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一篇好文章的诞生,需要你不断地搜集资料、整理思路,本站小编为你收集了丰富的我的黑道妹妹主题范文,仅供参考,欢迎阅读并收藏。
姓名:倪娜(倪蕊)(我)
年龄:18
身高:174cm
家世背景:亚洲号称“暗黑四大天王”的王牌(爸爸妈妈)的超级大小姐!还有个“宠”我的哥哥呢~~
学校:不确定。因为高中所有的课程都先学过了,而且大学的也学过了。去法国留过学了~~所有完全没必要再来读书。而现在又要读书,当然只是为了玩儿了。这儿读会儿,那儿读会儿··根本无法确定下来!!
特长:黑道男儿需学的都OK了~~至于那些女儿家学的东西真是不敢恭维啊!!比如洗衣呀~炒菜做饭啦~手工制作啊~最离谱的事连自己的房间都不会打扫!当然化妆、衣着、购物这类的,再加上才艺类的,这些可是超强的内!!
性格:一面可爱又活泼,还会撒撒娇,是个“俏皮小女生”;一面超凶,超猛,超霸道~~可怕得要命,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而且,只要让我有一点点不爽的,就会……我很喜欢热闹,爱玩儿,可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MM内~~~
姓名:尹彩(尹静)
年龄:18
身高:169cm
家世背景:倪氏集团唯一的千金,他爸爸是欧洲首富,可是个中国人内。(骄傲啊~~)
学校:原本在法国一级学院“非亚尔多学院”读的,不过之后又来到中国的一级学院“圣纭皇家学院”读了。
特长:刀子嘴、打架、(稍微一点)小提琴、唱歌……(因为生在贵族,所有要学很多东西。)
性格:虽然相貌甜美可爱,但是一有人惹她或她的朋友,她就会像猛兽一样猛。当然,你不惹她,她自然会很“乖”的。看她的第一眼觉得很好,可是~相处以后就……她可讲义气了,可以为朋友而牺牲!善解人意~~我的好朋友!!和我很像的··
姓名:戴莉娅(可以用英文味儿来读)
年龄:18
身高:166cm
家世背景:与亚洲三大家族之一族有关系,具体不明。
特长:演戏、跳舞
性格:从表面看来,是个典型的乖乖女,但真正的她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魔鬼!
姓名:月梦萦
年龄:18
身高:164cm
家世背景:普通家庭的孩子··
特长:演戏
性格:很顽固,只要下定决心做什么,就一定要做到。就算到头来弄的“头破血流”,也毫不后悔(汗B)!!
姓名:赫惬
年龄:17
身高:160。5cm
家世背景:亚洲三大家族之一的赫族的千金!
学校:圣纭皇家学院高中部一年级B班
特长:只要是娱乐性的都会
性格:明朗快活,正义感强,不服输。很容易相信身边的人,不过一但陷进去,就很难再拔出。
男生
姓名:夜圣羽
年龄:19
身高:180cm
家世背景:亚洲三大家族之一+亚洲间商道规模最大的夜氏集团的定法继承人!
学校:圣纭学院高中部三年级B班。
特长:跆拳道、篮球
性格:表面上是个又硬又酷,又霸道,超倔强的“酷小子”,但真正的是个“阳光男孩”。不过还是不喜欢被别人指来指去的··而且超不擅长表达内心的感想!
姓名:雨翼泉
年龄:19
身高:182cm
家世背景:全亚洲号称“暗黑四大天王”的黑帮第二号,人称“黑二王”的儿子。“黑二王”与“王牌”,这两家是世交!
学校:原在澳大利亚的堪培拉的顶级贵族学校读,之后为了倪娜(倪静)而来到了中国的顶级贵族学校“圣纭学院高中部三年级B班”。
特长:小提琴、网球
个性:虽然表面上嘻嘻哈哈,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是一个性情非常稳重的人。尤其是对待自己重视、在乎的人。会自我调解,做事有条理,总能看清事情“背后的东西”。他很坚强!
姓名:赫道
年龄:18
身高:181cm
家世背景:亚洲三大家族之一的赫族的公子!
学校:圣纭学院高中部二年级C班
特长:街舞、表演、大部分体育都强!
性格:超级冷酷——让外人都不敢靠近他!所以,他的那些FANS都只能在远方默默地望着他。(晕内~~)
姓名:冉熙辰
年龄:20
身高:185cm
家世背景:亚洲号称“暗黑四大天王”的黑帮王牌(爸爸妈妈)的超级大少爷,好爆了~~可是··还有个魔鬼般的妹妹!!
学校:圣纭学院大学部一年级D班
特长:黑道需学的都OK了!!但是家务活都是他包的~~
性格:呃……那个……在公众面前酷得骇人,号称“圣纭王牌”;但私底下却是个被妹妹像佣人一样使唤来,使唤去的,超很“怕”妹妹的“软弱小孩”~~不过嘛,认真做事的那种态度一定会吓你一跳的!
姓名:陆野希
年龄:17
身高:169。5cm
家世背景:亚洲三大家族之一的陆族的公子!
学校:圣纭学院高中部一年级A班
特长:学习超好、外貌美爆(可是比小女孩更精致的五官)
性格:率真善良又可爱。非常诚实···
简介:
三年级的一天,姐妹俩去公园玩。姐姐吴京见花开得很漂亮,便折了几枝。恰好被管理员看到了,对方追了过来。吴京吓坏了,拔腿就跑。妹妹吴琼跑得慢,被管理员抓个正着,她一再辩解花不是自己采的。管理员听后更生气了:“小小年纪就会撒谎,我老远就看见了你这根红头绳。”吴琼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替姐姐背了黑锅。
回到家,吴琼很委屈,不跟姐姐说话,不管姐姐怎么逗她,都是沉着一张脸。自知理亏的吴京送给了妹妹一幅画:“对不起,今天是我不对,你就是我的小镜子,我逃跑时忘记把我的镜子带走了,留下了给敌人发现的机会,以后我一定锻炼你跑步的能力,督促你在逃跑的时候,跑得比兔子都快。”
随着年龄的增长,姐妹俩变得能说会道,一到家就唧唧喳喳。吐槽彼此的缺点,在父母面前争宠,成了她们最爱做的事,父母常被他们闹得脑子疼。可姐妹俩倒好,说:“这是打从妈妈肚子里就带出来的恩怨,要是哪天我们不吵了,你们才要头疼,我们的感情在‘战火’中越来越深厚,爸妈你们要做的,就是远离战场,小心波及你们。”
2000年9月,姐妹俩升入初中,父母便减少了她们上美术兴趣班的次数。姐姐吴京开始把注意力放回到学习上,而吴琼依然沉浸在画画里不能自拔。很快,两人在功课上的差距越来越大。
初二期中考,吴琼又没考好。晚上,姐妹俩聊天时,吴京看着唉声叹气的妹妹,笑着吐槽道:“这不怪你,老师没考你的强项,如果考吃考喝考玩,你绝对能拿第一。”吴琼瞪着姐姐,眼睛直冒火:“我心里这么难受,你还取笑我。”“别忘了,咱俩可是敌人,敌人难过的事我高兴,敌人高兴的事我难过。”一句话把吴琼气得差点吐血。
嘴上这么说,看着妹妹的考试成绩,吴京也很替她着急,只好变着法子激励她:“如果哪天你考试拿了第一名,我觉得后羿就要忙了。”“我考第一名跟后羿有啥关系?”“太阳从东南西北一起出来啊,四个太阳,后羿不得射日啊!”被姐姐如此“嘲笑”,吴琼咽不下这口气,发誓要考个好成绩给姐姐看看。
知道妹妹底子差,吴京便故意把自己的课堂笔记放在桌子上,或者把订正好的卷子漏在家里,有时出去跑步的时候,故意输给妹妹,这样就有机会给妹妹当辅导老师。碰到妹妹不会的题目,吴京都会不厌其烦地指导。在姐姐的帮助下,吴琼的成绩得到了飞速提高,期末考试跃居全班前三。吴京得意地说:“果然是近朱者赤,幸亏我定力好,不然近墨者黑,我就变得跟你一样黑了。”
中考时,姐妹俩考上了不同的高中,而家里的经济条件只能支付一个人继续学画画,吴京决定把学画的机会留给妹妹。一次看着妹妹从外面写生回来,吴京羡慕地说:“能做自己喜欢的事真好。”吴琼怕姐姐难过,拍了拍姐姐的肩膀:“这有什么,不是有句话说‘别人有的是背景,我有的只是背影’,等你考上名牌大学,混出头了,我就有背景了,到时我去投靠你,你可别不理我。”吴京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抹黑妹妹道:“到时我开着大奔,脚蹬奈儿,去你的煎饼摊买煎饼,照顾你生意。”“我为啥卖煎饼?”“因为你像个煎饼摊老板娘啊!”房间顿时又成了战场。
2006年7月,吴京考上了厦门大学,吴琼考入福州大学工艺美院。两所学校都在厦门,姐妹俩周末都回家。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们彼此吐槽的内容也是五花八门,姐妹俩感情在这种特别的逗趣方式中越来越深。
2008年10月的一天,吴琼和吴京一起买完画画用的材料后,就转去了街上的服装店。吴琼看上了一件暗灰格子的连衣裙。试穿完后就问姐姐,这件衣服怎么样,自己穿上是否合适。吴京假装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嗯,我觉得不错,你再转一圈,秀两步我看一下。”难得姐姐夸奖自己,吴琼立马激动得两眼放光:“这样的小清新风格特别适合我。”“是的,特别适合你,一看就知道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再给你个拐棍儿和破碗,你就能直接出去乞讨了。”“吴京,你这样说还对得起你比我早出生的那5秒钟吗!”
2010年7月,姐妹俩大学毕业。吴琼应聘到一家互联网公司做动漫设计,而吴京在一家外企做网页设计。她们都在外面租了房子,只要一见面,姐妹俩就掐架。
2013年,《来自星星的你》热播,姐妹俩都迷恋上剧中的“都教授”。看着姐姐画的都教授样子,吴琼捧腹大笑。吴京以为妹妹要夸自己,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多年没画,一点也没生疏。”“我怎么看,都更像是‘来自猩猩的你’。”边说着,吴琼还调皮地模仿了大猩猩手臂上举的动作。逗得吴京电视也不看了,赶忙趴在门边喊自己的爸妈:“你们快来看,家里多了只猩猩,还是个患了精神病的猩猩。”一句话气得吴琼直跳脚:“你才是有精神病的猩猩,你看你笑得那么欢腾,一看就是精神病人思维广。”此后,吴京有了外号“小弱智”,吴琼则被戏称“小神经”。
2013年年底的一天,吴琼给姐姐打去电话,约她出来聊聊。见面后,吴琼告诉姐姐:“姐,我想辞职,我现在的工作虽跟画画沾边,但是画的却不是我想要的东西,我想全心全意画漫画,把生活中的喜怒哀乐都画出来,抹黑别人娱乐自己。”
“一般人都是抹黑自己娱乐别人,你倒好,整别人让自己开心。”“那当然,我要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吴京双手赞成妹妹辞职创作:“当年我放弃画画是迫不得已,你能为梦想奋斗,我全力支持你。”吴琼握了握姐姐的手,问道:“姐,当初放弃画画你后悔吗?”吴京说不后悔,可笑容里却带着一丝苦涩。
见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沉重,吴琼自黑道:“多年来在你老人家的影响下,我不仅没能光宗耀祖,光耀门楣,反而让你们为我担心,变得如此落魄,每每想到这,我的心就碎成了玻璃渣,不信你摸摸。”见姐姐终于被逗笑了,吴琼这才放心,她暗暗决定,以后有机会一定要画一本独一无二的漫画,让全世界人都看到,她有一个跟她一样爱画画的姐姐。吴琼很快辞职,开始创作她的漫画,而每一幅创作好的漫画,都被上传到她的微博上,与更多人分享。
吴琼的漫画大多画的是生活中幽默风趣的小事,她的“KTV众生相”“课间大杂烩”等原创漫画,深受看客好评。特别是她笔下的独立漫画品牌形象“小二妞”,逗比搞笑的表情,让人忍俊不禁。大家都称她是新一代的“搞笑女神”。
一次,吴琼正对着画纸发呆,姐姐从后面敲了她头一下:“小神经,想什么?你可悠着点儿,别整天愁眉苦脸,把自己存数不多的智商值,整成了负数。”吴琼垂头丧气说道:“别闹了,我是在思考该画什么,我的思维之泉都要枯竭了,拜托你快发动你的弱智脑袋帮我构思构思。”
一天,吴京送给了妹妹一份礼物,打开一看,是一本日记本,上面记载的都是她们姐妹俩从小到大发生的事,斗嘴耍贫的段子比比皆是。吴琼高兴地在姐姐脸上亲了一口:“姐,我太爱你了,你就是我的救星。我决定了,就以咱俩为原型,画本漫画书。但这本漫画我一个人画不行,我主笔,你副笔,我们一起创作。”“我行吗?”“肯定行。”
姐姐多年没画画,手已经生疏,吴琼便给姐姐当老师,开始手把手教她画漫画。
2014年1月23日,妹妹交给自己的一幅画怎么都画不好,越着急心里越乱。晚上,吴琼回来后,埋怨姐姐道:“能把画画成这个样子,你也很辛苦。”原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却戳中了吴京的痛点。
一连几天,姐妹俩都因为这事闹得不开心。吴琼思来想去,她用“甄痔濉备姐姐发了一条短信:“臣妾近来细想,如此指责你,当是极不对的,如果你能原谅我,两姐妹重归于好,当是极好的。”很快,她收到了姐姐的短信:“滚蛋。”
2014年5月,漫画书进入最后的完成阶段,姐妹俩常就某一个细节吵得面红耳赤。一次,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时,父母推门而入,一人拦着一个,生怕他们打起来。吴京指着妹妹道:“爸妈,你们也真不容易,高智商的你们能生出如此低智商的闺女,我真的服了。”吴琼也不甘示弱:“智商低不是你的错,你这么说自己我听了会难受的。”正在这时,吴京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比划了个暂停的手势:“等我先填饱肚子,咱们继续理论。”吴琼也跟了上去:“我也饿了,我也要填饱肚子。”姐妹俩不约而同去了厨房,留下父母面面相觑。
一个月后,吴琼的漫画《我们都一样,各自有光芒》最终完成,吴京的漫画《我和世上另一个我》作为这本书的副册同时发售。
"美丽的小姐,请问你的第一支舞能与我跳么?"令狐阳光突然冲苏瑾萱说,并且把手伸了出来,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苏瑾萱慢慢的把手拿起,在慢慢的放在令狐阳光的手上,就在令狐阳光快要握住苏瑾萱手的那一秒,苏瑾萱把手拿了回来,说:"不能。"就撇下还在发呆中的令狐阳光,走到了食桌前。拿起了一杯葡萄酒,轻轻的走着。
莫名撞到了一个人,手上的葡萄酒倾数倒在了那人身上,抬头一看,居然,居然,居然好死不死的撞到了,撞到了,南宫影。
他旁边的两大美女立即向我射来利箭,随便冲一个大喝:"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倒酒给帅哥吗?"
被吼到的是沁舒雅,碍与南宫影在身边,沁大小姐只好忍住,还挤出几滴眼泪:"萱萱姐姐,你干嘛啊?舒雅怎么了嘛?"
丫滴!你就装吧!心里翻了无数白眼后,苏瑾萱学着沁舒雅的语气,说:"不好意思哦,鸭鸭妹妹,姐姐一不小心说错人了,道歉,姐姐非常诚恳的道歉哦,鸭鸭你要乖哦。"(声明一下,苏瑾萱同学生平有爱给人起小名的毛病,所以,因为殷紫雅和沁舒雅都有一个雅字,所以,就有了鸭鸭一词。谢谢,我的演讲完毕。请鼓掌。)
"你确定你说这话的时候你还是那个野蛮的苏瑾萱?"南宫影旁边的薛慕涵问。
"当然是,不然你以为是谁?"
"萱萱!"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响起,闭着眼睛都知道是那个"鸭鸭"之一的紫鸭。
硬着头皮迎了过去,苏瑾萱故意高傲的说:"喂,有看到璃璃吗?"
殷紫雅点点头,刚想开口,米语蝶,米语微,秦酉和穆清就迎了过来。看上去,似乎穆清已经不那么喜欢米语蝶了,和米语微有说有笑。而秦佑则开始接受米语蝶。
"佑哥哥……~"一声娇滴滴的称呼,该死的林韵悦居然想拆了秦米而人。
苏瑾萱立即展来了攻击:"悦悦,可爱的小悦悦,来,和姐姐抱抱。"
眼见就快到手,被人喊了过去。林韵悦表情僵硬的和苏瑾萱来了个"特大级"拥抱。飞快的向米语蝶使眼色。米语蝶感激一笑后拉着秦佑往别处走了去。
抱完后,秦佑已经走了。林韵悦喊了声:"清哥哥…~"眼急手快的苏瑾萱拿起旁边的一叠点心,往林韵悦嘴里一塞,说:"来,好不好吃啊?"那边,米语微已经回忆的拖走了穆清。
乐正香雪在一旁看着,"雪,我就知道你会来。"一句冷冷的话语。不用看也知道是冰女之一的冷冰蝶。乐正香雪微微扯出一个落莫的笑容,懒散的答道:"是的,蝶,来了。"
冷冰蝶微微有些痛心,这个傻瓜。"没有用的,早已经过了的,你干嘛一定要回忆?"
琥珀色的眼睛满是痛苦,一闪一闪的,化为泪珠。"是,王子遇见了美丽的公主,抛弃了灰姑娘。"
冰冷的手握住了同样冰冷的手,却升起了一丝温度。"雪,不要这样,你们,都不应该受伤。"
"傻瓜,怎么会不用受伤,注定了的,我注定了的。"大大的泪珠从琥珀色的眼睛中滴落。
冰冷的手握紧了冰冷的手,"不会就不会!不准你受伤!不要受伤,好么?"
冰冷的手反握住了冰冷的手,"好了,我们,反正我们一直都会是好朋友的,一直一直。"
那边。"帅啊!帅呆了啊!"某女正在发花痴,太有型了!我璃璃这辈子就第一次看见符合我一切要求的男生。不仅温柔,还透着一股邪魅。
"花痴。"苏瑾萱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冷冷的说。
"本小姐就花痴了,咋滴?有本事你也花一下啊!"唐诗璃不服的翻了个白眼。
"可爱的小璃璃同学,盗用本小姐的词是需要盗版费的,算便宜点给你,就卖身给我做一个月的老婆吧。"苏瑾萱调侃道。
唐诗璃搭上苏瑾萱的手,魅眼一放:"好啊,相公大人,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就装魅吧你,再装,再装,小女子把你装箱子里给理了。"苏瑾萱恐吓到。
唐诗璃扭扭腰:"不嘛不嘛,相公大人。"
苏瑾萱白眼一翻,差点就倒地下了。"你这招。.不会是天天对温校草用吧?那我得替他默哀三秒钟了。"
"两位美丽的小姐在谈在下的什么呢?"温林风度翩翩的走了过来。
唐诗璃立刻没了刚才的风趣,立刻成了小妇人,规规矩矩的说:"没什么。"
璃璃什么时候连变脸这招也学得入木三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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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萱(本人绛紫)
唐诗璃(花之曲)
殷紫雅(星灵儿)
米语蝶(安培汐暗)
米语微(微笑一辈子)
男神秘人物令狐阳光(已经现身)(炫旋小子)
女神秘人物(未现身)(季沫霞楚)
温林(赞,小猫)
穆清(蓝色女子)
冷冰蝶(梦冰儿)
南宫影(诺亚神影)
乐正香雪(飘扬爱雪)
乐正远航(傲航宇宙)
沁舒雅(陌莉梦)
林歆然(一鸣0惊人(待定))(袁琴(待定))(紫梦雪儿(待定))(遗梦千年(待定))
林韵悦(丶末界)
薛慕涵(书香文韵)
速度呀,真是速度,这么快就把我调查出来了.我抽畜着拿下校园周刊.但某女丝毫不给面子"啊哈,笑死我了,这是什么....熏王子的护理天使?据说,余晓爱从小在暴力家庭长大....哈哈....三围...体重....7岁尿床...吗呀,这记者叫什么名字呀..哈哈... ”苏雅乐笑的花枝乱颤.
"笑,笑死你. ”我闷闷的喝了一口奶.无意间瞥了一眼钟,哦,卖糕的.1点了,估计现在南宫熏正气得抓狂.
该死的,出租车怎么一个影都 没了,不管了,一,二,三跑.
可恶的南宫熏,家也住的那么豪华,还缺我这么一个护理?一辆车飞速的从我面前开过,让我吃了一屁股的烟,"咳咳,可恶之至. ”那耀眼的紫发,谁也知道是南宫熏.
喂,你是不是女的呀,擦个窗户都不会.南宫熏坐在轮椅上,手上还绑着个绷带,但是,昨天他还不是可以走吗?而且,我好像是来做护理的....
"儿呀,你在干嘛. ”一位贵妇人缓缓下楼.
"没干嘛. ”
"夷,你病情恶化了啊 ”贵妇人疑惑
"恩. ”我翻翻白眼,昨天貌似还能踢秦子恒屁股呢.....
"你是. ”贵妇人终于注意到我了
"她就是把我打成这样的女生. ”南宫熏咬牙切齿.
"是吗? ”没有一贯的横眉冷对千夫指,而是亲热的拉我的手"呀,终于有人能治的了这小子了,你是学什么的啊. ”
"黑道九段. ”我不好意思的扯扯抹布
"扑. ”刚喝一口咖啡的南宫熏吐了出来.
"怎么了 ”两人回头
"没什么,继续. ”强悍的女人.....南宫熏汗.....
"啧啧,真厉害,那你为什么打熏啊? ”贵妇人有点急切,那样子使人想起了记者
额....我只好把来龙去脉告诉了这位记者般的母亲.
"啊,终于有写小说的材料了,晓爱啊,留下来吃顿饭把. ”
"不用. 正在拿包的瞬间,菜已经呈上来了 ,望着贵妇人有玄机的笑容只能怯怯的放下包.
看到了那只可爱的黑猫,随口一问"南宫熏,它叫什么名字啊. ”
"加拿大一枝黄花. ”南宫熏淡淡.
刚夹的一块牛肉掉了下来,加,加拿大,一,一枝黄花?
我可怜的看着那只猫,对上它那无辜的眼眸,该怎么说呢?
5,山中迷路
"老婆,这阵子跑哪儿去了. ”
"瞎忙活,明天,我的伟大人生将要开始. ”苏雅乐两眼放光
"不是种大白菜? ”我无聊的翻着杂志
"NO,比大白菜还大白菜. ”那还不是种菜,我BS这个女人
真是的,这学校订的什么体验农民生活,也不想想那些小姐,公子,整天泡妞,刷爆白金卡,哪会去种什么菜呀,车上我百般无聊的看着窗外
车突然停住了,车门被踹开,南宫熏铁青着脸把我拽下去了
"干,干嘛. ”"上我的车. ”他把我往车上一扔.
"那个女人打了我二十通电话,问你打了我的感受 ”他别扭的说完这番话
南宫熏的收手机再次响起,他扔给了我.
"啊哈,熏妈妈,你问我打完那个混蛋的感受啊对,特爽,谁叫他这么凶,啊啊啊. ”车子突然来了个急转弯.
"闭嘴,关机. ”南宫熏嘴里挤出4个字]
"是. ”
当车终于到了目的地,我连忙下车,脱离这颗定时炸弹.哇,那湖,那鸭,那鸡,那菜.
"余晓爱. ”突然一吼,吓的我一脚踏空,妈妈米,那可是大片滴水,但是,好象
"晓爱. ”南宫熏跳了下去.
但是,我忘了告诉他水很浅,所以我把这个笨蛋吼了一顿"南宫熏,你脑,你往下跳,这里死不了的
"我怕你淹死,我. ”他突然没了声,四周一群孩子在在水里游泳,还有几只青蛙呱呱.他尴尬的回过头,一群乌鸦飞过......
虽然是夏天,但也是要冻着的,况且,还丢了手机.
"你跳下来干嘛,现在好了,回不去了. ”我吸了吸鼻子
"我担心你嘛,啊..啊涕. ”
我们两重重的叹了口气,找棵树靠着躺了下去.
该死的,这是什么鬼天气,我被那繁密的雨点吵醒了
"南宫熏. ”我推了推那个睡的象死猪一样的男人.
"下雨了,我门去避雨把. ”他迷糊的睁开眼,虽然他的睡相想让人犯罪
"切,少骗人了 ”他指着那个七色的东东.
脑袋后滴下豆大的汗珠,刚才不是还下雨吗?难不成南宫熏是个妖精
"你,你这样盯着我看干嘛? ”南宫熏贼贼的后退.
"南宫熏,你上辈子是不是一个妖精啊. ”我托着下巴进入无限的遐想.
",妖精这个词不是形容象我这么MAN的男人的. ”南宫熏这会儿彻底清醒."快跟上,我门去问问那个老伯伯. ”
"伯伯,请问你有没有看见象我们这样一帮学生在种菜呀. ”我上前问.
"看倒是看见,但好象听见一个男生说去山上游泳,并没有种菜 ”老伯伯眯眼回忆.
"该死的秦子恒. ”南宫熏握紧拳头,抑住揍人的冲动.
"那谢谢您啊. ”我拉了拉南宫熏,示意他往山上走
我觉得我此生清寡欲人,并不会看这种东西、,但到山上的游泳馆,真是让人大喷血,满脸燥热.
"小恒恒 ”"熏少爷 ”"小恒恒 ”"熏少爷 ”
一声声好肉麻滴说,而且都是比基尼!OH,我的上帝
但是,似乎,一切都以暴力为主."秦子恒,你去死啊. ”
接着,只穿一条泳裤的飞了出去
6,我是你的主人,Do youknow?
"啊哈,同学们. ”秦子恒顶着一头包回来了。"午夜12点的舞会即将开始,虽然折实比不上我们滴学校,但将就一下把,对把,小乐乐. ”他回头对旁边的可人儿笑了笑
黑线,黑线,他们两什么时候好上的
555555,遗弃我这么好的老公...
动听的舞曲,娇柔的窃笑,美妙的午夜12点,南宫熏那个家伙应该在万花丛中了把,苏雅乐呢,和秦子恒享受他们的春天去了
哎,余晓爱,你的春天什么时候会来呢
在这么美的月色之下,不喝酒太可惜了,对了,老妈是否孤单一人
"妈,你在干什么啊. ”
"哦呵呵,宝贝啊,我的法国达令送我两盒东西,你帮老妈猜猜啊,一盒红,一盒蓝,你说哪个呢. ”听着老妈兴奋的声音,估计不久之后我有一个后爸了
"蓝. ”
"啊. ”听老妈高分贝的声音,就知道猜对了,"中了,中了耶,蓝钻,蓝钻,宝贝,妈妈会带好东西给你的,拜拜. ”
无聊的女人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我喝的醉醺醺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念的是哪年哪朝哪人的诗."不知天上宫阙 ”
"晓爱 ”突然眼前出现长的和南宫熏一模一样的脸
"你,你是谁啊,别告诉我,你是南宫熏哦,别,别骗我,怎么可能是那家伙,厄 ”
南宫熏有些好笑的看着余晓爱,这女人脑残吗,把酒当水喝,真是喝死她活该
一路上,南宫熏背着这个女生,真的,被她折磨的要疯了
"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厄,往前走,不回头. ”我大劲的唱着
"你千万别回头呀,呀嘿,呀嘿,回你个大头鬼. ”我边吐边唱"你敢回头,哥哥就把你的头按去刷马桶,厄,呀嘿. ”
南宫熏彻底无语了.
只是听某乐说
某男拿着一束到某女床前,但是,被一脚踢飞.
beacuse,某女认为是孝敬死人的.
某男立刻换了一束玫瑰,还说,记住,我是你的主人,Do you know ?
那一代孩子全是一群狼。大白兔?那是奶糖,邻居叔叔出差去趟北京或上海才能带些回来,并且还往往给忘掉,因为左邻右舍需要他带的东西太多,从皮鞋到铝锅浑然一个货郎担。糖并不重要,也不见得多好吃,最要命的是糖纸,那是你讨好女孩或女孩向你讨好的利器,平时我们最梦寐以求的美味是江米条或鸡蛋饼干,以及馒头管饱。冬天,没有一个孩子不把手和脚冻得跟烂柿子一样,不过冻脸的人倒不是全部,因为有些人的鼻涕在脸上结的痂实在是太厚了,足以保护到娇嫩的皮肤不受寒风刮割。
亲爱的弟弟妹妹,请不要为我们哭泣,其实我们很得意。
我们得意于我们的茁壮,没听说有谁感冒发烧还要吃什么药的;我们得意于我们的灵巧,我们自制的精密链子枪,前面再加个钢管绝对能把你的变形金刚轰个稀巴烂;我们得意于我们的强大,谁不是结交四方朋友黑道白道都有;我们得意于我们的剽悍,越寒冷的日子越是我们奋战的舞台,因为衣服厚伤不到身体,因为冬天夜长除了打架实在没什么好消遣的,连露天电影都已经停摆。
我参加的规模最大的一次群殴发生在小学4年级,两条街分成两个阵营,冬天的夜里,荒凉的野外,燃起几堆玉米秸,首领发一声喊,便斗将起来,以摔跤为主,间或拿冻得硬梆梆的土坷垃(野外没有砖头)拍之砸之。都是乡里乡亲的,加之烽火熊熊,所以基本不会分不清敌我,因为涉及到两条街的荣誉,所以有的分属不同阵营的亲戚也全然六亲不认,表弟?照打不误!堂哥?你好意思打我吗?趁对方犹豫迟疑的当儿就是一招黑虎掏心。
第二天,一些脑袋见血的孩子的家长找到学校。校长恼羞成怒,将全体学生集合到操场上,问都是谁参加打架了。我们中间可没有那种敢做不敢当的脓包,呼啦啦举起了一片胳膊,棉袄袖沾满了尘土和牛屎。
“你们打!你们给我接着打!!”校长大吼。
性格耿直的我们哪里听得出校长话中的深意?二话不说,又捉对厮杀起来。俺撂倒一个又准备再去俘虏一个,抽空看了看战场――呀!征尘蔽日,龙腾虎跃,好一派北国风光。
校长这次不再卖弄学问,收回双关这种高级修辞,而是直接用“住手”两字制止了我们。
我在步入4年级后,被一个男生欺负了。被欺负的原因有二:一是这小子人高马大,俺实在不敢跟他过招;二是我把人家一本小人书《渔岛怒潮》中的一页给撕坏了。赔本新的他都不干,非要原来那样的,俺实在赔不起。
被欺负的表现形式有二:一是我的作业做完后得先给他,让他抄一遍。幸亏这小子不聪明,想不出让我替他写作业这种办法;二是中午的长篇快板书《西游记》这小子听不明白,每天都得逼着俺再给他讲一遍,把他逗得嘿嘿傻乐为止。
这种压榨一直持续到初中时,我考上了一个重点中学,他歇了菜,再见到我,已是一脸羡慕的表情。
如果按照一个大快人心的说法、一种阴暗的复仇心理,结局应该是这样的:等俺考上大学,以后又成了一个上等人的时候,他已经完全被我逼得找地缝就钻了。
其实也不是这么回事儿。我上大学时他在北京当兵,来学校找我。一路公共汽车坐下来,一口外地口音被北京人好一个欺负,我没有一点痛快的感觉,反倒觉得就跟欺负了自个儿一样。复员后他做起了小买卖,从豆腐丝到炸油条无所不卖,我父母从他那里占到的便宜比俺这里都多。如今他有了大胖儿子,一见到还没挂上果的我,就是一阵不怀好意的嘲弄。
总而言之,上帝是公平的,每个人得到的屈辱与荣耀、得意与失意,大抵相当。
有两个弟弟的最大好处是,我被熏陶了一身贱脾气。比如小弟弟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基本没有让他为钱发过愁,总能赶在他的口袋空之前把钱及时送到。
另一个好处是,我让弟弟得到了自己没有享受过的东西,比如,有一个哥哥,打架的时候腰杆会硬许多。
谁不希望有个哥哥,保护自己,不必害怕,不必遭人打?
我上学的时候,父母那一辈人全都一窝一窝地生,没有人是独生子,而那些有哥哥的人就成了最让人羡慕的人。哥哥越多,被羡慕指数越高。
我身为长子,从来没有得到过哥哥的保护。
有一次,我与俺们班兔子发生了口角。这小子有两个哥哥在高年级,我并不想惹他,但给逼到那个份儿上,也只能硬着头皮打。
那是一个课间,我们俩被一群人围着,操练起来。一开始打得很文明,你来一拳我还一掌,谁都不愿把对方逼急。特别是我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兔子哥哥站到旁边时,心里更是哆嗦,拳头也越来越没有力道,只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样期待上课铃快响,好结束战事全身而退。
兔子却兔仗人势,出手越来越重,最后与俺摔起跤来。我一边与他在地上翻滚,一边委屈得直想哭。我其实能打过他的,但是我怕。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将兔子按在了身下。这种结果首先吓着了我自个儿。还没等旁边的人喝彩,兔子哥哥便飞起一脚,踢向了俺的耳朵,我顺势倒地。
这时,上课铃响,大家散去。我从地上爬起来,眼泪像趵突泉的水,汩汩流淌,怎么拦都拦不住。
疼倒没感觉到,但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让人真能体会到生存在世界上的那种荒谬和绝望感。
若干年后,听到罗大佑的《亚细亚的孤儿》,我首先想到的,却是这一幕。
【关键词】“生态”危机 自然环境 生存现状 精神世界
近年来,观众们看惯了第五代当红导演制作的大片,倾心于其所营造的视觉盛宴,陶醉于神话般的故事。而沉迷于梦幻般的境界之中,不知此乡是何乡。自然,由于资金的雄厚,第五代导演所选中的景点往往是山清水秀修竹茂林繁花似锦的所在。美轮美奂的香格里拉沁人心脾,绝妙无双的九寨沟撼人心魄……但“此景只应天上有”的视觉奇观终究不能落实到现实的土壤。只有神人或者古人才有资格游走于其间,他们和当下无关。于是便把故事的背景退回到古代或者无处寻迹的时代和乌有之乡成为最自然不过的事情,那么,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就可以尽情编造,很久很久以前的风景应该是想像中的迷人,十足的原生态。然而,他们的镜头在面对现实的时候却发生了盲视。每个电影人都应该有自己的话语权和独特的言说方式,这本无可厚非,然而虚假的视觉形象在娱乐大众的同时也何尝不给人以麻醉和视觉盲点呢。
然而,当第五代导演面对现实失语的时候,第六代导演找到了自己语言的突破口和表达方式,从而捡回了即将失落的珍珠。
被第五代导演的奢华制作宠坏眼球的观众,乍一看第六代导演显得寒碜羞涩的小作坊制作会感觉不适应,甚至会产生拒绝的冲动。然而当你真正进入他们的世界之后,感受到的却是别样的视觉冲击,触目惊心的直击现实。在第五代导演娄烨、贾樟柯、王小帅等的代表性作品《苏州河》、《十七岁的单车》、《三峡好人》中,我们强烈感受到的是不能让人感到乐观的“当下”从生存环境、生存状态、精神世界等多个层面上所透视出的“生态”危机。
生存环境的生态危机
导演在拍摄影片时,他的取景选择什么,回避什么,凸显什么,实际上就透露出其对世界的观照角度,带有或隐或显的意识形态性质。第六代导演对人物生存环境的选择看似随意而为。实则深思熟虑大有深意。他们似乎更“偏爱”那些肮脏龌龊的所在,那些令人不愉快之地。他们有意回避或盲视给人带来的自然清新和富丽堂皇的景观,相反却放大肮脏污浊的现实。在他们的镜头下,人类赖以生存的自然生态环境以一种触目惊心的危机形态表征出来。
在《苏州河》中,罪恶和死亡的无声目击者――苏州河从娄烨的镜头下肮脏地向我们漂来。苏州河是流经上海市的一条著名河流,连接这一国际化大都市的文化想象应该是风光旖旎霓虹炫目的,然而在娄烨的电影中决无半点令人心醉神迷的现代化表征的景观摄八眼底,如高耸入云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和城市标志性建筑、繁华热闹的现代化机场和大型购物中心、熙熙攘攘穿梭如织的车流和人流等等,满目堆积的却是陈旧破败的驳船码头、终日漂浮的垃圾杂物、拆迁中的颓垣断壁、狭窄污浊的城区街道、幽暗不明的居所环境等等,就连传说中的外白渡桥也是凌乱灰黑,绝非让人产生美感,远处的东方明珠虽也时隐时现,但像一个缥缈的梦,很难和恢弘壮观光彩照人的大上海联系起来,反而会使人不由自主地产生破败的联想,恰如闻一多“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的诗句(闻一多诗《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在王小帅《十七岁的单车》中,老北京的胡同景观曲折地叠印在我们眼前,然而却少了文化古都大气磅礴的气度和典雅从容的意蕴,也没有老舍笔下市民生活的鲜活和古风民俗的温馨魅力,多的是破破烂烂的胡同,杂乱无序的院落,逼仄狭小的空间,更像是贫民窟的所在。
无独有偶,在贾樟柯的《三峡好人》中,举世瞩目的三峡自然景观也消逝了她壮美的颜色满目疮痍地摇移在我们的面前。因为三峡工程,许多拥有悠久历史的小镇将随之永远消失沉入水底,两岸猿声的风景不再,清新淳朴的民风不再。正像女主人公的最后一次游程,将要消逝了的三峡在观众看来注定成为一次感伤的行旅。
人们不禁要思考,在第五代当红导演极力铺排幻美景致之时,这些第六代导演为什么会选取这样一些让人感觉不爽的影像?在这些影像背后要传达出什么“意识形态”?以我之见,这正是第六代导演的独特和难能可贵之处。“他们拒绝寓言,只关注和讲述‘自己身边’的人和事:同时,在他们的作品中最为突出的是一种文化现场式的呈现,而叙事人充当着(或渴望充当)90年代文化现场的目击者。‘客观’规定了影片试图呈现某种目击者的、冷静、近于冷酷的影像风格。于是,摄影机作为目击者的替代,以某种自虐与施虐的方式逼近现场。”正像《苏州河》中的故事叙述者摄影师所说的“我的摄影机不撒谎”。他们所摄入的是当下某一侧面的真实。在社会急剧转型期,在改革开放和市场经济的大潮中,经济发展突飞猛进,JDP不断增长,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是不争的事实,可是随之而来的副产品――生存生态环境的恶化,也是有目共睹不可忽视的。以牺牲生态环境为代价的经济增长是否合理是否值得?这个问题似乎很突兀。但我们必须面对和思索。
生存现状的“生态”危机
在这样充满生态危机的环境下生活的人物绝对不可能是帝王贵胄王侯将相或社会的强势阶层,也不可能是当下广受关注名实兼备的所谓成功人士,而是被边缘化的团体,在社会急剧转型期被抛掷出时代的一群,他们处在社会的最底层,是社会的弱势群体,卑微的小人物。他们不可能像都市白领或蓝领那样有稳定的薪水和收入作为生活的保障,而是生活在体制之外,是一群漂泊者。他们的身份是农民工、工人阶层、无业游民、甚至从事违法活动的一群。在剧烈的社会竞争中,他们往往处于劣势,其生存状况不断呈现出危机。
娄烨在《苏州河》中似乎讲述着一个都市浪漫爱情故事。但故事本身并没有给观众带来某种感动或些许欣慰,而是伤感和深思。故事中看似执著于爱情的男主人公马达不过是一个社会的小混混而已,他骑着摩托车穿梭于外白渡桥做着快递工作,但他的摩托车是别人偷来的,他做的也是黑道生意,为了勒索钱财甚至与同伙合谋绑架自己喜欢的女孩牡丹。在后者纵身跳入苏州河后受到震撼才开始了漫长的寻找。这并非执著于爱情,而是对自我罪孽的救赎。生存是第一位的,生存环境的低劣提供了滋生恶之花的土壤。
《十七岁的单车》中以一辆自行车为媒介连接了两个十七岁豆蔻年华然而却一贫如洗的孩子,他俩一个是来北京打工的农民子弟郭连贵,一个是生于斯长于斯的地道的首都市民子弟坚子,看似身份悬殊,却“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们的理想是那样卑微,拥有一辆单车成为他们共同的目标和最高的愿望,可这竟成为他们不切实际的奢求。在快递公司辛勤打工的郭连贵在即将赚回自己车子的前一天,车子却被盗走。读职高的坚子, 不满于父亲的屡次“食言”,偷走了家里仅有的500元钱,买了一辆二手车,没成想却被前者指认出来并揪住不放。拥有骄傲的北京市民户籍的坚子,其生存现状又能比农村来的郭连责强到哪里呢?蜗居在城市一隅的坚子一家四口人又能比农民工强到哪里呢?
《三峡好人》中,通过叙述小人物的生存状态,表达出对这个群体深刻的体察和关怀,同时反映出许多典型的社会现实问题。来自山西的煤矿工人韩三明赴三峡库区的主要目的就是寻找多年前自己花钱买来又被政府解救出来的“非法”却有情的老婆。在寻妻过程中耳闻目睹的当地居民的生活现状,不免让人们触目惊心。即将搬迁的库区居民生活在噪音不断的桥洞下,或挤到船坞里:国有企业被私人企业收购后遗留下来的工伤工人得不到合理的安置和待遇,还有拆迁农民工人高风险的劳作而导致的不可避免的惨剧。而矿工韩三明们的命运,也如同电影中在两座楼之间走钢丝的人一样让人提心吊胆地“这刻不知下刻的命”(臧克家诗《老马》)。这些足以看出底层人们处境的困窘和生活的艰难。
第六代导演电影中所呈现出的弱势群体和出边缘人群生存现状的危机形态是当下现实的一幅面影,也许不具有普遍性,但确确实实已然或正在发生在中国的土地上。这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严峻课题,每个有良知的人都不能无视或忽视,应该引发有识之士的严肃思考并求得改善和解决的方略。
精神世界的“生态”危机
中国社会转型期所表征的市场经济、全球化、现代性等无疑对当下社会有很大的冲击和影响。经济的飞速发展所附带的副产品不仅严重毁损了自然景观,加剧了社会阶层的分化,还不断消解着传统的道德和价值建构,膨胀起蛊惑人心的都市欲望。而都市欲望的膨胀,导致拜金主义横行,金钱成为衡量一切价值的标准。许多人内在的精神层面发生裂变,理想受挫,心态失衡,精神世界产生了相当大的“生态”危机。
从《苏州河》让人头晕目眩的晃动镜头中我们可以感受到人物精神世界焦虑不安无可依傍的一面。一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可以不择手段,做出铤而走险、杀人越货、抢劫绑架、伤天害理的事情:面对金钱的诱惑利益的驱动宁可加害自己所爱的人。于是我们会看到,主谋绑架的萧红在得到赃款欢呼雀跃之时却遭到合伙人致命的一刀,参与绑架的马达导致牡丹的为爱殉情。寻求执著永恒的爱情就像“美人鱼”的传说遥远而又朦胧,很难出现在现实的土地上。爱情理想的轰然倒塌迟早会成为现实,所以摄影师不会为美美的出走而疯狂寻觅,而是心安理得地等着下一个爱情的降临。
《十七岁的单车》从飞达速递公司员工的闲谈中,我们可以知道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为了金钱宁愿嫁给一个富有的老头子。坚子的女朋友只因一点小事就轻易抛掷纯情的初恋,与一个小痞子混在一起。小保姆趁主人不在家时偷穿和偷卖主人家的衣服,还假装城里人,对自己的“同类”郭连贵们根本不屑一顾。坚子以及周围的少年们过于关注自我的需求和感受,对家人及他人的困难和痛苦多采取麻木不仁漠不关心的态度。
那是斐济阴沉了几天才迎来的一个艳阳天,市政广场前的公园聚满了公共假日举家出行的民众,许多小商贩找到商机,徘徊在无数家庭之间,贩卖买气球、冰激凌、爆米花,还有好吃的热狗。喧闹的公园里,似乎只有靠角落那棵泡桐树下的小摊子是安静的,坐在摊子前的是个低着头露出修长脖颈的男孩子,细碎的长发遮住他的眉眼,阳光下,他手指灵活地在那张粉色的纸上游走。他的手指很漂亮,修长,细瘦,指节分明,就像古书里写女孩子的手一样,纤纤柔荑。
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站在那个摊位前好久,低头的折纸人都没抬头,直至那张粉红色的纸在他灵巧的手中变成了一只可以跳的纸青蛙,小女孩才拍手笑道:“哥哥好厉害。”
抬起头,少年的头发遮住眼睛,只露出直挺的鼻梁和留着微微胡楂的下巴,他冲着女孩道:“给你。”
“给我?”小姑娘像是六七岁的样子,正是还有童真却已懂得了道理的年纪,她揪着裙摆不好意思地道:“我不要,妈妈说,不能随便要陌生人的东西。”
不屑地吐了一个“切”,少年只道:“不要算了。”
他把青蛙扔在面前已经放了无数折纸的布上,又从纸袋里拿了一张白色的纸,并不理会女孩子的窘迫,他又折了起来。
他折纸很认真,折出的人物动物精致又漂亮,所以没过多久,小小的折纸摊就聚满了小孩子,他们不敢说话一个个抬着脖颈小心翼翼地看着男孩折纸,直至那朵白色的百合花在他手中成型,小孩子们才高兴地拍起手叫着,“哥哥好厉害。”
穿花裙子的小女孩一直没走,呆呆地站在摊子的正前方,直至少年把百合花递给她道:“这个要不要?”
想到刚刚,再看看周围孩子艳羡的目光,她一把接过那朵漂亮精致的百合花道:“谢谢哥哥。”
据说明朝大书画家唐伯虎曾用画中的牡丹招来真正的蝴蝶,虽然那朵百合花没有那样神乎其技,却也精致得让人不禁想赞叹这个男孩子的灵巧,近乎每个折痕都像计算过一样,只安在最恰当的位置。
穿花裙子的小姑娘带着那朵白百合离开后,少年也站起身来,四周的小孩子才发现,他很高,长长的腿,像是童话故事里的长腿叔叔。只是小孩子们并不知道,在长腿叔叔与朱蒂的故事中,这个陌生的赞助人并非与朱蒂萍水相逢,他是知道她的存在,才来到这女孩的世界的。
穿着最普通的白色T恤,牛仔裤脚还沾着青草渣,那个长腿的少年,几步便消失在了公园里。而那个拿着纸百合,上一刻还趴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女孩,在不久之后,也同那个长腿少年一样,消失了。
公园一直都是喧闹的,孩子的笑声,父母的担忧,像一曲交响,直至一声尖利的哀号,在那个下午打破了所有的美好,就像上帝摔碎了心爱的水杯,流走了波澜不惊的午后,让一切都变得湿漉漉起来。
那晚,斐济的六点新闻准时开始播报,漂亮的女主播道:“现在插播一条新闻,今天下午,我市正德广场的女士卫生间内发生一起恶性残杀案,受害人为一名六岁女童,死因为窒息,生前没有受到任何侵犯,但凶徒手段残忍,现市局调查科,特向民众征询线索,如有知情者,请与警局联系。”播报后,新闻屏幕被切换到凶案现场,穿着花裙子的女孩子,下半身露在马桶外,上半身则被塞进马桶里,似乎一定要她死得透彻,杀掉她的人,把小孩子头颅的大小计算得很好,他用最巧妙的力度把她的头塞进马桶的下水口,以至于法医不得不敲断女孩的脊椎骨,才能把她的尸体取出来,凶案现场,脏乱的厕所让人作呕,只是趴在座便器里的女孩子,左手却拿着一朵干净的纸百合。
新闻很快过去,却留下了谈资给街角热炒店的欧巴桑,那个大力翻动炒饭的胖女人,一边打包炒饭,一边道:“作孽,连六岁孩子都杀掉,真是该死。你说是不是?”
站在欧巴桑面前等炒饭的少年,双眼透过头发,看着色泽金黄的炒饭,敷衍一样地道:“对哦。”
似乎明白这话题年轻人不会喜欢,欧巴桑把打好包的炒饭递给少年。
少年带着外卖离开,融进喧闹的巷子,不过是新闻结束十分钟之后的事情,游的电话在不久后打来。坐在居酒屋,看着公园杀人案新闻回放的游道:“干得不错,余款已经分批放进球场。喂,新人,你还真是老套,这年头还有谁杀了人,一定要现金结账。”游极是不屑,毕竟习惯银行周转的他,跑了一下午,才分批放到球场。
“不习惯。”少年静道。
“不习惯算了,名字想没想好,想好告诉我,这行有名比没名要贵得多。你看过那个电影没有,也是讲杀手的,杀手经纪要没鞋子的杀手穿鞋子,因为雇主在光脚的杀手和穿鞋的杀手中,更愿意多掏钱雇佣一个穿鞋子的杀手……喂,你有没有在听?”
游听得到对方的电话那边传来的音乐声,却得不到对方的回答,气急败坏地暗骂一声,他挂掉电话,而拿着手机站在街角的音像店,听着爵士乐的少年,难得把唇角上扬,走进音像店,买了那张老的爵士唱片后,那个下午还在公园折纸的男孩消失在深巷的尽头。
女孩惨死在公厕的案子,在一个月后告破,那个站在新闻里的中年男人,一句话都不敢说地低着头,警讯大厅的发言人宣称:“此人在一个月前被公司解雇,所以蓄意报复社会,对幼童痛下杀手,警方已将其逮捕,事件的进展,警方会第一时间向民众公布。”
几乎没有给记者留下提问和确认犯人真假的时间,镜头切换到了失去女儿的母亲那里,那个原本是某家上市公司老板秘书的女人哭得泣不成声,当记者问及女孩出事这么久,女孩的爸爸怎么从没出现时,女人却什么都不说。低着头把一切的表情都掩盖在长发里。
而坐在居酒屋喝酒的游听那段扯淡的新闻,只想到那个戴着墨镜的女雇主来找他的情景,一百万的美金,全部是现金只要一个六岁的小女孩的性命,照片上的女孩子甜美可爱。放下照片,游笑道:“杀手虽然没什么节操信仰,但是做这行也有我们的规矩,正道的经纪不杀小孩子,但我不,我可以帮你找杀手干掉她,但是我要知道缘由。”
“缘由,杀手,拿钱杀人要什么缘由?”如果不是小孩子的生意一定要委托人亲自前来,她也不会冒这个风险来见什么暗桩。
推回现金,游吸了吸鼻子道:“恕不远送。”
不想再浪费时间,正襟危坐的女人摘下墨镜道:“我儿子在这一年受到多次不明袭击,最严重的一次,差点儿被人溺死在浴缸里。经过我的调查,正是这女孩的妈妈为了让她女儿,也就是我丈夫的私生女得到我丈夫的所有遗产,才做出这样狠毒的事情,我一直知道她的存在,本想她安分守己,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既然她都已经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我又顾虑什么?我做人干脆,从不玩不能达到目的,只为了威胁别人的事情,所以杀了那孩子,一切就都解决了。”
那个下午,游接了那单生意,那个常出现在电视里,以温婉名媛著称的女雇主离开的时候只道:“要那孩子死得恶心一些,最好要溺死,我要让她妈妈明白是谁做的,还不能找我报复。”
死得恶心一点,还要溺死,好的暗桩不会拒绝雇主的要求,只是要谁做。这笔生意利润可观,杀小孩子也没有危险,但这生意不好做也在目标是个小孩子,杀手界的最初,许多杀手都有保持不杀女人和小孩子的信仰,只是时间久了发现女人坏起来比男人还可怕,前一条被废除,但不杀小孩子的传统却被保持了下来。因为这些烂节操和信仰,游曾在影上发帖询问:这狗屁规矩到底是谁定的,定它干吗?这年头杀小孩子生意好做得让人做梦都会笑醒。他的帖子后面,有杀手留言:“游,谁定的有什么重要,我们虽然靠这行吃饭,也是有道德底线的,小孩子毕竟是祖国的花朵。”
那话成功地让等待回帖的游喷了一大口啤酒在电脑屏幕上,然后这个脾气很烂的杀手暗桩道:“道德底线,做杀手要什么道德底线?杀人又不是种树,小树苗舍不得杀掉,要等到它茁壮长大后再杀,要不要让人笑掉大牙?”
当然他的回复没人理会,那条询问帖也在不久之后被熏处理掉。
这单生意要谁去做,似乎就是命,就在游接到那单生意,正为要联系哪个杀手去做事儿发愁的时候,手机来电,没有署名的电话号码,接通,电话那边那个懒懒的声音道:“是我,今天有没有生意?”
是我,今天有没有生意——不知道是不是只知道暗桩游的电话,这个新人杀手每天都会耐心地打电话给游,问是否有生意做,不像是笙喜欢且有耐心地把新人培养成老人,游的办事效率很高,他从不会把不确定能否成功的生意交给一个新手做实验,暗桩游喜欢一击必中。哪怕是他的利润很低,也要保证杀手的质量。所以在那个电话前,他一直回答新人,“等等嘛,这行不是那么好做的。”
只是那天,游看着手中的目标照片,难得问他,“杀不杀小孩子?”
“嗯。”
“明天下午三点,龙虎茶餐厅,找游哥。”
那是游交给这个男孩子的第一单生意,杀小孩子,要死得惨一些,还要溺水,就连游都想不到,他会把那么可爱的小女孩的头塞进马桶里,还真是个怪咖。
下午的居酒屋,没有老友笙,游抬头看着握寿司的老板娘,居酒屋的帮厨小弟在游关掉电视后,再度打开,依旧是警讯新闻频道,吃着三文鱼的游才要小弟换台,就听到穿着低胸装的漂亮女主播道:“现插播一条新闻,今日午后,我市发生一起恶性斗殴事件,经过警方镇压,斗殴双方目前均被警方控制,事件造成三人死亡,七人重伤,初步怀疑为帮派内斗。”
“癫蝎不在,青帮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老板娘一边说一边用力掰开海胆。
看着鲜美的海胆肉,游嘻嘻一笑,“世道乱,民众才会相信警方,大家的生意才好做。”
就像游说的,世道乱,大家的生意都好做,青帮斗殴事件发生不久后,内部分裂便越来越严重,老大癫蝎无法出面主持大局,帮中叔伯一辈便推举了坐堂大哥宋爷出面,宋爷自幼跟上届青帮老大打江山,只是癫蝎开始主事之后,元老们纷纷退休养老,虽然名义上是江山代有才人出,老的总要给小的让贤,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样退位让贤并非自愿。
尤其是如今,癫蝎不在,大局却不能乱,宋爷出面,以后江山是老的继续作,还是小的能夺回来,就要两说了。
杀手论坛影上开始讨论青帮的事情谁能赢的时候,青帮内部纷争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一切只待青帮入狱的跟了上届堂主三十年的师爷出山,师爷出山,站在哪一边,哪一边就胜了。众人想第一时间找到师爷,却不敢去夺去抢,因为师爷在牢里。十年前为保堂主,师爷被抓,一直被关在斐济西陲岛上的监狱里,下个月初十,师爷出狱,据说青帮上下已做好十足的准备,要风光接师爷回去。
只是风光背后,有人当可以决断一切的师爷是宝,有人却觉得,死人的嘴巴永远会比活人的严实。
冷气开得十足的居酒屋,喝着清酒的游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吸了吸发痒的鼻子游道:“不知道谁在念我。”
铁网上烤好的青花鱼,身上似乎被砍了几刀,覆盖着被烧焦得纵横交错的纹理,听他这么说,色迷迷看着老板娘握寿司的笙道:“谁会念你?”
“也是哦,刚刚说到哪里?对,K是谁杀的?有人说是Blind的,但我更倾向T49,杀杀手的K被T49消灭,这样才搭啊。”
“屁咧,哪里搭。”笙不屑。这个圈子里难得有什么好友知己,但是暗桩笙和游的关系却不错,其实两个人也没什么共同的爱好,如果非要找,那就是两个烂咖,都喜欢居酒屋的老板娘。
下午四点钟的居酒屋,笙没有再说别的,当红偶像团体的音乐就在小酒馆响了起来,“I want nobody nobody,nobody nobody.”
游拿起手机接通,一边听电话一边道:“这可不简单,说白了就是送死,几百万,没有命,要鬼去花,价钱按照我说的一分都不能少,如果觉得贵,自己去杀,杀掉都是自己的。”游历来嘴巴毒,这点就连笙都很讨厌他。
没再还价表示对方同意,游挂掉电话。
即便是暗桩之间的关系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可以追一个姑娘还不吵架,甚至去很地去当对方的债务担保,但是他们在生意方面都是干净的,偶尔在一起说杀手的八卦大多也都是不痛不痒,绝不会有暗桩又或者是杀手经纪和自己相熟的人说出委托人和目标的名字,而不小心听到某些不该听到的暗桩也会自我消化,把那些不该听的东西变成一坨大便在隔天拉出体外。
所以那天,干掉杯子里的清酒,游拍了拍笙的肩膀道:“K死掉还会有新人的,上次那个胡须男我看着不错,蛮老实的。”
“老实有屁用。”笙不屑冷哼。其实他还真的蛮舍不得K,如果好好培养的话,他或许能成他手下最好的杀手,唉,想到胡须男他就头疼,那个连枪都拿不稳的烂咖是怎么走上杀手这条路的,他是要杀人还是被人杀,即便对胡须男千般不满,K都已经死掉了,他又不喜欢祭祀,清明连烧祭祀纸,他都不会做,又在这里缅怀个屁。
离开居酒屋的游,没有沿大路走,转进了居酒屋旁的一条小巷,一边走,他一边查找着手机里杀手的联系方式,这单生意很难,最大的难度并不在于目标是否能死,而是这一单对杀手来说没有任何胜算。去杀西陲岛上的师爷,要他不能走出监狱,这简直就是要他去找杀手牺牲。只是这单生意,游不能拒绝,青帮关系网之大,他要拒绝,这行当或许就没有他的一碗饭吃,所以他抬高价钱,如果对方不同意,他乐得自在,如果同意,死掉的杀手还能多一份抚恤金。
手机里的联系人几乎都是一个字:陈不喜欢浪费时间,这单生意不适合他。雪喜欢杀女人,老男人不对他胃口;舟那样傻呆呆是人家杀他还是他杀人家,真不知道这年头为什么什么人都能当杀手;T49,呸,那么贵,给他还不如自己做。Blind,青帮的生意不会接吧?直至把整个手机翻了个遍,游都没找到让自己满意,会有一丝丝的胜算,牺牲了又不会要他觉得可惜的。
直至因为失神,他和巷子里的一个梳着辫子的女孩撞了个满怀。
撞了游的女孩回过神,忙和大叔样貌实则不过二十几岁的游道歉:“抱……歉,我听听……爵……爵……士乐入神了。”
结巴女孩的道歉游听得似懂非懂,但是爵士乐的声音,却在那一刻传进了游的耳朵,那调子他不久前才听到过。
到底是哪里,咬着手指蹲在墙角,游努力地回忆着不久前,听到那音乐时的场景,对了,是他。
想到那个慵懒的变态男孩,游皱了皱眉头,他和那个电话少年从杀掉小女孩那单生意开始一共合作了三次,一次是杀掉小女孩,一次是杀掉一位以做慈善闻名的企业家,最后一次是杀掉一个巷子里常抢别人生意的欧巴桑,他无一例外,全部完成,而且做得都很拉风,几乎每单生意都会上当日的头条,小女孩是溺死,慈善家被活活吊死在十二楼大厦的天窗外,欧巴桑被塞进了厨房垃圾桶,嘴巴鼻子耳朵塞满了难吃的炒饭。他不喜欢用枪,这样的习惯很好,如果混进监狱也会容易一些,可是他那么年轻,死掉会不会可惜了一点。
深呼一口气,没留存那男孩子电话,一切靠记忆回想的游自语,只打三次,如果错掉,这是老天的安排。
最后一次电话待机的声音在游的耳边响,他竟然有些躁动,鼻子能闻到的味道是后巷的臭水味,只是耳朵却听着好听的爵士乐,这算什么?
高雅和低俗的结合吗?
“游……”
没有自我介绍,似乎才醒,电话那边的少年用慵懒的声音叫他,“游。”
定了定神,原本已经要放弃的游,在听到那男孩子声音的那一刻,突然有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
“有生意,下午三点,龙虎茶餐厅,三号桌。”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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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五十分,龙虎茶餐厅,喝着冰鸳鸯的游看着窗外的风景,脑子里想着的却是影上的公祭。上一次熏把“未名人”三个字打在公祭上已经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好久了吧,据说那是个才出道的新手,第一次杀人,就被那个喝醉的老大乱刀砍死,他原本想在第一单生意结束,以纪念的方式用第一个目标名字里的一个字做自己的代号,却没想到会死得这么早。
未名人,这三个字听上去比T49还扯淡。
吸了一大口冰鸳鸯,看了一眼手表,三点过一分,迟到不是好习惯。这是游第一次作为暗桩约见这个男孩子,之前三单生意,他把资料关照给茶餐厅的老板,只要男孩子来茶餐厅说找游哥,老板就会把资料给他。
只是这单生意太过危险,况且他也想见见那个变态是什么样子,也顺便为他起个名字。
不管是阿龙、阿珍、阿凤,还是阿花,只要他死掉不被熏公祭成未名人,什么都好。
茶餐厅的玻璃门被从外面推开已经是三点十五分的事情了,进门的少年照旧走到柜台,对老板道:“我找游哥。”
这次没有接到信封,龙虎茶餐厅的老张指着三号桌道:“游哥在三号桌等你。”
瞬间想到不久前的那个电话,也提到了三号桌,男孩子哦了一声,找到三号桌的位置走过去。
游第一次见到那个变态男孩的下午,嘴巴里的鸳鸯差点呛进喉管。那个男孩与游想的完全不一样,似乎才睡醒,他浑身都带着慵懒的气息,没洗的头发绑在脑袋后,头帘凌乱地挡住眉眼,原本游一直以为杀人手段干脆又变态的他一定是个顶着小平头很利落的男孩子。
见游不说话,男孩叫他,“游。”
定了定神,游放下鸳鸯,似乎确定身份一样,把档案袋推给男孩道:“这单很肥,你有一个月的时间,只要在目标出狱前干掉就可以。”
“哦。”
生意交代完毕,游道:“考虑过名字没有,虽然杀手的名字和暗桩没关系,但你也做了这么久,总要有个让人传的名号?”
“没有。”
“那就想一个,什么都可以,不过就是个要人记住的名号而已。像T49,这名字没内涵也不拉风,却成了这行当的传奇。再不然像狼、Blind这些,你想要个什么样子的,我找人起给你……”
看着手里的档案袋,男孩子打断游的话道:“这单结束,我告诉你,我要叫什么。”
没有暗桩或者杀手经纪,会到为了一个问题去和杀手争论,毕竟如果逼急彼此,暗桩和经纪都是吃亏的那个。
“随你便。”游的声音有些不屑,他做这一行接触的杀手都是上一代交给他的,基本合作得都很好,很少有杀手能惹得游想叉着腰,指着他鼻子大骂,你拽个屁。除了T49,那个明明是烂咖的男人,总能让人觉得你比他还烂,但是从没败绩的T49有理由嚣张,可这小子凭什么。
男孩子走后,游照旧吃了茶餐厅的C餐才离开,走到街口,就看到早早离开茶餐厅的男孩子并没走远,而是站在不远处的音像店前,那时音像店飘着一首英文歌,大学念书成绩还不错的游只听到,“Smoke gets in your eyes.”
“切,还是个文艺青年。”如果不是在巷子里撞到那个结巴的女孩子,又听到了一样的歌曲,他才想不到他。
游不知道男孩会怎么结束这单生意,又或者他会死得多惨,对个暗桩来说,杀手就像他车上的客人,到站下车,下站自会有新的杀手补缺,这行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少,永远活在最末的小人物,不管多努力还寂寂无名的烂咖却非常多。所以怜悯与耐心这些东西根本不能当作好心用,人死得太多,这东西又被滥用,会显得很不值钱。
游第一次从碎卒——那些以买卖消息为生的人那里,知道那少年已经进到西陲监狱,不过是他交代任务的一周后。
电话那边,话多的碎卒道:“游哥,是新手,这样不放心。”
“新个屁,废话,杀掉你。”
贱兮兮地撂了狠话后,挂了电话吃着秋刀鱼的游自语,“还是个狠角色嘛,可是进去西陲监狱也不算本事,我随便砍个人都可以进去住个一年半载,你有本事接近师爷干掉他,再出来,才牛哦。”
是的,暗桩游接了杀掉师爷的生意。
5
师爷在西陲监狱住了十年,那十年,并不像许多人想的那样风光至极,师爷从跟着青帮老大癫蝎父亲的时候就不会用拳头,进来监狱也如此,因为癫蝎上台,许多老一辈都退休养老,监狱也没有庞大的后盾为他蒙荫照拂。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没什么势力,但到底还是青帮的师爷,西陲监狱自他入狱,就没人敢招惹他。
住单独的牢房,从不集训做工,那个戴着眼镜,有些文人气的长者唯一的兴趣就是清早起来,在操场步行三圈之后去监狱的图书室看一上午的书,下午他会睡午觉,然后摆弄阳台上的花草,师爷有个铁栅的阳台,那是狱长对他的特许,狱长没成为狱长之前,曾受过癫蝎父亲的恩惠,当然这和师爷的帮忙有很大关系,所以日行一善,必有好报。
师爷第一次发现那个从不抬头看人的男孩,就是在图书室。
那个男孩和那些进监狱便和混混儿混在一起的人不同,下午不用劳作的时候不会去四处打架拜老大,他总是捧着一本书在窗前的座位看一下午。
入狱十年,师爷和监狱的犯人都没什么交流,唯独在男孩入狱不久的那个下午,看到他被一帮混混儿因为一本书围殴,师爷对那个不求饶,也不哭泣,蜷缩着承受拳脚的男孩有了那么一点点好奇。
没去帮男孩子出头,师爷在围殴的人离开后,走上前,拿起了那本被丢在地上踩得烂兮兮的《人生的枷锁》放在桌上离开。
而男孩子在师爷走后,并没去道谢,他勉强从地上爬起,一边吸着流鼻血的鼻子,一边掸干净身上的泥土,然后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又坐在座位前看了起来。
倒是师爷在离开后,对男孩的淡漠有些不可思议,他回过头,只看到男孩子有些削瘦的背影。
师爷发现男孩子喜欢折纸,是在他们初见的第二周,活动的操场上,师爷走到第二圈的时候男孩子走进操场,开始坐在角落的位置折那张大报纸,等他走到第三圈的时候男孩手里的纸已经变成了一只兔子,那天,师爷破戒走了第四圈,第五圈,少年手里折出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花、房子,甚至还有坐着的人偶。在监狱有一项爱好是很好的事情,这让你的时间不用难熬,折纸是一种没有危险又耗费工时的玩意儿,折出的东西又能代表向善的内心,很招人喜欢。
最终,抵不住诱惑,师爷走上前,蹲在少年跟前指着散落在地的折纸道:“很灵巧。”
“喜欢拿去。”少年头都没抬,依旧把心思放在折纸上。
似乎感觉到了他的不屑与骨子里的傲气,师爷笑了笑道:“幼稚,不过是些小孩子的玩意儿。”
说罢,起身离开。
少年对他的离开依旧不理会,还是师爷再度回头,当他看到少年手中折着的飞鸟时,双眸才微微一惊,那真的是一双神奇的手,它巧妙地用成百上千的折痕与力学和角度的交织,把那只凤鸟折得霸气骄傲,犹如青帮战旗上的那只。
那天,回到牢房,似想起什么的师爷,脱下外衫,回头看起了镜子里自己背脊上的飞凤文身,虽然凤身已布满大大小小的刀疤,但凤凰的头颈依旧高傲地仰着。师爷入狱十年这是他第一次再看那只凤凰。这凤凰文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只有十七岁,如今,四十年都过去了。这四十年,他为青帮打拼三十年,为青帮入狱十年,可以说,他的整个人生都给了青帮,只是风雨四十年弹指而过,在即将出狱的前夕,从无畏惧过什么的师爷突然不知道,他这一步该不该走,十年,外面的世界变了太多了吧。
师爷即将出狱的那段日子,总能看到喜欢折纸的男孩子,入狱十年,被时光催白了头发,从没享受过天伦之乐的老人,从觉得男孩子奇怪到渐渐觉得这男孩有些可爱,所以他经常在操场多走许多圈,直至男孩子离开,他才会离开,似乎明白师爷对这个男孩子的照拂,自上次被打之后,男孩子在监狱的生活安定了下来。
在影上,熏曾发过一个帖子,说这世上最适合当杀手的人,并不是动作和协调力最好的,也并不是最有天赋,拿枪杀人像是喝水一样简单的。最适合做这行的是那种有着与生俱来的亲近感的人,那种亲近感让他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能让目标放下戒心,后来那帖子回帖的不少,历来八卦的雏说:“哪有这样的人,做杀手谁没个戾气。”
“是呀,杀手就要霸气外露嘛。”
“如果有,发名字我去领教一下,哪有那样的烂咖,又不是T49。”
T49在影上回帖历来神出鬼没,那个提到他的帖子在不久后就被他回复:“屁咧,弥,你找死是不是。”
弥当然没胆子再回T49的帖,而那帖子也因为T49的出现光荣歪楼,后来看到那帖子,游回想自己旗下的杀手有没有那么奇葩异类的,近乎没有想,那个眼睛圆圆很漂亮的男孩子一下就占据了游的大脑。想到自己第一次见那男孩的眼睛,游不顾居酒屋客人的目光,蹲在地上爆笑好久。也正是那晚,回到租屋,游在影上找到许多年前的那个帖子,似乎缅怀一样的评论:天生是治愈系能让人放下戒心的杀手有多少,这世上强爆的杀手,是明明很烂,烂到让你都不屑对他有所戒备,他却能在你最骄傲的时候一枪崩掉你,就像T49。
那样的褒奖没人去嘲笑,游在拍马屁,因为T49的确很强,即便无数经纪,无数暗桩,甚至杀手都曾吐槽大骂这个人好烂,但他没有败绩,从来没有。
6
男孩子在监狱度过了整整一个月,那一个月,与他交流的只有师爷,两人偶尔聊书,更多的时候是男孩子折纸,师爷安静地在看,只是不管他折得多好,师爷对他的巧手多么赞许,他送给师爷的折纸,师爷从没接过。
这一切,直至师爷即将出狱的前一晚。那晚,西陲监狱的气氛压抑得很,毕竟入狱十年虽然不曾坐拥西陲监狱的天下,但作为青帮的师爷,根脉已深,况且只要师爷踏出西陲,不说青帮,就说斐济的天下都要动荡三分,既然天下会动,又干吗不把这会动的诱因在出狱前灭掉呢?
“师爷,请用,宋爷刚刚派人传话,一切已经安排妥当。请师爷放心。”
监狱最南,那个靠窗的座位,师爷看了一眼面前的T骨牛排,冲着狱长点头一笑,以为师爷很满意,狱长道:“那您慢用,我不打扰了,师爷离开西陲,堂主那里还望您美言几句。”
“好说,不过这两位就不用留下了吧,这一日还能起多大的浪。”师爷切着牛排头也不抬。
扫看了一眼距师爷的餐桌几米开外的犯人和自己调来守卫师爷到出狱的狱警,狱长赔笑道:“师爷若不喜欢,我要他们下去,这事儿是我多虑了,您是青帮的师爷,谁敢动您。”
最后一句话狱长拉了很长的音,像是在警告,亦像是申明,他与师爷没有关系。随着狱长的离开,只剩犯人的餐厅,师爷像块肥骨头一样被扔在一群疯狗面前。
虽然这是上好的T骨牛排,但是人老了消化不好,再好的东西,也没有顺口的吃着合心。直至餐厅门关上,师爷的第一口牛排还没咽掉。
“师爷,明日您老就出了西陲,以后可不要忘了兄弟。能帮得上我妻儿老小的,一定要帮一把。”第一个开口的是个戴着金链子,的上身露出佛头刺青的胖男人,师爷对这人的印象仅限于在狱中有人叫他平哥,是靠高利贷起家,他的刑期比师爷长,依照斐济法律,残杀超过三人,他是永远都没办法离开这儿的。
平哥在西陲住了二十年,他资格之老,在西陲的势力之大,几乎没人敢招惹他,可以说除了这几年入狱的永孝,他势力最大。
听他开口说话,一直坐在角落里吸烟的小辈永孝站起身。他是四年前入狱,原因不明,西陲许多传闻中,他之所以入狱就是为了陪伴师爷,至于是陪师爷死,还是陪师爷活着,这就没人知道了。永孝很高,足有一米九的样子,瘦瘦的脸上有一双深沉的眼睛,脸上的笑容却邪魅得很,“平哥,师爷他老人家出狱是为安享晚年,不是为你一家老小做牛做马,做人做事儿要有分寸。师爷,我是永孝,在Mark哥手下做事儿,以后师爷出山,还望师爷给Mark哥美言几句,永孝在此谢过了。”
永孝早入江湖,用的都是老一辈的规矩,当下便带着身后上百小弟跪地对师爷行大礼。
“永孝,你这儿猫哭耗子,装什么假慈悲,谁不知道Mark的为人,师爷当年入狱就是被Mark害的,现在你还有脸要师爷说好话,你是真想让师爷说好话,还是想让师爷永远都说不出话。”平哥说那话的时候,呼吸的震颤带着他身后文着的佛头都在笑。
“平哥,话可不能乱说,我们Mark哥的为人,师爷最明白,历来是一心为帮中做事儿,从没为过一己私欲,上次的事情只怪梁锦仁那死条子。师爷,您说是不是?”说话间永孝的指尖的烟越来越短,他离师爷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是不是,还用师爷说,我告诉你是不是。”那话说完,气急败坏的平哥的手上瞬间多出了一把砍刀,即便在监狱再有势力,枪械这些东西还是很不好搞到的,尤其是十年前师爷入狱前,西陲监狱还曾因枪支非法流动造成大案。
见平哥拿刀,永孝扔掉手里的烟,一手揣进怀里,而两帮人马也在那一刻,剑拔弩张起来,一个个拿着木棒砍刀,似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才罢休。只是谁都没想到的是,就在永孝的枪即将被拔出,平哥的刀已对着不是永孝而是师爷的方向砍来的时候,一只白净的手突然出现,他用一只手捏住平哥砍下的刀,闲下的那只手在放下餐盘的一瞬间,按在了永孝的胸口,他近乎用神的速度摸到了永孝按着扳机的手指与还没来得及打开的保险。
西陲监狱的餐厅在那一刻静止了。
谁都没想到,这个平日要师爷照拂,喜欢折纸的娘娘腔竟然有这样的爆发力,他一下擒住了两位带头的老大,平哥如果挣扎,下一刻就会死在自己的刀下,而永孝即便想搏一搏,也不能保证自己会快过这个变态的男人所掌控的扳机。
许久,三人僵持不下,还是师爷说:“算了……”
两个字,让看不到表情的少年瞬间松手,只是松开了平哥的刀,却没放开永孝的枪,那把乌黑的手枪被他从永孝的怀里拉出摆在木桌上,枪口对着众人,像是一只窥视的眼睛。
那一刻,丝毫不在意自己做了什么伟大的事情,又是否会在下一刻被乱刀砍死,男孩淡然地坐到了师爷身边,没有吃自己餐盘里烂乎乎的面条,他换了师爷的牛排,然后丝毫不在意自己还流血的手对师爷说:“吃饭。”
静,西陲监狱的餐厅,除了老头子吸着面条的声音,只有少年的牛排刀划到铁盘上的刺啦声,那声音长得让平哥和永孝都不敢再上前。其实门面上的打闹都是做戏,永孝和平哥的目标都是师爷,师爷出山牵动外面太多条线,有的线可以牵,有的却不能牵。原本师爷出狱牵动的线对大家都好,所以监狱没人敢动他,只是如今癫蝎不在,宋爷掌堂,师爷出狱必会影响堂中权势归属,所以师爷不能留,午后外面来话,宋爷下了重金买了斐济最好的墓地,棺木也都已为师爷定好,如今只差师爷一具尸体。
只是杀师爷,这件在他们看来不会太难,不过是内斗一场借机砍死师爷的事情,却没想到会出现一个搅局的,他是谁?又为什么为师爷出头。
入狱的人有太多派系,有这样的身手,又肯为师爷出头,这人的来历让永孝和平哥忌惮,如果动了不该动的人,大家都麻烦。想到这里,永孝和平哥对视一眼。
僵持的气氛下,还是心思缜密的永孝开口,“这小兄弟是谁?师爷,您是前辈,做这事儿就有些不合道理,这小兄弟若是师爷的人,师爷要早为我们引荐,若日后遇到什么不高兴的,永孝也知道是不是自己人。”
“是呀,师爷,永孝这话说得没错,我阿平是个粗人,但最讲辈分礼数,这小子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这是若按帮规,这是以下犯上,你们说是不是?”平哥手下的小弟山呼海啸一般道:“是,以下犯上,以下犯上。”
听出了他们试探的味道,净了净嘴角的残渣,抬头的师爷淡淡一笑,那笑让永孝和平哥都有些发麻。
“这是龙哥收下的入室,龙哥死后,被阿正送去了美国,我有十年没见他了。没想到,他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龙哥,师爷叫得那样熟悉的人是曾经青帮的巅峰,也是如今杀人如麻,坐拥整个斐济的黑道老大癫蝎的父亲,而阿正,有多少年没人敢这样叫过癫蝎,师爷却像在叫小孩子。
听着师爷平铺直叙的语调,再看那依然淡定吃着牛排的少年,平哥和永孝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宋爷希望师爷死掉,但或许癫蝎是不希望的,而相比得罪宋爷,他们更害怕癫蝎,不,那已经不是一种害怕,而是畏惧,听到那名字,似乎骨子里都冒着寒气。
“既然是龙爷的入室,是我们唐突了,师爷,您慢用。瞧什么,散了散了。”永孝忙向师爷请罪。
平哥也收起平日的凶悍赔笑道:“师爷,阿平是个粗人,师爷切莫怪罪。还看什么,不知道师爷好静,快滚,找老子发威是不是!”
永孝和平哥用尽力气为自己找面子为师爷找里子,只是吃完牛排的少年却并不理解他们的用意,他吸了吸被胡椒呛得有些发痒的鼻子和师爷说:“走不走?”
少年问的直白,师爷却是一笑,“走。”
他们一路毫无阻拦地走到餐厅门口,那个被长发挡住眉眼的少年才回头,对着一屋不知如何是好的人道:“对了,我不认识什么龙哥,也不知道阿正是谁。”
那晚,西陲监狱的深夜,永孝和平哥的桌上摆着少年的档案,一个月前,因为致人重伤入狱,入狱前的资料少得可怕,但可以肯定,这个人和青帮没关系,既然与青帮无关他为什么要救师爷。那以现在的情况,他们要不要在师爷出狱之前把他们两个都灭掉。搏一搏,或许下半生都会不一样吧。想到这里,永孝和平哥对视一眼。
师爷的牢房里,听师爷问他为什么要救他,少年没抬头,细心地折着手上的白纸,这次他照旧折了一只飞鸟,长长的尾羽低垂而下,他折得小心翼翼。
端着紫砂茶盅望着窗外的夜空,师爷道:“对,为什么,你我素不相识。”
“因为,我要杀你。就不能让你死在别人手里。”男孩子并不拐弯抹角,他低着头一字一句吐露得清晰。
“你也要杀我,你是谁的人,宋成,还是阿正,再不然是云楼的人,我这人这一生并没树敌太多,所以会杀我,能杀我的,只有这些。”似已想到了少年的来历,那话师爷说得淡定。
抬起头,看着师爷,少年红唇微开,冲着师爷道:“不知道,我接了你的生意,我是个杀手。”他说话的逻辑并不像他折纸的思维一样清晰,只是师爷却明白,他没说谎,斐济有杀手的历史由来已久。他在青帮的时候,也和许多杀手经纪合作过,只是他入狱十年,早已不知道如今斐济杀手界的规则是什么,但是花大价钱,要杀手来杀他,让他死得荒唐一些,这世上会这样玩的,只有……
没有继续往下想,少年的声音打破了师爷的思绪,他把手里那只折得漂亮的飞鸟递给师爷道:“给你。”
这次没拒绝,诧异的师爷接过那只飞鸟,就在那一瞬间,少年一把推开接了他折纸鸟的师爷,又顺势掀开刚刚还坐着的铁板床,子弹在床板挡住两人那一刻,如雨一般扫射而来。
那一刻,就连见过大风大浪的师爷都有些茫然,只是少年却毫无畏惧,他一手抵着床板,一手拿着永孝的手枪自铁板缝隙穿过。靠着听觉,他每一枪都精准地打在了袭击者的身上,直至那把枪的子弹全部用完,弹雨仍未停歇,他都并未慌张,冷静地抬起铁板床一点点地抵着弹雨前进。算好时机,他把手中的门板用力一扔,随着铁板的飞出,一道黑影顺着铁板飞起留下的空隙钻出师爷的牢门,阳台的师爷在男孩消失后只听到扑哧扑哧许多声响,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才再度出现,而他之后的整条长廊都安静得让人害怕。
站在师爷面前,胡乱地抹着溅在他脸上不知是自己还是别人的血,似乎已经看惯生死的他冷冷地道:“到你了。”
师爷,哪怕是纵横斐济黑道三十年的师爷,经历这样一场变动,仍是心有余悸的。只是少年却仍旧是那张淡然的让人发火的脸,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少年,师爷讥笑,“想我季云行,纵横斐济十年,不死在帮派厮杀的刀下,不死在政客的枪口,竟死在了一个杀手手里。”
并未被他的话刺激到,喜欢在事后安静地站一会儿的少年对着将死的师爷道:“为什么不能死在杀手手里,死在杀手手里,你才知道你价值几何,是几千块的小生意,还是上百万的大生意,只有杀你的杀手才能告诉你,你值多少钱,而不是你有多少钱,能再把你这条命买回去。”
那是少年和师爷说的最长的一句话,那之后,没给师爷再多缅怀自己辉煌的时间,他手中刚刚发出无数扑哧扑哧声音的短刀,戳进了师爷的喉咙,不甘心的老头子,在死掉的那一刻,睁大双眼,嘴角抽动,似乎想说什么,一手盖住师爷的眼睛,少年似安慰一般俯身在师爷耳边道:“你是我出道来接的最贵的一单,价值三百万。所以,足可以安息。”
少年并不知道,对那一刻的师爷来说,他价值多少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是谁用这样的方法杀他,用不知道是否能成功的杀手,像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这世上会这么对他的只有他从小教出来的癫蝎,那个自小接受最残酷教育的孩子,在十岁就曾对师爷说过,如果有一天,我要你死,即便你能活着,也得去死,因为你是师爷。癫蝎拿着他最软的肋骨,用不知是否能够成功的杀手来杀他,如果杀手成功,一切皆大欢喜,如果不成功,杀手失败,师爷自己也会明白,这是癫蝎在要他死,他也会死。只是癫蝎请了一个太过强大的杀手,让他连最后为青帮牺牲都做不到。
师爷在即将出狱的早上,死在了东升的日出里,没有任何遗言,他留在这世上的唯一的东西就是一直攥在他手中被血染的通红的纸凤凰。
7
没人知道少年是怎么离开西陲监狱的,游知道他成功了的消息,是在当天的热点新闻中,梳着背头的猥琐男主播字正腔圆的道:“今日凌晨,西陲监狱发生内斗,两股势力拼杀,造成十七人死亡,二十六人受伤,死者中包括十年前涉调查案入狱,原任青山堂理事的季云行先生,案件起因正在调查中,本台会对这一件事跟踪报道。”
“哪有内斗,我在监狱做狱警的表哥说,这些人都是一个人杀的,当时现场恐怖死了,不仅仅这个姓季的死了,就连西陲监狱的两个老大,佛头平和永孝都死了,据说现在黑道已经悬赏,一定要抓住这人。”
“什么人,这么牛,真是强爆了,敢去西陲杀人,难道是斐济的蝙蝠侠?”
蝙蝠侠,念那三个字时游扯了扯嘴角,见他那副烂兮兮的表情,一起喝酒的笙道:“是你的人。”
“哪有,这么牛,要是我的,做梦都会笑醒。”虽然嘴上不承认,但不能否认看到新闻那一刻,游是有一种捡到宝的感觉,虽然有些超出杀手该做的范围,但是他完成了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让游有种想哭的冲动。
那晚,照旧是一夜醉酒,笙有生意要做,先行离开,游一个人回家的路上,给男孩打去电话,“虽然没技术,但是杀手,只要目标死,什么都好,这次起个名字吧,西陲之后,这行,你根基稳了。”
“什么……名字……哥……哥,有个酒……鬼,找……你……”电话那边女孩子结巴的声音,让游的酒一下就醒了,他再度翻看电话,没有错,那接电话的人,游还没来得及问,对方就干脆地挂了电话,几秒钟,手机来信,“再联络。”
街头,夜幕,看着手机上的字游贱兮兮地大骂自己的财神爷,“你算个屁,敢挂老子电话,老子永远不介绍生意给你。永远都不。”
游虽然人很烂,脾气却是出了名的臭,所以即便是醉了说不给男孩介绍生意,他醒来也一直在遵守。只是这戒破得很快,因为不仅仅是杀掉师爷的案子,男孩的某些作风也让他在影一夜爆红,师爷死后,影里就有吃饱没事儿做的宅男杀手找到师爷死掉的现场照片,看到师爷死前拿着的纸凤凰,又连续找到近期的几起大案,无一例外,都有折纸在现场,也近乎都被死者拿在手里,这些死掉的人,像是接受了杀手的死亡委托。就像不久前死掉的K,拉风地用邀请去宣告,自己将要剥夺目标的生命。
帖子瞬间在影上爆红,许多杀手都在议论,做了这么多大案,却喜欢折纸的小清新杀手是谁旗下的变态。
“不顾老皇历,杀小孩子,一定是个新手。”
“是呀,狼做事的时候,杀女人都不杀小孩子的。”
“不过杀掉师爷,真是强爆了,据说他和蝉一样用刀的,这年头用刀杀人,就超拉风好不好。”
“折纸好漂亮。”难得出现在影上的猫照旧抓不到议论的中心。
楼下有杀手回帖:“猫,没准还是个帅哥喔,要不要抛弃Blind,找个更强更牛的靠山。”
“雏,小心烂嘴巴。”
“是呀,Blind如果在,你就完蛋了。”
历来嘴巴贱的雏还没来得及再说别的,常年不上线,上线必然引起影上轰动的头像在最后一个回帖下发帖:“猫,回家。”
那是Blind的。
猫的头像瞬间变灰,而她的出现丝毫没有降低大家对这个变态杀手的八卦,他们从他的血型猜到他的年龄,从他的性别猜到他受没受过情伤,总之很扯就是了。
游因为听笙说那折纸杀手很红,才进了影去看帖子,却没想到会收到熏的邮件。
“新手很强,只是不上网,无法进行登记,你带他入行,一定知道他的名字,敬候佳音。”
杀手这行原本是没规矩的,只是做杀手的人多了,规矩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尤其,每个杀手完成第一单任务后,都会得到一本《杀手法则》,游不知道那男孩得到《杀手法则》没有,但是他的确没有名字,杀了足以够他入行,足以让他身价倍增的人,他怎么能当一个没名字的杀手。
没去看帖子,游拨通电话,这次没有开口,游等待电话那边的声音,男孩照旧叫他,“游。”
“到底有没有名字,老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名字……”念着那两个字,男孩子有些微微的呆滞,其实从他出道,杀手训练师告诉他很多,包括不能让目标看到他的眼睛,眼睛是最容易出卖人心的,再一条就是要他起个不错的名字,毕竟再好的手法,再强的爆发力,总要有个名字才能扬名立万。前一条他老实遵守,而后一条……
得不到少年的回答,坐在巷口欧巴桑的冷饮摊吃雪糕败火的游道:“想好没有,不然叫折纸,反正,你这烂爱好也成了招牌。”
“折纸……”男孩嘴角扯出一抹讥笑,谁要叫这样的名字。
吃了一大口雪糕,等男孩子回答的游不耐烦,又有些好奇地问他,“干吗给目标折纸,杀手一枪崩掉目标多简单,真是弱爆了。”
干吗?想到自己给目标折纸,还要从第一单生意的时候说起,那是他第一次正经地当生意去杀一个人,总觉得要做些纪念才好,所以他想了许多办法,帮目标完成心愿,给目标他最想死的方法,就连唱歌这么烂的点子都想到了,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后来还是小樱问他,干吗愁眉苦脸。
他把苦恼讲给她听,委婉地告诉她,他要从一个小女孩那里拿走一样东西,只是他不想白拿。那个顶着辫子的小丫头道:“这……这有……什么,再还……她一个不……就……好,你……等着。”小樱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沓她小的时候,男孩子折给她的折纸。
“把……这个……给她……反正……你也不……会……别的。”
是呀,反正他也不会别的,所以从看到折纸的那一刻,他就决定,目标只要接受了自己的折纸,就像是接受与他的契约,是要换一条命给他的。
没有回答,就在游的耐心一点点耗尽,男孩子还没有反应的时候,一阵音乐声突然在电话那边响起,似乎已经成了习惯,男孩子没理会电话这边的游大声道:“小樱,这是什么?”
被叫作小樱的结巴女孩子跑到男孩身边,扑到他怀里道:“雷……查尔斯,是……爵……爵……爵士乐。我……最……喜欢……爵……爵……爵士乐。”
抱着怀里漂亮的女孩子,挡在头发下,少年的眼睛弯成月牙,然后他和又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游说:“我叫爵。”
杀手爵。
8
爵的名字在影上被公布不过是几天后的事情,这个杀掉师爷,又不挑目标,就连小孩子都杀的男人,因为会送折纸给目标这个小清新的爱好,身价倍增。只是不管是多好的杀手经纪还是暗桩想要把他弄到旗下,都没办法,因为爵只联系游,即便因为上次名字的事情感觉像是被耍,游总不肯介绍生意给他,他还是会在每天下午夕阳将落的时候为游打电话,就像最初没有出道那样问他,“是我,今天有没有生意。”
不再像以前一样,游会敷衍地跟他说:“等等嘛,这行不是那么好做的。”合作四次,几度被耍,游对这个命名为爵的电话极度没有好感,电话接通就道:“有啊,就是不给你。”
挂掉电话,一并与游在居酒屋喝酒的笙看着他那张小人得志的脸道:“还真是贱。”
“我愿意,管你屁事儿。”说罢,吃掉一大块海胆寿司,游起身,拍了拍笙的肩道:“先走啦,今晚有生意,樱乃,这单算他的。”樱乃是寿司店老板娘的名字,游这么叫她已经十几年。
那天与笙告别已经是傍晚的时候,游走出居酒屋,就拨了手机快捷键4,几声嘟嘟的等待后,电话那边,熬夜杀怪,才睡了两个钟头的声音说:“给你三十秒。”
“我是游,在兰亭夜市巷口的茶餐厅等你。”
“一个小时。”挂掉电话,即便困得要死,即便昨晚奋斗了一夜,仍旧被人砍得吐血,此时恨不得砸了电脑的男人却老老实实地起床。花衬衫,长短裤,站在盥洗室里,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好像有些长,回来的路上要不要剪掉,还是干脆养长发?养长发会不会太怪?对于一个有选择障碍症的人来说,任何在选择上的问题都是要命的。
直至蝉打来电话,他仍在纠结。
蝉的车停在兰亭夜市那家茶餐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斐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进了茶餐厅,见游已经在等,T49坐到座位上冲着侍应喊道:“A餐。”
看着面前照旧懒散的坐姿,一句话都不说的T49,游的心难得有些乱,他咬着冰鸳鸯的塑料吸管道:“这单不简单。”
“嗯。”
“迄今为止,还没有杀手杀得掉他。死掉的却不少。”
“杀得掉,你找吗?”
“T49,我说得是正经的。”游佯怒。
“我也没有开玩笑啊。”
看着那张狡辩的时候像个固执的小孩子一样的脸,游难得在心中默念,定神,千万不能生气。以游的烂脾气如果此时坐在他面前的是别人,他早掀桌子走掉了,哪里还会自我安慰,可是他面前坐的是T49。是让吵架从没输过的游,完败的T49。
“好,当我没说过,这是档案,如果你不乐意,这单我会退回去,这对你的信誉没有一点影响,毕竟这……T49,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
“这对你的信誉没有一点影响,毕竟这……T49,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抬起头细碎的头发挡住眉眼,他学游口吻的神情,让游很想打他一拳。
深呼一口气,无比肯定自己和他坐下去会吐血死掉,游道:“T49,你找死,不要怪我。”
“好啦。”那天照旧是T49吃完晚餐,他们才结账离开。
走出茶餐厅,兰亭夜市的叫卖声从小巷里传来,听着那声音,T49难得道:“游,晚上有约没?”
“没。”
“一起逛逛夜市好不好。”
听到那样的邀请,还是从T49口中,游露出见鬼了一样的表情往后推了几步,“才不要。”
“一起嘛……”
“才不要。”
十分钟后,兰亭夜市,走在前面,那个穿着花衬衣的男人时不时会拿起摊位上的小玩意儿问身后的臭脸的男人,“这个怎么样?”
那一刻,游只想如果杀手界选,他一定会义无反顾地为T49投上这宝贵的一票。
就在游跟着T49蹲在一家发饰摊位前的时候,摊位的老板跑来。看到老板的那一刻,游微微一愣,老板也在那一刻发现了游,四目相对,没任何招呼和表示,坚持不做杀手的时候只当个小商贩的男人蹲在地上,和看发卡的T49熟络地还价。
不想剪头发,也不想洗脸的时候用头发挡住眼睛的T49花十五块买下那个男用发卡后跟老板说:“有镜子没有。”
“没。”
“那我怎么看合不合适,不然你给我看?”把发卡递过去,从没遇见过这样客人的老板,一怔,T49就已经行动,当他把发卡架在老板的太阳穴,然后把头帘推到头顶,那一系列的动作快得让老板毫无招架之力,而老板露出整张脸的那一刻,喧闹的夜市没发出老板的怒吼,也不是T49这个烂客人满意的赞许,一声暴笑从T49身后传来,他回头的时候就见刚刚还臭脸的游一个人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那笑声让旁边摊位结巴的小姑娘大吼:“哥……谁……谁……笑……什么……”
从没想过谁会这样就轻易掀开自己的头帘的爵带着发卡冲着妹妹道:“一个精神病,不用管他。”
并不生气爵叫自己精神病,游的笑声在夜市的长街回荡好久。谁会想到,就连小孩子都杀,简直是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的爵,会有那样一双卖萌的眼睛,真是笑死人。
爵明白游在笑什么,他摘下发卡递给花衬衫后,又把头发挡在眼睛前。他做这行开始受训的时候,带他的沧齐就说,别让目标看到你的眼睛,眼睛最容易出卖你的感情。沧齐虽然说得委婉,他却明白,一个男孩子长着比女孩子还漂亮的眼睛,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所以成为杀手后,他的目标,包括游在这之前都没看过他的眼睛,在他看来藏住眼睛,就像藏住他做杀手最后的底线,只是没想到会被这个男人轻易撩开。看着面前仍在考虑发卡是否合适自己的T49,爵只觉得这男人真的好讨厌,但是为什么自己没办法拒绝。就像这男人在他身上做什么都是合理的,抬头再看暴笑的游,游跟着他,他是杀手还是经纪,爵第一次对穿着花衬衫,脸色有些白,像是没睡醒的男人有了那么一丝的好奇。
那天,似乎注定不是个风平浪静的日子,在爵的摊位又有新客人之后,T49拿着东西离开,起身的那一刻,他和一个黑衣人撞个满怀。
抬头,T49和黑衣人四目相对,那并不是一双温暖又或者市侩的眼睛,那眼睛很厉,厉得让即便是杀人无数,从不忌惮生命的逝去的T49,也难得收起不羁,整个人都变得认真了起来。
许久,还是黑衣人微微一笑道:“抱歉。”
那是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红唇,鼻梁挺直,就连那双眼睛在外人看来,流露出的也是谦逊有礼的光,只是对敌人有着独特敏感的T49,却知道,那双眼睛并不善意。就连爵,在抬头看到男人的那一刻,也似乎闻到了空气中浓浓的血腥,这世上一类人总能敏锐地嗅到同类的味道。
没有笑,没有臭脸,T49用他没有表情的脸冲着男人道:“没关系,我比较耐撞,再撞一下也没关系。”原本在看到黑衣人的那一刻,精神从刚刚的脱线,到全部绷紧的游,在T49的话出口后,恨不得在背后给这个烂咖一枪,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只是,碎卒那里的消息,他是在国外的,怎么还会在斐济?
游还没有动作,黑衣人便瞬间凑到T49的面前,而他身后训练有素的随从,也在最好的时机不经意制住游的动作。
看着这一幕的爵,在那一刻想的并非是要不要在他们厮杀起来的时候救游一命,那时候他只想如果摊子溅血,要谁来赔?
只是那天,什么恐怖难猜的事情都没发生,黑衣男人似对T49说了些什么后,就带人离开了。
那之后,并没因此受到影响,T49逛完整个夜市,才坐上回租屋的公车。
而游在他上公车那一瞬道:“你知道刚刚那个人是谁对不对?”
“哪个?卖发卡的?”
“不是,黑衣服那个。”
“他呀,癫蝎嘛。”那话后,公车关门,T49抱着游给他的档案夹,照旧坐在靠窗的位置,望起了窗外的夜景。
而他最后的回答,成功地让游在公车站台,站了三分钟才回过神,暗骂一句,“你知道癫蝎,关我屁事儿。”便潇洒离开,只是表面潇洒,内心却有种贱兮兮的失落感。
其实游最初入这行也是做杀手的,只是有一天他接到一单生意,目标是他这一生最亲近的人,那一刻,他整个人都茫然了,作为杀手,接到手的目标就一定要解决掉,如果因为某些原因放弃,也会有杀手代你完成任务, 说白了就是不管如何,你再亲近的人只要有一天成了你的目标,都要死。所以他杀了那个人,也在那之后告别了这个行当。所以他从不介绍相熟人的生意给旗下的杀手,因为他明白那感觉,只是他没想到,T49会认识癫蝎。
想到当初的自己,再看已没了影子的公车,游难得惆怅叹息道:“T49,自求多福吧。”
终
那晚,T49打开档案袋,目标照片上,那个男人仍旧面色冰冷,双眼散着慑人的光,而照片下的档案上写着,癫蝎。
那晚,爵给游打了一天中的第二个电话,对那花衬衫的好奇让他破戒,当游说:“他是谁,最强那个咯。”
即便不上影,即便才入行,爵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T49。”
“对,他就是T49,没品八卦,永远不能成为神,却比神更会杀人的T49。”
当T49遇到百战不死的癫蝎,当两个圈子的王者巅峰对决,他们又将迎来怎样的故事……而成为这故事主角的又将是谁,依旧是没有节操的爵,还是倒霉得到死的弥,是贱嘴巴的雏,又或者是喜欢和目标恋爱的雪,一切静待,暗调童话之浮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