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一篇好文章的诞生,需要你不断地搜集资料、整理思路,本站小编为你收集了丰富的言情小说完本主题范文,仅供参考,欢迎阅读并收藏。
而陶小懒的本子上,除了全班一起被表扬的加分外,基本上既没有加分也没有扣分的记录。也就是说,陶小懒既不是老师眼中百夸不厌的天之骄子,也不是什么屡教不改要重点盯梢的坏孩子。
说完了平凡的表现,再来说说陶小懒平凡的相貌。一双毫不动人的眼睛“潜伏”在厚厚的镜片下,时不时抿紧的薄嘴唇略显呆板。要数脸上最生动的地方,就属额头上那分外扎眼的几颗青春痘了。
最可怕的是陶小懒的成绩也一般般。
在这个成绩就是王道的年纪,就算你丑得无脸见人,只要你成绩好,也会有人对你崇拜得死去活来。
陶小懒对自己的未来一片迷茫,对自己的学业自然也没有什么规划和要求。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平凡得有点过头的陶小懒,却在心底偷偷地关注一个人――尹夏哲。
尹夏哲,尹夏哲。
陶小懒反复品味这个名字――简约明快,如同数学书上简明的几何线条,那样完美得无可挑剔。
怎么说呢,陶小懒喜欢这个名字,连同一起被喜欢的,还有叫这个名字的人。
小女生们的话题,永远离不开那些长得帅且优秀的男生。
闺蜜苏小胖一边吃着一根冰棒,一边说:“尹夏哲?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多半是爸爸姓尹,妈妈姓夏。”
陶小懒一提起尹夏哲就觉得不胜娇羞,所以当苏小胖说这番话的时候,她把头埋得低低的,在草稿纸上胡乱涂画着。
“小懒,你怎么了?”苏小胖看到陶小懒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好奇地问道。
“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陶小懒有点不确定地说道。
说来真的不确定,谁知道“喜欢”的具体表现是什么呢?同位角相等可以证明两直线平行,那什么才能证明是不是喜欢上了一个人呢?
“好像?”一向直来直往的苏小胖明显接受不了这个含糊不清的修饰语。
“嗯,好像。”陶小懒无比肯定地将这个词语重复了一遍。
苏小胖沉思良久,说:“如果你‘好像’的对象是尹夏哲,那我可以很直白地告诉你,你肯定是‘中毒’了。”
中毒了吗?
陶小懒问自己。
真不知道。
陶小懒只有这么一个答案。
陶小懒在学校的图书阅览室闲逛时,苏小胖的话又浮现在脑海:“小懒,如果你真的有点儿情窦初开了,就去阅览室找点儿言情小说补补课吧。”
陶小懒是阅览室的常客,但平时顶多也就在参考资料那一块区域活动,言情小说,她还不晓得有没有。
言情小说里,优秀的男主角们永远都喜欢个性十足的女主角。陶小懒皱皱眉头――真是俗不可耐的情节。
但是,若这情节也能成真就好了。陶小懒想。
不过女主角肯定不是自己。
陶小懒转念又想,不由得失落地叹了口气。
数学老师的办公室里,陶小懒带着一道上课没听懂的题目来找老师,没见到老师,却看见办公桌上放着一沓未改完的卷子,最顶上那张就是尹夏哲的。
正所谓爱屋及乌吧,因为尹夏哲的缘故,这张卷子对于陶小懒而言,也变得意义非凡起来。
清秀飘逸的字迹跃然于洁白的卷面上,让陶小懒联想到这张卷子的主人,脸不由得就红了。
中毒了吗?
好像有点啊!
为了防止同学们在课桌上乱刻乱画,景老师说每个同学都得带桌套,铺在桌上,不铺就扣两分。
陶小懒听苏小胖说,如果你很喜欢某个人,就把他的名字写在桌套的内侧,那你就一定会和他沾上边。
如果有一天这个班的桌套被胡乱堆在一块儿,那景老师一定会很奇怪:为什么很多桌套上都写着尹夏哲的名字?
陶小懒的桌套内侧只写了一个“1”,寓意是第一名,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陶小懒看见桌套上写的这个数字,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尹夏哲。
也许比起第一名,她更希望能跟尹夏哲沾上边吧。
第一次月考结束排座位,前30名的同学自己挑位置,刚上标准线的苏小胖和陶小懒自然是坐到了一块儿。
“也不知尹夏哲会坐哪儿。”陶小懒凑到苏小胖耳旁,小声地说道。
“反正不会坐到你这儿就对了。”苏小胖挤眉弄眼地说道。
“切。”陶小懒瞪了这个心直口快的家伙一眼。
“早就听说尹夏哲心有所属了,你说,会不会是穆子沐啊?”苏小胖小声问道。
穆子沐是标准的漂亮女生。怎么说呢?穆子沐往尹夏哲身边一站,那副才子佳人的架势,就能让旁人胃酸翻涌。
“反正不是你我就对了。”陶小懒学着先前苏小胖的口吻说道。
苏小胖瞪了陶小懒一眼,用拳头捶了她一下,陶小懒赶紧往左边一闪,却撞到了人,正转头仓皇道歉说“对不起”时,就看见了尹夏哲那张熟悉的脸:“没关系。”
陶小懒一愣,再一细看,自己的右边邻桌坐着苏小胖,而尹夏哲竟然就坐在自己的左边邻桌啊!“神啊,你真的听见我的祈盼了吗?”
自习作业课(俗称政治课)的时候,不少同学都在写作业,陶小懒也不例外,一边埋头算着数学题,一边寻思是不是该跟尹夏哲搭话。
“陶小懒,我发现你好内向。”尹夏哲忽然开口道。
陶小懒差点儿就激动得冲到操场上大叫:“啊――尹夏哲喊我的名字了!天哪,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耶!”
“啊?没有啊!”陶小懒佯装镇定地回答。
这就是陶小懒和自己人生中第一个喜欢的男生的第一段对话,极具纪念意义,以至于很多年后,陶小懒都还清楚地记得这些细节。
穆子沐的爸爸从香港给她带了不少东西回来,穆子沐从中又挑了不少送给同学。
只是陶小懒没想到,一直和穆子沐没有什么交集的自己,竟然也有一份。
陶小懒清楚地记得,事情发生的时候有一个俗套的开头――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穆子沐来到尹夏哲的桌边,说:“尹夏哲,有东西送给你,陶小懒,也有你的份哦。”
陶小懒好奇地凑过去,就见穆子沐一只手里拿着一块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的手表,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条手链。
“陶小懒,这个是给你的。”穆子沐用目光示意手中的手链。
陶小懒边说“谢谢”边伸手去接,快碰到手链时,穆子沐却忽然收回了拿着手表的那只手,别有一番意味地说:“不是你的,就别碰。”
陶小懒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尹夏哲却顿时变了脸色,冷冷地接过手表,然后递给陶小懒说:“送给你。”
陶小懒接过手表,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又递还给了穆子沐:“还给你,我不要,谢谢。”
一时间班上大秀绯闻――数学课代表尹夏哲为新欢痛甩穆子沐。
“尹夏哲,你将来想念文科还是理科啊?”上语文课的时候,景老师在讲台上讲课,陶小懒偷偷地问出了这个她想了很久的问题。
尹夏哲对于理科的过人天赋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是他语文之类的文科科目也好得让人瞠目结舌,所以班里很多人就一直在猜尹夏哲将来会选哪一科。
“当然是文科。”尹夏哲不假思索地回答。
“为什么啊?”陶小懒不解地问道。
“因为文科班的‘美眉’多啊!”尹夏哲一本正经地回答,倒把陶小懒逗得“扑哧”一笑。
这“扑哧”一声真就要人命了。
“陶小懒、尹夏哲,上课讲小话,扣两分。放学后全班卫生归你俩了!”
天降横祸啊!
陶小懒除了自认倒霉的懊恼外,更多的是为拖累了尹夏哲而内疚。尹夏哲是谁?那双只为执笔而生的手,岂是脏兮兮的抹布、拖把能沾染的?
陶小懒想,唯一的补偿方式就是放学后自己多干一点活吧!
“我去冲拖把。”擦完黑板后,陶小懒放下抹布,小声说道。
就在她的手伸向拖把的瞬间,却触到了某人快速伸过来的手:“让你一个女生去冲拖把,被人看见了我还活不活?”说这话的时候,尹夏哲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在他的脸上。
如果说陶小懒确定了自己是喜欢尹夏哲的话,就是从这一秒开始的吧。
这种喜欢,应该不是早熟吧?陶小懒问自己。
15岁啊,陶小懒,你都15岁了!
陶小懒眯缝着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对自己说。
陶小懒还记得学校里举办新年活动的时候,尹夏哲捧着话筒,在台上深情款款地唱了一首《画沙》,少年嗓音里独有的那份低沉、沙哑,不知撩拨了台下多少女生细腻的心弦。
这首歌是苏小胖的最爱,在耳机里放了千百遍。可陶小懒这才是第一次发现,这首歌竟然这么好听。
兴许每一个女孩儿正值豆蔻年华时,都喜欢过尹夏哲这般优秀的男孩吧?
陶小懒正胡思乱想着,身后传来了尹夏哲玩世不恭的声音:“陶小懒,你说我们打扫得这么干净,明天至少应该能加一分吧?”
一转头,就看见尹夏哲扬着下巴,桀骜不驯地勾起一边嘴角地笑。
他刚才说“我们”哟――陶小懒的心怦怦乱跳,她想了想,觉得自己真比小说里那些因为男主角一个眼神就彻夜不眠的女配角还自作多情。
“陶小懒,都6点了,一起走吧?”尹夏哲试探性地问道。
陶小懒惊讶地看着他,兴奋得有点手足无措:“好……好啊!”
傍晚的阳光,斜斜地落在街道上,温暖极了。
陶小懒轻轻咬着下唇,心里满是说不出的高兴,尹夏哲的第一句话,却让陶小懒差点惊掉下巴:“陶小懒,我可能要转学了。”
“为什么?”陶小懒问。
“因为……”尹夏哲顿了顿,“我爸妈要去另外一个城市工作了。”
不,不对!
言情小说里不是这么写的!男主角还不能走啊,他还没跟女主角表明心意,怎么能走呢?
转学?另一个城市?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了?
陶小懒痛苦纠结了半天,才慢吞吞地憋出一个字:“哦……”
尹夏哲走的那天,大家一起站在教室门口依依不舍地送他。
特别是尹夏哲的那几个哥们儿,平时乍一看都是挺粗犷的爷们儿,竟然在分别的时候泪溅当场,还拉着尹夏哲的手,肉麻兮兮地说:“兄弟,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尹夏哲哭笑不得地说:“酒你个头啊!”
陶小懒站在人群里,始终一言不发地看着尹夏哲远去,哪知尹夏哲走了两步却停住了,艰难地把头转了回来,在众人的期待中,缓缓说道:“景老师,上次打扫卫生你好像没给我加分。”
顿时尹夏哲的那几个哥们儿都受不了了,挽起袖子就打算痛揍这无情无义、视“分”如命的小人一顿。
尹夏哲一眼从人群中找到了陶小懒,然后说:“嘿,同桌,我给你唱首歌吧?”陶小懒带着哭腔说:“别,你还是吟首诗吧。”
尹夏哲一听,露出为难的神色,委屈兮兮地说:“不行,诗无法表达此时我内心的忧伤。”
陶小懒点点头,尹夏哲就深吸一口气,酝酿好感情,缓缓开口。
依旧是那首《画沙》,尹夏哲唱得很用心。
陶小懒的世界,烟花绽放。
一年后。
尹夏哲和爸妈再次回到这座小城,目的是打点一些上次匆忙离开时剩下的事务――说白了,这就是最后一次回来了。
陶小懒真不知是倒了什么霉运,明明知道今天要上课,却还是睡过头了。
陶小懒在通往学校的路上飞奔着,却屋漏偏逢连夜雨,碰到了斑马线上罕见的超长时红灯。
太好了,终于变绿灯了,虽然只有20秒,但对于陶小懒来说已经够长了。
就在抬起腿的一瞬间,陶小懒看见一旁的报刊亭里,正站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少年,高高的个子,却好像瘦了,但挑着眉毛桀骜不驯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他。
少年正戴着耳机专心致志地看报纸,陶小懒只觉得整颗心都炸开了――是他!真的是他!他过得好不好?快乐吗?
她应该怎么做?冲上去,拥抱他吗?
“哎,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呀,介绍一下你自己啦。”可能突然发现了闷声不响的我,一个叫黄娜的胖女孩热情地向我打招呼。“艾小米。”我头也没抬地吐出三个字,面无表情继续铺我的床。
寝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刹那问我的背上仿佛落满了芒刺,那是她们的目光。果然有人不满地嘀咕了:“切,摆张臭脸给谁看,装什么清高!”我的身体僵了一下,眼圈就红了。这是我预料中的,我知道我的高中时代,又将和小学、初中一样,在自我封闭的孤僻里度过了。
从小到大,每到一所新学校,每换一班新同学,我都会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打击。其实谁愿意做离群孤雁呢,可是我那么自卑――因为我的眼睛有点残疾,用医学名词来说就是斜视。自从我懂得羞耻开始,哪怕再炎热的夏季,哪怕汗水蒙了眼睛,我也一直戴着厚厚的镜片。可即使这样我还是尽量避免与人对视,因为对视很容易暴露我的缺陷。
黄娜和我的床铺面对面,每天晚上我们洗澡上床后,我总是背朝着她,她却好像一点都不在乎我的冷漠,总是主动和我搭讪说话。
一个周末。外面下着雨,寝室的几个人都窝在黄娜的床上玩扑克,我躺在床上看书。看的是一本言情小说,我被男女主人公美好浪漫的爱情故事感动了,再想到自己将来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爱情,眼泪情不自禁流了出来。我拿出纸巾擦泪,顺便偷偷瞄了旁边一眼,见她们玩得热火朝天没注意我,毕竟戴着眼镜不舒服,于是我悄悄地取下来放在了一边。
就在我聚精会神看书时。突然听到小声议论:“你们看艾小米,她看书时的眼神怎么……”我心里一慌。循声望过去,是睡我上铺的女生方敏,她正一脸惊讶地看着我。我愣着一时没回过神,而她的脸色有些不悦起来:“艾小米,你干嘛这样凶巴巴瞪我?”
完了,我这才想起来我没戴眼镜!我本是用很正常的目光看她。可是因为斜视。竟被她误认成“瞪”她了。我本能地张了张嘴想解释,想想又咽回到肚子里。我的眼光开始急切不安地游移,我找我的眼镜,那份惶恐无助就像溺水的人在寻找救命稻草。睡上铺的那女生看着我左顾右盼,突然恍然大悟般地拍了拍脑袋说:“哦,原来你是……”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汗都冒出来了。如果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我是斜视,我的脸该往哪儿搁呢?要是在学校传开,我就连自我封闭的一点小空间也要被粉碎了,我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像看动物园里的大猩猩一样对我指指点点,我将受人轻视和嘲笑,我从此将被打人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突然感到一阵疾风,有个胖胖的身影一把推开方敏走了过来,是黄娜。黄娜拿起我床上的小说,哈哈大笑地说:“我也知道!原来艾小米是……是在学人家女主人公用眼睛放电呢!”说完她笑着朝我挤了挤眼,又转过身对大家说:“你们看我学得像不像啊,呶,先把眼神集中朝一边看。迷离点儿啊,然后嘴角一抿,眼睛一眨,电就出来了,帅哥迷倒了……”
整个寝室的人全部笑翻,我也忍俊不禁笑了。在我看着黄娜笑的时候,黄娜一声惊呼:“天啦,你们看艾小米已经学到位了,正宗的媚眼如丝!”彼时我正对着一面墙上的大穿衣镜,我看到镜子里的女孩脸色红润,斜瞟的眼丝加上半羞半喜的笑,的确有些动人。我很少笑,从来不知道自己也可以这样美丽。
美丽的笑让我变得自信大方起来。从那以后我总是尽量把微笑挂在脸上,我慢慢与大家合群了,学习也渐渐提了上来。和大家融洽打成一片时,我常常会快乐地忘了自己的缺陷,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过,但自始至终从没有人提起。那两个字眼在我的整个高中年代从来没有出现。
毕业的时候。我和黄娜考上了不同城市的两所重点大学。临别之际黄娜摆着胖乎乎的手说:“嗨,媚眼如丝,再见啦。”
儿子十一岁,上小学六年级。从这学期起,儿子开始有“爱情”生活了,美得很。作为妈妈,我一直在旁边观察着,偶尔参与一下。
两三个月前,学校期中考试前的一个晚上,儿子手机“叮咚”一声,来了条短信。我自是好奇,问儿子谁呀。儿子说,是同桌陈宁(化名)。儿子念出短信:“复习得怎样,祝你睡个好觉,明天考好。”嘿,儿子淘气惯了,平素招惹女生不是被掐就是被拧的,今天,还有人这么关心,真不错。礼尚往来,儿子也回了一条:“祝你明天考100分。”我心里想,儿子聪明好动,老师讲新课时特专心,一到复习阶段就坐不住,成绩忽上忽下,不大稳定,同学发短信激励学习,也许是班主任的安排,“一帮一,一对儿红”么,也没太往细处想。
几个星期过去了。一个晚上,又是“叮咚”一声。还是那个女孩――陈宁的信息。儿子大声念出,吓得我直冲他爸爸偷偷吐舌头:“你觉得我漂亮吗?”他爸毫不犹豫说:“回答漂亮!”儿子二话没说,拿起手机回了一条:“漂亮,比张靓颖还漂亮呢。”对方再追问:“到底哪儿漂亮呢?”儿子想也不想:“哪儿都漂亮。”“到底是哪里?说具体点儿。”儿子为难了,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老爸眼珠一转,“就回答眼睛,错不了。”儿子答:“眼睛。”“我可是单眼皮儿呀。”哟,还挺有自我认识。儿子怎么说呢?―――“单眼皮儿才酷呢,周杰伦还是单眼皮儿呢。”(这都哪儿挨哪儿哦)……
这好像就不像是老师的安排了,看来这丫头看上我们家儿子了。赶紧看照片,平常模样。也不能扫了孩子兴,并没有对人家小姑娘有什么微词。儿子过生日,邀请了十几个孩子到家里玩,陈宁小姑娘当然是我重点观察对象。陈宁个子中等,一身白色羽绒服,一双小靴子,挺会打扮。同时也很有心思,带了一个小相机,到了我们家,狂拍一通,把我们家犄角旮旯连带厨房、卫生间都照了一个够儿。小嘴还特别甜,我带女同学们去湖边散步,小姑娘就夸我:“阿姨比天使姐姐还好呢。”说得我心里美滋滋的。
同学刚来时都把准备的生日礼物拿了出来,有贺卡、书籍、巧克力、玩具车什么的,唯有陈宁,一直没出声,直到临走时,才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书包里小心翼翼掏出她的礼物:一个和真实苹果一样大小的淡藕荷色的晶莹剔透的水晶苹果。多棱的表面在日光的照射下熠熠反光,下面有一个底座,上面一个小按钮,按下去,苹果就发出阵阵紫色的光芒。好有心思的一个礼物,真是与众不同。小朋友们看到这个礼物都惊叹起来,儿子的小脸更是幸福地乐开了花。
以后儿子回了家,就会念叨起陈宁,并认真地说,陈宁是班里乃至全世界最漂亮的女生,无论我们说其他女孩如何漂亮他都不为所动。
轮到陈宁生日了儿子更是花尽了心思。先在班里陈宁要好的同学圈子里做了一个小型调研,了解到陈宁的兴趣爱好――爱读言情小说(怪不得呢);然后,花了自己两个多月的零花钱为陈宁精心准备了一份礼物――两本书,其中一本的名字,险些把我吓坏:“我用我的灵魂来爱你”,还同时准备了贺卡和粘贺卡的胶带。那认真仔细劲儿和平日粗枝大叶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我不禁在心里感慨:爱情的力量真是强大啊!
看着小不点儿的儿子比较“认真”地喜欢着一个女孩子,作为家长,心里的确有些忐忑。但是看到以前并没有多爱上学的儿子每天高高兴兴去上课,还是有些安慰。而且,经过仔细观察,发现儿子并没有沉迷于自己的感情之中,每天的主题仍然是男孩子爱玩的游戏和体育活动,也就放下心来。当然,偶尔的点拨也是缺少不了的。比如,老公在送儿子上学的路上告诉他,现在喜欢一个女孩子,是很自然的事情。以后到了初中,还会遇到漂亮的女孩儿,高中、大学、参加工作后,都会有各种优秀的女孩儿。现在的喜欢只是人生一个经历,只有今后真正各方面成熟之后才有能力进行最终的选择。而且,将来要想赢得别的女孩子的青睐,自己一定要特别出色。
我在哄儿子睡觉时也小心地了解:“妈妈知道在上学时候如果男孩子女孩子互相喜欢,一般男孩子特别容易什么方面都越变越好。”话还没说完,儿子马上点点头:“嗯,我就是这样的。”对儿子倒是放下心来。可是陈宁呢?我接着说:“但是女孩子往往相反,脑子里容易总想着自己喜欢的男孩,影响学习和其他的事情。”“没有啊。”儿子摇了摇头:“陈宁什么都挺好的,没有任何退步。”“真的么?”“真的呀。”听着儿子这样肯定的答复,我就放心了。
另外,我还乘机敲打儿子平时做得不够的地方:“要想让别的女孩子喜欢自己,自己首先要做个干净孩子啊。”“要守规矩,不要和别的同学打架。女孩子可不喜欢爱打架的男孩儿。”“你看陈宁多爱看书呀,你要是不看书,人家可不会喜欢……”
这些话,儿子是听得进去的。儿子爱干净了,爱整齐了,每天在学校就能把作业做完,回到家快快乐乐的,晚上乖乖地读书,什么也不需要心了。有一天,儿子放学时发给我两条短信,更让我高兴:“今天考试,我和陈宁是全班第一!”“宝宝好开心!”是啊,妈妈也为宝宝开心。这一时刻,到达了儿子幸福的顶峰,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一起名列全班第一,是一件多么令人心花怒放的事情!
儿子的这段感情经历,没有像我们一般想象的那样给孩子带来负面的影响,有的,都是美好的、积极的、向上的,非常正面的变化。因为我们的开放态度,儿子没有家庭禁忌的话题,可以畅所欲言。作为家长,因为和他建立了彼此信任的关系,也就能够了解他的成长轨迹,在关键之处予以引导,他也因此能够真正信服。当然,这是一个非常因人而异的过程。只有在充分了解自己孩子特点的情况下,才能找到最适合自己孩子的方式。孩子还小,以后到底会有哪些变化都是未知数,作为家长,是要“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
补记:小学生“谈恋爱”不可怕,可怕的是谈虎色变。就在我写这篇文章的这两天,儿子的“爱情”生活好像已经接近尾声了。
我顺手结果卡片,原来是信件啊,里面装着的是……请贴?我可不记得有什么熟人有了什么喜事的。
撕开包装的红色卡片,一张小巧的信封落入我的手中,我打开,上面短短写着这么几行字:“尊敬的钟彦轩先生,本公司要请您参加这次我们举办的侦探主题公园‘幻之谷探险’,时间是本周六,我们对地区所有出名的侦探发出了邀请,希望您能大家光临……”真是的,什么侦探主题公园嘛,麻烦!落款是,嗯?“司马家族集团”?好像有听说过,想到了,上次高雯爸爸说的一家大公司。我把信封抖了抖,五张卡片从中滑落出来,开来出去我以外还能带4个人通行,雪儿,妹妹,熏,还差一个人啊。
今天生物课感觉怎么气氛不一样啊,由于生物老师讲课过于枯燥,在上课的时候就睡着了,现在才醒。一看表,可以嘛,在老师眼皮地下足足睡了12分钟。
我一转头,这……这是怎么了?后面好些男生都竖起耳朵听课?原来他们不是都趴在桌上睡觉吗?我转头去看鸡腿(一个胖胖男生的外号),天哪,他都流下了口水,今天讲什么内容啊?
仔细一听……我恶,差点没吐出来,具体是什么我不想说,总之……小孩子听了不好,心里还纳闷,初二的书都这样了,到底是学习知识还是教唆小孩犯罪?
昨天刚考过英语,成绩还算可以,令我吃惊的是,熏的成绩居然那么好(也难怪,说是从美国转学过来的,英语不好还靠什么混饭?)不单是英语,数学成绩也很不错,这让原先班上第一名的女生可伤透了脑经,不过这也为我们男生出了一口恶气,有熏在,嘿嘿,你们是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今天才星期三,到星期六还早呢!下课了,我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地想着。
好困……
神界,怒神殿。
“怎么样?东西发给他们了吧?”天翔看了看手中的纸片,问道。
“嗯,一切准备就绪!”另一个神说道。
“公主的情况如何?”天翔继续问,“上次任务失败了,神王很生气呢!”
“嗯,还是和那人类小子在一起。这次我们几个下位二级神会亲自去收拾那小子的!”那二级神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看了让人忍不住打个寒战。
“这次语文考试大家成绩普遍偏差,最高分92分,最低分才24分,相差非常大啊!”语文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手里的成绩单,念念有词地说着,“这次全班得最高分的同学是……”还不等老师说完,大家就抢先念出之前年段第一的某位女生的名字,然而老师念的名字却不是她,而是“钟熏同学,恭喜你以92分的成绩获得年段第一!大家掌声鼓励!”
天哪,熏居然这么牛!佩服啊!这种考卷上80都很难,他居然能拿到92分,天界第七战神的实力果然不凡!现在那群女生可得意不了了吧!哈哈~真快乐!
“下节课物理考试!这节课大家自习!”班主任宣布着这无疑是厄运的消息,本来班主任要亲自监督班级情况,谁知学校又要开会,没办法,只有我这个物理科代表上去维持秩序了。
班上调皮的家伙可不少,这可把我的头给弄大了,哪里还读得下书啊,什么公式定理早就忘记了。
其中一个家伙居然还跳到桌子上向我挑衅!哼,如果不是怕被人发现我的身份的话,你那么瘦,早就被我用魔法弄成烤猴干了!
那家伙看我气歪了脸,更加放肆了,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拍讲台站了起来,他轻蔑地看着我:“哟,堂堂科代表要打架啊,哈哈哈……”
我的怒气几乎要爆发出来了,可是我不敢,若是真的爆发出来,恐怕校长就会来找我麻烦,为什么呢?因为我一旦爆发出怒气,恐怕……恐怕这个教室就得被我拆了。我右脚点地,一跃而起,黑芒一闪就已经冲到那家伙面前,而他刚想叫,却发现不行,我的右手卡住了他的脖子,他整个人被我压到了墙上,魔力笼罩这他,使他呼吸都十分困难,我轻蔑地说道:“怎么了,想打架的话就尽管来啊!”我见已经起到了杀一儆百的效果,便大声喝道:“谁敢再喧哗一下,下场嘛……”我右手一挥,同学们的目光集中向我右手边,那捣蛋鬼摔倒在地,脸色,显然是被吓的,他站起身,说:“你放学给老子等着!”
我轻蔑地一笑:“欢迎挑战!”
放学后,大白鲨冲到我前面,我正在整理物理考卷准备上交给老师,他十分紧张地说:“哎呀,彦轩,你现在可惨了,你不知道那家伙的哥哥是我们这里一群混混的老大吗?”
“我知道啊!怎么了?你认为我怕他啊!”是不是在搞笑,我连恶魔乃至天神都敢惹,还怕那区区小混混?
我抱起一叠物理考卷走向老师办公室,见5班门前,又是那浑蛋不知在调戏哪个女生,结果……一道碗口粗的光柱射了出来,差点射中那家伙,我心中叹息道:如果在准点,那家伙就没命了。等等,那是……我心中疑云升起,刚才那个光柱就是光系法术,这里除了我、熏和雪儿,还有谁能施放法术,难道是……
果然,妹妹那熟悉的脸庞出现在我的面前,惊讶之余,也有点惊喜。妹妹气鼓鼓地看着那混蛋,我挡在她面前,对妹妹说:“别生气,这里的事情我自己处理!”旁边的同学指指点点,似乎是在说那光束的原因。我上前解释道:“走开走开,有什么好看的,手电筒发出来的而已!”……
到校门口时,发现雪儿他们已经在那里等我了。雪儿惊喜地对我说:“艺萱是光系天赋者,你知道吗?”我,我怎么知道。
“哪个是叫钟彦轩的,给大爷站出来!”走到路口,便听到有人在大叫,哟,手脚还真够快的嘛……
由于我是学校的名人,一出门大家也都认识,所以那群气势汹汹的家伙马上找到了我们。
一个染着红色头发的男青年走了出来,嘴里刁着香烟,典型的社会混混形象,他抬头看了看我(我个子要比那人高),道:“哟,小子,敢欺负我弟弟,你今天不给我赔罪休想活着回去!”
旁边几个混混也在喧哗,为首的那红发男子看了看妹妹,笑道:“不过你把那小女孩留下来倒也可以!”接着是一群混混在喧哗。
想非礼我妹妹?我顿时气歪了脸,杀气猛涨,身上的衣服无风自动,方圆十米内充满了杀气。
旁边几个混混看气势不对,立刻抽出武器——切西瓜的长水果刀,哟~动真格啊。
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子向我冲来,绝对领域悄无声息地在我眼前出现,轰的一声,那家伙被震出了10米外。
真是群不长眼的家伙,我身形一动,右脚尖点地,眨眼间就出现在混混们面前。肘关节和对方4个混混的肚脐眼来了次亲密接触,那四个重重地摔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
红头发的那个见形式不对,刚想溜人,却发现不行,因为已经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右肩,一用力,他便跪在了地上。
“以后还敢不敢出来作恶?”我多少带有点得意地说。红头发的混混连忙摇头,着冷笑着说:“以后在被我看见,你们就只有等下辈子才能出来作恶了!”
周围围观的学生立刻让开了一条道,都已看英雄的目光看着我,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回到家后,雪儿一直讲妹妹厉害,说她自学学会的光系魔法,似乎比自己学会光系魔法还激动:“你知道吗?光系天赋可是非常少有的,神族皇族中,光系天赋也很少见耶!”光系天赋?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呢?或许是和我修炼暗元素有关,谁叫天生就相克呢!我顺口问了雪儿一句:“那你是什么天赋的呢?”
她嘿嘿地笑着,说:“我啊,我呀……”不用说,肯定是普通的资质,看来神族并不是样样都好嘛……“我是圣灵古咒天赋者,比较适合使用上古时期的禁咒之类的法术,当然,这可十分少见,不过其中的圣灵天赋可以让我很轻松的学会神圣系、圣灵系和光系的魔法~”
晕,居然更牛。哦,忘了给大家介绍魔法的等级了,所有属性的魔法可以分作四个阶层,处在最下端的是“元素系”(括号中的是该属性的上级属性),分别是:火(炎)、水(冰)、土、风(雷)、元素这八种属性,虽然处在最下端,不过其力量也是十分强大的;上一层是“心灵系”,分别是光明系和黑暗系两种属性,这两种属性相生相克,这个阶层的魔法比较难修炼,但战斗力十分强大;心灵系还有一个分支,叫做“灵魂系”也是分为圣灵系和亡灵系两类,灵魂系的魔法破坏力十分强大,有很多魔法是可以召唤圣灵和亡灵的;这第二层在上一个台阶就是“魔幻系”这个等级的法术是相当难修炼的,但是是目前留在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了,魔幻系为神圣系和暗黑系,而我所学的黑魔法全部都是这个等级的暗黑系魔法;最上层被成为“远古系”,也被成为“空间系”,据说这远古系的力量不能用破坏性来形容,应当用毁灭性形容,这个系只有一个属性——“混沌系”,据说现在已经失传,学会混沌系必须要有特殊的血统和神器的支持。
一个豪华的大房间内。
“公主陛下,臣有要事禀告!”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说吧!”这是一个充满磁性的女孩子的声音,带着点童稚,带着点可爱,由于此人背着光,所以看不清面容。
“据一份报告显示,那个人有新动向!”那苍老的声音在此响起。
“哦,是吗?”那女孩声音显得有点兴奋,“好,立刻派人监视要那个人,一旦有什么举动,立刻汇报给我!”
幻之谷门前。
“哇,好多人呢!”熏惊叫道。
“是啊,刚开业嘛……肯定引来很多好奇的人呢!”我说道。
“请收到请贴的贵宾先到工作人员处点名。”高音喇叭响了起来。
我们一行四人推开人群,挤到入口处,给工作人员出示了请贴。工作人员上下打量了下我们,说了句:“请,董事长还在品香阁等着各位呢。”
顺着林间小路走着,四周充满着大自然那纯净的气息,幻之谷?肯定是投资了不少钱,集娱乐、休闲、住宿等项目于一体,看得出,这里花费了相当多的财产。那个什么司马集团肯定是家财万贯吧!
品香阁?那是一栋复古的小屋,完全用木头所建,坐落在这片大森林之中,古色古香的,仿佛有种回到了古代的感觉。
屋子蛮大的,人不多,不过似乎都是贵客。一个穿着整齐的年轻男人亲自出来迎接我们。他一脸微笑,看见我,说道:“你就是探案如神的大侦探钟彦轩吧!我是司马家族集团的董事长司马秀。”
真不敢相信,这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居然是这集团的董事长。我微笑着说道:“探案如神不敢当,我只是初中生而已。”
司马秀立即注意到我身旁的雪儿他们,问道:“这几位是……”
妹妹最先做自我介绍:“我叫钟艺萱,是他的妹妹。”接着是熏:“你好,我叫钟熏,是彦轩的好朋友。”雪儿看了看我,张口道:“我叫赵雪,是彦轩的朋友。”
司马秀注意到了雪儿,眼睛里充满了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今天我请了地区许多有名的侦探,我从小就十分着迷推理小说,所以今天……”不用他说,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进屋后,我才发现我原来是这么出名,许多人都认识我,不过那些所谓的名侦探,大多数都是侦破一两个案件,就以名侦探自居的人。
大家互相交流着自己的经验,有些人大声地自夸道,我看着就感觉不爽。正值中午时分,品香阁的菜肴散发出强烈的诱惑,刺激着在座各位的唾液分泌腺。
菜肴倒是不错,只是一直到现在,我都感觉司马秀留我们在这里肯定是另有目的的,只是具体目的是什么,我还不知道。看着熏他们都吃得津津有味,我也顺便尝了一下,哇,真的很美味。
酒足饭饱之后,司马秀说道:“各位都是地区侦探界的精英,今天请各位来此,就是为了庆祝幻之谷侦探主题公园的开业,下午我们就前往公园,请各位在此稍作休息……”侦探主题公园?肯定很好玩!
午饭后,我们就道二楼的房间休息,房间虽然不是很大,装修的也比较简单,不过却透露出一种浓浓的中国古代文化气息。我们一行四人肯定是在一个房间的。
熏对我说:“想不到你这么出名,看来和你在一起以后肯定很快乐!”
我笑着说:“那是当然咯!不过还真想看看那侦探主题公园,肯定很刺激!”
妹妹插嘴道:“说不定那里一地死人骷髅,恐怖死了!”
她的话立即引来我和熏的怒视,妹妹意识到不对,吐了吐舌头,转身溜人了。雪儿看一本言情小说看得津津有味,难道神族也那么无聊爱看那肉麻兮兮的言情小说?
午间时间就在这么看书聊天中匆匆溜走了,下午,所有人随着司马秀来到了新建的侦探主题公园中。
门一开,各种设施映入眼帘,很大的一个公园,以闯关的形式来玩,每次胜利的人都会获得一张谜题卡片,然而这卡片上带有的磁也就是进下一道关的钥匙。总共有9个不同挑战的入口,每个挑战都有很多个关卡,而且每次闯关题目都不一样,让玩家百玩不厌。
司马秀发话了:“各自选一个入口进去,可以组队一起,也可以选择单独闯关。最后胜利者会通过这里的障碍,到达对面的假日酒店,我在那里等你们!规则是……”司马秀读了一堆游戏规则,扔下一句“祝大家游戏玩的快乐”就走人了。
我和雪儿、熏、妹妹自然是一组。我们随便选了一个入口就进去了,哪里知道那里是最困难的关卡。
我顺手拉开第一道门,一具尸体倒在地上,血从口中流出,双目圆睁,脸色发青,双手捂着胃部,嘴唇和手指甲呈粉红色。
电子屏幕上显示出一道题目:“此人的死因是什么?限时1分钟!”我蹲下身子,看他脸色发青,双手捂着胃部,很显然死于毒杀,我上前闻了闻死者口中的气味,嘴角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我走到电子屏幕前的键盘前,输入“毒杀”,电子屏幕上马上显示出“毒杀”二字,随后显示我们第一道题答对了,接着是第二道题:“此人死于什么毒素!限时2分钟。”
我想都没想就输入:“氰酸钾”,很明显,死者的血液呈粉红色,而且口中有杏仁的味道,这只有氰酸钾中毒才会有这种现象。
屏幕显示“正确”,接着弹出一张谜题卡片,上面是福尔摩斯的肖像,我拿着这张谜题卡片在铁门面前晃了一下,那扇大门就打开了,接着我们走到第二个房间内。
第二个房间内是一个年轻人(当然是假的人)瘫坐在地上,右手上有个大大的伤口,左手握着受伤的左手,腿上是一条毒蛇,很显然,他是被蛇咬到,中毒了,怎么办?我看电子屏幕,上面只显示“限时1分钟”其余什么提示都没有了。
我向四周看了几眼,发现桌子上有几杯水,我走进看了看,上面贴着标签,分别是:“可乐”、“咖啡”、“巧克力饮料”、“龙井茶”、“啤酒”,我抓过龙井茶准备拿过去时,电子屏幕上已经显示出:“恭喜您过关了!”
其实道理很简单,茶水中含有单宁酸,具有消毒杀菌的作用,可以用来处理伤口。
桌子上弹出一张谜题卡片,我们走向了第三个房间。
第三个房间……
就这样,我们过关斩将,花了一段时间,过了这些关卡,我们似乎是最早到达终点的,侍者把我们带到了司马集团的“司马假日酒店”,据说这里是标准三星际国际假日酒店,门口有一个战神,举着大剑,指着空中。走进来才发现,设施一应俱全,大厅相当豪华,司马秀已经坐在那里等我们了……
侦探们一一到齐了,晚宴也开始了,司马秀安排的非常方便,已经帮我们准备好了房间,他说,今晚才是最刺激的游戏!
具体是什么晚宴上他不肯透漏,只是说:“到时候有人会装扮成大盗,会留下一些线索让大家去寻找,至于这个大盗嘛……也是我们这次嘉宾中的其中一位……”说白了就是模拟抓小偷嘛……怪盗我都能抓住,这个小偷要抓住还不简单?
今天下午确实过得不错,吃完饭,我们四人就来到司马秀为我们准备好的房间,这里是假日酒店的第四层(共五层)。我和熏一间,雪儿和妹妹一间,反正就是在隔壁,要联系也十分方便。
我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舒展着四肢,累了一天,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真搞不懂那司马秀怎么想的,晚上还弄什么大盗,想下死人不成?”熏趴在床上对我说。
“嘿嘿,连你这个神都不知道,我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呢?”我开玩笑的说道。
熏看着窗外,陷入了沉思。
“啊~”大多数侦探小说都是以女生的尖叫拉开序幕的,这样是不是太过时了点呢?“或许是哪个女生碰到蟑螂了吧?”熏说道。
可是刚才是妹妹在尖叫,或许真是碰到了什么事情了,我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假日酒店楼下,一个黑影听到这个叫声,嘴角浮现出意思成功的笑容,那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司马秀,他晃了晃手中的手电筒,自言自语道:“好戏还在后头呢!”……
……房门被打开,雪儿和妹妹瘫在床上,脸上满是惊惧的表情。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问道。
“有……有鬼啊……”妹妹说道。
熏耸耸肩,说:“诺,我说了吧!肯定是心里作用嘛!”
雪儿脸色苍白,说:“不……我也看到了,那……”
晕,连神族公主也怕鬼?况且这世界上压根就没有鬼嘛。“刚才那窗户上出现了一个幽灵一样的影子……”雪儿道。
我走向阳台,发现并没有什么,却发现楼下司马秀拿着手电筒在踱步,我的目光向右转,发现了一个东西,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我转身走回卧室,笑着对她们说:“没事拉,有人在吓唬你们而已!”
“怎么吓唬?”妹妹问道。
“你没看到楼下司马秀拿着手电筒吗?只要他对准事先剪好的黑布贴在窗户上,正对好你们住的这个房间,就像我们玩影子游戏一样……”我解释道。
“呵呵,完全给你猜对了!”司马秀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我们背后,吓了我一跳,后来才发现原来是房间的门没关,“不愧是鼎鼎大名的名侦探彦轩啊!”
哼,吓完人就装着若无其事,真可恶,如果把我妹妹还有雪儿吓出问题来,看我不拆了你的司马家族集团!
“可是好戏还在后头!大侦探,看你的了~”他多少带有点嘲讽的意味说道,然后径自离去了……
“别一位家财万贯就可以……哼!”熏的想法完全和我一样,愤怒啊!
我和熏回到了房间,闲聊了一会儿,准备睡觉。突然我的手机响了。
“喂,彦轩是吗?”是司马秀的声音,“我想请教你个问题,来我房间一下好么?”
“这么迟了?先睡一下吧……你现在在哪里?”我问道。
“外面风很大啊!”熏柔了柔眼睛,看看窗外,对我说。
微博网址: http:///fei102699
上期精彩回顾:
楚川与梁爽吃火锅被偷拍,外界疯传两人“秘密幽会”。第二天梁爽综艺游戏失败,真心话的惩罚竟意外暴露了她与宁肃的关系,一句“梁爽是我的女人”,让三人关系更加扑朔迷离。
楚川的房间在宾馆里属于豪华套间,摆放的物品都和我记忆中相差无几,我进门第一件事就是霸占电脑,楚川只能看电视。
《华丽大冒险》的第二期录制完毕后,第一期于昨天晚上首播,这会儿楚川正调到重播,我就凑过去一起看了。
虽然是自己参与录制的节目,但从电视上看见,感觉还是不同的,我一边看一边上微博围观网友们的评价。
粉丝们对于我和楚川在节目中的表现津津乐道。
女神打BOSS:“看完这一期,我只想说心疼女神!明明牵住了男神的手,却被男神一把推进河里什么的,简直不能再愉快地玩耍!说好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
男神我要给你生猴子:“楼上知道什么叫反差萌?脑补一下,录制节目的时候,男神各种无情残酷、无理取闹地把女神推下水,录制完节目后,一脸无可奈何地吃下女神咬过的香菇!简直不能再傲桑
楚王好细腰:“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心疼男神吗?女神挑了五次王子,都没有挑到真正的男神。难道真正的爱情不是我想的那样,‘即使你化成了灰,我也能把你认出来吗’?”
除了我和楚川的CP粉,不少网友则表示,我在节目中的表现颠覆了他们心中的花瓶形象。从一个“高冷”女神,变成了一个欢乐的“逗比”女王。
一夜之间,我的路人粉就长了一百多万。
《华丽大冒险》的官方微博似乎是嫌不够热闹,还了两个幕后花絮,配上一行文字:求导演和摄像师的心理阴影面积。
第一段视频是我第一次参加《华丽大冒险》时,满脸深沉地对着导演要求,我的出场一定要有那种“天空轰隆一声巨响,老子闪亮登场”的感觉,导演一副被雷到的表情。第二段则是我在节目组休息时拍摄的画面。
视频是从我身后开始拍摄的。炎热的午后,我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坐在荷花池边的树下纳凉。黑色的长发披在身后,微风吹过,拂动我的秀发以及白色的衣裙,画面唯美,分分钟可以上大型海报。
随着镜头慢慢推进,画面中出现了我的侧脸。我微微蹙着眉头,对着荷花池深情地唱:“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精明。耳朵竖得像天线,听着一切可疑的声音。磨快了尖齿利爪到处巡行,你给我们带来了生活安宁。啊啊啊,黑猫警长,啊啊啊,黑猫警长!”
镜头突然剧烈一晃,似乎是摄像师踉跄了一下,拍摄到了坐在树下乘凉的楚川,他颇为无语地瞥了我一眼。
这段视频放出以后,我就被推上了当天的微博头条,话题是……我的女神是“逗比”。
网友们纷纷表示:“老天爷给了你不食人间烟火的外貌,你却拿来接地气!”
我在网上翻评论的时候,楚川就搬了张凳子坐在我身边一起围观,我们俩凑得很近,动作幅度大点就能碰到对方胳膊。我脑中突然闪过楚姨跟我说的那些话,鬼使神差地盯着楚川看。
楚川很快发现了我的目光,转过头问:“怎么了?”
神色自若,目光坦然。
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在发现对方凝视着自己的时候,怎么可能毫无所动呢?果然是楚姨年纪大了,爱胡思乱想!
我回答:“没什么。”
在排除楚川可能对我有意思这个设定后,我想起楚姨之前的嘱托:“哎,这几年你交过女朋友吗?”
楚川顿了一下,目光有些躲闪:“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说:“你说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咱俩是一块长大的,你还比我大两岁,我儿子都能上街打酱油了,你连个对象都没有。快点老实交代,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如果有,我明天就上门帮你提亲,后天送入洞房!”
楚川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我,我被盯得有些不自然,正准备出口询问的时候,他回答:“有。”
我一听,顿时来劲了:“是谁?等等!你先别说,让我猜猜!今年的金秋奖影后王琦?不对,不对,她上个月就被媒体曝光有男友了。难道是跟你一起合作过《王战》的沈青?不对不对,她长得偏男性化,不应该是你喜欢的类型啊。”
我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确定人选:“能不能给我一点提示?”
楚川凝视着我,好心地给了一句提示:“她长得很漂亮。”
“……”
我无语地说:“你的提示还能不能更宽泛一点?在娱乐圈混,长得漂亮的一抓一大把,丑得有特色的倒是凤毛麟角。还有,你要体谅一下美女的自恋情结,作为娱乐圈公认的颜值担当,一旦有人用‘漂亮’两个字,我就觉得对方是在形容我。你喜欢的人,除了漂亮,还有没有其他特点?”
楚川突然扬起一抹笑容:“除了漂亮,还是漂亮。”
“……”
这回我算是听明白了,楚川根本就是在逗我呢!
金兰奖颁奖那天,我和宁肃带着柚子一起走红毯,当主持人问柚子,他妈妈是谁的时候,柚子说了一句“我妈妈长得很漂亮”,在主持人追问他妈妈除了漂亮还有没有其他优点的时候,柚子吐出了一句“除了漂亮,还是漂亮”。
楚川明显是看了红毯的那一幕,故意逗我呢!
我松松地掐住楚川的脖子晃:“好啊,胆子肥了,敢戏弄本女神!黑我智商很有趣吗?我是多么大智若愚你不清楚吗?”
楚川强忍着笑意握住了我的双手,求饶说:“好了,我知道错了。”
我这才松开掐住他的手,板起一张阎王面孔说:“老实交代,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楚川守口如瓶:“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我见他不肯说,机智地换了一个角度切入:“那对方知道你喜欢她吗?”
楚川收起笑容说:“应该还不知道。”
我怒其不争地说:“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不但外形好,唱歌棒,随便演个戏都能影帝拿到手软,这世上有几个女人能拒绝你?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楚川双目中的情绪渐渐沉淀:“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表白应该是最终胜利时的号角,而不是发起进攻时的冲锋号。”
我沉默了一会儿,表示:“说人话。”
楚川笑了一声,凝视着我的目光突然变得温柔而炙热,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他深爱的那个人,他说:“我想一点一点,先走进她的心里。”
我:“……”
我不过是失忆了五年,汉子的把妹技巧就完全看不懂了,你们会不会更新太快了点啊!
第五章 宝宝心里苦
在楚川家上了一天的网,第二天我就耐不住性子了,硬拉着楚川到山上摘桃子,背到半山腰向游客兜售。为了防止被游客认出,我们在脸上戴了面具,我的是孙悟空,楚川的是猪八戒。
事实证明,我和楚川天生就是该靠脸吃饭的。我们戴上面具之后,在太阳底下坐了半天,都没几个人买我们的桃子。
吃^午饭,我跟楚川商量着收摊回家打游戏,突然从山梯上走来一个英俊得有些过分的男人。他右手提着一个行李包,左手抱着一个白嫩嫩的男孩,穿着衬衫西裤,领口处解开了三颗扣子,整个人显得英俊不凡。
男孩原本是趴在男人肩上,见到坐在路边卖桃子的我和楚川后,眼睛一亮,对着男人软软地说:“爸爸,我想吃桃子。”
男人看了我们一眼,抱着男孩向我们走来。
我觉得这世上一定是有孽缘这一说的,否则我怎么会卖个桃子还好死不死地遇到宁肃父子?
宁肃走到我的摊前,拿起一个桃子问:“多少钱?”
我闭紧嘴巴,指了指价目表上的最后一行字。
价目表上明码标价:原价199元/斤,今日特价2.9元/斤,长得好看的1.9元/斤,长得特别好看的,免费送一斤!
我的意思就是长成宁肃那样,完全达到了免费的标准,他可以拿着桃子速速离去了。当然,如果他拿一百块丢在我的脸上,霸气外露地甩下一句“不用找了”,抱着柚子扬长而去,我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谁知我既没有猜中开头,也没有猜中结尾。下一秒,我就被宁肃一把抓到身前,捏住耳垂看了看,随后他一把掀开了面具。
紧接着,柚子充满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妈妈!”
我后知后觉地想起,我的耳垂上有一颗鲜红的痣,真正熟悉我的人,光看耳朵也能认出来。现在没有一点点防备地被宁肃揭穿,真是把我一张老脸都丢尽了!
柿子先挑软的捏,我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对着柚子问:“宝贝,想妈妈没有?”
柚子高兴地说:“想!”说完,张开双手就向我扑来。
我从宁肃手中接过柚子,假装淡定地跟宁肃打招呼:“壮士,带儿子出来旅游啊?”
“旅游?”宁肃面色不善地看着我,“你觉得呢?”
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柚子抱着我适时地解释:“爸爸说,妈妈被坏叔叔拐跑了,我们要把妈妈找回来。”
我沉默了两秒,讪笑着说:“你爸爸真有幽默感!”
宁肃用目光将我上上下下都“凌迟”一遍,随后将视线移向了我身边的楚川。
这时,楚川也摘下了脸上的面具,礼貌地向宁肃伸出了手:“宁先生,能在这遇见你,真巧。”
宁肃伸出手跟他交握:“这两天小爽麻烦你照顾了,以后的事不劳你操心了。”
两人握手的时间有点长,对视的时间也有点长,气氛有点诡异。我在边上幽幽地吐槽了:“我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自己能吃能喝能睡,需要你们费什么心啊?”
宁肃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闭嘴。”
“……”
我认怂,乖乖闭嘴,等他们俩打完招呼,就带着宁肃和柚子回家了。爷爷初次见到柚子,喜欢得不得了,再加上柚子是个萌物,嘴巴甜得不得了,一老一少很快就凑到了一块。
晚餐是山里的一些蔬菜与菌菇,我想起宁肃那天的霸气宣言,把咬了一半的香菇丢进了宁肃的碗里。
宁肃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我邪魅一笑:“你不是说,我吃过的香菇,只有你能吃吗?现在,朕赐你殊荣!还不快跪地谢恩!”
宁肃:“……”
我看着宁肃吃瘪,脸埋在碗里偷偷笑。谁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宁肃若无其事地夹起香菇塞进嘴里,还用一副“小妖精,真拿你没办法”的宠溺眼神看着我。
爷爷在边上看了,发出“嚯嚯嚯”的奇怪笑声。
“……”
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了,道观里没有热水器这种东西,宁肃就抱着柚子在浴桶里洗澡,洗完之后,把柚子塞进了我的被窝。
柚子抱着枕头软软萌萌地向我撒娇:“妈妈,爸爸可以跟我们一起睡吗?”
我坚决地说:“不可以!”
柚子委屈地说:“可是这里都没有灯,爸爸晚上一个人睡觉会害怕的。为什么妈妈不能让爸爸跟我们一起睡呢?”
我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因为这床只够两个人睡!”
柚子不解地问:“只能睡两个人吗?”
我说:“当然。”
柚子失落地垂下了脑袋,说:“我知道了。”
随后,柚子爬下床穿上拖鞋,拉着宁肃弯下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爸爸,晚安。”
宁肃温柔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柚子,晚安。”
我以为一切尘埃落定,宁肃该跑到隔壁小黑屋睡觉的时候,却见柚子抱着自己的小枕头朝门外跑去。我急忙喊道:“柚子,你去哪里?”
柚子回过头说:“妈妈说一张床只能睡两个人,那我跟爷爷睡,把妈妈让给爸爸吧。”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当时我就惊呆了!
宁肃一脸愉悦地说:“很好,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说着,走到门前落了闩,站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愤愤地说:“子不教,父之过。你都教了些什么东西给柚子!”
宁肃表示:“换一种说法,这叫神助攻。”
我原先十分不满,但一想到宁肃花了那么大的心思,就是为了睡我一晚,不由得非常忧郁地叹了口气,说:“你说我魅力怎么就这么大呢?我知道我长得漂亮,放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也是一朵鲜花,可你一个娱乐圈的大BOSS,用尽阴谋阳谋,就是为了睡我一晚,这已经不是我的外在魅力可以解释的了,必须得升华到人格魅力了!”
此话一出,宁肃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他咬牙切齿地说:“很好,看来今天必须要给你一点教训,才能让你以后长点记性!”
我不解地问:“长什么记性?”
宁肃问:“记不记得录制节目的时候,我是怎么叮嘱你的?”
我仔细地想了想,录制节目的时候,宁肃好像叮嘱我,录完节目就马上回家,否则会对我做很奇怪的事情……
很奇怪的事情……
我的危机感瞬间上升,紧张地盯着宁肃问:“你……你要对我做什么?你要挠我脚底板吗?”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比这更奇怪的事情了!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触了宁肃的逆鳞,他气得脸色铁青,一把将我推到在床上,强吻住了我。
当时我就惊呆了!
接下来的内容简直可以用“十八禁”来形容,我被宁肃压在床上,紧紧地禁锢在怀里,半点都挣脱不开。宁肃的唇探入了我的口中,四处掠夺,随着这个吻的深入,一只大手突然滑入我的睡衣。当时我就吓坏了,连忙侧脸避过他的吻,叫道:“别!”
宁肃停下了动作,用一种野兽追捕猎物时的危险眼神看着我。
我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说:“别,我害怕。”
如果我到现在还弄不懂宁肃要对我做的奇怪的事是什么的话,那我就是真的智商着急、无药可救了!照理说,宁肃是我丈夫,他想对我做这种事是理所当然,可我并不是二十三岁的梁爽,而是十八岁的梁爽,突然就上演“十八禁”,臣妾做不到啊!
宁肃听见我的话,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早已紊乱的气息问:“知道错了?”
我泫然欲泣地点了点头。
宁肃再问:“以后还跟不跟我对着干?”
我猛地摇头,把“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演绎得淋漓尽致:“以后咱们家,大事小事都听你的。”
宁肃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再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我委屈地说:“还要将功赎罪啊?”
宁肃指了指自己的唇,说:“来一个晚安吻就睡觉。”
“……”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晚安吻是亲脸上的!
宁肃催促道:“快点,如果我主动,就不只是亲一下那么简单了。”
为了保持“完璧之身”,我只能出卖色相,凑过去蜻蜓点水地在宁肃唇上亲了一下。
“亲也亲过了,可以睡觉了吧!”说完,我迅速用被子裹住头,把整个人都包了起来。
宁肃在边上问:“你把被子都卷了,让我怎么睡?”
我稍稍地松了一些被子给他,宁肃得寸进尺,掀开被子整个人都睡了进来,还用双手紧紧地搂住了我。紧接着,一个性感声音再次出现在耳边:“晚安,柚子他妈。”
我觉得自己的耳朵都烧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晚……晚安。”
我以为自己被宁肃抱在怀里,肯定会紧张得睡不着觉,可事实是我羞耻了不到十分钟,就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醒来,宁肃的双手仍然搂着我,而我则是从昨晚的顽强抵抗,变成了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怀里。我深深地唾弃了一番自己投怀送抱的睡姿后,果断起床。
柚子和宁肃难得来雁秋山一趟,我自然要尽地主之谊,带他们深入感受一下雁秋山的风土人情。吃过早餐,我正在策划今天的行程,楚川一通电话打来了,蛇打七寸,一点挣扎的机会都不给:“宾馆的厨师今天准备了麻辣鸭脖,要不要吃?”
我毫不犹豫地说:“要要要!”
楚川问:“那我在家等你?”
我刚想答应,脑中突然冒出一件事,说:“我今天要带宁肃和柚子一起去山上玩,你要不要带着鸭脖子一起加入我们?”
那头安静了一会儿,答应道:“好,我现在过来。”
十分钟后,楚川拎着一大袋鸭脖出现在道观中,宁肃原本愉悦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楚先生可真是无处不在。”
楚川挂着微笑,口蜜腹剑地回道:“阿爽需要我,当然是随叫随到。”
一个是商场上运筹帷幄的大BOSS,一个是屡获桂冠的影帝,两人假惺惺打招呼的画面,分分钟能入选奥斯卡年度最佳影片。我装作看不懂的样子:“既然人已经到齐,我们就出发吧!”说完,愉快地牵着柚子,拎着鱼竿和小桶往今天的目的地进发。
雁秋山是全国著名的旅游景点,游人如织,我和楚川又是当红炸子鸡,肯定不能往人多的地方跑。道^附近有一汪碧潭,潭水清澈,树木葱郁,尚未被开发,是我和楚川儿时的秘密基地。
我带着宁肃他们来到碧潭后,做第一件事就是……欢快地碧潭边坐下,甩掉鞋子,把脚丫放进潭中,一边泡脚丫一边啃鸭脖子。
“大夏天泡脚丫什么的,最舒服了!”我向着边上的两个男人招呼,“你们赶紧来坐,就当自己家一样,不要拘束!”
宁肃:“……”
楚川从小跟我一起厮混到大,毫无心理障碍地放下偶像包袱,坐在我边上,一边泡脚丫一边啃鸭脖。柚子见状,就要和我们一起泡脚,宁肃同意了,小心翼翼地守在边上,免得他不小心跌进潭水里。
我不赞同地看了宁肃一眼,拍了拍柚子身边的位置:“坐坐坐!大方点!”
宁肃意志非常坚定地拒绝了我的邀请:“你开心就好。”
我讨了个没趣,果断抛弃宁肃,和楚川一起聊了起来。我们从聊到“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从全球气温变暖聊到演员的自我修养。
我对楚川说:“你造嘛,我现在也是影后了!”
楚川说:“知道。”
我再问:“那你知道我的影后是花钱买的吗?”
“……”
楚川沉默了五秒钟,表示:“我现在知道了。”
我非常不要脸地凑过去,双目亮晶晶地问:“那什么,金秋奖能花钱买吗?你晓得的,我的金兰奖是观众人气奖,我想要得实力奖项。”
楚川用一种“观众人气奖都要花钱买,你混得是有多差”的眼神看了我一会儿,表示:“也许可以,但你一定会被观众骂。”
至于为什么会被骂,当然是演技太差啦!
一眨眼,我就跟楚川干掉了半袋鸭脖子,宁肃在边上提醒:“小爽,少吃点,下周要拍平面照。”
我背对宁肃,做了一个鬼脸,楚川被我逗笑了,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只梨,递到我面前。
我眼珠一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就着楚川的手就咬了上去。刚咬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嚼两下,就被身后的一只手用力捏着下巴转过头去,迎接我的是宁肃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表情。
“自己没长手吗?”
“长了,但是不够用,借用一下,我想阿川一定不会介意的。”说着,我把头转向楚川,“阿川,你说是不是?”
楚川微微一笑:“当然。”
宁肃咬牙切齿地瞪着我说:“我介意!”
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哦,那下次借你的手好了。”说完,继续埋头啃鸭脖。
楚川说:“我看你带了鱼竿,我去抓几条蚯蚓做鱼饵?”
我放下鸭脖说:“好啊,我跟你一起。”
作为一个大美人,我的性子和外貌严重不符,小的时候跟楚川一起抓蚯蚓,抓癞蛤蟆,开膛破肚,头尾分尸,眼睛都不眨一下。虽然长大后这种事情干得少了,但手法还是非常熟练。
我们用铲子刨开泥巴,在泥里找蚯蚓,中途我觉得脸上有点痒,就用手挠了一下。楚川开始没注意,等过会儿不经意地瞥我一眼,突然笑了出来。
我茫然地问:“怎么了?”
楚川说:“你脸上有泥。”
我随手抹了一下,问:“还有吗?”
楚川说:“有,我帮你擦。”
我点了点头。
楚川的手上也是泥,我以为他会用手背帮我抹,谁知他的手伸到一半,突然换了手势,用沾满泥巴的手指迅速在我脸上划了三道,位置就跟猫咪脸上的胡须一样。
我当场就翻脸了:“好啊,敢戏弄女神,今天就叫你尝尝九阴白骨爪的滋味!”
我伸出泥爪,正准备辣手摧草,身后突然伸出的一只手紧紧箍住了我的手腕。我转头一看,宁肃的手紧紧抓着我,目光却盯着楚川,冰冷刺骨,如同千年寒冰,吐出来的每个字都透着寒气:“楚先生请自重。”
“自重?”楚川好笑地问,“我不过跟阿爽开个玩笑,宁先生会不会太紧张了?”
宁肃提示:“你口中的阿爽,现在是我的妻子。”
楚川笑了一声,咄咄逼人地问:“你这么在意阿爽,究竟因为她是你的妻子,还是因为宁佑?”
眼见他们两个就要掐起来,我连忙抱着柚子躲在旁边一边降低存在感,一边全神贯注地偷听。
宁肃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认为楚先生应该清楚。”
楚川回答:“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不容许任何人利用她,伤害她。”
两人剑拔弩张,互不相让,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正期待,谁知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换成了用眼神较量。
我不悦地插了一句:“有什么话,能用嘴交流就别用眼神交流啊,我觉得你们应该有挺多话想跟对方交流,不要在意我,当我不存在就好了。”
其实今天这一场掐架,完全就是我一手导演的。
在录制《华丽大冒险》第一期的时候,高深曾经故意支开我,警告楚川,在被我撞见后,两人都顾左右而言他。这些时日虽然我没有提,但这件事情一直放在我心里,看昨天宁肃和楚川见面时的情景,彼此眼中的敌意,让我想装瞎子都不行。
这两个人,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尽管我万分希望两人继续掐下去,好让我多知道一些信息,但两个人都精明得很,一个都不肯再说。
我说:“既然你们都不肯说,就让我来猜猜好了。”
我的眼睛启动雷达模式,来回地在楚川和宁肃的脸上扫描:“这件事,跟我和柚子都有关系,对吗?”
宁肃和楚川的面色都黑了一层。
我盯着宁肃说:“比起楚川,你更惧怕这个秘密被泄露。”
宁肃的面色再黑了一层。
我端着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串联了所有剧情:“我已经知道了!五年前,你们相识,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你们相爱了!然而你们的父母极力反对你们的爱情!就在这个时候,楚川想起了我,你的青梅竹马!你希望宁肃能够和我结婚,瞒过他的父母。谁知宁肃一见我,就爱上了绝世美貌的我,他变心了!”
我越说越来劲,越说越激昂,正准备谱写出一曲旷世的虐恋情深,被宁肃气急败坏的一句“闭嘴”o打断了。
宁肃瞪着我说:“再多说一句,我让人缝了你的嘴。”
我一身傲骨,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就准你们背叛组织,还不准我脑补一出玛丽苏年度大戏啊?再说了,这年代男星都得卖腐才能红!”
楚川:“……”
宁肃:“……”
他们两人被我一搅和,更是掐不下去,楚川沉着脸说:“我家里有点事,先回去了。”
我挥了挥手:“晚上好梦,不要因为有事瞒着我就睡不着觉。”
楚川:“……”
楚川走后,我冷哼一声,抓完蚯蚓带着柚子钓鱼,一句话都不跟宁肃说。宁肃也是傲气,站在我边上一句话都不说,直到晚上睡觉,我们两个都没有正面交流过,围观了全程的柚子表示:“爸爸和妈妈又吵架了,我还是找爷爷睡觉吧。”说完,抱着小枕头跑了。
我用被子盖住头,背对宁肃睡觉了,宁C熄了蜡烛,也非常有骨气地背对着我睡了。
迷迷糊糊,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戳了戳我的背。我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一动不动。身后的人见我没反应,又戳了戳。我忍不住了,转过头愤怒地瞪向宁肃,即使在黑暗中,对方看不到我的眼神。
“干吗!”
宁肃毫无征兆地问:“我是你的谁?”
我的嘴角抽了抽,他该不是指望我回答――你是我的优乐美吧?
宁肃见我不回答,语气有些不自然地说:“你叫他阿川,那我呢?”
直觉告诉我宁肃是在吃醋,大BOSS就是大BOSS,吃醋的方式都是如此与众不同!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对宁肃的称呼,调侃的时候喊宁总,巴结的时候喊老公,平时都是连名带姓的。
我说:“你就知足吧,我不跟你追究你有事瞒着我就不错了,哪天让我发现你瞒着我的事,哼哼,一定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宁肃安静下来,就在我以为他无言以对,准备继续睡觉的时候,他开口了:“我瞒着你,是因为我怕失去你。”
黑暗蒙住了人的眼睛,令人听觉更加灵敏。宁肃的声音平静而低沉,我的心中猛地一跳,耳朵竖了起来。
“你失忆前,因为你的工作,我们积累了很多矛盾,你向我提出了离婚。我不同意,任何事情我们都可以商量,唯独离婚不行。你失忆之后,我觉得这是老天爷给我们的另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隐瞒……”
我屏息凝神,静待着后半句。
“我也不会放手。”
“……”
等等,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这样霸道真的可以吗?
我的内心是拒绝的!然而想起言情小说中,那些霸道总裁求而不得,因爱生恨,“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身体”的剧情后,我瞬间委顿了……
我沉默良久,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咱们家,以后大事小事都听谁的?”
宁肃沉默了良久后,吐出两个字:“你的。”
我有点满意,伸手拍了拍宁肃的脑袋,说:“暂时放过你,晚安。”
四月一日,王洋突然打来电话,我们结婚吧,酒店我都选好了,如果你同意我马上把新嫁衣送过去。我望着日历,竖着耳朵,是王洋的声音吗?绝对不是。我对着电话喊,结你的大头婚,让你的新嫁衣见鬼去吧!对方突然笑了,笑得非常温存,你可不要后悔啊!这绝对是王洋的笑。天啊,他会不会当真呢?我有些忧虑,今天的话全是慌言,就开开心心的过一天愚人节吧!我对自己说,祝我做个好梦,好梦甜甜。
清晨醒来,我瞪着洁白的窗纱,脑子里还在想红番茄中那袭迷人的“金盾”晚礼服。今天一定说服王洋,我自己都有些兴奋,他是上天送给我最好的礼物。从懂事那天起,他就“三千宠爱集一身”,对我倍加呵护,百般疼爱。我甚至要把他当成仆人了。感谢上天,大学毕业后,他还是那样优秀,而且,资金雄厚。钱嘛,虽不是万能的,但没有却万万不能。他的钱,叫我挥霍无数。每次用钱的时候,他总是一脸庄重,但纸票子最终还是飞出了钱夹子。更为不易的是,而我呢?由于一直依着这棵大树,竟然只混了个人民教师,又遣送回我们小村,做一名孩子王,而王洋对我仍然一往情深。这个傻哥,怎么就选中了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呢?我自己问自己,脑海中又浮现出红番茄专卖店中那款美丽的金盾晚礼服。
母亲说,玫芷啊,快起来吃饭吧,一会儿又要迟到了。可不是吗?迟到可不是一件好事情。我一跃而起,洗脸梳头,对镜自照,除了那袭长发是女人的标志外,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没有一点女人的味道。你看,一双发旧的白球鞋,一款宽大的牛仔装(这身宽大的牛仔装可将近两千多元呢?王洋的钱,傻子才不买呢?况且,我喜欢得要命)。正顾盼流连间,电话响起,是王洋吗?我知道一定是他。我又想起了那袭金盾。王洋,你今天有时间吗?我懒懒的问?玫芷,昨天接到我的电话了吗?鬼没接到。为什么不答应和我举行婚礼呢?日子可是父母订的,他们直朝我要新娘子,你不来,母亲硬塞了我一个,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吧!
什么?我的神经一下子绷了起来。王洋,你说什么?我有些语无伦次,昨天可是愚人节啊,你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玫芷,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每天都在过愚人节,如果你没时间,就不必来了。
喂,喂!王洋的声音消失了,空气中都弥漫着嗤笑。这是真的吗?我在过愚人节吧!我还在想着红番茄小屋中那袭迷人的金盾晚礼服。日历上的四月二日在向我微笑。二
1+1=2,我机械地说,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念。1+1=2,孩子们的声音依然洪亮。我突然觉得,自己当个小学教师也是多余,或许我应该是一缕空气,那袭金盾晚礼服啊,离我越来越远。透过孩子们天真的笑脸,我仿佛看见王洋牵着他的新嫁娘走进新婚礼堂。不要,我尖叫着,伸手去拦,什么也没抓住。时间没有给我留下任何空隙,他们走进了礼堂,而我只能呆在教室里,和孩子们一起唱1+1=2。我觉得我就要死掉了。短短的一天犹如一个世纪,2011的愚人节啊!让我痛不欲生。
下班,我步履踉跄,歪歪斜斜。看着熟悉的小路,竟不知怎么走了。
“茫茫何所似,天地一沙鸥。”我有才,还会念诗。
同事赵波从后面赶了上来说,玫芷啊,快些走啊,以往的你可早没影了。
可不是吗?我可不能让赵波看出我被人甩了。于是,我努力地昂起头,硬把胸脯挺起,用自己以为很稳健的步子向前迈去……
回到家中,我将那个宽大的牛仔包,噗的一声扔在房间的拐角处,四周慢慢地扬起一小撮灰尘。泪最终还是冲出了眼眶。我打开音箱,就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哭得天昏地暗,精疲力竭。
玫芷啊,吃晚饭拉。母亲的声音象烟飘了进来。我抬手将音乐的声音放大,就听不见妈妈的声音了。一抬头,瞥见电视旁边王洋送我的鲜花,那束玫瑰还没枯萎,鲜艳欲滴,冲我微笑,我茫然了。母亲并没有进来。我也没有出去吃晚饭。我蜷缩在小炕上,象一只被猫咬伤的耗子,无力逃走,又努力想逃……
晚上,我失眠了(在我的记忆里,这是第一次)。满脑子都是王洋挽着他的新嫁娘,携手走进新婚礼堂。我张开双臂,想阻挡他们,没能如愿。却被前来贺喜的人挤来挤去,最终将我踩到了脚下,我觉得我的身体正一点点陷进了泥土。渐渐地,渐渐地,我呼吸急促,一颗头也要陷了下去。
王洋,王洋,我哀叫着。谁也不理我,我清晰的看见了他们幸灾乐祸的讥笑。
王洋,王洋,我浑身是汗的坐了起来,窗外,月凉似水,群星欲坠。
清晨,我对着镜子,看红肿的眼睛。不想去上班。玫芷啊,快吃饭啊,不然要迟到了。母亲的话轻轻地点醒了我,那棵遮风挡雨的大树已经不见了,我再不去上班,那袭金盾是不会自己飞来的,我胡乱的把自己塞进衣服里,草草的用了点儿饭,就沿着那条曲曲弯弯的小路上班了。
孩子们依旧用很明亮的调子跟我唱1+1=2。而我似乎刚刚能跟上他们的节拍。办公室中,赵波数着日历,到计时同事小雪婚礼的时间。七月大,还是小呢?是一百零三天还是一百零四天呢?玫芷,你说那天我穿什么好呢?
金盾,我脱口而出。那款金盾不是王洋要买给你的嘛?我哪有那么多的钱去买那么贵的名牌呢?天晓得王洋怎么能选中你,你的福气我又怎么能比呢?赵波还在没完没了的唠叨。我的福气呢?我的王洋呢?我问自己,都是愚人节吧,没一样是真的,我还在自问自答。玫芷啊,王洋什么时候把你的金盾送来,我们没有福气买,欣赏一下也行啊。赵波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我吓了一跳,从遐想中缓过神来。
什么时候送来,我嘲笑着问自己。
问你呢?
我觉得赵波在讽刺我,脸腾地红了。
尽快吧。我的声带都震动不起来了,发出的声音比烟尘还要轻,我觉得我自己就是一缕烟尘,如梦似幻,飘飘渺渺,最后在红尘的尽头灰飞湮灭。
满脑子都是昨晚的梦境。鬼都晓得他不能送我晚礼服了,就骗一骗赵波和我自己吧。
下班了,我沿着小路一步一步地挪。柳树已经映映的绿了,不远处还有一棵杏树就要开花了。小草全都穿上了翠绿的新衣服,放眼望去,生机盎然。
我慢腾腾地向前挪着,手很自然地伸进牛仔包,想拿一块巧克力来嚼,摸来摸去也没摸到。猛然想起,王洋已经结婚了,谁还能再送我巧克力呢!我砸吧砸吧嘴,咽了一口唾液。正巧经过一家超市门前,想都没想,就推门走了进去,买十包巧克力,我脱口而出。十包巧克力静静的卧在包装袋里冲我微笑。我的手又去牛仔包里拿钱,可是,钱也没拿到。上月二千二百元的工资,除了给母亲五百元以外,剩下的在愚人节那天和同事们吃饭,叫我一次性挥霍光了,反正还有王洋呢!我想。收银小姐可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不好意思,我,我忘了拿钱。我的话有些不流利,自己也觉得脸在迅速发热。收银小姐瞅了瞅我,没有说话。我分明感到了她对我无声的讽刺。我承受不住了,飞也似地溜出了超市。什么草啊,花啊,生机啊,通通看不见了,一口气逃回了家中。
玫芷啊!你同事送来了请柬。我无精打采接了过来,小雪和未婚夫在请柬上冲我微笑。我想起赵波的倒记时,天啊,我拿什么买金盾呢?一百零三天,恐怕没一百天了吧,三千多元呢?就是工资全拿到手,我还要不食不喝呢?可恶的王洋,我终于还是骂了出来。
三
母亲拿了一个小钵。妈,您做什么?我小心翼翼地问。妈妈能做什么啊,就是去屋后空地种菜呗。用我帮忙吗?你不用我帮忙,我就谢天谢地了。妈妈说。我还是要帮你。我抢过了小钵,和妈妈一起去了屋后。妈妈拿起撅头,递给我一把,玫芷啊,如果你真的要帮妈,那就刨吧。妈妈说完,自己先刨了起来。我攥紧撅头,一下子刨了下去,由于不经常劳作,没有经验,撅头一下子刨到了一个小石头上,溅起了一层石屑。一粒小石渣一下子崩到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得要命。同时,自己用的力量被石头反弹回来,震得胳膊发麻。我捂着火辣辣的脸,甩着麻酥酥的臂,“妈、妈”地尖叫起来。孩子,怎么啦?怎么啦?妈妈一连串关怀地问,这一问,勾起我所有的委屈。王洋的遗弃,金盾的遥远,超市的尴尬,全都涌上心头。我抱住了妈妈,实实在在地哭了起来。仿佛回到了零岁,仿佛听见了自己婴儿般的啼哭。
牛仔包不再发鼓,空瘪瘪的,如同我的口袋。备课的时候,不再口哨满天飞,变成了静静的发呆。赵波偶尔来抢巧克力,总抢不着。便讥笑我,老刘,老刘,食量大如牛。我不否认,也不解释。反正,巧克力是没了。
五一长假过后,校领导突然把我叫去,握着我的手说,玫芷啊,感谢你啊,你的未婚夫以你的名义向我们学校捐了三十万。我们打算用这笔钱为孩子们修葺教室,添置电脑,还要办一个图书馆,我代表学校先决定专门为你开一个表彰大会……
校领导还在喋喋不休说着如何如何感激王洋的话。我傻傻的站在那里,王洋不是结婚了吗?怎么又变成了我的未婚夫,而且向我们学校捐钱。三十万啊!那袭金盾。我的思绪象风,飘忽不定。飘了很长时间,才缓过神来。一定是邮局耽误了时间,这三十万才跚跚来迟。
我不知自己是在同事们怎样羡慕的目光中走出办公室的。刚退出来,赵波一下子拽住了我,手又伸进我的衣袋说,小气鬼,三十万都扔给了学校,我们连一块巧克力也吃不到。看着赵波的怨气冲天,我从骨子里反感,难道我自己就不想吃巧克力了吗?
孩子们的1+1=2,唱得依然响亮。我的眸子越来越黯淡。盼星盼月,终于盼来了工资。二千二百元啊,我拿在手中,觉得沉甸甸的。开了多少钱?赵波一下子抢走了我的工资袋,很麻利的从袋里抽出两张,非常大方地塞到我手中,玫芷啊,你又不缺钱,小雪就要婚礼了,我不意思意思说不过去,可不给妈妈工资,她那里我也交代不下去。你是知道我妈的,她可不像你妈妈那样通情打理。等我家夫子寄钱来,我就还你。说完,她冲我扮了个鬼脸,拿着我的工资就“大江东去”了。魔鬼,魔鬼……你这个魔鬼啊!我发自内心地喊道,我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了。
这个赵波,趁火打劫是她强项,可现在我却在“炼狱”啊!
剩下的二百元还在笑,我顺手拿来,撕了起来。真想把它们撕得七零八碎,出出气。撕了一半,我的手停住了。妈妈忧虑的脸,红番茄小屋中诱人的金盾,以及,以及久别了许久许久的巧克力香味全都向我拼命挤来。在我眼前晃来晃去,驱之不去,挥之还来。算了吧!不就两千元吗?就要赵波去虚荣吧!
小雪的婚期越来越近,我连金盾的一只扣子也没拿回去。屋子中乱糟糟的,电视旁边的花瓶都积满了灰尘。我趴在小炕上的一角,瞅着日历发呆。王洋真的离开了我,现实无情的对我说。悦耳的铃声,谁发来短信。懒得理它,我将手机用脚踢了踢,目光重新落到了那束就要枯萎的玫瑰上,手机铃声又执着地响了起来。真是无聊死了,我用手捂住发涨的脑袋,用脚将手机勾了过来。打开手机,怎么来了这么多短信。全是相同的一个陌生号码,全是情意绵绵的问候短信,王洋发来的,刚想到这里,我又否定了。唉――我长叹一声,忽然把怨气都撒在这个陌生号码身上。
你这个撒旦,恶魔……我收肠刮肚,把所有最恶毒的语言都按进了数字,随着“嘟”的一声,我的语言就顺着网络飞了出去。
一下子觉得心情好了一些,顺手拧开了音箱,胡彦斌缓缓唱到: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
为谁,我喃喃低语。下意识的又拿起了手机。那个陌生号码又发来短信:今天的天气真好啊!,完完全全是春天了,可你为什么发那么大火呢?伤及我无辜啊!下面是一个苦脸。我被短信逗笑了,真是的,他又不是王洋,我凭什么那样恶毒的攻击人家呢?
唉,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我的目光移向窗外。远处,群山绵绵,一片嫩绿,头上蓝天,白云朵朵,偶尔,还有几只山雀悠闲的飞来飞去,一切,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美好。是啊,挺好啊。我自言自语。
从那个小角落爬起来,我来到了院子里,母亲提着篮子走了回来,
妈妈,你干什么?
我种地啊,妈妈用惊讶的眼神瞅着我,一丝风吹来,妈妈的头发有些凌乱,她用手捋了捋,那丝丝白发就顽皮地跳进我的视线。我的眼睛有些湿,接过篮子,执意要帮妈妈。妈妈笑了,说,还是生女儿好,知道疼妈妈(那是在失去了恋人以后,我心里想)。
妈妈用撅头刨了个垄,我扔了一粒种子向前走去,再扔一粒,又向前走去……妈妈把垄刨完了,走了回来,立刻瞪大了眼睛:玫芷啊!一埯放一粒种子哪行啊!至少要放两粒呢!这远近的距离要一样,否则就浪费了土地,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篮子,一边加种子,一边改我的距离,还用脚将种子踩了踩。
就这个样子了,看没看会。
谁不会了,在农村长大的,不会种地,人家刚才只是不仔细罢了。我撒娇。
是啊,每个人都是聪明的,都是不仔细才犯下错误……妈妈还在不停的唠叨,我已经种出很远了。
夕阳西下,我终于帮妈妈将那快小地种完了。我觉得腰有些酸,背也有些痛。那双球鞋里挤满了泥土。我脱下它,使劲往外到,泥土努力的附在鞋上,让我无可奈何,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妈妈望了我一眼,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突然笑了。我有些发窘地看着妈妈笑,自己也觉得好笑。和着妈妈,我也大笑起来。笑声砸透潮湿的泥土,响彻天地。
四
我开始躲避赵波。下了班就躲进进小屋,找手机里存的王洋那柔柔的情话。看着,看着就收到那个陌生号码“撒旦”的短信。甜甜的话语似乎百灵鸟在歌唱。有时,我甚至怀疑他就是王洋。一想到这,我就按动数键,将一些残忍的,恶毒的话语送出去。心可能是慢慢的得到了解脱。渐渐地,那温馨短信给我一些启迪。不就是一个王洋吗?他不在了,我又不能死去,虽然他不再送我巧克力,我自己又不是不会去买。
我觉得我快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我甚至下班后天天和母亲去下田。我看见我自己第一次种的种子已经长出了小苗,三四棵挤在一起,伸着小脑袋,看这神奇世界。母亲要我拔掉多余的,挑一棵粗壮的留着。种田竟是这样美好。
小雪的婚期越来越近。我不敢接近赵波,我觉得我小心翼翼的用钱,但它们还是离我越来越远。金盾啊金盾,我们无缘。赵波一有机会就靠近我,向我传播传播新闻。这次的新闻是市领导要来我校检查,听说,还有个大人物相陪。叫什么洋,不会是王洋吧?她拍了拍我的肩。
真的嘛?我脱口而出。天知道,赵波耸了耸肩,做无可奈何状。然后狡黠地冲我一笑,最好是吧,他好帮你买金盾啊!金盾我不由自主地重重地哼了一声。心里想,那是万万不能的了。
我依旧和妈妈下田。一天,我终于忍不住了说,妈妈。
干什么啊?妈妈冲我慈祥的微笑,一边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她的白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岁月无情的夺走了她靓丽的容颜。我看着妈妈越来越亮的白发,心里一紧,不好意思开口向妈妈要钱了。低下头,用力地薅田里的草。我觉得妈妈的目光穿透了我的每一寸肌肤,一直看穿了我的五脏六腑。
晚上,我睡不着,总想着赵波的话,王洋要是真来了,看见我的寒酸样,一定会笑死我的。我真恨自己,王洋离开了自己,我连三千多元的衣服都买不起。想一想,自己都三十多天没吃巧克力了。照样还是没钱买金盾。算了吧,笑话就笑话吧,谁叫自己没钱呢。
正胡思乱想间,手机铃声响起,那个撒旦又发来短信。不知是安慰我还是讽刺我,说我是清水出芙蓉。清水出芙蓉个屁,谁不爱做牡丹,众香国中最壮观。你做芙蓉吧,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你是卡席莫多,你会说自己很美吗?我回了几句关于卡席莫多的言语,就不再理他了。
一觉醒来,晨光柔柔地吻上我的脸,我眯着眼睛,享受着这无限春光。突然,我发现我的小几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包巧克力,它们摇头摆尾冲我微笑。我一下子跳了过去,抓起来就要往嘴里放,糖还没来得及打开,一张活期储蓄单又映入眼帘。王洋送的,我蹦了起来。才蹦了一半,不对,我似乎想起了什么。这时,妈妈走了进来。妈妈,妈妈……蓦的,我明白了。泪一下子涌出眼眶,我扑进妈妈的怀里,无语凝咽。妈妈摸着我的头说,好拉,好拉,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不管怎样,你始终是妈妈的月亮。巧克力无声地从我手中滑落,这一世啊,我是母亲的最爱。
滚动了很远的巧克力提醒我去捡回它们,我的记忆也随着滚动起来。那时,我是九岁,还是十岁自己也记不清了。我呆在大舅妈家,看见小弟弟吃巧克力,伸手就抢,把小弟弟吓哭了。大舅妈掳着老脸训斥我不懂规矩,妈妈一直在旁边瞅着我,很长时间,她也没舍得骂我,最后还偷偷地塞给我两包巧克力。妈妈啊妈妈,我喃喃低语。我把储蓄单推给了妈妈,妈妈又推给了我。妈妈说,玫芷啊,妈妈老了。不能给你更多的快乐,你想什么,就去实现吧,妈妈永远支持你。说完,妈妈慢慢地走出了房间。望着妈妈有些蹒跚的背影,我的眼睛有些湿。
我偷偷地把巧克力藏了起来,但最终还是把储蓄单变成了现金。红番茄就在眼前,望着那袭华美的金盾,我迟疑了,买还是不买?服务生很礼貌地走了过来,小姐,你今天挑哪一款,不用说了,一定是这袭金盾了,小姐您好福气,就剩这最后一款了,再不买,您就要和她无缘了。在服务生热情洋溢的介绍下,我换上了金盾,啊,服务生发出刻意地惊叫,太美了,小姐。我卖了很多款,她们都没能穿出你这样的靓丽。在服务生的恭维和赞美下,我有些飘飘然,同王洋购物时的心态又摆了出来。多少钱,我脱口而出。才四千二百元。服务生满不在乎地说。什么,四千二,我上次来不是三千八吗?这,看您穿这么好,我就为我们老板做主,给你打八折,三千三百六。三千三百六,花妈妈的钱,我有些舍不得,想压一压价钱,她不卖也就算了。服务生很是慷慨,自做主张替老板打了折,我有什么权利不买呢?我机械的交款,机械的接过衣服,机械的走出红番茄。
市领导终究没来检查,王洋就更不曾露面了,算了吧,金盾又不是专门穿给他看的。我把自己装进金盾里,大步流星地去上班,赵波啧啧称赞。王洋真行,到底还是送来了衣服,三千几。我没有做声,心里想王洋离开了,我就穿不起金盾了吗?同事们都用羡慕的眼光瞅着我,透过这些目光,我仿佛看见妈妈那花白的头发在金盾的映射下,越来越亮,越来越亮。我真想拖掉这层虚伪的外壳。自尊啊,难道这三千多元就是我的自尊?我问自己。
五
天气越来越热,我们开始放暑假。一旦脱离孩子们那天真的歌唱,我一下子虚脱了。赵波啊,小雪啊……全都远离了我。我趴在自己的小屋里,快足不出户了。拼命的给那个撒旦发短信,我咒骂他,讽刺他,嘲笑他……我觉得谁要是读了我的短信,准以为我是个市井无赖。无赖就无赖吧,无赖有什么不好,起码不用花妈妈的钱来来维护自己的尊严。我觉得自己颓废得快无可救药了。
妈妈来到了我的小屋,央求我代她去大舅家随份子。那么俗的事,我才懒得去呢!我说不的时候,看见妈妈眼里重重的忧伤和无耐。想起那袭金盾,我心软了,冲妈妈点了点头。
天热得要命,我神经病般的套上一双长筒靴,穿上牛仔短裙和马甲。母亲又塞给我钱和巧克力。我接过了巧克力,把钱推给了妈妈。我自己都奇怪,这个月自己居然有了余钱。妈妈走出了屋子,我偷偷的将巧克力藏进了抽屉,不吃巧克力,我照样不是很好吗?
天发热了,烫的要命,一走出来,我就后悔了。才早上八点多钟。太阳就燃着了所有的能量,烤的大地透不过气来。一只鸡耷拉个膀子,嘴半张着,目瞪口呆的望着我。偶尔,奔过一两条小狗,舌头也伸得老长。
老天帮忙,来了一辆车,我一挥手。的士的空调驱走了我一身热浪。按照名片,我很快的找到了那家高级酒店。空调散发着丝丝冷气,将季节拉回了一段。我写完“份子”。找了一个空位,做了下来。胡彦斌又开始唱: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你为我送别,你为我送别……我眯着眼睛,在分享胡彦斌的歌声。手机响起,我打了开来,又是那个撒旦,淑女,这几天怎么改了风格,不回信息了。没你的消息,我寝食难安啊。我啪的一声关了电话,臭撒旦,我心情好了,理你做甚。
“你是英雄,就注定无怨无悔,”胡彦斌继续唱着,我继续分享。一会儿,人多了起来,大舅和大舅妈红光满面地走了进来。许久。我才弄清,是表妹添了一个大胖儿子,难怪大舅脸上的“沟沟”都舒展开了。大舅用麦克向亲朋致辞,余音在空气中荡漾着还没散去,宾客们已经开始就餐了。我没胃口,瞪着眼睛看他们狼吞虎咽。
不一会儿,表妹携妹夫前来祝酒,表妹一眼看见了我,一下子为我满满的倒了一杯,一边倒一边还说,表姐真漂亮,越来越漂亮,王洋娶你,可要提前告诉我啊!表妹被喜事冲昏了头,口无遮拦,我那根受伤的神经开始痉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表妹瞪大了眼睛,停止了恭维。我笑了,举起杯子:恭喜你。我看见表妹一脸的惊异(在这之前,我可是滴酒不沾的)。但只一瞬间,她就马上适应了,又麻利地为我倒了一杯,表姐继续,表姐继续。
表妹倒的酒在桌子上向我微笑,叫你笑,我消灭你,我自言自语。然后一仰脖子,就真的消灭了它。我觉得酒并不象人们想象的那样可怕。喝掉了表妹倒的两杯酒,我还想喝。于是,我自己又去吧台要了两瓶,将盖子弄开,自己将杯子倒满,嘴里还说着祝表妹幸福。同桌的人用不正常的眼光瞅着我。瞅什么,没见过淑女喝酒。在他们不正常的目光中,我又喝了一杯,再一杯……
突然,我觉得有一道很熟悉的目光射向我,而且要穿透我麻木的心。穿透就穿透呗,我又倒了一杯,喝掉,再倒。“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为谁,不知道啊!胡彦斌还在继续唱着,我糊了八涂继续喝着。我觉得我前面多了一个人,就举起了杯,表妹,祝福你。我头也没抬。
你好吗?问语?我一惊,这不是王洋的声音吗?抬起头,用有些发硬的手揉了揉眼睛,模糊间,可不是吗?王洋就含情脉脉地站在我面前。问语,好吗?只一句,我的泪象涨了潮的海水一般,汹涌而来。我真想扑过去,在他温柔的怀里大哭一场。
王洋哥,我们唱歌去吧!
我一惊,泪眼朦胧中,一个白衣少女袅袅婷婷站到王洋的身边,她一头瀑布般的黑发,丝缎一样柔软,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像宠物店里温顺的小鹿,皮肤很嫩,青花瓷一般,面色如水般光滑。站在王洋身后,裙袂飘飘,好像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纤尘不染,冰清玉洁。
我傻了,呆呆的愣在那里,刚才的激情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你自己先去唱吧!王洋柔柔地说。
他的仙子就很顺从的离开了。
泪水象春日的青藤,疯长起来,缠绕在我的脸上,生根发芽。我有一种被人击败的感觉。可不是吗?人家那么优秀,我却如此的低俗。我觉得我就是一缕空气,缓缓的荡在王洋的身边,可这会儿,却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王洋还在含情脉脉地瞅着我,在我看来,这目光犹如两道烈焰,就要把我熔化了
我突然举起杯子,闷闷的喝起酒来。王洋说,不要喝了,喝多会伤身体的,还是我来替你喝吧!说着他就要来接我的杯子。我最讨厌人家怜悯了。我左手推开他的胳臂,右手就把酒到进了胃里。
碧草青青,白露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白衣女子在小舞池上柔柔地唱。我听了格外刺耳。拽起牛仔包,就想冲出酒店。谁知,刚站起来,就觉得眼冒金星,头重脚轻。自己还告诉自己,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把头昂起,把背挺直。可不管我怎么努力,还是脚步踉跄。歪歪斜斜晃出酒店,就觉得眼前发花,天旋地转,一步踩空,实实在在摔倒在冰冷的石阶上。身体带着惯性,还继续骨碌了一会儿。我觉得有稠稠液体从我的鼻孔中流出,感觉自己就要飞了。模模糊糊间,王洋抱起了我,他的臂弯温暖有力,蜷缩在他温柔的怀抱里,我愿意这样静静死去。我甚至还看见那白衣女子一脸忧虑,喃喃地说:她不会有事吧?
王洋把我塞进了小汽车,引擎一响,汽车屁股冒着白烟,狠狠地向前冲去。医院里,刺鼻的酒精味四处弥漫。大夫仔细地给我包扎后说,不碍事的,只擦破了点皮。
不用输液吧!王洋焦急地问?
没事的,小伙子,你老婆这么壮实,过几天就好了。
我又听见白衣女子和王洋窃窃私语,越发显得羞愧。不怪王洋离开了我,你看,人家选的人多么风度。
王洋走了过来,他想抱起我。我努力推开他的手,想自己站起来。不知是主观的,还是客观的,我竟没站起来。王洋很霸道的抱起了我,和白衣女子一起将我塞进了汽车。
回到了家,母亲心疼的问,怎么了?王洋说,没什么,只是玫芷不小心摔了一跤,正被我们撞见,顺路把她送了回来。母亲又说了一些感谢的话。王洋一直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似乎还听见他说,要我留下吗?白衣女子又为我盖了盖被子,她那水灵灵的眼睛里装满了焦虑,让我感动。
他们象风一样出现又象风一样消失。我甚至怀疑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想,我一定恨死他们了。可我真的恨不起来。我趴在炕上,希望自己就此死掉。枕边电话低鸣。撒旦发来短信,祝我好运开始。好运能来吗?我问自己。
我不再去购物,有时间就陪妈妈下田,薅草,打药,喂肥。我发现自己快成种田能手了。有时,我突发奇想,想找个农夫嫁出去,生上一两三四个孩子,然后摆上桌子,煮一锅饺子,边看月亮边领孩子们吃,多惬意啊!这种念头一来,我又想起了王洋,想起了那个超凡脱俗的白衣女子。爱并不是彼此占有,而是让对方活得更加幸福,我想起了也不知是哪部爱情片中男主人公说过的话。我觉得我不再恨王洋了。在某个风花雪夜的夜晚,我甚至还会默默的祝福他们一番。
六
金灿灿的玉米发出了成熟的微笑,二麻子一家人已经把秋天抢回了家中。妈妈天天往家中收东西。星期六,妈妈要收玉米了。我默默的跟在妈妈身后。妈妈说,玫芷啊!妈妈不用你去,你不是要学习吗?
学习个鬼啊!跟妈妈下田,就是我最好的学习。我抱住妈妈的头,最后一缕哀思还是从眼睛里跳了出来。母亲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母亲用手推车把袋子运到地里,然后用镰刀把玉米杆子砍倒,我就蹲到地上,拿过一棵,用手一层一层地剥着玉米叶子。最后,玉米就象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裸的呈现在我面前。
他妈的,我小声的骂了一句,也不知在骂谁。反正觉得心里很高兴。
然后呢?我就一穗一穗的剥,一点一点的向前挪。刚开始还兴趣勃勃,过了不一会儿,我就觉得腰酸背痛,四肢无力。而且,手指仁子疼的要命。玉米叶子将我的胳膊划出一道道红懔子,太阳明晃晃地照在头上,汗水象毛毛虫在脸上爬来爬去。偶尔有一两颗从额头滚落,滴进嘴里,涩涩的。
我承受不住了。虽然在农村长大,要不是王洋这棵大树倒了,我怎么会在这里体验生活呢?一想到王洋,刚才的累就不算什么了。剥玉米又不能累死。虽然这样想,腰还是疼得要命。抬起头,妈妈还在不远处挥舞着镰刀,白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我又想起了那袭金盾,那不是用妈妈的血和汗换来的吗?看着妈妈弯腰挥镰的背影,我羞愧及了,脸上火辣辣的。
母亲砍倒了所有的玉米杆子,回到我身边,看到我白白嫩嫩的手腕上那一道道红懔子。突然就流下了泪。
玫芷啊,妈妈对不住你。妈妈,我看着妈妈满脸泪水,上前抱住了她,我不想哭,但泪还是落了下来。不是委屈,也不是劳累。只不过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妈妈啊,你把整个生命都奉献给了女儿,女儿没有一丝一毫的回报。女儿剥了几穗玉米,手还没有流血,她就心疼得不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天天如此呢?我哭着说,妈,别哭了,女儿长大了,应该帮帮您了(也不知帮什么了)。母亲擦干了泪,开始和我一起剥玉米。
我们很默契的把玉米扔到同一个垅里。玉米还没剥完,天突然下起了斜斜的雨。走吧,玫芷,妈妈说。
可玉米还没剥完呢!我们明天继续。我和妈妈手忙脚乱的把垅里的玉米塞进了袋子,搬上了手推车,一点一点的往家的方向推去。
回首,两道车辙浅浅淡淡的被我们甩在身后,和一身雨水,我们到家了。
我把自己洗了洗,就趴到了炕上。竟没有累的感觉。以往逛商场东西买多了,都是王洋帮我提着。生活啊,你可以改变怎样的一个人。
撒旦又发来慰问短信,问我这个秋天去哪旅行了。我开玩笑,告诉他我去了一个比较大的城市--玉米市。他还祝我玩得开心,我还真的很开心。
七
公路两旁的行道树,突然间枝叶就落尽了。光秃条的立在那里,好象在说,冬天要来了。我发觉秋天真的走了,离我越来越远。冷空气象无数只小蛇,蜿蜒而来,无情地噬咬我们的肢体。我不再出门,整天窝在家中。或许只有这个小屋还能遗留王洋仅存的一点气息了。老天啊!虽然已经知道他接了婚,可我就是忘不了他。我翻着手机,看着,看着,泪又无声滑落。王洋啊,你究竟在我的生命中扮演什么角色。忽然想见他,想得要命。于是就翻箱到柜去寻他的放大照片。照片没找到,却找到满满一抽屉的巧克力。我望着巧克力发呆,无意识地往牛仔包里塞,塞了满满一包。抽屉空了,剩下了好几个工资袋,数数,竟有四千多块呢?猛然想起,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去购物了。我突然有一个想法,要把钱存进银行,然后还给妈妈。我为自己的想法高兴,算了,就不寻王洋了,反正看了也跟没看一样。
赵波又开始吞吃我的巧克力,我抱着妈妈的头,哀求她不要再给我买巧克力了,我骗她说,我的牙又蛀了。妈妈爱怜的说,吃吧,吃吧,牙蛀了又怎样,只要咱吃巧克力快乐,牙蛀了也快乐。我对妈妈的爱无可奈何。
看着赵波在无所谓的吞吃我的巧克力,我觉得妈妈的血正一点一点的被她吸去,突然发誓,今生不再吃巧克力。
灶堂里的火苗红红的,1+1=2,我依然在唱,孩子们用响亮的回声和着我,我突然觉得这个冬天很美。雪不知不觉的来临了,村庄变得白茫茫的。上班,下班,日子枯燥而平凡,而我竟有了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窝在小炕上看席鹃的言情小说,撒旦又发来短信说,要娶我。别天方夜潭了,我回道。
八
冬天拉着长长的身影离开了,又一个明媚的春天来到了。我依然和孩子们唱1+1=2,依然和妈妈下田。
四月一日,又接到撒旦短信,他说,淑女,愚人节快乐。愚人节,听见这三个字,还是刺痛了那颗曾经以为平静的心。泪又点点滴滴的溢出了眼眶。伤心还在继续,又有字幕出现,淑女,愚人节我们见个面吧!我在夏娃河边等你,不见不散。附一句,你一定不敢来,我的样子跟卡席莫多一样,你要是真见了我,一定会被吓死的。笑话,好胜又被他的揶揄唤醒。你是卡席莫多,奶奶的,我是恶魔―阿修罗,阿修罗!明白吗?我是阿修罗!我对着电话大声吼道,似乎那人就在我身边。
我不知怎么就拨通了赵波的电话,向她借最昂贵的化妆盒。巧克力终究没有白吃,赵波捧着她最精美的化妆盒跚跚而至。我告诉她自己有一个重要约会。赵波用什么样的眼神瞅我,我全不在乎。我说,你一定要把我的眉毛弄红,白眼圈,绿脸膛,黑嘴唇,嘴唇要大一些。赵波真够哥们,虽然用怪怪的眼神瞅我,但还真帮我做到了。我蹦到镜子跟前,啊!自己先惊叫起来,这那哪里是阿修罗,分明是阿修罗的始祖。叫归叫,我真的很满意。叫赵波帮我要一辆车,我带上太阳镜,围上大丝巾,赵波扶着我,把我藏进了汽车。吓死你,撒旦。我心里想。想归想,可我不敢抬头,害怕把司机吓死。一会儿,到了夏娃河畔,我被背着身子下了车,司机根本没正眼看过我,头也不回的将车开走了。
我把太阳镜扔进了河里,大丝巾甩向了天空,自由万岁。我欢呼着。
夏娃河静静地流着。她没有人类的悲欢离和,也不知惜花怜月。她天天唱着一曲欢乐的歌,一路不停。岸边,还是那些不知名的水草和野花。我慢慢蹭到河边。还好,河边一个人影也没有,我摘了一朵紫色的野花,放在鼻子下嗅了嗅,不很香,就随手扔进了河里。花在波浪里折了几个旋,就顺水漂走了。我看着顺水漂走的花,忽然觉得她就是我。算了。就让我顺水漂走吧。愣了一会儿,神经般的拣起一粒大石子,使劲地投到了河里,我冲着河水喊,撒旦,你这个魔鬼,快出来,我吓死你。没人应声,只有夏娃河水依然静静地流着。
突然,我觉得有一支有力的臂膀一下子箍住了我,我拼命反抗,但无济无事。他一直把我拖进夏娃河,然后按进了河里。我就要呛水了,他才把我拉出了水面,那支大手很粗暴地抹去了我脸上的油彩,那个顽皮霸道的我又呈现在夏娃河畔,我睁开了眼睛,天啊!那不是王洋吗?
你好,我心里很想大方的说出这两个字,可喉咙发涩,声带不能震动。突然,我使劲地推了他一下,跑开了。很久,没听见声响,回头一看,王洋呢?想不去看他,可又实在放心不下,只好折了回来。发现王洋脸色惨白的倒在地上。
王洋,王洋。我慌了。突然,他睁开眼睛,一下子抱住了我,他的唇迅速盖在了我的唇上,很柔软。我努力的想推开他,但手臂软绵绵的。蓦的,我明白了,我心底还是深深的爱着王洋的,不管以前如何温存,以后如何冷漠,我一生将和他纠缠不清。可他竟遗弃了我。一想到这,我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力气也大得出奇,一下子把王洋推到在地。
表哥,表哥,一个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大树后面奔来了一位白衣少女,她扶起了王洋,表哥,你没事吧?我愣了一下,那不是他的新娘吗?怎么喊上了表哥。王洋深情地望着我,没有说话。那白衣女子说,玫芷姐姐啊,我是王洋的表妹,你知道表哥是多么爱你吗?他为了帮你改掉生活中的坏毛病,受了多少苦,你知道吗?他几乎每天都要为你发上几条慰问短信。你的点点滴滴,一言一行他都十分在意。说着,她按了几下数键,我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多么熟悉的短信啊!所谓的撒旦就是王洋的代名词,王洋真的没有一天离开过我。
看我疑惑不解的表情,白衣女子又说,表哥真的很爱你,可你真的太顽皮了。他不知道怎样帮你,才想出这个办法。你还能记起他为你们学校捐的三十万吗?这就是你一年的消费。还有,你那次摔伤,他因为忧虑过度打了三天点滴……你知道吗?白衣女子还在说着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泪放荡的,豪无顾忌的在眼帘边流淌,可我还咬不准能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玫芷啊。如果你不再爱我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王洋说着说着自己就跳进了夏娃河。
王洋!表哥!我和白衣女子同时惊叫起来。我不顾一切地随着王洋跳了下去,手足并用地将他拽了上来。王洋突然用力地拥紧了我,玫芷啊,请不要离开我,让我们的真爱从春天开始吧,让我们永永远远的记住这个不寻常的愚人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