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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的黄昏,伸出一双细细的小手,轻轻地拉开夜的序幕,天边的圆月便登台了。银白色的月亮,像多情的小姑娘的眼睛,俯视着大地。
月儿渐渐升高了,风儿吹着口哨,飘出美妙的音乐,河岸两边一些不知名的小虫也在放歌。微风吹着小树,月儿看着小树的影子,婀娜多姿,树甩着自己的长发,真是大自然在开舞会。霎时,河中的月儿不知道哪里去了,哦!它化成一片片碎银,一漾一漾地,一直漂到河的那边去了。河水呢,却在月光的照耀下,也显得那么恬静。河边的野花乘着微风,把自己的清香散发出来,我把头伸过去,嗅了一下,呵,仿佛喝上了一口醉人的美酒。
过了一会儿,河中的月亮又回来了。猛然间,真让人分不清是天上的月亮掉进了水里,还是水中的月亮挂在了天上。
风儿不起,虫儿不叫,远处的船笛声也不响了,这是一个多么宁静的夜晚!
这时候,不知从哪儿飞来了三只夜鸟,一只叼着月亮,一只叼着星星,趁着夜色溜走了,而剩下的那一只却叼着太阳,正从东方飞来??
有了水分的的白云下起了雨,呀!这雨可真大呀,叮叮---叮叮---一串串水从天顶上冲了下来,有的掉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有的留在房顶,变成了雨铃铛,叮叮当当,演奏着春天的乐章;有的滴进了水沟里,咚的一声,形成了一个圆溜溜的水圈,向四周扩去;有的敲打在铁皮屋顶上,当---当---仿佛谁在敲鼓呢,迎接着春天的到来......它们在一起演奏着一首春天的交响曲。
在马路上,当车开过的时候,后面总是托着一只长长而又晶莹的水花尾巴,有趣极了,而到水深的时候,车压出的水花都超过了车顶,像两排高高的巨浪,此起彼伏,仿佛在车窗上装上了两个巨大的喷水器,喷个不停,看着这排列整齐的“大浪”,真想跑过去摸摸玩呢!再看路边的树,上面挂满了雨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冷不防还被风摇了几下,顿时,成千上万个水滴像珍珠般落了下来,滴在了路边的小水沟里,咕咚一声,便形成了一个大水泡,呀,又有一个,它圆圆的,像个大眼睛似的好奇地望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突然几滴雨水像锥子一样,弄破了这些大泡泡,这时,便又会新的泡泡再次形成,有趣极了。
然而,这场大雨还有更重要的意义呢,在春天刚刚到来的时候,农民们便开始种种子,但是,埋在土里的种子很干,它吸不到充足的水分,如果不下场大雨,那种子也就会渴死,到秋天就不会收获足够的庄稼了,所以,这场大雨会令农民们十分高兴,因为这预示着来年有个好收成。我仿佛看见小苗快活地喝着雨水,高兴地伸展着腰姿呢......
在这场大雨中,最漂亮的就是那五颜六色的伞了,只见在楼门口,一只只伞花儿般开放了,在雨中行走起来,仿佛一座可以移动的百花园,白色的像荷花,红色的像月季花,粉色的像桃花......这时,马路看起来更像一片平原,上面生长着七彩蘑菇,来回移动,仿佛来到了一个童话世界......
爆竹声声响,又是一年春来到。
森林里,各家各户的小动物们都围坐在一起嬉笑欢闹着。
只有——孤单的月亮姐姐一个人寂寞地挂在天上。调皮的小星星跳出来眨个眼,打个招呼又消失了。
透过窗户,月亮姐姐望见小獾猪正使出吃奶地劲和强壮的哥哥比手腕,也不禁地笑了。
“呜呜呜,呜呜呜……”在这时,月亮姐姐听到了一阵柔弱的哭声。她想:“这是谁啊?”
月亮姐姐找来找去,终于在一棵百年老树的树枝上发现了一只白肚皮绿衣裳的小小鸟。她问:“小鸟小鸟,你哭什么呀?今天是除夕夜,你怎么独自在这啊?”小小鸟收住了哭声,呜咽地说:“我和爸爸妈妈……一起,一起去南方过冬,路上我贪玩,没有跟上队伍,呜呜呜呜……我找不到爸爸把妈妈了……我没有爸爸妈妈了…呜呜…我没有家了……没有朋友了……”小小鸟越说越伤心,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的哭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月亮姐姐还没说话,老树说:“小小鸟啊,你在我这儿安个家吧。树干是松鼠的家,树根是小黑猪的家,你就住在树顶吧,那就是你的家了。”说完,老树抖抖身体,抖落一些枯叶,好像给小鸟清扫房屋似的。
这时,小黑猪,小松鼠们探出脑袋望着小雏鸟,眨巴眨巴眼睛,亲切地表示欢迎。
“这样吧!”月亮姐姐叫醒了睡觉的星星宝宝,看了看他们,又看看小小鸟,“我让星星宝宝们每天轮流下来装饰你的家,陪你玩;我要织女妹妹做两三件衣服给你穿。好吗?”小小鸟高兴极了,擦干眼泪连声说:“谢谢,谢谢,我太高兴。”
“我们每天轮流给你找食物!”小黑猪说。
“我也要,我也要。”小松鼠争着抢着说。
就这样,他们幸福地等待着鸟爸爸妈妈的回来。终于,在春暖花开的时候,鸟爸爸,鸟妈妈和调皮贪玩的小小鸟重逢了。
他们亲切地问小小鸟:“你怎么有这么多新衣服呀?”小小鸟说:“是织女姐姐帮我织的。”“那你每天是怎么吃饭呢?”“先是伙伴们每天轮流给我送食物,后来,我还学会了自己找食物,看我还长壮了呢!”小鸟兴奋地说。爸爸妈妈满意地大笑了。
她只是一只丑陋的毛虫。
成天蠕动着身子,令人生厌地在树叶丛林中不知疲倦地穿梭。因为丑陋与平凡,它与众多同伴一样不被人注意。有一只好心的白色飞蛾待子女一般悉心照料着它们。小毛虫们非常听话,飞蛾告诉它们,它们以后会变成一群美丽的蝴蝶。蝴蝶,多么美丽的生命啊!于是他们憧憬着、幻想着,恨不得马上摆脱丑陋与平凡变成美丽出众的蝴蝶。这时,飞白蛾用严厉而慈爱的语气对它们说:“你们是我的孩子,必须去走我给你们预设好的人生,那样我才能满意,你们才能优秀。”说完极具权威性地扇了扇翅膀,小毛虫们点点头,眼中露出信服之色,可是她却禁不住问道:“那您给我们预定的是怎样的人生呢?”飞白蛾用触角点了点眼前这片小丛林,说:“就在这片小丛林里生活、结茧、成蝶,然后死去,这就是蝴蝶最好的活法,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说完便憧憬地飞舞。她愣住了,默默走开,这就是自己的一生么?这就是自己追求的最好的活法么?这就是自己想要的么?
她的眼前又一次浮现出她那个美丽的梦想-----飞到沧海边,找到传说中的那朵神之花。听说,找到神之花,是蝴蝶生命的升华,找到它,是幸福与美丽。于是,面对眼前的现实、面对呕心沥血养育照顾她的飞白蛾,她又退缩了。自己的梦想与现实形成两个相反的极端,梦想就好象是海天相吻的那条海平线,可望而不可及。飞白蛾说的也许是对的,只是现实的平庸才是蝴蝶的最好的活法。她的内心是那样的复杂,她已经不知该怎么办。这时,她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她的茧上。
为了织好她的茧,她努力地生活着,梦想给她动力,让她过好每一个日日夜夜,养精蓄锐,为了迎接那一天……
终于,她历尽千辛万苦,与死神搏斗,终于破茧为蝶了。飞白蛾说得没错,她的确是一只蝴蝶。可是她依旧丑陋,翅膀打着皱,飞也飞不高,她的幻想又一次破灭了。可是,这一次,她决定,不论怎样,不管前面还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要去追寻梦想。她去问飞白蛾,沧海在哪儿?飞白蛾语重心长地说,神之花是不存在的,不要白白浪费自己的生命。她倔强地说她不会放弃。飞白蛾没办法,只好冷冰冰地说:“沧海在东边,你去找吧!”说完便摇头拂袖而去。
“哼!你以为你是谁呀!传说中的神之花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吗?”伙伴们对她冷嘲热讽。“你有美丽有力的翅膀吗?”群蝶中被称“花魁”的美蝴蝶骄傲地舞着她的彩衣霓裙在她面前炫耀。
“没有。”她眼里没有一丝自卑之意。
“你是全能天才吗?”一只号称全能天才受人崇拜的黑蝶嚷道。
“不是。”她依旧不屈。
“你能飞到遥远的天边吗?”
“不能。”
“你能不吃不喝不知疲倦吗?”
“不能。”
“那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么荒唐的话!”
“因为……”她眼里闪烁着坚毅的光。“这是我的梦想!”
“那你就离开这儿吧!我们可不需要空想家!”蝴蝶们一哄而散,有几只还追打着她,她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离开美丽的家园,放弃不愁吃喝平静美好的生活,飞过平原、飞过沙漠、飞过大海,已经说不清有多少天不吃不喝,无数次面对死亡,她疲倦不堪,每扇动一下翅膀,就几乎跌下去,她不放弃,她也从未想过放弃,直到她找到神之花。可是,这究竟是不可能的。单凭她区区一只蝴蝶,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当她筋疲力尽时,远方飞来一只神鸟,给她新的希望,神鸟答应带她找到神之花,但是必须用她的一双翅膀当作回报送给它。这对她来说是意味着什么。她固然清楚,她犹豫了一下,答应了神鸟。
最后,她最终看到神之花,来到了它的脚下,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神之花啊!无上而高贵、优雅而美丽的神之花,在沧海之边,绽放着永恒的光芒。
历经千辛万苦的她苍白一笑。是的,当梦想实现时,也许不会有想象的那样激动兴奋,把万千喜悦化为淡淡一笑,这就是最好的表达,这就是人生,付出再多,也不曾后悔。她已经没有翅膀,一只没有翅膀的蝶只能等待死亡。历经千险,她已身心憔悴。她不后悔她惨痛的付出,也不在乎见到神之花后会不会得到幸福,她单纯地只为梦想,这就是真正的梦想。
一只名叫“吸毒”的鸟有着一身美丽的羽毛,有着一副动人的好嗓子。她在丛林里飞来去,自由自在地唱着快乐的歌。她的歌声充满了对丛林的热爱和对自由生活的赞歌。
一条名叫“呼啦”的蛇也居住在丛林里,他很凶恶,但也爱听“吸毒”唱的歌。一天,他听见了“吸毒”的歌声,一下子被歌声的动人音律吸引了。静静地听完了歌,他又悄悄地溜走了。
丛林的上空居住着一朵名叫“乐天”的云儿,她洁白无瑕,心地善良。一次在天上自由玩耍时,听到了“吸毒”的歌声,她也被深深地吸引了。乐天见到吸毒就喜欢上了她。
“漂亮的小鸟,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乐天很想成为她的朋友,直言不讳地提出了想法。
吸毒看了看美丽的云儿,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因为她们都有一颗善良的心灵。
吸毒坐上了乐天的身上,一边欣赏美景一边唱着歌。乐天边飘边听,她们感觉生活特别美好。但美好的时间不长,灾难来了。
一场噩梦——干旱袭来。许多动物渴死了,植物枯死了。呼啦也奄奄一息,生命危在旦夕。
乐天对吸毒说:“我们要分开一段时间,在阳光的照射下,我会再回来的。”
吸毒很困惑,但她知道乐天肯定有她的苦衷。
乐天恋恋不舍地飘走了。吸毒也流下了难舍的泪水,并在心里祝福好朋友平安无事。
过了一会儿,天上就降下了倾盆大雨。动植物们开心极了,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吸毒知道这雨是云儿变的,她为拥有这样一个好朋友而感到骄傲。奄奄一息的呼啦也恢复了体力,他知道是云儿救了他。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做一条像云儿一样心地善良的好蛇。大雨过后,天空中挂起了一座绚丽的彩虹。
呼啦找到了吸毒,说:“我想和你做朋友,你愿意吗?”
吸毒沉思了一会儿,说:“只要你今后不做坏事,我们就是好朋友。”
呼啦听了非常高兴,满口答应:“我一定做到!”
三天后,谁都没想到云儿乐天回来了。她满脸疲惫不堪。吸毒一见到老朋友就激动得差点哭了。
乐天看到了呼啦,就问:“蛇怎么在这儿?”
吸毒笑着回答:“他已弃恶从善,我和他做了好朋友。他也想和你做好朋友呢。”
呼啦在一旁拼命地点头,非常诚恳。乐天也就默默地接受了这个新朋友。
生命是盛开的花朵,它绽放得美丽,舒展,绚丽多资;生命是精美的小诗,清新流畅,意蕴悠长;生命是优美的乐曲,音律和谐,宛转悠扬;生命是流淌的江河,奔流不息,滚滚向前。
人生的路漫长而多彩,就像在天边的大海上航行,有时会风平浪静,行驶顺利;而有时却会是惊涛骇浪,行驶艰难。但只要我们心中的灯塔不熄灭,就能沿着自己的航线继续航行。人生的路漫长而多彩:在阳光中我学会欢笑,在阴云中我学会坚强;在狂风中我抓紧希望,在暴雨中我抓紧理想;当我站在中点回望,我走出了一条属于我的生之路。
如果黑板就是浩淼的大海,那么,老师便是海上的水手。铃声响起那刻,你用教职工鞭作浆,划动那船只般泊在港口的课本 。课桌上,那难题堆放,犹如暗礁一样布列,你手势生动如一只飞翔的鸟,在讲台上挥一条优美弧线——船只穿过……天空飘不来一片云,犹如你亮堂堂的心,一派高远。
尊敬的老师,感谢您用生命之光为我们照亮人生的旅途;感谢您使我们把学习变成快乐的享受。 您不仅是我们的好老师,更是我们亲密无间的好朋友。让我们最真诚的感谢你,谢谢您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您的教诲是明朗朗的阳光照在我的心田里,让我的青春之花开放;您的教诲是潺潺的清泉,在我心灵的河床里流淌,你的教诲将激励我们走过千山万水!
“西王母请女娲氏赴昆仑山共饮瑶池仙酿。”有青鸟飞来,向她传达自家主人的邀请。
她莞尔,捏了个诀,便驾云向昆仑山飞去。
昆仑仙境。瑶池。
“女娲氏为何愁眉不展?”西王母放下酒樽,问道。
“四方之神中的祝融和共工不和,近日来二人已多次发生冲突,长此以往,终是不善。”她蹙着眉,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他们之间,向来是不和的。”西王母淡淡说道,“倒也平安过了几千年。”
“可是,”女娲顿了一下,道,“我怕的是,他们如此闹下去,终有一天会将天地生灵祸害。”
西王母抿唇一笑,不再言他。
回到不周山后,女娲总是心神不宁。她时常立于不周山巅,俯瞰大地上的生灵。人类、飞禽、走兽……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而充满生机。
可是……若是有朝一日这般美好的世间遭到破坏,该怎么办?女娲不敢去想,只有长叹。
所以,当西方之神蓐收告诉她公共和祝融在不周山脚发生争执且大打出手,并因此触怒不周山神时,她简直要疯了。
“混账!”她怒火中烧,恨不得去扒了两个肇事者的皮。
“九州之生灵……危在旦夕……”蓐收最后说的那句话,她始终忘不了。
真的是逃不过的……劫数吗?
火,铺天的大火;水,滔天的洪水。天地间的生灵,在这水与火之间,奋力呼喊,哭声震动天地。
女娲看到这样的情景,不禁落下滚滚热泪。人类啊……她千辛万苦创造出的人类,就这样被水火吞没,被野兽恶鸟吞食。而她,只能站在云上,眼睁睁地看着惨剧的发生,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不,不会的!
“女娲氏,西王母派青鸟传话,不周山东七百里有五色石,炼之,或可补苍天……”蓐收立于她身侧,低声耳语。
五色石……好,她记住了。她纵身而起,向不周山东飞去。
采石……熔炼……一夜一夜,她都在辛苦忙碌着。如此三日后,一声巨响,将她蓦地惊醒。
“天……塌了吗?”她紧抿着唇,面色苍白。突然,她莞尔一笑,俯身抚着这她脚下的一只老鳖。这只鳖,是她创人之初一并造的,跟了她也有千年了,极具灵气。
“只能对不起你了……”她抚着老鳖粗糙的背,爱怜地说,“你可愿意,为天下苍生牺牲自己?”老鳖抬起了头,朝她眨了一下眼睛。
于是,她砍下老鳖的四足,暂时撑住了天地四极。
七日后,五色石终于炼好。
“蓐收,我此去补天,怕是要耗尽我毕生的灵力。若我此去无法回来,麻烦你统领四方之神,替我照顾好我的子民。”
蓐收沉吟许久,终是应了一声:“是。”
女娲又笑了。突然灵光一闪,她已化作人首蛇身的模样。只有如此,她才能发挥出最强的力量去补救暴怒的天。
“我的子民……再见了……”女娲托着五色石,飞向天的缺口。同时她也融入了云层之中。
苍天补,四极正。天地生灵终归安宁。可是,女娲不在了。不,她还是在的,天边那五彩的祥云,不正是显出她手托五色石的模样么?
西王母立于彩云之下,仰望苍天。她招来了青鸟,轻声笑道:“女娲,放心吧,今后我会让青鸟,为你的子民带去吉祥和安宁。”
作者:吕晓雯
是的,这儿的景色的确很动人。湖边环绕着一圈枝叶茂密的大树,把它和外部世界完全隔绝开来。在秋风里不住沙沙作响的树叶,像是最奇妙的屏风,把穿过树缝流进来的空气都仔细过滤干净,不带一些儿灰尘,也没有丁点儿喧嚣声响,使这旱显得更加幽雅宁静。
一只周身雪白的小天鹅跟在妈妈后面,在绿水晶般透明的湖心里没精打采地漂游着。湖上是这样的美丽,天鹅们的心情都非常恬静。他们的身子几乎一动也不动,只是偶尔轻轻扭一下长脖子,悠闲自在地在水上漂浮。说真的,就是最著名的芭蕾舞明星踮起脚尖跳舞的姿势,也没有这样轻盈、这样好看。至于湖上别的一些水鸟,就更没法和他们相比了。
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天鹅们全都非常心满意足。他们除了在湖上慢悠悠地游来荡去,时不时从水波里欣赏一下自己的倒影,就再也不想干别的事情。
“世界,有多么好!生活,是多么美啊!”这是出自他们的心灵深处的共同想法。不消说,他们所说的“世界”,就是指眼前的这个风光旖旎的小湖。在他们的眼睛里,除了这儿,还有什么乐园更适合天鹅们居住呢?
可是,跟在后面的小天鹅却不这样想。她是今年春天刚出生的,周身的羽毛像新雪一样洁白。妈妈给她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阿雪。阿雪起初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非常新鲜好奇,不停嘴地向妈妈打听。但是,当她走遍了湖上所有的隐秘角落,就渐渐感到生活非常平淡刻板,甚至产生了一些儿厌倦。
天鹅湖的景色为什么总是没有变化,难道世界就只有这样大?”她想。
她很想把这个隐藏在心底里的问题,去问问整天喋喋不休的绿头鸭,可是妈妈却不许她接近他。
“阿雪,你要记住自己的高贵身分,不要和那些没有教养的野鸭子打交道。”妈妈的态度是那样严厉,阿雪只好不再说一句话,极不情愿地划着水,跟在后面兜圈子。
妈妈总是这样板起面孔教训她。据说,她年轻的时候,曾经被游客拍摄了一张彩色照片,刊登在画报的封面上。所以她比别的天鹅更加骄傲,总是用同样的标准来要求自己的孩子。
“快跟上我,注意保持优美的游泳姿势,这是天鹅生活里最重要的事情。”
阿雪闷住声没有回答,她的心里又增添了一个新问题:“为什么我们成天都在这个小水池里无聊地兜圈子,难道这就是生活的目的?”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得不到解答,使她的心情非常沉重,身子慢慢地消瘦了…
有一天傍晚,枯黄的树叶越飘越多,忽然从半空中飞来一群大雁,像是从远处飘来的许多落叶,乱纷纷地打着旋儿落在天鹅湖上。
大雁们嘎嘎咕咕地叫个不停,给宁静的天鹅湖带来了一片少见的欢乐气氛。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和常年居住在动物园里的水鸟不同,是一些很有经验的旅行者,一定能够解答郁积在阿雪心里的疑问。
在苍茫的暮色里,阿雪趁妈妈不注意,悄悄地溜过去打听:
“请问,鸟儿的世界究竟有多大?”
“嘎嘎,鸟是属于天空的。天空有多大,鸟儿的世界就有多大。”一只大雁回答说。
“生活的目的呢?就只是在水上兜圈子吗?”阿雪怯生生地又问。
“不,生活的内容要比这广阔得多,嘎嘎,”另一只大雁说,“我们在天空中飞行,可以学习到许多本领,当然比兜圈子更有意义。”
这是多么奇妙的回答呀!这种讲法,阿雪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她想了一想,又问:“啊,你们说得实在太好了!你们是不是最……”
本来,她想用妈妈惯常的口吻,说出“最高贵的”这个词儿。但是,一时又觉得好像有些不恰当,吞吞吐吐地改口说:“你们是不是最聪明,比别的鸟儿都更有学问?”
想不到,这句话使大雁们吵闹开了。
“不,嘎嘎,这是最平凡的道理,完全谈不上聪明和有学问。”
最初和她搭话的那只大雁说。
“嘎嘎,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怎么能够这样想?……”另一只大雁责备她。
“…………”
大雁们纷纷巩巩咕咕地议论着,声音非常嘈杂,几乎整个天鹅湖里都听见了。阿雪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又伯妈妈瞧见,便瞅了一个空子溜开了。
“快跟我游呀i别和那些流浪汉混在一起。”妈妈瞧不起似的瞥了大雁们一眼,命令她说。
阿雪不敢违抗,只好低着头,顺从地跟在妈妈的后面,朝一个最偏僻的角落游去了。
那天晚上,她虽然还和往常一样,紧紧挨靠着妈妈的身子,规规矩矩地蜷起一只脚,把嘴壳插到翅膀下面。但是,她却许久没有合上眼睛,心里一直在琢磨着大雁们的话。
后来,她终于睡着了,做了一个非常古怪的梦:她跟随着一群大雁飞上天空,一直飞到亮闪闪的星星和月亮中间。在弯弯的月牙儿上,坐着一个穿白纱的仙女,含着微笑向她不住招手,对她说:“欢迎你,阿雪,现在整个天空都是你的了。”
这个梦给她增添了许多勇气。第二天,天不亮,她就在迷蒙的雾气里去寻找雁群。她来得正是时候,他们正扇着翅膀,一只接着一只地迎着晨风从水上飞起。他们要到南海边去避寒,前方还有很远的路途,不得不一大早就动身。
阿雪本来还有许多话想说,只来得及抬起头问了一句:“朋友们,请告诉我,我也能飞上天吗?”
大雁们拍着翅膀在空中回答。
“嘎嘎,你是一只鸟儿,为啥不可以?”
“只要有决心,就一定能够办到!”
“你要记住,鸟儿属于天空,天空也是鸟儿的。快来吧!”
他们疾速地转了一个圈子,排成整齐的人字形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渐渐变成了一串小黑点消失在云端。
阿雪翘着脖子,无比羡慕地目送着雁群在天边消失了踪迹,感到说不出的怅惘。这样的心情,她还从来没有经受过呢!大雁们飞走了许多天,“鸟儿属于天空,天空也是鸟儿的”那句美妙的话语,还在她的耳边不住回响着。
从那以后,阿雪变得非常沉闷,闭着嘴不说一句话,也很少吃东西。即使天鹅湖的饲养员送来最可口的嫩芦苇芯和小虾,也不愿意多尝一口;她的身子越来越瘦了,妈妈不放心,问道:
“孩子,你是怎么的,病了吗?”
“不!”阿雪摇了摇头,不敢对妈妈吐露真情。
“决心!是的,我有飞上天、寻找一个更加广阔的世界的决心。”她在心里暗暗想。
不久,天鹅湖里出了一件怪事。当所有的鸟儿们都睡着了的时候,有一个白色的影子不住地扑打翅膀,贴着湖面来回低飞。她的飞行姿势最初显得很笨拙,似乎不完全适应这种吃力的动作,但是渐渐就习惯了。可以看出,要是她的羽毛没有被捆扎住,早就冲上天空飞走了。
她是谁?就是小白天鹅阿雪。
妈妈觉察到自己孩子的身上发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变化,感到很不安,紧紧盯住她的眼睛问道:“宝贝儿,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心事?”
“没有。”
阿雪的脸色变得惨白,回答的声音更轻。她觉得妈妈变得陌生了,完全不可能理解自己,决不能把心里的秘密告诉她。
阿雪在努力锻炼自己的飞行技术和意志,等待着出走的机会。
向往中的时机终于来到了。
几天后,湖上又来了一群南飞的大雁;那天深夜,谁也没有注意到,阿雪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游到雁群中。不知她嘀嘀咕咕地低声说了些什么,只见一只眼眶边有一簇黑毛的者公雁把嘴壳伸到她的翅膀下面,费了好大的劲儿,咬断了两根捆住羽毛的细绳子。
天亮的时候,阿雪随着雁群飞上了天空。晨风托住了她的身子越升越高,太阳在她雪白的翅膀上慈爱地吻了又吻,像是为她的远行表示祝福。
“快看!雁群里有一只白天鹅。”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天鹅妈妈也仰起脖子,正好看见自己的孩子舒开翅膀从头顶上飞过。刹那间’,她明白了阿雪没有说出的秘密。也不知她是由于担心还是生气,面孔一下子就变得煞白了。
大声吹出,吹灭了闪电
――雨果《巨人》
黎明之火点燃了沙场鏖战后的箭垛,沙沙的响声升起一片虚幻的烟雾,我来到你颅骨堆积的高原,看最后一位高僧圆寂时,于东方升起的世纪之光,八亿只白羽鸟拍翅背负青天而去,如流星射向大地的边缘。
期待的能如许来临吗?
一个年轻的岁月,出现在树木托举的天空下。王公的牧鞭追随响尾蛇的影子闪过草丛,远方出现牵驼人的漠风和披挂绿色铠甲的大海,俨然重兵压境。
在紫烟中让《苏力德歌》悠悠飘荡吧。
当黑夜的骑兵队抵达这片飞卷黄色大纛的息壤时,岁月的坐骑上、西夏王朝的撤迁军旅已退向虚无之海,尾随他们身后的、是敲起烟尘的陨石雨。上帝册封的禁地只成为白云驰驱的牧场。
准格尔沙漠,在你的腹地,我听到游牧民族千年死驼的悲鸣!
太阳这个老幽灵似退居离宫的国王仍然巡行在古城颓败的雉堞上,偶或听到宫娃们嬉戏的浪笑声,而月光汇成一掬虚幻之水、在摇荡中如镜子一般破碎了。
沙砾、沙砾、沙砾里渗入了多少时光之水,谎言篝火般漫延又熄灭,你挺向天宇的丘陵只是英雄的坟冢吗?
我凭一脉清流寻找你秘密的归宿……
这是一道闪电指示的年代。
我和你同在大鹰爪下签名,翻开这篇历史耕耘的田亩,让我写上荒草般蓬乱的诗章,饥饿的岁月已传遍野兽的回声。
我同你阴囊下垂的云同行,你满河床的白石、同我脉管里种植的雷霆、与梦魇里的马队同行。折断北极光这驾牛车的车辕,我同远徙的白领大雁一起启程。额头上披戴闪烁露水的树叶,冒充加冕后的君王,让七月的暴雨歇驾于黎明的灰烬上,浇熄沙海五千年来荆棘床褥上的。
让我同飞蛾流光的羽翼同行,荫蔽沙薮里的化石鸟卵;让我同布谷鸟、杜鹃、黄鹂、碗豆鸟嘹亮而尖厉的歌声同行,为搁浅在河床上的硕石引来音乐的河水;让我同牧鞭下的落日同行,追随一只泣血的老狮子,告别青草围困的山冈,迎讶黑夜,同神喻一起统驭万物。
这英雄留写英名的时代,我同剑光闪射的雨七月一起降临。库布其的浊雾和毛乌素黄色的旋风推你前行,十六条黑牦牛负载高原沉重的黑夜、辗转在青草尖端的火焰上。
将你铜质的牛角号吹响吧,马轭上的阵云与牛角上的星宿铺展一片鱼鳞闪烁的海。像遇上暴风的大船、拉紧帆索,你紧紧地拉起诗的缰绳吧,让灵感之犬踏着有灰烬和粪便的牧草驰驱。我勒不住马嚼子的黄河之浪呵,诱引我的坐骑阵阵啸鸣。
啊,辗转中迁徙的季节啊,我将果实铺在兽蹄的下面,我将火焰捧到马嚼子前,像逻辑的轮椅推进艺术的草地,每一粒星启示的花朵、都诱惑我飘香的马蹄。嘴含苦涩的果核紧踢马刺前进吧,光荣的旅途没有终点!
一阵疯狂的奔驰疲惫后,落日休止符一样静静地停在草地上,红鬃马嘶叫着脱去缰绳奔向天边,呼唤大海那紫玫瑰般翻卷的波浪。霸业的欲望悬在长虹的钓钩上,像不屈的套马杆下升起的风暴。
紧贴草地的腹部倾听吧,那嘶哑的声音夹杂着王后孛儿贴、兀真的哭泣。贤惠的呼伦,草原的明珠,似晶亮的泪水碾碎君王的雄心。美丽的伊绪,碧空中的月亮,在白云中被牧歌轻轻推向草地,使铁木真海绵床褥上的梦无限铺展。
让我的想象超越帝国的辽阔,使阵亡的别力古台的灵魂,风一样在草地上栖止。
那喇嘛庙的诵经声推动转经轮,碾过了英雄的颅骨和大鹏鸟的眼珠。那悬在十二张野牛皮上的黑夜啊,你的翅膀招引着冰川纪过后的大水,让背负欧亚大陆版图的成吉思汗饱受夏季的孤独。
颅血溅满的野狐岭上,远征的驼群弓起青色的峰峦,逶迤而去,直到黑海的浪沫打湿前蹄。
从地平线上归来吧。
诗歌的铁骑还未涉过昌平河滩的泥淖,尘埃滚滚腾起乌兰木伦河的光芒,歌声回荡驱策掌岗图河紫色的波浪,让远征的诱惑再点燃雄心吧,霸业的梦正和世纪一起延伸。
一亿八千万年的陶图河床上,铺满神话的羽毛。
我的歌已随扁角鹿起行,云一样笼罩坚硬的阴山岩画,伴随生命进化的远徙,锦鸡花惊喜地盛开在罕台川北岸。蜃气蒸腾的君王之床榻上响起远古幽灵的啜泣声,古尔拍勒津高娃,你这西夏的王妃,你将哈勒江的流沙倾倒在君王黎明之枕上,使岁月在库布其溜光的背上无法停栖。
箫声抽取了冰河的纤维。
盐湖中三千年游牧民族的泪水和帝王的荣光、都压在了厚重的油页岩下……
我的笔已你马蹄践踏过的沃土,成为榆林城头第一株垂柳;成为十二连城贺娄子干大将军的第一个拴马桩,我的梦有隋朝彩陶的华彩。
我的笔刺到祖宗长眠的乐土,那里胜州三县的莲花瓦当,刻满我渔猎、农耕的和平盛世生活。你宽袖口、束腰的汉子,手执皮鞭驱赶隋朝的泥浪。浸透了十二寡妇经血的洪州城,在恶雨如箭的云际超升吧。
让《苏力德歌》之声托着我在这块古大陆上空游弋。
让我掠过那古老黄河环抱的大陆架、你那沙英岩上白云一样的阿尔巴斯山羊,像听牧羊神的哨音一样能听懂我的歌声吗?还有你阅读新版诗集一样啃啮青草的鄂尔多斯细毛羊,两角带有新干的血渍,可是为争一只母羊的爱角逐的创伤吗?生命比死亡更无情残酷。沉淀在滩羊和三北羊眸子里的时间雨点,像善良的传教声一样融进万古不变的大循环,让宇宙无限、爱和恨无限、生存之奥秘无限,它的骨殖还可以做骨针、刺破皮革、缝制部落公主的衣袍,而它的血肉永远补给野蛮的延续和文明的演进。让世界上两大部落从相反的方向去征服自己的家园,从雨云里听到豺狼的哀鸣!
我驭《苏力德歌》远巡,寻找古帝王宫阙和鹰隼的梦……
五千年王朝的睡眠,让我寻找梦中的祭奠礼和一架牛骨上的篝火晚会。
我执笔如刀、如仗剑独行侠,行进在年代的丛莽上,飘游沙漠、我是背部插满闪电的油松王,九百年的旅途追不上赫连勃勃的龙辇。
横在史册里的一把剑,白城子!在滚滚涌来的时间流沙里,大夏王朝的荣耀像酒幌子一样摇荡着。
世纪啊,一架天堂的梯子倒在草地上,让我踩着王朝的一个一个门槛寻找鄂尔多斯之魂。
莽莽野草覆盖铺满粪便和死骨的路径,我追随达尔扈特的勒勒车前行,寻找那启示天地的神器、那打开宇宙宝匣的一道图腾的白光,躺在乌兰木伦河中的碎银、掩藏于草莽中的苏力德,不慎遗落的统驭万物的驭柄。让百眼窑睁开49窟佛龛,如矿脉上点亮的灯笼。我看到你锈迹斑斑的蛾翅在舞蹈中摩擦着镶嵌黑珊瑚的胯部,让墨玉般的陶器上划出一道亮丽的条纹。
树林召的情歌河流一样醉人,喇嘛哥哥的红袍覆盖了高原神秘的黄昏。撩人的草木樨花上传递着二妹妹的情话,每滴血都灿放狼毒花的火焰。
苏力德,你是发烫的高原雄性的光辉和力量的象征。苏力德,让我对你的诵歌从图拉嘎下的牛粪火上飘升吧。我抒情的水鳖子已在驼背上蹩得痛苦不迭。
让我诗歌的马蹄越过白彦淖、察汗淖白色的碱湖。这里一双双被芒硝蚀过的手,干树皮一样在硫磺与食盐中抽搐抖动。我挣扎在苦难中的百姓,你们陷在泥淖里的生活,如一块块在“沼泽里燃烧的石头”。你们被煎熬的信念、如马可波・罗一盏颠沛流离的圣油灯,坚强地绽放着一星黄色火苗。
让我的诗歌伸展灰鸽子的羽翼、溺渡过弓形的天穹,撒播沙枣花的消息吧。你,穿行在柠条与沙打旺草丛中的火狐,恼怒的咯咯错动牙齿的野猪,我歌唱你原始的欲望和屈辱的暴力。恣意蓬勃的沙蒿,如我情趣浩荡的诗之海洋,一丛丛火焰般跳荡的沙柳,似我从没有过的高昂激情。
醉意中痛苦的回忆,往往伸展着一条蝰蛇般恐怖阴冷的根系。历史的罪恶,如暴死的君王、伴着腥臭的鲍鱼坐木棺打道回府。巡行的幽灵萦回在秦直道飞扬的尘埃里,从井陉到咸阳,历史――戴在冥王颈上的白骨珠串,套在北方山冈上生锈的钢锁链……
《苏力德歌》悠悠飘荡,在一条古老的河流上,新出土的泥盆游出美丽的鱼儿,我祖先的宠偶,披戴树叶的谁家姑娘,彩釉般黄铜色的皮肤带着蒙昧时代的曙光。我手持石斧的祖先啊,在追赶野兽中冲出林莽。鹿角荫蔽的天空、树叶掩映的水流、一只鸵鸟飘着紫色的火焰,和我“坎坎伐檀兮”的伐木歌一起回荡。你被钟声放逐的鸟群,在没有命名的土地上流动,如一条蝌蚪曳尾的河流、带着文明进化的霓云飘散着血的热气,猪牙做成的项链,黑暗中展示新世纪的星系……
啊,苏力德,苏力德是悬在云帐前的明月,是缠在马尾上的闪电、腾腾野牛之舞拓展的云团,凝聚了高原升起的痛楚。
炎热的灌木丛,一群狩猎氏族的路与一条宿命的青蛇相接。一场冰雪或火灾在砂岩上所留的唇吻保留有祖宗生殖痛苦的胎记。诞生死亡,是延续生命的必然之路。松林的猫头鹰、阴森教堂里的教皇。拔动冻泥里藤类植物根系的猩猩,你爪下的雪泥上留有图解宇宙奥秘的星图。第一颗松果的降落、伴随着一位睿智的寿星下凡。考古学家的路径被封豕咬断,倾斜的灌木丛围护的疯草地,一页不规则的《大荒北经》。若木绿色的招幡下颛顼的墓茔,悬挂在岩壁上的河流,王母的织梭。与水蛇游弋作玄龟的华章,与蜥蜴同行,是冬眠夏苏的蝰蛇。菜花蟒所吐的霓虹、我刺面黔首的祖先们彩色的项圈,啊,奔腾吧,散播血腥气味的大河之水啊,你冻雷笨重的舞蹈中,是骨肉演进的步履。
洪水上升到肉体,猛兽奔向沟谷。
一棵黑发的老棕榈,一个掉队的土著。满身的绿叶、衣饰带着泥土的光芒。我蜻蜓翅膀上的白昼,银河系的星粉,上涨到眼睛的大水,植物疯长争吮的乳汁。脑壳里的高蛋白、浓缩的智囊团,诞生神话的草地,镀银的河水。那捏塑人类的红土,摇荡鸡巢所分的环宇,难道你的元素里就含有硫硝和火药?你原始的土壤里纠缠闪电的根系生长着雷霆,如一道道抽搐的水流。
中原逐鹿与狮子追捕羚羊同时进行。
自然界的法则、优胜劣汰,人类历史、大浪淘沙,悲歌与壮怀、时间的浮沫,功勋与英名、滚滚的时间流沙……
争斗是动物与人类的本性吗?占领和杀戮才能肥沃历史的田亩。你十指泥黑的陶工,手握羊鞭的老牧人、执犁走向坡地的耕夫,天地究竟由谁化分?由谁占有?神是谁创造的泥塑?谁给神以威严的尊位?谁将残暴者超升为合理的神、再死灰瓮一样扣在暗无天日的苍穹下?动物的真理相信杀戮乃生存之必然,谁创造了那么多的礼仪和惨无人道的酷刑!
黄金的河流、白银的湖泊,以及青铜时代每片铮铮作响的草叶,这里有人类的废墟,这里有打破的陶壶和瓦罐,时光之水倒流入天空,黑夜孵化了八千只蝙蝠,贴着马鞍的蒿草哟,世纪轮回之浪涛。
我让额尔古纳河的白银之流进入滚热的血液,鄂嫩河和克鲁伦河的马蹄踏起滚滚尘烟。
窝阔台汗手中的缰绳、术赤的马鞭,驰驱吧,直到蓝色多瑙河和额尔齐斯河这帝国的边缘!
马背上的博学家耶律楚材,黄河之光在你的眸子里焕发异彩。凸起的沙丘,帝国莫府谷仓,渭水桥头新柳,杀虎口的血光,雪夜探母杨四郎汗湿的马背上披挂的一卷流云,一部英雄的野史。
河流在星光下泛滥。深沉的夜、红鬃马的响鼻,黎明破晓前出征战士胯下铁骑的嘶鸣,温热的马厩里的稻草气息,构成风暴到来前的根据。
克鲁伦河之畔、湿漉漉的大青石上五色鸟在啼唤:成吉思汗、成吉思汗。
啊,成吉思汗,你这上帝的骄子,持有云幕里带有血光的马鞭,使悲噎的乌纳江涨潮。
火燕如雨、驰猫窜电,乌拉河之波同旺楚克溃逃之旅侧鞍共辔,一群嚎叫的云,在闪电呵斥下咻咻奔逐,如踩着石雷的牦牛群拥塞狭窄的河道。
“世事大略已就绪矣!”大国的康乐,被三千支牛角号抡起,震彻八万里关山上的黑杉林。唐古拉国在铜鼓上坐卧不宁,看神犬狂吠奔跑如拖曳的流星之火。鸱飞来如一片乌云被衔来,一片翻卷的黑旗在城阙上涌动恐怖之浪涛。
可汗,那是帝国的阴影,古尔伯勒津高娃夫人的一只镶珠黑袜,一只鹰隼的可怕命运。
哀悼吧,大青山苍苍槐林。
号啕吧,黑海的浪涌。
“玉石无皮、纯铁无胶!”
英雄辞世却使岩石噙泪、冷月含冰。如落日与山冈同崩,沮丧带雨莅临。燃烧的血、腾涌的水、翻卷的玫瑰,生殖之火、岁月行旅的客栈和祭奠的肉体,霸业的梦这样短促!澄塘里的虹霓、一声骆驼的哀鸣,一卷拖沓的烟云。
《苏力德歌》悠悠飘荡,“鸦鹘而翔去呼!浮萍而飘去乎!”
“大风歌”在漫漫古大陆上空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