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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中,张美娥一出场就吸引了观众的眼球。夜空下,密林深处,4个貌美如花的白衣丫鬟抬着“空虚公子”(罗志祥饰)款款而来。镜头拉近,把观众吓一大跳,4个美女摇身一变,成了4个满脸皱纹的大妈。大妈们从布袋中掏出一把花瓣,撒向“空虚公子”。 “空虚公子”一脸苍白,白绢捂嘴,轻声低咳,虚弱道:“低调点,花,别扔了。”张美娥不乐意了,操着一口横店普通话反驳道:“老板,不是你让我们扔的吗?不扔也是要工钱的。”谁也没有想到,她这生涩的表演和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歪打正着对上了观众的胃口,意外蹿红。
张美娥今年63岁,是地道的农妇,家住浙江东阳横店影视城附近的五官塘村。老伴去世多年,两个儿子都在外忙自己的事,很少顾及她,再加上孙女上学,一人在家的她越发孤单苦闷。这时,她看见同村的男女老少都去影视城做群众演员,年轻时就能歌善舞的她也按捺不住了,于2009年8月来到影视城,做起了群众演员。
虽然群众演员一天只有30元,但她十分喜欢这份工作。“这里人多,可以说说话,不像我一人在家,只能自言自语。”别看大妈年过六旬了,却还是个上进的人。自从当了群众演员,以前不追星、不看电影的她,为了提高演技,经常买来电影碟片在家苦学呢。这些电影中,她尤其喜欢《喜剧之王》,看了不下十遍,也因这部电影,她“爱”上了周星驰,“他演技好啊,随便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能让人笑半天啊。”说到周星驰,张美娥就一脸灿烂。
张美娥在影视城一待就是4年,这期间,她演过无数角色,但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角儿。直到2011年,她遇见周星驰,才让她大放光彩。
这年春天,张美娥在家休息,接到影视城工作人员的电话,说有剧组招丑角,一天150元。她立马来了兴趣:“要丑角啊,我不就是嘛。”她匆匆赶到影视城,经过三轮面试才见到导演。
刚踏进导演室,就看见花白头发的周星驰端坐在一张黑色圆桌前。“哇,大明星啊!”她内心激动不已,面上却暗自镇定,心里鼓劲儿:一定要争取留下来。旁边的人先读台词,她观察着周星驰,他听得认真,一言不发。台词本递过来,她从容地念着,不想,才几句,周星驰就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然后扭头跟身边的人嘀咕着。对周星驰的反应,她不明所以,念完台词后忐忑地走出导演室,焦急地等待结果。不一会儿副导演走了出来,通知录取人员,当念到“张美娥”时,她兴奋地拍手叫道:“终于可以演周星驰的电影了。”
张美娥参演星爷电影的事儿不胫而走,朋友一面羡慕,一面替她担忧,“听说周星驰拍戏时经常发脾气骂人,还不苟言笑哦……”张美娥却不害怕,一是因为她喜欢周星驰,二是她觉得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够了。
9月,她的戏开拍。在片场,周星驰总是穿着T恤短裤,戴着鸭舌帽,没一点大明星的气派,如果不是听到那开怀、爽朗的笑声,一定不知道他就是电影界的泰斗。周星驰拍戏,没有剧本,因为剧本都在他的脑子里,所以直到开拍前,大家才知道自己的台词。那天,正好拍她与罗志祥的对手戏,周星驰来到他俩跟前,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讲她的站位、台词,还亲自示范着她剧中扭屁股的动作,“阿姨,你要这样子走过去”。见他做得认真,张美娥也学着做了一遍。周星驰建议:“再欢快点。”即使对群众演员,他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
张美娥的经典台词,源自大战孙猴子那场戏。“空虚公子”向丫鬟求助搬开“天残脚”,张美娥一脸无奈:“早说啊,为什么不早说。”演到这里本该告一个段落,可是周星驰没有喊停,张美娥停顿了两秒,继续演着,“你为什么不早说,你应该早说嘛……”一句话她换着花样儿啰嗦重复了6遍。罗志祥坐在椅子上,也配合着她,急得直咳喘不上气儿,抖着手拉住她,眼中满是乞求。“CUT!”周星驰终于喊停,张美娥松了一口气,想:再不停我可要词穷了。停机后周星驰回放片段,看着看着就捧腹大笑起来,然后抬头称赞她,“阿姨,演得不错啊。”听到来自大导演的称赞,张美娥乐上了天。
剧组很快杀青,电影如期上映。张美娥本以为此事就此了结,没想到电影上映后不久,自己竟火了。那天,副导演打来电话:“阿姨,我们的电影播出来了,你火了啊!”她不信,自己一大把年纪了,演个丑丫鬟有什么可火的。但自这通电话之后,她确实忙了,手里的电话不断响起,除了亲朋好友的恭喜,还有商演和记者的电话,一时间,接受媒体采访、上电视访谈节目、见影迷、剪彩,她可是忙得不亦乐乎。“十天半个月都不着家啊。”张美娥得意地说道。
虽然出了名,老太太还是一脸淡然,说她只不过是出门有人张罗了,然后吃的住的还挺好而已,“比在家种地强多了。”
[关键词] 长镜头;对比蒙太奇;运动镜头
周星驰从影20多年来,拍过20部电影,从最初的银幕冲动小子到唯我独尊的英雄形象,电影风格也逐渐明朗化――无厘头式的幽默。无厘头是广东佛山的方言,意思是一个人做事、说话都令人难以理解,周星驰把现实中丑恶夸大化,怪异化,把现实中的美虚幻化,从而成为一代无厘头搞笑电影的鼻祖。在周星驰的电影中,他不仅在设置情节、台词运用方面有着大胆的设计,在拍摄、剪辑等方面运用也进行了常规颠覆。如果说冯小刚是依靠对白营造笑料,周星驰则是运用情节、台词、镜头和剪辑等综合的电影元素营造喜剧氛围的,他是娴熟运用各种影视艺术手法的天才。
一、巧用长镜头
长镜头是通过运动摄像或通过合理的场面调度,多角度、多层次、多景别而又连续不断地表现特定对象,力求在不加剪辑的镜头记录中展现完整的事件,尊重事件发生、发展的自然流程,因此,长镜头的叙事具有不容置疑的真实性、开放性、客观性;一般在制作新闻片和纪录片中比较常用。和长镜头用法功能相反的蒙太奇艺术手法是分切性蒙太奇。分切式蒙太奇是把景别不同的镜头分别组合到一起,主观地表达创作者的意图的剪辑形式;其叙事具有主观性、封闭性,在电影和连续剧中较常用。在周星驰电影《功夫》中,表现黑帮血洗警察局一场戏中有一个长镜头:特写字牌“陈探长”拉出陈探长本人以及来警察局办事的市民又移至警察,接着上摇二楼警察,随后平摇到陈探长办公室的匾额罪恶克星,最后出现被黑帮上抛的警察摔死在匾额上。这一场戏的内容是荒诞的,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的黑帮会如此猖獗,在警察局把警察打得落花流水,而警察局上至官员下至员工皆目瞪口呆。如此荒诞的事情,按照常规,应用叙事主观、封闭的分切式蒙太奇的剪辑手法,来表达这场戏内容的夸张性、荒诞性,但此场戏却用以叙事客观性、真实性著称的长镜头来表现。以长镜头的客观真实性引导观众相信荒诞的内容,就如一本正经的赵本山在讲述一个荒谬的笑话,荒诞的内容加上严肃的表达形式让人更加忍俊不禁,从而造就了周星驰电影的无厘头风格,这种艺术表现形式在周星驰电影里比比皆是。
二、不一样的运动镜头
运动镜头 ,是指摄像机在机位、镜头光轴、镜头焦距任何因素变化的情况下拍摄的电视画面。运动镜头的起幅和落幅内容一般有对列、对比、隐喻、因果等关系。在周星驰的电影中,运动镜头的起幅和落幅很少出现这种对列、对比、隐喻、因果等关系,他的起幅和落幅内容总是出人意料。在电影中,制造悬念的手法很多,如对白、情节、音乐,但周星驰却另辟蹊径,利用运动镜头制造悬念,给人意想不到的结果,创造喜剧氛围。电影《唐伯虎点秋香》开篇是这样一个运动镜头:镜头起幅是唐伯虎手的特写:轻轻地拿起毛笔,正当观众期待绘画佳作是如何诞生之时,镜头往后拉至全景,落幅是唐伯虎用毛笔蘸完酱油,正在涂抹烤架上的鸡翅。其起幅和落幅的关系并不是传统的对比、隐喻、因果、对列关系,而是一种非常规的思维方法,给人以出人意料的喜剧效果。在电影《食神》里,有一运动镜头起幅是摩天大厦,随后摇至戴着墨镜、叼雪茄、身穿飘逸的衣裳的食神形象;镜头拉至全景,只见食神很有派头的上半身下面配的却是很短的短裤和凉拖鞋。
三、用特写放大生活中的细节
影视艺术和舞台艺术最大的区别就是特写。特写是一种表现人肩部以上的一种画面或者被摄体的细部画面,可以把人或物从环境中强调出来。特写镜头能将人的细微表情和特定瞬间的心理活动的表情传达给观众,具有一种强烈的主观色彩,用它表现某一事物的细部特征,有一种暗示和强调作用,在剪接时用它制造悬念或创造视觉震惊效果。“好的特写能在逼视那些隐蔽的事物时给人一种体察入微的感觉,它们流露出一种难以宣言的渴望、对生活中一切细枝末节的亲切关怀和火热的感情。优秀的特写都是富有抒情味,它作用于我们的心灵。”[1]在《喜剧之王》中,伊天仇、何晶晶表演情侣情戏,由于伊天仇感情太投入,鼻涕快留到晶晶嘴上也浑然不觉,摇摇欲坠的鼻涕以占据整个画面的特写出现,这个生活细节在舞台表演上永远不可能得到如此的强调和体现。这种被人嘲笑的生活场景,把伊天仇入戏太深的戏剧天赋刻画得入木三分,特写的视觉震惊感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周星驰对生活细节的感悟。《喜剧之王》中还有一场戏是坐台小姐柳飘飘会见“极品”客人场景:柳飘飘说如果客人的头发不好看就看他的嘴巴,嘴巴不好看就看他的头发,头发不好看就看鼻子,鼻子不好看就看眼睛,眼睛不好看就看耳朵。随后以柳飘飘的主观镜头组接以下画面:特写牙齿乌黑头,齿缝夹杂着菜叶;特写客人头发中爬出蟑螂;鼻毛长得超出客人鼻孔;特写眼睛有眼屎;特写耳朵里有虫,这种强调让人过目不忘,此细节来源于生活,又放大原型,从而成就了他的无厘头搞笑风格。
四、善用对比蒙太奇
对比蒙太奇是把性质、内容或形式相反的镜头并列组接,产生强烈的对比效果,表达创作者的某种寓意、强化表现内容、情绪和思想。对比蒙太奇的因素可以是画面内容,包括真与假、美与丑、贫与富、生与死、高尚与卑鄙、胜利与失败;也可以是画面形式,包括声画情绪对立、景别的大小、角度仰俯、色彩冷暖、光线明暗、声音强弱、节奏快慢等。[2]周星驰在电影《长江7号》中运用最多、最娴熟的就是对比蒙太奇。
画面内容对比:在电影《长江7号》中有关教导主任的两场戏,在教室里,穷孩子小狄看见教导主任的钢笔掉落在地上,就捡起来给他,而当教导主任看见钢笔被小狄捡起来的时候大叫“别过来别过来”,小狄只好把钢笔放在地上。教导主任就拿一张纸把钢笔包起来,拿在自己的手里。这场戏表现的是教导主任自认为自己是白领人士,看不起浑身脏兮兮的穷孩子小狄。后来在教导主任当监考一场戏中,教导主任却是这样的行为,他无聊地挖鼻孔里的鼻屎,左右看没人,竟然把鼻屎吃到嘴里。这两场戏通过内容上的对比,把教导主任嫌贫爱富、道貌岸然,自誉为白领人士,有修养,实则粗俗低劣的人物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
声画对立:在电影《长江7号》中,小狄和父亲住在别人正在拆迁的烂尾楼里,里面爬满了蟑螂。他们两个苦中作乐进行捉蟑螂比赛,比赛中他们兴高采烈,小狄甚至兴奋地跳起了舞,此时画面的情绪是欢乐的、愉悦的;但画面的配音情绪却是凄苦的,观众是脸上挂着笑、眼中含着泪来观看这场戏的。正是这种声画对立的剪辑形式反衬了父子俩生活的艰难,弱势群体的无奈。
造型对比:在电影《长江7号》中,小狄又瘦又小,但喜欢他的却是膀大腰圆,大饭量的“大美妞”,而大美妞为了和小狄站在一起,故意不穿运动鞋而罚站。当身高和体重有着天壤之别的大美妞和小狄站在一起的造型出现时,观众都忍俊不禁。在唐伯虎点秋香中,当美丽多情的秋香出现之前,导演要安排一场唐寅和一个挖着鼻屎、长满胡子茬的丑女相遇,并且把秋香安排在四个缺牙漏齿、厚唇少发的丑女之中,只有这样的造型对比才能反衬秋香的美丽多情。
五、种类繁多的想象力
史上迄今票房最高的电影是《阿凡达》,其成功的秘诀不仅是精湛的3D技术,还在于它丰富的令人叹为观止的想象力。在周星驰电影中从来都不缺少想象力,和卡梅隆相比,周星驰的想象力种类繁多,方法多变。周的想象力具体有以下特点:(1)民族谚语具体化。《功夫》中,古筝斗法伴随着琴声,大刀像箭一样射出去,现代特效真正诠释了琴声如刀。我们的乡间俚语“他能把死人说活,弯木说直”,这句俚语在电影《九品芝麻官》中变成了现实;谚语“毛骨悚然”在《鹿鼎记》里得到实现:韦小宝看到许多尸体,吓得辫子竖得直直的。(2)现代艺术进行混搭。唐寅扭打赤身的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祝枝山,却打出一幅绝妙的山水画时,我们不得不想到了当年行为艺术的盛行;四大江南才子更是以模特走台的艺术方式出场;更加出人意料的场景是在《功夫》中,包租婆追赶挑衅闹事的阿星,亡命逃窜的阿星被特效成疾驰的摩托车,插在肩上的刀被想象成倒车镜,越过卡车的包租婆在空中还不忘做跳水的经典动作:前翻两周半。《九品芝麻官之白面包青天》中包龙星和方唐镜斗法时,十三叔包龙星扇扇,另一方的方唐镜大模大样坐在椅子上漱口,旁边有人帮他捏腮,好一副拳击场面。
六、夸张的情节挖掘人性的色彩
“所谓艺术的掌握世界的方式,就是指用活生生的具体可感的形象的形式,用矛盾冲突着的各种形象所组成的形象体系的形式来掌握世界,反映客观世界的本质规律。”[3]人性与客观现实的矛盾是文学艺术诠释的主要矛盾。人性和客观现实的矛盾是多种多样的,因此艺术表述的形式也是多姿多彩的。在周星驰的作品中,既有人性对追求美与善经典表象,也有深刻挖掘人性丑陋与阴暗完整表达。这些对人性色彩的诠释,完全不是通过机械教条,而是通过嬉笑怒骂无厘头技巧的运用,让观众在观赏电影宣泄后沉静的反思中,慢慢体会人性中哪些是真善美,哪些是假恶丑;哪些对人性美的追求是可以坚持的,哪些人性恶的是需要抛弃的。比如,在《大话西游之月光宝盒》中,周星驰饰匪头至尊宝与莫文蔚饰白晶晶一见钟情,至尊宝为博取白晶晶的爱,剃掉胡须,穿上秀才衣服,把自己打扮成“文明人”,只是微风一吹,露出光腿,夜间站在小桥上,明知白晶晶已来到,故装不知,口中朗念“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一个对追求所喜欢女孩内心似火般炽热但外表故作冷静的形象跃然屏幕上,让人忍俊不禁,但回头想来,在每个人的人生旅途中,又有几个没有相似的经历呢?同时也告诉我们,爱情是美好的,人性中爱情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是可以为追求爱情实现由恶向善的转变。
再比如,在电影《九品芝麻官》中,周星驰扮演北宋名臣包拯的后人包龙星,在妓院里和如嫣姑娘谈话间,朝廷官员豹头、皇上和协理大臣先后强行非礼如嫣姑娘,如嫣姑娘在挣扎时说要叫人了,三人听后都说同样一句话“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用”。 当豹头强行非礼如嫣姑娘时,藏在床下的包龙星,骂豹头“禽兽”;当皇上强行非礼如嫣姑娘时,藏在床下的包龙星、豹头,骂皇上“禽兽”;当协理大臣强行非礼如嫣姑娘时,藏在床下的包龙星、豹头和皇上齐声骂协理大臣“禽兽”。这幕中,用漫画的笔法既讽刺了中国社会中当权者权利的粗野,也深刻挖掘出人性的阴暗,当自己以势欺人、胡作非为时,认为理所当然,而当别人做出同样的恶行时,人性中良知得以发现,但谴责别人的同时,又有谁能反省自身呢?
有人说周星驰的电影具有后现代文化的风格:复制、粘贴。也有人说其电影有儿童思维的特点,原因是曾主持过多年的儿童节目,这些都是表象。周星驰对电影元素的了解是深刻的,他从镜头的运用、画面的剪辑、特效的合成、台词的设计无一不透露着他对生活的理解,他是娴熟运用各种电影元素的天才。
[参考文献]
[1] [匈]贝拉・巴拉兹.电影美学[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86:41.
[2] 张晓锋.当代电视编辑教程[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0:72.
【关键词】喜剧;无厘头语言;周星驰;更新;电影市场;受众地位
中图分类号:J975.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7)05-0159-01
1980年,港产片不论是在票房还是在制作上都堪称奇迹。当时的香港号称“亚洲好R坞”。随着香港电影的发展,人们逐渐发现,香港喜剧更更够在市场上站稳脚跟。
1909年,香港的第一部短片《偷烧鸭》是一部喜剧片,而第一部有声片《傻仔洞房》也是一部喜剧片,并且收获了良好的口碑。从此,香港电影人对喜剧电影情有独钟。
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是香港喜剧电影的繁荣期,以粤语喜剧电影为主,多数导演和演员开始纷纷转型。由于当时还处于学习摸索期,部分电影制作水准不够精良,有滥竽充数之嫌。
从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开始,香港的喜剧电影迎来了前所未有的黄金期,许氏兄弟、新艺城影业公司以及成龙电影形成了香港喜剧电影的三足鼎立之势。
到20世纪90年代,香港电影进入了以周星驰为代表的无厘头喜剧电影时代,1990年电影《赌圣》在香港上映,一时间,周星驰从跑龙套的小演员摇身一变成了香港电影界的巨星,星途一片大好。这也是周星驰在香港电影界最受欢迎的时期,他的名字成了票房的保障。
在1992年香港统计的前十名票房影片中,由周星驰主演的《鹿鼎记》《武状元苏乞儿》《家有喜事》《鹿鼎记2》《审死官》等五部影片获得了票房的前五名,其无厘头的喜剧风格成为了香港喜剧电影的典范。
随着社会的进步,香港喜剧电影市场也逐渐出现衰败之势,许多人开始探讨,是否一代喜剧巨星会因此陨落,但周星驰用他的实际行动给出了答案。他开始与时俱进,调整自己的思路,转行做起了导演,相继推出了《少林足球》《功夫》《长江七号》《西游・降魔篇》《美人鱼》等影片,其中前三部都有意无意地表达了“草根”的尊严。
周星驰电影多数以反映底层民众生活为主要内容,其中很多台词都是描写这些生存在社会底层的“草根”用自己的方法寻找着尊严。比如在《功夫》中,周星驰扮演的角色经常用一些过激的话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自卑,“看什么,你看不起我啊在”“杀人这种念头,我每天脑子里都在想”,尽管他语言过激,可是在正义和邪恶之间做选择的时候,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正义的一方。《长江七号》中,让人记忆犹新的那句“我们虽然穷,但是我们穷得有志气,我们不说谎……”侧面体现了“草根”的尊严。
近几年“港味”电影逐渐淡化,在周星驰的电影中更为明显,从《少林足球》开始,周星驰“无厘头”的风格开始多了很多温情的元素。在《长江七号》中,不论是一个生活在城市最底层的父亲对孩子的教育,还是在偶遇爱情后的忐忑与不安,以及之后重拾自信追求自己的幸福,都摆脱了周星驰以往一味无厘头搞笑的死板,多了人情味的周星驰显得更加接地气儿。
在周星驰所有的作品当中,《大话西游》无疑是一部经典的“无厘头”喜剧作品,影片的成功导致在校园和网络刮起“大话文化”之风,至今,周星驰和朱茵当年的对白依旧在各大综艺节目中被明星们模仿。
周星驰电影的背后折射出很多他想要表达的深意,在《西游・降魔篇》中,影片还是以“爱你一万年”开始,讲述了少年时期的唐三藏与段小姐的爱情故事。2013年上映获得12.48亿的票房。《美人鱼》也是周星驰精心打造的一部影片,最终以30亿票房收获一致好评。该影片讲述了人类被利益蒙蔽双眼,为了金钱破坏生态,导致珍贵的美人鱼无处安家,最终人类放弃贪念,与美人鱼友好相处下去。显然,周星驰也在逐渐更改自己的戏剧风格。
如今,周星驰影片中肆意狂欢和恶意嘲弄已不见踪影,这种变化源于自我创作的调整,更深层次的是源于合拍片的市场和电影审查制度,以及电影市场的走向。内地电影审查制度对于香港一些低俗的搞笑方式和港式粗口一直秉持不认同的态度,因此香港喜剧电影开始“雅化”,周星驰电影也在“雅化”,让他的“无厘头”多了份温暖。事实上,被温暖的情感包裹的“无厘头”喜剧似乎更多了一份别样的滋味。
参考文献:
[1]陈鸿秀.新时期以来喜剧电影发展研究[M].上海:上海出版社,2016.
[2](美)大卫・波德维尔.香港电影的秘密[M].海口:海南出版社,2003.
[3]许乐.转型之路:2008年香港电影综述[J].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09(2).
【关键词】喜剧之王;无厘头;话语风格
“无厘头”原本是广东佛山等地的方言,它是指人的语言和行为都让人很难理解、语言没有中心,说话和做事没有具体的目标;有意把一些没有丝毫关系的现象事物等莫名其妙的串联组合或者歪曲,为此达到搞笑或者讽刺的目的;“无里头”的话语虽然有着随意粗俗,胡搅蛮缠,玩世不恭,莫名其妙的表象,但它并非没有道理,它直至深刻的社会内涵。周星驰的无厘头电影根植于香港无根的艺术土壤之中,对于周星驰喜剧电影的发展来说,价值和意义都是无法替代的。
一、相关研究综述
1.周星驰喜剧电影的话语特点。周星驰的喜剧电影开拓了“周氏喜剧”的范型,电影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话语的风格化设计。他的喜剧电影有如下特点:语言的超前,电影中语言的设计在现实生活中都是不存在的,是一种超乎常人的用语习惯和思维方式;语言思维的跳跃,周星驰喜剧电影多表现为脱离大众的语言形式,在句式结构、语句的选择、语气语调上都有特殊的自我意识,语言天马行空;语言的重叠、反复,这样的语句使用特点,不仅强调了剧情,而且还避免了对于电影情节的过分肯定和枉然否定,令人深思。(粟景妆,2010)
2.无厘头电影所带来的影响。无厘头电影中的话语是现实社会的释放口,虽然大多数是恶搞,但是这种个无厘头的语句贴近生活,更高于生活。无厘头电影所带来的文化效应可以看作是现实社会的镜子,让人们在调侃中寻找本真状态,在话语中寻求自由民主、个性解放的共鸣。但同时无厘头电影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也是存在的。无厘头的语言有的不仅荒谬,还邪恶、低俗,在与正义或者邪恶对抗的同时也存在误解和偏见,遇到困难的时候不乏虚无和消极,许多本来高尚神圣的东西有时显的体无完肤、支离破碎。(叔翼健,2011)
3.周星驰电影语言变异过程。处于社会底层的人倾向于用自创的反讽、滑稽语言来凸显他们与众不同的社会地位。周星驰的电影语言源于大众,但是在语言的语音变异、语义和语法和修辞方法上在以前的基础上加以演变,并彰显了自己的特点。(钱华、沈波波,2011)
二、分析周星驰电影中的无厘头语言风格
细心的观众发发现,周星驰用无厘头的话语方式表现的电影情节背后隐藏着社会底层人物悲惨的生活窘境。就像周星驰自述的一句话:“我拍了很多悲剧,可观众却认为我一直在拍喜剧”。在这些电影中,《喜剧之王》是把无厘头话语风格反映的最为深刻的一部。
1.场景一
“拜托你们!跑龙套也要找一些专业的嘛!换人重拍!”(《喜剧之王》中杜娟儿训导演)在这句台词中,“拜托”的语义发生了变化。“拜托”在词典中的解释为敬词,是拜托别人帮自己办事的意思,而在《喜剧之王》中我们可以看出这个词表现了对对方的反感和不耐烦。
2.场景二
剧务:(唱)屎,你是一滩屎。
命比蚁便宜。
我开奔驰,你挖鼻屎。吃饭!?吃屎吧你!
尹天仇的遭遇是凄苦的,得不到人们的理解尊重,没有钱,没有地位,没有家庭,每天为一盒盒饭而辛劳奔波。而这句歌词正是电影中胸怀抱负却被人看作一无是处的临时演员的心情的内心写照。屎、鼻屎都是生活化同时略显粗俗的语言。而奔驰、鼻屎的音节对仗,也让略显粗俗的语言向文学性靠拢。同样是以“屎”为无厘头的核心句语言,周星驰的《喜剧之王》让喜剧的语言多元化,不仅可以是幽默的词汇,也可以是低俗的词汇。
3.场景三
·副导:你是谁啊?
天仇: 我是一个演员。
·飘飘:你这个死跑龙套的。
天仇:啊,其实呢我是一个演员。
·天仇:不管你看得起看不起我,我都是一个演员。
《喜剧之王》中,周星驰用反复的语言,讽刺的手法强调他的梦想。他过分认真的表达在我们看来是十分滑稽可笑的,而他讽的语言背后是他作为一个社会底层人物的辛酸和卑微。“我是一个演员”一句话是他抒发梦想最有力的证明,但他执着专业的演员精神在电影中中却变成了别人的一种讥讽。他是被人孤立,被人歧视的,但却有着强大的意志支撑着他不断前行。当有人鄙视他时,当有人嘲讽他时,当有人用跑龙套形容他并且前面还加一个“死”字的时候,尹天仇一直平静的强调着:“我是一个演员”。尹天仇的梦想是执着的,导演没喊“卡”,他便一直演下去。在危险情况下去演卧底,他仍然没有退缩,坚持到演出结束,化险为夷。“我是一个演员。”这一句话,一份美好的愿望是他一直前进的无穷动力,这份被别人嘲讽的乐观态度支持着他努力奋斗。
三、周星驰电影中无厘头话语风格特点
1.语言生活化、个性化、多元化。周星驰电影被大众接受,与他用生活化的语言把社会上的小人物,底层人物刻画的惟妙惟肖是分不开的。无论是人物形象塑造,影视素材的选择,还是电影对白的设计,他都开创了一种全新的无厘头电影风格。无厘头的语言的个性化多表现为脱离普通的话语方式,从词语的选择,语调的选择都是随机的,有一定的角色意识。电影中的人物还总能时不时的创造出一些看似毫无道理,仔细思考又不无道理的话来,让观众想起这些无厘头对白的同时就能想到电影中鲜活的人物形象,用无厘头的语言彰显了人物个性。同时多次重复说某一句台词,在一定程度上吸引了观众的眼球,同时也达到了无厘头电影预期的喜剧效果。
2.独特的修辞方法。周星驰的无厘头语言中运用了特殊的夸张效果和反讽、自嘲修辞方法。其夸张效果超过了想要角色本身需要表现的夸张程度,让观众在明知道不可能的情况下,却深深的被这种无厘头的语言和表现形式所吸引。例如:“我对你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同时在他的电影中我们经常会看到一些“不合常理”的语句,而这些正是周星驰对于传统语句修辞方法的颠覆。自夸、自嘲都是“非感性的”,而有理性的人又不会以这种方式自夸、自嘲。所以说电影表现出的无疑是一种“无厘头”的表达方式。
3.语言的实效行。“无厘头”话语风格的影响力是巨大的,它并非是一味的滑稽、可笑、粗俗、无聊的语言。“无厘头”话语敢于打破常规,敢于对真理和权威加以调侃。每句“无厘头”的搞笑言语都或多或少的解释了社科的社会内涵,话语平实却富含人生哲理。透过其粗俗、调侃、天马行空的表象,直触事物本质,具有很强的实效性。
四、结论
无厘头语言从传统文化中提炼出来,它的出现有着深刻的社会背景和时代特征。无厘头语言本意被认为是非常无聊、非常低俗没有任何艺术水准的一种台词,但是在当今却截然相反。它被认为是一种流行语言,作为人物释放复杂心情、展现人物性格特点的一种最好的方式。无厘头语言逐渐获得社会市场的认可,为激烈竞争的社会环境下的年轻人营造了一个缓解精神状态的场所,给他们一个忘我,尽情欢笑的时刻。
任何事物都有正反面,要用一份为二的观点看待问题。无厘头语言也是存在一定弊端的。这种毫无逻辑、颠三倒四、答非所问、前言不搭后语的语言表现形式,从根本上就不能等同于主流文化,只能作为主流文化的衍生品存在于社会中。
【参考文献】
[1]粟景妆.中美无厘头喜剧电影语言的特征及局限[J].电影文学,2010(16).
《逃学威龙》讲述的是飞虎队队长周星星不受上司赏识,被派往学校当卧底查案的故事。影片虽不乏周星星与黑社会组织展开恶战,差点引爆军火等千钧一发的情节,但更多的是描述周星星查案过程中如何一步步适应校园环境,逐步洞察黑社会阴谋并最终获得胜利的情节。电影并没有给他安排一个高大威猛的形象,相反让他忍受不了学校的种种制度而屡受惩罚,状况百出。此外还穿插了周星星被学校女老师吸引,大追女仔的幽默搞笑镜头。从飞虎队队长到学校问题学生前后的大反差,在遇到美女时作为男人会垂涎三尺等,一个如此饱满鲜活的人物形象便站在了人们的面前。《喜剧之王》中不知名的演员尹天仇酷爱演戏,经常到电影片场争取演出机会,无奈只有跑龙套的机会,还常遭到奚落,但他并未因此而气馁,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说服大众接受自己对演技的理解。片中尹天仇为了演戏寻找小剧场排练话剧,可惜街坊反映冷淡,无人问津;好不容易获得演出机会又因种种原因被搞砸;收工后的酬劳只是奢望能得到一个盒饭。特别是尹天仇与导演、场务、杜鹃的对话表现出了现实生活中演艺圈的冷漠和残酷,想想时下那些为演艺事业而奋斗的人们,又何尝不是像尹天仇一样承受着这些不为人知的压力和磨练。还有另一部作品《功夫》,背景设置为20世纪40年代一个叫做猪笼城寨的贫民窟,这里有许多形形的人物形象,如厉害刻薄的包租婆、怕老婆的包租公、隐居市井的苦力强,还有哑女芳、裁缝、小混混、理发师等,他们为生存和恶势力斗争。电影中首次出现贫民窟时众人的对白,没有优雅的措辞,也没有煽情的语言,都是一些稀松平常的生活对话,如包租公和大家打招呼、占小贩便宜、偷亲女孩,包租婆开口闭口都是钱等,恰到好处地为观众展现了一幅栩栩如生的生活画卷。周星驰电影之所以成为普通大众的代言人,将这些各色的小人物刻画得惟妙惟肖,这与香港市民文化是分不开的,嘈杂又安宁的街市,各色各样忙碌的人们,都弥漫着浓郁的生活气息。电影中人物调侃、自嘲的语言方式,玩世不恭的生活态度,都成为现代人生存现实与文化形态的深刻缩影,角色的语言唤起了观众强烈的归属感。在那个特定的环境中,人民大众仍是社会的主体,普通民众更需要受到关注,抓住了小人物的生活现状也就是抓住了社会的脉搏。为小人物特写,塑造典型人物正是周星驰电影喜中有悲、立足现实、获得成功的重要因素。
周星驰电影成为香港电影一个时代的标志,与他独树一帜的电影风格是密不可分的。一说起他的作品,人们最先联想到的就是无厘头和搞笑,表现这种风格最直观的方式就是以语言为载体呈现到观众的眼前。从周星驰参演的几十部作品中,我们可以随意举出许多经典人物形象,聪明机灵的韦小宝、风流倜傥的唐伯虎、情圣至尊宝、发明高手零零发、食神史蒂芬周、怀才不遇的尹天仇、参透武功绝学的阿星,等等。这些人物形象有古有今,有喜有悲,但在形象塑造上始终离不开无厘头和幽默搞笑的台词,许多经典的台词被影迷所传诵,更有甚者将其在网络上恶搞。这些个性化的语言造就了周星驰与众不同的个性化电影。无厘头式的语言多表现为脱离大众的话语范式,从词语的选择、句式结构甚至到语气语调都具有一定的自我角色意识。周星驰的电影擅长将角色塑造为说话油腔滑调、想法天马行空的形象,在有意无意间通过夸张、幽默的方式表达出来。《食神》史蒂芬周形容自己做的攋尿牛丸是“弹牙到可以打乒乓波嘅牛丸”。《国产凌凌漆》取子弹时凌凌漆的台词“古时有关云长全神贯注捉象棋刮骨疗毒,今日有我凌凌漆聚精会神睇咸带凿骨攞弹头。”同样是治疗重症,一个是人们心中的英雄一个是几乎被人遗忘的特工,前者正经后者不正经,对比强烈。《鹿鼎记》中有一段韦小宝向众人描述陈近南“身高八尺,腰围又系八尺”,“一掌打出,方圆百里之内,无论人畜、虾蟹、虱乸全部都要化为飞灰”,正好符合韦小宝爱吹牛、耍小聪明的性格。这些语言看似夸张,有时甚至不符合逻辑,但想象力丰富,生动形象,喜剧感强,确实达到了很好的艺术效果,让人捧腹大笑。除了上面的例子,电影的人物还总能创造出一些看似无理,仔细琢磨又不无道理的话来,让观众一想起这些经典对白便能马上想到人物形象,彰显人物个性。如《大话西游》中至尊宝说:“曾经有一份至真嘅爱情摆喺我面前,我冇珍惜。到冇咗嘅时候,先至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莫过于此。如果个天可以畀个机会我返转头嘅话,我会同个女仔讲三个字:我爱你。如果系都要喺呢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系……一万年!”这段荡气回肠的爱情宣言怎么能够不令女子为之动容,正好凸显了他情圣的特质。《唐伯虎点秋香》中唐伯虎:“小强你唔好死呀!我同你相依为命、同甘共苦咗咁多年,一直将你当做系亲生骨肉来供书教学,恁唔到今日白头人送黑头人!”这样的台词本应是用在人身上的,殊不知小强是只在大众眼里让人厌恶的蟑螂,电影用拟人的手法来表现既让观众大跌眼镜,又不禁赞叹编剧的过人才智,使得江南才子唐伯虎的个性鲜明、幽默,为影片增色不少。这样的语言不胜枚举,由于篇幅关系不再过多举例。在周星驰之前少有创作者运用这样的表达方式让人叫好,迄今也难有人超越这种无厘头的模式,这种个性化的语言背后是香港文化自由、开明,主张人个性解放的表现。从百年前起,香港就是一个自由港,在这里中国与西方各国之间的贸易往来频繁,自然更有优势接收外来的思想和观念。香港社会一直推行着自由开放的政策,在港人的观念中也崇尚民主自由,有个性的新奇事物也容易被人们接受。周星驰电影的独特风格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不但不会成为异类,反而被人们所推崇,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票房奇迹。
周星驰电影的语言又一特点是语言多元化。由于历史地理原因,在香港有着不一样的文化体验,人们既可以感受到时尚现代的建筑,也可以感受到当地质朴的民居,既有现代文明,又有历史痕迹。作为沿海城市,香港将亚洲和欧洲的文化元素结合起来,东西方文化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展,互相影响上百年之久,从最初的猛烈碰撞到如今的相互融合,在不断吸收融合了各种文化的过程中显示了颇具特色的文化特征。这使得香港文化呈现出多元化发展的方向,也正是在这片土壤里萌芽了周星驰电影语言的多元化。在香港日常生活中使用最多的是中文和英语,后政府的语文政策是两文三语,即粤语、普通话和英语,因此在电影中中英文都很常见。如对警察的称呼通常男的称为“阿sir”,女的称为“madam”,片中女性次要角色的名字通常是英文名。一些英文日常用语也自如地被运用于电影中,如“sorry”“help”“getout”等。还有较为突出的一点是,文化水平不高或生活在底层的角色喜欢使用中英文混合的港式英语,如“book房(订房)”“唔啱feel(感觉不对)”“好man(很男人)”“总台call啦”“你cheap唔cheap啲呀”等。在《大话西游》中唐僧唱起了改编自英文歌的Onlyyou堪称经典。口语化的对白中还使用了很多香港当地的俗语。如尹天仇被场务骂“冚家铲(全家死光)”,称呼外国人“鬼佬”,还有“茄哩啡(临时演员)”“扑街(去死)”“死蠢(蠢到无药可救)”“孤寒(小气)”“quali(资格)”等,这些俗语都承载了地域文化的历史。再者,电影中的人物常常不拘泥于影片中生活的年代,台词有时穿越古今、跨越时空,将古代、现代和外国的语言混合在一起。如前文提到的唐僧也现代人了一把,大唱英文歌Onlyyou。《唐伯虎点秋香》中华夫人欲捉拿唐伯虎时,两人一唱一和炫耀各自的毒药,模仿当时电视上一则有名的药品广告,滑稽搞笑。其他作品也不乏这种不受时空限制、调侃人生的人物台词,这些都为电影的幽默效果起到了重要作用。当然,他的电影并不只有像《破坏之王》中黑熊用何金银沾满粪便的双手擦脸的疯狂喜剧套路,还尝试加入了一些黑色幽默的元素,如《喜剧之王》中的场务骂尹天仇是一摊屎,这正是片中那位空怀抱负却被人看做废物的临时演员的心情写照。同样是以“屎”为桥段,这让喜剧的语言多元化。
值得一提的是,周星驰电影译成普通话后在内地也广为流传,电影创作者准备的笑料、亮点也被观众接受。普通话版在忠于粤语版的基础上,还借用和创造了不少有趣的词汇和语句,如“秀逗”“我kao”“I服了You”“有没有搞错”等,有的已经成为年轻人的日常交际用语。这些语词虽然算不上原汁原味,但也不失无厘头和搞笑的本质,存在差异的两种版本的比较研究也非常值得我们关注。
1、很多网民用9527表示一种无厘头的搞笑风格。
最早在周润发主演的《监狱风云1》中,周润发的编号即是9527。
2、来源于周星驰电影《唐伯虎点秋香》。
周星驰在该电影中为追求秋香混入华府做佣人时的编号。华安编号9527。
具体台词为“小子,从今天开始,你即是华府的低一级下人,9527即是你的终身代号”。
星路漫漫
1988年,周星驰开始涉足影坛,凭本色表演初露锋芒。但饰演的大多是一些小角色,虽然他的电影成名作《霹雳先锋》让他拿了金马奖的最佳男配角奖,可他的演技却并非多么出色,只是以一个正剧角色得到这个奖项的。
获奖之后,周星驰虽片约不断,但却未能有抢眼的演出。直到1990年的《一本漫画闯天涯》,周星驰才算崭露头角。 这部影片也成为了他无厘头表演风格形成的重要转折点。
影片《赌圣》是香港影坛的一个神话,一个在此之前还几乎演不了主角的毛头小子,在这部影片之后居然一跃成为香港喜剧电影卖座之王。原来被人称作“星仔”的周星驰,在此片放映之后,不过几天时间就被人称为“星爷”了。同时,星派演技被称为“无厘头”,一时也广为人知并从此片开始了与黄金搭档――吴孟达的合作。
许多人看周星驰的影片只讲求“好笑不好笑”,这未免太低估他了。在1994年的《国产凌凌漆》影片中,他的名字开始出现在导演栏内。甚至在贺岁片《食神》中,他的名字完全占据了导演的位置,喜剧性很强,但更注重于剖析和反思人性。
1995年的《大话西游》虽然是由刘镇伟执导,但明显可以看出周星驰风格的变化。在影片中,观众已经看不到固有的周星驰了,他由最初的纯表演性的“无厘头”风格,已渐渐转向淡化“无厘头”表演,个人化意识更强烈的整体表现。这是他的第二次转型。
《喜剧之王》的影片基调是一种弥漫着伤感与浪漫的人生描摹,可以说是周星驰的自身写照。而这一次的表演他也放弃了以往那种招牌笑声,开始转变到笑中有泪、深入挖掘小人物的卑微与自尊相交织的复杂心态中,并完成了他的第三次转型。
《少林足球》是周星驰从影10多年以来,面对压力最大的一部影片。在本片中他身兼编、导、演三职并一改无厘头的表演风格,依然很幽默、但却不再是荒诞不经,并运用了大量的特技,形成了他的电影事业的突破创新。
经典形象
赌圣――阿星
这是周星驰第一部描写有着特异功能的赌片,是在继周润发《赌神》影片之后的一个“创造性”发挥。也就是从这时候起周星驰表演的小人物有了自己成形的一套,他能茫然的瞪大了眼,把“星式”的懵懵懂懂、天真无知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虽然在最后的决战中没有穿玉树临风、百战百胜的“赌圣战衣”,而且也没有了特异功能,但还能神情自若,风度依然地走进赛场,的确让人佩服,不愧赌圣称号。凭借此片,试图将《赌圣》的名牌发扬光大的周星驰,接下来又拍摄了《赌侠》。影片猎奇似的试图发挥特异功能在小市民生活中的最佳运用方式。这虽然是一部成本不高的电影,但观众却被牢牢地吸引住了,再加上周星驰 “无厘头”表演的充分发挥,并以其“超豪华”的明星阵容让这部影片又获成功,也使得周星驰再度推出《赌侠2》,继续自己的“赌坛”神话。
“坏学生”――周星星
由王晶制片、陈嘉上执导的影片《逃学威龙》无论是剧作结构还是笑料噱头,可以说是周星驰风格的代表作,而这时正处于上升期的他,演技发挥得也极为出色。单是笑料的设计就费了不少苦心。影片从主人公周星星进入学校,就开始营造喜剧氛围,空旷的大门前孤零零的一个人显得孤立无助,而学校里面简直像个集中营,并有很多可怕的校规。而身为飞虎队佼佼者的主人公卧底学校做学生,并做了一切学生们想做不能做,甚至连想都没有想到过的事情。这种角色简直就是为周星驰度身定造的,一种情况下是绝顶高手,一种情况下是绝对菜鸟,身份的大反差正是发挥演技的最佳条件。
虽然这部电影是喜剧动作片,但动作场面并不太多。仅有的几个动作场面,设计得都是干净利落,连最后打斗的场面也只用了很短的时间。这固然是星哥不善打斗、影片以喜剧为主的原因,但也体现出王晶对处理动作场面的简洁熟练。由于影片在学校题材上的成功,还带动了一大批港台两地的以学校为题材的影片出现,成为一股风潮。
古代律师――宋士杰
1992年,是周星驰作品最多最集中的时期,《审死官》是他早期作品中比较独特的一部,和他往常卖座的赌片和喜剧武打片不同,这是一部喜剧“法庭片”。片中的角色是个有学问的秀才,这样的“文角”在其作品史上算得上是空前。没有想到的是此片不但赢得了当年票房第一名,还为周星驰夺得了亚太电影节的最佳男主角奖,据说获奖原因是主人公宋世杰在打赢一场糊涂官司之后流下的一滴戏剧性的眼泪。
导演杜琪峰在影片当中还故意强调星仔的矮小孱弱与梅大姐的高大英武,不仅制造出很多温馨的笑料,而且使角色形象更加丰富。
在这部影片中主角的身份虽然是秀才,但相对于朝廷官员来说,还是小人物,并没有脱离周星驰的角色轨迹。尽管影片中的戏闹成分很多,但看起来更像是一场熟人间的玩笑。这种达成默契的幽默感和玩笑方式一直是周星驰与观众平等交流、共同游戏的最佳手段。以至于如此一个从始至终都以个人利益为主,以替人伸张正义为次的“古代律师”被演绎得自然、逗趣而不惹人反感。当他闯入公堂为老婆讨回公道时,也开始和正义沾了边。
“周版”――韦小宝
周星驰版的韦小宝可谓“形神兼备”。自小在怡红院长大的他,一种鲜活的市井气几乎无需更多的夸张强化。周星驰用那胡说八道的语言,充分地显示出了韦小宝世俗化的机敏。自打他扮演了韦小宝那个市井小混混,再提到韦小宝的时候人们准会条件反射式地想到他。
影片虽然对金庸老先生的作品已经改变了很多,几乎成了周星驰自己的再创作,但改变的如此自然,没有丝毫生拉硬扯的嫌疑,片中的一些对白、场面已经成为星迷的经典。
国产――凌凌漆
能把好莱坞类型片007进行颠覆性创作而又能做得如此的为观众所接受的,看来也只有周星驰了。此片把所有007影片的情节和细节模式一样不落,全盘招呼,并作足了功夫。相信任何一个“星迷”都能一字不差的说出影片中的经典台词。在男女主人公周星驰和袁咏仪见面之后,好戏才算是正式上演。
“反才子”――唐伯虎
影片用喜剧的方式表现一对才子佳人的浪漫爱情故事。素有“江南四大才子”美誉的唐伯虎也在周星驰的扮演下一举改变了几千年来在人们心目中的传统形象。因在庙会上看见了对他倾城一笑的华府丫环秋香,立志追求。为博得佳人欢心,隐瞒身份,来到华府甘做下人,周星驰为此可费了不少脑筋。
食神――史蒂夫周
食神从一出场就不再是小人物的一步登天、欣喜若狂;而是大人物的得意忘形,风光无限。整个故事一直围绕“得而失、失而复得”的戏剧过程,不但给了周星驰发挥演技的空间,而且烹制佳肴美食的题材也适合他绝妙想象力的挥洒。他把得意时的嚣张夸大得分外鲜明,而当他被亲信们联合背叛、暗算的境遇也就在那神思恍惚的表情和夸张但冷静的举手投足间显得分外炎凉。
影片《食神》最后的结局,坏人已不由周星驰所扮演的角色来解决,而由神仙惩治。很明显,周星驰已经厌倦过去的经验,想使自己的影片成为一种言之有物的产品。
武状元――苏乞儿
苏察哈尔灿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任情任性,喜欢上了隐身在怡红院的丐帮帮主女儿如霜姑娘。从此陷入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斗争之中。后来他考上了武状元却又被人陷害,沦为了乞丐,受尽欺辱,最后却机缘巧合的当了丐帮帮主,披头散发不说,还添上浪迹于世和不同于常理的癫狂。
当然,如果说到影片中最精彩的段落,那应属比武场上夺状元,其中的很多细节想象力丰富。运动会的入场,裁判评分的出其不意,还有那观众席上大臣们的一举一动,都营造出了一个完整的周星驰风格的“小世界”:面面俱到,有板有眼。
大话西游――至尊宝
这是一部公认的周星驰经典影片,在观众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无可动摇。以这部影片为代表,已经脱离了香港电影着重故事叙述的形式,而进入以表达方式为主的境界。至于影片的内容,已无须做过多的介绍。
尽管在周星驰以往影片中都有爱情的成分,但都是为了搞笑。可是在这里爱情却是沉痛的。当已经与红尘无缘的孙悟空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时,我们没法再笑的出来。
喜剧之王――尹天仇
可以说喜剧之王的尹天仇就是成名前历经辛酸的周星驰。片中主人公尹天仇是剧组里一个跑龙套的小演员,他十分热爱自己的工作,却不尽人意地屡遭失败。面对种种的挫折,主人公依然对喜剧情有独钟,而且只要有一点点戏份都分外卖力地表演。
但他的专业精神却在这些情境里被突现成了一种累赘和一个讽刺,他的屈辱和挫败也在一次次不动声色地被重复,而他只同样重复着一句话:其实我是一个演员。
银幕“夫人”
现实社会永远属于两个人,那就是男人和女人,在周星驰的影片中,妩媚的,多情的,甚至是近乎“丑陋”的女人,都成了必不可少的主要角色。在观众们一阵阵的笑声里,除了周星驰搞怪的表演方式是必不可少的主料外,另一点可能就来自于他的诸位“银幕夫人们”了。她们是:张敏――最会放电的夫人,在所有星爷的电影里,最妩媚的就是来自上海的美女张敏了。梅艳芳――最能打的夫人,在《审死官》中梅艳芳扮演的夫人武功高强、每当老公遇到麻烦总是凌空而至大打出手。袁咏仪――最要命的夫人,这位有着男孩发型的女杀手,几次差点要了凌凌漆的命,偏又正打歪着地把子弹射在自己的身上。但最终还是被星爷的“酷”夺取了她的芳心。莫文蔚――最不上镜的夫人,被娱乐界称为骨感美女的莫文蔚在周星驰的电影里基本上没有漂亮过,更别说柔情似水的温柔,而《食神》里的扮相更是让我们瞠目结舌,好在最后变回了尚可接受的原形。
邵珠峰,男,山东泰安人,河北美术学院传媒学院讲师,博士生,主要从事戏剧与影视学研究。
周星驰自20世纪80年代末涉足影坛以来,以其独特的表演风格奠定了自己在华语影坛上不可动摇的“喜剧之王”地位。90年代香港喜剧电影正是因为周星驰电影的出现开启了喜剧电影的潮流,在周星驰主演的喜剧电影中,每一部都打上了鲜明的周氏喜剧风格。这种风格被评论家们称为“无厘头”,周星驰也正是以“无厘头”为旗帜,纵横驰骋香港影坛数十年。
如何理解“无厘头”呢,结合“无厘头”的字面含义以及周星驰的电影文本,不难发现,所谓“无厘头”就是下面几种说法的综合:即“无准则,无来头,无意义,无逻辑,无目的,无用的状态”。“无厘头”原是广东佛山等地的一句俗语,意思是一个人做事、说话都令人难以理解,无中心,其言和行为没有明确的目的,粗俗随意,乱发牢骚,但并非没有道理。[1]“无厘头”的说法虽然早就有之,但不可否认的是,它逐渐被人们接受、熟悉和追捧是基于90年代周星驰电影的风靡,无厘头几乎成为了周星驰的代名词。于是,这个本不为内地所了解的非主流的南方地域性词汇,因为周星驰的电影而变得时髦起来,国人也因此记住了这个既土气又洋气的词汇――“无厘头”以及它的附属产品“无厘头喜剧”。
一、“无厘头”影片产生的社会文化背景
“世界上没有真空状态下的文化运行,一个文化的生成体总是在特定的历史文化语境或既成的知识框架体系内运行,这简直就是它无法逃脱的宿命,这种特定的历史文化语境或既定的知识框架体系,总是以各种形式,直接或间接、积极或消极、向前或向后作用于某种文化生成体”。[2]周星驰也不例外, 他喜剧电影的无厘头风格不是突然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它是根植于香港这片文化土壤上的衍生物,有着“特定的历史文化语境”。因此,对周星驰“无厘头”喜剧电影的研究,只有置身于当代大众文化的广阔背景中去进行,才能真正明晰其产生的深刻原因。
香港是一个蕴涵中国文化的同时又兼容西方文化的特色地带,但这同时也使港人陷入另一种尴尬矛盾的两难境地:即对英国文化保持心理距离又对大陆文化略显陌生,造成了香港文化中历史沧桑感与负重感的衰弱,使其缺乏一种对中国历史文化的挖掘与普及。这种尴尬的两难境地,使生活在这片殖民土地上的港人常常处于冲突与彷徨的挣扎状态,可见,到底该如何确认自己的归属与身份?到底是“中”是“西”?这是所有港人都苦苦追寻的问题。尤其是前后萌发的“九七”情结,更是引发了港人对自身文化归属的更深入的思考。高度商业化的社会为香港带来了巨大的财富,整个香港社会都充斥着物欲和急功近利,然而商业社会的富裕并不能掩饰快速的生活节奏给人们带来的巨大生活压力,同时内心深处对传统文化的牵绊,使他们不可避免的产生矛盾心理。长期的精神压力,使得此时的港人,迫切的需要一副文化和心理上的调和剂。[3]
在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社会文化背景下,周星驰适时地出现了。他在影片中就融入了自己作为小市民的这种矛盾心理,那种小人物调侃自嘲的语言方式,玩世不恭的生活态度,困惑焦虑的心理状态,恰是港人生存现境的缩影。而周星驰独特的“无厘头”风格,能够让观众在观影过程中畅快淋漓的大笑,可以暂时忘却自我,在轻松欢快之余放松身心,缓解长期的精神和生活压力。可见,周星驰的喜剧电影不管在文化背景还是在个人需求方面,都契合了香港人的口味,成为港人精神压力的“小小避风港”。可以说,周星驰电影的成功绝大部分应该归功于对特定社会背景下大众心理状态的把握上。
二、周星驰“无厘头”影片情节的“解构”
周星驰的影片带给观众的第一感官回应就是――“笑”,而且往往是酣畅淋漓的大笑,周星驰总有他特有的表现手法将观众带入他的无厘头世界。他的喜剧性“无非是蕴含在丑、荒谬、滑稽、夸张、做作、俏皮、幽默和调侃等诸多矛盾现象中的普遍的思想原素。这一思想原素通过被期待的目标和意义的突然消解与跌落,通过虚构人物的自相矛盾的行为举止,使观众意识到人、事物和理想的真实形象,从而引发出会心的笑。”[4]
周星驰的“解构”策略,是对一切模式、原理、规则进行的颠覆、反叛、亵渎和破坏。用戏谑和玩世不恭的解构姿态,寻找无处不在,无所不包的解构对象,以随心所欲,极度自由的解构精神去形成与原有“结构”或事物的巨大落差,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就形成笑腺紧绷的张力。解构者往往会以一种戏谑的姿态站在“结构”之外,对包括价值标准、伦理道德,美学观念、艺术形象等各式各样的结构和模式进行颠覆与亵渎。通过对周星驰一些经典范本的解读,我们不难发现其影片中常用的“解构技巧”:
(一)戏拟
又称“戏谑性仿拟”、“戏仿”。是“最具意图性和分析性的文学手法之一,这种手法通过具有破坏性的模仿,着力突出其模仿对象的弱点,矫饰和自我意识的缺乏。”[5]说白了,就是对某些事物以游戏化的态度进行模仿,而这里的“某些事物”多是一些无比崇高与经典的源本,而周星驰的无厘头电影正是借经典文本的“壳”来传达新的内容,通过戏拟的手法来实现创作者嘲讽,颠覆和调侃意图。影片《大话西游》就可谓是一部“戏仿”巧运用之大全,其故事题材本身就是对经典文本《西游记》的戏拟,《大话西游》虽然还保留了《西游记》中唐僧师徒四人历尽千险去西天取经的外壳,但是《大话西游》中,无论人物形象、故事情节还是人物关系都已经被解构得面目全非,彻底刷新了我们记忆中的“西游”故事。其中最经典的“爱情对白”是对王家卫电影《重庆森林》的戏仿,至尊宝明显带有夸张和戏谑意味的假模假式的“告白”与王家卫电影的缠绵与深情产生了巨大的反差。
(二)拼贴
即将互不相干的一些话语、人物、事物或意识抽离出来剪贴拼装在一起构成一个似乎有内在关联的整体,产生一种滑稽可笑的效果。在周星驰的电影中,不同影视作品、不同性质人物、古代与现代、英文、广告、舞蹈、快板、京剧、卡通、漫画……这些在特定情景中本不想干的一些元素都会被周星驰信手拈来,组装拼贴在一起,以达到某种意想不到的“笑果”,从而体现“解构”之旨趣。《唐伯虎点秋香》中,唐伯虎与华夫人为各自的毒药做起广告;《逃学威龙2》中,周星驰与朱茵饰演的两人在柔道课上的对垒突变成的双人恰恰舞表演等,这些随意的拼贴在周星驰电影中有着广泛的应用,因拼贴产生的新的意义与效果,在观众一波接一波的笑声中得到了最好的证明。
(三)延异
这是解构主义大师德里达创造的一个词。撇开其哲学意义,我们不妨先从它的字面译文来理解:“延”即“延续”或者理解为一种“阅读期待”,“异”即“变异、涂改”,可理解为“使期待落空”,显然,从“阅读期待”到“期待落空”的过程实际上是一个“突转”的过程。周星驰的影片中的“延异”,我们不妨也可以将其通俗的理解为一种“突转”的技巧,情节的突转,语言行为的突变。就是在巨大反差和强烈冲突中,将传统与现代,正规与反常,高雅与庸俗,新奇与陈旧等多个对立项进行反转,从而导致常规期待的落空,产生意想不到的笑果。这样的例子在周星驰的影片中数不胜数,如《大话西游之月光宝盒》中,春十三娘要杀至尊宝等人,至尊宝开始以一种训话式的口吻对兄弟们说:“你以为投降她就会放过你们吗?今天说什么也要跟她拼了,听到没有?”俨然一副大哥的姿态,可话音刚落,他就高举双手,五体投地,向春十三娘拱手求饶:“英雄,饶命啊!”这前后的突转,就产生了强烈的喜剧效果。
(四)播撒
这是德里达解构话语里的另一个重要词汇,指“通过将谐音、双关的词语或特征相似的形象并置在一起,并通过这种并置将原来各项意义‘抽空’并‘播撒’‘种植’出新的意义的手法。”[6]简单的理解,其意义本质主要是在“谐音、双关”两个词上,谐音与双关几乎是中国语言文字幽默技巧中最古老也最常见的手法,通过利用同音字或多义字产生双关意义以取得幽默的效果。在周星驰的无厘头影片中,“播撒”的运用其实就是他跟大家玩的一种“文字游戏”,如在周星驰影片《食神》中,周星驰滑稽地将“看招”念成“看蕉”,而他扔的兵器也正是绵绵软软的香蕉,这里由“招”与“蕉”搞出的谐音双关,实际上就是一次“播撒”的运用技巧。
周星驰的电影会有着属于自己的特殊标志,观众在听到或看到这样的语言、形象和表达方式时,第一个反映就会是:“哈,周星驰的电影!”如周星驰在多部影片中标志性的“哈―哈―哈―哈”大笑,那是一种嘴张到最大,头向后仰,极为放肆、张狂的笑;又如“蟑螂小强”“阿狗旺财”,以及那些经典的“你妈贵姓?”、“我kao”、“I服了YOU”、“给个理由先”等后现代词语,这些统统成为周星驰影片中一种风格化的“喜剧符号”,这些经过格式化了的语言、形象,常常能够跳出内容、情节和结构的束缚,彰显其独特的制笑功能。
三、周星驰“无厘头”影片的语言“解构”
单独拿出一个章节来论述周星驰影片的语言风格,是因为语言在周星驰的电影中占据绝对的分量。很难想象如果周星驰的影片以默片的形式出现,会是怎样一种尴尬情形。周星驰的影片,很大程度上依靠的不是滑稽动作,而是纯周氏风格的喜剧语言,也就是说,对话与人物,恰恰是周星驰喜剧片的灵魂。周星驰喜剧片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归功于台词对白的风格化设置,那恍如痴人说梦一般的周氏语录,虽然荒谬之极,毫无逻辑,却句句经典,经久不衰。从某种意义上讲,周星驰的无厘头电影其实就是一种“言语喜剧”。[7]
(一)“拼盘式”的语言杂糅
若将周星驰的话语体系比作――“水果拼盘”,那这个“拼盘”中的水果种类可谓丰富多彩:粤港方言、普通话、英语、港式英语、街头痞话黑话……各种元素共同构成了一场丰富有趣的语言游戏,体现了鲜明的香港地域文化特色。如周星驰影片中经典的中英文混杂的例子:“我kao,I服了YOU!”“噢,shit!”“Hi,这个月光宝盒呢?”等等。这种说话方式实际上反映了香港的殖民地属性,西方文化对香港的影响已经深入到每个市民的潜意识深处,不经意间就会将夹杂着英文的中文脱口而出,这种语言习惯其实已经构成香港市民身份的一大特征。
(二)话语意义的“虚无”
要欣赏周星驰的电影,就要培养一种不同于以往的特殊的思维模式和语言接受方式,因为他的电影语言从不按常规出牌。语言不再是表现人物性格的途径和方式,相反,它可以被任意的扭曲,他就是要在“无常”中制造特殊的喜剧效果。
语法规范要求一个句子表达一个清晰明白的意思,在统一段话中,各句子之间必须相互关联:或并列,或递进,或转折。但在周星驰的电影语言中,就经常制造语法的骚乱,使得同一句话表达两个以上并不相干的意思,同一段话各自各为其主、支离破碎。影片《国产凌凌漆》的开头,有一段非常精彩的对白,一个对周星驰饰演的角色说道:“你以为躲在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了么?没有用的,你是那样拉风的男人,那忧郁的眼神,唏嘘的胡渣子,神乎其技的刀法,还有那杯dry马蒂尼,都深深的出卖了你,虽然你是那样的出色,但是行有行规,无论如何你也要付清昨晚的过夜费,难道不用给钱么?”将这段话的前半部分结合后半句看,你会发现,前面那貌似赞扬的话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与说这段话的目的风马牛不相及。就是这样将两部分无关紧要的句子杂糅在一起,将话语的逻辑性肢解得支离破碎,消弱语言表达意思的准确度和清晰度。
(三)“粗俗”的狂欢
周星驰喜剧的语言大多粗鄙直白,有时通篇都是谩骂,充斥着插科打诨似的调侃,这与狂欢节的广场语言有着某些相通之处。广场语言是指狂欢节庆上大众性的,狂欢性的,自由无羁性的语言体系,这些语言也是通俗甚至粗俗的。如顺口溜、神咒等不绝于耳,而在周星驰影片中大量出现的 “我kao”、“x你老母”、“爽”、“鸟事”等骂人语汇。这些粗俗、难登大雅之堂的语汇在官方语汇中绝对不可能出现。这与教条式的,严肃的官方风格更是格格不入,但这些语言在周星驰的电影中都被说得稀松平常,毫无禁忌,有时恰恰是这种粗鄙的语言反倒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相反过于恭敬的语言却暗示着某种距离感。例如在周星驰影片中常常作为搭档的周星驰与吴孟达两人之间,从来都是脏话连篇,但两人的关系往往也是最亲密的。
你很难说清楚这样的对白有什么具体的意义,这些话说了等于白说,对于故事情节的推动和人物形象的塑造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只是在绕嘴、夸张的重复嗦中产生一种无头绪、无主题的搞笑、宣泄作用,但这正是后现代主义的精神方式――拒绝为作品本身赋予具体的意义。这也使得作品成为向传统方式对抗的手段和工具,无厘头也是如此,很多无厘头笑料的本身并没有多大的意思,但它采取将正统、严肃、崇高这些元素拎出来进行无情的嘲弄,单凭这一点就已经有足够的意义。
周星驰的电影作为一个崭新的喜剧类型,有其深远意义。他的电影以“无厘头”式的搞笑和轻松,为普通市民提供了一个寻找消遣、发泄和寄托的窗口。他为处于政治转型期的香港市民找到了一种独特的融合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的影像表达方式,成为“香港人身份的杰出代言人”。[8]谁都无法否认,周星驰的电影是成功的,他不仅开创了一个崭新的喜剧类型,而且独创了许多喜剧表现手法和独特的风格化的审美特征,也正是因此,他的电影叱诧华语影坛数十年而历久弥新。当我们透过它那表面荒诞不经的形式,可以看到许多不乏深刻的东西。周星驰电影对特定的社会背景下大众心理状态的把握,以及对有用的吸引观众的电影元素的迅速溶解与化用,正是其电影不断取得成功的内在动力,而中国大陆喜剧电影的发展正需要这种动力。
参考文献:
[1]谭亚明.周星驰现象研究[M].香港电影80年,2000:226.
[2]杨义.从文化原我到文化通观[J].文学评论,2003(4):23.
[3]王岳川.香港文化的后殖民身份[J].文学自由谈,1999(2):42.
[4]俞吾金.喜剧美学宣言[J].中国社会科学,2006(5):57.
[5]王先霈,王又平.文学批评术语词典[Z].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9:212.
[6]成慧芳.后现代喜剧之解构技法[J].艺坛,2005(2):12.
影片中让观众记住的除了周星驰、林允之外,还有张雨绮。2006年,张雨绮出演周星驰的《长江七号》一夜成名,之后却上演了一场沸沸扬扬的解约官司,两人的关系一度进入低潮。但在《美人鱼》中,张雨绮又与周星驰二度合作。“我跟星爷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些问题。跟他合作永远特别开心,这次拍摄《美人鱼》就好像一次远足,让我充分享受了自然界的美好。”
谈《美人鱼》“对演员来说,最大的鼓励就是要拍下去”
《美人鱼》中,张雨绮饰演头号反派若兰:一个有胸有钱,却在感情上斗不过一只鱼的霸道女总裁。她坦言并不在意出演反派。“其实我早些时候就在想,自己能不能演一个反派,正好在这个时候,星爷过来找我演个反派,我就觉得,好像是天时地利人和的感觉,马上就答应了。我觉得若兰也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儿,其实她内心没有仇恨,她从小的出身,她的家境,让她有点儿霸道,她想要的东西就得得到。但她的修养、学识各方面都是很好的。当她看到刘轩和美人鱼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没有爆发,只是到最后,才到了那个临界点。”
张雨绮眼里,星爷的电影永远都是在看似简单的故事下面,孕育着一个强大的人生意味或者是对世间的态度或看法,喜剧是外化的表现方式,人们看完之后有了很多的反思。“包括对我们的环境和生物,包括对自己的一种反思,所以我觉得每个人在看这部电影的时候,除了笑之外,还能够有很多的思考。”
直言自己在片中只负责“暴力和美”的张雨绮对于目前《美人鱼》的傲人票房也非常兴奋。“票房现在很好,对我们来说最好的奖励就是能再拍《美人鱼2》、《美人鱼3》甚至45678,我觉得把好的电影拍下去就是对我最大的奖励了。”她并不认为这没可能,“有很多的片子都做了很多部,大家这么喜欢《美人鱼》这部电影,大家都高呼说,看得好像不够过瘾,起码《美人鱼2》《美人鱼3》应该都会有吧。”
谈周星驰“每天想着怎么让他笑”
这几年中,张雨绮和周星驰的关系经历几起几落。但最终能在《美人鱼》中二度携手足见二人私下里还是达成了默契。如今的张雨绮视周星驰为最信任的人,据她身边的人说,《美人鱼》开拍前,她和大伙说:“收拾好行李,一起去痛痛快快地玩吧。”
张雨绮表示:“我跟星爷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些问题。作为以电影为生的演员,很多时候人和人之间的事情不是像外界想的那么复杂。从个人的情感上来讲,星爷一直都是我很尊重的前辈,只要他需要我去拍戏,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出来支持。”
尽管很欣赏,但在拍摄《美人鱼》时,两人还是会因工作出现分歧。“比如对若兰这个角色的界定。我当时最担心的是,希望坏人不能最后变成好人。但星爷这个人内心其实很软,他说接受不了。打了三天电话,谁也没说服谁。最后又给我打电话,他说他怕我会介意这个女人不会变好会现场发脾气,因为我一直演的都是比较好的形象。我说你跟我想的是一回事,就怕她变好,咱俩没交流好。这个角色我是一定会来的。导演说,那就对了。”
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张雨绮坦言现在的她完全信任周星驰。“因为不管是从交情还是我对他个人的了解,虽然没有剧本,但我跟我的工作人员讲,收拾好跟着我去玩吧。跟他拍戏是一种度假,节奏不会很快,每一天都是非常有规律的,他要的东西很清楚。这就像你把自己托付给你一个很信任的导演,跟着他去远足,直接去享受大自然的风光,不用管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你只需要集中在你有难度的这部分,就是没有办法准备的那部分。演员都喜欢提前做设定。”
张雨绮形容周星驰是“救命稻草”。“我像是一个拳击选手,备战很久了,有各种各样的劲,但不知道用在哪。导演就要负责这一部分。以前我小的时候在一个大导演面前通常是比较紧张的。后来接触了很多国外的演员,他们一上来给你八种演法。他们一方面是展示能力,另外这也是一个让导演能够放松下来的方式。他了解你,你就可以用一种敞开的态度演戏。当然演员成熟的时候,就很愿意跟导演聊这些事。一般在这种氛围里,就会有一种很好的创作的感觉。我们每天都在想,怎么才能让他乐,让这些导演觉得过瘾。而在《美人鱼》中,因为我不是负责特别搞笑的部分,我听他们说过,只要看到星爷在监视器那边笑得不停,大家就觉得特别爽。”
《美人鱼》虽然票房飘红,但很多星爷的影迷却遗憾没有看到他来出演。张雨绮对此有自己的看法。“演戏很累很辛苦,当导演又得安排所有的东西,是很耗人的一个工作。这样对他来说,更轻松一点,还能够把他想要的东西想得更完整。我觉得星爷还是应该演,但是要再演的话,应该找一个人帮他一起导。”
谈搭档“邓超演技好,林允基础好”
在《美人鱼》中,张雨绮和邓超有不少对手戏。“超哥是演技非常好的演员,我真的很荣幸。我们之前都不认识,但交流基本上都很顺畅,我们的现场充满着欢声笑语。”
剧中有一场张雨绮勾引邓超的戏,据说连导演周星驰都对这场戏很无奈,放弃了手把手传授的惯例,让演员自己“看着来”。“他放着这样的一个女人不要,去追求真爱,我们当时想处理出来的效果是喜剧的感觉。这场戏的处理其实非常简单,我们就是把台词走了一遍,至于怎么说就是我自己来把握,因为星爷也不懂一个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他的基本想法就是越性感越搞笑。我觉得这一点周星驰真的很厉害,所有喜剧的点在很短的时间内怎么能达到最高,然后最满,这个真是周星驰才能完成,没有人能够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