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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积极财政政策财政风险
一、积极财政政策出台的背景和深层次原因分析
1997年7月爆发的亚洲金融危机,严重打击和损害了亚洲各国经济,对我国的经济也造成了严重的外部冲击。在这种情况下,我国政府采取了对内启动内需、对外扩大出口的宏观政策组合,消除外部冲击可能带来的各种连锁反应,积极财政政策是其中最重要并且最有效的政策手段之一。
但是,从当时我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情况看,这些政策的出台还有着更深层次的背景。首先,我国宏观经济的态势已由供给短缺转化为生产的全面过剩;由通胀转变为通缩。其次。我国经济发展的目标已由实现传统的工业化转换为实现工业化和信息化的双重目标;由追求以人均GDP增长为主要标志的经济增长转变到追求经济、社会和生态环境的全面协调发展;由强调效率优先的市场化改革转变为同样重视社会保障和公平。再次,我国已经进入建立比较完善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阶段,重视法治和规则,提升国际竞争力和综合实力,改善经济增长的效益和质量是新阶段提出的新要求。在这种情况下,客观上就要求我国的财政体制和收支结构进行更大范围、更深层次和更有效率的改革,以实现经济体制和增长方式的转变。因此,积极的财政政策不能简单看作是一项扩张性的财政政策,它更是一项结构性的财政政策。
二、积极财政政策的内涵
积极财政政策首先是一项应急措施,是为了化解外部冲击,扩大内需和支持出口,确保经济增长的短期扩张性措施:但是,积极财政政策的实施从一开始,就不仅是一项短期扩张性措施,而是包括了更多和更重要的中长期内容;它不仅是一项总量政策,同时又是一项结构性政策。
(一)积极财政政策是扩张性政策和结构性政策的组合
在规范的经济理论中,有几点是既定的:一是给定了比较完善规范的市场经济体制;二是结构和技术问题只在中长期才发生变化。在这些条件下,以解决总有效需求不足为目标的扩张性财政政策,主要是通过增加财政支出或减税等,来刺激需求并带动整个经济增长。
因此,从中国实际出发来界定积极财政政策的内涵,就不能把它简单看作是规范济理论中相机抉择的财政政策。其作用也不是简单地像西方发达国家那样通过扩张或紧缩性财政政策来刺激有效需求。要真正使财政政策有效,就必须有结构性政策的配合。
(二)积极财政政策包含公共财政的体制改革
在一般意义上,财政职能主要包括以下内容:一是对宏观经济调节的职能。即反周期政策。这种政策只能在短期内使用,而且受财政纪律和政策规则的约束。二是提供公共产品的职能,即提供市场不能提供或提供数量不足的公共品和准公共品。三是社会公平职能。通过财政转移性支付、收入再分配等政策手段来调节地区和个人的收入差距。四是激励和引导职能。通过财政支出和税制激励调节微观主体(企业)的行为,从而引导经济资源配置的方向及效率。
三、积极财政政策的性质和特点
(一)政策的阶段性
积极的财政政策,是在当前我国出现了需求不足,投资、出口和经济增长乏力。亚洲金融危机的影响加剧等特殊情况下,在政策环境允许的限度内,所采取的一种阶段性或暂时性的适度扩张政策。
(二)政策的定向性
从我国的现实情况看,在政府职能转变尚未完全到位,企业机制转换也尚未完成。体制性和结构性矛盾依然十分突出等情况下,不宜也不能实行全面扩张的财政政策,而只能实施既有利于增加投资、开拓市场、扩大内需,又有利于调整和优化结构,促进体制改革深化的财政政策,即应该实行定向性的财政政策。
(三)政策的复合性
扩大内需是多方面、多层次的,因此,积极财政政策的运用,就其自身而言,没有局限于扩大财政对基础设施投资这一个方面,而是以扩大需求为主旨,注重多项政策手段的综合运用,体现了政策复合性。
四、积极财政政策的财政风险
(一)几年来积极财政政策导致赤字率和债务率不断增加。我国几年来连续实施积极财政政策,导致各项反映财政状况指标呈现逐渐恶化的趋势,赤字率(财政赤字占GDP比重)已经由1997年的1.18%上升到2002年的3.03%:债务率(国债余额占GDP比重)由1997年的8.16%上升到2002年的18.2%。
(二)欧盟《马约》确定的赤字率和债务率标准不是公认的国际警戒线。赤字率和债务率并不是判断财政风险的唯一标准,要结合具体国情主要是经济增长和利息支出进行综合考虑。
(三)中国财政短期内风险不大,但长期实行积极财政政策确有财政风险。按照前面的分析,虽然几年来财政支出迅速增长。赤字率和债务率上升较快,但由于同期经济增长和财政收入增长也较快,目前财政风险并不大。但如果从中长期看。中国财政风险有累计增加的可能性。首先,由于大规模增加税收的条件并不具备,未来财政收入基本只能保持在略高于经济增长的水平上。其次。由于中长期内仍需要坚持积极的财政政策,财政结构性职能要求财政支出规模不能减少。支出压力较大。
(四)中长期财政风险的限度。在中长期内实施积极财政政策必须考虑财政风险是否有可持续性的问题,即未来政府能否偿还到期债务。如果随着债务积累。政府既无法利用财政节余偿还债务,也无法通过发行新国债偿还旧国债,政府只剩下两个选择:使国债货币化或宣布废除旧的债务。前者意味着征收了通货膨胀税,后者意味着国家信用破产。无论哪种情况出现。都意味着财政风险转化成为财政危机。
五、积极财政政策下一步调整的方向
无论积极财政政策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它仅仅是一项阶段性的措施,不可能长期持续下去,当其初始目标完成后,就应当考虑它的淡出、转型和调整的问题。
(一)积极财政政策在总量上的投入应逐步由扩张转为适度调整。从现阶段的实际出发。积极财政政策中以反周期为主要目的的扩张功能应当淡出。
(二)积极财政政策应加快向体制性、结构性政策转型。积极财政政策由扩张性转为体制性、结构性政策后,为保证政策调整力度,仍有必要在一段时间保持一定规模的赤字,来达到加快推动经济结构的战略性调整,继续扩大对外开放,促进攻坚阶段的经济体制改革,建立和完善社会保障体系。提高基础设施的公共保障能力之目的。
(三)积极财政政策在机制上应逐步由应急性决策转向“规则化政策”,建立正常的政府投资机制。自实施积极财政政策以来,人们最关注的是财政风险、国债投资效率以及公共财政的功能性改革等问题。要防范财政风险以及可能引发的金融危机,推进公共财政体制改革,在反周期扩张性财政措施淡出后,积极财政政策的重点一方面为国家重大战略实施提供资源引导力的保障:另一方面。应加强财政政策的规则化管理,制定并遵守国债投资进入、退出的标准。保证财政政策的连续性、规范性和公开性,坚持法治和依法行政,提高财政资源和国债投资的使用效能。
(四)积极财政政策在投资领域应缩短战线,并按照贯彻“五个统筹”要求调整投向。积极财政政策的一项重要使命,是逐步把扩大内需的主角让位于消费和民间投资,公共投资的范围是不与民争利,在建立公共财政的体制框架的同时,扫除消费和民间投资增长的相关障碍。因此,适度规模的国债投资只可能有限解决目前最紧迫、最根本的发展问题,而把其他的发展问题留给市场和民间投资。
(五)积极财政政策要进一步强化社会保障职能。社会保障支出是财政的基本职能之一。从中长期看,我国社会保障压力是由三个因素组成的:一是随着工业化和城镇化的推进。社保覆盖面将大大扩展,不但农村剩余劳动力向非农产业转移之后应该被纳入到社会保障体系中,而且社保范围也应该延伸到农村:二是企业改革进入攻坚阶段,在较长的一段时间内,我国就业情况不容乐观,社保压力也相应增加;三是我国在人均收入较低,养老保险体系建立时间不长,特别是一部分退休较早的职工没有交纳个人保障基金的背景下进入老龄化社会,社保支出呈快速增加的趋势。下一步积极财政政策的重点之一,是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继续提高社会的保障能力。重点完善相应的保障制度。
关键词:财政政策;经济波动;股市波动
20世纪80年代后半期,日本经济发生了严重的泡沫经济,地价和股价出现暴涨,个人消费迅速上升,银行帐面资产“一夜之间”变大。但是,1990年以后股市泡沫和房地产泡沫相继破灭,最后导致整个泡沫经济的崩溃。泡沫经济崩溃以后,日本经济出现了劳动力过剩,设备过剩,不良债权迅速增加,个人消费停滞等严重现象,使日本经济陷入了十年的长期低迷。日本的教训值得世界各国汲取。
那么,在20世纪80年代后半期的那次经济波动中,日本的财政政策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起到了什么作用?为什么日本股市从1985年的11000多点涨到1989年的39000多点,然而又滑落到2002年的8000多点?换言之,日本的财政政策是如何影响股市波动的?带着这些问题,我们展开研究。
一、财政政策对股市影响的内在机理
现代经济生活中,宏观经济运行情况的变化与股市波动之间存在着紧密的联系。从长期来看,经济周期决定着股市波动的周期,经济波动是股市波动的基础。在一般情况下,投资人会通过观察宏观经济景气情况的变动,来决定自己买卖股票的行为,从而经济波动影响着股市波动。那么影响经济波动的因素也就会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到股市的波动。宏观经济政策的变动是引起经济波动的一个重要因素,会引起投资者心理预期的变化,从而引起股市波动。西方发达国家的实践证明,宏观经济政策的变动对经济运行趋势的影响确实很大。经济波动的周期决定着股市波动的周期,股市波动虽然有时会与经济波动的趋势发生背离,但最终会趋向于经济波动的走势。
经济政策的变动和经济波动与股市波动,三者是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的:当政府发现经济出现问题时,会采取经济政策进行干预,这时股市通过对政策的预期率先做出反应,表现为短期波动;当经济政策对经济波动发生作用后,股市又对经济波动产生反应,产生新一轮波动并对前一次波动进行修正。从经济政策变动到股市波动的路径有两个,一是经济政策的变动直接影响股市波动;二是经济政策变动通过影响经济波动,进一步影响股市波动。
本文重点分析财政政策对股市波动影响的内在机理。财政政策从实施方向上可以分为两大类:紧缩性财政政策和扩张性财政政策。当经历了长时期的良好的经济增长及经济活动后,整个经济会出现投资的增长速度连续几年明显快于GDP的增长,消费的迅速增加引发物价水平迅速上升,社会资金出现流动性过剩等情况。为了避免由于过度投资造成生产能力过剩、过热的需求引发高通货膨胀,从而阻碍经济增长,甚至有可能导致经济衰退的不良影响,这时政府通常会采取紧缩性财政政策来为经济降温。一方面减少政府购买来缩减财政支出,另一方面开征新税种或提高原来的税率来增加财政收入,从而达到为经济降温的目的;与此相反,当出现经济增长徘徊不前,投资和消费长期低迷,通货紧缩等情况时,政府会采取扩张性的财政政策来提振经济,通过增加财政支出,减免税收等方式来刺激经济增长。
财政政策变动对股市波动的影响的具体路径从图1上可以看出:当政府采取扩张性财政政策时,在心理预期作用下,股市已经开始上涨;随着经济增长和人均收入水平的提高,导致消费需求增加,物价水平开始上涨,人们为了保值进行股票投资,股市会进一步上涨;当政府为了控制经济过热和抑制通货膨胀,而采取紧缩性财政政策,特别是紧缩性政策的作用开始显现时,如一些经济指标开始出现下降时,投资者预期经济形势走坏,股市开始下跌。
二、日本1985-2002年间的财政政策回顾
从战后开始,日本一直运用凯恩斯主义理论,不断采用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对经济运行进行干预。在20世纪50年代至80年代期间,日本的经济政策运用地非常成功,促进了经济的高速增长。到80年代初,日本已经成为一个“世界工厂”,成功地挤身于世界经济强国之林。本文这里主要回顾一下1985―2002年期间日本的财政政策。
为了更好地说明上述时期日本财政政策的变化,首先我们了解一下1980―1984年期间的财政政策。为了抵抗石油危机对经济冲击的影响,日本自1975年开始发行了大量的国债,采取扩张性财政政策,结果导致赤字增加,财政状况逐步恶化。为了挽回局面,日本政府在上世纪80年代初提出了“财政重建计划”(张2005),其核心内容是:在不增加税负的条件下,缩减财政开支,逐渐摆脱依靠发行巨额国债来维持财政的困境,最终实现财政预算平衡。主要措施有:严格控制财政支出规模的增长速度,一般会计支出的增长控制在名义经济增长率之下;精简机构,压缩社会保障支出;实行税制改革;推行公有企业民营化。其核心内容就是力争在不增加税收的前提下,减少财政支出,到1984年实现摆脱依靠发行特例国债来维持财政的目标。具体过程为:1980年,以压缩国债发行额为前提,制定了比1979年度减少1万亿日元的国债预算,迈出了财政再建的第一步。1982年开始“零增长”计划,日本政府对财政预算提出规定:各省厅的支出不得超过上年度。然而,由于这时期世界经济不景气带来的冲击,导致日本经济增长率降低,因此税收收入也大幅度下降。日本政府不得不再次通过增加国债的发行来解决资金来源,其结果是当初制定的,到1984年实现财政预算摆脱依靠发行特例国债的目标落空。最后把实现这一目标推迟到1990年,实际上到1991年才实现,这就为1987年以后产生泡沫经济埋下了伏笔。
在1985―1900年期间,财政改革继续以紧缩开支为方向,但日本政府为了避免1985年“广场协议”以后日元大幅度升值给经济带来的冲击,分别在1985年10月、1986年4月、9月、1987年5月四次实施了扩大内需的政策,特别是1987年5月事业支出规模达5万亿日元,所得税减税1万亿日元(张玉棉2005)。同时,在1987年和1988年实施了两次税制改革,所得税由原来的10.5%-70%、15段降到10%-50%、5段;法人税从42%降到37.5%(童适平2002)。这实际上表明1985年末到1987年间日本实施了扩张性的财政政策,加之扩张性的货币政策,从而成为引发房地产市场和股票市场出现泡沫的一个诱因。股市在政策基本面和宏观经济基本面都向好的情况下,开始一路上涨,发展成股市泡沫。股市的大涨,又刺激了国内需求的迅速增长,整个经济都出现了泡沫。面对一片繁荣的景象,日本政
府的机会来了,1989年开始增设税率为3%的消费税,这虽然为1991年实现赤字为零的“财政重建计划”立了大功,但却和随后的紧缩性货币政策一起把经济泡沫击破。股市泡沫率先破裂,到1989年底股市开始崩溃。特别是1992年开征了“土地持有税”,结果人们纷纷抛出地产,房地产经济迅速衰退,股市也是进一步下跌。
面对泡沫破灭后的经济衰退,为了刺激经济增长,日本政府在1992年3月开始了“经济景气对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扩张性财政政策。具体措施是:围绕公共投资,多次扩张财政支出和减税政策。这一时期财政政策的主要特征是:以恢复经济增长为目标,扩大财政支出和减税,财政收入和支出的缺口通过发行国债来刺激经济低迷。财政支出方面的具体措施详见表1;减税方面的具体措施详见表2。
三、日本财政政策变动对经济和股市波动的影响
1985―1990年期间,日本财政政策实行财政重建计划,但为了防止经济增长放缓,日本政府开始增加财政支出,在1986年和1987年先后出台了财政刺激措施,日本经济1986年出现了小幅调整以后,1987―1990年开始出现加速增长,GDP的增长率分别达到了4.2%、6.2%、2.8%和5.1%,平均为4.6%,比1986年的2.9%高出了约50%。日本的股市也开始节节上扬,从1985年末的12000点左右上升到1989年末的最高点39600多点,在短短的4年的时间里,上涨了2.3倍,年均涨幅约为60%,远远超过了GDP的平均增长速度,是GDP的平均增长率4.5%的13倍多,参见表3。
在1991―2002年间,GDP增长率从1991年的3.8%迅速下降到1993年的0.3%然后出现反弹,在扩张性财政政策的刺激下,到1996年恢复到3.4%;看到经济开始复苏,日本政府停止了扩张性财政策,再加上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影响,GDP增长率又开始下降,到1998年为-1.1%;为了挽回局面,1998年4月日本政府又开始加大财政支出,GDP增长率在2000年反弹到2.8%,然后又下降到2002年的-0.5%。这期间从1993年的第一个低点到2002年历时整整9年,这就是著名的“失落的10年”。从1990初开始,日本股市开始一路下跌,到1992年7月跌到了16000点以下,然后开始了调整期;从1992年7月到1996年6月,四年时间内在14500―22500点之间振荡徘徊,从1996年7月又开始下跌,到1998年9月下跌到13400点左右,跌幅高达40%;从1998年10月开始出现反弹,反弹到2000年3月的20300点左右,然后又开始下跌,到2002年底跌到了8500点左右,跌幅58%。
为了进一步形象地说明日本财政政策对经济和股市的影响,我们把1985―2002年期间日本财政支出变化、GDP增长率和股市走势做成一张图来进行观察研究,参见图2。
从上图中我们可以看出,在1985―1990年实施财政重建计划期间,日本的经济和股市都处于上升之中;在1992―1996年期间,财政政策刺激了经济的小幅反弹,股市也一样,1996―1998年期间,政策效应消失后,经济开始滑落,股市也随之下跌;1998年4月一2002年,开始重新采取措施后,经济和股市都有所反弹但又很快下降。由此可见,在1985―2002年期间,财政政策先是刺激了经济与股市的大幅度上涨;但在1992年以后的财政政策对经济增长的刺激作用越来越小,到2000以后已经基本失效。
四、结语
1980年以前的日本财政政策对刺激经济增长起了良好的作用,但却留下了“赤字问题”。在1980―1900年期间,日本的财政政策在解决赤字和刺激经济增长之间徘徊不定,最后导致了泡沫经济的发生。特别是在1985年广场协议以后,日本开始实施略带扩张性的财政政策,加大了财政的支出。这与它的财政重建计划相矛盾,这也说明政策制定者没有考虑到未来会出现经济泡沫和股市泡沫。从表面上看,到1991年日本完成了财政重建计划,但也存在着一定的偶然性,泡沫经济带来的丰厚的税收收入对日本的一般会计预算平衡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实际上在1985―1990年期间,日本的财政政策是从泡沫中抽出的资金又放回到了泡沫之中从而导致了泡沫的不断膨胀,最终导致股市泡沫的发生。为防止经济过热而采取的紧缩性财政政策和紧缩性货币政策一起击破了泡沫。并在泡沫破灭后,继续加征土地持有税,结果了导致经济走向衰退和股市进一步下跌。
淡化经济政策色彩,强化财政政策的社会政策功能,2011年财政政策步入历史性的功能转型。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2011年继续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一时各方意见纷纭。
这看似与2010年的财政政策一样,实际上并不是简单地延续2009年以来实行的以公共投资扩张为主要特征的财政政策,而是在总结前两年经验的基础上,以积极主动的姿态,使财政作用更宽广、更有效、更长远。从政策的连续性来看,主要表现在财政手段的运用上依然是积极主动的,而不是淡出,更不是退却。而从积极财政政策的内容、重点、措施来看,不会“涛声依旧”。
2011年积极财政政策将在四个方面发挥作用,即稳定增长、改善结构、调整分配、促进和谐。显而易见,与前两年的积极财政政策相比,其政策目标已主要不是保经济增长,而是从上述后三个方面来重点发挥影响力。因为2011年的经济增长已经不需要财政来“保驾”。
由此可看出,2011年的积极财政政策预期将有四大转变:
一是从以总量扩张为主转变到以结构调整为主。2009年、2010年全国财政赤字分别达到9500亿元、10500亿元,与2008年1800亿元财政赤字相比实行了跳跃性的财政扩张。显然,2011年按照8%的经济增长速度预期目标,不用财政扩张投资需求即可实现。2011年财政重点转向结构调整,即通过财政收入结构、支出结构的调整来促进和推动产业结构、分配结构、需求结构、城乡结构、区域结构等各方面结构的合理化。
二是从以公共投资扩张为主转变到以公共消费扩张为主。前两年实行4万亿元的投资刺激计划表明,财政政策的着力点主要是投资。例如2009年中央政府公共投资支出达到9243亿元,比2008年预算增加5038亿元。2011年公共投资新开工项目严格控制,显然投资不再是主要的着力点。不言而喻,公共消费成为明年的财政政策主要着力点,即通过扩大各项社会性消费支出来提供更多的公共消费,改善私人消费预期,带动居民消费,提升国民消费率,为宏观经济平衡、内生性增长的形成创造条件。
判断财政政策状况应考虑三个因素:赤字绝对额、赤字占GDP比重和财政自动稳定器。中国自*年至今,事实上已经实行两轮积极财政政策(*—*年和*年),并非连续6年都是积极的财政政策。
判断财政政策状况应考虑三个因素:赤字绝对额、赤字占GDP比重和财政自动稳定器。根据预算所处的不同状况,即赤字、平衡和结余,财政政策可分为扩张性、中性和紧缩等三种形态。但是,考虑到长期存在着亦字这一现实,赤字的减少,同样应被看作是财政紧缩。反之,亦字的增长则意味着进一步扩张。维持原有规模,则是保持中性。然而,引起赤字(或结余)增减的原因,除实施相机抉择财政政策时主动调整之外,还有财政自动稳定器带来的变化。如经济萧条时,累进制的税收(主要是所得税)会相应减少,失业津贴类支出会自动增加,从而扩大财政赤字,自动扩张;相反,在经济复苏过程中,所得税会自动增加,失业类津贴会自动减少,从而减少财政赤字,自动紧缩。因此,判断财政政策状况的标准不是实际存在的赤字(或结余),而是扣除自动稳定功能影响之后的财政赤字(或结余)。这需要进行十分复杂的计算。所幸的是,中国近几年并未出现真正意义上的萧条(GDP始终保持7%以上增长速度),实施积极财政政策实际上是一种以应对外部冲击为主要目标的预防性政策措施。也就是说,在实施积极财政政策期间,财政自动稳定器根本没有启动的机会。这一点可以从近年来所得税不减反增的事实得到印证。因此,中国的财政自动稳定功能相当微弱,在判断财政政策状况时,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可以用实际赤字及其占GDP的比重作为判断依据。
根据上述判断标准,结合财政政策的实际执行情况,我们发现,中国自*年至今,事实上已经实行两轮积极财政政策(*-*年和*年),并非连续6年都是积极的财政政策。
第一轮积极财政政策为*年至*年。为了应对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冲击,*年增发了1000亿元中长期建设性国债,赤字规模相应扩大到1673亿元,比上年增加542亿元。*年经济形势仍然严峻,当年分两次增发国债1100亿元,同时增加赤字689亿元。年初预算只列入600亿元国债,年中根据经济形势调整预算再增加500亿元,说明政府在赤字问题上保持高度谨慎。*年经济形势出现好转,虽然为了保证在建项目的资金需要,继续增发了1500亿元建设性国债,但是,当年赤字只增加129亿元,财政赤字占GDP的比例还有所下降,说明积极财政政策开始淡出。*年年初预算的赤字虽然继续有所增加,但执行结果却比前一年减少了22亿元。根据前述判断依据,不难发现,始于*年的积极财政政策已经表现出了退出痕迹。从积极财政政策的出台目标和实施结果分析,同样可以證明退出的判断是正确的。众所周知,*年政府实行一整套财政扩张措施,主要是为了应对1997年下半年开始的东南亚金融危机造成的外部冲击。经过连续三年实行扩大内需和鼓励出口政策,投资、消费和出口均成功保持稳定的增长态势,说明积极财政政策已经达到了熨平经济周期的预期目标。同时,得益于美国经济的强劲增长,东南亚国家以及其它受危机影响的国家也开始逐步复苏。至*年初,由东南亚金融危机引起的外部冲击基本消失,客观上已经没有继续实施积极财政政策的需要。
第二轮积极财政政策始于*年。“911”恐怖袭击事件之后,美国经济走势呈下抛物线,增速显著下降,人们对美国及国际经济不景气的悲观看法,使国际经济形势再次严峻起来。当时,中国经济虽然并未明确显现出国际经济变冷带来的不利影响,但为了防微杜渐,*年的经济政策中或多或少地反映了国际共识的悲观气氛。其中最有力的见证是,财政赤字由前一年韵2473亿元增加到3098亿元,绝对额增加了625亿元;财政赤字占GDP的比重由2.6%提高到3.0%,提高了0.4个百分点。对于再次大幅度扩大财政赤字,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即为了应对外部经济环境的明显恶化以及入世带来的新的竞争不确定性,政府灵活运用了相机抉择原理,再次启动了新一轮扩张性财政政策。
中期内,中国应坚持稳健的财政政策,即在保持赤字绝对额不增加的情况下,使赤字占GDP比重随着GDP的扩大而逐步降低。
特型财政政策只是反周期的宏观调控手段,只能在特定情况下短时间实施。中性财政政策是常态,可以作为中长期政策取向。考虑到宏观经济业已出现的过热迹象,财政赤字占GDP的比重已接近3%的国际公认的警戒线,数量巨大的银行不良资产和社会保障资金缺口,以及普遍存在的非均衡发展问题,中国在中长期内应实行稳健的财政政策。即在不出现大的新的不可控因素的情况下,明确提出中期内(3—5年)不扩大财政赤字绝对额,并通过GDP的快速增长相对压缩财政赤字占GDP的比例。
需要注意的是,稳健的财政政策并非是“不作为”的财政政策,如果设计和操作得当,不仅可以解决当前面临的一些短期困难,而且可以着眼长远,解决社会经济发展中的一些长期存在的深层次问题。今后五年内,财政应大力调整支出结构,重点解决四个方面的问题。
一是支持经济结构调整。周期性经济波动的频繁出现,虽然有外在不可预测因素的影响,但根本原因是经济结构不合理,是内因和外因相互作用的结果。*年下半年以来的部分行业投资过热说明,经济结构不合理矛盾开始突显。一些价高利大的行业,如钢铁、水泥和电力等,很容易成为投资者追捧的目标。另外一些不易引起投资兴趣的领域,如政府大力支持和鼓励发展的农业、服务业、高新技术产业和中小企业等,由于经营风险较高和价低利薄,仅仅依靠市场力度很难获得应有的发展。同时,种种迹象表明,这些“过冷”领域在宏观调控过程中,由于承受着更大的边际调控效果,往往更容易受到伤害。保护和扶植政府鼓励的弱势产业或企业的发展,扩大就业,以实现均衡发展目标,也是一种公共服务,财政应制定相应的政策措施予以支持。
二是支持社会经济均衡发展。今后五年还应进一步加大扶贫和有利于均衡发展方面的投入,实行益贫均衡的财政政策。由于历史原因和转轨经济的特点所致,一些有利于社会经济长期稳定发展的领域,面临严重的投入不足问题。这些领域包括“三农”、社会保障、扶贫救济、西部开发、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教育、卫生,以及生态环境保护等。增加对这些领域的投入,既是解决当前问题和矛盾的需要,也是建立公共财政框架所必须的改革。这些问题都是长期存在的,近年来政府一直非常重视这些问题的解决,但解决的程度仍然不够理想。因此,财政应在制度创新方面有所突破,不能只考虑政府直接掌握的资金,而应综合运用政府的资源,调动多方面的积极性加速社会发展。
三是支持中小企业发展。在市场经济国家,中小企业在创造GDP和提供就业机会方面,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各国政府都有专门针对中小企业发展的政策支持安排,如信用担保、信息提供、政策优惠等,以改善它们在与大企业竞争时所处的不利地位。中国的中小企业不仅没有得到政府应有的支持,相反,由于体制和观念上的原因,中小企业连一些本来可以得到的市场资源都难以获得,如金融服务和政策信息。为了更大程度满足市场对政策的期待,中国应实行更为亲商的财政政策,重点帮助中小企业解决融资难和政策信息获取难的问题。
四是巩固财政基础,降低财政脆弱度。从财政管理现状分析,中国的财政基础并不十分坚实,离建立平衡稳固强大的财政还有相当的距离。首先,财政管理体制还处于分散状况,预算内与预算外还没有完全统一起来,在此之外还存在着其它准财政行为,如“三乱”现象尚未杜绝,对垄断行业或企业的利润分配和投资行为约束较弱等。其次,对政府财产总量缺乏有效的计量和统计,对政府拥有和可动员的资产家底不清,存在着严重的资产资源管理松散和流失损失现象。第三,对地方政府通过借入和各种担保形成的大量地方债务,目前既没有正式的统计,也没有有效的管理机制,更为严重的是,使预算法中的有关规定失去了应有的严肃性和约束力。第四,大量存在的银行不良贷款和社会保障资金缺口,很大一部分可能会成为财政的支出负担。实施扩张性财政政策需要稳固的财政基础支持。如果这些问题在中期内没有明显的改善,一旦新的突发事件发生,财政将面临严峻考验。应抓住当前经济与财政承受能力较强的机遇,加速处理包括国有银行不良资产、地方债务、社保资金缺口等政府或有债务。
*年财政政策应推进六个方面的工作:开征能源消耗税;逐步推行差别性地区财政政策;增加财政贴息;加大社会保障和社会救济等针对低收入人群的支出;实行对可再生能源、节能和煤代油的鼓励政策;进一步完善中小企业担保体制。
*年是能否成功实现经济软着陆的关键年,财政政策除了必须考虑上述四个方面中长期任务之外,还应配合宏观调控政策,有针对性地强化宏观调控的政策效果。基于对当前和*年财政经济形势的分析判断,建议*年采取以下六个方面的政策措施。
第一,开征能源消耗税。这项措施可以进一步有针对性地强化宏观调控的政策效果。高耗能行业是引起此轮过热的始作俑者。然而,事实证明,由于这些行业价高利厚,一般性的调控措施很难达到预期效果。从中国能源供给的远景分析,限制高耗产业不仅是治理过热的近期需要,同时还是缓解能源供应紧张的长期战略需要。
第二,逐步推行差别性地区财政政策。在分税制财政体制下,地方政府的财政收入多少主要取决于其经济发达程度,发达地区和欠发达地区之间的财政收入能力差别是显而易见的。然而,由计划经济时期遗留下来的全国统一支出标准却没有因此而作出相应的调整。地方政府的财政支出大头,如工资、办公费等,其支出标准不是由地方政府制定的,并不反映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和生活费状况,也不与财政收入能力挂钩。这种畸型的地方财政管理模式,一方面破坏了“以收定支”财政管理定律,形成事实上的“以支定收”。在收入跟不上和融资渠道不畅的情况下,一些地方政府不得不以拖欠工资和工程款等方式间接举债,或是乱收费,进而违反预算法和财经纪律。另一方面,也不符合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政府雇员制度要求。政府管理属于公共服务,是由接受服务者共同出资雇请专门的管理人员。因此,公务员的工资水平应由当地的经济和生活水平决定,应与当地的劳动市场的工资水平大致相当。在工资标准全国统一制定的情况下,出现了一些没有办法解决的困难:发达地区的公务员工资水平太低,而欠发达地区公务员的工资水平又太高。因此,有必要逐步实行差别性地区财政政策,首先可考虑从工资和办公费开始。
第三,增加财政贴息和加大中小企业担保基金建设。这是针对“过冷”领域,采取财政对冲措施,软化货币政策对这些领域的边际影响。扶持对象主要是农业、中小企业等“过冷”领域。
第四,加大社会保障和社会救济等针对低收入人群的支出。这些支出不仅具有很高的消费倾向(比高收入人群高出40%以上),而且具有很强的社会稳定功能,也是财政自动稳定器的组成部分。近年来,政府虽然大大增加了这方面的支出,但相对于大量存在的低收入人口总数来说,这类支出仍显得相对不足。*年应重点考虑实行农村“低保”制度,从根本上解决人均年收入在627元以下3000万农村低收入人口的温饱问题。国际经验表明,当贫困率降至总人口的3%以下时,开发式扶贫的效果将很难显现。原因是,这些贫困人口大多是没有自我发展能力的,投入的扶贫资金一是难以保证得到正确使用,二是即使按规定使用,也会因执行能力不足而无法达到预期的目标。因此,这部分贫困人口的根本出路不应是扶贫,而应是救济。具体措施包括建立农村低保制度,完善社会救济制度;进一步加大教育扶贫投入,对贫困户子女实行全免费上学。
国内研究方面,不少学者从理论和实证的角度分析了我国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相互关系。姚大鹏(2005)基于IS-LM模型分析认为,从微观和中观层面上改革我国的经济结构,可以使我国的IS曲线和LM曲线更加平缓,从而使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调节效果加强,增强两者之间的协调性。李颖(2007)认为仅依靠货币政策并不能够有效治理我国流动性过剩问题,只有配合相应的财政政策,建立起消费主导的良性经济发展模式和合理的国民收入分配格局,才能有效抑制流动性过剩带来的通货膨胀。苗艳芳(2008)认为我国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配合方面存在三大问题: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缺位”和“越位”并存、财政部门和金融部门合作不默契、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缺乏高水平和深层次配合。李颖(2010)提出应该从四个层面加强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配合效果:共同目标、相对作用、实施主体以及搭配方式。曾倩(2011)总结了从1998年到2010年间我国每年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文件内容,发现我国的财政政策措施和货币政策措施之间缺乏配合,而且当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相互配合时往往出现“一边倒”的调整模式,这为宏观经济带来了过强的刺激,很容易导致经济“过冷”或“过热”,不利于宏观经济的平稳健康发展。张志栋和靳玉英(2011)利用1980年~2009的年度数据为样本建立MS-OLS模型研究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在价格决定方面的政策效果,实证结果证明,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在物价稳定方面能够有效互补。
从上文文献综述中我们发现,无论从理论上还是实践上,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效果并不一定是相互加强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能否相互配合取决于经济结构、宏观调控体系、经济发展水平以及时间等多种因素,分析影响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协调性的重要因素,对于增强我国宏观调控体系的科学性和有效性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但是,国内学者大都从理论和政策层面分析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之间的协调性问题,忽视了对两者之间配合效果的实证研究。张志栋和靳玉英(2011)仅分析了价格层面的配合效果,研究角度比较有限,而且利用29年的年度数据时间序列较短,建立的模型并不具有很好的稳健型。为了弥补目前学术研究的不足,本文采用1999年1月至2014年1月的月度数据建立了VAR回归模型,对我国财政政策货币政策之间的互动效果进行了分析检验,希望就政策组合的效应和政策制定的效果得到清晰的结论,并针对性地提出改进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协调性的有益建议。
二、计量模型
1.计量方法。VAR模型可以用下式表示:其中Yt为时间序列构成的向量,p为自回归滞后阶数,ut~IID(0,Ω)是随机误差列向量,其中每个元素都是非自相关的,但不同方程对应的随机误差项之间可能存在相关。
2.样本与统计数据说明。本文利用财政预算收入完成额、财政预算支出完成额、货币供给M2三变量构成的VAR模型研究财政货币政策之间的影响关系,为消除变量之间的异方差,将统计数据取对数后进行分析。样本取自期间为1999年1月~2014年1月的月度数据。本文以lnczsr和lnczzc作为代表财政政策效果的统计量,以lnm2作为代表货币政策效果的统计量。Lnczsr表示取对数的财政预算收入完成额,lnczzc表示取对数的财政预算支出完成额,lnm2表示取对数的广义货币供给量M2。所有数据均来自CCER经济金融数据库。模型利用软件EViews7拟合。
3.VAR模型的设定和估计。(1)以(lnczsr,lnczzc,lnm2)变量构成一个三变量的VAR模型。在得到正确的模型估计结果前我们需要确定VAR模型的滞后阶数。根据SC准则和HQ准则确定最优滞后期为4期。并对VAR(4)模型中的残差是否服从独立同分布进行了检验,通过诊断检验。(2)从水平的VAR(4)模型可以得到估计表达式。
三个方程的可决系数(R2)分别是0.9258,0.8696,0.9998,拟合优度较高。从第一个方程来看,度量货币供应水平的lnm2的滞后二阶的系数为负(-1.790),但是所有lnm2变量的系数之和为正(1.0052),可见总体上增加货币供给速度将增加财政收入增加速度。从第二个方程来看,所有lnm2变量的系数之和为正(1.2655),可见总体上增加货币供给速度将增加财政支出增加速度。从第三个方程来看,度量财政政策的财政收入增长速度的总系数为负(-0.023),说明财政收入增长速度的增加将降低货币供应量的增加速度,而度量财政政策的财政支出增长速度的总系数为正(0.0189),说明财政收入增长速度的增加将增加货币供应量的增加速度。综合以上的分析,我们得出如下结论:当货币政策扩张时,由于税收制度的稳定机制导致财政收入也相应增加,这将削弱货币政策刺激经济的效果;但是扩张货币供给是同时配合增加财政支出,可以抵消掉财政收入增加的负面效果。(3)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检验结果如表1所示。检验结果发现lnczsr,lnczzc,lnm2三个变量互为格兰杰因,说明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协调性较强。(4)脉冲响应函数。脉冲响应函数是描述一个内生变量对误差的反应,也即在扰动项上加一个标准差大小的新息(innovation)冲击对内生变量的当前值和未来值的影响。图1是对VAR(4)模型的脉冲响应函数曲线,横轴表示滞后阶数,纵轴表示内生变量对冲击的响应程度。从图1中可以看出,对对数的财政支出施加一个单位的正向冲击,6个月内引起对数财政收入的小幅波动,在10个月之后冲击的作用消失,财政收入和财政支出逐渐一致,但引起对数货币供给量的大幅度波动,前5个月波动幅度在-6至4个标准差之间,10个月后波动以一个正的标准差为均值上下波动,且波动幅度逐渐减少,30个月后对数的货币供给大致稳定在1.0个标准差处。对对数的财政收入施加一个单位的正向冲击,在6个月内引起对数的财政支出的小幅波动,在10个月之后冲击的作用消失,财政收入和财政支出逐渐一致,但引起对数的货币供给量的大幅度波动,前5个月波动幅度在-2至4个标准差之间,10个月后波动以一个正的标准差为均值上下波动,且波动幅度逐渐减少,30个月后对数的货币供给大致稳定在1.0个标准差处。对对数的货币供给施加一个单位的正向冲击,对数货币供应量的正向冲击虽然会随着时间的延长有所减弱但是其影响却会长期存在,在15个月之后稳定在0.7个标准差的位置,而且该冲击在5个月之后将导致对数的财政支出的小幅增加和对数的财政收入的小幅减少。由此我们可以得到如下结论:第一,财政政策的冲击将对货币政策产生长期影响,具体而言,扩张性的财政政策会增强货币政策的效果,而且增加财政支出和增加财政收入对于货币政策的增强效果是一致的。第二,货币政策的正向冲击对财政政策的影响作用非常小,而且还会引起财政赤字。(5)预测方差分解。VAR方差分解能够分析影响内生变量的结构冲击的贡献度,图2是对VAR(4)模型的方差分解曲线,横轴表示滞后阶数,纵轴表示内生变量之间的对结构冲击的相对作用。从图2中可以看出,对数财政收入变动中,自身波动的解释部分大概占到75%~100%,自身波动的影响逐渐减弱,稳定在75%左右;0%~20%由对数的财政支出的波动解释,且影响逐渐增强并稳定在20%左右;0%~5%由对数的货币供给量波动解释,且影响逐渐增强并稳定在5%左右。对数的财政支出变动中,自身波动的解释部分大概占到74%~82%,自身波动的影响逐渐减弱,稳定在74%左右;18%~18%由对数的财政支出的波动解释,且影响逐渐增强并稳定在18%左右;0%~8%由对数的货币供给量波动解释,且影响逐渐增强并稳定在8%左右。对数的财政支出变动中,自身波动的解释部分大概占到65%~100%,自身波动的影响逐渐减弱,稳定在65%左右;0%~25%由对数的财政支出的波动解释,且影响逐渐增强并稳定在25%左右;0%~10%由对数的货币供给量波动解释,且影响逐渐增强并稳定在10%左右。由此我们可以得到如下结论:财政政策对货币政策的影响效果要大于货币政策对财政政策的影响效果。
三、结论和建议
实施扩张性的财政政策是以社会上存在着一定数量的闲置资源为前提。也就是说,这部分闲置资源依靠市场力量不可能得到有效的利用,必须依靠国家的力量,运用国债的形式,才能得以有效的利用。但是经济资源的总量毕竟是有限的,伴随着经济不断扩张,资源的瓶颈约束迟早是会到来的。如果累计的财政赤字和累积的发债规模已经很大,而扩张性财政政策受惯性影响又收缩不下来,财政从金融市场筹集过量资金,就有可能导致经济过热,引发通货膨胀。因此,经济资源的有限性,决定了积极财政政策不可能长期实行下去,换句话说,从长期看,我们仍然必须实行适度从紧的财政政策。况且,从理论上说,作为市场经济条件下政府经济行为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积极财政政策本来的定位是对国民经济运行过程中短期性的总量失衡进行反周期调节,调控的对象主要是总供给与总需求之间的关系。但从1998年以来,我国已经连续5年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短时间内仍无法淡出,这个时间跨度显然已经超出“短期”的范围。
连续5年的扩张性财政政策,其实施的目标主要放在刺激投资需求上,也可以这样说,即扩张性的财政政策所筹集来的国债资金,其政策导向是积极地扩大固定资产投资,来拉动国民经济的适度快速增长。由于我国投资增长主要依赖于政府增发国债和由国债投资而带动的贷款所拉动,社会投资增长则相对缓慢。这种性质的投资,主要是靠政府政策性投资行为的推动,市场机制的内在驱动因素较少。它一方面说明政府主导型的投资增长格局仍未有根本改变,另一方面也反映经济增长对政府政策性投资的依赖过大,社会投资明显不足。由于政府投资在一定程度上会对民间投资产生“挤出效应”,这将部分抵消财政政策所产生的“乘数效应”。与此同时,财政投资主要是面向基建投资,技改投资明显减少,且银行配套资金的贷款部分,也是以中长期贷款为主,因而造成流动资金的明显不足,即长期资金“挤出”短期资金。同时由于国内大多数企业面临“相对过剩”的市场环境,且它们的创新能力较低,在“低物价、高成本”的双重约束下,绝大部分行业的利润很低。这是当前难以启动民间投资的一个重要原因。无论从防范财政风险,还是提高投资效率来说,我们都不能再走政府主导型的投资路子,而是应当在稳定市场的同时,促进货币市场与资本市场的有机结合,大力发展资本市场,使企业可以在市场竞争中实现有生命力项目的融资投资。所以,持续扩大投资需求的根本途径,是以增加政府投资来带动和扩大信贷投资,以增加基础产业投资来带动和扩大其他方面投资,最终形成全社会“投资乘数效应”。
伴随固定资产投资的快速增长已经成为扩大内需的主要因素,使得连续多年的国民收入分配格局中,固定资产投资的增长速度明显超过GDP的增长速度,使得投资占GDP的比重已经达到近40%的水平。与此相对称,消费占GDP比重呈现逐步下降的趋势。连续多年我国居民的人均收入增长速度明显低于GDP的增长速度,这也是国民收入分配中存在的一个必须引起重视的问题。从投资与消费对经济增长的作用特点看,投资需求对经济增长的短期拉动作用是很明显的。但从社会再生产角度看,只有消费需求才是经济增长的真正的持久的拉动力量。消费启动是以家庭为支柱的消费性需求,投资启动则是以扩大企业投资为支柱的生产性需求。虽然在全部投资中会有一定份额形成居民收入,但这并不会改变投资启动的基本属性,即投资启动主要是着眼于扩大生产性需求。消费需求既是社会再生产的终点,又是社会再生产的起点,投资需求归根到底是由消费需求派生出来的,在消费需求没有明显回升的情况下,投资需求的大幅度回升,只能是行政力量的推动。如果没有消费需求的支持,不能将行政启动转变为市场启动,这种投资增长与经济回升是不会持久的。
2002年1月至4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分别比2001年同期增幅回落4.4、0.1、1.2和1.5个百分点。从市场发展趋势看,国内消费增幅确实出现令人不安的下滑迹象,必须引起人们的高度关注。2002年4月,全国固定资产投资增长28.7%,增速同比提高10.1个百分点。而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仅增长8.2%,投入和供给资源的增长明显大于国内消费的增长。2002年4月末,城乡居民储蓄额高达近8万亿元,同比增长15%,其增速远远超出城乡居民收入的增长,反映出城乡居民投资和消费倾向降低。2002年4月,全国消费品价格水平同比下降1.3%,是自2001年11月份以来连续5个月同比出现下降。2002年4月商品零售价格总水平继续下降,同比下降2.1%,是自2001年6月份开始连续11个月出现同比下降。流通环节的生产资料价格下降4.4%,是自2001年5月份以来连续12个月出现下降。工业品出厂价格下降3.8%,原材料、燃料和动力的购进价格下降4.5%,降价幅度继续扩大。所有这些都反映近两年我国宏观经济运行中,通货紧缩的趋势不仅没有得到缓解,而且还进一步加深。
实施积极财政政策5年来,宏观经济运行所面临的突出问题,就是城乡居民消费需求增长的市场驱动力明显不足,使得投资增长缺乏市场机制的内在推动力。怎样才能使投资需求旺盛起来呢?关键在于消费需求的持续增长。如果没有消费需求的支持,不能将行政启动转变为市场启动,这种投资增长和经济回升都是不会持久的。从中长期看,只有把投资建立在消费的有效需求上,共同拉动经济增长,才能有效扩大内需。消费的拉动历来在我国GDP增长中占居主导地位,消费每增长一个百分点,就可拉动GDP增长0.6个百分点。
二、积极财政政策的调整与淡出
自1998年起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主要是通过增加财政支出及调整税收政策,更直接、更有效地刺激经济增长,促进社会稳定发展。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种适度扩张的财政政策。它是针对国际国内经济形势的变化而采取的熨平经济周期的调节措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实施多久,不能以具体时间界限来确定,只能根据国际国内经济发展形势和国民经济的运行状态来确定。由于积极财政政策是一种以需求管理为主的扩张性财政政策,它是以国民经济中存在闲置资源为前提,以扩大政府财政赤字和增加债务为代价,不仅受到社会闲置资源有限性的制约,还受到财政承受能力的制约。因而不可能一直实行下去。
结合我国实际情况,积极财政政策的淡出,必须具备如下几方面的条件:
(一)通货紧缩趋势得到扭转,物价实现一定幅度的正增长,并保持一定的稳定性。2002年以来,我国居民消费价格和工业品出厂价格双双走低。到6月份,全国居民消费价格已连续7个月出现同比下降,商品零售价格连续13个月同比下降,生产资料价格连续13个月同比下降,这种现象值得人们高度关注。
(二)国内经济发展的内在动力增强,民间投资和居民消费稳定增长,并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主导力量,对政府财政投资依赖减弱。统计数据显示,1996年以前我国民间投资一直保持较快增速,1991-1996年年平均增速在20%以上,增速明显放慢是从1997年开始的,当年仅8.4%,增速比1996年的16%减缓近一半,此后的几年间也基本上在10%左右的低位徘徊。1998年以来我国经济发展速度较快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投资增长比较快,而投资增长主要又是靠发行国债,增加基础设施的投资。但是,连
续搞了5年,很多人都提出,这种积极财政政策应该淡出,财政部长项怀诚也在2002年4月份的国务院新闻会上表示,中国的积极财政政策要淡出。但淡出后如没有其他投资来顶上,经济增长速度肯定会掉下来。谁来顶上呢?最关键是靠民营经济。虽然我国目前的经济增长速度较快,但经济效益差,所有制结构不合理。仅仅依靠国有经济的效益来支撑经济的长期发展是不可能的。
从理论上说,当总需求不足时,一般采用扩张性财政政策。财政政策的运用可以从收入和支出入手,通过二者的共同作用有效地影响消费、投资,扩大总需求,以达到供求平衡。可见,财政政策对投资总量的调节是通过财政收入和支出两方面来实现的。收入方面对投资总量的调节主要是减税和税收优惠。通过减税和税收优惠可以增加个人可支配收入和企业利润,增强了他们的投资能力,扩大其投资需求,从而增加投资总量。支出方面对投资总量的影响首先表现为财政自身的投资支出,这项支出规模占总投资比重的大小决定了对投资总量的影响程度;其次财政投资的带动效应,通过财政投资带动其他投资主体的介入,进而引起其他经济主体的投资扩张来影响投资总量。可见,财政政策对投资总量的作用过程如下: 政投资支出增加 财政支出带动社会投资增加财政政策的运用投资总量的扩大减税和税收优惠社会投资能力增强,投资增加当然,确保财政政策能够有效地影响投资总量需要满足一系列的约束条件,一是启用扩张性财政政策进行大规模的财政投资要有充裕的财力作保障且只能在短期内使用,不能指望长期通过无节制发债、大规模减税、扩大赤字规模来保证国民经济的持续增长。中国和国际经验一再表明,持续较大规模的财政赤字是引发通货膨胀和造成本币币值不稳定的重要因素,我们应从中吸取教训。二是在国家财力有限、财政投资不足的情况下,如果财政投资带动社会投资效应不明显,财政政策对投资总量的影响效果必定大打折扣。当今各国财政支出主要集中于公共品的供给,财政直接投资的份额在全社会总投资的比重不可能占据主导地位,财政的直接投资关键在于带动社会投资,进而扩大有效需求,促进经济增长。三是财政投资扩张要避免对其他社会投资主体投资的“挤出效应”。
二、积极财政政策在影响投资总量中存在的问题
从1998年下半年我国开始实施积极财政政策,其主要内容是通过增发国债,扩大基础设施投资来拉动经济增长,确保了近两年经济增长速度不至于大幅下滑。但与此同时,财政投资扩张对投资总量的影响也存在着一些问题,主要表现为:
1.受国家财力约束,财政投资支出在总投资的比重过低,对投资总量影响作用甚微。改革开放以来,财政困境日益加重,满足了行政、科教等支出以后,直接用于建设的比重日益降低。近几年来,财政基本建设支出在财政支出的比例一直在10%左右徘徊,基本建设支出占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的只接近%。1994年、1995年、1996年、1997年分别为3.7%、3.9%、3.9%、4.0%?。1998年实施的积极财政政策,增发的1000亿元国债用于基础设施投资也只占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额的3.5%。可见,财政基本建设支出占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很低,即使在短期内可以通过增发国债、增收节支,增加一部分基建投资,但对投资总量的影响不会很大。
2.财政投资扩张未能有效调动非国有投资的积极性。1998年增发1000亿元国债增加基础设施投资,本不想财政包打天下,而是以此带动其他投资主体的介入,通过其他投资主体的扩张最终拉动经济增长。令人遗憾的是,财政投资扩张只带动了国有部门投资大幅增长,民间投资未作相应跟进。1998年国有经济固定资产投资增长率为19.6%,而城乡居民个人投资仅为6.1%,集体经济下降了3.5% ? .从过去几年的状况看,在经济处于低谷时,国家启动经济,国有投资率先增长,非国有投资随后跟进,二者共同的投资扩张带动了经济的高速增长。比如1989年、1989年经济增长率分别为4.1%、3.8%,经济的低速增长迫使国家1991年下半年重新启动经济,国有投资率先增长,非国有投资随后跟进,1991年国有和非国有投资分别为14.8%、13.4%,1992年分别为32.8%、21.9%,1993年分别为17.5%、72.8%?。可见国有投资起着经济启动的先导作用,随后非国有投资大规模扩张,二者共同的合力作用推动那时的经济高速增长。反观1998年国家扩大财政投资启动经济时,只带动国有投资大幅增长,非国有投资没有明显跟进,在当前非国有投资占近“半壁江山”的格局中,单靠国有投资投资的增加来拉动经济的快速增长是不现实的,也正说明了财政投资率先扩张未能有效地带动社会投资,从而对投资总量的影响作用有限。
3.乘数效应递减导致利用投资扩张刺激经济的作用不明显。乘数效应说明了投资增加刺激国民经济增长的作用。当投资增加时,经济扩张,国民收入增量大于投资增量,投资刺激经济增长的倍数等于投资乘数;在投资减少时,经济收缩,国民收入减少量大于投资的减少量,投资减少导致经济收缩的倍数也等于乘数。具体表达式为:k=1/(1-mpc)=1/mps式中k表示乘数,mpc表示边际消费倾向,mps表示边际储蓄倾向。乘数公式表明,投资乘数的大小与边际消费倾向或边际储蓄倾向有关。
从表1可以看出,90年代以来,投资乘数一直很低,最高的1996年也仅为1.70。也就是说,通过扩张性财政政策增加1000亿元投资,最高只能形成1700亿元需求,说明投资刺激经济增长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受到限制。因此,1998年积极财政政策依靠扩大投资来拉动经济增长,远远答不到人们原来乐观的设想。
表1 90年代以来我国投资乘数的
单位:亿元
年份 1991 1992 1993 1994 1995 1996 1997 1998 gdp 21617.8 26638.1 34634.4 46759.4 58478.1 68593.8 74772.0 79553.0 gdp增量 8245.7 5020.3 7996.3 12125.0 11718.7 10115.7 6278.2 4781.0 城乡居民消费品总额 9704.8 12462.1 16364.7 20620.0 24774.1 27198.9 29152.9 城乡居民消费额增量 1459.1 2757.3 3902.6 4255.3 4154.1 2424.8 1954.0 边际消费倾向 0.29 0.34 0.32 0.36 0.41 0.38 0.40 投资乘数 1.41 1.52 1.47 1.56 1.70 1.61 1.67 资料来源:根据《中国统计摘要》(1999)有关资料计算。
4.公共投资对私人投资的挤出影响不可忽视。根据经济学中的“挤出效应”,如果政府靠借款支付公共投资,就会推动金融市场利率上升,通过发行债券形式筹集资金也会造成债券价格下跌,从而引起利率上升,进而使私人融资成本上升,导致私人投资萎缩。这样,公共投资扩张结果却引起整个社会投资支出的缩减。目前,我国公共投资扩张排挤私人投资的现象主要表现为:一方面政府庞大的投资计划需要银行信贷的支持,在银行资金有限、风险约束增强的情况下,银行“惜贷”势必压缩其他企业或私人投资信贷,部分企业或私人只能寻求较高利息的资金来源,从而增加资本成本,降低盈利能力和再投资能力,还有相当部分企业则由于项目收益水平较低既无缘在银行内也不可能在银行外获得融资;另一方面还表现在政府部门及其下属机构把某一产业领域作为本单位的势力范围和领地,通过行政手段限制其他投资主体的进入,即使进入也对其业务进行严格的限制。这种行政性垄断排挤了其他投资者的投资介入,减少了其他投资者的投资。同时,非国有经济原来准备对某一项目进行投资,后来因国家投资同样的项目,非国有经济的投资被“挤出”,这在中央加大公共交通建设和基础投资之后,地方项目准备不足,但又不愿意放弃中央的无偿投资,便把原来与外资和私人投资合作的项目改为中央投资项目。这时,财政投资只是取代了原有的非国有投资,形成“挤出效应“。近一年多来,中央银行存款准备金率下降、货币供应量一直增加,银行的贷款能力应该说大副增强,但企业实际投资并未同步前进,从中可以看出财政投资”挤出“了私人投资。
三、我国实施的财政政策对投资总量作用有限的因素分析
1. 财力不足、财政风险加剧制约了财政投资的全面扩张。我国在改革开放以前,财政收入占国民收入的比例较高,财政分配是国民收入分配的主渠道和投资的主要来源。如今情况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财政收入占gdp的比重仅为11%左右,无论与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相比都明显偏低,在安排了“吃饭”之后,能够用于经济建设的投资极其有限。在目前“两个比重”仍没有改观的背景下,无论是通过减税还是增发国债都面临着国家财政承受能力的制约。其一是扩大国债规模进行财政投资面临着当前财政债务依存率和国债偿债率都偏高即国家财政的债务承担能力不足的影响。国债的财政承受能力主要通过债务依存度和国债偿债率来反映。由于在中国国债的发行和偿还有中央政府承担,所以,中央财政债务依存度更能准确地反映国家财政的承受能力。从我国中央财政债务依存度来看,自1994年以来均超过50%,1997年高达57.77%,这意味着中央财政支出的一半以上是靠举债来维持的。同时,国债偿债率也相当高,1997年财政债务的还本付息的支出高达1959亿元,国债偿债率达23.3%? ,换句话说,当年财政收入近1/4要用来偿债。由于国债与税收在性质上有根本的不同,即国债的有偿性,到期必须偿还,因此目前过量增加国债的发行规模会加大财政运行风险。
2.全面减税的空间有限。减税是世界各国通行的刺激投资需求、拉动经济增长的一项重要政策措施。从宏观税负国际间比较看,目前发达国家税收收入占gdp的比重基本上都在30%以上,有的高达50%。发展中国家一般也在20%-25%之间。相对宽裕的税收收入为其实施减税政策提供了财力支撑。改革开放以来,我国财政基本上走的是一条减税让利的路子,“两个比重”不断下降。近年来,工商税收收入占gdp的比重仅维持在11%左右,无论与发达国家还是与发展中国家相比,都明显偏低。在这种情况下,对于我们这样正在向工业化国家迈进、亟需资金积累的发展中国家来说采取减税来刺激经济投资需求、拉动经济增长是不现实的。
3.去年税收增收1000亿对企业增加投资的抑制作用不能忽视。通常来说,在其他条件不变时,增税是实行财政紧缩的重要措施之一,因而经济衰退的情况下,即使不能减税,至少也不应增税,从这个意义上说,1998年税收收入增加1000亿是与当前背景下实施积极财政政策意向背离的。虽然这些年来我国税收负担不是重而是轻的实证分析不时见诸报端,就现行税制规定的税负的确不重,但如果把各种税外收费纳入总体税负的计算范围,我国目前的总体税负约占25%(杨斌,1998年),这个比例与中等税负国家的基本水平持平,以致于企业负担过重的呼声不绝于耳。况且税收增收1000亿主要来自于效益较好的企业,在当前物价
连续下跌、经济景气预期看淡的情况下,这对效益好的企业无疑增加了额外负担。过重的企业负担意味着企业需求的萎缩,降低了企业的投资意愿,尤其对硬预算约束的非国有企业更是如此。
4.“不安全预期”增强了居民的储蓄倾向,造成了投资乘数的下降,弱化了政府投资的作用。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建立和发展,各种投资主体在投资方面的责任意识明显增强,投资需求有原来的政府扩张机制逐步转变为市场调节机制,由于目前国内外经济形势较为严峻,因此除政府外的其他投资主体的投资意愿均减弱,从而导致投资乘数下降。更为重要的是政府机构改革的逐步推进、人员分流和国有企业改革下岗人员的增加,迅速改变了广大消费者的收入预期;而住房、医疗、教育等体制改革又大大改变了广大消费者的支出预期。因此,未来收入和支出的不确定性的增强,形成了当前的“不安全预期”,造成居民储蓄倾向增强和消费预期降低,引起投资乘数偏低,政府投资扩张效应难以充分显现。
5.政府投资于产业链条较短的基础设施,引导社会投资的效果不明显。政府投资支出的增加,不仅会因投资拉动收入增长和消费增长而形成乘数效应,还有可能因投资于某一产业而引起关联投资,即投资的波及效应。投资的波及效应大小取决于产业链的长短。投资于产业链长的项目,虽然形成有效供给的时间跨度大,但在一定时序内,由投资波及效应所激发的投资需求乘数也相应较大,对于国民经济增长也相应较大。而投资于产业链条短的项目,则波及效应相对较小,就不可能激发更大的投资乘数。1998年和1999年实行扩张性财政政策的投资,主要用于水利工程设施、粮食仓库建设、公路交通等基础设施。这些投资的产业链条短、关联度小,所需要的投资品主要是钢材、木材、水泥,投入使用需要的相关零部件、配套件极其有限,只带动了相关部门和行业的投资。因此,它就不可能引起像前几年在发展轻纺工业、家电工业、汽车摩托车工业时所出现的波及效应。
四、当前我国的财政政策选择
为了充分发挥财政政策对投资总量的积极调节作用,缓解当前有效需求不足的状况,同时确保国民经济长期持续增长,建议当前财政政策实施主要采取以下措施:
1.财政支出政策的选择应遵循支持产业结构的调整和优化、促进产业升级为原则,在促进经济增长、扩大需求的同时,加快产业结构的升级换代,为经济的持续增长奠定基础。我们知道,总量和结构问题是经济生活中两个最基本的方面,经济增长表现为总量问题,但经济增长必须建立在经济结构合理和协调的基础上,否则,增长就失去了坚实的基础,经济的大起大落难以避免,我国几十年的经济发展实践也充分印证了这一点。当前的总需求不足、经济增长乏力,不简单地表现为总量问题,更为重要的是我国多年来盲目投资、重复建设,引起的供给不能有效地满足需求的结果。因此,财政投资的扩张如果不遵循优化产业结构的原则,很可能把本已不合理的经济结构复制并放大出来,反而加剧经济生活中的深层次矛盾。财政投资最能体现国家意志,它不仅可以直接集中社会资金进行重点配置来解决经济结构问题,而且能间接起到示范作用。1998年下半年开始实施的积极财政政策不是简单地缓解需求不足的制约,国家更注重了结构优化这一原则,加大了对农业、能源、交通、水利设施等基础产业和基础设施的投入,这对缓解我国多年来的基础设施“瓶颈”大有裨益。同时国家还应加大技术改造和高新技术企业、先进技术企业投入,增加产品的技术含量,促进产品的升级换代,提高产品的国际竞争力。
2.加快费改税步伐,增强国家财力,切实减轻企业负担,发挥企业的投资潜力。我国预算内财政收入占gdp的比重较低和企业实际负担并不轻并存局面的出现,其中主要原因是当前政府收支不规范、税外收费现象严重。因此,加快费改税步伐,将某些行政性收费和基金纳入规范的税收轨道,坚决取缔一些不合理的收费。这样既可以保证我国国家财政收入有所提高,强化财政投资的财力保障,另一方面又可减轻企业负担,增强企业的投资能力。
&bsp; 3.在全面减税不具备的情况下,可以尝试结构性减税和税制的完善来刺激企业的直接投资。虽说我国现阶段大规模减税既不可能,又不现实,但是,我们可以采取有选择的局部性减税措施。豁免中小企业的旧欠税款,采取加速折旧、投资抵免、给高新企业减税的方式,以刺激企业直接投资,刺激经济增长。我们可以在有条件的地方逐步实现增值税的转型,完善我国增值税制度;降低或取消固定资产投资方向调节税,确保税制不应成为企业投资的障碍。
一、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协调配合的方式与内容
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的协调配合如果从配合的形式上分析,主要包括以下四个方面的内容[1]:
第一,政策工具的协调配合。我国货币政策工具和财政政策工具协调配合主要表现为财政投资项目中的银行配套贷款。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的协调配合还要求国债发行与中央银行公开市场的反向操作结合。也就是说,在财政大量发行国债时,中央银行应同时在公开市场上买进国债以维护国债价格,防止利率水平上升。
第二,政策时效的协调配合。在西方经济理论中,通常把政策时滞分两类三种,即认识时滞、行动时滞和外部时滞三种,其中前两种时滞又称为内部时滞。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的协调配合也是两种长短不同的政策时效的搭配。货币政策则以微调为主,在启动经济增长方面明显滞后,但在抑制经济过热、控制通货膨胀方面具有长期成效。财政政策以政策操作力度为特征,有迅速启动投资、拉动经济增长的作用,但容易引起过渡赤字、经济过热和通货膨胀,因而,财政政策发挥的是经济增长引擎作用,只能作短期调整,不能长期大量使用。
第三,政策功能的协调配合。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功能的协调配合还体现在:“适当的或积极的货币政策”,应以不违背商业银行的经营原则为前提,这样可以减少扩张性财政政策给商业银行带来的政策性贷款风险。财政政策的投资范围不应与货币政策的投资范围完全重合。基础性和公益性投资项目还是应该以财政政策投资为主,而竞争性投资项目只能是货币政策的投资范围,否则就会形成盲目投资,造成社会资源的极大浪费。
第四,调控主体、层次、方式的协调配合。由于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调控主体上的差异,决定了两大政策在调控层次上亦有不同,由于货币政策权力的高度集中,货币政策往往只包括两个层次,即宏观层面和中观层面。[2,3]宏观层面是指货币政策通过对货币供应量、利率等因素的影响,直接调控社会总供求、就业、国民收入等宏观经济变量,中观层指信贷政策,根据国家产业政策发展需要,调整信贷资金存量和增量结构,促进产业结构的优化和国民经济的协调发展。而财政政策由于政府的多层次性及相对独立的经济利益,形成了多层次的调节体系,可以分为宏观、中观、微观三个层次。宏观层是国家通过预算、税率等影响宏观经济总量,影响社会总供求关系。中观层则主要是通过财政的投资性支出、转移性支出等,调整产业结构、区域经济结构,解决公平、协调发展等重大问题。微观层则是指通过财政补贴、转移性支付中形成个人收入部分对居民和企业的影响。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的协调配合还可以从宏观调控目标、结构调整和需求调节方面的协调配合三方面进行分析。
二、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协调的实践分析
政府在对宏观经济调节过程中,要使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的配合达到预期的效果,首先要根据宏观经济调节目标、国民经济运行状况和经济管理体制的特征来选择某种财政货币政策的配合方式。政策配合是否恰当,将直接影响到宏观调节效果。
(一)改革开放以来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协调配合运行的基本轨迹
初略统计,改革开放23年间,实行“双松”政策组合的达13年,实行“双紧”政策组合9年,实行“松紧”组合只有1年,具体可分为以下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改革初期(1979~1984年)。这一阶段,总体上说执行的是“双松”的政策搭配,即“松”的货币政策与“松”的财政政策的搭配。在“双松”政策模式中,银行系统通过降低存款准备率,降低利率,扩大贷款规模,增加货币供给。财政系统通过减少税收,增加财政支出,扩大社会总需求[4,5];社会总需求因而能在短期内迅速扩张起来,对经济的发展产生强烈的刺激作用。在改革初期,特别是1984年以前,在社会总需求严重不足、生产能力和生产资源未得到充分利用的条件下,利用这种政策配合,能够推动闲置资源的运转,刺激经济增长,扩大就业。但是1984年以后,由于经济中不存在足够的闲置资源,“双松”政策注入大量的货币则会堵塞流通渠道,导致通货膨胀,对经济产生不利的影响。
第二阶段(1985~1997年)。1985年后,一方面中央银行体制的建立,确立了货币政策作为一项宏观经济政策工具开始具有了特定的内涵和应有的作用,银行在现代经济中的核心地位开始得到确立。另一方面过渡投资、经济过热的症状越来越明显。在这一阶段中执行的是“双紧”的政策搭配,即“紧”的货币政策与“紧”的财政政策的搭配。在“双紧”政策模式中,银行系统通过收回贷款,压缩新贷款,减少货币供给量,从而使社会总需求在短时间内迅速收缩;财政系统通过增加税收,削减财政开支,增加财政在中央银行的存款,减少市场货币流通量,压缩社会总需求。
(二)转型时期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组合作用的基本估价
“转型”是近几年我国经济金融改革与发展的主题和主线,任何政策措施都不能离开这条主线,并在服务服从于这条主线的前提下,实现自身的发展和完善,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地位作用的发挥亦离不开这个基本前提。
第一,公共财政理论及政策框架的确立,标志着政策本位的彻底回归,是转型时期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组合的显著特征。从改革初期的大财政、小银行,到上个世纪80年代中后期90年代中前期的“大银行、小财政”,到90年代末期财政政" 策在治理通货紧缩过程中主体地位的确立,财政政策本身从行为而言经历了一个“强——弱——强”的过程,从职能上讲也经历了一个由金融财政到吃饭财政、由建设财政到公共财政的转轨和演化过程,公共财政理论及政策框架的初步确立及分步实施,标志着我国财政体系及建设开始与国际惯例全面接轨,是财政政策本位的彻底回归,是市场经济建设的最重要内容之一。
第二,政策搭配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但必须与当时的经济运行机制和宏观调控的重点紧密联系起来,相机抉择,协调推进,才能收到最好的政策效果。近二十年来,我们在宏观调控建设方面虽然有很大的成就,但仔细总结检验,宏观调控的政策绩效与预期政策目标相差较大。时至今日,尚未形成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宏观调控理论与政策规范,“相机抉择”变成了“随意选择”,宏观调控在上个世纪的80年代中后期政策目标不明确,基本处于“一松就乱,一紧就死,紧紧松松,松紧交替”的怪圈之中,滞延了经济发展的步伐和经济体制转轨的步伐。甚至在90年代末期把“实行双紧”的政策搭配作为我国既定的一项中长期宏观经济选择写入了我国的许多重要文件之中,在一定程度上证明我们的决策部门以及理论界对宏观调控认知的肤浅,自主运用能力与水平较差。政策搭配缺乏权威部门,往往政出多门,形成政策效应的相互抵销,在1998年就呈现出了财政政策扩张效应被税收的制度收缩效应抵销,积极的货币政策效应被整顿金融秩序、治理三乱的制度收缩效应所抵销等局面,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宏观调控理论及政策搭配框架还有相当长的距离。
第三,财政政策的扩张效应呈现递减态势,在宏观调控中的主体地位有所下降。众所周知,财政政策的主要内容是收入政策和支出政策,财政政策的目标是通过其收支的规模和结构来实现的。因此,政府有能力改变财政收支的规模和结构,是有效实现财政宏观调控的前提和重要保证。近几年来,我们加大了财政体制改革的力度,实行积极的财政政策,收到了明显的政策效果。但是,扩张的财政政策已经持续了将近5个年头,通货紧缩的势头开始得到遏制,实施扩张财政政策的经济运行背景有了较明显的变化。按照经济学的一般公理,继续实行扩张的财政政策,需要进一步加大财政政策的扩张力度,刺激效应要呈下降趋势。如何保持财政政策的扩张效应是宏观调控体系建设、政策搭配与选择迫切需要解决的课题。
第五,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协调配合的机制有待进一步完善。货币政策已经形成了以“公开市场业务操作、再贴现、存款准备金”等三大传统工具和“窗口指导”为主体的政策工具体系,但由于上述工具的使用及运行尚缺乏必要的制度载体和完善的市场运行机制,利率市场化的步伐举步维艰,金融系统及金融体制存在明显的“双轨”并存特征,完善的货币政策调控机制缺乏制度保证和运作机制的支撑,货币政策效应特别是对财政政策挤出效应的修复作用,往往受制于行政或决策者能力、操作者能力的制约,特别是作为两大宏观经济政策联结的重要工具——国债在运行及市场化运行中还存在一些突出矛盾和问题,尚未形成全国性的有效的国债市场,加上国债种类、期限中存在的问题,中央银行能够买进卖出的国债数量不大,因而难以达到利用国债市场进行微调的目的。为此,今后的改革应当通过完善国债的品种、期限结构,逐步建立健全国债市场,为扩大中央银行公开市场业务创造条件。总而言之,只有存在一个高效流动的国债市场,才能既为财政提供巨额资金来源,又能为中央银行提供调控经济的手段,充分实现其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结合的作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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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财政政策;货币政策;政策协调
文章编号:1003-4625(2011)06-0035-04 中图分类号:F822.0 文献标识码:A
为有效应对金融危机,我国迅速实施了积极的财政政策和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协调配合有效地刺激了经济的回暖。但在后危机时期,我们将面对更为复杂的环境。怎样科学退出刺激政策以及我国的财政、货币政策又应怎样协调?这些是我们急需解决的问题。
一、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协调的理论基础
(一)财政、货币政策协调的必要性研究
目前,经济学主流观点认为:尽管财政政策在长期内会影响经济增长,但从短期来看,相机抉择的“反周期”财政政策无助于经济稳定;货币政策更适合于作为宏观调控的工具。因此,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无须协调配合。然而,一些经济学家并不认同上述观点。萨金特和华莱士(sargent和Wallace,1981)在他们的经典论文中阐明: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不可能完全独立,因为两者共同受到一个统一跨时政府预算方程约束。如果财政政策导致财政赤字无法持续,最终势必迫使中央银行通过发行货币为财政赤字融资。诺德豪斯(1994)运用博弈模型开创性地证明:中央银行和财政部的不合作对宏观经济稳定的损害相当之大,中央银行和财政部政策目标是不一致的。财政部的目标侧重于增加产出和提高就业,倾向于扩张的财政政策;而以稳定物价为目标的中央银行预料到这一点后就会采取紧缩的货币政策并且提高利率,以图消除或者缓解因财政扩张造成的通货膨胀压力。这时纳什(Nash)解的特征是很高的财政赤字和很高的利率并存,高利率抑制了民间投资,结果财政赤字并没有降低失业率和提高产出。Luca Lambertini和Rieeeardo Rovelli(2004)考察了在宏观经济稳定条件下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之间的关系。他们的分析表明,如果财政政策考虑到产出和通胀福利函数(通胀福利函数与中央银行定义的相一致),那么,两个当局都会从合作中获利。
总之,大部分研究表明,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应该协调配合,否则会损害经济效益。
(二)财政、货币政策协调的分析框架
凯恩斯从有效需求不足和市场机制无法使经济达到充分就业均衡的论断,提出以需求管理为主,通过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对经济进行干预和调节。当一国经济处于非均衡状态,出现通货膨胀或通货紧缩时,只有采取相机抉择的经济政策,才能使之趋向于物价稳定或充分就业水平。在通货膨胀和经济过热时期,财政政策的效用不明显,要通过紧缩性货币政策抑制通货膨胀;在严重的通货紧缩和经济衰退时,货币政策的效用不明显,要通过扩大政府支出、减税、增发国债等来应对通货紧缩,拉动经济复苏。同时,凯恩斯理论认为,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作用机制和效用不相同:财政政策作为政府的收支政策,主要作用于产品市场,进行结构调整,而货币政策的调节功能主要作用于货币市场,适合总量调节;财政政策调整有法定的程序和规范的审批手续,时滞性长,货币政策相比则更为灵活和富有时效性。因此,在具体运用以上两种政策时,要根据宏观经济的不同目标适当选择,合理搭配,以便起到理想的宏观调控效果。
英国经济学家希克斯在凯恩斯基本模型之上建立了IS-LM模型,它描述产品市场和货币市场同时均衡时,利率与收入的决定,分析揭示了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变化可以影响经济中总产出水平的条件,使得政府能够通过IS-LM框架(以某种精致的数字化形式包含在一国经济的大型计量经济模型中)来选择能使政府实现特定产出目标的宏观经济政策。
(三)财政、货币政策协调配合的重点
一是宏观调控目标的配合。我们知道,无论财政政策还是货币政策,其最终目标都必须符合国家宏观调控目标的要求;而宏观经济调控的目标包括经济增长、充分就业、物价稳定和国际收支平衡等。货币政策可以增加货币供给量来促进经济增长,可以通过稳定币值创造良好的经济增长环境,中央银行可以用灵活多样的政策工具对经济进行有效的微调;而财政政策具有强有力的税收政策杠杆,能够调节企业利润水平和居民收入水平,能够保证一国的就业和经济增长水平。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的协调配合,能够达到既可以掌控经济增长总量、又能够优化经济结构的目的。而在经济发展的特殊阶段,两者就一定有所分工、有所侧重。在经济过热时期,要更多地通过紧缩货币政策使经济迅速降温;而在经济不景气的萧条时期,则要更多地倚重于积极宽松的财政政策的强刺激作用来拉动经济的增长。
二是经济结构调整的配合。货币政策通过对信贷资金流向和流量的引导和控制,能够促进产业结构的不断升级;财政政策通过直接投资、财政补贴、税收优惠等举措,不仅能够直接影响产业结构,而且可以引导金融部门和民间的资金流向,进而影响整体经济结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的协调配合,既有利于经济结构的调整和优化,又有利于新的经济增长点的形成,以保障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但是,一般情况下,在结构调整方面,财政政策的功效往往高于货币政策而且见效更快、更直接。
三是政策操作机制的配合。政策操作机制的配合,主要包括政策工具、政策时滞和政策功能的配合。政策工具的配合,涉及财政投资项目中的银行配套贷款、国债发行与央行公开市场的反向操作结合等;政策时滞的配合,是指货币政策的长时滞与财政政策短时滞的相互搭配;政策功能的配合,主要指货币政策具有抑制经济过热、控制通货膨胀并与财政政策相互配合和协调迅速启动投资、拉动经济增长。
二、扩张性宏观调控背景下我国财政政策、货币政策配合中存在的问题
(一)政策功能定位不准确,影响了宏观调控目标实现
从两大政策的长期目标来看,我国财政政策的基本目标主要有:经济稳定和增长目标,财政收入目标,公平分配目标,总量平衡目标和结构调整目标。货币政策的目标是:保持货币币值稳定,并以此促进经济增长。但回顾我国宏观调控的历史,实际上两大政策一直发挥着促进经济增长的重要职能。长久以来,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在宏观调控中的目标都定位于经济增长,而经济增长目标只是侧重于总量调控。在两种政策的实际配合中,无论是财政政策还是货币政策都没有发挥结构调节的作用,两大政策在经济结构调整中缺乏明确的目标界定和分工,使得整个宏观调控目标的实现缺乏体制上的依托,导致内需结构失衡及调整缓慢,成为困扰我国经济发展的突出问题。在我国应对国际金融危机过程
中,积极的财政政策和宽松的货币政策也再次被运用,促进了经济的短期增长,但结构的矛盾进一步加剧,影响了宏观调控目标实现。
(二)政策职能混淆,导致了货币的财政内生供给
长期以来,两大政策在宏观调控中缺乏明确的目标界定和分工,形成财政政策的货币化。如我国的银行绝大多数都是国有独资或国有控股的,银行信贷的行政色彩比较浓厚,逐渐形成了财政资金和信贷资金配合的财政模式,造成了货币的内生供给。亚洲金融危机后,我国累计发行长期建设国债9100亿元,而国债项目的银行配套贷款达1.32亿元,为国债投资的2倍。美国次贷危机后,我国实行了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双扩张”,并安排4万亿元的财政刺激政策,但是如此庞大的支出并不完全由中央政府直接出资,而是由财政资金配套信贷资金的模式实现,由此产生了地方政府融资平台的融资模式。2010年6月末地方融资平台贷款余额为7.66万亿元。由此可见,我国财政扩张导致了信贷扩张,而信贷扩张导致了货币扩张。因此,财政扩张在一定程度上也意味着货币扩张。
(三)政策传导机制欠佳,量化效应明显
一是两大政策调控的量化效应明显,机制效应欠佳。财政政策无论收缩与扩张,都是超经济增长;货币政策无论收缩与扩张,仅显著促进货币供应量的增减,疏于虚实经济协调和调节。
二是传导渠道不畅。如国家实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以增强流动性,但企业资金紧张而股市过度膨胀,形成“流动性误导”。
三是财政、货币乘数的变异。随着改革的深化,我国逐步形成分层式财政收支分配,并且逐渐深化金融创新,这样一来财政分配乘数与货币乘数都在发生着深刻变化,在储蓄不断提高的作用下,我国近年的边际消费倾向逐年下滑,财政、货币政策乘数逐渐降低,不维持较高的货币供应量及市场流动性,经济难以启动,始终难以摆脱“一收就死,一放就乱”的怪圈。
(四)政策工具操作不规范,加大宏观调控难度
以常用的两大政策协调配合工具财政存款、国债为例。
1.财政存款。一是部分财政存款游离于财政存款缴存体系之外对全社会流动性影响较大。据调查,近年来财政部门有相当多的现金并未存放国库,而是通过企业定期存款形式存于商业银行。部分地区抽样调查显示,近几年来这样的财政存款占全部存款的比例在10%至14%之间波动,数额较大,这部分财政存款向金融体系注入巨量流动性,增加了中央银行在公开市场进行对冲操作的压力。二是财政存款数额的季节性波动明显对中央银行货币政策操作带来一定的影响。近年来,财政存款数额季节性波动明显。以月为周期衡量,财政存款库存波动率平均达到10%,以季度为周期衡量,库存波动率平均达到20%左右,以年度为周期衡量,库存波动率平均达到30%左右。这使得中央银行在制定和实施货币政策时还必须根据财政存款的季节性变化特点,有针对性地采取措施,在一定程度上加大了货币政策调控的复杂性和难度。
2.国债。在西方国家,公开市场操作的主要工具是短期国债。然而,国债在我国的货币市场上只担当着次要角色,原因在于财政部发行的短期国债有限,1年期及1年期以下的国债因为其特有的灵活性,是中央银行公开市场业务操作的主要工具,但在我国短期国债所占比重较小,中长期国债所占比重较大,致使中央银行持有的短期国库券数量偏少;而且,商业银行将持有的大量国债视为优质资产,不愿出售。所有这些,导致市场交易不旺、国债二级市场运行不畅,使公开市场业务缺乏交易的基础,严重影响了中央银行进行公开市场操作的政策效果。
三、后金融危机财政、货币政策选择及协调策略
在后危机时期,我国宏观经济受输入性通胀、结构性矛盾以及全球性金融危机的影响,已经进入长期高速增长路径下的短期波动下行区间。因此经济调控政策的正确选择是,保持政策的连续性,减弱政策扩张力度,促进经济增长,管理通胀预期;以财政政策为主体推进结构调整,调整收入分配结构,改善供给;大力推进市场化改革,灵活运用政策工具提高协调效率,保证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
(一)明确政策协调的目标:调节经济总量平衡,促进经济增长,管理通胀预期
后危机时代恰逢我国的工业化、城市化的攻坚阶段,集于“高储蓄、高失业及高产能”的现状,极易引发通缩和速度抑制型就业。因此,该阶段必须依靠一定的速度、一定的通胀才能支撑发展与就业,同时在发展的过程中防止资产泡沫。因此两大政策要保持一定的连续性和稳定性,并要在以下方面进行重点配合:
一是配套促进经济以稳定的态势均衡增长。两大政策要合力调节经济增速、增量与增质,以发展化解需求不足、就业等矛盾。以内需逐步增长为退出起点,协调实施财政、货币政策,财政上坚持积极的财政政策,但支出的投向应适度调整,货币政策退出已是大势所趋,但退出不宜过急。根据发展适时选择速度克制性配套(紧缩货币政策、适度扩张财政政策)、通胀允诺型配套(适度紧缩财政、货币政策)和通缩抑制型配套(同时扩张财政、货币政策),提高政策调节的灵活性与准确度。
二是以货币政策为主,控制资产价格膨胀,管理通胀预期。中央银行应采取适当的“紧缩”措施,合理地控制货币信贷增长,进而控制通货膨胀和资产价格的过快增长;同时,要加快货币供给制度改革,积极引入货币政策规则。财政政策要在改革收入分配制度,实现收入的合理化和均等化,缩小贫富差距,完善社会保障体系等方面扩大有效需求,从而实现物价稳定目标的实现。
(二)突出政策协调的核心:以积极财政政策体系为主,改善供给管理,推进结构调整
凯恩斯主义的需求管理对于各国应对金融危机起到了很大作用,但是在后危机时代,面对缓慢的经济复苏及全球经济再平衡,单纯依赖需求管理的总量扩张会带来滞胀的风险。因此要通过供给面的管理进行结构调整(贾康,2008),特别是供给面的结构与效率。一是优化投资结构,加快产业结构调整升级,大力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现代服务业,坚持淘汰落后产能。二是加快推进资源要素价格改革,使经济增长客观反映资源环境成本。三是加快环境保护力度,增设环境税,坚持“谁污染,谁治理”,实施全民环保计划。四是更加注重推进自主创新,有效提高产出效率的财政政策安排。五是加大金融支持结构调整的支持力度,落实有保有控的信贷政策。积极支持民营经济发展,改善储蓄结构和发展消费信贷。
(三)完善政策协调的机制:健全体制基础,深化财政金融改革
市场经济体制的发展、完善和成熟是财政政策、货币政策充分协调配合、充分发挥效用的基础。并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还伴随着金融体系、财政体制、国有企业制度等一系列的改革。
一是要深化财政改革提高财政政策调节能力。在健全财政体制方面,在合理界定事权基础上,按照
财力与事权相匹配的要求,进一步理顺各级政府间财政分配关系;调整财政分配结构,强化均衡服务,提高民生支出占比,建立健全社会保障网;建立健全税收分配格局,推进结构性增支,加强初次分配与再分配调节,加强资源性、财产性分配调节,建立分层分级的税收、公债、财政体制与预算调节体系;健全统一规范透明的财政转移支付制度,提高转移支付资金使用效益。
二是要深化金融改革提高货币政策调节能力。健全中央银行调控机制;加速推进金融市场化,也即资产价格市场化、业务经营自由化、市场准入市场化和资本流动自由化;建立健全金融监管机制;稳健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合理调整汇率水平;加强资本市场建设,提升资本市场的效率和规模。
(四)灵活运用政策协调的工具:系统协调总量、速率与结构手段
提高协调效率的基础在于手段的协调。一是总量手段的协调。注重财政收支规模、债务率与赤字的控制,注重金融借贷差、货币流动性的控制,共同构筑总量增速、总量增效调节体系。二是速度调节手段的协调。注重财政收支增长速度、货币供应量与国民收入递增速度的协调。三是结构调节手段的协调。注重发挥财政性税收、补贴、公债、金融性利率、汇率的结构调节的协调,协作调节使经济、产业、区域乃至阶层的国民收入结构进一步优化。逐步将两大政策的经济增长贡献率提高到50%以上,使其成为宏观调节最有力的手段。
(五)加强逆周期风险、预期的调节:超前防范、超前导向
进入后危机时代后,风险与导向性调节将成为两大协调的另一重点。风险调节的重点在于防范债务风险、停涨风险及国际贸易失衡风险;而导向性调节的重点,则在于根据政策的时滞,建立财政、货币政策预期系统,涉及总量、结构及预期导向指标等,实施窗口导向,使其成为国民经济较为灵敏的导向标。
(六)把握财政货币政策协调的背景:要与当前世界和我国的经济形势相适应
随着全球经济的初步复苏,我国的财政、货币政策的实施要把握好度,要考虑到中国经济趋势变化对世界的影响,同时还要考虑到世界经济变化趋势对我国经济发展的影响。因此,财政、货币政策的协调组合不仅要视中国经济状况而定,还要根据国际金融、经济的发展形势而定,要保持实时地检测与变更,以期达到政策协调配合的最佳效果。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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