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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孙光宪;词;意象;白描;语言
中图分类号:I2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2)18-0010-01
孙光宪(约895--968),字孟文,自号葆光子,晚唐五代人,陵州贵平人(今四川仁寿县贵坪村人)。性嗜经籍,聚书凡数千卷。或手自钞写,孜孜校雠,老而不废。{1}
孙光宪文史著作颇多,而今仅传《北梦琐言》二十卷及其“逸文”四卷,其词赖《花间》,《尊前》二集共存八十四首,风格与“花间”的浮艳、绮靡有所不同。他推求诗与词的同一性,提出“以诗见志”“意疏理寡,实风雅之罪人。”在花间派中,孙词艳丽含蓄与温词的侬艳之风甚远,清新哀婉更近韦词而绝非附庸,其词文质相称,刚柔兼备,体现出清疏健朗的独特词风。“词气甚遒,措辞亦多警炼。”将文人词引向清旷刚健,显豁素朴的艺术体征,对后世词曲有一定影响。
一、意象阔达
孙光宪的词作意象丰富博大,有开阔豁达之景,在水意象的阐释给予了文人词更广阔的空间,它不再仅仅沉浸在绮靡的清歌妙舞画舫中,男欢女爱花前月下,醉酒一杯宿池边,而在深度和广度上加深了咏史怀故的时空跨越和离愁别绪豁达意深。
《河传》:“太平天子,等闲游戏,疏河千里。柳如丝,偎倚。绿波春水,长淮风不起。 如花殿脚三千女,争云雨,何处留人住?锦帆风,烟际红,烧空,魂迷大业中。”
春日隋炀帝行舟游戏江南,花开似锦,美人如云,渺渺烟霞缠绕在华丽的帆上,京杭大运河承载着一个短命王朝虚幻的繁荣,一切皆空,只有河水在波澜不惊中诉说一段流逝的历史。这水荡起孙词沉沉的心波,在平静的流淌中涌动着词人的叹息,这个叹息不是凄迷的哀婉,而是词旨鲜明,内容充实的的以古写今,伤今悼古的严肃谏诉。
《浣溪沙》:“蓼岸风多橘柚香,江边一望楚天长,片帆烟际闪孤光。目送征鸿飞杳杳,思随流水去茫茫,兰红波碧忆潇湘。”
登高望远,阔达非凡,情长意远,蓼岸香风,江天一线,水流依依,绵绵思念,一片孤帆,凌凌倒影。词人思绪在悠远的景象中寄寓绵渺的情思,水在此处虽为送别的场景和寄托,有着阔达的眼界和豁达的情谊,把送别离愁别绪扩大到江天的意象中,而没有使悲伤之情幽幽沉湎而缩小词的情怀。
二、风貌质朴
孙光宪作词拓展韦庄的质朴之风,多用白描的艺术手法汲取,描写人物的情态和事物的本质特征,最为突出的在于其风物描写,色彩景物的随意几笔,传神灵动,在清新中见俏丽,在朴素中见心境。
孙光宪的风物词多是对山水田园诗歌的继承与发展,词作风光旖旎,生动活泼,在充满诗情画意的描写中表现出自然质朴的艺术风格,他描写田园农村的风物时,怀着对农村深厚质朴的感情,极富亲身实感和生活情趣。
《风流子》:“茅舍槿篱溪曲,鸡犬自南自北。菰叶长,水蒗开,门外春波涨绿。听织,声促。轧轧鸣梭穿屋。”
词人以白描手法,通过对茅舍、槿篱、溪流、鸡犬、织机等景物的描绘,勾画出一幅典型的具有水乡特色的农舍图。一片菰叶,一漾绿波,似乎在我们眼前展现开来,白的炊烟,黄的草檐,青的草色,绿的波光,淡传出了织布声,单纯素淡的水粉色填入简单质朴的田园农家的素描中,男耕女织的平淡幸福就蕴于这勤劳农事和水乡繁忙的景象之中。词作朴实无华,具有浓郁的生活气息,颇有陶田园诗之风。《栩庄漫记》评:“《花间集》中忽有此淡朴咏田家耕织之词,诚为异采。盖词境至此,已扩放多矣。”孙光宪着力于词境的开拓,为花间词注入了乡间新鲜血液,这在晚唐五代词中可谓为首创。
竹枝歌一类作品在唐诗中多为描写地方风物人情的诗歌,以刘禹锡创作的《竹枝词》、《杨柳枝词》等最为著名。孙光宪取其诗题,作《竹枝》也颇有民歌风味,并深得民歌的天然风致,语言质朴,意境清淡。其一:“门前春水白花,岸上无人小艇斜。商女经过江欲暮,散抛残食饲神鸦。”寂寥空荡之景独衬哀怨孤苦之物,商女,残食,神鸦无不给人淡淡的哀愁。其二:“乱绳千结绊人深,越罗万丈表长寻。杨柳在身垂意绪,藕花落尽见莲心。”把千思万绪寄与杨柳荷花,淡雅的色泽如一抹余晖洒在深沉悠远的内心体验上,平添了一丝忧愁。
三、语言旷淡
孙光宪词在遣词造句的独特之处又在于他对虚词、叠字、象声词的运用。孙光宪“糠秕颜、谢”,推崇文学语言的平淡易晓,“淡语入情”,以文为词。
其虚词运用有自己的特色,巧妙使用一些虚词作起承转合的先导,转入抒情或进一步的内心情感抒发。如:“即此是高唐,掩屏秋梦长。”(《菩萨蛮》)“怎奈别离心,近来无不禁。”(《菩萨蛮》)“更何人识,野棠如织。”(《花》)
其有意识地、大量地使用叠词是对文人词语言形象化,生动化的扩展。《上行杯》:“草草离亭鞍马,从远道、此地分襟。燕宋秦吴千万里。无辞一醉。野棠开,江草湿,伫立,沾泣,征骑駸駸。”其中,首尾均用叠字,把离愁别绪的期期艾艾和征人远行和走走停停合二为一,一脉贯通,委婉缠绵。《渔歌子》:“风浩浩,笛寥寥,万顷金波澄澈。”运用了两两对偶的叠字来展现一派疏旷悠远的意境,具有俊逸清旷的气象。
象声词是对声音的直接模仿,在唐五代词人中,敢于直接用象声词入词的极少,孙光宪却大胆地使用象声词,形象生动地模仿其情其景,使人如临其境。“杳杳征轮何处去?离愁别恨千般。”(《临江仙》)是征人的离别,“银箭落、霜华薄,墙外晓鸡咿喔。”(《更漏子》)是等待郎君的惆怅,“扣舷歌,联极望,桨声伊轧知何向?”(《渔歌子》)是悠闲自得的坦然心境。这些描写,使词充满了浓郁生动的生活气息。
总之,孙光宪作为晚唐五代的文学家,在词的创作中,既有那个时代塑造的大背景的风貌,又独树一帜,开拓了词的写景画人,抒情言志的时空,有清疏健朗的风骨。一些文人身历离乱之苦,心有亡国之痛,怀有“满眼利名浑信运,一生狂荡恐难休,且陪烟月醉红楼。”(《浣溪沙》)的生活情感,于是温韦并传,形成词作阴柔婉约,香软绮靡的基本风貌,而孙光宪在意象选取时的开阔性,勾勒自然风物和刻画细致情感体验的白描手法的广泛运用,并以清新淡雅的语言铺陈叙写,显出情真景明的词风倾向,在风格和题材上为后来词的创作提供了建设性的理念构架。
注释:
①《十国春秋》卷一百二荆南三.
参考文献:
[1]赵崇祚.花间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
[2]孙光宪.北梦琐言[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3]吴庚舜、董乃斌主编,许可等撰著.唐代文学史.下册[M].北京: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5.
[4]王兆鹏主编.唐宋词汇评[M].唐五代卷,杭州: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4.
[5]郭预衡主编.中国古代文学史长编.隋唐五代卷[M].北京:北京师范学院出版社,1993.
[6]高峰.花间词研究[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2001.
摘 要:晚唐五代词人孙光宪推求诗与词的同一性,在花间派中,孙词艳丽含蓄不同温词的侬艳之风,孙词清新哀婉更胜韦词清淡之意,其词文质相称,刚柔兼备,体现出清疏健朗的独特词风。把文人词引向清旷刚健,显豁素朴的艺术体征,对后世词曲有一定影响。本文力图通过对孙词在意象(水)运用的宏阔性,在艺术手法白描技巧的运用上,对风物的素淡色彩描绘的精妙质朴,语言平淡易晓,清新自然,尤其对虚词、叠字、象声词及俗词的运用平俗近人,显出情真景明的词风倾向,具有独特的艺术审美价值。
关键词:孙光宪;词;意象;白描;语言
中图分类号:I2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2)18-0010-01
孙光宪(约895--968),字孟文,自号葆光子,晚唐五代人,陵州贵平人(今四川仁寿县贵坪村人)。性嗜经籍,聚书凡数千卷。或手自钞写,孜孜校雠,老而不废。{1}
孙光宪文史著作颇多,而今仅传《北梦琐言》二十卷及其“逸文”四卷,其词赖《花间》,《尊前》二集共存八十四首,风格与“花间”的浮艳、绮靡有所不同。他推求诗与词的同一性,提出“以诗见志”“意疏理寡,实风雅之罪人。”在花间派中,孙词艳丽含蓄与温词的侬艳之风甚远,清新哀婉更近韦词而绝非附庸,其词文质相称,刚柔兼备,体现出清疏健朗的独特词风。“词气甚遒,措辞亦多警炼。”将文人词引向清旷刚健,显豁素朴的艺术体征,对后世词曲有一定影响。
一、意象阔达
孙光宪的词作意象丰富博大,有开阔豁达之景,在水意象的阐释给予了文人词更广阔的空间,它不再仅仅沉浸在绮靡的清歌妙舞画舫中,男欢女爱花前月下,醉酒一杯宿池边,而在深度和广度上加深了咏史怀故的时空跨越和离愁别绪豁达意深。
《河传》:“太平天子,等闲游戏,疏河千里。柳如丝,偎倚。绿波春水,长淮风不起。 如花殿脚三千女,争云雨,何处留人住?锦帆风,烟际红,烧空,魂迷大业中。”
春日隋炀帝行舟游戏江南,花开似锦,美人如云,渺渺烟霞缠绕在华丽的帆上,京杭大运河承载着一个短命王朝虚幻的繁荣,一切皆空,只有河水在波澜不惊中诉说一段流逝的历史。这水荡起孙词沉沉的心波,在平静的流淌中涌动着词人的叹息,这个叹息不是凄迷的哀婉,而是词旨鲜明,内容充实的的以古写今,伤今悼古的严肃谏诉。
《浣溪沙》:“蓼岸风多橘柚香,江边一望楚天长,片帆烟际闪孤光。目送征鸿飞杳杳,思随流水去茫茫,兰红波碧忆潇湘。”
登高望远,阔达非凡,情长意远,蓼岸香风,江天一线,水流依依,绵绵思念,一片孤帆,凌凌倒影。词人思绪在悠远的景象中寄寓绵渺的情思,水在此处虽为送别的场景和寄托,有着阔达的眼界和豁达的情谊,把送别离愁别绪扩大到江天的意象中,而没有使悲伤之情幽幽沉湎而缩小词的情怀。
二、风貌质朴
孙光宪作词拓展韦庄的质朴之风,多用白描的艺术手法汲取,描写人物的情态和事物的本质特征,最为突出的在于其风物描写,色彩景物的随意几笔,传神灵动,在清新中见俏丽,在朴素中见心境。
孙光宪的风物词多是对山水田园诗歌的继承与发展,词作风光旖旎,生动活泼,在充满诗情画意的描写中表现出自然质朴的艺术风格,他描写田园农村的风物时,怀着对农村深厚质朴的感情,极富亲身实感和生活情趣。
《风流子》:“茅舍槿篱溪曲,鸡犬自南自北。菰叶长,水蒗开,门外春波涨绿。听织,声促。轧轧鸣梭穿屋。”
词人以白描手法,通过对茅舍、槿篱、溪流、鸡犬、织机等景物的描绘,勾画出一幅典型的具有水乡特色的农舍图。一片菰叶,一漾绿波,似乎在我们眼前展现开来,白的炊烟,黄的草檐,青的草色,绿的波光,淡传出了织布声,单纯素淡的水粉色填入简单质朴的田园农家的素描中,男耕女织的平淡幸福就蕴于这勤劳农事和水乡繁忙的景象之中。词作朴实无华,具有浓郁的生活气息,颇有陶田园诗之风。《栩庄漫记》评:“《花间集》中忽有此淡朴咏田家耕织之词,诚为异采。盖词境至此,已扩放多矣。”孙光宪着力于词境的开拓,为花间词注入了乡间新鲜血液,这在晚唐五代词中可谓为首创。
竹枝歌一类作品在唐诗中多为描写地方风物人情的诗歌,以刘禹锡创作的《竹枝词》、《杨柳枝词》等最为著名。孙光宪取其诗题,作《竹枝》也颇有民歌风味,并深得民歌的天然风致,语言质朴,意境清淡。其一:“门前春水白花,岸上无人小艇斜。商女经过江欲暮,散抛残食饲神鸦。”寂寥空荡之景独衬哀怨孤苦之物,商女,残食,神鸦无不给人淡淡的哀愁。其二:“乱绳千结绊人深,越罗万丈表长寻。杨柳在身垂意绪,藕花落尽见莲心。”把千思万绪寄与杨柳荷花,淡雅的色泽如一抹余晖洒在深沉悠远的内心体验上,平添了一丝忧愁。
三、语言旷淡
孙光宪词在遣词造句的独特之处又在于他对虚词、叠字、象声词的运用。孙光宪“糠秕颜、谢”,推崇文学语言的平淡易晓,“淡语入情”,以文为词。
其虚词运用有自己的特色,巧妙使用一些虚词作起承转合的先导,转入抒情或进一步的内心情感抒发。如:“即此是高唐,掩屏秋梦长。”(《菩萨蛮》)“怎奈别离心,近来无不禁。”(《菩萨蛮》)“更何人识,野棠如织。”(《花》)
其有意识地、大量地使用叠词是对文人词语言形象化,生动化的扩展。《上行杯》:“草草离亭鞍马,从远道、此地分襟。燕宋秦吴千万里。无辞一醉。野棠开,江草湿,伫立,沾泣,征骑駸駸。”其中,首尾均用叠字,把离愁别绪的期期艾艾和征人远行和走走停停合二为一,一脉贯通,委婉缠绵。《渔歌子》:“风浩浩,笛寥寥,万顷金波澄澈。”运用了两两对偶的叠字来展现一派疏旷悠远的意境,具有俊逸清旷的气象。
象声词是对声音的直接模仿,在唐五代词人中,敢于直接用象声词入词的极少,孙光宪却大胆地使用象声词,形象生动地模仿其情其景,使人如临其境。“杳杳征轮何处去?离愁别恨千般。”(《临江仙》)是征人的离别,“银箭落、霜华薄,墙外晓鸡咿喔。”(《更漏子》)是等待郎君的惆怅,“扣舷歌,联极望,桨声伊轧知何向?”(《渔歌子》)是悠闲自得的坦然心境。这些描写,使词充满了浓郁生动的生活气息。
总之,孙光宪作为晚唐五代的文学家,在词的创作中,既有那个时代塑造的大背景的风貌,又独树一帜,开拓了词的写景画人,抒情言志的时空,有清疏健朗的风骨。一些文人身历离乱之苦,心有亡国之痛,怀有“满眼利名浑信运,一生狂荡恐难休,且陪烟月醉红楼。”(《浣溪沙》)的生活情感,于是温韦并传,形成词作阴柔婉约,香软绮靡的基本风貌,而孙光宪在意象选取时的开阔性,勾勒自然风物和刻画细致情感体验的白描手法的广泛运用,并以清新淡雅的语言铺陈叙写,显出情真景明的词风倾向,在风格和题材上为后来词的创作提供了建设性的理念构架。
注释:
①《十国春秋》卷一百二荆南三.
参考文献:
[1]赵崇祚.花间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
[2]孙光宪.北梦琐言[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3]吴庚舜、董乃斌主编,许可等撰著.唐代文学史.下册[M].北京: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5.
[4]王兆鹏主编.唐宋词汇评[M].唐五代卷,杭州: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4.
[5]郭预衡主编.中国古代文学史长编.隋唐五代卷[M].北京:北京师范学院出版社,1993.
关键词:柳如是;诗词;自我形象
中图分类号:I207.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6X(2014)01-0000-01
在众多的明代词人中,柳如是当是引人瞩目的第一人,她亦是历代名妓中最有传奇色彩的女子,无论从其生活经历还是艺术才能上来说都是如此。她宛如一枝突兀而起的寒梅,散发着缕缕幽香,在时人与今人身旁缭绕不绝。
陈寅恪先生叹服柳如是诗品学问有云:“匪独牧翁之高文雅什,多不得其解,即河东君之清词丽句,亦有瞠目结舌,不知所云者。”柳如是一生著述颇富,现存得见的有:《戊寅草》共收诗106首,词31首,赋3篇;《湖上草》收诗35首:《尺牍》共31通以及与钱谦益等人的唱和之作《东山酬唱集》中存诗18首。本文立足于柳如是诗词的文本解读,将柳作与一般闺阁诗人和其他诗人的创作相比照,以探究柳如是诗词中的自我形象。
一、独立高尚的人格
柳如是虽然沦落为风尘女子,但如是的胸怀是皎洁晶莹的,气格是超拔脱俗的,思想是博远深邃的。她喜欢挺拔孤峭的竹,格高韵雅的梅,因此她许多咏物抒怀诗词都以这两种自然物作为观照,寄寓着诗人卓尔不群的人格特性。她的《咏梅》“色也凄凉影也孤,墨痕浅晕一枝枯。千秋知己何人在,还赚雄师入梦无?”就是其人格表征。笔下的梅花色凄影孤,枝干瘦劲,显然是以梅花自况,寄托自己高洁品格。其骨格之清奇、意念之坚贞可见一斑。
柳如是一生情路艰辛,在感情上屡屡受挫。但在她的爱情诗中,尽管也不乏忧伤悲切哀婉的语句,却始终没有流露出伤心以至绝望的情绪。相反地,在伤心之余,她往往又能超然自拔,从感情的泥潭中走出来,表露出一种对感情拿得起,放得下的达观坚强的胸怀。这是其爱情诗中最可贵也是最动人之处,如《南乡子・落花》:
拂断垂垂雨,伤心荡尽春风语。
况是樱桃薇院也,堪悲。又有个人儿似你。
莫道无归处,点点香魂清梦里。
做杀多情留不得,飞去。愿他少识相思路。
在无可奈何中,诗人慧剑斩情丝,毅然以飞去自奋,拒绝儿女情长的寻常情态,潇洒地从情感的误区中走出来。这样一个敢于牺牲,不畏割舍情爱、不畏前程难测的“飞去”形象正是柳如是自强不息的精神和独立自主人格的象征。
二、柔婉刚毅、敢爱敢恨的个性
为了自由独立的生活,为了真挚美好的爱情,柳如是不甘心受命运的摆布,当倾心陈子龙时,她以儒生打扮亲自到松江拜访,想与他结就姻缘,虽然并未如愿,但其坚定果敢、放诞洒脱的个性却显露无遗。其后,又作《男洛神赋》献给陈子龙。赋中尽情直言自家主动追求男洛神――陈子龙,务求得其爱不可,赋中大肆描其所爱化身男洛神之男性美为其理想对象,自诉爱之热衷,终以真挚情意感动了男方。与陈子龙在一起的南园情爱生活,是柳如是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快乐、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崇祯八年,陈子龙的原配妇人张氏挟高安人威棒打鸳鸯,使陈柳二人劳燕分飞。
柳如是长期的较为稳定的幸福生活当是从与钱谦益的结合开始。这同样是由于柳如是的竭力争取才获得的。钱谦益长柳如是三十六岁,是退休林下之少宗伯,为朝廷二品大员;柳如是则名隶乐籍,久困风尘。而且钱谦益原配陈夫人尚在,有子孙爱,业已成人,在当日社会讲求门当户对的环境之下,柳如是欲嫁与钱氏,实在是困难重重。但为了自己的自由与幸福,她勇敢地又开始了自己热烈的追求之路。她当众宣言“吾非才学如钱学士虞山者不嫁”;儒冠儒服拜访半野堂;随后,作诗与钱氏互为应答,热情交往。钱谦益以其盖世的才情气度,远大的理想追求赢得了美人的芳心,更重要的是他的雍容大度和气量宽宏,才使得柳如是倾心。柳如是从此告别了四海飘零、浪迹江湖的过去,为自己飘摇的人生寻找到一个稳定平安的归所,也找到了自己心灵港湾。
三、“天下兴亡,匹‘妇’有责”的广阔胸襟
“国家不幸诗家幸,话到沧桑句便工”。明末清初,社会政治大动荡,别愁离恨,悲欢离合的社会背景,造就了一大批文人志士,也产生了一大批优秀的文学作品。文学似乎总是钟情于愁苦的情绪,乱世文人的诗词尤以书写悲苦的深挚取胜。纵观这些话到沧桑之作,无非两类:话社会历史之沧桑或话个人遭际之沧桑。
女性诗人当然也不能例外。但是由于女诗人们大多处于“足不出户”的深深庭院,对外界社会的风风雨雨,她们没有直接的触感,所以尽管身处末世,她们的诗作中反映感时伤世的情怀是很疏隔的。
这种情况到了柳如是身上则有所不同。作为乐妓,她与同时代人的横向联系是非同一般的。她较少受制于封建礼教闺范的束缚,她的活动空间非常开阔,可以广交社会名流。由于社会接触面的广阔,柳如是能耳闻目睹当时的时局民生,因而她具有比较敏锐的政治触觉。所以,柳如是的诗词常常能够逾越个人狭小的生活圈子,反映出广阔的社会内容。
柳如是作为一名身份低贱的女子,但在他的诗作中却表现出忧国忧民拯济苍生的热忱,绝非对男性的一般模仿,而确是她强烈的社会意识使然。诗人伤时忧世正是其社会意识初步觉醒的表现。在明末清初动乱的年代,女性的特殊敏感使得她的社会责任感、危机感益加沉重。在诗作中,她以慷慨激昂的笔触书写她内心沉重的忧患意识。柳如是诗词中“天下兴亡,匹‘妇’有责”的社会意识和爱国情怀,非以往任何女子所能比拟。
柳如是是世间奇女子,她的诗词中流淌着过人的智慧和才华,渗透着对理想和真情的执著追求,抒发出真挚的忧国爱民胸怀,从中我们不难感觉到她历经磨难、坎坷曲折的生命中闪烁着的人魅力。无论时世如何变幻,无论光阴如何流逝,也无论世俗庸人如何鄙夷歪曲,柳如是的作品终究是最有力的明证。
参考文献
[1] [美]高彦颐著,李志生译:闺塾师――明末清初江南的才女文化[M].江苏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
[2] 李新灿:女性主义观照下的他者世界[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1年版.
[3]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M].人民文学出版社,1974年版.
[4] 谭正璧:中国女性文学史话[M].百花文艺出版社,1984年版.
[5] 周书田,范景中校:柳如是集[M].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02年版.
[6] 孙康宜:陈子龙柳如是诗词情缘[M].陕西师大出版社,1998年版.
[7] 刘燕远:柳如是诗词评注[M].北京古籍出版社,1999年版.
[8] 谷辉之辑:柳如是诗文集[M].《长江大学学报》,1996年版第4期.
毛笔的制作看似简单,其实颇有讲究。首先需选取合用的毛颖,如除了至今仍在流行使用的兔毫、羊毫、狼毫而外,据记载古人尚且尝试过胎发、鼠毫、鸡羽、雁翎、狎毛、猩猩毛、鼠须、鹿毛等,甚至有用茅草集束而用作笔的。而且选材讲究,以致“一兔仅足成枚”。其次,是依据毛颖的特性,制出不同用途的笔来。制笔的方法也是多种多样,最早而且最著名的就有三国时期的韦仲将(诞)制笔法,这在《齐民要术》中已有详载。又如,宋陈檩《负喧野绿》所记:“欧阳通以狸毛为笔,以兔毫覆之,此二毫笔之所由始也。以羊合兔盛于今时,不但刚柔得中,差宜作字,而且价廉、工省,故人所竞趋。”也就是今日我们使用的“兼毫”笔的起始。除此之外,还有枣心笔、鸡距笔、三副笔、散卓笔、一寸金笔、狼尾笔、水笔等为文人所钟情的种类,可惜其制作方法没有详细记载。再有,就是笔管的种类,常见的自然是竹管,但也有用木、玉、牙、犀、瓷、芦、水晶、玳瑁等为笔管的,而这与运笔则无太大关系。
毛笔的制作,选材固为重要,而关键还在于要有良工。我国古代毛笔的产地分布较广,仅以笔工的籍贯或其主要活动区域计算,则有江西的吉水、弋阳、宜春、卢陵、玉山、潘阳、新淦,江苏的南京、常州、扬州,浙江的杭州、湖州、嘉善、归安、衢州:河北的完县,湖北的安陆:安徽的宣州、歙县、仙源,山西的太原,湖南的武陵,广东的番禺、新会河南的商丘睢隔,山东的金乡、钜野、单父、兰陵、营丘,以及北京等等。自宋以后,以湖州(吴兴)所产最为有名。而那些卓越的笔工,往往得到文人及书画家的推崇,写下了许多赞美他们的诗篇,同时也因此让后人记住了他们的姓名和事迹。有人曾为此作过统计,如清人梁同书在其撰写的《笔史》中,以《笔之匠》为标题,辟一专门章节来介绍历匠。通过他的努力,从文献中翻检出历匠共九十二人。虽然这样的结果远离事实,却是迄今为止于相关方面较为全面的记录。随着时间的推移,过去许多梁氏所无法接触到的古籍、文献,通过后人不断地搜寻和科学整理,已能展现在人们的眼前,使得过去无法做到的事,变得可以做到了,使得过去难以做到的事,变得较为容易做到。譬如为“笔之匠”作增补的工作,也就不是一件特别难的事了。有感于我们的时代给予我们研究的便利,特为梁氏《笔之匠》作一续订。共获八十七人名。其中唐代及以前笔工补得3人,宋代补得26人,元代补得21人,明代补20人,清代补17人。(由于篇幅关系,本专题特选出其中的明清笔工予以刊载,以飨读者)
明工
宋文杰
“文杰笔赞。叙曰,韩传毛颖托言于秦,既鲸其功,而可不知其人乎7作吴兴宋文杰赞。(文略)”(明邵宝《容春堂续集》卷八)
朱苕元
李维祯《书笔谱册子》记“蒋孝廉公鸣贻余书,亟称吴兴朱苕元制笔精良,东南第。已见其笔谱,则王百毅先生、朱元介宗伯、范长伯学宪,品题推许甚至。余不能书,生平未尝有手墨留人间,每听临池家谈笔美恶不知云何。苕元为鸿笔之士,所鉴赏定自不凡。用忆古人善书者,或运帚、或削荆、或染袖,无所不佳。余笑谓拙书人亦无所不可。以苕元笔授余,犹以乌号巨阙委诸偏枯指掌也。昔吴入晋,王秉袍鸣钟鼓,丁宁嫜于振铎,勇怯皆应,三军哗扣,声动天地。余怯者,窃附同声相应之义,安足为苕元长声价哉。”(黄宗羲编《明文海》卷三百十七)
张子良
“笔妙轩记・吴兴张子良,居京师,以善制笔得名。予始未识也。永乐中,予乡友刘选预修大典在馆阁,每求笔于子良,予得用之,甚适意,因是亦往往求之,遂与相识。予性拙,不善书,而人事酬酢有不能已者,赖子良之笔稍有可观。然予之拙,亦终不能精也。其后,予居北京,而子良亦来北京。北京之制笔者亦皆让其能。然予不见者久矣。今年忽造予,以其笔妙卷求题。予不及见,予子柜为受之。乃作七言近体诗题其上。蹄数日,子良复来见予,曰,幸有名在官府,当朝夕供事,不得数拜庭下,今以疾代将还吴兴,笔妙轩者,众人之所命也。昨辱为赋诗,然鄙意以为未足敢求公序其端,以启士大夫之歌咏。辱见知之久,请无爱干言,庶光远有耀也。予谓笔之用大矣,观夫韩文公所作毛颍传可考也。则制笔者之有功于世,岂他艺可及哉。宜其见重于士大夫。子良制笔之妙固已久知于世,士大夫得其助者非独予也。则予题是轩岂能爱于言哉?昔罗隐喜笔工苌凤,谓之日吾当助子取高价,乃以膈头笺百幅赠之。由是价益增,而笔大售。予谓隐之计踪矣,奚必论价哉?名者实之宾也,修其实以成其名,则自无不利。今诸公为赋诗,则过于隐之赠矣。子良之笔益精,则名益著。人之求笔者孰能舍是而他适哉?笔妙之轩将益有闻于天下矣。若有其名而怠其事,则是轩也将不晦矣乎?故为序如此,既以勉子良,亦以发诸公之兴云。”(明王直《抑庵文后集》卷二)
杨均显
“赠湖州杨均显制笔:当年冯陆擅吴兴,曾许杨生继盛名。三馆每蒙诸老重,万钧不博一毫轻。归来未觉江湖远,落拓宁知岁月更。颖也此时须自荐,国家用尔颂升平。”(明张昱《可闲老人集》卷四)
严子英
“武陵严子英家世善制笔,严应始以笔治生,至今孙子大其名。用世虽云四宝具,传家贵在一艺精。东郭之口即毛颖,南山有竹俱管城。器利天下功不有,慎守其业毋自轻。”(明张昱《可闲老人集》卷四)
杨彦章
“于文定慎行云:经筵进讲在文华前殿,日讲在殿后穿廊。正字在后殿东阁,设一幄,次又东一室,乃上所游息。一日,同二、三讲臣入视,见窗下一几,几上设少许书籍。又一、二玉盆,盆中养寸许小金鱼,乃上所玩弄也。西壁一几,几上笔砚无甚珍异,笔皆市中所买,上贴笔匠杨彦章名,纸皆折筒,如士人所用,其朴如此。”(孙承泽撰《春明梦余录》卷九)
姚元之
“为笔工姚元之题笔谱:少时见友人作字,每用新笔,辄于书灯上微燎其颍,然后濡墨。予诮之日君殆为赵文敏所误。赵之云右军书兰亭是用已退笔,盖见其藏锋敛锷而意其或然,非定论也。不然,夫岂不知锋藏画中,是用笔秘密藏,顾于守郡胜会赋诗题叙而反欲以退笔见长耶?锋藏画中,正逸少之自喜词翰两擅者也。如赵云云,几于埋没右军用笔矣。目使后人求全笔工,将令如元之辈当于何处生活。”(明娄坚《学古绪言》卷二十四)
王学诗
“(明)笔工王学诗传:笔工王姓,名学诗,字全四,完县人。尝以异人言割股肉,愈母疾:又尝佣身葬父,孙徵君钟元为立孝子传。天下士夫由是知有学诗。畿内吴督学飞章以闻,并及其父三锡之孝,与祖母令、母边之节,奉旨降六十金,建三廿节孝坊。诗造笔为业,集工人辨技能,器使之,言奖色劝,人乐为用,工直赊欠蹄年而不怨。诗每环指告人曰:‘此皆君子也,不因餐蔬怠,不为钱后嗔。’群工益喜。以善笔名天下, 凡市会,遐陬见全四招号,争易之。入书斋随手给封,无一劣者。 ……”(《颜元集・习斋记余》卷五)
张永贤
“御用笔。朝廷用笔,每月十四、三十日两次进御,各二十管。冬用绫裹管,里衬以绵,春用紫罗,至夏秋用象牙水晶玳瑁等,皆内府临时发出制造。弘治时,吴兴笔工造笔进御,有细刻小标记云‘笔匠施阿牛。’孝宗见而鄙其名,内传以小名对敕易名目施文用,至今犹然。右二事,吴兴笔工张永贤说。”(《戒庵老人漫笔》卷三)
张文宝、张士行、张士荣、张宗大
“王孟端为张文宝作笔舫图卷。款题 昆陵王绂写图,永乐十二年四月,九龙山人为张文宝作。’”顾文彬注云,画后题咏二十三家,庐陵曾檗等皆是。又文宝之孙土行,侨居吴中,能传其业。集中辛夷牡鸡图为笔翁张士行题“莫惜锦毛加束缚,涪翁囊底恰三钱”是也。而此名士荣,见任麒跋,号嗣英。见潘喜诗序,当是士行昆弟。行又有文伯仁跋,则已在文宝七世孙宗大时矣。(顾文彬《过云楼书话记、卷三画三)
李用之
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卷十五记“仙源县笔工李用之子病斑疮”
强端甫
明孙永祚《雪屋集》卷三录诗《赠笔工强端甫、(文略)。
王宾山
明严怡《严石溪诗稿》卷一录诗《泰州南门送王宾山笔工》(文略)。
罗耀国
明张溥《七录斋诗文合集》文集近稿卷四录有《罗耀国笔跋》(文略)。
黄文用
“笔工名家,湖州笔工名家张天锡、又陆用之,精于笔,居娄江,授其法于顾秀岩。秀岩又授其甥张蒙。孙大雅有赠笔生张蒙序。明业笔者推吴兴黄文用为第一。”(清陆廷灿《南村随笔》卷二引记《笔尘》)
西吴王生
明赵宦光《寒山帚谈》卷下记,“作书须能用材,无使材屈无伸可也。常谓怀素诸草帖,疑今之笔墨非复往时。及得燕中所造水笔与砚拭,知必此器为之,每用作字甚适也。近有西吴王生脱格造笔,南工几欲废,北一时名流亦顿知善。但莫悉其合古法耳。有一名士反不善之,恶之特甚。一目过我作书,余曰:独有王生笔,不称君手,奈何。无已,姑试之,喜曰大良器也。索数矢而去,异日相晤,乃云:前笔独所用一矢耳,余皆弃物。余因叹息。”
杨父美
徐守和题《宋米元章天衣禅师碑真迹》“……崇祯七年(1634)甲戌清和月一日,朗白父徐守和书于小清闼阁中。是日春雨初霁,天气甚佳,试杨父美紫毫笔,用小宋贡砚,罗小华墨,精良既合,诚人生一乐也。”(吴荣光《辛丑销夏记》卷一)消工
张祥鉴
“张笔。张韶台祥鉴孝廉,南山司马第二公子也。在黄州时方成童,即爱诵余诗,亦夙缘也。诗文具有家学,书亦工楷,方期远到。丁酉(1837),来赴北闱,时相觞咏。中副车,归里。己亥(1839),魁粤榜。庚子(1840)、甲辰(1844),两次欢会。讵归后竞以疾逝,可惜也。公车来时,赠笔数枝,上镌‘小松庐自制停舫吟诗之管’。停舫,余斋名,‘小松庐’,其书屋也。余谢之曰:‘今而后停舫安然无恙矣。’韶台愕然问故。余日数年前,有乡客主余,适其友来访,见此额,问
这两个字现成么々客摇首曰:未必现成。余窃听之,爽然若失。既而思之,初额之时虽是偶兴,然唐人诗云‘停船暂借问’,又曰‘停舫临孤驿’,似非臆撰。今得君镌之管城,来从海国,江山阅历,文采风流,犹不足以为将来之现成故实乎?相与一笑。“难得同心友,生平夙好知。松庐亲制笔,停舫劝吟诗。我梦生花杏,君才染翰宜。玉楼伤赋早,搦管怯临池。”(《乡言解颐》卷五)
沈源
“沈源字蕴久,浙江归安人。蕴久工干制笔,立行不苟,犹萧中素之隐于木工也。诗亦静细,士大夫不以艺人目之。有‘过仙霞岭’诗。”(《清诗别栽集》卷二十八)
沈利
“湖州沈利,故笔贾也。后得秘制,遂不复贾,所制笔适用而寿可数十年。尝曰‘选毫极难。’兔鼠诸物,望辄辨之,径拔其尤者一二毫,余悉弃去。曰:‘毫稚故易损。凡吾所选毫,皆雪霜锻炼已经十年者,柔韧精劲。故卒不败。’累岁积毫,始足制一笔。其诜伐束缚之法,亦与他工异,惜不传矣。沈后不知所终。”(清《耳食录二编》卷四)
李玉田、王名通、宋尧庵
“外城笔工多聚于宣武门外,如李玉田、王名通、宋尧庵之属,皆声价自高。翰苑诸公,在所必需。然但取其利于折卷,古所谓任笔成形是也。不惟宣城诸葛之制不可得,即乾、嘉时旧样,亦如天球河图矣。”(《天咫偶闻》卷七)
王兴源、王永清
“记两笔工语。王兴源者,归安之善连镇人,估笔扬州兴教寺,甚困。扬市羊毫无佳者,嘉庆丙寅(1806)春,兴源介友人进其笔,试之而善。兴源欲将去再修,谓此笔固已无弊,然见君指势,修笔势以称之,当益工。已而信然。因问之,日寻常市笔差可用者,不过什一、二,何也?兴源曰,此修工之优劣也。能手所修,虽干百管,皆精良如一出,俗工则必无幸焉。吾善连女工习扎头,男工唯主修,然俗手取值当能手才什一,而能手出货当俗工亦什一。估笔者多嗜利,用笔者少真知,此市之所为无佳笔,而佳笔之所为难售也。能手之修笔也,其所去皆毫之曲与扁者,使圆正之毫独出锋到尖,含墨以着纸,故锋皆劲直,其力能顺指以伏纸。俗工意亦如是,而目不精,手不稳,每至去圆正之毫,而扁与曲者反在所留。曲且扁之毫到尖则力不足以摄墨,而着纸辄臃肿拳曲,遇弱纸即被裹,遇强纸即被拒,且何以发指势,以称书意哉?丙子秋在吴门又遇王永清,永清吴之大郎桥人。制笔于家,不传徒,不设肆,试其羊毫,尤圆健。……”(清包世臣《艺舟双楫》卷六)
许小萼
清斌良《抱冲斋诗集》卷二十三录有《试紫颖赠笔工许小萼》诗。(文略)
詹瑞(字小溪,微州歙县人。)
渚斌良《抱冲斋诗集》卷二十八录有《赠笔工詹瑞》诗。(文略)
袁容若
清陈大章《玉照亭诗抄》卷十三录有《戏赠笔工袁容若》诗。(文略)
章普音
清盛枫《嘉禾征献录》卷四十四记“章普音(一作傅音),嘉善人。笔工。……”
曹觐王、沈集元
清俞樾《茶香室三钞》卷二十一录有:“吴兴笔工。国朝汪日桢《湖雅》云前工著名者元之冯府科、陆文宝外,又有杨均显、有施文用、王用古,并见吴兴备志》。国朝有曹觐王、沈集元,亦著名。”
程洛
清张五典《荷塘诗集》卷十录有(谢汤玉枚赠笔)诗,‘昔我游钱塘,笔工访几遍。
叟得称洛,居邻智果院。疑是弈之(程奕,宋人),所制颇称善。……”
胡生
清赵翼《瓯北集》卷四十七录有(笔工胡生以羊毫裹兔颖,名之日绵里针,顿顺健可书,戏为二绝、诗。(文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