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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地理学是近年来渐渐兴起的一门显学,有关的研究文献已经蔚为大观,但历史地理学的理论研究却一直是历史地理学研究中一个相对薄弱的领域。1984年以前,国内关于历史地理学理论研究的论著屈指可数,除了侯仁之先生于1950年7 月在《新建设》杂志第2卷第11期发表的《“
一、基本理论
(一)综论 上个世纪80年代中后期,历史地理学理论研究的最大亮色当数由日本学者菊地利夫著,辛德勇译的数篇文章,这些文章全部选自菊地利夫的《历史地理学导论》一书,该书出版于1977年,1987年《
[关键词]历史民族地理;区域历史地理;历史人文地理
我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多民族国家,对历史民族地理的研究十分活跃。而历史民族地理这一概念的提出,始于著名的历史地理学家史念海先生,在他的代表性著作《中国历史地理纲要》一书中,专辟有“历史民族地理”一章,把历史民族地理视为与历史政治地理、历史城市地理、历史交通地理、历史人口地理、历史文化地理、历史军事地理等并列的历史人文地理的分支学科。[1]史先生“历史民族地理学”概念的提出意义重大,直接引发了以后对历史民族地理学和民族历史地理学的重视及对此项研究工作的展开。之后郭声波先生和安介生先生,进一步探讨了历史民族地理学的基本概念与科学性质、研究现状、研究方法、研究的地域范围与内容划分、研究的基本资料等诸多问题。[2]
在史念海先生提出的“历史民族地理学”概念的基础上,黄盛璋先生首先提出了“民族历史地理学”的概念,并把民族历史地理学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来看待。[3]对于这一观点,刘锡涛、李并成、朱圣钟等先生表示赞同,并针对民族历史地理学的学科属性、研究对象、研究内容、研究方法等进行了探讨,推动了该学科理论建设体系的不断完善。[4]
到目前为止,学术界关于历史民族地理与民族历史地理的讨论方兴未艾,其是否能够成为一门独立学科也并无定论。笔者认为,不管是历史民族地理还是民族历史地理其实质并无区别,徐强在《论历史时期民族地理研究的学科属性》[5]一文中已有论述,故将历史民族地理另行称为民族历史地理没有必要, 将其上升为一门独立的、新兴的学科是不妥当的。但按照传统的学科体系划分方法,把历史民族地理作为历史人文地理的分支也不尽合理,从研究内容来看,历史民族地理不仅研究人文地理现象,而且研究自然地理现象,所以简单的把历史民族地理作为历史人文地理的分支有失偏颇。事实上,在历史地理学的学科体系中,除了包括历史自然地理和历史人文地理外,区域综合历史地理学、历史地理学理论、历史地图学、应用历史地理学,[6]而把历史民族地理作为区域综合历史地理学的分支更为合理。
所谓历史民族地理学,就是研究历史时期少数民族地区的历史地理状况的学科。如果说历史地理学是研究历史时期地理环境及其演变规律的学科,那么历史民族地理学就是研究少数民族地区历史时期地理环境及其演变规律的学科。而从古至今,少数民族的分布都呈现出区域性特点,故将其作为区域综合历史地理学的分支。
一、历史民族地理不应属于历史人文地理的分支
在早期的研究中,历史民族地理主要是研究历史时期不同地域上民族的起源、发展、分布与变迁的历史过程以及分析产生这一变化的原因。但随着近年来研究的深入,研究内容有所扩大,例如朱圣钟先生《一万年以来凉山地区气候变迁》[7]一文,属于历史民族地理范畴,却不属于历史人文地理范畴。经初步整理可将目前的研究分为以下几部分:(1)历史民族地理民族学的理论与方法,包括学科属性之讨论、研究对象的确定、历史地理学方法、民族学方法等。(2)民族地区历史人文地理研究,包括民族地区历史政区地理、历史经济地理、历史人口地理、历史交通地理、历史军事地理、历史文化地理、历史聚落地理等分支。(3)民族地区历史自然地理研究,包括民族地区历史气候变迁、历史水文地理、历史动物地理、历史植物地理、历史矿藏地理、历史时期自然灾害情况等。(4)民族地区历史地理文献研究,包括汉文资料如《蛮书》、《华阳国志》、正史地理志、各类游记、碑刻等,以及少数民族文字资料。
综上,历史民族地理学的研究内容相当丰富,既包括理论体系的探讨,也包括具体问题的研究。历史民族地理学既研究民族地区历史时期的自然地理现象,同时也研究民族地区历史时期的人文地理现象。故不能将其作为历史人文地理的分支。
二、将民族历史地理学上升为独立学科是不合理的
黄盛璋、李并成、刘锡涛、朱圣钟等先生将历史时期民族地理的研究称为民族历史地理学, 并主张将其上升为一门独立的、新兴的学科。但看完几位先生的论文后,将民族历史地理学与前面提到的历史民族地理学对比, 不难发现二者的研究范围都限于历史时期, 研究对象都是民族实体, 研究内容都是与民族实体有关的地理问题, 因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二者是基本一致的, 没有明显区别。既然二者没有明显区别, 那么将历史时期的民族地理研究另称之为民族历史地理学就没有必要了。
某一学科的独立存在总是建立在与其他学科相区别的前提之下, 黄盛璋先生把民族历史地理学上升为一门独立的学科是基于三个方面的原因, 他指出:1. 当前各方的需要, 日益要求提到讨论日程上来;2. 重视民族历史地理记载与研究, 是中国学术传统;3. 中国具有一定的研究条件和基础。[8]但仅凭这三点将民族历史地理学上升为一门独立的新兴学科, 是难以令人信服的。历史地理学是否是一门独立的学科,还得从研究对象和内容、研究理论和方法等方面界定。
尽管历史民族地理的研究对象和内容丰富,但其不足以构成独立的学科体系,历史民族地理的研究对象和内容均属于历史地理学的范畴。
再从研究方法来看,历史民族地理的研究方法主要有:
文献分析法:这是历史学研究的基本方法,同时在历史民族地理学研究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中国丰富的历史文献是获取民族历史地理信息的一个重要途径,虽然历代正史地方志对民族地区记载较为简略,但各时期的总志、地方志、笔记、游记等记载了丰富的民族历史地理信息,是我们进行研究的主要资料来源。
民族调查法(或称之为实地考察):是进行历史民族地理研究的方法之一。历史民族地理虽说是谈历史上的东西, 但历史是延续的。其次,由于历史久远,许多文献的记载多有出入,这要求从事历史民族地理学研究的工作人员深入到民族地区,对民族居住地(包括历史时期的民族居住地和现在民族分布地区)的自然环境与人文环境进行详细的考察,获取研究所需的第一手资料,然后进行分析研究。早在建国初期,许多的民族工作者深入到民族地区进行社会历史考察,撰写了大量的民族、民俗调查报告,这些民族调查材料也是从事民族历史地理学研究不可多得的珍贵资料。[9]
各类图表法:地理学家巴朗斯基曾说过:“地图是地理学的第二语言, 并且应该说它永远是更经济, 更容易了解的语言。地图能使人很容易地了解许多在正文里往往必须用很多篇幅来叙述, 但完全得不到充分效果的东西”。可见, 充分利用图表, 是民族历史地理学不可或缺的方法之一。[10]
考古学方法:在历史民族地理学的研究中,更多的是使用考古资料,进行直接现场挖掘的情况较少。
现代技术手段的运用:随着社会、科学技术的发展, 在研究民族历史地理学过程中,除采用传统的研究方法外, 还应采用经济论证法、电子计算机、遥感遥测等新技术手段。这些都会使我国的民族历史地理研究达到一个新的水平。
尽管历史民族地理学的研究方法多样,但这些都借鉴了历史地理学甚至是历史学、民族学的方法,历史民族地理学自身并无特有的研究方法。
三、历史民族地理应作为区域历史地理学的分支
历史地理学是研究历史时期地理环境及其演变规律,以及与人类关系的科学。对于历史地理学的理论体系, 国内外学者多按其研究内容分为两大类, 即历史自然地理与历史人文地理。除此之外, 还有把历史自然与人文地理各要素综合起来进行研究的论著, 比如著名历史地理学家于希贤主编的《滇池历史地理》, 则属于区域历史地理学研究的范畴。
根据李令福观点,历史地理学主要研究历史自然地理、历史人文地理、区域综合历史地理学、历史地图学以及历史地理学理论等方面的内容。[11]所谓区域历史地理学是指以特定的地域为对象,揭示该区域环境条件(包括自然环境、人文环境或其总体)的发展与演变。区域历史地理学的研究内容主要包括区域历史自然地理、区域历史人文地理、区域历史地理专题研究和区域历史地理综合研究。[12]由上可知,历史民族地理的研究内容属于历史区域地理的范畴。
四、小结
总之,某一学科的独立存在总是建立在与其他学科相区别的前提之下,所谓的民族历史地理学与历史民族地理学, 无论是在研究范围、研究对象还是在研究内容上都没有区别, 因而将历史时期的民族地理研究另称之为民族历史地理(下转第26页)(上接第10页)学没有必要,故以历史民族地理学为基础,提出民族历史地理学的概念,并将其作为一门独立学科,是不太成熟的。
事实说明,历史民族地理学既研究人文地理现象、也研究自然地理现象,而把历史民族地理单纯的归为历史人文地理的分支,就会不尽全面,综合各方面因素,将其作为区域历史地理学的分支较为合理。
参考文献:
[1]史念海.中国历史地理纲要(上).山西人民出版社,1992.
[2]郭声波.历史民族地理的多学科研究――以彝族历史地理为例.南方开发与中外交通――2006年中国历史地理研讨会论文集.西安地图出版,2007;安介生.略论中国历史民族地理学.历史地理第二十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
[3]黄盛璋.论民族历史地理学的基本理论问题.中国传统文化与现代化,1995(5).
[4]李并成.西北民族历史地理研究当议.甘肃民族研究,1997(1);刘锡涛.中国民族历史地理学的几个理论问题.喀什师范学院学报,2000( 1);朱圣钟.论民族历史地理学研究的若干问题.广西民族研究,2005(1).
[5]徐强.论历史时期民族地理研究的学科属性.贵州民族研究,2008(5).
[6]李令福.中国历史地理学的理论体系、学科属性与研究方法.中国历史地理论丛,2000(3).
[7]朱圣钟.一万年以来凉山地区气候变迁.云南地理环境研究,2007(3).
[8]黄盛璋.论民族历史地理学的基本理论问题.中国传统文化与现代化,1995(5).
[9]朱圣钟.论民族历史地理学研究的若干问题.广西民族研究,2005(1).
[10]刘锡涛.中国民族历史地理学的几个理论问题――兼谈新疆民族历史地理.喀什师范学院学报,2000(3).
[关键词]新课改;历史学;中国历史地理
新课改是当前我国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重大举措,对激发学习兴趣、培养分析解决实际问题和提升教学质量有着重要意义。《中国历史地理》是历史学专业中的一门核心课程,具有很强现实意义。本文主要探讨如何将新课改理念在《中国历史地理》教学中实践和反思等若干问题。
一、新课改理念在《中国历史地理》课程中的实践与思考
随着素质教育的大力推行和新课改的深入,给广大中小学教师提供了一个清晰可辩的目标和施展才华的舞台,同时也使从事高等教育的教师们产生了新的压力、困惑与思考。《中国历史地理》该课程以人地关系为主线,介绍了历史时期的气候、森林植被、沙漠、河流、疆域政区、城市、人口、文化风俗等的变迁,但它并非仅仅是一门基础性学科,它对我国的社会发展、经济建设以及文化建设提供参考和借鉴,有很强的现实意义。近年来,笔者在该课程的实践教学过程中有许多收获和体会,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1. 课堂教学采用启发式教学法,突出学生的主体地位。启发式教学法,要求教师把基础知识转化为学生的具体知识,从而培养学生分析、解决问题的能力,培养创新能力。在历史地理教学实践中,教师可以密切联系实际,充分利用该学科有用于世的特点,以现实为切入点,启发学生探索历史发展规律,使学生真正感到学有所获,学有所用,突出学生的主体地位。
例如,历史经济地理是与我们现实生活联系较密切的章节。西部开发,中部崛起,缩小东西部地区之间经济发展的差距,是当前我国经济发展的战略性课题,故教师可以其为切入点,利用启发式教学法提出问题。历史时期中西部曾经是我国经济发达地区,例如汉唐时期的关中,而唐以后逐渐衰落下来,原因是什么?我们今天开发西部、崛起中部,是否应该从中汲取一些教训?当前西部人才和劳动力大量东移,对西、中部的发展会带来何种影响?因此,客观地研究中西部在历史时期逐渐衰落的自然和社会原因,对我们今天西部开发有着十分重要的借鉴意义。
2. 教师由单一的知识传播者转变为教学活动的引导者。传统教学法教师上课大多是“满堂灌”,课堂沉闷,学生被动,教学效果欠佳。新课改的大力推行,要求教师在授课过程中应逐步引导学生掌握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主动探索、猎奇,开发学生的创造能力,教师从传统的知识传播者转变为学生学习的引导者。
例如,在中国历史地理教学过程中,历史地图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这要求教师但大多学生在学习过程中是不爱看地图的,一开始就培养学生学史读图的习惯,并在教学过程中教会学生读图识图。在近2000年的时期内,中国行政区划出现郡县时代、道路时代、行省时代三个阶段,期间政区变化比较复杂,不太容易记忆掌握,如果合理充分利用历史地图,和历史时期疆域变迁图相结合起来进行学习,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教师可以利用历史地图直观性的优势,引导学生记忆理解,使学生形成历史空间观念,提高学生的思辨能力,引导学生自己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
3. 满足学生个性发展需求,激发学生学习兴趣。教育实践证明,学生对学习科目的兴趣,可以激发其学习的积极性。历史地理学内容庞杂,学生在学习过程中难免感到枯燥乏味,这就需要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加强知识的趣味性。如在授课过程中穿插几段古人游记或日记文字,或古代诗歌辞赋等文学手段,既满足了学生个性发展需求,又激发了学生学习兴趣。
例如,中国传统文化博大精深,其中蕴含着丰富的课程资源,了解这些典籍既丰富了学生的传统文化素养,拓宽了学生的知识面,又激发了学习兴趣。如,我国江南素有“鱼米之乡”美誉,粮食生产以稻作为主,在历史气候地理学习中,刘诜的《秧老歌》写道:“三月四月江南村,村村插秧无朝昏。红妆荷饭出,白头老人驱犊奔。”显而易见,这是关于物候的农事风情画,描写江南农村家家户户赶着插秧的忙碌景象。此诗读来朗朗上口,别有意趣,学生的积极性无形中调动起来了。
4. 充分发挥学生的主观能动性,加强实践教学环节。历史地理学研究中有些实物、地形、民间传说,不见于历史文献资料记载,也不可能从考古发掘中得到,这就需要实地勘探来完成。笔者认为主要组织学生外出参观周边具有代表性的历史文化遗址,来实现实践教学环节。
洛阳作为历史文化名城,历史遗迹相当丰富,因此在历史城市地理教学内容与古城考察相结合,教师可带领学生沿古城遗址进行考察,有利于学生加深对历史城市地理的理解。考察过后再回归课堂,不仅加强教学效果,而且学生更加了解洛阳古城。
5. 增强学生的爱国情感,促进爱国主义教育。新课改的三维教学目标,要求在课堂教学过程中实施素质教育,要不断优化课堂教学,对教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近年来,边疆民族问题也是我国政治生活中一个重要问题。我们在研究历史疆域变迁的中,深刻地认识到我国的疆域是多民族共同缔造的,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产物,研究我国历代疆域变迁,不仅仅是讲疆土的伸缩,还牵涉到经济发展、民族文化融合、多元一体中华文化形成的历史过程。这对于今天对多民族统一疆域的维护、民族团结以及对青少年进行爱国主义教育都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近代中国与西方发达国家相比在综合国力上大大落后,导致被动挨打,大片国土沦丧,这在世界历史上实属罕见,教训十分深刻,对这一章节的学习能强烈激起学生的强国之志。
二、新课改理念对《中国历史地理》课程教师的启示
新课改使教师对课程、教学、学习和知识等方面有了新的认识,与传统课堂教学相比,新课程改革的要求发生了很大的变动,给教师提出了极富挑战的新课题。
1. 更新知识和观念,提高个人素质。面对新课程,教师要树立终身学习的理念,不断丰富自己的文化底蕴,提高专业基本功,扩大和更新知识面,并能运用灵活多样的教学方式;其次是更新观念,塑造新角色,应从传统的知识传授者、灌输者转化为教学活动的组织者、帮助者、合作者,从应试教育的牢笼中跳出来,大胆转变教育教学观念。
2. 努力构建“以学生为主体”新型教学模式。传统教学中学生处于被动接受的状态,素质教育要求教育者必须在教学活动中以学生为主体,教师必须在课堂教学中把学习的主动权交给学生,实现从“主角”到 “配角”的角色转换,构建“以学生为主体”的新型教学模式。
3. 运用现代化教学手段,创设生动直观的教学环境。信息化的教学方法给学生展示图文并茂、声、像、形俱全的立体英语思维与交际空间,而且还能调动各种器官参与认识活动,使得学生在有效的课堂中获得的信息量加大,学生感知更迅速,能更牢、更快、更好地记忆更多的知识,提高学习效率。
4. 建立新型师生关系。师生关系如何直接影响到教育质量的高低,间接影响到人才培养的素质如何。当前基础教育课改,笔者认为最重要的是师生之间在教学、情感上的“互动”,同时包括了师生之间的民主、平等和相互尊重和包容的特点,课堂上教师不仅教好书,还要育好人,并将其渗透到教学活动和日常生活的一言一行之中,建立相互尊重、宽容理解、平等友爱、协作共生式的和谐融洽新型师生关系。
综上所述,新课改理念在《中国历史地理》课程教学中对教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作为教师,应以科学的精神,以研究的姿态,在不断的学习、研究、反思中自觉运用先进的教育理论指导教育实践,探索教育规律,这是时代对教师的要求,也是促进每一位学生都得到发展的前提条件。
参考文献:
[1]王元林.中国历史地理.课程的教学与实践[J].历史教学,2004(10).
[2]张桂芬,滕兰花.中国历史地理学“课堂+社会”开放式实践教学模式的构建[J].教育与职业,2011(4):165-166.
[3]侯福海.校本课程《中国历史地理》开发的实践与思考[J].新课程研究,2009(3):96-97.
[4]于友西,叶小兵.历史学科教育学[M]:北京,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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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DonMd Worster,“Doing Environmental History”,in D.Worster(cd.),The ends of the eaah:Perspectives on Modem Environmental History,p.306.
②Michael Williams,“The relations 0f environmental history and historical geography”,Journal of Historical Geography,20.1(1994),pp.3--21.
地理学在东西方都是古老的学问,无论《禹贡》还是《奧德赛》,都反映了人类先民的地理意识。地理学又是复杂的:从横向上看,这一学科存在着文化区域的差异①;从纵向上看,该学科从近代以来发生了巨大变化,产生了众多的分支学科。其中的人文地理学(Human Geography)②由于其以人类与环境的关系为研究对象,因而与环境史学的联系十分紧密。人文地理学一直处于发展变化之中③,依笔者的专业和目前的学识很难全面地把握它,因此拟选取某一方面来具体认识它与环境史学的联系。在选择过程中,我们的目光集中在了法国人文地理学大师阿·德芒戎的思想上。这么做的考虑,是出于德芒戎对20世纪史学或历史学家的不容置疑的影响。这从法国年鉴派大师费尔南.布罗代尔创作的《地中海和菲利普二世时代的地中海世界》一书中可窥见一般。布罗代尔在开列需要感激的名单时,第一个提到的就是他在巴黎大学时的老师阿尔贝·德芒戎,我们从布罗代尔对地中海周围山区的描写中,很容易找到德芒戎笔下的“利穆赞地区的山地”④的影子。鉴于地理学对于环境史学的贡献以及环境史学同年鉴学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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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德国地理学家、近代地理学区域学派创始人赫特纳(1859—1941)在论述西方地理学史时指出:“若是我们也把中国的地理学,我们的文化区域以外最重要的地理学,牵连在一起,这对于理解现在的科学,至少是现在的地理学,恐怕没有多大的帮助”。[德]阿尔夫雷德·赫特纳著:《地理学——它的历史、性质和方法》,王兰生译,商务印书馆1997年版,第6页。
② Hum01 Geography在中国还被翻译为“人生地理学”或“人类地理学”,尽管译法各异,但都涉及“人”。而“人文地理学”法语词为Gé0graphie humaine,德语词为Geographie des Menschen,其中也都有“人”。
③ 关于人文地理学的发展变化,参见王恩涌等编著:《人文地理学》,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
④ [法]阿·德芒戎著:《人文地理学问题》,葛以德译,商务印书馆1999年版,第225--248页。
的学术传承关系①,我们认为,在沃斯特和威廉斯所开列的地理学家名单中加上阿尔贝.德芒戎,应该是恰当的。②
一、定义问题
人文地理学是当前西方学界基本区分的地理学两大类别之一,另一类是自然地理学。《大英百科全书》2002年版则将地理学分为自然地理学、人文地理学和区域地理学三支,其中人文地理学包括了人口地理学、经济地理学、文化和社会地理学、城市地理学、政治地理学、医药地理学和历史地理学等,因为“人文地理学的一个中心问题就是解释人类的分布及其特点,这属于人口地理学的范畴。但是不对以下问题予以重视,就不能理解人类的分布:人类如何满足自己的需要和如何谋生,属经济地理学范畴;人类的文化、社会价值观、劳动工具等,属社会和文化地理学范畴;人们在城市和大都会的聚居,属城市地理学范畴;人们的政治机构,属政治地理学范畴;人们的健康和威胁他们的疾病,属医药地理学范畴;当前的分布方式如何演进而成,属历史地理学范畴。”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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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有学者认为环境史的学术渊源之一是法国的年鉴学派,参见Char Miller & Hal Rothman,Out of the Woods:Essays in Environmental Hitory,Pitts— brgh:University 0f Pittsburgh Press 1997,Introduction,p.X Ⅱ.
② 不知何故,沃斯特和威廉斯在各自的文章中都没有提到德芒戎。
③ The Encyclopaedia Britannica,Encyclopaedia Britannica InC.,2002, v0L. 19.p.882.
面对人文地理学的如此繁杂而又密切联系的分支领域,我们怎样才能认识和把握它呢?对于人文地理学问题,阿.德芒戎于20世纪初所做的论述,被视为是“指明了正确的道路”①。从德芒戎的论述中我们了解到,虽然西方人很早就看到了地表上人类习俗的差异,但是直到18世纪以前,“对那些被我们现在归人人文地理学名下的事实,即地球表面上人类生活方式和聚居方式的研究,只是一种单纯的描述……实际上它们只是一堆未经整理、未加解释的,也就是没有科学性的杂乱无章的知识。科学人文地理学的发展,主要起始于18世纪进行的发现航行和殖民活动所导致的我们对地球知识的增长:主要由科学家或具有科学好奇心的探险家进行的航行。”②对于人文地理学的定义,德芒戎强调不能泛泛地认为人文地理学是研究人类和自然环境的关系的,因为“它包括不了整个关于人类与自然环境关系的研究内容……这些关系中有许多肯定不是人文地理学者所能研究的,它们属于别的研究部门。”③于是,他将人文地理学界定为“研究人类集团和地理环境的关系的科学”④。他之所以用“人类集团”和“地理环境”概念取代“人类”和“自然环境”概念,是因为他认为,首先,人文地理学研究的不是自然人,而是社会人。“我们不再把人类作为个体来考虑。通过对个体的研究,人类学和医学可以取得科学的成果;而人文地理学就不能。人文地理学所研究的,是作为集体和集团的人:是作为社会的人的作用。”第二,“地理环境这个词组比自然环境的含义更广;它不仅包括可以表现出来的自然的影响,还包括一个有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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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见“阿尔贝·德芒戎”,载[法]阿·德芒戎著:《人文地理学问题》,第10页。
② [法]阿·德芒戎:《人文地理学问题》,第3--4页。
③ [法]阿·德芒戎:《人文地理学问题》,第5页。
④ [法]阿·德芒戎:《人文地理学问题》,第7页。
于形成地理环境,即整个环境的人类自身的影响。”①德芒戎的人文地理学定义以及他所运用的定义逻辑对于我们如何界定环境史学富有启发意义。
环境史学自诞生至今,对于它是历史学的一个分支学科,还是研究和阐释人类社会历史的一种新的史学理念和视角,在学术界尚存歧义②。近30年来,在美国和西方其他国家,环境史研究成果源源不断,其作者都在按各自的理解具体地研究和诠释环境史,因而关于环境史的定义是见仁见智③。在美国,虽经多次讨论,学者们基本上认定环境史就是研究人类与环境的互动关系史,但是对于“人类”、“环境”等具体内涵的认识有一个逐渐明晰和丰富的过程,对此,大家的理解还是不太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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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法]阿·德芒戎:《人文地理学问题》,第6--7页。
② 譬如沃斯特倾向于认为“环境史并非新的分支学科,而是对历史及其核心问题的广泛的、新的再想像”,见包茂宏:《唐纳德·沃斯特和美国的环境史研究》,《史学理论研究》2003年4期,第103页;包茂宏在介绍20世纪90年代以后美国环境史的发展时认为又诞生了众多的次分支学科,见包茂宏:《美国环境史研究的新进展》,载《中国学术》2002年第4期。
③ 迈克尔·威廉斯在“环境史学与历史地理学的联系”一文的第一部分介绍了纳什(Roderick Nash)、比尔斯基(L.J.Bilsky)、泰特(Thad Tate)、沃斯特等人关于环境史的定义,参见Michael Williams,“The relations 0fenviron— mental history and historical geography”,Journal信/Historical GeograpAr,20.1(1994),pp.4-9;此外,包茂宏在“环境史:历史、理论和方法”一文中还进一步介绍了贝利、克罗农和麦茜特等人有关环境史的定义,参见包茂宏:《环境史:历史、理论和方法》,《史学理论研究》2000年第4期。而麦茜特推崇的是沃斯特、克罗农、克罗斯比以及她本人关于环境史的解释,见http://www. cnr.berkeley.edu/departments/espm/env-hist/studvguide/chapl.htm.
20世纪80年代末沃斯特提出环境史研究的农业生态史模式,认为环境史是研究“自然在人类生活中的作用和地位”,并强调环境史学日益摆脱了初期的道德诉求和政治信仰,主要目标是为了加深我们对历史上人类与自然关系的理解,即在时间长河中人类如何受到自然环境的影响;反过来,人类又如何影响自然环境,并产生了什么结果。在沃斯特心目中,这个自然仅指非人类世界。这一世界在原初意义上并不是我们人类所创造的,因此,它不包括社会环境(the social environment,只是人类之间相互作用的舞台)和人工环境(the built environment,无处不在,成了“第二自然”,这完全是一种文化的表现)①。应该说,沃斯特关于环境史研究中的“自然”的界定是清晰的,它特指自然环境——非人类世界。沃斯特的有关解释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20世纪90年代初以前的美国环境史研究。但即使在那个时候,尤其是到了90年代,关于环境史的理论还是有着不同的声音和争论,其中最突出的,是乔尔·塔尔等人认为环境史研究应该包括城市或人工环境,并提出人工环境通过与自然环境的相互作用而成为地球环境史的一个组成部分的论断②。当然,沃斯特本人的这方面的思想也在发展变化③。
笔者认为。上述争论的关键在于如何认识影响着非人类世界的人类,以及人类到底怎样并在哪里影响着自然环境等问题。这就需要我们进一步辨析“人类”概念的内涵和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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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Donald Worster,“Doing Environmental History”’in D.Worster(cd.)’The endds of the earth:Perspectives on Modern Environmental History,pp.290--291;pp.292--293.
② Christine M.Rosen & J0el A.Tarr,“thc Importance of Urban Perspec— tive in Environmental History”,Journal of Urban History,(may 1994),p.307.
③ 见包茂宏:《唐纳德·沃斯特和美国的环境史研究》,《史学理论研究》2003年4期,第102—103页。
对于历史研究中的人类概念的认识,我们应该回到的原点上来。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马克思指出:“新唯物主义的立脚点则是人类社会或社会化了的人类”①。人类社会或社会化了的人类是考察人类历史开始点的总体假说。马克思提出从人类社会整体出发的假说后,具体考察历史的出发点是“现实的人”。“现实的人”生活在一定的具体社会环境之中,现实的人和现实的社会环境的统一构成了“人类社会”②。环境史学中的“人类”,也只能是结合着现实的社会环境,并进行对象性实践活动的现实的人。其内涵是指具有不同文化程度和不同社会组织程度的人的群体或集团,可以简称为“文化人”、“文明人”或“社会人”;其外延是由人类的生活活动、生产活动和社会活动等各类实践活动构成的环境,包括由人所建造的房屋、道路、城市和各种设施组成的人工环境,以及由政治、经济、文化等因素组成的社会环境。人工环境和社会环境是人类社会的有机组成部分;人类社会是整个自然界中的人类子系统。与此相对应的,是由地球上的大气圈、水圈、土壤一岩石圈和生物圈所构成的自然子系统,即环境史学中所运用的“自然”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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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18—19页。
② 参见蒋大椿:《当代中国史学思潮与历史观的发展》,《历史研究》2001年第4期,第13页。
至此,我们可以借用德芒我的定义逻辑来对环境史学进行界定。环境史学包括不了人类子系统和自然子系统各自内部或相互关系的全部内容,其中有许多方面肯定不是环境史学所能研究的。譬如,自然子系统具有自己的结构和功能,并按照一定的规律进行演化。关于这方面的研究可能属于地理学、地质学、生态学等学科的范畴。环境史学则是研究由人的实践活动联结的人类社会与自然环境互动过程的历史学新领域。
这样来辨析,就可以明了环境史研究是否包括人工环境和社会环境的问题了。作为环境史学中“互动”一方的“自然环境”不包括人工环境和社会环境,但是互动的另一方——“人类社会”囊括了人工环境和社会环境。人类正是通过连续不断的实践活动,在利用与改造自然环境的过程中创造着人工环境和社会环境,或者在创造人工环境和社会环境的过程中实现了对自然环境的利用与改造,并使原生的自然环境逐渐地改变了模样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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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原生的自然环境又被称为原生环境或第一环境;被人类活动所改变了的原生环境,如被绿化的山野、被污染的大气和水体、被破坏的森林等又有第二环境、次生环境和“人工-自然环境”等称谓。
转贴于 二、研究对象问题
长期以来,不同学科的学者都有兴趣于人类与环境之关系的研究,各自对这一“关系”的具体把握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环境史学与人文地理学在这一问题上同样如此。
这里仍以德芒戎的思想为例。德芒戎从他的人文地理学定义出发,对人类社会和地理环境的关系这一抽象问题进行了具体阐释,由此构想了人文地理学的研究对象,确定了其范围和界限。他认为,从这种关系中产生的问题包括四大组,即:1)人类社会对自然资源的开发利用;2)人类社会对利用自然资源的方法所作的不断演进,即文明类型的演化;3)随着自然条件及被开发利用的资源而变化的人类分布;4)人类从最简单到最复杂的集群或定居的方式①。德芒戎强调,这些就是人文地理学专有的内容;人文地理学的全部研究工作和著述都不出这一广阔的领域。不过,从他之后的学科发展来看,不仅人文地理学本身研究的问题随时展在进一步拓宽,而且他界定的内容也并非只为人文地理学所专有。譬如,20世纪六七十年代兴起的环境史学同样致力于对人地关系的思考与研究。
在抽象意义上,环境史学是“关于自然在人类生活中的地位和作用的历史,是关于人类社会与自然之间的各种关系的历史”②。而如前所述,环境史学家对于相互关联的“人类”与“环境”涵义的认识是逐渐明晰和不断丰富的。从目前欧美环境史学家关于环境史研究对象和内容的种种规定来看,我们认为沃斯特关于环境史的三层次分析模式比较典型:
第一,对自然本身的理解,因为在各个历史时期自然是充满生机并发挥作用的;这包括自然的有机体和无机体,当然少不了人类有机体,因为人类是自然的食物链中的一环,他时而是子宫,时而是胃,时而是吃客,时而又被吃,时而是微生物的寄主,时而又是一种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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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法]阿·德芒戎:《人文地理学问题》,第8页。
②Mart A.Stewart,“Em4ronmental History:Profile 0f a Developing Field”,The History Teacher,v01.31,no.3(May 1998),p.351.
第二,引入社会经济领域,因为它与环境是相互作用的。这儿我们关注的是工具和劳动、从劳动过程中产生的社会关系以及人们所设计的从自然资源中获取产品的各种方式。一个被组织起来在大海捕鱼的村社与一个在高山牧场养羊的村社,其制度、性别角色和季节周期可能存在很大的不同。决策的权力,无论是环境方面还是其他方面,在一个社会内几乎不可能完全平等地分配,因此对权力结构的探寻是该分析层次的组成部分。
第三,独特的人类经历的象征一一纯粹的精神或思想层面,其中,感知、伦理、法律、神话和其他意识结构成为个人或组织与自然对话的组成部分。人们不停地描绘他们周围的世界,界定资源是什么,判断哪些行为会导致环境的退化,应该被禁止,并且对他们生活的目的做出选择。①
这三个层面即三组问题,是沃斯特构建的环境史研究纲要,他自己认为“这个模式仍然是好的、有活力的”②。笔者大体上赞同沃斯特的研究架构,因为其他学者提出的分类大都是这一基本框架内的局部调整。因此,我们可以在这一框架的基础上比较和认识环境史学和人文地理学的研究对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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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Donald Worster,“Doing Enviromnental History”,in D.Worster(cd.),The Ends 0f Eanh:Perspectives on Modem Environmental Hiaory,p.293.
② 包茂宏:《唐纳德.沃斯特和美国的环境史研究》,《史学理论研究》2003年4期,第103页。
就沃斯特的环境史纲要和德芒戎的人文地理学对象来看,二者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着交叉域。德芒戎的人文地理学研究对象,可归结为人类在利用自然资源基础上的生活、生产、居住和迁徙等问题。这些问题同样为环境史学所看重,沃斯特的第二个层面与之联系最为紧密,而这一层面正是目前环境史研究的重点所在。已出版的关于历史上各个国家和地区的行为对环境影响的著述大都属于这一层次①。由此我们可以领会二者间的关联和环境史的学术渊源。然而,环境史学和德芒戎的人文地理学之间又有着显见的不同。这突出表现在它们对人与自然关系的认识路向和研究目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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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譬如:唐纳德·沃斯特著:《尘暴:1930年代美国南部大平原》;Eli— nor c.K.Melville,Plague of Sheep:Environmental Consequences of the Conquest ofMexico,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4;[英]克莱夫·庞廷著:《绿色世界史一一环境与伟大文明的衰落》。
德芒戎的人文地理学研究涉及的问题止于人类对环境的利用、利用方式与地域的变化等。这些问题所折射的有关人与自然环境关系的观念,基本上是一种单向的认识,即局限于人类在不同的时空中对自然环境的作用。德芒戎的思想是一种“可能论”(possibilism)的论点,这种论点是他的老师、法国人文地理学的奠基人维达尔·白兰士于20世纪初提出来的。“可能论”认为,自然环境为人类的生存提供一定范围的可能性,人类可以按照自己的需要、愿望和能力来利用这种可能性,因此人在与环境的关系中是一种积极的而不是消极的力量。“可能论”虽然是一种与“环境决定论”相对立的人地关系观,但它与决定论却有一个共同点。它们都认为,人类处于一方而环境处于另一方,两者不相容;二者的目的是要确定一方对另一方的作用或影响。可能论与决定论的这一共同之点被称为“人类与环境之间关系的亚里斯多德学派的观点”①。这类论点的提出和持续,与直到20世纪初的科学发展的大背景密切相关。“当时发展中的科学方法还是以探索简单的、单线的因果关系为标志,即A引起B,B引起C,如此类推,而尚未认识到形成当今科学的复杂的相互作用和反馈过程。”②这样,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人文地理学家在探求人文现象的地理分布规律及原因时,做出的大都是与线性科学相一致的简单的、直向的解释——要么强调环境对人的决定性作用,要么侧重人对环境的改造与适应能力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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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唐纳德·L·哈迪斯蒂著:《生态人类学》,郭凡、邹和译,文物出版社2002年版,第6页。
② 唐纳德·L·哈迪斯蒂著:《生态人类学》,第2页。
③ 当然,人地关系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有关这一问题的思想、理论在人文地理学领域是不断丰富发展的。继环境决定论和可能论之后,又出现了“适应论”、“生态论”、“和谐论”等。参见王恩涌等编著:《人文地理学》,第40--42页。
环境史学恰恰要从德芒戎的人文地理学止步的地方起步。它从研究人类对自然环境的改造与利用开始,通过一个个具体的事例来探讨人类如何受到了自然环境的影响;反过来,人类又如何影响了自然环境,并产生了什么样的结果等问题,以此来再现人与自然相互作用的历史。环境史研究使得历史学对人地关系的认识超越了固有的抽象的历史观层面,在实证研究的基础上,达到了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新认识。一方面,环境史学不同于政治史、经济史、社会文化史等史学模式,而重新界定了环境因素在历史解释中的地位,认为“环境”是历史中的一个活跃要素,而不只是人类活动的前提或工具;其他生物、大自然发展进程等都与人一样具有创造历史的能力。环境史非常明确地将自然要素纳入历史写作的范畴,从而拓宽了历史研究领域,丰富了历史思考。这正如海外中国环境史研究专家伊懋可(Mark Elvin)在论述人与疾病双向互动的关系时所指出的,“对这种社会与自然间因果回馈循环之发现和阐明,正是环境史相对于其他历史分支最重要的特征”。①
另一方面,环境史学反对将人与自然割裂的机械自然观,强调世间万物的有机联系,证明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始终不断地发生的是相互的作用,两者之间的分野是不明确的,要理解一方就要了解另一方。这显然是一种关于人地关系的双向认识,因而有别于上述人类与环境之关系的亚里斯多德学派的观点。当然,环境史学对于人与自然关系的这种双向认识也是随其研究的发展而逐步明晰的。欧美环境史学大体上经历了一个从片面狭隘的污染或灾难史到全面宽广的环境史的转变,其研究日趋成熟,标志就是认识不再片面,也不再受到政治动机的影响②。这反映了环境史家从对紧迫的环境问题的关切转变到对人类与环境关系史的全面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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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刘翠溶、伊懋可主编:《积渐所至:中国环境史论文集》(上),台湾“中央研究院”经济研究所1995年版,第10页。
② 参见K.j.w.Oosthoek,“Environmental History’’,http://forth.stir. aC.uk/~kJwol/essays.html.
以英国环境史为例,在1970--90年代初,空气污染和水污染或城市化与工业污染等问题成为研究的焦点,彼得·布林布尔库姆、比尔·拉金和劳伦斯·布里兹等人先后发表了诸多专题性成果①。及至90年代中后期,有关的研究从污染史拓展到环境史,其中戴尔·波特的《泰晤士河河堤:维多利亚时代伦敦的环境、技术与社会》是这方面的佳作。波特认为:“泰晤士河与伦敦的关系并非自然与人类文明之间的简单对照。一千多年来这条河与这座大都市共同将自然的作用与人类创造的事业调和起来。人因为对食物和原料的需求而以他们的建筑物和周围的乡村发展了城市。人们通过堤岸、码头以及他们对清洁水的需求和废弃物的排放而塑造了河流……泰晤士河河堤作为一项公共工程,展示了技术在以文化价值观、社会组织和制度为一方,以自然环境为另一方之间的调节作用……当然,技术作为一种分界面,其本身受环境条件和使用技术的社会的态度与习惯的制约。它充满了变数。泰晤士河河堤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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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布林布尔库姆的有关著述是空气污染史研究的代表性成果。其中,《1850—1900年约克空气污染》(Air Pollution in York,1850—1900)、《伦敦空气污染》(Air Pollution in London)和《19世纪苏格兰的黑雨》(Nineteenth Cen— tury Black Scottish Showers)等文章,是将现代气候研究与历史档案研究融合起来的佳作;而《大烟雾:中世纪以来伦敦空气污染史》(Peter brimbleeombe, The Big Smoke:A History 0f Air Pollution in London Since Medieval Times,lon— don and New York:Methuen,1987)一书影响了许多后继的环境史家。比尔·拉金和劳伦斯·布里兹的著作则是关于英国河流污染的代表性成果:Bill Luckin,Pollution and Control:A Social Ifistory 0f the thames in the 19th Centu- ry,IOP Publishing Limited,1986;Lawrence Breeze,The British Experience with Rwer Pollution,1865--1876,New York:Peter Lang Publishing,Inc.,1993.参见Matt Osbom,Sowing the Field of British Environmental History,http://www.h—net.org/~environ/historiography/british.htm.’
“是自然的也是社会的‘建构’,并且它还要因应意外的气候、、流沙和这一地区可资利用的原料的质量而作变更。”①波特的研究从一个具体的方面既展示了人类如何塑造了自然环境,又展示了自然要素在影响和改变人类文明中的作用。这是一种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双向互动观,它凸显了环境史学的目标,即“认识人类如何受自然影响,又如何影响自然,以及影响的结果。”②
环境史学的这种双向认识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今有关人与自然关系研究的学科发展的态势。20世纪中后期,不仅地理学本身在努力克服过去只重视研究“地”对“人”或“人”对“地”单向作用和影响的局限性,开始全面地研究人与环境的相互作用,而且诞生了数门以“人类一环境系统”为研究对象的新兴交叉学科,如环境科学、人类生态学和地球系统科学等,它们一致强调人与自然关系的整体性并对其进行综合研究③。环境史学从环境科学和生态学等学科汲取了大量的养料,其中生态学尤为重要。生态学研究生物与环境的相互关系,这些关系集中体现在环境对生物的生态作用、生物对环境的生态适应以及生物对环境的改造等方面④。环境史学受到了生态学的巨:大影响,较某些前辈学者而言,“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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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Dale Porter,The Thames Embankment:Environment,Technology,and Society in Victorian London,Akron,Ohio:University 0f Akron Press 1998,p.4; pp.8---9.
②T.C.Smout(cd.),Scotland Since Prehistory:Natural change and Human Impact,Aberdeen:Scottish Cultural Press 1993,p.xiii
③ 参见陈静生、蔡运龙、王学军著:《人类一环境系统及其可持续性》,第6--32页。
④ 1866年,德国动物学家E·海克尔首先把生态学定义为“研究有机体与环境相互关系的科学”,详见周鸿编著:《人类生态学》,第1--2页。
史学家更看重自然的作用,并将人类与自然的互动视为一条‘双行线’(two-way street)”。①这一分析非常适合于就德芒戎的思想与环境史学关于人地关系的认识所作的对比。
与对人与自然关系的认识不同相联系,环境史学又具有不同于人文地理学的研究目的。
人文地理学作为地理学中研究地表人文现象空间分布与变化规律的学科,其目的是要“阐明各国、各地区人文现象的分布规律,着重说明在什么地方有什么样的人文活动,并探讨其形成的原因,预测其发展的趋势。例如,为什么当前世界上有的国家工业高度发达,有的国家工业依然处于极端落后的状态。”②这显然是对地表各种人文现象的空间分布与空间结构作客观的描述与探讨。德芒戎对法国农村聚落的类型、法国北部与美洲的联系、北海的渔业和渔港、尼日尔河流域的土著殖民和整治工程等问题的研究即是如此。与之相比较,环境史学作为历史学中研究人与自然关系史的新领域,除了要探寻人与自然关系的因果律外,更主要的,是为了比较和反思人类对自然的历史认识和态度,尤其要检讨现代资本主义文明对待自然的种种方式。环境史学要通过具体的实证研究,来探讨人类文明发展的不同时代、不同地区、不同国家的不同人群与自然环境相互作用的历史,比较各个时期不同类型的文明中人们关于自然的思想、概念和价值观方面所存在的差异,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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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Mark Cioc,Bjsrn-Ola Linnér,and Matt Osborn,“Environmental Histo— xy Writing in Northern Europe”,Environmental History,V01.5,No.3,July,2000,p.397.
② 辛润田主编:《现代人文地理学》,河南大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4页。
来认识人们对待他们周围环境的不同态度及由此导致的不同结果。由于历史上自然曾以各种各样的灾变对人类有悖于自然规律的开发活动予以了报复和惩罚,因而透过各种各样的灾害而揭示人类对自然的毁灭性开发和戕害所产生的消极影响,探寻人类合理地利用自然以使人类文明健康发展的途径,必然是环境史学的主要任务。由此,环境史学持有鲜明的批判立场。它反对竭泽而渔式的发展观,提倡网开三面式的可持续发展理念,并试图通过对人类与自然关系史的反思和评析,来寻求人类与自然互惠共生之路。沃斯特的环境史纲的第三个层面突出地反映了这一诉求,《尘暴》一书则是他从文化批判的角度研究环境问题的典范。沃斯特认为,20世纪30年代美国南部大平原发生的尘暴,是自由放任的资本主义文化发展的必然结果。这种文化将人对自然的敬畏与谦恭荡涤殆尽,并以人类对自然的极端狂妄与自负取而代之。它与北美大陆的土著印第安人的敬畏草原、感激自然并自我约束的环境伦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①,其结果是灾难性的。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沃斯特提醒第三世界国家不要迷信和盲从美国的生产和生活模式,以免重蹈美国的覆辙②。在美国主导的全球化国际背景之下,他的这一“盛世危言”是发人深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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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参见高国荣:“对环境问题的文化批判——读唐纳德·沃斯特的《尘暴》”,《世界历史》2003年第5期,第94--97页。
② 沃斯特著:《尘暴:1930年代美国南部大平原》,第316--334页。
与沃斯特的作品一样,欧美环境史学界的其他著作大都饱含着对近代科学革命以来的机械自然观、科学与理性崇拜、现代资本主义发展模式等内容的分析与思考。如麦茜特的《自然之死——妇女、生态和科学革命》,该书从性别的视角描述了人们关于自然概念的变化,并对这种变化进行了深刻的历史反思。麦茜特将以往科学史中许多被忽视的问题突出出来,尤其是通过对科学革命及其背景的考察,发现在产生近代科学革命的16、17世纪之际,“一个有生命的、女性的大地作为其中心的有机宇宙形象,让位于一个机械的世界观,这里,自然被重新建构成一个死寂和被动的、被人类支配和控制的世界。”①由此我们在一定程度上了解到了人类怎样将自然概念化,以及有机的自然观如何转变为机械的、死寂的自然观的历史过程,从而加深了对人类“合理地”支配自然并破坏生态环境的历史根源的认识。像这样的对现代文明及其对自然之态度的评判,正是环境史学有别于人文地理学的重要之处。
因此,从研究对象来看,环境史学与德芒戎的人文地理学既有联系又有区别。联系的基础在于二者都在探讨人与环境的关系,区别的原因则在于它们对这种关系的认识和研究目的的不同。从这种联系与区别中,我们可以更好地界定环境史研究的对象与侧重点,以把握不同时代学科发展变化的脉络。今天,环境史学已表现出更全面地认识人与自然关系的发展变化,并合理地解释有关问题的能力,但环境史不能自诩解释了所有的问题并提供了最好的答案,也不应被视为“至今所有的编年史的逻辑发展的一个顶峰”。②因为历史学研究的问题像任何其他学科一样,也是变化的、不断发展的,并需要多样化的解释。人类行为如此复杂,以至不能靠简单的因果分析来解释。同样,对人类与环境的复杂的相互作用的研究也不应采取简单的、一对一联系的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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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卡洛琳·麦茜特著:《自然之死一一妇女、生态和科学革命》,吴国盛等译,吉林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前言”第3页。
② [美]詹姆斯·奥康纳:《自然的理由一一生态学研究》,第112页。 三、方法原则问题
关于人文地理学的方法原则,德芒戎是这样规定的:
第一原则 不要认为人文地理学是一种粗暴的决定论,一种来自自然因素的命定论。人文地理学中的因果关系是非常复杂的。具有意志和主动性的人类自身,就是搅动自然秩序的一个原因……第二原则 人文地理学家应当依靠地域的基础进行研究。凡是人类生活的地方,不论何处,他们的生活方式中,总是包含着他们与地域基础之间的一种必然联系。使人文地理学不同于社会学的,正是这种对地域联系的考虑……第三原则 为了全面地说明问题,人文地理学不能局限于只考虑事物的现状。它必须设想现象的发展,追溯过去,也就是求助于历史……
德芒戎规定的人文地理学的方法原则对环境史研究同样具有启发。尽管如前所述,他的人文地理学思想在对人地关系的认识上是单向的,但他关于“人文地理学中的因果关系非常复杂”的提法依然值得我们注意,而他将人类看成是影响自然秩序的一个原因,由此而否定环境决定论,这种看法本身在今天尤其值得环境史学家所重视。由于人类与环境的相互作用已有千万年之久,其中的因与果事实上乃是相互纠缠和渗透的。这里的核心问题是如何认识人类自身在自然界的地位。沃斯特纲要的第一个层面“对自然本身的理解”即包括对人类有机体的理解。
人类是生态圈中颇为独特的物种,一身兼具三重身份:是自然界的产物,是自然界的成分,又是自然界的改造者和创造者①。因此,人类既具有自然禀赋,又具有社会与文化属性。人类的捕食、生殖、与其他生物争夺生存资源以及对自然环境的依赖等基本生物功能,属于自然秉性。就此而言,由于人在体力和许多器官的功能上没有什么优势可言,人甚至比许多其他生物更不能适应环境。但人有思想意识,有发明创造能力,并组成了一种社会和不断完善这个社会,这是人的社会与文化属性。人的这种属性的形成从根本上改变了他与自然环境的关系。人类为了得到足够的资源(食物、衣物、居所、能源和其他物质材料等)来维持生存,可以发明各种手段和方式从不同的生态系统中去获取,这使得人类成为了惟一能够威胁以至于摧毁自己生存所依赖的环境的生物,而且是惟一的进入了陆地所有生态系统,并通过技术的使用来支配它们的生物②,因此,人类必然会对自然生态系统产生全面的干预和极其深刻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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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参见陈静生、蔡运龙、王学军著:《人类-环境系统及其可持续发展》,第49--54页。
② [英]克莱夫·庞廷著:《绿色世界史——环境与伟大文明的衰落》,第20页。
即使如此,从宏观的角度来看,人类的所作所为仍不得不受自然环境的制约和影响。这是因为大自然有着自己的节律和功能,人类的作为必须符合自然的规律,否则将会受到大自然无情的惩罚。人类开发、利用自然资源,推动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最终要归结到一点,即地球能否承担和接受人类的发展速度,或人地关系是否统一这个问题。一方面,地球上的资源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另一方面,人类将从自然索取的物质消耗以后,又会将废弃物归还自然。人类与自然之关系的本质即在于相互之间进行的这种物质、能量乃至信息的交换。由于人类社会在不断发展,不同时期人类的技术水平、组织规模和文化程度是很不相同的,人类与环境之间的交换关系在不同的时期也有着很大的不同,总的来说经历了人类从诞生之初的完全依赖自然并敬畏自然,到利用、改造、破坏与藐视自然,再到今天在利用、改造自然的同时强调保护与亲近自然等阶段。这一历史进程表明:人类与环境的关系是既对立又统一,并在对立统一中前进和发展的。今天,人类社会的问题已成为如何遏制人自身种种的超越了各类生态系统能力的需求,以缓解乃至消除由此而造成的种种压力的问题。由此我们必须加强对人与自然关系中因人而起的不和谐及其消极后果的认识与研究。
由于人与环境的互动以及由此引起的问题总是发生在一定的地域空间之上,并往往会超越领土、领空的界限,如跨境的水体污染、沙尘暴、酸雨等,这样,德芒戎提出的人文地理学研究应当依靠的地域基础,也是环境史研究应当依靠的基础。
德芒戎特别强调人文地理学不要忘掉人和土地的关系,不能离开人所居住的土地去研究人。他说到:“为了清楚地看到一般现象的全貌,最好从特殊的、局部的现象开始去观察这个区域内包含的特殊植物、居民……,去明确某种由一片土地和一群人类的结合而产生的有活力的东西。这样,我们就不得不回到对世界认识的起点,回到我们的物质存在的直接基础上。人们常常要在对组成一个区域面貌的各个特征进行分析以后,才能更好地理解把人类和环境结合在一起的那些关系。”①德芒戎的上述思想和认识方法也可以为环境史学所遵循。环境史研究同样要回到“对世界认识的起点”上来,这即是要加强对自然环境的原貌的认识。因为自然环境在不断地变化,今天我们眼前的山川大地和气候条件远非其原貌。只有深入地了解自然环境的原貌,我们才能找到衡量其变化的基准或坐标,弄清其变化的幅度。这也符合关于历史记载的出发点的观点。马克思、恩格斯指出:“任何历史记载都应当从这些自然基础以及它们在历史进程中由于人们的活动而发生的变更出发。”②当然,自然基础或自然环境的初始状态是相对的,其时间断限在不同国家和地区是有别的,这由文明出现的早晚而决定。即使在同一国家,由于历史发展的不平衡性,其不同地区的初始状态,有的早就被破坏了,有的在不久以前尚可以见到。③这样,在具体研究中必然要求根据具体情况而选取不同的地域单位。明确地说,环境史学除了继续运用传统的国别研究单位外,还要加强区域研究(Regional Studies)。这是一种方法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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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法]阿·德芒戎:《人文地理学问题》,第11页。
② 在马克思、恩格斯笔下,自然基础包括地质条件、地理条件、气候条件以及其他条件,见:《费尔巴哈》,《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24页。
③ 此处得益于中国文物研究所的景爱先生的指教,谨致谢意。
至于如何确定所研究区域的范围,则要视研究的问题而定。区域研究的目的不是为了以小见大,化整为零,而是为了获得对一个区域的人、自然及其相互关系的全面了解和认识。这就要求对某一区域的环境问题进行综合性的研究,将涉及到的自然、社会、经济、政治和文化诸因素作为一个整体来分析,尤其要注意联系社会文化环境来认识人与自然的关系。因为它们往往是通过人类社会的物质文化、社会文化和精神文化来体现相互作用的。这样,突破学科界限,将自然和人文社会科学各相关学科的知识体系、理论方法和研究手段融人具体的研究过程,是环境史研究的必然要求。
由此我们看到,环境史研究具有跨学科性质;环境史学家尤其需要运用生态学、生物学、林学和地理学等自然科学的知识来理解自然界在过去所发生的事情。但反过来,作为地理学家的德芒戎则强调入文地理学必须“求助于历史”。他说道:“人类在时间中发展,为了理解这种发展,历史的证明和自然规律的认识对我们同样是必要的。”①这一思想从一个方面说明了历史研究在一切学科研究中的基础地位。这也促使我们进一步思考在环境史研究中应如何处理历史学与其他需要借鉴的学科的关系。环境史学的跨学科性质并不意味着历史学的学科特征的泯灭,因为其本质上仍然是通过对有关问题的史料的发掘、整理和解释来再现人与自然的关系史,并理解其现;伏。环境史学家也不必成为自然科学家和社会科学家,他们要做的只是跨越学科边界,熟知其他学科(特别是自然科学)的术语、理论和方法,以更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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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法]阿·德芒戎:《人文地理学问题》,第13页。
理解历史上的环境问题。①不仅如此,由于环境变迁具有长时段的、深层次的社会历史根源,这一变迁本身及其对人类社会历史的影响并不是计算机模型或实验室的实验可以完全地模拟或实验出来的,因而就愈发需要深入有关的历史变迁之中去梳理、归纳和认识,从而为现在和未来提供有意义的启示。此外,如前所述,环境史学具有不同于人文地理学乃至其他研究自然与人类关系之学科的目的,因而不要充当自然科学或别的什么学科的婢女。环境史研究者不要东施效颦,而要清楚自己与自然科学家的不同。这样,环境史学应是以历史学为基础和主体的跨学科研究。环境史学家要做的是在固守历史学阵地的前提下,尽可能地拓宽知识结构,扩大史料收集的范围,并提高处理各类资料的能力。
今天,人类在越来越大的程度上远离了自然,却又越来越剧烈地干预了自然。人类赖以生存的环境,至少是地球表层的生态系统,已经不是纯粹意义上的原生自然,而是愈来愈深刻地融人了人类活动的意蕴。同时,自然环境对人类社会的影响,“弥散于诸如技术体系、经济结构、政治制度、文化意识、宗教信仰以及风俗习惯等各种人类事象之中,成为社会分化和文明演进不容忽视的动力之源。”②因此,在人类文明高度发达的现时代,我们认识和研究自然环境在什么程度上并以什么方式参与了人类社会的演进历程,人类社会又在什么程度上并怎样干预和影响了自然环境,以探索人类文明发展的新途径,为人类社会与自然环境的和谐相处而贡献史学的智慧,是非常必要的。国际史学界已表现出对环境史研究的浓厚兴趣。从中国环境史学的发展来说,笔者认为,我们应摈弃中国世界史学界对国外研究成果进行宏观中文话语处理的一贯做法,弘扬并改造中国学术界历来重视灾害史研究的传统,在新的时代条件下,就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开展精细深入的理论建设和问题研究。我们既要研究他国以及世界性的问题,更需要研究中国自身的问题,并在研究过程中建立自己的分析模式和理论框架,实现学术创新,以对国际环境史学和中国史学的发展做出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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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念海先生主编的《西安历史地图集》(以下简称图集)是继前两部图集之后的又一部集大成之作。该图集以规模宏大、内容浩瀚、编制周详、设计精密、图文并茂、装帧精美而广受赞誉。其自1994年12月启动编纂,至1996年8月交付出版,为时仅一年零九个月。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整理与编绘出如此高品质的城市历史地图集,可谓真积力久,厚积而薄发。图集自问世以来,在学术界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关于图集的各种评论,一时频频发表,给予图集至高的荣耀与地位,诸如邹逸麟、陈桥驿、王守春、钮仲勋、司徒尚纪、张英华等都从不同的视角对图集进行了评说。
图集的成功之处,无疑是编制者深厚的专业积淀与积极的学术创新的结合。但客观且系统地评价一部历史地图集,须对图集的编绘者、资料来源、内容选取、编制体例、编绘方法、优缺点及在地图学上的影响与地位等要素进行全面的考量与梳理,一则让我们知悉图集编绘的“前世”与“今生”,以致感受一部杰出的历史图集所具有的独特魅力,二则让我们明晰图集编纂的客观性、科学性、创新性,以便凸显图集在历史地理研究、城市历史地理研究上的学术价值。
作为图集的主编者史念海先生,在历史地理学,以及地图学、古都学、区域历史地理方面所取得的卓然成就是图集获得成功的关键因素。史念海先生是我国著名的历史地理学家,我国现代历史地理学的创始人之一。史先生一生致力于历史地理学的教学和研究工作,在历史地理学理论体系、学科架构、研究方法诸方面,都做出了开创性贡献,并且在图集问世之前,已有许多堪称为经典性的研究成果。诸如《河山集》1—5集(1963—1991年)、《中国疆域沿革史》(与顾颉刚先生合著,商务印书馆,1938年)、《黄土高原森林与草原的变迁》(与曹尔琴、朱士光合著,陕西人民出版社,1982年)、《中国的运河》(陕西人民出版社,1988年)、《中国历史地理纲要》(山西人民出版社,1991年)等。
在地图学研究方面,史先生对历史地图学的研究,可以追溯到20世纪30年代,在《中国疆域沿革史》一书中,已附有历代疆域图27幅,与文字珠联璧合,交相辉映。而后先生对地图学的研究进入了一个高峰时期,在《河山集》、《中国的运河》等论著及相关论文中,约有500多幅历史地图,内容涉及历史自然地理、历史经济地理、历史政治地理、历史军事地理、历史人口地理、历史城市地理和历史文化地理诸多方面。先生一贯强调,研治历史地理,尤其区域地理,地图是不可或缺的,也是研究者形象展示学术成果的重要载体之一,以致把在地图上展现自己的研究成果,当做检验它的一项基本标准。
同时先生认为,实地考察对于地图编绘具有重要意义。先生以身作则,跋山涉水,足迹遍布黄土高原,大河上下。仅西安地区而言,秦岭山上,渭水之畔,西安城南山麓、原隰、村落,皆有先生考察的身影。正是在这种地图学研究与编绘思想的指引与践行之下,先生在历史地图编绘方面积累了宝贵的经验,绘制的许多地图在科学性和学术价值上都具有超越前人之处,也为图集高质量的编绘打下坚实的学术基础。
图集内容丰富,编纂历时短暂,为保证其顺利的完成,离不开以史先生为核心的图集编绘团队的共同努力和过硬的专业素养做保障。在这项浩繁艰巨而又严谨精细的工作之中,有来自西北大学、陕西师范大学等高校的历史地理工作者,也有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等单位的考古学者,更难得可贵的是,曾在西安主持或参加发掘石器时代和周秦汉唐的遗址的考古学家石兴邦、袁仲一、张在明、任式楠、马得志、安家瑶、刘庆柱、李毓芳诸先生给予了大力支持,或建言献策,或提供资料,或亲笔制图,他们分工合作,按期完成了图集编绘的草稿。而又在图集即将刊行之前,由陈桥驿、邹逸麟、石兴邦、袁仲一、李之勤、周伟洲等著名学者对其所有图幅进行评审,并提出了修订意见,使图集臻于完善。
如果说具备良好专业训练的编绘者,是图集编绘获得成功的基础条件,那么图集的编制体例、资料来源、内容选取等方面则成为图集成功的重要因素,也成为图集汲已有历史图集之长,补其不足,而超越前有图集的又一次飞跃。
在图集问世之前,已有谭编的全国历史地理总图《中国历史地图集》和侯编的城市历史地图《北京历史地图集》出版,其具有首创的编制体例为图集的编绘提供了重要的参考依据和借鉴。谭编之图,以政治地理见长,并以朝代更迭、建置兴废、政区沿革为编绘的基本纲目,重点着眼于历代的政治区划。这种体例的编排风格,在图集中都有所体现,且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超越。而侯编之图,以反映北京地区政区沿革和北京城的发展历史为主,首创了我国城市历史地理和区域历史地理地图集编制。这种以古都为题材,以政区沿革为主轴,突出城市发展变迁的编绘思想,对图集的编纂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西安作为中国古代城市发展史上著名的都城,有其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而有关都城地理状况的各种历史文献,则成为图集编纂的基本史料来源,诸如《三辅黄图》、韦述的《两京新记》、宋敏求的《长安志》、程大昌的《雍录》、吕大防的《长安图》、李好文的《长安志图》、毕沅的《关中胜迹图志》、杨守敬的《汉长安城图》等,大多都在用文字记述西安地理状况的同时,附有一定数量的图志,稽图观史,图文结合,更易于阅读。随着现代中国考古学的迅速发展,西安地区的重大考古成果,更是层出不穷,丰富的考古资料也成为图集资料来源的一个重要方面。加之以史先生为代表的历史地理工作者,善于结合文献资料,并以实地考察为主,以此获取第一手的地理信息。诸如图集中的《唐长安城南胜迹图》,就是在实地考察和文献考释的基础上绘制而成的。可见,图集的资料来源是文献资料、考古资料、实地考察以及今人相关的区域历史地理研究成果的一次高度结合,使图集的内容更具有继承性、客观性和丰富性。
该图集是一部区域历史地图集,也是一部古都历史地图集,表现范围以今西安市辖境为主,重点反映了自远古时代蓝田猿人在此生息繁衍以来,历经周秦汉唐时代的繁荣昌盛,到明清时期的西北重镇,该区域内的自然环境演变、政区沿革与城市变迁等。图集共有各种不同比例尺的地图89幅,且用不同的颜色把地图分为16个图组。在图集内容选取上,以表现历史时期西安历史人文地理的72幅地图为主体,辅以4幅历史自然环境地图、5幅民国时代地图和8幅西安现代地图,共同构成了一幅展现西安历史发展的恢宏画卷。
图集设计周详,内容精湛,但又主次分明,突出重点。图集在继承了谭编和侯编两部图集以政治地理为纲的基础之上,重点突出西安在周秦汉唐最辉煌时代的地理信息,展示了城市历史地理研究所取得的丰硕成果。诸如汉代图组有11幅,唐代组图有18幅,使得两朝图幅所占图集的份额较大,集中表现于这一建都时间较长的典型时段,围绕都城时期的城址、形制和布局演变这条主线,再现盛世,汉唐雄风。同时对各朝的宫阙、陵寝、园林、府宅、民居、寺院、道观等城市建筑和地理景观的分布格局也作了充分的展示,用这种形象的地图语言来反映历史时期西安城市的基本功能和形态,更能体现西安作为时代的政治中心和文化中心的重要地位。
图集承前启后,大胆创新,但又科学严谨,特色鲜明。该图集在补前两部图集的不足之处,首创了4幅自然环境地图,填补了自然地理要素在历史地图集中的空白,实现了将关中地区历史时期的自然地理和人文地理景观的有效结合,把自然环境的演变置身于人文的城市环境变迁中去考察,二者互为影响,浑然一体。诸如《西安市新石器时期自然环境图》展现了西安远古时代自然环境的原始面貌。《西安市西周时期自然环境图》、《西安市西汉时期自然环境图》和《西安市唐时期自然环境图》三幅地图分别显示了西安地区自然环境被人类早期的开发和利用、人类活动对自然环境的影响以及大规模开发利用自然环境,促使其迅速发生变迁的历史现象。同时,图集的另一个显著特色是大胆地运用大比例尺编绘地图,即绘制一种大比例尺的小区域地图。在图集中运用大比例尺绘制的地图多达27幅,诸如《姜寨遗址图》、《半坡遗址图》、《唐大明宫图》、《唐九成宫图》、《唐兴庆宫图》、《唐骊山华清宫图》等。这种运用大比例尺来反映小区域的地理信息,不论是在学术研究的层面,还是从编绘技术的角度来看,都需具备过硬的专业技术素养。以此可见图集的学术价值和编绘水平之高。
图集在编绘方法上所体现的地图学思想,又成为其获得成功的一大亮点。中国古代地图绘制,源远流长,在几千年厚重的文化积淀中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绘图风格。无论是政治文化意象中的舆图,还是介于度量与文字之间的地图,大都是受过教育的知识分子的作品,他们所理解的舆图世界,是一个包括科技史、艺术、文学、哲学、政治学、经济学、宗教等方面知识在内的统一体。一幅中国传统的舆图,或者是对地理事物度量的真实描述,或者是作为政治宣传的工具,或者是表示编绘者个人感情状态的形式,甚至是宗教隐喻中提供与神灵接触的平台。正是在这种士大夫文化传统的影响之下,中国的地图编绘一直在坚守着自己固有的传统和特色,即使是在19世纪西方绘图技术的冲击之下,也能保持计里画方和经纬线网格的混合使用,而该图集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这种传统的地图绘制思想。
图集继承了图文并茂的传统,在89幅地图中,都配有简要的文字说明,并且在图幅中也附有珍贵的图片89张,诸如《周原凤雏甲组建筑基址》、《史墙盘及铭文》、《曲尺形金缸》、《杜虎符》等,这三者互相配合,提高了图集的可读性和观赏性。图集承袭了我国地图学史上以不同颜色分注古今地名的编绘方法,即采用了唐贾耽在编绘《海内华夷图》开创的“古郡国题以墨,今州县题以朱”的原则,也就是时人通常所说的“古墨今朱”之法,使图集中的古今地名标注更加明晰,更能体现出古今地名的历史演变过程。图集发扬了不计量的绘图传统,在图集中也出现了没有比例尺的地图,诸如两幅《明西安府城图》和两幅《清西安府城图》采取不计量的方法绘制,在现代的测绘技术条件下,完全可以用计量的方法进行准确的经纬度来定位,但图集却采用了中国古代传统地图中不计量的编绘方法来呈现地理景观和传递地理信息。
【关键词】文化地理学;历史文化名城;GIS;保护
经济的快速发展、人口的增加,正日益侵蚀着历史文化名城赖以生存的环境,使许多保护较好的名城遭受到冲击,甚至面临着遭受破坏的危险。因此,急需提高对历史文化名城规划和管理工作的认识,并抓紧实施。目前,历史文化名城及风貌保护规划采用的大多是传统的方法和手段,主要从感性的角度来分析收集现状基础数据,缺乏对现状基础数据的快速准确分析,使得名城及风貌保护规划无法在综合考虑相关数据相互影响的基础上做出科学的分析。因此,传统方法难以满足形势发展的需要,探索用新技术、新手段来解决历史文化名城及风貌保护规划与管理中遇到的问题成了当务之急。而计算机技术和信息技术的发展,特别地理信息系统技术的应用,给这些问题的解决带来了新的契机。
以下笔者试图以历史、文化地理学的基本观点作为历史文化名城保护的理论基础,总结了GIS在历史、文化地理学研究中的应用及展望,从而梳理了GIS在历史文化名城保护与更新中的应运,并通过几个实例,说明经由GIS的数据处理技术建立起来的历史文化名城及风貌保护规划空间地理数据,为城市规划管理和设计提供准确、动态的规划成果信息平台。
1 基于文化地理学对历史文化名城保护的理论思考
历史文化名城不仅具有丰富的文物古迹 、鲜明的城市空间格局和建筑风貌,而且具有深厚的文化内涵和传统。历史文化名城的城市形体环境作为一种符号系统和文化载体是某一地区在一定历史时期内的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建筑、科学 、教育等人类活动的历史见证。因此,历史文化名城堪称是人类文化的“活化石”,具有极为重要 的历史、科学、文化和 艺术价值。在当今城市国际化、信息化和飞速发展的激流中,唯有传统文化才能显示出城市的特色、身份和归宿。
历史文化名城保护与城市发展的矛盾普遍存在,在我国社会整体文化素质还不高,面临全球化竞争又迫切需要大力发展经济的特殊历史阶段,历史文化名城保护与发展的矛盾显得尤为突出。从实践看,在历史文化名城保护工作中,重局部,轻整体,重近期,轻长远,重物质环境,轻文化内涵,重技术手段,轻人文精神,重空间关系,轻社会网络,重经济利益,轻历史、科学、艺术价值的现象较为普遍,造成许多名城“建设性破坏”和“城市灵魂的失落”。这一方面反映了新时期城市建设面临 问题和矛盾的错综复杂,另一方面则 凸现了历史文化名城保护理 沦与方法研究的薄弱。
文化地理学是人文地理学的一个重要分支学科,着重研究一定空间范围内各种文化现象的空间分异、地域组合及文化区的形成、发展和演变。文化地理学强调从地域的观点探索文化现象的形成和发展,揭示文化现象的特性及其与地理环境的关系。早在19世纪初,德国地理学家洪堡就提出,应把景观作为地理学的中心问题,探讨由原始的自然景观变成文化景观的过程。因此,文化地理学的基本观点和理论可以作为对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进行系统研究的理论基础。
2 GIS在历史、文化地理学研究中的应用及展望
历史地理学和文化地理学是现代地理学中两个关系密切的分支学科。人文现象是历史地理学重要的研究对象,文化地理学研究也离不开其历史属性,两者相互交叉形成了诸如历史文化地理或历史人文地理等学科。随着当今世界科技的飞速发展,历史地理学和文化地理学正面临一些急需解决的问题,传统的空间和时间分析方法凸显其欠缺,这对学科发展也提出了新的要求,如何采用新的研究方法提高研究成果的精确性,以促进学科的进一步发展显得十分重要。由于GIS 为地理研究和地理决策服务提供了技术支撑,在历史、 文化地理研究中,可将卫星图片、 地图、 文献资料、遗产及文化景观等按一定的格式化要求予以融合,建立历史文化地理数据库,进行信息的多元综合分析和应用,实现地理空间数据处理、分析和可视化,成为历史、文化地理学研究的新趋势。
其中,GIS在历史地理学研究中的应用:(1)历史地图资料的数字化;( 2)空间历史数据的管理和可视化;( 3) 基于空间分析方法探知历史过程。GIS 在文化地理学研究中的应用:( 1) GIS 应用于物质文化景观的研究;( 2) GIS应用于非物质文化景观的研究;另外,文化资源的管理也是历史、文化地理学的重要研究内容,主要包括文物资源的管理、文化遗址的评价以及数字博物馆建设等方面。采用文物保护管理信息系统,可增强系统对空间数据的处理与操作能力,系统功能更为完善,实用化程度得到进一步提高。文化遗址景观的脆弱性关系到遗址保护与持续利用,采用GIS 技术,可对文化遗址景观敏感度进行综合评价。
3 典型事例分析
下面以青岛和南京为例,介绍基于GIS的历史文化名城名城及风貌保护规划管理信息系统的设计及功能等。
3.1 GIS在青岛历史文化名城及风貌保护规划中的应用
3.1.1 概述:
青岛是国务院批准的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作为近代欧亚文化的交汇区,青岛具有独特的历史内涵,对中国近代历史和社会发展产生过重要影响和作用。这是我们亟需保护和发扬光大的文化珍宝,正是由于各个历史时期的城市建设特点,使青岛城市发展历史长河中既有明晰的文化主脉,又有中外多国不同文化交汇而呈现出的多彩文化,构成了城市建筑文化多元化的总体风貌特色。规划将滨海旅游区以及展示本区域历史文化的各类建、构筑物在空间上组织起来,形成网络体系 使人们便于感知和理解保护区历史文化渊源,给老城区增添活力。
为了很好地组织和管理这些信息,使之作为科学的分析和决策依据我们建立的青岛历史文化名城及风貌保护规划成果空间数据库,为进一步完善城市规划成果数据库的组织结构和管理体系,提高规划编制和规划管理的科学性、准确性和高效性,提供了有力的技术支持。
3.1.2 数据转换:
衡量一种CAD数据到GIS空间数据库转换方法的性能,首先应考虑数据转换前后的一致性,比如在保护建筑物在GIS空间数据库中是以“面” 的形式存储的数据, 在转换前,主要对CAD图形文件做的处理工作为:
(1)对于CAD图形分层不标准的图形文件,要先进行图层分类标准化,按照点、线、面及不同的属性和用途进行分类,从而达到显示和分析的目的。然后按照不同图层分别进行转换。
(2)对CAD未封闭成面的保护建筑物,通过ARCATALOG的拓扑校验来查找未满足要求的图形,通过人工干预校正图形,最终实现数据转换。
(3)数据的组织:
由CAD转换的GIS数据并不能实现用户对数据的真正需求,其只是实现了数据的显示目的,转换后的这些资料和信息具有空间定位特征,为空间信息,其拥有图形数据。
数据的完整性不仅包括图形数据,还包括与其相关联的属性数据,从而实现图形属性一体化,按照不同图形的地物要素,制定不同的属性数据 。 以 ” 保护建筑物” 面层为例,其属性表如表1所示。
属性字段是进行统计和分析等操作的必要条件。属性字段还可以连接如照片和法定保护图则等多煤体数据,照片可以是一张也可是多张,为保证图则数据的相对安全性,采用DWF格式 。
3.1.4 功能实现
GIS 可以对空间数据按地理坐标和空间位置进行各种处理,对数据进行有效管理,研究各种空间实体的相互关系,通过多图层多因素的综合分析,可以迅速地获取用户所需要的信息,并以图形等数据形式表示出来。
对查询结果的空间数据的属性进行多方位连接,在这些数据中,包含各种形式的数据,多种文件格式,多个数据来源,把这些数据有效地组织起来,建立一个统一的数据管理系统,显示保护建筑的相关数据,比如说:现状照片、法定图则 、 文字说明等。
根据查询结果计算出保护建筑物、绝对保护区、建设控制区的面积。此系统的查询模块包括:供圈选查询、组合查询、定位查询的方式。
3.2 基于GIS技术在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中划定历史街区的应用
历史文化名城保护并不是要保护城市的全部,而是保护反映城市风貌特色的历史街区、历史格局和历史风貌等,其中,历史街区是城市传统历史文化的载体,是历史文化名城重要的组成部分。划定历史地段、历史建筑群等历史保护区的保护界限,提出相应的规划控制和建设要求是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的主要内容之一。以南京为例,在历史文化名城空间数据库基础上,建立划定历史街区保护界限的综合评价评估体系,使评价体系做到对历史资源的合理分类、科学分级,并使之通过分类标准所确定的保护对象体系能够与保护规划相衔接。
3.2.1 评价原理及方法
评价原理及方法包括:(1)评价指标体系的建立。在选择具体的评价指标因子时,应遵守指标因子的客观性、可测性、可比性、简明性和灵敏度等基本原则。同时建立面状资源评价体系,在南京老城的所有地块中寻找风貌最好,价值最高的单元作为历史街区的候选对象。因此,面状资源评价体系是以确定保护价值为目标层的单目标评价体系,选择资源自身价值、完整性价值作为面状历史资源的评价准则如表2所示。(2)评价指标因子分级和权重值的确定。
3.2.2 多因子综合评价方法在南京老城划定历史街区中的应用
(1)指标因子的评价与分析:包括历史价值计算,如先计算出城市空间沉淀深厚度分布图,再计算出权力空间沉淀深厚程度,最后将得到的等级指数分别乘以各自的权重值,进行累加得到每个评价单元历史价值综合评价的总分。格局价值计算、历史资源点富集度、形态完整性。
(2)南京老城历史街区划定的多因子综合评价
例如将每个评价单元的历史价值综合评价值、格局价值、和景观价值等级指数的得分值分别乘以各自的权重值(表1),将这三个指标因子所得值累加得到每个单元的自身价值综合评价得分;将每个评价单元的历史资源点富集度综合评价值和形态完整性等级指数的得分值分别乘以各自的权重值,将这两个指标因子所得值累加得到每个单元的完整性价值综合评价得分;再根据两个准则层的数据计算结果,按层次分析法算得的权重,计算出老城内地块单元保护重要性。需严格保护的地块单元主要集中在民国公馆集中的颐和路、明故宫周边、总统府周边、老城南及秦淮河畔。在对老城内面状空间单元评价的基础上,可将综合价值高的空间单元划定为历史街区。
4 结论
在专业设计人员和 GIS 专业人员的配合协作下,GIS 空间数据应用于规划设计将存在着具大的应用空间并将发挥更大的作用。不仅实现了空间信息的分析、统计、管理、制图和可视化表示,为政府的管理和决策及专业人员的设计提供支持,促使规划设计走向规范化与标准化,同时也将平面设计引向三维空间设计,规划成果空间数据库的日益完善,对城市规划的管理体制必将产生深远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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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水经注》 郦学 研究综述
在中国古代浩如烟海的历史文献中,《水经》是我国第一部专记河道水系的地理学著作。北魏郦道元有效地充实了这部书,其注文不仅在文字数量上远超原书,而且在内容上也摆脱《水经》格局而自成体系。其因突出的价值和特色,引来历代学者的研究和探讨。
对《水经注》的研究一直是学术界研究的热点,自九零年以来出版的《水经注》新版本及研究专著有14部,发表的相关论文近190篇,研究涉及到地理学、历史学、文学、考据学等多个学科,还包括对《水经注》版本、《水经注》体例、历代郦学家治郦过程、回归原典等问题的探讨,其中既有集大成的研究成果也有零散的查漏补缺。笔者现兹及所见,择要作一综述。
一、《水经注》版本与专著
近二十年来研究《水经注》的专著,最应介绍的就是陈桥驿的著作。陈先生出身郦学世家,从事《水经注》校释工作也已四十多年,《水经注校释》是他毕生研究郦学厚积薄发的成果。该书以武英殿本为底本,参校各种《水经注》版本33种,地方志120余种,其他文献近300种,其中包括残宋本《水经注》等一批不易获见的珍本或孤本,可以说是“《水经注》众多校释版本中继往开来、承先启后之作”[1],该书问世后,在学界引起巨大的反响,评论文章也不断问世。周筱云在《郦学研究的新成果――评陈桥驿〈水经注校释〉》(《浙江学报》,1999年06期)中高度赞扬了《水经注校释》在版本校勘、历史地理学上的成绩,及在校记中对地名差异的重视和每卷卷末的《释》,同时也指出该书没有索引极大程度上降低了实用价值。《水经注校证》则继承了《水经注校释》的优良学术品质,并增补了近代郦学研究成果及中外学术成果,是研究《水经注》不可多得的佳本。当然,任何一部著作,都不可能是完美无缺的,《水经注校证》也不例外。宋震昊《陈桥驿〈水经注校证〉校点商榷》(《中国历史地理论丛》,2010年4月)择出该书标点错误二十余条,颇有补益之效。王先谦先生的《合校水经注》则是便于一般读者使用的版本,该书影印光绪十八年思贤讲舍原刻本《合校水经注》,弥补了1985年巴蜀书社以新化三味书室的翻刻本为底本,而没有采用王氏原本的遗憾。但其没有对校像残宋本和《永乐大典》本等早期传本,颇以为憾。
《郦道元评传》、《水经注研究四集》、《郦学札记》、《水经注图》、《水经注论丛》等则是陈桥驿先生近二十年来的《水经注》研究专著,分别从不同侧面记述了作者的郦学成果。《郦道元评传》从郦道元所处时代及其家世出发,在《水经注》中寻索郦氏业绩,同时也阐发了《水经注》中的爱国主义情怀。该书末附有按笔画编排的索引,使得查找极为便利。《郦学札记》则汇集了陈先生多年的郦学心得。《水经注图》分为图本和文本两册,校勘注释,深入浅出,精思密致,经纬厘然。《水经注论丛》则精选了以往四集郦学论文中侧重版本知识和郦学家两方面的部分成果结集出版。此外陈先生还有一些版本方面的论文问世,如《〈水经注〉版本和校勘的研究》(杭州师范学校学报,2000年01期)使读者对《水经注》各版本的源流以及校勘成果有了清楚的认识。
此外,《水经注全译》、《水经注选译》、《水经注选评》使得《水经注》的可读性大大增强,起到了普及读物的作用。《水经注农桑辑要》、《图解水经注》、《〈水经注〉与北魏史学》则从农桑、地理、史学的不同的角度对《水经注》进行了解读。
二、考证与诠释
因为时代、版本、传抄等因素的影响,加上《水经注》原书引用前代的典籍数量巨大,稍有不慎,就会发生差错。陈桥驿《〈水经注〉之误》(《中国地名》,2001年04期)从河流水道方面列举了《水经注》中以黄河河源错误为代表的河流记载之误,并阐述了产生这些错误的原因。金文明《〈水经注〉标点差错举偶》(《编辑学刊》,2001年03期)、王浩《三版〈水经注〉标点商兑》(《文教资料》,1996年05期)、以及前文提到的宋震昊《陈桥驿〈水经注校证〉校点商榷》(《中国历史地理论丛》,2010年04期)对不同版本中存在的标点问题及错误予以分析考证。王勇《〈水经注疏〉校读札记(一)》(《中国典籍与文化》,2007年02期)、嘉昆《杨守敬〈水经注疏〉纠谬一则》(《中国历史地理论丛》,1999年04期)分别纠正了《水经注》中有关文字和澧水县的错误。杨世灿《杨守敬〈水经注疏〉稿本辨伪》(《三峡大学学报》,1995年04期)对诸稿本源流及关系进行了清理,并在此基础上澄清了郦学研究中所谓“誊清正本”之讹。
关于《水经注》中河流的考证也一直是学术的热点。鲍善淳《〈水经注〉“乱流”考释》(《古汉语研究》,2001年03期)、刘茂真《〈水经注〉记述西江水系一些河流的源头和流向有谬误》(《广西地方志》,2002年04期)、朱圣钟《〈水经注〉所载土家族地区若干历史水文地理问题考释》(《中央民族大学学报》,2002年06期)、张晓东《〈水经注〉所载漕运史与运河史资料及问题考述》(《重庆社会科学》,2007年06期)、朱士光《论〈水经注〉对(溱)水之误注兼论〈水经注〉研究的几个问题》(《史学集刊》,2009年01期)、罗平《〈水经注〉中的白渠水即今洼阳河》(《文物春秋》,2004年01期)等文章通过史料的考证,指出了《水经注》中词汇、水文记载等的相关问题或存在的谬误。
三、历史地理学研究
《水经注》是一部包罗广泛的历史名著,也是一部以水道为纲的地理著作,它对历史人文地理及历史自然地理的记载历来受到郦学家的重视。刘不朽《〈水经注・三峡〉之历史地理、人文地理价值》(《中国三峡建设》,2004年05期)、梁中效《〈水经注〉中的三国经济地理》(《汉中师范学院学报》,1997年第1期)、刘景纯《〈水经注〉流域地理的发现与撰述》(《西夏研究》,2011年02期)、汪一鸣《〈水经注〉黄河银川平原段若干历史地理问题讨论》(《宁夏社会科学》,2009年3月)、刘景纯的《〈水经注・漳水〉记载的区域山水地理》(《陕西师范大学继续教育学报》,2001年第9期)等文章分别从不同流域、不同时间、不同角度论证了《水经注》中所蕴含的丰富的地理、历史价值,一些文章颇有见地,如《〈水经注〉黄河银川平原段若干地理问题讨论》讨论了五个历史地理问题,其中重点探讨了黄河银川平原段不同时期的古河道位置,指出所谓“东枝”实为人工灌渠。
刘景纯《〈水经注〉祠庙研究》(《中国历史地理丛刊》,2000年04期)则对《水经注》所载近二百个词庙作了研究,从而对《古汉语常用字字典》的祠庙解释作了进一步说明。陈隆文《〈水经注〉与祖国江河的生态危机》(《华北水利水电学院学报》,2010年02期),徐中原、王凤《郦道元〈水经注〉生态思想管窥》(《江南大学学报》,2010年04期)均从生态的角度出发,探讨了《水经注》中表达的生态保护思想及今日的河流生态危机。
四、语言及文学价值
范文澜先生说“《水经注》不仅是水道变迁、地理沿革的重要记录,就是叙事写物,文章也极精美,读来没有枯燥繁杂的感觉”[2]对水经注的文学价值作了很高的评价。
王东的《〈水经注〉词语拾零》(《古汉语研究》,2005年02期)、《〈水经注〉词汇性质浅论》(《唐都学刊》,2006年09期)、《试论〈水经注〉在中古汉语词汇史研究上的语料价值》(《燕山大学学报》2010年03期)几篇论文从汉语词汇史研究的角度研究了《水经注》中的词汇系统,为我们了解南北朝时期北方语言特色提供了重要参考。方向东教授的《〈水经注〉词语举隅》(《语文研究》,2002年04期)、鲍善淳《〈水经注〉词语札记》(《古汉语研究》,2003年02期)则就《水经注》中几个多次出现而又意义较为特殊的词语作出深层次的考释,补充修订大型辞书及现有校注本中存在的一些疏误。
罗明月与王东的《〈水经注〉地名反映的词汇现象》(《学术探索》,2006年03期)、赵永慧《〈水经注〉地名词语浅析》(《渤海大学学报》,2011年03期)、刘建《〈水经注〉复音形容词研究》(《重庆师范大学优秀硕士论文》,2011年)等分别从《水经注》中的地名词语、方位词、复音形容词入手,归纳中古时期汉语词汇发展的诸多特点。同时也有一些学者注意到了句式的语法特征,如刘光明《〈水经注〉“是”字判断句考察》(《池州学院学报》,2010年02期)、张延俊《〈水经注〉引文被动式语料研究》(《信阳师范学院学报》,2009年11期)就是这方面的代表。
陈桥驿《〈水经注〉和它的文学价值》(《古典文学知识》,1994年03期)、钱光华《〈水经注〉的文学价值》(《治淮》1997年12期)、张涛、罗明月《〈水经注〉的语言艺术》(《南都学坛》,2006年11期)、黄华南《〈水经注〉山水景物描写的特点》(《韶关学院学报》,2006年07期)、张鹏飞《片言只字妙绝古今――〈水经注〉山水文学价值探析》(《船山学刊》,2010年03期)均高度赞扬了《水经注》的文学价值。高建新《论〈水经注〉对中国山水文学的独特贡献》(《内蒙古师范大学学报》,2006年03期)则站在历史的高度,颂扬了《水经注》人文景观与自然景观紧密结合的写作观,并认为其直接导启了柳宗元和徐霞客的山水游记。
五、概述类
对于“郦学”这样一门宏博之学,做总体研究确属不易,即或做一全面介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陈桥驿《〈水经注〉概论》(《华北水利水电学院学报》,2010年02期)则凭借深厚的郦学功底,深入简出地介绍了《水经注》的撰述与流传、郦学的形成等情况。《郦学札记二》(《中国历史地理论丛》,1993年02期)则通过对《水经注》若干名本校勘次数、《水经注疏》初稿、《水经注图》、方志等七个不同方面展开对《水经注》的论述。
郦学的不断发展,研究资料的不断涌现,也促使一些综述文章的出现。陈桥驿《民国以来研究〈水经注〉之总成绩》(《中华文史论丛》53辑,1995年)赓续汪辟疆《明清两代整理〈水经注〉之总成绩》,全面总结了民国以来八十余年郦学的成就,堪称经典之作。郗志群《最近十年来〈水经注〉研究概述》(《中国史研究动态》,1996年05期)、徐中原《二十世纪以来〈水经注〉研究综述》(《湖南文理学院学报》,2008年09期)等文章则关注了不同时期的郦学研究。
六、其它
近二十年来研究《水经注》的文章专著层出不穷,数量大、范围广,上文提到的五个方面并不能将其全部囊括其中,仍有一些文章从新角度阐释《水经注》中所蕴含的价值。
张鹏飞《〈水经注〉引〈诗〉考》(《文史博览》,2006年09期)对郦道元引《诗》的独到之处作了阐述和讨论。钟少华《电脑与考据学与〈水经注〉》(《博览群书》,2009年08期)论述了电脑考据带给《水经注》的便利与变革。李艳凤、王嘉川《回归原典:学术批评的必要与必须――由〈水经注〉引发的一场学术争论》(南京晓庄学院学报,2006年09期)以《水经注》“万城”之说而引发的千年聚讼为例,严肃指出回归原典,重读原典的必要与必须。严燕子的《〈水经注〉案与现代思想史上两条道路的争论――重订〈水经注〉案的学术动机再探》(《湘潮》2009年03期)是对晚年重新考证赵戴相袭案的学术动机的探讨。
基于以上介绍,笔者认为近二十年来《水经注》研究的成果是比较丰硕的,在许多重要问题上提出了新颖而富有启发性的见解。版本与专著方面,尽管由于历代学者的努力,已难以出现集大成之作,但仍有《水经注校释》、《水经注校证》这样的优秀作品问世,不能不说是郦学界的一大喜事。考证与诠释、历史地理学研究、语言及文学价值、概论等方面的文章也层出不穷,有不少的考证文章来论述《水经注》存在的问题,非常值得提倡。《水经注》在语言及文学价值、编目特点、回归原典等方面的研究基本是零散的查漏补缺。除此以外,《水经注》的生态意识也引起了一些专家的重视,这对我们今天的生态保护、可持续发展都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这些表明,《水经注》研究正日趋完善,其空白与疏漏也在不断减少。然而,如果从更为深刻而立体的层面对《水经注》进行阐释,那么将会有更加广阔的空间值得我们的去开拓。
参考文献:
中国古都学。古都是历史城市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已故著名历史地理学家、中国古都学创始人之一的史念海先生在其著作《中国古都和文化》中提出,该学科“研究我国历史上所有的都城的形成、发展、萧条以至于破坏的演变过程”,探明其中的规律。该著作同时指出,中国古都学的研究内容主要包括:论证古都兴起发展的自然地理因素,指出古都发展的经济基础,论述古都的上层建筑,论证古都演变之规律,服务于当前的经济建设和文化建设。其中,“论述古都的上层建筑”这项研究内容中涉及了古都文化问题。史念海先生这本著作中还有《中国古都文化与当代文化的融通》、《中国古都和文化》等论文,可见先生非常重视古都文化研究。城市科学。其有很多分支学科:城市建筑工程学(包括建筑工程技术和建筑设计)、城市社会学、城市规划学、城市经济学、城市管理学、城市生态学等,是以现代城市为研究对象的学科群。城市建筑设计、城市社会学、城市规划学、城市管理学的研究中应该包括城市文化,甚至要关注城市历史文化状况及演变。城市地理学。是一门研究城市空间组织规律性的学科,也是研究经济、政治、军事、文化、社会等人文要素与一些自然要素在一定的地域内的空间组合及其规律性的学科。城市地理学是地理学的分支学科之一,主要关注当今城市。该学科的研究内容中虽也涉及文化要素,但却只是诸多要素之一,并不是主要之要素。
在城市考古学、城市史学、历史城市地理学等学科之外,还有一个关于城市研究的学科体系———城市学。该学科是在钱学森教授于1985年的倡议下建立的,不过只是作为城市规划的理论基础层次上的学科。他后来又提出“山水城市”这一概念,倡议把中国传统的山水诗、山水词、山水画和中国古典园林结合起来。这样,历史文化的内容便包涵于城市学理论之中。近年来,我国还出现了以大城市作为研究对象的城市学,例如北京学、上海学、香港学、西安学等,这主要是受国外城市研究学术思潮的影响。其中北京学的研究内容主要是“研究北京城市及其环境共同组成的城市综合体的形成、演化、发展的基础、规律和特点”,研究目的则是“为北京城市发展战略和管理决策提供应用理论基础和实证研究”。学者们还指出,北京学不应仅泛泛论述北京现有市域范围内有史以来客观存在的各种事实和现象,同时应“深刻地揭示这些现象和事实形成的原因、发展变化的机制、相互之间的关系、所反映的问题实质,以及对北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所产生的影响等”。据此可见,北京学、上海学、香港学、西安学等也包括历史文化的内容。前所提及的城市考古学、城市史学、历史城市地理学、城市学等学科的研究内容基本都包含文化要素。然而由于这些学科是与其他相关要素相结合对文化要素进行研究的,所以缺乏对文化要素尤其是历史文化研究意义和研究目的的具体阐释。很明显,这对该领域的深入研究非常不利。为促进对此问题的进一步讨论和思考,笔者特对城市历史文化研究的目的和意义进行总结,主要包括:1.探明城市历史文脉,揭示城市文化禀性与精神风貌;2.彰显城市文化特征,为城市规划、城市建设和城市管理工作提供借鉴;3.挖掘城市历史文化遗产,推进城市经济建设、文化产业与旅游业发展。城市历史文化的研究成果不但能够深化对城市以往发展规律和当前城市特征的认识,同时对于城市的和谐与持续发展有所裨益,由此可见,其究任务的繁重和作用的重大。
二、有关“历史城市”之界定
城市历史文化的研究对象是以“城市”为依托的,此“城市”不是乡村聚落,必须是历史时期形成,具有一定的发展史。这是以往常常使人困惑的难题,也是在城市历史文化研究中必须首要明确的问题,学术界对于必须是“历史时期”这一问题已经基本意见一致,不过对于我国城市起源的时间,学者们看法尚存在分歧。有原始社会晚期说,此观点提出,中国城市的雏形是新石器时代后期龙山文化时期出现的古城[9]。但那时的“城”尚不具备城市的功能,原始先民筑城“所以自守也”,仅是防御性设施。《世本•作篇》记载颛顼时“祝融作市”,颜师古注曰“古未有市,若朝聚井汲,便将货物于井边货卖,曰市井”。可见“市”在我国历史上也很早就已经出现了,只不过那时的“市”并非稳定的商贸市场,仅是以物易物的场所而已。《六韬》曰:“殷君善治宫室,大者百里,中有九市。”不过其中提到的“市”位置是在宫中,显而易见并不是一般而言的商贸场所,考古学者在郑州商城和偃师商城的发掘中亦没有取得城中有“市”的资料和证据。《周礼•考工记》记述了西周都城丰镐的规制,其中明确提到“前朝后市”。另外,依据《周礼•司市》,周代已有专门管理市场的机构,其职能主要是“去盗”、“止讼”、“除诈”、“均市”、“平市”等。“市”有“大市”、“朝市”和“夕市”之分:“大市日昃而市,百族为主;朝市朝时而市,商贾为主;夕市夕时而市,贩夫贩妇为主。”揆诸史实,“城市”最早出现于西周。那时,“市”已经是“城”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城市这一地理实体能够容纳不同阶层人群聚居,是一个地区的核心,具有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功能。由于“凡邑,有宗庙先君之主者曰都”,所以中国古代的都城比城市出现早。夏朝初年夏禹所建都城阳城是中国古都学界专家论定的最早古都,遗址位于今天河南登封王城岗,根据夏商周断代工程项目组所公布的研究结果,其年代为公元前2070年。据前述还可概知,在西周初年我国最早的城市—丰镐出现之前,还存在一个新石器时代氏族公社时期先民们修筑城址(或称城堡)与夏商奴隶制社会时期建成都邑之漫长发展时期。
以上所述是总体来讲我国城市的起源时间,而每座城市的产生年代是各不相同的,需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可一概而论。学术界一般将清朝覄亡的1911年作为历史城市研究的时间下限,对于大陆城市而言,也可以定在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前夕。为与当下有关问题直接相衔接,有一些学者把时间下限定在当今亦无不可,这可以根据城市历史文化研究的具体问题而定。此外,在“历史城市”的判别标准即“历史城市”的定义这一问题上,可以借鉴现代城市科学的一些内容。城市科学、城市地理学都明确论述了现代城市的定义和现代城乡界限的划分问题。城市科学关于“城市”的主要观点如下:城市可容纳一定数量的人口;城市是区别于乡村的社会组织形式,以非农业活动为主;城市是一定地域中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具有不同范围中心的职能;城市相对聚集,以满足居民生产、生活需要;城市要提供必要的物质设施以及力求保持良好的生态环境;城市是根据共同的社会目标和各方面的需要而进行协调运转的社会实体;城市具有继承传统文化,并加以绵延发展的使命。而城市地理学则将“城市”定义为:城市是有一定的人口规模,并以非农业人口为主的居民集居地,是聚落的一种特殊形态。城市科学和城市地理学都认为现代城市须聚集一定数量的人口,主要从事非农业生产,具备多种功能。
反观城市史学界对“历史城市”的定位,这样的具体内容在其论述中比较缺乏。有的学者描述“城市是人类文明的产物”;还有的学者指出:“城市是人类聚落的高级形式,也是区域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中国的历史城市学者常运用一种看似无奈的历史城市标准:凡历史上曾作为县一级政府驻地的聚落,即为历史城市。著名历史地理学家陈桥驿先生曾对这一标准提出批评,陈先生指出,“历史城市”的确定采用这种行政标准明显有问题。20世纪40年代初,陈先生曾在江西东北的一些地方居住过,他以自己的亲身经历为例进行说明。有一座非常小的横峰县城,当地有民谚:“小小横峰县,两家豆腐店,堂上打屁股,四门都听见。”然而因为是县治所在地,横峰被列为“历史城市”。可是距离横峰不远的景德镇,只因不是县政府驻地则被称为“历史集镇”,即便其是“四大名镇”之一。汉口作为明清时期武汉三镇之一,虽然在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才成为县一级的夏口厅,从汉阳县管辖下脱离出来,但是马正林教授在其著作《中国城市历史地理》中却将汉口与汉阳、武昌并列为历史上著名的地方城市进行论述,陈先生充分肯定了这一做法。不过,马正林教授此举依然是按照行政等级确定“历史城市”,因为到清代末年汉口毕竟升为县级行政建置,马教授在书中也并未确立一个既具学理性又切合实际的历史城市判定标准。
根据以上所述,本文参照现代城市科学的现代城市定义,结合我国历史上城堡(城址)、都邑(都城)、城市发展演变史实,来界定我国的“历史城市”,具体为:我国的历史城市,是从西周建立以来由军政衙署、商肆集市、官邸民宅、手工业作坊、坛庙庠塾等五类功能性设施组合形成的拥有较多官民集居之大型地理实体。城市作为一定区域内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具有政治、军事、经济、文化、教育等功能。上述界定虽然没有要求“历史城市”具备县级以上治所或分封时代王国以上都邑的条件,不过却要有军政衙署,也就是具备行使统治管理职能的机构;对容纳的人口数量和聚落规模没有定量规定,却有定性要求;虽然没有强调必须有城墙,但是指出必须有军政衙署、商肆集市、官邸民宅、手工业作坊、坛庙庠塾等设施,也就是说不管城市级别高低、规模大小,为发挥城市的作用,必须“五脏俱全”。
三、关于城头山古城址并非中国最早的城市问题
前曾述及我国学术界由于对“历史城市”的判定标准认识角度存在差异,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出现了很多不同见解。有的观点指出“中国城市是与西方城市平行发展起来的,已有五千多年历史”;还有学者认为我国最早的城市是距今约6000年前的湖南城头山古城址,2010年上海世界博览会中国馆将这一见解展示出来,在世界范围内引发了较大的反响。然而,城头山古城址是否为我国最早的城市,尚需探究。笔者坚信此说不确,特就此问题进行论证。
(一)湖南城头山古城址是否为我国历史上最早的古城遗址尚需深入的考古发掘和研究论证1991年12月,我国考古工作者发现了位于湖南北部澧县车溪乡南岳村的城头山古城遗址,属于新石器时代晚期,根据当时的测定其年代距今约4600-4700年。早于河南安阳后岗古城址、登封告城镇王城岗古城址和山东章丘龙山镇城子崖古城址等,因而曾被学者论定是我国最早的古城址,而且被评为1992年中国十大考古新发现之一。然而,1995年河南郑州西山发现了一座新石器时代中期偏晚的古城遗址,约距今4800-5300年,还有文章指出其年代据C14测定为距今5450-4970±70年间,其筑城年代比城头山古城址早,为已知年代最早的一处版筑夯土城址。可是,湖南的考古专家后来又对城头山古城址进行了几次发掘,提出其城墙修筑过四次,而第一期城墙的建成时间距今约6000年。这样,我国最早的古城址就被论定为湖南城头山古城址。不过,我国史前古城址的考古发掘工作还有很大的开展空间,尤其是在中原发现为时更早的古城址的可能性很大,因而我国历史上最早的古城遗址是否为湖南城头山古城址尚需进一步的考古发掘和更深入的研究论证。
(二)新石器时代古城址并非城市按照当今城市科学权威的意见:城市是聚集了一定数量的人口,以非农业活动为主,承担一定地域范围内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职能的地理实体。这是城市的基本性质和特征,那么历史时期的城市同样应该具备。但是,“城”虽在原始社会后期就已经产生,但是那时建城主要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和防御的目的。同时这类古城址规模都不大,例如前述城头山城址,其平面略呈直径310余米的圆形,面积约7.6万平方米。并且这些古城址都以窖穴、房屋为多,还有墓葬、陶窑等,功能性设施很单一。一系列考古研究成果表明,这类新石器时代晚期的城址还只是原始先民居住的具有防御功能的聚落,而并非城市。西周的都城丰镐当是我国最早的城市。
四、城市历史文化研究的主要内容
城市历史文化研究包含的内容很广,涉及的时段也很长。一座城市产生以来,在该城市及其附近地区发生并与之相关联的文化事件和现象以及遗留的文物遗迹均在其研究范畴之内。笔者提出几点原则性意见,以促进城市历史文化研究领域的发展。
(一)城市历史文化研究的基础城市历史文化研究要充分关注城市兴起和发展所依存的地理环境与伴随城市兴衰演变所产的环境变化;另外须紧密结合城市考古学和城市史学的研究成果以及城市科学有关当今城市发展动态与未来发展的新理念、新动向。唯有如此,方可使城市历史文化研究具有深厚而广泛的根基和前瞻性动力,从而使这一领域的研究成果既处于学术前沿,具有创新性,又符合时展需要,有用于世。
(二)可以分为三个层次进行城市历史文化研究第一层次,属基础性的,也就是探讨城市所在地区的地域文化。我国历史绵延数千年,国土面积广阔,由于历史进程的差异和自然环境的不同,地域文化十分丰富。就其大者而言便有齐鲁文化、巴蜀文化、中原文化、燕赵文化、三秦文化、吴越文化、三晋文化、滇黔文化、荆楚文化、闽台文化、岭南文化、陇右文化、新疆西域文化、青藏高原文化、关东文化、蒙古草原文化等地域文化区。尽管这些文化区都是华夏文化体系的组成部分,可各有区别于其他的鲜明特色。所以城市历史文化研究须注意:城市形成于不同的地域文化区,其历史文化便都一定程度带有该地域文化之烙印。另外还要明确,在不同地域文化区内,其文化状况又有更下一级的分异。以三秦文化区为例,陕南、陕北和关中三个不同区域的文化就明显有差异。属于长江水系的陕南秦巴山区,巴蜀文化和荆楚文化对其影响更多一些;晋北文化和蒙古草原文化对陕北黄土高原地区的文化影响更大一些;而关中地区则为长安文化涵盖的地域范围。所以,在西安城市历史文化研究中,便应当注重研究三秦文化尤其是长安文化及其对西安城市文化的影响。而武汉城市历史文化研究便要结合荆楚文化尤其是江汉平原之地域文化。在三门峡地区,因属中原文化大区内之河洛文化亚区,还属河洛文化亚区之虢文化区,所以应把中原文化、河洛文化和虢文化结合起来分层次进行研究。第二层次,属主体性的,也就是探索城市区域内与城市发展相关的各种文化现象及其嬗变。不仅包括现存的,而且包括历史上出现但现在只有遗迹和余韵的;既包括物质文化,也包括非物质文化。就其大者而言有宗教文化、民俗文化、建筑文化(包括建筑设计与施工技术、城市规划等)、服饰饮食文化、礼仪文化(包括伦理道德和祭祀活动等)、歌舞竞技等。第三层次,属升华理念性的,也就是研究制度文化和理论观念等。即以第一、第二层次研究为基础,把城市所属地域文化和城市主体文化相结合,进行理念层面的总结和提炼,从而取得更深入的认识,获得理论性成果。以城市规划为例,既要厘清陈明历史上的规划内容和实施情况,也应揭示阐明古人制定该规划的指导原则和思想观念。应当加强探讨城市历史文化的理论问题。这一理论研究工作与城市历史文化研究的第三层次是两个范畴。倡导对城市历史文化主体部分相关问题进行升华性研究,仅是研究具体历史文化现象和事件。此处则是倡导对城市历史文化这一学术领域整体研究工作进行理论探索,其目的是促进这项当前非常重要的学术研究工作的深入开展,以期该领域理论性的探索取得突破性进展。
五、关于城市历史文化研究的理论问题
20世纪50年代之初,我国历史地理学奠基人之一侯仁之先生在论文《“中国沿革地理”课程商榷》中,指出历史城市地理研究要以复原、总结历史时期城市所在地地理环境特点及其变迁为切入点,方可探明城市起源、城市性质和其发展演变等一系列问题,这奠定了历史城市地理学的理论基础。陕西师范大学史念海先生与浙江大学陈桥驿先生等从20世纪80年代以来,在进行中国古都学和历史城市地理研究时,不仅注重研究地理环境及其变迁对城市形成、发展的影响,还注重研究历史文化对城市形成、发展的影响,这为历史城市地理学的理论增加了新内容。笔者近年来以这几位前辈学者在历史城市地理学理论探讨方面所获创见为基础,提炼概况出“环境—文化理论”,这一理论思想是我国历史地理学界在约50年的历史城市地理研究实践中逐步形成的。总体而言,“环境—文化理论”仍在进一步建设中,不过该理论体系内涵的一些要点已逐渐明确。主要有:———影响历史上都邑城市兴衰发展及其功能、形态形成与变化的两大主要因素是地理环境特点及其变迁与区域文化特色及其嬗变。———关于地理环境,不仅包括地貌、气候、植被、海岸线、河湖等自然地理环境,还包括政治、经济、民族、人口、交通等人文地理环境;不仅注重其微地理特征,还注重其宏观地理形势;不仅关注它们的渐变,更关注它们的突变。———关于区域文化,主要有民族文化、地域文化、制度文化、建筑文化等,且具层次性。民族文化、地域文化处于基础层次;建筑文化处于中间层次,体现城镇景观特色;精神文化和制度文化处于最高层次。———探寻历史时期都邑城市兴废演变与发展历程及其规律,必须通过将地理环境及其变迁与区域文化及其嬗变结合起来,进行时空交织、人地关联的综合研究。
寥若晨星,汉语成语,拼音是liáo ruò chénxīng,偏正式;作谓语、定语;用于人或物。这里给大家分享一些关于寥若晨星的成语解析,供大家参考。
一、寥若晨星成语解析寥:稀疏。稀少得好像早晨的星星。指为数极少。南朝·齐谢朓《京路夜发》:“晓星正寥落,晨光复映漭。”唐·韩愈《华山女》诗:“黄衣道士亦讲说,座下寥落如明星。”
二、寥若晨星成语近义词屈指可数 [ qū zhǐ kě shǔ ]
形容数目很少,扳着手指头就能数过来。
寥寥无几 [ liáo liáo wú jǐ ]
寥寥:形容数量少。非常稀少,没有几个。
绝无仅有 [ jué wú jǐn yǒu ]
极其少有:这种奇事是~的。
凤毛麟角 [ fèng máo lín jiǎo ]
《南史· 谢超宗传》:“超宗殊有凤毛。”《北史·文苑传序》:“学者如牛毛,成者如麟角。” 后比喻极其难 得而宝贵的东西。也比喻罕见的人才。
百里挑一 [ bǎi lǐ tiāo yī ]
一百个里挑选出一个,形容十分出众。
一星半点 [ yī xīng bàn diǎn ]
形容极少。
三、寥若晨星成语造句1、而今伟大的艺术家是寥若晨星了。
2、然而因史料缺乏等原故,专门研究辽宁流人的论着寥若晨星。
3、指不胜屈的反义词有屈指可数、寥寥无几、寥若晨星。
4、很多人拥有教授的头衔,但真正的大家却寥若晨星。
5、史上的诗人狠多,但是知名的女诗人却寥若晨星。
6、在我国有很多地理学家,但专门研究历史地理学的却寥若晨星。
7、内山书店书店经常去,但不是每天,漫谈的人材也寥若晨星,令人感到寂寞。
8、纵观影史,演员虽多,但能成为一代巨星者,真是寥若晨星。
9、这种宝石寥若晨星,所以最为贵重。
10、有的地方举办种田大赛,但涌现出来的青年好把式却寥若晨星。
11、学生数学好的本来就不多,但我却在这寥若晨星的几个人中发现了一位天才。
12、国人工作能开拓一领域,或指出一重要方向者,寥若晨星。
13、世界虽大,但知我者寥若晨星,可见,要获一知己谈何容易!
14、这珍贵的动物,在世界范围内已经是寥若晨星,全世界都在呼吁保护它们。
15、物理前概念对学生解题思维影响的研究寥若晨星。
16、在几百个职业乐团中,称得上一流的真是寥若晨星。
17、万古以来,修炼者多如恒河之沙,悟道者却寥若晨星。
18、当时,中国的互联网公司仍然寥若晨星,仅有瑞德在线、东方网景等等若干家。
19、手机电视的受众队伍正在迅速壮大,而学界对手机电视受众的研究却寥若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