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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村树精选(九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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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篇:村上村树范文

时间是一条不可逆的流。只可向前,不可后退。我们都有这样的经验:当我们抱憾于眼前的不堪,想要回到曾经的某一时间,说道:“让我们重新开始吧”的时候,我们“回到”的仍旧是未来。“重新”本来就是个伪命题。

然而这只是哲学的判断和现实的经验。当我们都习惯、认同并不假思索地屈从于这判断和经验时,村上春树把我们引向了异途。当田村卡夫卡来到高松的甲田图书馆住下,他就在夜半看到了三十多年前、十五岁的佐伯。那个少女身着蓝色连衣裙,静静地坐在桌边,托腮凝望钉在墙壁上的画着的海边少年。

就如同小说最后,在那片诡异森林里的士兵说的那样:时间不是问题。在《海边的卡夫卡》中,时间既可以被割裂,亦可以被重复,甚至可以被延宕。这是借“活灵”这个道具完成的。“活灵”出自日本的民间传说,亦在紫式部《源氏物语》中有所涉及:就是活着的人,在灵肉分离之后产生的魂灵。这魂灵的主人的肉身尚未死去,但其精神实际上已经“死”在某一时刻了。佐伯的肉身尚存,五十岁,开“大众·高尔夫”轿车,每天在图书馆二楼书写自己的记忆。但,她的精神已然逝去,永远地停留在二十岁。

田村看到的,就是佐伯的活灵。时间,如游戏般被重构了。这是对哲学判断的挑战,还是对现实经验的挑战?都是,又似乎都不是。时间,仍是一道流。只是这道流,交汇在他者逆流的某个点上而已。

六十岁的中田是一个无比奇特的人,他没有“认知”能力,不懂“感受”,简单、和缓。看着他,使人不禁想起老子的理想:绝圣弃智。生者常向往活得精彩。可怎样才算是活的精彩?即不平淡。怎样才不平淡?即超越周遭人等。怎样才能超越他人?就要先背离本心,在他人铺就的大路上拼命挣扎。于是,有了江湖,有了营营汲汲的众生。但在生者即将往生之时,他又往往会迷惑:我真的在这世上走过一遭?我走过的那些脚印里,可有一枚真正是为我的心而踏出的?

所以老子要绝圣弃智。或许这样方可回归本心。所以李渔几十岁了,还盼着自己能葆有一颗童心,这亦未尝不是如此这般。能找到“入口石”的,只有中田和星野——这一对“脑子不太好使”的老少。在《海边的卡夫卡》中,“入口石”是一个关键。佐伯曾经封闭了他,待中田将其开启,田村卡夫卡就穿过了神秘的森林,由迷失的士兵引路,步入其中。当他在其间再次见过少女佐伯和成年佐伯之后,他明白了:他必须从中走出来。在就要走出那化作森林的入口石时,田村亦有反复,差点留了下来,但最终还是在佐伯的意念指引下,走了出去。

入口石,是怎样的隐喻?其实说来简单,一字即曰之:心。活着,活的并非肉体,而是心。死去,死的亦非肉体,亦是心。人人有心,但未必开启。有时是因为忘记;有时是因为耽搁;有时,是因为无法找到。你是否真正步入过自己的本心?又是否从中走出?或者,你是否能够,将你心的入口石开启?

弗雷把一切叙事都简化了。他把所有的情节都归类于几十种不变的神话原型。许多人中了弗雷的蛊,拼命想冲破原型,自成一体。唯村上春树背道而驰。“弑父娶母”,这看似老套的情节,被作家拿来,和上日本的灵魂,而出炉的文字,让我深切地感到熟悉得陌生。

弑父娶母的诅咒被强加在十五岁的少年田村卡夫卡身上,他的出世,就是为了践行这一诅咒。田村是否真的如咒之约,履行了命运的安排?可能是,亦未必是。语焉不详。

田村的父亲被杀死了,他化身捕猫人乔尼·沃克,被中田所杀,然而田村却发现,父亲的血污了自己的衣服;田村与作为母亲的佐伯和作为姐姐的樱花交合,但这交合本身就难辨真伪,何况那关于佐伯和樱花的“假说”亦非确凿。

希腊的俄狄浦斯王被动地遭受了弑父娶母的命运,痛不欲生;日本的田村卡夫卡却主动地寻觅着履行厄运的机会。痛,有时是一种莫名的狂欢。你有没有这样的体会,哪怕是偶然:当你有伤口在作痛时,你的内心却享受着这痛楚感?人们爱的,可能就是“痛”本身。为什么令人刻骨铭心的,往往是最痛的?如是而已。

第2篇:村上村树范文

他说:“我理想的女性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

是,这样的女子无法存在。她们生活在异度空间,那是村上春树理想中的世界,一片走不出的青春森林。在这片森林里,“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那时,我以为他是水仙男人,有超严重的自恋情结,性格自闭,长相沉闷而帅气,当然还独身,没有哪个女人配得起他。却完全不是。

他22岁就结婚,长得也不帅,人也没有什么怪癖。结婚时他大学还未毕业,爱的阳子小姐来自天主教女校,性格活泼,与这个世界有着一层淡淡的隔膜。婚后的第16个年头,他写《挪威的森林》,阳子化身成他小说里活泼的绿子,遍布阳光。

村上春树像他小说里的男主角,内向,不喜上电视被采访,行为低调。面对记者时,他很少主动说话,性格矛盾,外表与内心反差很大。表面看,他的生活很正常。大学毕业后,开了家名叫彼得猫的爵士乐咖啡店,30岁时,突然想写小说,于是写了篇《且听风吟》参加《群像》杂志主编的“群像新人文学奖”大赛,没想到一举夺冠。这激发了他创作的热情,索性卖掉彼得猫咖啡店,专职小说创作。接下来的生活被他规划得无比平谈。

他每天4点钟起床,早晨写作四五个小时,晚上10点钟就寝。每天都跑10公里路,不跑步的时候就游泳。写作前,一般先听古典音乐。没有音乐的人生是他无法想象的。

在饮食上,他吃新鲜蔬菜,麦片,意大利面和面包。很少吃甜品、冰激凌和巧克力。

如此规律的起居生活,在作家中算是个异数了。这让他保持了良好的体能和精神状态。对此他解释:“写书没有体力是坚持不下去的。大型故事的复活在某种程度上与身体的复活是相连的。”

在现实生活中,他清醒理智,生活规律得刻板,他只管埋头创作,而对外的一切事务,包括与出版社打交道,均由阳子打理。

他与阳子结婚35年,虽然没有孩子,俩人感情却很牢固。似乎作家所有的坏毛病在他身上都无法找见。他既无昼夜颠倒的坏习惯,也无四处留情的不良记录,他对婚姻善始善终,这一切正常得让他不像个作家。可他确实是写畅销书的大牌作家,还算是纯文学的畅销作家。他名利双收,让很多写纯文学而不叫座的作家慨叹不已。

他是诺贝尔文学奖的候选人,还上了亚洲十大居家好男人的评选排行榜,对婚姻的理解他却冷静深刻,“说得残酷一些,婚姻生活就是近乎冷酷的相互磨合的过程。”

他拥有普通人的幸福生活,小说却传达着人生的寂寥、青春的伤痛,生命的无可把握。作家精神领域的孤独,他一样没少,甚至更多。

在他的眼中,“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追求得到之日即其终止之时,寻觅的过程亦即失去的过程”,“在某种情况下,一个人的存在本身就要伤害另一个人。”

村上春树弥留在那片森林里,写不尽的青春疼痛,都是些看不见刀口的伤疤,寂寞的少年男女,眼里世界沉静无声,刀光剑影却留在内心。孤独的意向让读者忆起青春期有过的疼,一步步,怎样艰辛走过,如他所言,“我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其实不是,人是一瞬间变老的。”就这样,我们都在瞬间老去。

我在他的文字里感受着孤独,那样的孤独任凭怎样的人生也无法缓解。我想,他写作,在幸福的表象里,追溯到的是生命本质的虚无。

而在他年少时,也有过随心所欲的生活。反抗父母对他进行的国文学熏陶,坚持读世界文学全集。经历运动,几乎不去学校。在新宿打零工,其余时间泡在歌舞伎町的爵士乐酒吧里,过着昼夜无规律的错乱生活。那时,他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住在三鹰市的一间宿舍。在一家当铺买了支长笛,每天吹一支固定的曲子,后来的三鹰市在他的记忆里,就成了那支曲子。

这样无节律的快乐,想必村上春树不会再有。青春本无忧伤,忧伤总是在青春失去之后。爱情生命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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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篇:村上村树范文

有一段时间我家那个地区实施按时供水,许多人要在上班中途赶回家接水,我家却能保持24小时有水——我爸设计了个水箱,来水时自动进水,水满了自动停水,装在楼顶,只供我家的自来水管路。哇!全楼人都艳羡。

这给我造成了某种误解,以为找老公都是买一送一——附送修理工一名,直到遇到我家这位文科男。我常常在睡梦中被摇醒,他孩子般无助地坐在床边:“电脑又启动不了了!”换灯泡、修下水道、电表跳闸等等,全是我的事儿。

一次出差中,他打电话给我说,煤气灶坏了,打不着火。我回来一看,电池没电了,五分钟就能解决。他愣是扛了三四天,每天用电磁炉煮饺子吃。

有位同病相怜的女友,终日感慨自己当初受了蒙蔽,老公除了舞文弄墨,抬头不会修天窗,低头不会拿菜刀,家里家外都指望不上。一次,家里马桶漏水,女友铁了心袖手旁观。一个月后,她投降了,忿忿不平地说:“白瞎了那些水费。”我们曾经一起自驾出游,我跟在她老公车后边,被后雾灯晃得睁不开眼,发短信告他:“麻烦大哥把后雾灯关掉好不?”他数分钟后回:“不知道怎么关。”

我一位前女同事,在老公七弄八弄把她用几天心血写好的存在电脑里的稿子弄得灰飞烟灭之后,哭着冲口而出:“我要跟你离婚!”

文科男如斯,理科男也好不到哪里去。

“天下老鸹一般黑!”一位嫁了理科男的女友,对我们的吐槽嗤之以鼻。她总结出一个公式:理工科老公=懒+简单+电游。他们上班宅在实验室,下班宅在家里,守在电脑前“打通关”,哪怕垃圾桶倒在上厕所的路上,也绝不会弯下腰扶起来。

理工科男是无可救药的逻辑思维动物。你跟他谈村上春树,他问你:“什么树?香椿的一种还是臭椿的一种,能不能吃?”所有小情趣和浪漫,在他那里都是无聊。他出差时很少主动打个电话,说两句暖心的话,还理直气壮曰:“没事儿打什么电话?”更别提过生日过纪念日送花送礼物,他的理由是:“我都是你的了,这不就是最好的礼物?”

第4篇:村上村树范文

现世的爱情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

空口说来太感性,那么且以最理性的数据来剖析爱情。

周末,两餐的时间,辛勤劳作了一周的所有适婚而未婚的男女们,都被家里的长辈以“年纪大了再不耍朋友就嫁不出去/讨不到老婆”为由推出家门,进行一项愉(nan)快(ao)美(zhe)好(mo)的活动,名叫相亲。饭桌上青年男女们或就着快餐,或就着咖啡,或就着西餐红酒,享受着一道名为“相亲对象”的名菜。这道菜以长相、收入学历和工作为主要食材,用三观腌制20多年,放入人情世故的油锅里烹制,炸至人模狗样,出锅前撒上最好看衣服,盛盘上桌,蘸一种名为谈吐的酱料,咬一口,是极富层次的口感,仅供对方专享――他们知道,这是来自七大姑姨的馈赠。

在这个国家规定男女晚婚年龄分别为25岁和23岁、而实际的男女心理晚婚年龄分别为31和30岁、且2013年上海市的平均结婚年龄分别为34.02岁和31.6岁的时代里,晚婚、剩男剩女、相亲、离婚率虽然已不再是新闻,但摊谁头上都是大事。有的人不想结婚,有的人迫切地想结婚,有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结婚――甭管这么多,你要怎样说服自己、说服家里长辈、或是找到通往幸福阶梯的钥匙,这都是一门值得学习的学问。

注:本文所引用数据全部来自于婚恋交友网站世纪佳缘的《2013-2014中国男女婚恋观调查报告》,报告从全国97594份调研问卷、72660份有效样本(其中男性样本35047个,女性样本37613个)得出。

1、中国女性胸围以B-Cup最多(53%)。而45%的受访男性觉得女友理想胸围是C-Cup。有趣的是,其实女性也觉得C-Cup是理想的胸围大小(46%);西北地区的女性最丰满,而华南地区的骨感妹子最多;女性的自信程度与胸围成正比,胸围越丰满的女性越自信。

2、有60%的男性反对/不支持女性整容,但仅有46%反对/不支持女性丰胸;反之,有12%的男性支持女性丰胸,远超支持女性整容的6%比例。对男性而言,“大波妹”比“靓妹”更有吸引力。

第5篇:村上村树范文

提起日本作家村上春树(以下简称为“村上”),大家可能马上会浮现出“诺贝尔文学奖”“挪威的森林”“马拉松”等词汇。没错,在世界范围内具有广泛知名度的这位日本作家,其作品乃至私人生活都不断地进入公众视线,引起大家的关注和讨论。

村上的著作除小说外,还囊括随笔、翻译、记录文学等多类。但细心的读者也许会发现,村上文学的核心总是长篇小说――从1979年的处女作《且听风吟》开始,之后有1987年引起“村上热”的畅销作《挪威的森林》,2002年的奇幻小说《海边的卡夫卡》,直至2013年最新作《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这是因为村上把自己设定为长篇小说家,他的中篇、短篇小说都被当作实验场,从中获得的东西被吸收进入长篇小说的创作中。这就是村上的长篇小说如此优秀以及名气一般大于其他篇幅小说的原因之一。

一、《背带短裤》简介

而这次映入笔者眼帘的恰巧是村上的短篇小说《背带短裤》(以下简称为《背》)。它记录了妻子的朋友向“我”讲述的一个离奇故事:朋友的母亲五十五年来第一次出国旅行前往德国,回来前去给丈夫买背带短裤作为礼物,却在购买的三十分钟内突然决定与丈夫离婚。因为“睡在心中很久的一种模糊的意识突然苏醒,并渐渐变得清晰明了”,她第一次知道了自己是多么憎恨自己的丈夫。母亲回日本后也不向女儿解释原因,与女儿维持了长时间的不联系状态,直至两人一起参加亲戚葬礼后在咖啡店聊天,才让也已成人的女儿原谅了她。

故事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多年为家庭付出的、没有自我的女人,在旅途中发现自我、获得自立的故事。故事中父亲的不忠造成了母亲心中长年的积怨,而故事的关键即导火索就是那条代表了丈夫及家庭多年束缚的背带短裤。母亲选择离婚看似突然甚至荒诞,实则是多年沉积火山的爆发。但要深刻理解这个作品,我们不能简单停留在文本表面,更应该联系其前后的作品及挖掘其社会意义。

二、《背带短裤》中的无常观

笔者所谓的联系《背》前后的作品来解读小说,灵感正是来源于上文所提及的村上把自己设定为长篇小说家这一特点。

实际上《背》收录于村上短篇小说集《旋转木马鏖战记》中。这部短篇小说集是村上的一本现实主义手法创作的小说集,在其长篇中同样创作手法的只有《挪威的森林》。从时间上我们进一步可发现,这部短篇集是在1987年的《挪威的森林》前的1985年出版的,作为手法的确可以称为《挪威的森林》的实验场。1991年《全集1979-1989》(第5卷)出版时村上自己也说:“我需要这种一字一句据实以录的伪装。我一直对菲茨杰拉德《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叙述者尼克・卡洛维这个人物抱有浓厚兴趣,这也就是我采用这种叙述方式最直接的诱因……如果没有这次实践,我恐怕永远都无法写出《挪威的森林》。”

而“旋转木马”上的”鏖战“又代表什么?只要坐过旋转木马的人都知道,它总是以同一速度在同一地方兜圈子而已,哪里也到达不了,谁也超不过谁,谁也不被谁超过。然而我们却在这样充满轻松、祥和气氛的旋转木马上针对假设的敌手进行着你死我活的鏖战,其结果必定是徒劳。因此村上在这个小说集中收录了八个徒劳的故事:千里迢迢在国外为丈夫买来合身的背带短裤,回国后她却毅然决定离婚开始新生活;好不容易觅得动心的油画,临行前却被她浇上煤油付之一炬;美貌骄傲的公主令人不敢仰视,却在雪夜合宿的凌晨“无意”间钻进了“我”的毛毯…… 故事的发展永远与最初的设定背道而驰,无常的同时却也让人获得了迷茫后新生的,这就是村上所谓的“旋转木马”上的“鏖战”。

得益于从小沉迷品读世界文学全集,村上很熟悉希腊神话。在长篇小说《海边的卡夫卡》中,他就完成了与希腊神话《俄狄浦斯王》的精彩互文。而这次村上则是让人想起了希腊神话中的“西西弗斯的石头”(Stone of Sisyphus)的故事。西西弗斯是人间最足智多谋的人,他是科林斯的建城者和国王。但因为生前作恶多端,死后被众神打入地狱服苦役:将一块巨石从平地推上高高的山顶,而每次快要推到顶时石头必定由于自身的重量陡然滚下山去。于是他重新推石上山,如此周而复始,纯属徒劳。明知徒劳,却又不能停止这种荒谬的劳作,这在村上春树笔下演变成了旋转木马上的鏖战。虽然骑旋转木马比推石上山轻松有趣得多,但在徒劳这点上并无不同。

并且村上的小说除了希腊神话外,在结构、写作手法以及语言风格都有明显的西化痕迹。但透过外在,我们不难发现其意识、意趣的深处,仍受到浸染佛禅哲理的“无常观”等的影响。人生徒劳即人生无常,凡事非永恒存在并难以靠主观掌控,无人能与这种虚幻无常的命运相抗衡。这既是岛国日本所酝酿出的日本文化的深层的孤独感和审美意识,也是《背》中隐藏的对于人生的解读,同时还是故事中朋友的母亲产生自我解放意识的基石。

三、《背带短裤》与熟年离婚

《背》从社会意义方面解读,我们则可发现它隐射了日本现代社会的一个现象――熟年离婚。

熟年离婚指的是长年(一般指二十年以上)相伴的中年夫妇的离婚,其显著特点是主动提出离婚的大多数为女方。这个现象起源于日本,在日本也尤为严重,而背后的推动原因有二,一是丈夫退休,二是子女的自立。具体说来,由于平时忙于工作,部分日本男性退休后不知道该如何生活,他们没有业余爱好,也没有多少朋友,只能在家打发时间,完全粘在妻子身上;再加上常年为公司奉献,他们并不具备打理家事的能力;又因大多日本人的“核家庭”的构造,相较于大家庭而言,夫妻注意力和矛盾不容易被分散和缓解,自然导致夫妻争吵率的提高及引起妻子的反感,最终导致了一些50岁以上的妻子在子女成人后主动选择离婚。

《背》把故事设定在国外旅行途中,不仔细揣摩的话容易让人误以为仅仅是因为出国旅行的新鲜感让妻子得以解放。她所见的景感觉新鲜,所见的人感到亲切,沉睡在肉体深处的种种情感被唤醒,没有了落寞、恐惧以及烦恼,丈夫、女儿与家庭,那些曾经自认为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统统被抛到了地球的另一端,在德国这样一个异域空间,她重新找回到了独立自由的感觉。实际上不管是从故事中的母亲的年龄(五十五岁)还是从她选择提出离婚的时间点(女儿大学二年级)来看都完全符合熟年离婚的定义,并且促使母亲下定决心离婚的除了在买背带短裤时经历的一切外,必然包含了女儿已成人等现实因素的支撑。从这一角度出发,《背》也是一部讲述了熟年离婚的故事,它关照了日本社会熟年离婚案例日趋增长的事实,有一定的现实指导意义。

第6篇:村上村树范文

“就像拔掉浴缸的塞子,脑袋里空空如也,成了空壳。

周遭的现实世界如电影场景淡出一样渐渐消失,我孤身一人深入字里行间。我比什么都喜欢这一感觉。”

这些话不是我说的,但这些文字却像生在自己内心一样贴切。

似乎从一开始就呆在那里,未曾离开。

迷村上的时候,我还年轻着,22岁生日,收到一套村上的全集,很是欢喜。

《海边的卡夫卡》是02年之后出来的。翻看,像在不经意间开启了一扇感觉异样的门,异样是因为它与自己完全没有疏离感,奇妙地融入和贴切,无比地。

 

【叫乌鸦的少年】

尽管小森阳一写了一本书《村上春树论——精读<海边的卡夫卡>》,让我着实有些惊叹怎么可以有人这样读一本书,我甚至怀疑村上写书的时候,脑子里是故事与背景环境的契合,也有贯通全书的“隐喻”,但一定不会有那么庞杂深刻的东西做背景。如果照小森阳一那样分析,那村上写每一句应该都亦步亦趋缩手缩脚,不累死才怪。

上中学的时候,语文一直学得轻松,也学得好。但是回想起来,以前在课堂上听老师分析课文,或自己在做阅读理解的时候,总是在心底里敲着架子鼓怀疑,人家作者有没有想那么复杂?人家写这句话这个词有没有那么深刻到骨髓的含义啊?

自问自答的内心世界。

“日本古来视乌鸦为灵鸟,以其叫声占卜吉凶。现在也受到保护,无人捕杀,尽管为其聒噪声所困扰。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乌鸦是一种悖谬的绝妙象征。卡夫卡者,乌鸦也,我想这应该是《海边的卡夫卡》的第一层隐喻(metaphor)。”——翻译家林少华在前言如是说。

书中,主人公卡夫卡一直可以与精神世界里那个“叫乌鸦的少年”对话,其实,他就是他。正如我们每个人内心,都有一个可以对话的自己。

所以,其实,每个人成长过程中,都有一个“叫乌鸦的少年”与自己如影随形。

 

【世间万物无一不是隐喻——歌德】

双线是村上作品的惯常手笔。《海边的卡夫卡》依旧如此。

奇偶结构。奇数章节是十五岁离家出走少年“我”的离奇经历。偶数章节是“脑袋报销了”的中田的故事。两条线一致的地方渐渐趋近,各种各样的事物开始迅速朝同一处集结,并未在同一章节纠合,但却在两条线的故事背后统一终了。

村上说希望读者能以“田村卡夫卡君是我自身也是您自身”的眼睛观看世界,的确,在这个充满隐喻的故事里,十五岁少年孤立无援地纵深跃入波涛汹涌的成人世界,为了逃避父亲如“俄狄浦斯王”的命运一般的诅咒。成人的世界里有吞噬他的力量,却也有从荆棘丛中伸出手来帮助他的力量。“他被冲往世界的尽头。又以自身力量返回。返回之际他已不再是他,他已进入下一阶段。”

也许,每个人读完这本书,就像田村卡夫卡走入那片森林深处,“我把脚踏入森林的核心。我是空幻的人,我是吞噬实体的空白。正因如此,那里已没有值得我怕的东西,全然没有。”等我们折返时,已能够主动坦然地面对充满隐喻的人生。

书中若干处出现“活灵”的说法。很多日本文学都不可避及地受到《源氏物语》的影响。平安时代,人在某种场合是可以生而化灵在空间游移并实现自己心愿的。受某些“不可抗力”的影响,看《阿修罗城之瞳》《阴阳师》,均能深切体会那个时代人们对于内心力量的理解。

 

【侧耳倾听】

中文译版的封面,是蔚蓝的海边,一个白色镂空的背影,是海边的卡夫卡,也是每一个窥视自己内心世界与成长历程的自己。

第7篇:村上村树范文

欢迎发言

__镇方庄村党支部书记仇启洲

各位领导、大学生朋友们:

大家好!今天有幸参加“欢迎省选派到——经济薄弱村任职大学生”仪式,首先请允许我代表全县71个经济薄弱村党支部书记向你们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人们常说,农村苦,农村累,很多人在就业上总抱着“宁要城里一张床,不要农村一幢房”的观念。你们能放弃城市的优越生活条件,积极响应省委“到农村去、到基层去、到艰苦环境中去经受锻炼和考验”的号召来服务农村,在这片广阔天地和艰苦环境中锤炼自己、奉献青春,实属难能可贵、令人钦佩。

今天,面对你们这些即将到农村任职的大学生,我要说,农村苦一些,但能锻炼人;农村累一点,但能考验人;人的一生不可能一帆风顺、一路平坦,有艰苦生活的经历,是一生的宝贵财富,是前进道路中的“干粮”。正如一首歌唱的:“不经风雨,怎么能见彩虹”...如今的农村,正是你们施展才华,展示新时期大学生风采的舞台。

我县属于经济欠发达地区,新一届县委带领全县人民奋起直追,谋求跨越发展,取得了巨大的变化和可喜的成绩。实现跨越发展的目标,尤其象我们这些的经济薄弱村要脱贫致富,跟上全县全面小康建设步伐,最缺的就是人才。省委、省政府选派优秀的大学生到农村任职,对于加快我们经济薄弱村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大学生朋友们,你们都是经过公开招募、组织选拔后脱颖而出,挤身村官这一神圣事业的,都是学校的优秀学生,年轻有为,朝气蓬勃,年富力强,文化素质较高,眼界比较开阔,思维比较活跃,接受新事物快,开拓进取精神强。党的富民政策让农村新天地大有希望,我们殷切地期盼你们到农村来,和我们一起努力,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实践中建功立业。

目前,——经济基础还比较薄弱,因此,在以后的日常工作和生活中,你们一定会有诸多不便,但是,请你们放心,条件再苦,也不能苦了你们。我们一定会视你们为客人,热情接纳你们;视你们为亲人,切实关心你们;视你们为能人,充分尊重你们;视你们为家人,严格管理你们。在政治上关心你们的健康成长,通过各种渠道努力增强你们与农民群众的感情,培养你们的社会责任感,提高你们的实际工作能力;在工作上创造良好的工作环境,充分相信你们的工作能力,大胆安排你们的工作,尽量满足你们在工作上的正常需求,保证你们的工作出实效。因此,请你们相信,我们将极力为你们提供干事的舞台。

青年是我们社会生活中最富朝气和活力的部分,希望各位大学生珍视人生中这一段不可多得的经历,把这次的实践锻炼作为丰富阅历,积累经验的加油站;作为检验才华,展示风采的良好机会;作为成长发展,实现理想的新起点,扑下身子,发挥所长,积极为我县的新农村建设献计献策,排忧解难,用自己的所学和文明的言行,引导群众,影响社会,把当代大学生开拓进取、勤奋敬业、无私奉献的精神送进千家万户,以实际行动实践“三个代表”重要思想。

第8篇:村上村树范文

【关键词】唐五代;北宋;诗;词

村上哲见对于原封不动地接受把诗与词当作彼此分立的文学样式的传统认识而缺乏综合地理解它们的观点感到不满。作者认为如果对唐宋时代的人们通过诗词想表现的东西,深入去考虑的话,说它们完全一样,虽然有语病,但它们绝不是彼此孤立的。因此由这两种样式所表现出的诗的世界,也决非可以割离开来加以考虑的。所以为了把它们阐释清楚,必须具有综合地探讨二者的观点。该书作者着重放在了“词”的研究上,几乎是以“词”为对象的著作。

本文主要从唐五代和北宋这两个时期阐述“诗与词”的关系,重点说明“词”的由来。争对“诗与词”之间的错综复杂的关系提出自己的见解。

一、综述

本书由序论、上篇、下篇、附论四部分组成。序论是对“‘词’是什么”这个问题进行的阐述。上下两篇则历史地考虑了从这一滥觞于唐代至北宋末达到充分成熟的发展过程,并试图阐明其各种各样的因素。上篇是唐五代词论,下篇是北宋词论。

二、词

(一)词

本文所说的“词”,是指发源于唐代,而在宋代作为歌辞文艺广泛流行起来的韵文样式。它在唐代早期,不过是即兴的或者是朴素的歌谣之辞;但是自唐末至五代之间,逐步地变成带有独特的文艺性,而在南北两宋,终于作为一种抒情的韵文样式而占有了独特的地位。[1]

将中国各个时代杰出的文学样式加以举例,则大约自明代以来的习惯说法是:“汉文、唐诗、宋词、元曲”。而“词”,是在宋展到了顶峰,不容其他时代相比肩的文学样式。

(二)“词”的发展历程

1、作为歌辞的“词”

特指歌辞而称作“词”的实例,以见于梁沈约的《宋书》卷二十一为最早。在该书《乐志》卷三中录有多达数十首乐府歌辞。“歌辞”和“诗”是不一样的。到了汉代,三百篇的诗已不载歌唱,当时的歌谣之辞,通常称作“乐府”。

关于歌辞,在以歌谣为主而言的时候,使用“歌”、“讴”等名称;当特指文辞时,似乎依然称作“诗”。但它同当时“诗”的实际情况并不一致。这样“乐府”这一称呼就产生了。但是当要特指其文辞时,已经作为文辞之意而推行的“词”这一语汇的出现,也是不奇怪的。

这样,到了六朝时代,随着“诗与歌”在认识上的分离,除去进行历史的叙述之外,称歌谣的辞为“诗”已逐渐罕见,代之而起的是“词”。

2、唐代的“词”

一进入唐代,又有了进一步的变化。在唐代,随着胡乐的传入,音乐的面貌也发生了变化,旧有的乐府已不再歌唱,另一方面,却把新兴的近体诗,特别是七言绝句当作歌辞而频繁地歌唱起来。按照过去的说法,唐代前半期,歌唱的都是近体诗,到中晚唐之间,近体诗逐渐发生变化而形成了长短句的“词”。

3、北宋的“词”

以“词”的作者身份而广泛的为世人所知的最早的人,是晚唐的闻庭筠。如《旧唐书》中记载:“苦心砚席,尤长于诗赋。初至京师,人士翁然推重。然士行尘杂,不修边幅,能逐弦吹之音,为侧艳之词。” [2]在这里还不存在“词”是独立的文学样式的。

到了五代,作词之风在文人之间扩展开来,并且已经把“词”放在了一个新的高度。但是认为“词”并不是正统的文学,只是次要意义的文学。

后来宋词的发展,尽管也包括有俗艳之词,但是符合文人官僚的道德观和趣味的所谓“雅词”却成了中心。并且,它并不是向妨碍发迹当官这样的消极方向发展,其文辞,和“诗”一样,成了公开鉴赏的对象。

在当时,文人们也往往将“词”与“诗”相对比的加以评论。“词”与“诗文”相比,“诗文”是士人必须具备的教养,但是“词”并不是。直到到了北宋的仁宗、神仁时期,才确立了“词”作为一种“文学样式”的地位。

4、简略论述其后时期的发展

到了南宋,便产生出那些不登宦途而专以文事为世所重的特殊文人阶层,而“词”则由于这些人而一味地雕琢锤炼得幽深精致,以至使“词”变成了表现远超出一般水准的高雅感觉或趣味的一种样式。

由上面的论述,我们得知,“词”是以抒情为主的韵文样式。同古体和近体的“诗”(在日本称为汉诗)在根本上有想通之处,在现象上也有各种各样的交错。

“诗与词”在文学史上各有发展历程,在一定时期有所交错。“词”开始并不被人们所接受,一般都是把它看作为“诗”,后来官僚士人热衷于写“词”, 把“词”作为文人们的一种文学素养,由此开始兴盛起来。

三、唐五代词论

“词”在唐代是随着乐府的不复能歌唱取代它而出现的。但是由于歌辞文艺的性质是共同的,所以在广义地使用“乐府”这一名称时,但二者是不同的。唐代的音乐由于西域音乐的传入而引起了重大的变化。

这个时期,在“词”的发展史上,《花间集》可以说是一部划时期的著作。在南唐,也许是由于没有编纂过足以与《花间集》相媲美的词集的缘故,有词作传世的人不多。到了宋代,编纂了他们的词集传世。

如上所述,词的渊源在于唐代的燕乐歌辞和俗谣。到了晚唐,温飞卿已经创作出一批具有相当高水平的文学实质的作品。及至五代期间,作者的队伍更加壮大,终于成长到出现了《花间集》这样的词集。但是,尽管如此,当我们一提到“词”,一般都是说的“宋词”。为什么这样?下面具体的论述一下。

四、北宋词论

在唐代,“词”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我们一般提到“词”都是说的“宋词”,原因如下:

1、作品的数量。林大椿《唐五代词》对唐五代的词加以计算,前者大约一千一百首。唐圭璋《全宋词》对宋词搜罗殆尽,约三万首。

2、词的形式。清朝初期编纂的《(钦定)词谱》将流传下来的词牌,整理为八百二十六调、二千三百零六体,其中,唐五代流行的,虽然难以进行正确的计算,但是以《花间集》的七十余调为基础,不能认为有它的几倍,所以大部分是宋代的。

3、词的内容。唐五代的词反映了词原来是以宴席间的歌辞为主流这一情况,咏合欢的艳词与相反的咏孤独的忧愁的词占大部分,再加上以隐逸之情为主题的《渔夫》等特殊的作品,其主题几乎尽于此,与宋词的多样性也是不可比拟的。

总之,仅从以上的特点来看,“词”毕竟是到了宋代才达到了成熟的阶段。“词”到了这一时期,无论在质的方面,还是在量的方面都突然呈现出蓬勃的发展。这一时期的词,出现了特别显著的,与历来的词不同的新因素:出现了在词牌下添加序言的风尚;“慢词”的出现。

北宋后期,到了神宗朝以后,词进一步广泛深入到官僚文人们中间去,所以作者队伍也格外的扩大起来。“词”作为韵文的一种,也广泛而深入地渗透到了官僚文人们的中间,以及其中可以看出有两种不同的倾向。

五、结语

本文主要是对《唐五代北宋词研究》这本书中“诗”与“词”的关系进行描写,重点阐述了“词”的发展历程,以及“词”由不受青睐到后来兴盛原因的阐释,并提出自己的拙见。这样有助于我们对“词”有进一步的了解。

【参考文献】

[1]村上哲见.唐五代北宋词研究[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87.

第9篇:村上村树范文

闻道绮陌东头,行人长见,帘底纤纤月。旧恨春江流不断,新恨云山千叠。料得明朝,尊前重见,镜里花难折。也应惊问:近来多少华发。

【前言】

《念奴娇·书东流村壁》是南宋词人辛弃疾的游子他乡思旧之作。先由清明后花落写起,接着叙游子悲愁,写得缠绵婉曲,哀而不伤,用健笔写柔情,堪称杰作。

【注释】

(1)东流:东流县,旧地名。治所在今安徽省东至县东流镇。

(2)野棠:野生的棠梨。

(3)匆匆:形容时间过得飞快的样子。唐牟融《送客之杭》诗:“西风吹冷透貂裘,行色匆匆不暂留。”

(4)刬地:宋时方言,相当于“无端地”、“只是”。

(5)云屏:云母镶制的屏风。寒怯:形容才气或才力不足。

(6)觞:中国古代的一种盛酒器具。

(7)系马:指拴马。

(8)“楼空”句:苏轼《永遇乐》:“燕子楼空,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

(9)绮陌:多彩的大道,宋人多用以指花街柳苍。

(10)曾见:曾经见过。

(11)纤纤月:形容美人足纤细。刘过《沁园春》(咏美人足):“知何似,似一钩新月,浅碧笼云。”

(12)料得:预测到;估计到。明朝:以后,将来。

(13)尊:指酒器。重见:重新相见,重新遇到。

(14)华发:花白的头发。《墨子·修身》:“华发隳颠,而犹弗舍者,其唯圣人乎?”

【翻译】

野棠花儿飘落,匆匆又过了清明时节。东风欺凌着路上的行客,竟把我的短梦惊醒。一阵凉气吹来,向我的孤枕袭来,我感到丝丝寒意。在那弯曲的河岸边,我曾与佳人举杯一起饮酒。在垂柳下,我曾在此地与佳人离别。如今人去楼空,只有往日的燕子还栖息在这里,那时的欢乐,只有它能作见证。

听说在繁华街道的东面,行人曾在帘下见过她的美足。旧日的情事如东流的春江,一去不回,新的遗憾又像云山一样一层层添来。假如有那么一天,我们在酒宴上再相遇合,她将会像镜里的鲜花,令我无法去折。她会惊讶我又白了头发。

【鉴赏】

辛弃疾绝少写自己的爱情经历,偶一为之,便迥异诸家,带着一种击节高歌的悲凉气息。却少有婉转缠绵之意。此词即是其例。

据邓广铭《稼轩词编年笺注》,此词可能是公元1178年(淳熙五年)自江西帅召为大理少卿时作。览其词意,当是作者年青时路过池州东流县,结识一位女子,这回经过此地,重访不遇,感发而作此词。

开头五句:“野棠花落,又匆匆过了,清明时节,刬地乐风欺客梦,一枕云屏寒怯。”清明时节,春冷似秋,东风惊梦,令人触景生情,萌生悲凉之情感。“又”字点出前次来此,也是之个季节。暗合于唐人崔护春日郊游,邂逅村女之事。“客梦”暗指旧游之梦,“一枕寒怯”之孤单又暗衬前回在此地的欢会之欢愉。果然,下边作者按捺不住对往事的追忆:“曲岸持觞,垂杨系马,此地曾轻别。楼空人去,旧游飞燕能说。”曲岸、垂杨,宛然如旧,而人去楼空了;只有似曾相识之飞燕,在呢喃地向人诉说,为人惋惜而已。末句化用东坡《永遇乐》“燕子楼空,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词意,却能翻出新意,颇有信手拈来之感。这五句,作者回忆往日惜别感伤此时不得复见笔落之处愁思可见,这隐隐含悲之语在其词作中少有。

歇拍处意脉不断,承接上片回忆之感伤一气流注而入下片:“闻道绮陌东头,行人长见,帘底纤纤月。”“绮陌”,犹言烟花巷。纤纤月出于帘底,指美人足,典出窅娘。据龙沐勋《东坡乐府笺》,此又是从东坡《江城子》词“门外行人,立马看弓弯”句脱化而出。极艳处,落笔却清雅脱俗,此亦稼轩之出众之处。至此可知此女是风尘女子。这里说不仅“飞燕”知之;向行人打听,也知确有此美人,但已不知去向了。惆怅更增,所以作者伤心地说:“旧恨春江流不断,新恨云山千叠。”上年惜别的旧恨,已如流水之难尽;此时重访不见的新恨更如乱山云叠,令人如何忍受。皖南江边山多,将眼前景色信手拈来,作为妙喻。当然,这两句里已经有意无意地渗透进了家国恨,身世恨,报国无门之恨。不断之恨当是如此。稼轩遭遇颇多,故融合而难分了。陈廷焯评为“矫首高歌,淋漓悲壮”,便是领会其中的深意。意思本来到此已完,不断词人借助想象,又转出一层意思来:“料得明朝,尊前重见,镜里花难折。”即使还有重逢的机会,只恐已属他人,终如镜花水月,不复可得,永抱杜牧《叹花》诗“绿叶成阴子满枝”之憾了。用意一唱三叹,造语一波三折,稼轩为词,达情至切他人有感而觉无可言者,他都能尽情抒发。如镜里花难折,似有未了之意但不知从何说起。稼轩则又推进一层,造成了余意不尽的结尾:“也应惊问:近来多少华发?”意思是:那时,想来她也该会吃惊地、关切地问我“你怎么添了这多的白发啊!”只能如此罢了!以想象中的普通应酬话,写出双方的深挚之情与身世之感叹。这白头,既意味着“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深情,又饱含着“老却英雄似等闲”的悲愤,真可谓百感交集。写到此,恋旧之情、身世之感已浑然不可分,大有“倩向人唤取,红巾翠袖,英雄泪”(《水龙吟》)的意味,实为借恋杯之酒,浇胸中感时伤事之块垒。因为有此一结,再返观全词,只觉得无处不悲凉。这结尾,也照应了开头的岁月如流,于是归结到萧萧华发上,就此顿住。

如上缕析,这篇作品并非没有其他言情佳作曲折宛转的内含,然而辛稼轩不就“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委婉的风致来抒写,更不用“香衾”、“银烛”、“玉筋”“红泪”那些字眼。他笔下挥洒的是东风欺梦、惊见华发,其间仅以“纤纤月”略作点染,一现即隐。整体格调悲凉慷慨,《白雨斋词话》评为“悲而壮,是陈其年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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