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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醉酒驾车将妻子撞成六级伤残,左小腿截肢。婆家的冷漠和医药费拖欠,伤透了妻子的心。她拒绝为丈夫担保,以致丈夫被判入狱;随后,她又一纸诉状将丈夫及丈夫所在的旅游公司告上法庭,索赔68万巨款。
一对夫妻因一场车祸反目,这中间究竟有怎样的恩恩怨怨?按我国《婚姻法》的有关规定,夫妻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的财产,归夫妻共同所有。而现存婚姻中的一方向另一方索赔,能得到法庭支持吗?
2008年4月,本刊特约记者在杭州萧山找到肇事者的妻子张小凤,她流泪对记者说:“这一切太残酷了。先是被丈夫撞断了腿,随后又将他告上法庭……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谁又愿意这么做呢?”
醉酒丈夫撞断妻子小腿
张小凤今年35岁,出事前在萧山一家商场当营业员。她的丈夫赵远比她大六岁,在一家旅游汽车公司开车。2007年8月14日晚上,有两个朋友请张小凤夫妇吃饭,饭后,余兴未尽的朋友提议去酒吧坐坐。张小凤说,赵远明天早晨4点多钟就要出车,让他早点回家休息吧!可是,赵远却兴致十足地跟着朋友去了酒吧。这一坐就到了凌晨1点多钟,再有三个多小时他就要出车了,喝了这么多酒,又不睡觉,开车时出事怎么办?张小凤火了,跟丈夫吵起来。喝得醉醺醺的丈夫总算同意回家了。
出了酒吧,赵远爬上泊在门前的大客车。张小凤见他醉成那个样子,很是担心,就劝他下来。她想用自己骑来的电动车载他回去。大客车上的赵远说什么也不肯下来。夫妻争执一番,互不相让。最后,赵远摆摆手说:“我能开车。你走吧,我跟着你。”无奈,她只好依了他。她骑电动车走在前边,他开车跟随在后……
张小凤行至拱秀路口时遇到红灯,她将电动车停下,单腿支地等信号。突然,“哐”的一声,她像被狂风吹起的花瓣般飘起来,又重重地摔落地上……丈夫的大客车却亮着红色的尾灯绝尘而去……
救护车到了,张小风醒转过来。护士关切地问她:“你知不知道什么车撞的?”“知道。旅游大客车。”
护士又问:“你知道谁撞的吗?”“知道,是我老公撞的。”
护士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她明白那目光的含义,说:“啊,我老公不可能故意撞我。他喝了酒,酒醒了他会来看我的。”此时此刻,躺在救护车上的她表面平静,心却揪紧了。自出事后,她再也联系不上丈夫,见不到他的人影,手机也关机,她真担心醉酒的他再闯出别的什么祸来。经医生检查,她的左小腿、脑袋和后背都受伤,小腿的伤势很重,需要截肢手术。手术需要家人签字,她无法面对残破的自己,一次次地拒绝通知丈夫以外的家人。但最终,在医生的坚持下她妥协了,拨通了哥哥的电话……
早晨7时许,她被推出手术室。哥哥见年轻漂亮的妹妹被截去左小腿,痛苦地趴在她的身上大放悲声。她才34岁,一只脚的人生怎么行走?张小凤面对残肢痛不欲生:赵远在哪儿?他把车开到哪儿了?他会不会再撞其他人?她是又牵挂又怨恨。
15日上午交警来医院取证,她这才知道,大客车的制动有问题,赵远撞了妻子后,又开出一段距离才把车停下来。现场目击者以为赵远想逃逸,把他从车上拽下来打了一顿。赵远的衣服被撕破了,身上多处受伤。随后赶来的交警把他关押起来。
张小凤恳求道:“我老公不是故意撞我,他喝醉了,请不要扣押他。再说,我被撞成这样,也需要他照顾……”
交警表示理解。她让哥哥去交警队把丈夫保释出来。
医药费无着拒绝为丈夫担保
第二天下午3时,赵远沮丧地走进病房,夫妻相见,格外难堪。一夜之间,她成了交通肇事受害者,而丈夫是交通肇事者。
肇事的责任和婚姻搅在一起,让她的心里充满怨恨和委屈,也让他陷入自责与愧恨。他祈望上苍将昨晚勾销,如果一切没有发生该多么好!残酷的现实像海浪似的击打着他们,把他们推入苦难深渊。他们承受着双重压力、双重折磨和双重忧伤。
他平时话语就少,这回就更少了。妻子因他而残疾,从此丧失劳动能力;他酒后驾车肇事,驾照难保,没了驾照也就没了饭碗,以后又怎么生活呢?病房里沉闷无比。
张小凤和赵远是再婚夫妻。张小凤的老家在浙江衢州农村。11年前,她与前夫离婚后,如孤雁般来到杭州,在酒店当过领班,在商场做过营业员。五年前她认识了赵远,赵远也曾离异,有一个10岁儿子。2007年1月他们结婚。婚后的日子平静温馨,没想到突然出了这样的祸事。
8月31日,赵远没来医院看望妻子。下午2时,正要做背部手术的张小凤听说丈夫被警方拘留。她慌了,左脚没了,不能再没了丈夫!她急忙换下病号服,拄着双拐,拖着那条还没拆线的残腿赶到交警队。
“赵远酒后开车肇事,犯了交通肇事罪,不能说撞的是自己妻子就没罪了。如果你们能早点来解决。也许会好一些,现在案子已经移交到刑警队了。”交警队的一位负责人说。
出事后,张小凤多次劝赵远,叫他去交警队把案子结了。赵远以为此案与其说是交通肇事,不如说是夫妻间的无意伤害,夫妻毕竟是一家人,家事没必要到交警队解决,所以一直拖着没去交警队解决。没想到,他把自己拖进了拘留所。
9月7号,张小凤接到萧山区人民检察院的电话:“你丈夫的案子已经移交检察院。根据案情,如果你同意担保,我们可以不批捕。”
出事以来,她在病床上翻来覆去地想过,自己已经这样了,只要丈夫不嫌弃,两人也就这样过下去了。现在丈夫被拘留了,这日子还怎么过?惩处丈夫就是惩处他们那个家,也就是惩处她这个受害者啊!她立马回答说:“同意,我同意担保。”
“如果你同意的话,写一份担保书托人送过来。”
“不不,我亲自去。行走不便也没关系,我可以拄拐。”她急切地说。
张小凤很快就出现在检察院。她的婆婆已经先她一步来到检察院。出事后,老人不时去医院照顾儿媳妇,可是现在儿子被拘捕了,莫不是儿媳妇告的?想到这些,老人气愤地把头扭向一边不看儿媳。张小凤顾不得这些,将写好的担保书呈交检察官,真诚地说:“我们家确实有困难,希望政府尽早把我丈夫放出来,我也好有人照顾。”
“好的。”检察官同情地说。
“可是,”张小凤有些难为情,“我已经拖欠医院的医药费了,你们能不能跟我婆婆说一下,让她把医药费交了。”
婚后她和赵远的工资并没有归在一起,各花各的。他每月工资三四千元,而她只有1000多元,付了生活费用所剩无几。赵远的钱也剩不下,他喜欢打麻将,那些钱也许在麻将台上输掉了。车祸后,张小凤担心的就是医药费,丈夫和婆家付过几笔,现在已经开始欠费了,医生在催她出院。
检察官对赶到检察院的公公婆 婆等家人说:“你们对她要好点儿,要多关心她。她的腿都没了,已经够痛苦的了,别让她心里再难过了!”
“我跟我儿子都分开10年了,他的事情我们不管!”婆婆说。
公婆的确不容易,辛辛苦苦养大了儿子,接着还要为儿子养下一代。儿子离婚多年,总算是再婚了,又把老婆撞残了,还要两老操心。而且他们心里也怨恨儿媳妇,明明知道他喝多了,怎么还让他开车回家?张小凤也知道不该为难公婆,公婆一把年龄了,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他们要为一个成年儿子的所为承担责任,可是后期治疗、安装假肢所需的费用更大,前几天她曾跟丈夫说过自己的忧虑,丈夫支支吾吾、一筹莫展的样子让她心慌不已。她希望公婆能帮她一把,渡过这个难关。
“你们家这样就不对了。你儿子要是把别人撞了,恐怕要赔十万二十万。他把自己媳妇撞了怎么能不管呢?你们要是这种态度,我们不能让她担保。”检察官说。
张小凤哭着回到医院。第二天,丈夫的家人带着3.5万元来了,说张小凤要是肯出担保书就给她1.5万元,另外两万元用于保她的丈夫。公婆的态度令张小凤寒心:这更像是一场“谈判”,她从中感受不到丝毫亲情的温暖。
张小凤边哭边对公婆说:“我们都盼着赵远被放出来。身为妻子,我不该不管他,可他有没有关心过我?我的腿没了,从此成了残疾人,谁又来为我的未来负责呢?你们不要逼我,这件事让我想想好不好?”她越说越委屈,眼泪流得又快又急。
不为丈夫出具担保书,丈夫就要坐牢;可是为丈夫出具担保书,谁又来承担自己的未来?那几天,愁肠百结的张小凤几次想自杀,有一次,她拄着拐走到病房的窗前,想纵身跳下去,被细心的哥哥察觉,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张小凤寻死不成,心在变冷变硬,她决定,不再为丈夫出具担保书。
9月14日,萧山区人民检察院批准以涉嫌“交通肇事罪”逮捕赵远。经法医鉴定,张小凤左小腿毁损截肢,属六级伤残。萧山交警部门认定,赵远醉酒驾驶机件不符合技术标准的机动车上路行驶,未注意道路情况,应负事故的全部责任。
怒告丈夫索赔68万
2007年9月17日,张小凤出院了,没了一条腿,商场营业员的工作不能做了;婚后两人住的是赵远的房子,因为拒绝为赵远担保,那个家也不能回了。张小凤只得去了杭州一家假肢厂,打算在那里先养一段时间的病,再把义肢装上。装一条义肢要4万元,可是张小凤身无分文。义肢不能不装啊,不然她怎么走路?难道她一辈子都躺在床上吗?
几天后,赵远的律师来找张小凤,劝她念夫妻之情出具担保书。 “他在里面好不好?”她心软了,想到他在里面不知吃多少苦、遭多少罪,不由得感到心疼,甚至有点儿后悔和内疚。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自己的丈夫,是自己的亲人,应该把他保释出来。可是一想到他把自己撞成这个样子,他和他的家人连医疗费都不能保证,真是又爱又恨、又疼又恼。
“他知道你来找我,他问没问我过得怎么样?”她问道。
律师闪烁其词。她明白了,他并不关心她的情况。一股寒流席卷而来,把她的心冻硬了。
“我可以担保他出来,不过要先把我的4万元假肢费付了。”她冷冷地说。为治病,她已欠下数万元债。这时,她已不相信赵远作为丈夫或者交通肇事者能够对自己负责,决计讨价还价。
律师沉默。
张小凤哭了,长久以来的郁闷、委屈和心寒终于让她爆发:“怎么可以这样?别说是他开车撞的,就是别人撞后逃逸,做丈夫的就忍心扔下我不管吗?他还是不是我丈夫啊?他还是不是男人啊?”
夫妻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什么意思呢?2007年12月20日,在丈夫交通肇事案一审判决之前,张小凤面对巨额的假肢费和无指望的婚姻,做出了惊人之举――以“交通事故损害赔偿纠纷”为由,向丈夫单位所在地绍兴市越城区人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把丈夫列为第一被告,旅游汽车公司列为第二被告,保险公司列为第三被告,索赔68万元,其中医疗费用14641元,残疾赔偿金73350元,精神损失抚慰金4万元,残疾辅助器具费用52.2万元……法院受理了此案。
2007年12月24日,萧山区人民法院作出一审判决,赵远犯有交通肇事罪,被判处拘役五个月。
与此同时,张小凤告丈夫一案在杭州掀起轩然大波。丈夫酒后开车把自己的妻子撞致伤残本已稀奇,妻子拒绝保释丈夫,让丈夫被判坐牢,更是让人叹息;现在妻子居然起诉丈夫索要巨额赔偿!采访中,一个中年男人摇着头对记者道:“张小凤心够狠的,这样对待自己的男人!”旁边一个女人立刻神情激动地予以反驳:“你让她怎样?一个女人残在了自己丈夫手里,她的丈夫居然连医药费都不能承担。假如他没钱,他就是去借、去卖血,也要承担起男人的责任啊!”更多的市民在谈论这件事时,不由得为这一对夫妻情感的脆弱而慨叹:一段婚姻居然经不起一场车祸的“碰撞”,那么,夫妻之间又怎么可能有患难与共的真情呢?
人们的议论,婆家人因为赵远被拘对她的“仇恨”,让张小凤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压力。但她决心全力投入索赔诉讼,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2008年1月24日,绍兴市越城区人民法院公开审理张小凤的索赔案,未果。2008年2月29日,法院再次开庭审理。赵远在2008年1月30日就被释放,可是没有到庭。
第二被告的辩护律师认为,根据我国《婚姻法》规定:“夫妻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的财产,归夫妻共同所有,双方另有约定的除外。”张小凤夫妇没有另外的约定,他们的财产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双方除对夫妻共同财产享有平等占有、处分权外,没有个人财产。这也就决定了本案不存在夫妻损害赔偿的物质基础和前提条件。
张小风的律师认为,根据一般的法律规定,夫妻财产在诉讼中是要进行对半分割的,但对于人身意外伤害的赔偿,应当可以作为张小凤的财产。
旅游公司表示,如果一审判决对公司不利,公司方面将起诉赵远。起诉理由是,交通肇事时间并不属于工作时间,公司不可能为此承担巨额赔偿。另外,他们代为支付这笔赔偿款的话,那么夫妻存续期间产生的这笔债务,就要张小凤和丈夫共同来偿还。这极有可能导致循环诉讼,张小凤将在这个循环诉讼中得不到一分钱的赔偿。张小凤所能得到的实际赔偿可能只有保险公司支付的5.8万元“交强险”赔偿款。
安装义肢后,张小凤可以拄杖行走了。2008年1月2日,她上厕所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左腿骨折,又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她欲哭无泪:没有经济来源,只好住在朋友家里,靠亲朋好友资助生存。夜半,她常常坐起来默默流泪。
1月31日,杭州漫天大雪。一整天,张小凤都情不自禁地看手机,渴望接到头天被释放的赵远的电话,但又怕接到他的电话。傍晚时分,赵远终于打来电话,口气淡淡地向她要户口本和身份证。出事前,他的户口本和身份证都放在她这里。
她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不想知道我在哪里吗?你不想问问我还好吗?你不想问问我想不想回家吗?”电话里他沉默半晌,最后开口说:“你在哪里啊?你不回家吗?”
口气中的淡漠与无奈让张小凤心中一寒。相识五六年了,半年多的恩爱夫妻,就这样形同陌路,她的泪水汩汩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