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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开放经济;财政金融政策;米德冲突;挑战
中图分类号:F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848-2007(06)-0010-07
开放经济条件下,中国财政金融政策面对多方的挑战,当前尤其要关注IS-LM-BP分析框架的前提条件在中国是否从完全不具备到逐步具备的问题,毕竟微观经济主体对政策变量的灵敏反应和传导机制的通畅是财政金融政策有效发挥作用的前提。
本文的主要观点或研究结论为:在多重宏观政策目标下,米德冲突不可避免,内外平衡目标之间的冲突将成为中国财政金融政策面对的首要挑战;开放经济条件下,财政政策与金融政策具有不同的效能和作用区域;时至今日,中国仍不完全具备采用IS-LM-BP分析框架的前提条件,利用传统的分析方法可能会得出错误的结论。
一、米德冲突:多重宏观政策目标下
的国际政治经济学
在国际社会对近年来全球经济失衡及其调整尚未达成共识的情况下,中国宏观经济政策的决定将更加复杂化。宏观经济政策的决定不仅要考虑内部平衡目标,而且要考虑外部平衡目标,但是这两个目标常常会发生冲突。另一方面,全球经济金融一体化的发展使得针对本国国内的政策常常引起其他国家的连锁反应,从而削弱政策效应的发挥。我们认为,内外平衡目标之间的冲突将成为中国财政金融政策面对的最大挑战。
(一)在多重宏观政策目标下,米德冲突不可避免
英国经济学家詹姆斯.米德(J.Meade,1951)在其名著《国际收支》中,以凯恩斯和新古典一般均衡理论为基础,研究了一国要同时实现内部均衡(物价稳定与充分就业)和外部均衡(国际收支平衡),需要什么样的政策组合的问题。米德认为,一国如果只立足于本国的经济利益,其经济政策目标有两个:内部平衡和外部平衡。内部平衡是指通过控制总需求水平而使本国经济处于充分就业、通货稳定的状态。外部平衡是指通过控制总需求水平而使本国的国际收支处于平衡状态,既没有逆差也没有盈余。米德将所有的政策组合分为三种:(1)金融政策,包括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前者是指银行体系通过提供额外的货币供给量以放松资本资金借款条件,或通过限制货币供给量以严格资本资金借款条件,而促成资本资金借贷条件的变化(米德将此变化称为利率的变化),后者是指财政部门为了影响国内总支出,而促成税率或政府支出额的变化;(2)价格调整政策,这里的价格调整是指货币工资率和汇率的调整;(3)直接控制,米德将直接控制分为金融控制、商业控制,对资本流动的控制,对进出口的控制等等。
米德认为,一国可以通过以上三种政策去调节国际收支平衡。金融政策的目的是影响总需求水平,从而影响进口商品需求和出口产品的供给。价格调整政策是通过国内货币成本的膨胀或紧缩或者通过汇率调整来影响一国相对于另一国的价格与成本。金融政策和价格调整政策的共同特点是:通过改变两国间的一般经济关系以实现内部均衡与外部均衡,不直接触及具体的国际收支项目。
为了便于讨论,米德将直接控制划分为金融控制和商业控制。金融控制包括货币控制和财政控制。货币控制是指外汇管制和多重汇率;财政控制包括国际收支定项目的税收和补贴。商业控制主要包括数量控制、关税限额和国家对贸易的垄断。
假定一国(D国)出现赤字,另一国(s国)出现盈余。米德认为,D国和S国之间的资本流动所产生的影响,取决于两国的特定经济政策。资本控制是否有必要,需要考虑不同的政策组合。
在金本位制度下,如果D国的国际收支出现了赤字,在汇率保持不变的情况下,D国的国内总支出将会下降,S国的国内总支出将会增加。当两国需求弹性的总和大于1时,D国对劳动力的需求不足而s国对劳动力的需求过度将使D国的货币工资率、成本和价格的总水平下降,而s国的货币工资率、成本和价格总水平将会上升,此时,D国的贸易差额得到了改善。因此在金本位制和汇率不变的情况下,资本的流动通过国内总支出变化引起价格的变化,再引致贸易进出口的变化,从而促使国际收支自动恢复平衡。
如果D国和s国都采取谋求内部平衡的金融政策,那么它们以本国通货表示的总需求将保持不变。在这种情况下,D国和S国之间的国际收支平衡只能通过汇率的调整来消除。在D国和s国的进口需求弹性大于1的条件下,D国的货币贬值会改善它的贸易差额。贸易差额的变化将使D国恢复外部平衡。
米德认为,上述两种制度,通过价格和收入的调整能够同时保持两国的内部平衡和外部平衡,因而是“完全的制度”。在“不完全的制度”下,如果没有某些直接的干预,要同时实现两国的内部平衡和外部平衡则是不可能的。
米德还特别讨论了短期资本突然和大规模地从一种通货转变为另一种通货的情况,也就是所谓的“热钱”(hot money)问题。在金本位制下,资本如果从D国流向S国,将引起D国的黄金储备流失到S国。米德认为有三种可供选择的政策,第一种是D国采取紧缩的政策,使D国的货币工资成本向下调整;第二种方法是建立外汇管制制度,以阻止资本从D国向S国流动;第三种方法是D国政府或者D国和S国合作将S国通货售出,将D国通货买进。使汇率保持在黄金输出和输入点之间。
这三种政策各有利弊。第一种政策需要D国经济的紧缩,如果价格是刚性的,这种调整不一定有效。紧缩的政策会造成大量的失业。重要的是,D国价格的下降不会产生立竿见影的效果。这种政策的可能结果是既没有影响到D国向S国的资本流动,又会导致D国的经济衰退。第二种政策可以避免第一种政策的弊端,但是这种办法的有效实施需要有庞大的官僚机构。第三种政策可以避免上述两种政策的弊端,但它需要s国当局的充分合作。因为这涉及到S国能否提供给D国足够的S国通货。尽管这在技术上是可能的。因此,按照米德的解释,如果遇到短期的,突发性的资本流动,最好的政策是资本流出国和流入国之间进行合作来消除它们之间国际收支的不平衡,其次是应用外汇管制的方法。万不得已,才采取牺牲国内经济的方法,采取紧缩性的政策。
如果资本流出和流人的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D国和S国都采取稳定内部平衡的金融政策,并在两国货币之间实行可变汇率,此时有什么办法应付D国向S国的资本外流呢?米德认为有三种政策可以采用:(1)让两国之间的汇率自由浮动,即D国的
货币贬值,S国的货币升值;(2)D国实行外汇控制的方法阻止资本外流;(3)D国政府或者D国和s国合作将s国通货售出,将B国通货买进,以保持汇率在黄金输出和输入点之间。
米德认为,如果D国实行外汇管制来阻止D国到S国的资本流动,可以在贸易条件不变的情况下,保持它的外部平衡。如果D国不对资本转移加以限制,而是使用价格调整的方法来保持它的外部平衡,贸易条件发生不利于D国的变动是必然的。
米德指出,除了S国的名义收益高于D国的名义收益会导致资本从D国流向S国外,如果D国对资本或资本收益征收特别重的税,而S国没有这样做,那么D国的居民可能会将他们的财产转移到S国以避免D国的税收。即使D国所产生的实际收益高于在S国得到的实际收益时,这种流动仍然也会发生。当存在上述情况时,如果使用外汇管制的方法去限制资本的交易或流动,而又不影响经常性的支付,那么外汇管制的范围就要扩大到所有的对外支付,否则要想严格限制资本流动是不可能的。因此,外汇管制当局将面临区分资本支付和经常支付的困难。
以上是对米德冲突的理论分析。对日益融入全球经济的中国来说,宏观经济政策同样会面临“米德冲突”这样的两难选择。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化和中国加入WTO组织时的承诺,资本项目下将会逐渐实现可自由兑换,届时中央银行要维持外汇市场上汇率的稳定,就难以根据国内市场的要求实施调控政策。研究表明,1994年以来,中国货币政策和汇率政策出现了三次明显冲突:1994年至1996年,外汇储备快速增加和较高的通货膨胀之间的冲突;1998年外汇储备增幅快速下降和物价持续下降之间的冲突;1998年至1999年,汇率稳定和本外币利差倒挂之间的冲突。例如当外汇储备增幅较快时,货币供给量本该相应增加,但由于国内经济又出现了通货膨胀,中央银行不可能继续扩大货币供给助长通货膨胀的压力,必须实行紧缩的货币政策,结果造成内外市场上需要实行两种相反的货币政策,使中央银行陷入两难的境地。
(二)内外均衡冲突的形成机制
内外均衡冲突主要有三种形成机制。
1.外部经济冲击。包括实物冲击和金融冲击两大类
(1)实物冲击。由于某些因素造成商品市场的异常变化,导致国际商品贸易、贸易差额和贸易条件发生变化,从而对宏观经济运行形成冲击。传导的途径有:首先,与国际市场有着直接联系的对外经济部门因受到冲击而发生变化;其次,与国际市场没有直接联系的国内经济部门,因贸易部门受到冲击而发生变化;最后,对外经济部门和国内经济部门在新的基础上达到新的均衡。在走向新的平衡的调整过程中,内外均衡之间可能会发生矛盾和冲突。实物冲击的主要类型包括:国际贸易条件变化带来的贸易条件冲击;国外收入水平波动带来的收入冲击;国际商品市场价格剧烈变化带来的供给冲击。
(2)金融冲击。金融市场的变化导致资产价格和资本流动发生变化,从而对有关国家的国际收支和国内经济运行产生不利影响。国际资本流动常常把经济波动从一国传递到另一国,其传递速度很快,影响范围更广。对内外均衡影响巨大的金融冲击主要有利率冲击、投机性资本流动冲击以及自我实现的金融危机预期冲击等。
2.经济体内部的自我调整力量
包括:
(1)技术进步。技术进步能够带来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和本国生产能力及竞争能力的增强。技术进步对国内经济的影响是经济增长率提高和产出水平增加,但同时会产生通货膨胀的压力。技术进步对国外经济部门的影响则是,通过增强本国产品的国际竞争力促进出口,从而产生本国国际收支顺差。于是就会形成米德式的内外均衡冲突。
(2)转轨过程中的结构性变动。市场取向的改革释放了过去被压制的物价上涨压力,这种因体制改革而产生的结构性通货膨胀换来了较高的经济增长率。与此同时,外资因看好国内的市场机会和经济增长的前景而大量流入,从而形成通货膨胀、国际收支顺差和本国汇率升值并存的局面,造成内外均衡的矛盾。
(3)自发性消费或投资的变动。如果经济处于内部均衡而经常项目存在逆差的状态,此时若自发性消费或投资减少,会造成总需求的减少,经济可能会走向衰退,这就要求政府采取扩张性的财政金融政策刺激经济恢复,而扩张性财政金融政策会进一步造成经常项目收支的恶化,形成内外均衡的冲突。
(4)消费者偏好的变化。如果经济处于内部均衡而经常项目处于顺差的状态,这说明消费者的偏好从国外产品转向了国内产品,于是国内产品的需求增加,进而引起总需求的膨胀,带来通货膨胀的压力,此时要求政府采取紧缩性的财政金融政策进行调整。其结果只会进一步增加经常项目的顺差,这显然不是外部均衡目标所希望达到的目的,经济又将产生内外均衡的矛盾。
3.国际经济政策的不协调。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各国经济的相互依赖性增强,一国的经济政策会对他国产生“溢出效应”和连锁的“反馈效应”。各国的经济政策均有其各自的特点,对不同的经济政策目标存在着不同的效应。一些政策工具主要在国内经济部门发挥作用,一些则主要在外部经济部门发挥作用,更有不少工具对两个部门同时发生方向相同或相反的作用。因此,保持政策之间的协调配合非常重要。如果政策之间出现不一致、不协调,就会产生内外均衡目标的冲突。除了“米德冲突”之外,“费尔德斯坦定理”也对政策协调失败有较好描述。费尔德斯坦通过对20世纪80年代扩张性财政政策对经济内外均衡影响的分析,得出如下结论:国内采取扩张性财政政策以刺激需求,财政赤字通过国债发行来弥补,造成国内利率水平上升;高利率吸引国外资本流入,造成本国货币汇率升值;汇率升值抑制了本国产品出口,导致国际收支出现逆差;国际收支逆差压制了国内需求,使得财政政策的努力失败。因此,“费尔德斯坦定理”强调只有财政政策和汇率政策相互协调,才能实现预期的政策目标。
二、开放经济条件下财政金融政策
的效能与作用区域
在开放经济条件下,宏观经济政策目标包括内部平衡与外部平衡两部分,因而政府不能仍像封闭经济条件下单纯运用对社会总需求进行调控的政策。为避免内外平衡之间的冲突,开放经济条件下政府的宏观经济调控必须要有新的思路。
在运用政策搭配以实现内外均衡的方案中,蒙代尔提出的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的搭配和斯旺提出的支出政策与汇率政策的配合最有影响。蒙代尔认为由于财政政策在协调国内均衡上具有比较优势,而货币政策在协调外部均衡上具有比较优势,因此政府应当以财政政策调节内部均衡问题,以货币政策来调控外部均衡问题。斯旺以支出转换型政策与支出增减型政策搭配来讨论政府对内外均衡的政策协调。斯旺认为政府的支出增减政策可以明显影响国内支出水平,本国货币实际汇率的变化可以明显
地影响国际收支状况。因此政府应采用支出增减型政策来解决国内均衡问题,而外部均衡的任务则交给支出转换型的汇率政策。
与封闭经济条件下的情况相比,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在开放经济条件下的作用机制、政策效果等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迄今,分析开放经济条件下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效力的主要工具仍然是蒙代尔一弗莱明模型。该理论认为,在浮动汇率制度下,利用货币政策增加国民收入较为有效,而在固定汇率制度下,财政政策是实现这一目标的有力工具。从各发展中国家的实际情况来看,除了部分国家试行短期的浮动汇率外,许多国家还是实行固定汇率制度,我国是实行有管制的浮动汇率,一般而言,追求充分就业的国家最好还是重视利用财政政策。
但是,一个国家除了要实现充分就业目标外,在稳定经济政策上,还要取得国际收支平衡。这就涉及到为了实现内部平衡和外部平衡时财政一货币政策如何进一步配合的问题。
所谓内部平衡是指国内的总有效需求正好等于充分就业下的总供给,所谓外部平衡是指固定汇率制度下,资本净流出等于贸易出超时的均衡状态。
假定国民收入水平由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来决定,也就是说,国民收入是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函数。用g代表财政盈余的数量,用i代表利率,则:
y=y(g,i) (1)
在一般情况下,国民收入是财政盈余的减函数(aY/ag
如果用B代表国际收支余额;用E代表出口净额;用F代表资本外流,则
B=E-F=E(y)-F(i) (2)
一般来说,出口净额是国民收入的减函数(aE/aY
在图1中,E点是YY'曲线和BB'曲线的交点.表示内部平衡与外部平衡同时达到平衡。YY'曲线和BB’曲线把该图划分为四个区域,表明四种经济状况。在固定汇率制度下,一国如果实现了内部平衡而存在外部不平衡时,表示实际经济情况在YY'曲线上。比如,日点就表示,在内部平衡的情况下,国际收支存在盈余。这时,政府首先应当采取能够降低利率的货币政策,旨在引起资本外流以平衡国际收支,使H点向左移至H'点。在H'点上,外部平衡虽然达到了,但又有国内经济出现膨胀的可能性。在这种情况下,政府可以采用提高财政盈余的财政政策,实现内部平衡。从上述简单的分析中可以看出,财政政策是解决内部失衡的有效工具,而货币政策则是对付外部失衡的有力武器。
在近年来全球经济失衡与调整的大背景下,过去只侧重于解决内部平衡问题的中国宏观调控模式必然会受到外来的各种冲击,如经济条件的变化,国际间经济波动的传递,国际游资的投机性冲击等,从而产生内部均衡与外部均衡的矛盾。中国财政金融政策面临着严峻的挑战。
第一,随着我国市场化程度的加深,人民币汇率的市场调节逐步完善,国际收支的巨额顺差必然造成人民币的升值压力,而升值对于拉动国内经济增长具有重要贡献的出口部门的发展极其不利,同时出口波动还会影响到国内有效需求,可能进一步加剧目前国内有效需求不足的不利状况。虽然顺差增加了国际储备的数量,并通过中央银行的基础货币放大而导致国内信贷量的扩张,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促进国内需求的增长,但在经济过热和通货膨胀的情况下,顺差必然恶化国内的经济状况,所以政府必须在顺差和汇率等方面进行适当的政策调节。
第二,在经济全球化的条件下,信息技术在全球范围内的迅速发展,使得信息传输的数量、质量和速度都大大提高。在此背景下,居民和企业等微观经济主体对信息的处理能力较过去大为增强。微观经济主体的预期行为趋于理性,必然对宏观经济政策的作用效果产生影响,在某些极端情况下,宏观经济政策可能因微观经济主体的理性反应而变得完全无效。为改变微观经济主体与政府之间的“动态不一致”状况,关键在于政府应建立和维护执行宏观经济政策的信誉。政府承诺在政策制定方面遵循一定的规则,从而以其信誉的存在来改善微观经济主体的预期,由政府与微观经济主体之间动态不一致的非合作博弈转向动态一致的合作博弈。因此,中国宏观经济政策在信誉方面受到了微观经济主体预期模式改变的冲击,政府必须对宏观经济的调控模式加以选择。
第三,中国加入WTO组织以后,其的多边规则对中国实现内外均衡的方式和政策均有一定的约束。一方面,WTO组织对国际收支的调节存在着约束,一般不允许采取紧急限制进口等直接管制办法。随意提高关税以限制进口的措施受到约束,直接补贴原则上被禁止,在运用汇率和外汇管制等措施调节国际收支时,也必须要符合WTO组织的规则。另一方面,WTO组织规则对国内财政,税收、金融、科技、环保以及产业政策的实施方式也有一定的要求和规范。因此在加入了WTO组织以后,中国宏观调控的主要手段,包括财政政策、货币政策都将受到WTO组织规则的直接或间接的约束,中国必须对宏观经济调整的模式加以改变,以适应这些规则与约束的要求。
第四,在全球经济调整过程中,提高国际竞争力始终是各国努力的方向。发展中国家知识与技术的积累与国际竞争力的提高是通过诱致性制度变迁的方式来实现的。遵循这种技术轨迹的国家的共同特征是,知识与技术的积累是渐进和缓慢的,国际竞争力也是在一次次的技术创新中经过漫长的积累而形成的。在国际竞争日益激烈,全球知识存量迅速膨胀的今天,国际竞争已转向以知识为基础的国际竞争力的竞争,而中国要构造以知识为基础的国际竞争力,不能通过漫长的诱致性变迁机制来实现,而必须通过对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来实现,从要素投入型的增长方式转向重视科技和教育的要素效率增长型的经济增长模式。因此,以知识为基础的国际竞争力的竞争对全球经济调整中的宏观调控模式提出了挑战,中国的财政金融政策应该具有促进知识积累和技术创新的激励机制。
四、中国尚不完全具备采用IS-LM-BP分析框架的前提条件 --微观基础与传导机制的缺失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一直存在着如何进行宏观经济分析的问题或争论,这种争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爆发一次。尽管每次大的争论都能够把人们对宏
观经济分析和宏观经济政策的认识引向深入,但是每次争论的焦点问题并没有解决。这个焦点就是,如何将西方主流宏观经济学理论与中国的宏观调控实践结合起来。
经济学是求真与致用之学。然而,西方现代主流经济理论除了在少数概念(如稀缺、供给、需求等)和分析工具(如边际分析、弹性分析、定量分析)上具有实用性外,在整体上是一种既不求真(即不能告诉我们经济中的现实情况是什么),也不求用(即不能告诉我们在经济生活中怎么去做),而只是求形式之美(即在以经济人为核心的一系列假定下证明市场经济可以达到完全竞争和一般均衡状态)的学问。为了保证其理论体系的完整性和形式上的对称性,同时为了坚持市场经济理念的完美性和教育上的方便性,西方现代主流经济学试图将复杂而生动的社会经济现实通过一系列严格的假定,建立起在市场交换行为基础上的简单总量均衡关系。问题的关键是,西方主流宏观经济学理论试图以这种简单总量均衡关系来替代其他各种经济关系对现实宏观经济问题的影响和解释,并且试图给出政策处方。西方主流宏观经济学(主要是新古典宏观经济学)有关宏观经济分析和宏观经济政策的观点,即使是在西方发达国家也是倍受质疑和常常碰壁,对于像中国这样的市场经济关系更加复杂的发展中国家来说,运用西方主流宏观经济学理论时必须更加谨慎。尽管从学术入门来看,了解这种高度抽象的简单总量均衡关系及其模型十分必要,但是用基于这种关系的认识来直接指导中国的宏观经济政策和实践,则有可能使人误入歧途。
很长时间以来,在对中国宏观经济问题的理论和实证研究中,人们一般都会采用IS-LM模型及其扩展形式IS-LM-BP分析框架。然而,IS-LM-BP分析框架是建立在一系列前提假定基础之上的:需要有发达而完善的市场体系;微观经济主体行为市场化;利率能充分反映市场资金的供求状况:生产、消费、投资和储蓄等经济变量对利率反映较为灵敏,等等。如果前提假设在中国的现实情况下并不存在或不完全具备,那么简单地利用该框架来研究中国的经济问题,就可能会得出错误的结论。
虽然中国目前已经初步建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市场制度基础的建设取得了长足的进展,但依然不完善。中国以增量促存量的渐进式改革方式形成了微观经济基础的二元格局:一方面,改革后形成的增量部分--非国有企业--基本上是按照现代企业制度的要求建立起来的,它们具有产权明晰的特征,能对市场价格信号作出较为灵敏的反应,其行为由市场机制调节,是市场经济意义上的微观主体;另一方面,改革后仍然保存的存量部分一国有企业--虽然历经不断深入的改革也日益向现代企业制度转变,但其积重已久的深层问题并非短期内能得到彻底解决,无论在产权结构还是在治理结构中,国有企业都存在着明显的政企难分的特征,因而其行为具有对市场与政府的双重依赖性,是不完全市场经济意义上的微观经济主体。国内经济学界对这种二元格局的另一种流行划分法是所谓的体制内的国有企业与体制外的非国有企业。实际上,这是相对计划经济体制而言的,如果相对市场经济体制而言,则体制内的就应该主要是非国有企业,而体制外的是传统的国有企业。
有效的宏观经济政策除了要有能对政策信号作出理性反应的微观基础外,还有赖于政策传导机制的畅通。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利率是解释货币政策传导机制的最重要变量,它通过多种途径传导并影响到实体经济。但利率的有效传导须以利率市场化为前提、并以相对完善的货币市场和资本市场为基础。严格地说,中国的利率基本上是由政府确定,并不能反映市场资金的供求状况。利率传导机制的市场化前提不存在,IS-LM-BP分析框架就失去了研究中国经济问题的意义。
即使政府确定的利率反映了市场供求,被认为是一种准市场化的利率,在资本市场受到严格的管制以及金融市场被分割的情况下,金融市场制度基础的局限也极大地制约着利率机制的有效传导。谢平和廖强(2000)明确地指出了利率传导机制的资产结构调整效应与财富变动效应之所以不佳,原因正在于中国的非货币金融资产与货币金融资产、金融资产与实际资产之间的联系不紧密、反馈不灵敏,金融体系与实际经济体系各经济主体和运行环节之间远未衔接成一个联动体。非市场化的利率使中国的货币政策在总体上成为一种外生于市场经济的政府安排,实体经济难以对其作出灵敏反应。
市场体系的不完善使得中国货币政策的传导主要是通过信贷机制来进行的。斯蒂格利茨认为,信贷的可得性是影响货币政策效力的关键因素,“影响经济活动水平的是私人部门获得信贷的条件以及信贷数量,而不是货币数量本身。”就中国的现实情况来说,体制内外不同的微观主体的信用可得性是完全不同的。市场体制内的微观主体(非国有企业)因金融市场的制度歧视被隔绝在以银行为主的金融体系之外,货币政策相对于它们是一种外生的安排,效应当然无从谈起。市场体制外的微观主体(国有企业)的反应则可从两方面来分析,一方面是,对于那些效益和资信状况均良好的主体,它们并非惟一地依赖银行借贷渠道融资,即使这类主体不受市场的制度歧视,而且金融机构也愿意与它们发生借贷行为,但货币政策对它们的效力相当微弱;另一方面,对于那些效益和资信状况均不良的主体,由于它们存在严重的道德风险和过大的监督成本,金融机构出于自身稳健经营的要求,又往往不愿与其发生借贷行为,所以形成银行普遍的“惜贷”现象,货币政策对这类主体的投资引诱也不明显(只是较大地减轻了它们的利息负担)。由此可见,中国货币政策效果不显著并不是货币政策本身的原因,而是政策背后的微观基础和制度条件问题。
与货币政策一样,中国财政政策也缺乏一定的微观基础和传导机制。1998年以后,面对国内通货紧缩的状况,中国政府实行了积极的财政政策。尽管以增发国债为主要内容的积极财政政策在扩大基础设施投资进而从拉动经济增长方面发挥了重大作用,但作为市场经济意义上的一种宏观调控政策,财政政策的主要功能并不仅仅体现在扩大支出的直接效应方面,而在于通过政府支出的扩大去拉动民间投资的间接效应方面,否则,财政政策就与计划经济体制下的政府投资没有什么两样。
关键词:最适货币区域理论;芒德尔—弗莱明模型;固定汇率;财政政策
1999年度诺贝尔经济学奖授予了“对不同汇率制度下的货币与财政政策,以及对最适货币区域的分析” 作出了开创性贡献的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经济学教授罗伯特·A·芒德尔(1932-)。芒德尔最重要的学术贡献大都完成于60年代:1961年的《最适货币区域理论》、1962年的《适当运用货币与财政政策以实现内外均衡》、1963年的《资本流动与固定和浮动汇率下的稳定政策》等。60年代末70年代初,他的两部专著《国际经济学》和《货币理论》出版,全面系统地阐述了他的经济思想。30多年来,芒德尔在理论上对国际金融学说、宏观经济政策协调理论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对国际经济学和世界经济的运行模式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全球金融一体化迅猛发展的今天,特别是在亚洲走出金融危机开始复苏的时候,将诺贝尔经济学奖这一殊荣授予芒德尔,其意义耐人寻味。
开放经济条件下,处于经济转型时期的我国汇率制度安排及财政货币政策选择问题也一直是经济理论界关注的热点问题。芒德尔的学术思想或许能为我们政策选择提供一个理论视角。
一、 转型期人民币固定汇率制度安排思考:
从最适货币区域理论说起
(一) 最适货币区域理论简介
1. 芒德尔的最适货币区域理论
“最适货币区域”分析理论是芒德尔走向诺贝尔奖台的关键。该理论是在围绕固定汇率和浮动汇率制度孰优孰劣争论中发展起来的。50年代,西方学者对固定汇率和浮动汇率的争论进入白热化阶段:以金德尔伯格为代表的学者推崇固定汇率,而以弗里德曼为首的学者鼓吹浮动汇率。一般认为,无论是固定汇率制还是浮动汇率制,各自均有其利益与成本,并且这两种汇率制度的利益与成本均依赖于经济社会的各种条件。芒德尔于1961年发表的《最适货币区域理论》论文,通过重新系统地阐述不同汇率制度下的优劣点问题而进一步提出,如果通过适当的方式将世界划分为若干个货币区,各区域内实行共同的货币或固定汇率制,不同区域之间实行浮动汇率制,那么就可以兼顾两种汇率制度的优点而克服两种汇率制度的弱点,这就是芒德尔最早提出的“最适货币区域”思想。最适货币区域理论是关于汇率机制和货币一体化的理论,旨在说明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某一区域(若干国家或地区)实行固定汇率和货币同盟或货币一体化是最佳的。
芒德尔提出用生产要素的高度流动性作为确定最适货币区域的标准。他定义的“最适货币区域”是:相互之间的移民倾向很高,足以保证当其中一个地区面临不对称冲击时仍能实现充分就业的几个地区形成的区域。芒德尔认为,一个国家国际收支失衡的主要原因是发生了需求转移。假定有A、B两个区域,原来对B地产品的需求现在转向对A地产品的需求,这样就有可能形成B地的失业率上升而A地的通货膨胀压力增加。若A产品的生产者正巧是A国,B产品的生产者正巧是B国,则B国货币汇率的下跌将有助于减轻B国的失业,A国货币汇率的上升有助于降低A国的通货膨胀压力;但若A、B是同一国家内的两个区域,它们使用同一种货币,则汇率的任何变动都无助于同时解决A区的通胀和B区的失业,货币当局于是陷入一个进退两难的怪圈:如果他们实行扩张的货币政策(货币贬值)直接处理B地的失业,那么,就会进一步恶化A地的通货膨胀;反过来说,如果他们通过实行紧缩的货币政策(货币升值)努力解决A地的通货膨胀,他们就要冒进一步恶化B地失业问题的风险──被用来改善一个地区形势的货币政策会使另一地区的问题更加恶化,除非这两个区域使用各自的区域货币。芒德尔指出:浮动汇率只能解决两个不同通货区之间的需求转移问题,而不能解决同一通货区内不同地区之间的需求转移问题;同一货币区不同地区之间的需求转移只能通过生产要素的流动来解决。在芒德尔的分析中关键是统一货币区内的劳动流动程度。如前述,如果劳动力是充分流动的,那么我们将会发现B地失业工人会向A地迁移,这种劳动力的流动也许通过抑止A地工资上升甚至可能降低工资水平来缓和A地的通货膨胀压力,从而可同时缓解A地通胀和B地失业。因此,他认为:若要在几个国家之间保持固定汇率并保持物价稳定和充分就业,必须要有一个调节需求转移和国际收支的机制,这个机制只能是生产要素的高度流动。
2. 经典最适货币区域理论的确立
芒德尔逻辑性地把最适货币区的特征概括为“劳动力迁移的偏好足以确保充分就业”。其后,麦金农(1963年)和凯南(1969年)又对最适货币区域理论作了发展研究:
(1)1963年,罗纳德·麦金农指出,应当用经济高度开放作为最适货币区的一个标准。他认为一个经济高度开放的小国难以采用浮动汇率的两条理由是:首先,由于经济高度开放,市场汇率稍有波动,就会引起国内物价剧烈波动;其次,在一个进口占消费很大比重且高度开放的小国中,汇率波动对居民实际收入的影响是如此之大,以致存在于封闭经济中的货币幻觉会消失,由此,汇率变动在纠正对外收支失衡方面失去作用。
(2)彼得·凯南在1969年提出以低程度产品多样化作为确定一个最适货币区的标准。凯南的建议同芒德尔一样,也是建立在国际收支失衡的主要原因是宏观经济的需求波动这一假设上的。他认为:一个产品相当多样化的国家,出口也将是多样化的。在固定汇率下,某一种出口商品的需求下跌了,由于它在整个出口中所占的比重不大,因而对国内就业影响也不会很大。相反,如果外国对本国出口商品的需求曲线下降了,低程度产品多样化(因而出口产品种类也是不多的)的国家,势必要更大幅度地变动汇率,才能维持原来的就业水平。由于出口的多样化,外部动荡对内部经济的影响经过平均化后变小了,出口收益可以相当稳定。因此,产品多样化国家可以容忍固定汇率的后果,而产品非多样化的国家难以容忍固定汇率的后果,它们应当是一个采用灵活汇率的独立(最适度)的货币区。
一般认为,上述三位学者的思想构成了经典最适货币区域理论框架,尽管70年代后,关于最适货币区标准问题在西方学者之间一直没有停止研究和争论,诸如国际金融高度一体化标准、政府政策一体化标准、通货膨胀率相似标准等。
(二)开放经济下转型期人民币固定汇率选择分析
1. 各家最适货币区域理论对构成统一货币区的条件众说纷纭。这些讨论多围绕执行固定汇率的宏观成本,其中较突出的一个问题是各国必须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放弃宏观经济政策的独立性,从而往往不能根据本国的实际情况采取针对性的调节措施。尽管如此,但对进入货币区所带来的微观效率常认为是不言而喻的:最佳货币区的形成能消除汇率波动所带来的不确定性,有效地促进成员国之间的生产专业化发展,加速商品和资本的流动;最佳货币区的主要运行机制,有利于成员国保持物价水平的稳定;最佳货币区的建立还有利于实现国际收支平衡,降低国际贸易中货币兑换的交易成本。正是这种不言而喻的微观效率是选择人民币固定汇率的主要理由,尽管按IMF的正式分类,我国实行的是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但从1994年1月起,人民币汇率始终处于8.26—8.70范围内定住美元,可以认为其实质上采用的是某种较宽松的定住美元的固定汇率政策(冯用富,1999)。
如前所述,固定汇率的好处主要在于可减少由于汇率变动所带来的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所代表的风险对国际贸易和投资是有害的。在发达国家,这种风险可以通过远期外汇市场基本规避,所带来的仅是增加交易成本的问题。而在中国及类似的许多欠发达国家,由于金融活动深度不够,利率远未市场化,远期外汇市场在一定时期内不可能形成,一旦发生汇率不能预期的大幅波动,其所带来的风险对所有国际间的经济交往的影响可能是毁灭性的。
2. 当今世界,对应三大区域经济集团:欧盟、北美自由贸易区和亚洲经济区,欧盟和北美自由贸易区均形成了自己的区域货币体系,似乎亚洲地区仍然是一盘散沙。但我们可以承认一个事实上松散的“亚洲美元区”的存在。与中国相类似的理由,尽管名义上的汇率制度安排各不相同,亚洲各国(地区)包括中国大陆、中国香港、印度尼西亚、日本、马来西亚、菲律宾、新加坡、韩国、中国台湾、泰国等均或多或少地采取了定住美元的固定汇率政策。这些国家(地区)与美国的双边汇率变动的标准差,甚至还小于欧元区内各货币间的标准差(1991年1月-1994年12月)。用经典最适货币区域理论考虑,也可发现这些国家确实已具备构成统一货币区的一些基本条件。比如有类似的通胀率,包括日本在内的东亚各国或地区在1982-1996年的平均通货膨胀率为5.8,标准差为3.67,而欧元区为6.1和4.11(郑辉,1999);再则,亚洲九国或地区均采取外向型的经济政策,均可视作开放小国或地区(除中国大陆人口基数偏大),采用固定汇率按麦金农的看法也是合意的。
3. 经过20余年的改革开放,无论是用商品和劳务的流动规模还是用资金的流动规模来衡量,中国经济的外向态势已经形成,对外贸易占GDP的比例越来越大,对外经济的依存度也越来越高,生产要素流动性加强、产品出口多样化必将是个趋势,采用固定汇率无论是按麦金农的“经济高度开放”标准,彼得·凯南的“产品多样化”标准,还是按芒德尔的“生产要素高度流动性”标准来分析都有其合理性。
4. 如果说转型期我国金融活动深度不够,宏观经济预期的不确定性表明现时固定汇率制度安排的必要性,那么,芒德尔、麦金农或凯南的论述或多或少能为这种制度安排提供些可能性分析的框架和理论上的支托。
二、固定汇率制度下财政政策作用大于货币政策:芒德尔—弗莱明模型的结论
1. 芒德尔在1963年发表的《资本流动与固定和浮动汇率下的稳定政策》一文及其他文章中,论述了开放经济中货币与财政政策的短期效应问题。他得出的结论是,在浮动汇率下,货币政策的作用大于财政政策,而在固定汇率下,财政政策的作用大于货币政策。另一位多年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担任研究部主任的经济学家马库斯·弗莱明(Marcus Fleming)也对这一问题作出了类似分析。因此,这种分析称为芒德尔—弗莱明模型(当然,就分析的广度与深度而言,芒德尔的贡献要大于弗莱明)。芒德尔—弗莱明模型(开放经济中宏观稳定政策理论)奠定了芒德尔在国际宏观经济学领域的地位。
芒德尔把对外贸易与资本流动引入IS—LM模型(IS—LM模型是由英国经济学家希克斯提出的,用于分析封闭经济中国民收入与利率的决定,并说明货币与财政政策的效应)。芒德尔的分析说明了稳定政策的效果与国际资本的流动程度密切相关。特别是证明了汇率制度的极端重要性:在浮动汇率下,货币政策有力而财政政策无力;在固定汇率下,情况正好相反。芒德尔—弗莱明模型的结论也可以概括为:在固定汇率和资本完全流动的情况下,一国无法实行独立的货币政策,或者说单独的货币政策基本是无效的。
货币政策的传递机制是通过中央银行的公开市场活动(在金融市场上买卖政府有价证券)影响货币量,货币量影响利率,利率影响总需求和国民生产总值。在资本完全流动的条件下,国外与国内利率是完全一致的。(1)在固定汇率下,中央银行必须在货币市场上进行干预,以满足公众对这一汇率的外汇需求。这样,中央银行就要根据对本国货币的需求来调节货币量,而无法按货币政策的要求控制货币量。这样,利率与汇率总维持不变,货币政策无法发生作用。但由于利率不变,财政政策没有利率上升引起私人支出减少的挤出效应,所以财政政策的效果最大。当一国面临国际金融和货币因素的冲击时,固定汇率是合意的。因为在固定汇率下,国际资本的套利活动可以自发化解货币因素的外部冲击,并使财政政策纠正经济失衡效果达到最佳。(2)在浮动汇率下,汇率由市场供求力量决定,中央银行不进行干预。这时财政政策就无用了,因为政府支出增加(扩张性财政政策)使货币需求增加,利率上升。当国内利率上升到高于国外利率时,资本流入,这就使汇率上升,从而净出口的减少抵消了政府支出的增加,总需求仍然不变。但在浮动汇率下,货币政策成为影响经济活动的有力工具。因为货币量增加(扩张性货币政策)降低了国内利率,这不仅使国内总需求增加,而且会引起资本流出,使汇率下降,这又通过增加净出口而进一步扩大总需求,扩张性货币政策见效。
2. 金融全球化是世纪之交全球金融格局演进的主流趋势。1999年11月15日,中美签署了中国加入WTO的双边协议,从而中国入世的最大障碍业已排除,中国经济已全面融入全球经济之中。芒德尔—弗莱明模型作为开放经济中宏观稳定政策理论,理当可成为我们当前及今后宏观经济稳定政策制定的理论依据之一。
为了扩大内需,刺激经济增长,当前我国宏观经济政策一直以积极财政政策为主导(从1998年5月增发1000亿国债算起),对于扩张性货币政策的无效或收效甚微(例如从1996年5月的多次利率下调),理论界从多方面进行了论证。尽管我们目前利率市场化仍在探索研究之中,资本的完全流动也尚需时日,无法因果性地套用芒德尔—弗莱明模型将固定汇率与当前积极财政政策联系起来,但至少这一开放经济中宏观经济稳定政策理论模型能为我们分析相关政策问题扩大了理论思考空间。
最后要说明的是,任何学术理论(模型)的成立都有一系列严格的假设前提,所以对政策实践的意义都仅是指导性的。更何况,芒德尔的理论是以发达国家经济为背景,不可能为解决我国的现实问题提供直接的答案。这就要求理论与实际工作者从中国的现实出发,发展适于我们这样的发展中国家的开放经济理论,解决自己的问题。这正是我们了解芒德尔理论的现实意义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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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冯用富. 我国不宜选择浮动汇率制?N?. 经济学消息报,1999-12-31(2).
〔2〕郑 辉. 有关人民币汇率安排?J?. 上海经济研究,1999,(11).
〔3〕姜波克. 国际金融学?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
〔4〕(美)彼得·林德特,查尔斯·金德尔伯格. 国际经济学?M?. 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5.
〔5〕Mundell,R.A.,1961. A Theory of Optimum Currency Areas?J?.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51.
〔6〕Mundell,R.A.,1962. The Appropriate Use of Monetary and Fiscal Policy for Internal and External Stability?J?.IMF Staff Papers 9.
【摘要】国际经济学的传统理论无法为当前的中美贸易摩擦提供合理的解释。因为传统理论在考虑内外均衡关系时主要关注两者之间的总量平衡,而忽视内外均衡的结构性互补关系。通过考察内部结构调整对外部环境的要求,并结合中美两国当前的经济结构特征,不难看出,中美之间贸易摩擦的根源在两国经济结构调整过程的特征和潜在的互补关系。在这种情况下,贸易摩擦的产生和解决过程就可以称为协调两国内部结构调整的契机和手段。
一 背景:问题的提出
过去几年,中美两国的经贸交往全面发展.但同时,中美贸易摩擦也不断升温,并日益成为国际经济领域的一个热点。进入2003年以后,贸易摩擦升温的趋势更加明显,继美国政府就人民币汇率问题不断对中国政府施压以后,针对中国一般制成品出口的贸易保护措施也被美国政府相继付诸实施。
从中美经贸交往的历史来看,每当美国临近大选年,中美之间总会出现一些争执与摩擦。对于国内外很多关注中美经贸交往的学者来说,这似乎已经成为一种定式。毫无疑问,大选前各经济、*利益集团的角逐,是影响美国对外经济政策的重要因素,也是推动中美贸易摩擦升温的重要因素之一。也有人认为除了*因素的影响外,随着中国对外贸易规模的迅速扩大,贸易过程中出现一些摩擦和争执也是必然的。这类似于自然界中混沌和秩序的“和谐悖论”。这两种观点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国内学者看待中美贸易摩擦的主流观点。
从这两种观点出发,一方面,大选因素只是暂时的,也是中国无法左右的;另一方面,贸易规模扩张和摩擦增多之间又存在着正相关关系。那么,中国似乎只能采取“无为”的策略。然而问题绝非如此!*利益不是孤立存在的,它离不开经济利益的支撑;规模只是一个总量指标,它掩盖了背后的结构性因素。在中美贸易摩擦的背后,贸易结构并没有背离中美两国经济结构的对比现状,具有明显的垂直分工和交换的特点。因此,如果只是基于静态的分析,我们会得出中美之间不应该出现摩擦的结论。而就*利益来说,一方面,美国在传统产业受到来自全球的竞争,中国在其中的份额并不大;另一方面,为维护这些传统产业的利益而实施贸易保护主义,必然要牺牲其他行业的利益,如流通行业或整个服务业。考虑到其他发展中国家一直与中国竞争美国市场,美国对中国的产品施加各种保护主义措施,很难改变其国内传统产业的现状,而且会引发不同利益集团的争执。
从目前流行的观点出发,我们很难理解中美之间的贸易摩擦。为此有必要从一个新的视角出发去展开分析。为寻找这个新的分析视角,我们首先分析中美经贸交往赖以发生的大背景。20世纪90年代以后,伴随着WTO的诞生,人们所期待的平和、有序的国际贸易环境并没有如期出现。相反,发达国家内部、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不断升级的贸易摩擦,凸现了现行多边贸易和投资体系的不足。从西雅图到多哈再到坎昆,WTO框架下的多边谈判不断重复无果而终的结局。在这样的背景下,以美国经济的调整为先导,世界经济步人一个普遍而深刻的结构调整期。
结构调整通常伴随着经济中各种矛盾和问题的集中爆发,从长期来看,这是维持经济长期发展潜力的必要条件;但是在短期内,这往往意味着经济增长速度下降,各种经济、社会和*问题激化。这种短期阵痛可以说是经济调整的必然成本,关键是一个经济体能否承担、消化和吸收这样的成本。一方面,这受制于一国内部的各种结构性和制度性因素;另一方面,在开放经济中,这还受制于外部经济环境。以国际贸易、投资等为纽带的国际经济传导机制,为各国释放内部调整压力、转移调整成本提供了条件,但也增加了各国对外经济政策的不确定性和不和谐性。
多边贸易—投资体系的制度调整滞后于世界经济的发展变化,这样的体系自然缺乏足够的约束力。在这种情况下,各国对外经济政策中的不确定性和不和谐因素就会不断激化,并演变成现实的贸易摩擦和纠纷。这是世界经济理论和实践带给我们的一个启示。在世界经济的发展历史中,伴随着各国经济的涨落,自由贸易和保护贸易的交替成为国际贸易领域的自然规律。反映在理论上,就是自由主义和保护主义在贸易领域永恒的纷争。
结合全球性结构调整趋势和多边贸易、投资体系在目前所遇到的发展困境,可以得出一个基本的判断:不断升温的贸易摩擦将伴随着国际贸易的发展,成为国际贸易领域的一个基本特征。但是,国际贸易领域的所有问题是不是都符合这个特征?具体到中美两国之间的贸易问题,各国自身的结构调整又是如何发生联系和作用的?这个过程又是如何导致摩擦的?我们试图在理论层面上对这个问题进行解释。
二 分析问题的视角:开放经济的动态均衡
国际交换问题的传统分析框架是斯密、李嘉图等人所开创的古典贸易理论,它强调优势互补下的分工和合作原则。在这样的分析框架下,自由贸易是一个必然的选择。贸易保护主义和贸易摩擦无法在这个分析框架下得到解释。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古典贸易理论过分强调贸易的福利效应和帕累托改进,忽略了利益分配和利益转移问题。李斯特的“幼稚产业保护论”则是用另一种分析范式分析国际贸易和产业成长过程的融合,为贸易保护主义提供了理论支撑。这两种研究范式的交织和竞争构成了20世纪70年代以前国际贸易理论发展、变化的主要线索。20世纪70年代以后,为了反映国际分工格局和国际贸易结构的变化,产业内贸易理论和不完全竞争贸易理论等新贸易理论逐渐成为西方学者分析国际贸易问题的主要方法。在规模经济、产品差异和不完全竞争的条件下,新贸易理论分析了国际水平分工和国际贸易背后的利益创造和利益分配机制,对自由贸 易和保护贸易各自不同的政策效应进行了分析。
在考虑中美贸易摩擦问题时,上述理论是没有多少说服力的。古典贸易理论强调差异基础上的分工、合作和自由贸易,它与贸易摩擦和贸易保护主义是不相容的。幼稚产业保护论所要保护的是处于成长过程中的产业,这些产业必须有发展前景和长期发展潜力。在中美贸易摩擦中,相关产业主要是纺织、钢铁等一般制造业,这些产业在美国不是幼稚产业,而是接近生命周期尽头的“衰退产业”。新贸易理论分析的是水平分工基础上的国际贸易和相关政策,这同样不符合中美两国经济结构对比的现状。
但是在这些理论框架之外,我们又该如何分析中美贸易摩擦呢?为寻求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必须在开放宏观经济这样一个更大的背景下考虑国际贸易及相关政策问题。在开放的宏观经济中,外部均衡是不同国家宏观经济运行过程的交集。国际贸易之于整个宏观经济的影响正是在这个交集中发挥的。国际贸易的变化直接改变经常项目的收支状况,进而影响一国经济的整个外部均衡状况。这是国际贸易政策直接作用的对象,但不是国际贸易政策的终极目标,国际贸易政策最终要影响的是宏观经济的整体状况,这也是开放宏观经济政策体系的总目标。从这样的目标出发,国际贸易政策的形成和实施过程都必须依赖和服务于开放宏观经济的整体均衡关系。
内、外均衡是开放宏观经济中最基本的两个平衡关系,宏观经济的整体状况取决于内部均衡状况、外部均衡状况以及它们之间的和谐程度。因此,国际贸易政策的实施必然依附于宏观经济的整体状况,不仅要反映贸易收支或外部均衡状况,更要反映宏观经济的内部均衡状况以及内、外均衡之间的协调程度。尤其重要的是,国际贸易政策必须顺应内、外均衡之间的配合和协调状况。通常的理解是,在内、外部经济同时实现均衡的基础上,开放宏观经济实现总体均衡,这是宏观经济运行的理想状况。但实际上,内、外部经济同时达到均衡只是一个静态环境下的理想情况。在动态的环境中,宏观经济总是处于发展和变化之中,内部经济和外部经济同时实现均衡是一种“刀刃情况”。更普遍的情况是内、外经济各自都是非均衡的,但它们结合在一起却能实现经济的总体均衡。进一步说,这种状况不仅反映了现实中开放宏观经济的常态,更反映了外部经济在维持宏观经济总量和结构平衡过程中的作用所在。这也可以说是“开放”两字的意义所在。在总量关系上,国内储蓄和投资之间的差额可以由外部经济来弥补;在结构关系上,国内供求之间的结构性差异可以由外部经济来弥补。在这样一种互补关系中,国际贸易政策的实施方向不仅要维持外部均衡,还要促使进出口适应内部经济的发展、变化和调整。
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的相对效力
在凯恩斯经济学中,“需求管理”是政府的主要宏观经济政策。这里主要分析在封闭经济条件下,从它们对总需求的影响角度来考察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的相对效力。
(一)财政政策的效力
当政府实施扩张性财政政策时,政府需求增加将通过财政政策乘数效应使GDP增加。GDP的增加又使货币需求增加,即需要更多的货币用于交易。在储备银行不改变货币供给的情况下,利率必然上升;利率上升,一方面会抵消由于GDP增加而增加的货币需求,另一方面又会减少投资需求,从而抵消一部分政府支出或减税对GDP的刺激作用。如果投资需求对利率的敏感程度很高,利率的上升将会大量降低投资。如果货币需求对利率的敏感程度很低,那么,由于政府支出增加引起的货币需求将使利率猛增(利率敏感程度很低意味着利率必须变动很多)。①(①参见[美]R.E.霍尔和J.B.泰勒: (宏观经济学>,171页,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1988。)
此外,财政支出乘数是衡量财政政策效力的一个重要指标。但是,财政支出乘数能否使财政政策的效力充分发挥出来,同样要受到上述两个因素的制约。如果投资对利率高度敏感而货币需求对利率不敏感,即使财政支出乘数很大,财政政策也无法产生强有力的效果。
与上述情况相反,当政府采取扩张性财政政策时,如果利率上升幅度不大,或扩张性财政政策对利率水平没有多大影响,那么,这种政策对投资的冲击就很小。在这种情况下,扩张性财政政策对总需求就有很强的影响力。换言之,当投资对利率不敏感而货币需求对利率高度敏感时,财政政策的效力就很强。
利用IS——LM曲线的形状及其移动来展示财政政策效力的强弱。财政政策的效力与IS曲线和LM曲线的形状有很大关系。当投资需求对利率很敏感时,IS曲线比较平缓,因为利率的较小变化和投资需求的较大变化有关。相反地,当投资需求对利率不敏感时,IS曲线就比较陡峭。
再看LM曲线的形状。当货币需求对利率很敏感时,LM曲线就比较平缓,因为当货币需求随着收入变化而增加时,利率的很小变化就足以使它减少;反之,当货币需求对利率不敏感时,LM曲线就比较陡峭。
当IS曲线比较陡峭,或者LM曲线比较平缓时,财政政策的效力比较强。相反,如果IS曲线比较平缓,或者LM曲线比较陡峭,财政政策的效力就比较弱。
(二)货币政策的效力
货币政策的操作主要体现在货币供给的变化上。扩张性货币政策或松货币政策是货币供给增加;紧缩性货币政策或紧货币政策是货币供给减少。一项扩张性货币政策如果在货币供给的增加时使利率下降的幅度很大,并且对投资有很大的刺激作用,它对总需求的影响就很大。这种效果产生的条件是:第一,如果投资需求对利率的敏感程度很高,利率的下降就会使投资受到极大鼓励。第二,如果货币需求对利率的敏感程度很低,货币供给的增加使利率下降很大(利率的很小下降就足以把货币需求提高到同较高货币供给一致)。在这两个条件得到满足的情况下,货币政策对总需求的影响效力就强。
货币政策对总需求的影响效力也有弱的时候。如果投资需求对利率的敏感程度很低,利率的下降不会使投资受到很大的刺激;如果货币需求对利率的敏感程度很高,货币供给的增加并不能使利率下降很大。在这种情况下,一项扩张性的货币政策如果使利率下降较小,或对投资的影响较小,它对总需求的影响就较弱。
用IS——LM曲线的形状及其移动来展示货币政策效力的强弱。同财政政策一样,货币政策的效力也与IS曲线和LM曲线的形状关系很大。如果幅曲线较为平缓或LM曲线较为陡峭,货币政策的效力就强;如果赐曲线较为陡峭或LM曲线较为平缓,货币政策的效力就弱。
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的有效搭配文献综述
摘要: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同属国家的需求管理政策,可据宏观经济调控要求进行合理搭配。围绕着这个课题,国内外无论在理论的研究上还是在现实政策的运用上,一直存在争议。本文重点对我国实行人民币二篮子货币汇率制度后两大政策有效搭配的文献进行综述。
关键词:财政政策 货币政策 绩效 政策搭配 一篮子货币汇率制度
如何运用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以实现一国经济稳定发展是宏观经济学的重要研究领域,也是学界长期论争的焦点议题之一。国内外学者从不同理论视角。运用各种模型和实证方法,对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的绩效及其搭配进行了深入研究。
一、国外研究情况
经济学文献对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搭配的定量实证研究始于20世纪30年代的IS-LM模型(又称希克斯一汉森模型)。根据该模型,希克斯和汉森等研究得出的结论是: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虽然在短期能够影响产出,但是从长期来看,对产出都没有影响,它们都是无效的,除了提高价格之外。之后,经济学家在其基础上,将视角延伸到对开放经济的研究。
英国经济学家詹姆斯・米德(Mead,1951)提出了固定汇率制下的内外均衡冲突问题,即“米德冲突”。在汇率固定不变时,政府只能主要运用影响社会总需求的支出增减政策来调节内外均衡,在开放经济运行的特定区间便会出现内外均衡难以兼顾的情况。而支出转换政策包括汇率、关税等的实质是在总需求结构内部进行结构性调整,使需求结构在国内需求和净出口之间保持恰当的比例,从而开创性地提出“两种目标,两种工具”的理论。荷兰经济学家丁伯根Tinbergen,19521最早提出了将政策目标和政策工具联系在一起的正式模型,即“丁伯根法则”。若要实现n个独立的政策目标,政府至少具备n种独立的政策工具,工具之间不会相互影响。蒙代尔(MundeB,1960)提出了进一步的解决办法,指出将每一政策工具分配给它能发挥最大影响力和具有绝对优势的目标。斯旺(Swan,1960)用图形说明了支出增减政策f财政货币政策1和支出转换政策(汇率政策)各自的功用,提出了用支出增减政策和支出转换政策的搭配来实现内外平衡的模型。蒙代尔(1963)与弗莱明(1962),研究了开放经济条件下用于实现内外均衡目标的宏观经济政策的有效性问题,他们的研究成果经不断完善而成蒙代尔一弗莱明模型fMundell-Fleming Model),并由此得出了著名的“蒙代尔三角”理论,即货币政策独立性、资本自由流动与汇率稳定这三个政策目标不可能同时达到。1999年美国经济学家保罗克鲁格曼fPaul Krugmanl根据上述原理画出了一个三角形,他称其为“永恒的三角形”fTheEtelnal Trianslel,从而清晰地展示了“蒙代尔三角”的内在原理。这三个目标之间不可调和,最多只能实现其中的两个,这就是著名的“三元悖论”。
二、国内研究现状
国内学者将以上理论和研究方法应用于对我国经济的分析,研究结论不尽相同。马拴友(2004)运用IS-LM模型进行分析得出,在我国IS曲线较为陡峭而LM曲线较为平坦,说明在这种情况下,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相比。对治理通货紧缩具有更大的效能。张学友、胡锴(2002)运用修正的MF模型,对我国积极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效力进行比较,得出在我国现行汇率制度安排下,积极财政政策的效果要优于货币政策:当前我国的经济政策应以财政政策为主,坚持积极的财政政策,淡化扩张性的货币政策。施建淮(2007)运用VAR模型对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和中国产出进行实证分析后得出,人民币升值在中国是紧缩性的:相对汇率变动的其他效应,汇率变动的支出转换效应是支配性的,因此运用传统斯旺模型来分析中国经济是有效的。徐长生、刘士宁(2006)根据斯旺模型政策搭配理论,认为中国经济目前正处于模型中的内部通胀、外部顺差的区域,因此对内可采用从紧的货币政策主要抑制投资过热,采取结构性的财政政策着重解决经济结构失衡问题:对外通过本币升值的汇率政策改善国际收支顺差,以实现内外均衡。
也有学者通过计量建模,实证研究了近年来我国两大政策的搭配,但大多集中于对内绩效的研究,鲜有在一篮子货币汇率制度下兼顾内外综合绩效的系统研究。刘玉红、高铁梅、陶艺(2006)实证研究了财政货币政策的综合效应,发现中国的货币政策对实体经济的有效性较弱,这是由于我国利率管制严格、资本市场和货币市场发展缓慢等原因所致,而中国的财政政策的政策效果显著,扩大国内需求方面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还应该继续实施。王文甫(2007)通过模型分析。发现在内生增长理论框架下,有一条真实变量都以相同的比例增长的均衡增长路径:在均衡增长路径上,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不是相互独立的,它们之间必须相互协调:财政政策对经济有影响,货币呈非“超中性”。刘斌(2009)基于我国的实际数据的实证研究得出。我国的政策体制主要表现为主动的财政政策和被动的货币政策组合体制的结论:这种体制实际上是物价水平的财政决定理论的充分体现:因相机抉择的政策会产生政策的时间不一致性问题,对社会福利水平产生影响,这种体制在今后是否一定要继续保持值得商榷:他强调今后我国应该从现行的体制向主动的货币政策和被动的财政政策组合体制转换。黄志刚(2009)将蒙代尔一弗莱明模型fM―F模型1拓展到中间汇率制度下研究发现,不管资本流动性如何,扩张性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基本有效,其效应介于固定汇率制度和浮动汇率制度之间:实行中间汇率制度的国家在进行宏观调控时,最应该运用财政、货币政策搭配方法,此时政策效果最好。
三、总结及启示
通过以上综述我们发现,大多文献将研究视角聚集于经济增长、国际收支及内外均衡,鲜有深入到对物价、居民消费、民间投资等重要经济变量以及经济内部结构的政策搭配研究。已有的研究结论不尽相同,对我国汇率制度改革以来(2005年7月21日)基于一篮子货币汇率制度的相关文献不多。
本文认为,在后续研究中可进行新的尝试,若能遵循“紧扣一篮子货币汇率制度、总揽全局、内外兼顾、两大政策密切结合”的构想,将会有很大的突破与创新。
看了“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的相对效力”的人还看了:
1.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包括什么
2.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如何配合使用
3.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搭配的必要性
4.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配合的必要性
5.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对经济的影响是什么
6.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有效性
关键词:财政政策 货币政策 绩效 政策搭配 一篮子货币汇率制度
如何运用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以实现一国经济稳定发展是宏观经济学的重要研究领域,也是学界长期论争的焦点议题之一。国内外学者从不同理论视角。运用各种模型和实证方法,对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的绩效及其搭配进行了深入研究。
一、国外研究情况
经济学文献对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搭配的定量实证研究始于20世纪30年代的IS-LM模型(又称希克斯一汉森模型)。根据该模型,希克斯和汉森等研究得出的结论是: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虽然在短期能够影响产出,但是从长期来看,对产出都没有影响,它们都是无效的,除了提高价格之外。之后,经济学家在其基础上,将视角延伸到对开放经济的研究。
英国经济学家詹姆斯・米德(Mead,1951)提出了固定汇率制下的内外均衡冲突问题,即“米德冲突”。在汇率固定不变时,政府只能主要运用影响社会总需求的支出增减政策来调节内外均衡,在开放经济运行的特定区间便会出现内外均衡难以兼顾的情况。而支出转换政策包括汇率、关税等的实质是在总需求结构内部进行结构性调整,使需求结构在国内需求和净出口之间保持恰当的比例,从而开创性地提出“两种目标,两种工具”的理论。荷兰经济学家丁伯根Tinbergen,19521最早提出了将政策目标和政策工具联系在一起的正式模型,即“丁伯根法则”。若要实现n个独立的政策目标,政府至少具备n种独立的政策工具,工具之间不会相互影响。蒙代尔(MundeB,1960)提出了进一步的解决办法,指出将每一政策工具分配给它能发挥最大影响力和具有绝对优势的目标。斯旺(Swan,1960)用图形说明了支出增减政策f财政货币政策1和支出转换政策(汇率政策)各自的功用,提出了用支出增减政策和支出转换政策的搭配来实现内外平衡的模型。蒙代尔(1963)与弗莱明(1962),研究了开放经济条件下用于实现内外均衡目标的宏观经济政策的有效性问题,他们的研究成果经不断完善而成蒙代尔一弗莱明模型fMundell-Fleming Model),并由此得出了著名的“蒙代尔三角”理论,即货币政策独立性、资本自由流动与汇率稳定这三个政策目标不可能同时达到。1999年美国经济学家保罗克鲁格曼fPaul Krugmanl根据上述原理画出了一个三角形,他称其为“永恒的三角形”fTheEtelnal Trianslel,从而清晰地展示了“蒙代尔三角”的内在原理。这三个目标之间不可调和,最多只能实现其中的两个,这就是著名的“三元悖论”。
二、国内研究现状
国内学者将以上理论和研究方法应用于对我国经济的分析,研究结论不尽相同。马拴友(2004)运用IS-LM模型进行分析得出,在我国IS曲线较为陡峭而LM曲线较为平坦,说明在这种情况下,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相比。对治理通货紧缩具有更大的效能。张学友、胡锴(2002)运用修正的MF模型,对我国积极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效力进行比较,得出在我国现行汇率制度安排下,积极财政政策的效果要优于货币政策:当前我国的经济政策应以财政政策为主,坚持积极的财政政策,淡化扩张性的货币政策。施建淮(2007)运用VAR模型对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和中国产出进行实证分析后得出,人民币升值在中国是紧缩性的:相对汇率变动的其他效应,汇率变动的支出转换效应是支配性的,因此运用传统斯旺模型来分析中国经济是有效的。徐长生、刘士宁(2006)根据斯旺模型政策搭配理论,认为中国经济目前正处于模型中的内部通胀、外部顺差的区域,因此对内可采用从紧的货币政策主要抑制投资过热,采取结构性的财政政策着重解决经济结构失衡问题:对外通过本币升值的汇率政策改善国际收支顺差,以实现内外均衡。
也有学者通过计量建模,实证研究了近年来我国两大政策的搭配,但大多集中于对内绩效的研究,鲜有在一篮子货币汇率制度下兼顾内外综合绩效的系统研究。刘玉红、高铁梅、陶艺(2006)实证研究了财政货币政策的综合效应,发现中国的货币政策对实体经济的有效性较弱,这是由于我国利率管制严格、资本市场和货币市场发展缓慢等原因所致,而中国的财政政策的政策效果显著,扩大国内需求方面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还应该继续实施。王文甫(2007)通过模型分析。发现在内生增长理论框架下,有一条真实变量都以相同的比例增长的均衡增长路径:在均衡增长路径上,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不是相互独立的,它们之间必须相互协调:财政政策对经济有影响,货币呈非“超中性”。刘斌(2009)基于我国的实际数据的实证研究得出。我国的政策体制主要表现为主动的财政政策和被动的货币政策组合体制的结论:这种体制实际上是物价水平的财政决定理论的充分体现:因相机抉择的政策会产生政策的时间不一致性问题,对社会福利水平产生影响,这种体制在今后是否一定要继续保持值得商榷:他强调今后我国应该从现行的体制向主动的货币政策和被动的财政政策组合体制转换。黄志刚(2009)将蒙代尔一弗莱明模型fM―F模型1拓展到中间汇率制度下研究发现,不管资本流动性如何,扩张性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基本有效,其效应介于固定汇率制度和浮动汇率制度之间:实行中间汇率制度的国家在进行宏观调控时,最应该运用财政、货币政策搭配方法,此时政策效果最好。
三、总结及启示
【关键词】 联系汇率 固定汇率制 浮动汇率制 人民币一体化
香港目前采用的联系汇率制度诞生于1983年,从实质上来看,具有固定的联系汇率和浮动的市场汇率二重特性。固定的联系汇率的特性,是因为发钞银行(由于香港无中央银行,目前发钞指定三家银行――汇丰、渣打和中国银行)每发行1元港币,必须按7.8港元等于1美元的比例即以联系汇率向外汇基金存入100%的外汇储备作为发钞的法定准备金,从而使港币的发行获得100%外汇准备金支持。外汇基金由政府设立,它在收到发钞银行交来的外汇储备之后,就给发钞银行开具无息的负债证明书。浮动的市场汇率的特性,是因为目前发钞银行与其他银行之间、银行同业之间以及银行与客户之间的一切交易,全部是按照市场汇率进行的。
近期以来,由于全球经济下滑,世界经济格局发生较大变化,美元的世界货币地位受到冲击,弱势美元理论导致港币与美元的联系汇率制度走到一个比较尴尬的境地。本文将就港币联系汇率制度的优缺点以及未来可能的发展方向选择等进行分析。
一、香港联系汇率制度的优缺点分析
1、优点
联系汇率制度的最大优点是它具有一种非常精巧的自我稳定机制,这一机制使港币汇率的稳定得到强有力的保证。这一自我稳定机制可表述如下:当港元市场汇率高于联系汇率时,各银行将以联系汇率将港币现钞交还给发钞银行换取美元,再以市场汇率在市场上抛售美元获利;同时发钞银行也将负债证明书交还给外汇基金以联系汇率换取美元,再以市场汇率在市场上抛售美元获利。这样就使港币和美元的市场供应状况发生变化,使港币市场汇率得到提升而向联系汇率逼近。事实上,多年来港币的市场汇率一直低于联系汇率,即可以用少于7.8元的港币,如7.2元、7.3元,换得1美元。在这一情况下,上述活动向相反的方向进行,但结果都是使市场汇率向联系汇率靠近。
7.8∶1的联系汇率,对于港币币值的稳定具有关键的意义,而港币币值的稳定,对于香港这个国际贸易中心、航运中心和国际金融中心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因为港币币值的稳定,有利于降低金融、贸易和经济结算中的波动性和不确定性,有利于降低交易成本,有利于增强市场信心。为此,实际上自从实行联系汇率制度以来,维护汇率的稳定已成为香港货币政策的唯一目标。
2、缺点
7.8∶1的联系汇率制度也有显而易见的缺点。一是联系汇率制度的采用使得当局不能通过汇率的波动来调节国际收支;二是联系汇率使香港的利率和货币供应量过分依赖和受制于美元,因而香港当局事实上难以选择独立的货币政策操作;三是这种固定僵化的缺乏弹性的汇率安排,往往令港元成为国际炒家“捕猎”的首选对象。
东南亚金融危机过去两年多了,目前的联系汇率制度固然曾为香港在1997、1998年间面对的国际游资的疯狂炒作立下了汗马功劳。在1998年的港元保卫战中,“香港之所以没有签城下之盟,并非单是特别行政区政府采取了出其不意的干预措施,主要是俄罗斯金融危机使得这些国际炒家无暇自顾。”这也是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回顾国际炒家的操作手法:他们先在期货市场上沽空期指,然后在货币市场冲击港元,这样就使利率大幅高起。而利率高企必然引起股市下跌,这时炒家在期货市场平仓;最终其在汇市的损失都可在股市、期市上补回。事实上,不必说在1997年l0月、1998年1月和1998年6月香港如何成为国际炒家的“超级自动提款机”了,就是在1998年8月,虽然在中央政府的支持下,香港当局在汇市上反击,使炒家无功而返直至割肉离场乃至亏本,但综合汇市、期市来看,国际炒家依然获利不菲。
二、香港联系汇率制度目前的尴尬处境
1、受制于美国经济
联系汇率制度让香港的利率政策、货币供应量都在很大程度上受制于美国。2008年12月11日,美国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FOMC)决议调降联邦基金利率25个基点至4.25%,美联储(Fed)的降息举措可能令市场雀跃不已,但香港却处于一个尴尬时刻,香港施行盯住美元的联系汇率制。但对于一个拥有700万人口、领土面积狭小的香港而言,自从1983年实行联系汇率制度以来,为了让港元兑美元汇率维持在7.75港元至7.85港元的交易区间,香港金管局(Hong Kong Monetary Authority,香港实际意义上的央行)已将对利率的控制权拱手交给了美联储。
如果美国和香港的经济周期保持同步,情况还算不错。2003年,在香港深陷经济低迷期间,美联储联邦基金利率只有1%,这个水平对香港而言比较适宜。但目前对香港而言,美联储的最新降息举措只是火上浇油,而美元长期疲软则使局势进一步恶化。联系汇率政策在目前看来,无非等同于“让一家外国央行决定你的货币政策,并非总是件好事。”是否还应该维持联系汇率制度,正面临着越来越多的质疑。
2、香港当局宏观经济政策调控力度的局限性
第一,联系汇率制度是香港当局货币政策的不得不选。不论是在经济发展历程,还是在微观、中观和宏观等经济政策层面,香港皆表现出了突出的经济自由和经济开放特征。这些特征,既是香港经济的突出特点和经济优势所在,也潜伏着一些不容忽视的问题。尤其是联系汇率制度下的宏观经济政策,它在维护微观经济效率的同时,也会使得宏观经济暴露在短期波动之下。在宏观经济政策方面,香港在财政政策上奉行“预算平衡、略有结余”的理财方针,推行简单税制、低税负的税收政策;在货币政策上实行联系汇率制度,稳定汇率成为货币当局的唯一目标,其优点是能够为企业的运营提供相对稳定并富有吸引力的环境,其缺点是在外来冲击面前缺乏可供选择的政策工具,不利于熨平经济的短期波动性。
香港高开放度和高自由度的经济体性质决定了,香港政府选择一个外部均衡优先于内部均衡、并以经济自由和良好的营商环境吸引国际资本的经济发展模式。作为小型开放经济,香港政府显然无法直接控制时常光顾的外来冲击,以利率或货币供给量等指标作为货币政策目标同样也是不切实际的选择;在这种情况下,为了维护其开放型经济的优势,减少外来冲击的影响并塑造相对稳定的营商环境,将汇率这一最敏感、最缺乏稳定性的金融指标稳定下来,就成为香港货币政策目标的唯一选择。通过联系汇率制度来稳定汇率,不仅可以减少国际金融风险、降低企业交易成本,而且有利于遏制货币当局无止境地扩大货币发行量的冲动。在联系汇率制度下,货币当局仅以汇率稳定为单一目标,放弃了确定利率和货币供给量的自;一旦挂钩货币(美元)的利率水平不适合香港的经济形势,由于难以通过汇率调整实现有效缓冲,香港经济一方面比较容易受到外来冲击的影响,另一方面会因调控工具的缺乏而加深经济波动的幅度。
第二,联系汇率决定的货币政策在很大程度上约束了财政政策效力的发挥。在资本自由流动和小型开放经济的情形下,固定汇率制度下的货币政策无效、但财政政策更为有效。由于联系汇率制度实际上属于固定汇率制度,因此,香港的货币政策对短期经济波动的调控无能为力。尽管财政政策在理论上具有这种能力,但对于香港而言则由于如下原因大打折扣:其一,为了维持对国际资本的吸引力,香港实行、也只能实行较低的税率,有限的财政收入和量入为出的预算平衡原则,使得香港财政政策调控经济波动的能力有限、回旋余地较小;其二,香港是一个高度开放的经济体,任何刺激内部总需求的政策措施都将有很大比例转化为进口的增加,并导致国际收支平衡的恶化。也许是由于上述原因,我们很少看到香港政府主动运用财政政策来调控社会总需求,熨平短期经济波动。正是货币政策的放弃和财政政策的局限,香港经济在经常性的外来冲击面前缺乏有效的应对手段,并进而造成了香港经济的波动性。
三、香港联系汇率制度的前景浅探
香港联系汇率制度面临着上述尴尬局面,未来何去何从?联系汇率制度是不是应该完成历史使命,香港启开货币政策的新篇章。引用香港金管局任志刚总裁的讲话:“事实证明,联系汇率自1983年10月推出以来,一直行之有效──在亚洲金融风暴期间,联汇制度在连番炒卖冲击下屹立不倒,成为区内最坚稳的货币;另一方面,港元面对2005年7月的人民币汇率改革以及近期人民币兑港元升穿一算的心理关口时,亦能保持稳定。我坚信联系汇率是香港金融及经济稳定的基石,而且一直行之有效,所以不应轻言改变。”
短期内,联系汇率制有着极强的抗外部冲击能力,而香港作为一个受外部影响很大的小型开放经济体,保持汇率制度的稳定是非常重要的。联系汇率制度给香港带来的收益大于成本是短期内继续实行联系汇率制的根本原因。香港没有现在放弃的主要是因为联系汇率制度对香港境内不同经济主体产生不公平的收入再分配。由于坚守联系汇率制有利于大动产所有者和上市公司大股东的资产免受汇率贬值引致的损失,这是一个利益集团的力量。还有就是国际游资的环伺。虽然在亚洲金融危机中,国际游资在香港没有占到多少便宜,但它们并没有死心,时刻虎视眈眈联系汇率制度,稍有机会就会发起新一轮的攻击。综合考虑以上情况,联系汇率制度在短期内应该继续保持。
长期来看,港元应该与人民币一体化,实行浮动汇率制度。这是因为:首先,香港的经济从长期看将会跟大陆联系更为紧密,这种经济基础决定了港元应该与人民币一体化。其次,居民对港元信心的问题。大陆经济的高速发展将使其在长期内成为世界上强大的经济体,如再加上人民币未来可自由兑换,原有的障碍被扫清,港元与人民币一体化使得香港货币的经济基础与信心基础完全的统一,香港将迎来一个新的黄金时期。
综上所述,香港未来汇率制度短期内仍是联系汇率制度;在长期,港元将与人民币一体化,走向统一货币,汇率制度将成为浮动汇率制度。
【参考文献】
[1] 王建东:当代货币局制度研究:兼论香港联系汇率制度[M].南开大学出版社,2005.
[2] 张帅:香港联系汇率制度分析[J].美中经济评论,2003(3).
[关键词?演经济波动;内外失衡;通货膨胀;供给管理
2010年,我国宏观经济研究主要集中在宏观经济内外需结构性平衡、经济周期波动、政府的供给管理与需求管理、非均衡运行中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经济增长与发展的可持续性等问题上,并取得了新的进展。
一、宏观经济运行中的内外需结构性平衡问题
后危机时期,宏观经济运行中的内外需结构关系成为经济学界研究的热点问题之一。刘伟等通过国民资金流量表核算资料,对近年来中国国民收入分配格局的变化趋势及其对国内总需求结构的影响程度进行了分析,发现当前投资与消费的结构性矛盾与国民收入分配结构的失衡有密切关系。他们分析了这种失衡的制度性背景,认为改善这种失衡是提高我国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宏观效率的重要保证。[1]
王晋斌认为,中国经济未来增长的路径是要平衡内需与外需之间的关系,而不能采取简单的替代关系。在改革内需结构的同时,要加快自主创新的步伐,规避高新技术产品的低附加值化现象以挖掘专业化的潜力,并通过稳定人民币币值和人民币“走出去”战略,实现金融政策与贸易政策的融合,发挥金融促贸易的功能,以形成扩展外需的新增长极。[2]
文贯中认为,面对外需增长的下降,中国急需提振内需,然而,中国现行的土地制度已经造成两种结构性扭曲:第一种扭曲表现为中国未能在农业比重急剧下降的同时相应减少农村人口的比重,造成城市化的严重滞后和城乡收入差的恶化;第二种扭曲表现为中国未能将其服务业的就业比重提高到世界的平均水平,造成农村的普遍隐性失业和集聚效应的浪费。中国必须改革其土地制度以降低高昂的城市化成本,才能提振内需,走上可持续增长道路。[3]
杨圣明针对人民币汇率在国际上面临升值,而在国内又面临贬值的双重压力矛盾对立现象进行了研究,认为其根本原因在于中国经济发展水平同发达国家经济发展水平高低悬殊、社会劳动生产率高低悬殊、中国国内价格水平过低等。指出,提高我国的社会劳动生产率是减缓压力的根本;推进新一轮的价格改革是减缓压力的关键;改善中美贸易结构是减缓压力的重要举措;人民币国际化是减缓压力的必由之路。[4]
王保安从经济发展战略、市场经济体制建设、相关经济政策与制度建设等方面,对结构失衡的深层次原因进行了详细的剖析。研究认为,我国经济结构长期失衡与矮化的根本原因在于经济发展的体制机制障碍,要从根本上解决结构失衡问题,需要创新完善促进科学发展的制度环境与体制保障。[5]
二、经济周期性波动问题
王成勇等运用STAR模型理论探讨了我国经济周期阶段的划分、经济周期波动的非对称性和持续性以及经济在各个波动阶段之间转换的内在演化机理。实证研究表明,把经济周期阶段划分为紧缩、恢复和扩张三个机制已经能够较好地刻画我国经济增长的非线性动态结构,但是划分为紧缩、恢复、扩张和衰退四个机制,在整体拟合效果和对经济增长结构的解释能力方面都有显著提高;经济在各机制之间的平滑转换速度和机制状态是否平稳,阐释了我国经济周期阶段较强的非对称性及其内在演化机理。[6]
张成思运用随机波动模型分析了1980年1季度~2008年4季度中国经济周期波动性特征的动态变化。实证结果显示,20世纪90年代末是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周期波动趋向平稳化的分水岭。研究认为,货币政策传导机制的不断发展与完善增强了实体经济抗冲击的能力,推动了经济波动趋向平稳化转变。[7]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周期表现出某些既不同于发达国家,也不同于发展中国家和新兴市场国家的特征:一方面我国居民消费波动的幅度大于产出波动;另一方面,我国的就业波动较为平滑而投资和资本波动过大。陈晓光等建立了一个RBC模型对此进行了解释。模型引入了异质性消费者和异质性厂商以及部分消费者和部分厂商在金融市场上所面临的信贷约束;鉴于我国政府在宏观经济调控中的重要影响力,模型还引入了政府消费,以反映政府支出对消费者和厂商的外生冲击。研究发现:信贷约束是解释中国经济波动特征的一个重要传导机制,而政府消费冲击则是一个重要的波动源。[8]
高士成运用Blanchard和Quah(1989)提出的长期识别条件,通过引入贸易依存度等外生变量,采用SVAR方法对影响中国经济增长和通货膨胀的冲击进行分解,并讨论了中国短期总供给和总需求曲线的斜率。研究结果表明:中国短期经济波动的主要影响因素为需求冲击,同时,总需求和总供给曲线的斜率也与理论基本相符,不存在“斜率之谜”。[9]
中国经济波动可能是由多种冲击因素共同引发。李猛等沿着“条条块块”思路对中国经济波动冲击源进行完整的分解。研究表明,中国经济波动有大约30%的部分来源于地方政府冲击。研究发现,官员腐败对地方政府短期化行为的影响具有显著性,而现有文献所强调的财税激励和政治晋升激励对地方政府短期化行为的影响并不显著。[10]
三、政府的供给管理与需求管理问题
中国经济增长和宏观稳定课题组通过经验分析,对经济波动和宏观调控进行了国际比较,突出了中国宏观调控的特色。通过省际分析揭示了中国特色宏观调控及其与主流经济学反思所形成的交集,特别是“结构性”调控作为中国经验的意义。提出了后危机时代中国宏观调控的新思维:①把握宏观调控主线:突出供给管理,加快结构调整;②完善宏观调控的基础:推进市场化改革,减弱政府性驱动;③转移宏观调控的重心:从工业化到城市化;④拓宽宏观调控的视野:关注世界发展中的中国因素,加强国际政策协调。[11]
李连发认为,当前宏观调控面对的形势是资产价格过快上涨和通胀预期逐渐形成。在跨期转移购买力方面,人民币作为跨期价值储存载体的吸引力下降,而房产等有价资产的吸引力上升,这是推动通胀和资产价格过快上涨的主要原因。行政性的局部的结构性政策可能仍然会有些效果,但有效性将随时间推移而下降,这些措施可能难以缓解中长期通胀和资产价格过快上涨的压力。确保我国经济中长期平稳发展是硬道理,短期内将控制通货膨胀作为首要的政策目标,回归稳健的货币政策,进一步发挥利率在管理通胀预期中的重要作用。[12]
2010年我国的宏观经济运行和调控面临极为复杂的局面,既要防止经济刺激政策可能引发的经济过热和通货膨胀,又要防止经济刺激政策过早退出所带来的经济增长率下滑,对宏观经济形势的准确判断和把握好政策调控的尺度是非常重要的。柳欣提出了与主流经济学的“实物经济”理论完全不同的“货币经济”的分析方法,表明我国宏观经济面临“滞胀”的危险,提出以16%的名义GDP增长率作为宏观调控的目标,在保持高速经济增长的同时,通过加速城市化进程调整失衡的产业结构和收入分配结构。[13]
刘伟等回顾了“十一五”期间我国宏观经济状况,认为,2006年~2010年中国的经济发展实现了历史性的跨越,但同时也产生了深刻的结构性矛盾,这就要求中国的宏观经济政策与宏观调控也发生深刻的变化,尤其应该注重需求管理和供给管理的结合,实现中国的可持续发展。研究指出了现阶段加强供给管理的必要性以及应该采取的主要措施。[14]
黄益平等研究了我国通货膨胀的决定因素。他们分别运用向量误差修正模型(VECM)和结构向量自回归模型(SVAR)分析了月度同比和月度环比数据。研究表明,过剩流动性、产出缺口、房价和股价对通胀会产生正向影响。结构脉冲响应分析表明冲击的影响主要反映在前5个月,10个月后基本消失。研究发现,过剩流动性和产出缺口是影响通胀的重要因素。研究认为,考虑到资产价格对通胀的溢出效应,中央银行应密切关注资产价格走势。同时,管理流动性的措施仍然是控制通胀的主要手段,进一步推进利率和汇率的自由化进程至关重要。[15]
张晓慧等通过构建一个全球化背景下基于“两部门悖论”的简单模型框架,对全球通胀变化及其机理进行了经验分析。研究发现,近年来全球通胀呈现几个突出特征:一是“结构性”价格上涨已经并很可能在未来成为通胀的主要表现形式;二是由金融投机引发的初级产品价格暴涨成为导致CPI、PPI大涨的重要原因;三是CPI、PPI明显上涨时,往往已处在经济金融泡沫最后破裂的前夜,因此在衡量周期变化上CPI特别是核心CPI会相对滞后。研究认为,鉴于全球化背景下经济运行和通胀机理所发生的变化,在宏观调控中更加关注更广泛意义上的价格变动,探索更为科学合理地衡量整体价格水平的途径和方法。[16]
四、非均衡运行中的财政政策及其有效性问题
为应对金融危机,我国采取了扩张性财政政策。2010年,对扩张性财政政策及其有效性问题研究成为一个热点问题。张延运用国家干预的凯恩斯主义模型对政府购买支出与物价水平之间的关系进行分析。通过对1992年~2009年中国宏观经济时间序列数据的实证分析,发现,政府购买支出与物价水平有两期滞后的正相关关系,中国的财政政策具有两期滞后的“通货膨胀效应”。[17]
王立勇利用HP滤波方法估计了我国潜在产出和产出缺口,并测算出我国通胀缺口,进而从目标实现角度定量分析了财政政策在促进经济增长和稳定物价方面的有效性。研究结果表明,1996年后财政政策在促进经济稳定增长方面的绩效明显改善,财政政策调控掌握了一定的提前量,且效率仍处于不断提高进程中。研究认为,在稳定物价方面,财政政策绩效不容乐观,我国财政政策的主要调控目标是经济增长,而非物价稳定,通货膨胀主要还是一种货币现象,应该主要利用货币政策来调控。[18]
闫坤等认为,在良好复苏背景的支持下,沉淀在经济中的扩张性政策效力被激活,通货膨胀的压力骤然增大。总体上我国主要税种的收入呈增长趋势,财政收入体系的自动调节功能得到完善,财政支出重点逐步向社会事务转移,形成了由经济外延性扩张向社会外延性扩张的转变。为防范通货膨胀,支持经济快速复苏,应采用带有内部收敛性的政策协同,在推动经济复苏增长的同时,有效防止和控制通货膨胀就成为宏观调控政策的首要目标。[19]
郭杰从固定资产投资的资金来源入手,实证研究了国家财政预算内资金、企事业单位自筹资金与货币供给、工业品销售率以及银行间7天拆借利率之间的动态关系。通过分析我国经济制度方面的识别条件,构建五因素的SVAR模型。研究结果表明,政府投资对私人部门投资的影响并不显著,私人部门投资对总需求变动敏感,政府投资通过影响总需求会对私人部门投资产生影响,从而揭示了政府投资对私人部门投资的影响路径。[20]
王智强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得到一个权衡了经济稳定增长和抑制通货膨胀两大目标的整体目标变量,然后用随机前沿模型分析中国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效率水平以及对整体目标的影响。研究发现,财政政策的效率边界水平更高,采用财政政策实现经济目标更有效,而货币政策的效率边界水平较小,对其使用要更为谨慎。面对经济危机,扩张性的财政政策更为合理和有效,而货币政策更多情况下应该配合财政政策,起到稳定和辅的作用。[21]
五、非均衡运行中的货币政策及其有效性问题
万晓莉等利用对数据稳定性没有要求的BoundsTesting方法,系统地考察了我国货币需求在1987年~2008年20年间的特征。结果发现,在考虑汇率(预期)和外部因素的条件下,我国在长期里才有稳定的货币需求。虽然我国的资本账户还未完全放开,但是货币替代和资本流动效应表现明显。人民币贬值(升值)预期将显著减少(增加)居民和企业对人民币的需求,这意味着央行在对汇率进行控制的条件下要进一步保持货币政策独立性的难度将越来越大。[22]
李成等通过建立开放经济条件下包含多个非有效资产市场的动态宏观经济模型,理论推演得到中央银行货币政策反应函数即最优利率规则。研究显示,利率调控不仅需要对产出与通货膨胀的动向做出反应,还要对资产价格及汇率变动有相应的调整。利用中国数据的实证检验显示,中央银行的货币政策调控整体上遵循了最优利率规则,该规则能够为中国货币政策实施提供一定的参照尺度,衡量货币政策的松紧变化;我国利率调控主要针对产出和通货膨胀,对资产市场价格及汇率变化的反应系数相对较小或不显著,说明中央银行没有对资产价格等因素给予过多的关注。[23]
王立勇等对开放条件下的VAR模型进行非线性检验后发现,我国货币政策具有非线性特征。应用LSTVAR模型分析发现,低增长状态下,信贷正负冲击的产出效应和利率正负冲击的价格效应都具有显著非对称性;高增长状态下,利率和信贷的正负冲击对产出具有显著非对称效应,货币、利率和信贷的正负冲击对价格皆具有显著非对称效应;在正向冲击方面,货币和信贷的产出效应以及利率和信贷的价格效应在不同经济状态下具有显著非对称性;在负向冲击方面,信贷的产出效应和价格效应都具有较明显非对称性。而且,低增长状态下,信贷的产出扩张效应和货币、信贷的价格扩张效应较强;高增长状态下,货币的产出紧缩效应和货币、信贷的价格紧缩效应较强。[24]
彭方平等应用非线性平滑转换面板模型,从微观层面对我国货币政策成本效应进行实证研究。研究结果表明,我国货币政策存在显著的成本效应,即在短期内加息可能引起通货膨胀;货币政策的成本效应具有显著的非对称性,相比经济过热时期,经济萧条时期的货币政策成本效应更显著。上述结论所蕴含的货币政策建议在于:在宏观经济复苏基础尚未稳固、通货膨胀较为敏感的背景下,对待加息要慎重,以免造成经济滞胀。[25]
黄武俊通过修正后的Karras产出与价格模型,对开放经济下中国货币政策效果进行了研究。结果表明:①中央银行采取扩张性的货币政策动机在开放经济下受到制约,经济开放度的提高对中国保持较低的通货膨胀水平起着积极作用;②经济开放度的提高主要通过金融市场和影响工资—价格调整速度两个渠道影响货币政策效果,两个渠道对货币政策效果影响机制不同;③货币政策对产出的影响会随着经济开放度的提高而减弱,对价格的影响会随着经济开放度的提高而增强。研究认为,货币政策中介目标应逐渐由数量性指标向价格性指标过渡,最终应确定为以稳定物价为单一目标。[26]
范从来考察了实践中货币政策目标由多目标向单一目标收敛的现象,指出了我国货币政策目标的重新定位问题,认为,我国货币政策的最终目标不应该包括经济增长目标,但是中国失业问题的特殊性与复杂性决定了我国的货币政策目标应该涵盖充分就业的目标。[27]
张雪兰等利用1996年~2009年的经济金融季度数据,对我国货币政策的有效性进行了经验探查。结果表明:我国货币政策传导过程中并不存在很明显的时滞,但操作目标、中介目标、最终政策目标间的相关性不强,货币政策传导机制不够通畅,继而影响了货币政策的有效性。研究认为,要提高货币政策的有效性,应从建立良好的政策实施环境着手,改善货币政策传导机制的宏观和微观基础,并加强其与其他经济政策的搭配与协调。[28]
六、中国经济增长与发展的可持续性问题
中国经济增长与宏观稳定课题组从经济资本化的角度,对中国资本积累、技术选择行为及与经济增长的关系进行研究。研究认为,中国经历着一个渐次推进的经济资源存量快速资本化过程。在20世纪80、90年代,经济资本化表现为实体经济中的资本形成。新世纪以来,资本化则伴随人民币升值,资本市场向国际接轨,土地等要素价格重估而推进。经济资本化对于经济赶超和效率改进有正面激励效应,但对于技术创新却可能有一定的抑制作用,导致中国的TFP增长率在低水平波动,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小。当前经济资本化出现偏移,资源向资产部门过快集中,出现了资产价格快速上涨、产能过剩和实体经济创新不足等问题。只有对现行制度和政策进行调整,才能有效激励内生技术进步,转变发展方式,保持经济可持续增长。[29]
汤向俊等运用1970年~2008年间跨国面板数据,研究表明在二元经济结构转变过程中,由于劳动者获得的报酬低于劳动力的边际贡献,GDP中资本形成率呈现先上升后下降的倒U型特征。1978年~2008间省级面板数据分析表明,政府生产性倾向以及国有部门较低的融资成本,使中国较高的资本形成率得以持续。研究认为,我国应继续推进二元经济结构转变和金融业的改革,改变政府的财政支出结构,为实现高投资增长模式转变提供微观基础。[30]
陈彦斌等使用附加人力资本的增长核算模型考察了1978年~2007年的中国TFP增长率和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研究认为,中国经济增长过于依赖资本投入,从长期来看,中国经济需要完成向集约型经济的转型,在2000年以后突出表现出来的出口导向增长模式很可能在未来难以为继,人力资本、科技进步和制度改革应该是未来中国经济保持健康持续增长所需要依赖的主要动力。[31]
钟水映等利用1990年~2007年中国省级面板数据构建空间计量模型,采用系统广义矩估计方法对人口红利、空间外溢与省域经济增长进行了实证分析。研究认为,人口红利的显著增加促进了省域经济增长;从区域来看,人口红利对东、中、西的省域经济增长均有显著的促进作用,但彼此之间存在明显差异,东部存在显著的人口红利外溢,但中西部的外溢效应不显著;从区际来看,东、中之间存在一定的空间溢出效应,而其他区域之间均不显著。同时还发现,地区之间、区域之间的经济增长均存在显著的空间外溢。[32]
陈诗一基于方向性距离函数对改革以来中国工业全要素生产率进行了重新估算,发现正确考虑环境约束的实际全要素生产率比传统不(正确)考虑环境因素的估算值低了很多。改革以来中国实行的一系列节能减排政策有效地推动了工业绿色生产率的持续改善,特别是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到本世纪初,中国工业绿色生产率增长最快并达到顶峰,且重工业生产率、效率和技术进步增长首次全面超过轻工业,初步彰显环境政策绿色革命成效。虽然2002年以后重化工业膨胀暂时恶化了工业生产率,但基于国家对节能减排与发展新能源和低碳技术的高度战略重视,中国新一轮绿色工业革命为期不远。[33]
关键词:NAIRU;菲利普斯曲线;通货膨胀
文章编号:1003-4625(2008)12-0003-06中图分类号:F821.5文献标识码:A
Abstract: As a leading indicator to judge the change trend of inflation rate, NAIRU has been paid much attention when macroeconomic policies are made in western countries and it’s based on short-term Philips Curve. In economic transmission period in China, the structure of Chinese labor force market is different from that of labor force market of western countries, a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unemployment rate and inflation rate is inconsistent with the logic of short-term Philips curve, so that NAIRU is not suitable to be adopted as a leading indicator to judge the change trend of inflation rate in China.
Key Words: NAIRU; Philips Curve;Inflation
一、引言
NAIRU (non-accelerating inflation rate of unemployment,非加速型通货膨胀下的失业率)在宏观经济学,特别是在宏观经济政策制定和讨论中是一个经常援引并引起关注的概念。这不仅因为实现充分就业是政府宏观经济政策的重要目标之一,更为重要的是,宏观经济政策决策者、讨论者试图依据NAIRU作为判断通货膨胀变化趋势、制定宏观政策的先行变量之一。在中国,对NAIRU研究和关注相对较少,主要原因是,在中国经济转型时期,NAIRU相关理论对宏观经济决策的作用具有一定的局限性。本文包括以下四个部分,第一部分NAIRU理论综述,包括其由来、含义及影响因素;第二部分是NAIRU理论在中国的适用性问题探讨;第三部分是中国NAIRU的估计;第四部分是结论。
二、NAIRU理论综述
(一)NAIRU概念的由来、含义
根据英国的资料,Phillips(1958)得出失业率与名义货币工资变动率之间呈现替代关系,Samuelson和Solow(1960)用通货膨胀率替换货币工资变动率,使用美国的数据得到了“菲利普斯曲线”,其表明,失业率上升,通货膨胀率下降;失业率下降, 通货膨胀率上升。菲利普斯曲线为凯恩斯主义需求管理的宏观经济政策提供了依据,其政策含义是,依据“菲利普斯曲线”,宏观经济政策以容忍一般物价水平以不变的速度上涨为代价,实现一定的就业率。
依据Wicksell的“自然利息率(the natural rate of interest)”概念,Friedman,Milton(1968)提出了“自然失业率(the natural rate of unemployment)”假说,认为自然失业率由实体经济力量中的供给方面决定,预期到的货币政策对就业没有影响,只有未预期到的货币政策的变化,影响就业;如果政府希望持续降低失业率在自然失业率水平之下,只有实行非预期的货币增长,出现非预期到的通货膨胀;结果,为维持低的失业率水平,货币政策必然导致加速的通货膨胀;在长期,“菲利普斯曲线”垂直于自然失业率水平。面对美国20世纪60年代后期出现的经济“滞涨”想象,及货币主义者对“菲利普斯曲线”的评判,Modigliani和Papademos(1975)提出了NIRU(noninflationary rate of unemployment)这个概念,其目的是为当时美国的货币政策提供一个决策指标。他们定义NIRU为“这样的一个失业率,只要实际失业率水平高于它,预计通货膨胀将下降”。关于“菲利普斯曲线”的性状,有两种极端的情形:在短期,“菲利普斯曲线”的斜率是负的;在长期,“菲利普斯曲线”垂直于自然失业率。在两种极端情形之间,受货币主义自然失业率的影响,Modigliani和Papademos认为,正如在美国1953至1971年的情况,“菲利普斯曲线”在高失业率水平相对平坦,在低失业率水平接近于垂直。这样,在“菲利普斯曲线”上,存在一个失业率区间,在这个区间内,通货膨胀率是相对稳定的,这个区间内的失业率就是NIRU;实际失业率低于这个区间的下界时,随失业率逐渐减少,通货膨胀率上升的概率增加;实际失业率高于这个区间上界时,随失业率升高,通货膨胀率下降的概率增加(如图1)。
早期凯恩斯主义者认为菲利普斯曲线是相当平坦的,特别是在高失业率的情况下,可以较低的通货膨胀率上升为代价增加就业;而货币主义者认为菲利普斯曲线是相当陡峭的,扩张性的需求管理政策产生高的通货膨胀率,但降低失业率的效果不明显。这样,无论凯恩斯主义,还是货币主义者都认为,在短期,菲利普斯曲线上存在一个失业率区间,在这个区间,通货膨胀没有上升和下降的压力。这样,尽管对政府参与经济的态度不同,NIRU为凯恩斯主义者和货币主义者所共同接受,后来被Tobin(1980)称之为NAIRU (non-accelerating inflation rate of unemployment,非加速型通货膨胀下的失业率)。显然,NAIRU是把凯恩斯主义理论和货币主义及新古典宏观经济学理论黏合在一起得到的一个概念,依其实施凯恩斯主义的政策(宏观经济政策可以影响失业率水平),但其逻辑来源于“自然失业率”假设(宏观需求管理的政策有一定限制)。
多数文献明确界定NAIRU为这样一个失业率,当经济中的实际失业率低于NAIRU时,通货膨胀率有上升的趋势;当经济中的失业率高于NAIRU时,通货膨胀有下降的趋势;当经济中的失业率等于NAIRU时,通货膨胀率不变。不过,依据这样的定义,NAIRU概念的理论逻辑基础并非那么明确,文献中NAIRU的含义存在一些模糊不清之处。一些文献没有区分NAIRU和自然失业率概念,例如,Laurence Ball和N.Gregory Mankiw(2002)。但大多数经济学家认为,货币对经济的影响在长期是中性的,非对称信息、长期劳动合同和价格黏性等因素导致货币在短期是非中性的。由此,涉及NAIRU的文献中,多数文献都或明或暗地假定NAIRU是短期的自然失业率,或者直接称之为the Short-run NAIRU,在涉及自然失业率假设时,更强调自然失业率对应的通货膨胀率为零,货币政策对自然失业率没有影响。例如,Camarero,Liuis Carrion-I-Silvestre, Tamarit(2005)把NAIRU分为三类,短期、中期和长期,认为短期NAIRU是政策制定者评估通货膨胀变化趋势的一个合适指标,而长期NAIRU并不能估计。这是自然失业率和NAIRU概念在不同文献中存在的细微差异。
(二)影响NAIRU的主要因素
影响NAIRU的因素主要有以下四个方面(Joseph Stiglitz,1997),一是劳动力人口的结构,例如劳动力中性别结构的变化影响NAIRU的高低;二是劳动生产率的变化,例如生产率增长慢时,NAIRU可能出现短暂的增加,而劳动生产率的上升,降低ANIRU水平;三是劳动力市场和产品市场的一些变化,劳动力市场竞争程度越高,NAIRU就越低,诸如对劳动力流动限制的一些市场法律法规的变化、职业培训等因素降低NAIRU;四是劳动力和厂商在决定实际劳动工资时的讨价还价能力。影响NAIRU的因素主要和劳动力市场的特征有关,在不同的国家和地区,影响NAIRU的因素存在很大的差异。
(三)NAIRU在经济决策中的运用
在宏观经济政策讨论中,NAIRU之所以得到广泛的关注,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在经验研究中可以用来作为评估通货膨胀率变化方向的参照点,如果失业率高于NAIRU,则预计通货膨胀率有下降的压力,如果失业率低于NAIRU,预计通货膨胀率有上升的压力;二是在经济理论中,NAIRU可以用来作为理解通货膨胀原因的起点;三是在宏观经济政策选择中可作为一个评判宏观经济形势的指标,特别是对于货币政策而言,当失业率低于NAIRU时,通货膨胀率有上升的压力,这时不宜采取松的货币政策,当失业率高于NAIRU情况下,通货膨胀有下降的压力,这时不宜采取紧的货币政策。
在宏观经济政策中运用NAIRU概念作为先行指标时需要注意一些问题(Marcoa.Espinosa-Vega,Steven Russell,1997)。依据NAIRU概念,当实际失业率低于NAIRU时,通货膨胀率有上升的趋势,应实施紧的货币政策;当实际失业率高于NAIRU时,通货膨胀率有下降的趋势,应实施松的货币政策。这个货币政策规则暗含的一个假定是,劳动力供给和需求的变化导致的工资率的变化将传导到一般物价水平,这是一个十分严格的假定。在诸如美国、西欧一些国家,劳动力市场相对成熟,工资率的变化影响商品价格,这个假定在一定程度上具有合理性。但在一些发展中国家,劳动力资源比较丰富,很多情况下是商品价格首先变化,然后才有工资率的调整。在工资率的变化不完全等于通货膨胀率的情况下,以维持币值稳定为目标的货币政策的效果有限。NAIRU理论另外一个暗含的假定是,失业率的变化是货币政策变化的结果,或者说是总需求变化的结果,这样只要调整货币政策的方向,就可以调整失业率,可以影响通货膨胀。然而,影响实际失业率的因素很多,在很多情况下,货币政策并不一定能够影响实际失业率。还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利用NAIRU作为宏观经济先行指标的局限性。在时间先后上,物价水平的变化和失业率的变化有三种关系:同步,一般物价水平的变化先于实际失业率的变化,失业率的变化先于一般物价水平的变化。在前两种情况下,利用NAIRU作为货币政策的先行指标效果不是很理想。
三、NAIRU理论在中国的适用性探讨
实现最大限度的就业、维持物价水平稳定是在社会经济转型时期中国面临的重要问题之一。如果宏观经济政策能够同时解决这两个问题,当然是最佳的选择;如果能够实现帕累托改进,解决一个问题,而不影响另外一个问题,当然也是一个好的结果;如果不能实现帕累托改进,那么需要进行权衡和取舍,这种就业和通货膨胀率之间的取舍所面临的约束在经济学理论就是菲利普斯曲线。这里考察菲利普斯曲线和NAIRU在中国的适用情况。
回顾经济理论的发展,无论凯恩斯主义,还是货币主义都承认存在短期的菲利普斯曲线。但短期菲利普斯曲线是一个单纯的经验关系,其并没有明确的理论基础(James K. Galbraith,1997)。这里通过考察通货膨胀率和失业之间的关系理解菲利普斯曲线背后的逻辑。影响一般物价水平的因素主要是社会总供给和总需求,影响失业率的因素主要是劳动力市场上劳动力的供给和需求。由于影响因素不同,失业率和通货膨胀率变化趋势之间的关系存在多种可能。一种情形是,总需求首先增加,引起物价水平上升,供给增加,然后失业率下降。另一种情形是,首先劳动力需求大于供给,失业率下降,实际劳动工资率上升,假若工资是企业成本的重要部分,持续工资上涨推动通货膨胀率上升。这两种情形下失业率和通货膨胀率遵循短期菲利普斯曲线表述的统计关系。在美国、西欧,经济政策关注的是劳动力资源的利用状况,NAIRU理论暗含的假定是,就业率的变化影响实际工资,而实际工资是厂商的主要成本,持续工资变化最终将导致一般物价水平的变化;进一步的假定是,就业率和工资率的变化先于一般物价水平的变化。这样NAIRU可以作为判断通货膨胀率变化方向的先行指标。通货膨胀率和失业率之间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关系,通货膨胀率和失业率之间并没有统计上的关系,短期的菲利普斯曲线并不存在,这种情形主要存在于转型国家,或者发展中国家。失业率主要受劳动力市场上劳动力供给和需求的影响,通货膨胀率主要受商品市场上供给和需求的影响;当劳动力市场的均衡和商品市场的均衡联系相对比较弱,通货膨胀率和失业率的统计联系就会相对弱,甚至统计上没有关系,菲利普斯曲线就不存在。
在中国社会经济转型时期,(1)城市劳动力市场和农村劳动力市场存在一定程度的分隔,劳动力市场二元结构特征明显;劳动力在农村的生产率相对于在城市的低,农村存在一定程度的隐性失业。(2)1979年以来,对城乡劳动力流动的约束逐渐减少,劳动力流动量越来越大,这在一定程度上减弱了城镇工资率上升的压力。(3)无论实际工资率的变化,还是名义工资率的变化都没有完全反映劳动力的供给和需求状况。例如,国有企业、垄断部门等的工资形成机制呈现刚性,即使在失业十分严峻的情况下,实际工资水平上升趋势明显。1985年国有单位职工平均工资是城镇集体单位职工平均工资的1.25倍①,2006年成为1.7倍;2006年国有单位、城镇集体单位、其他类型企业职工的平均工资分别为1993年的6.26倍、5.02倍和4.02倍。(4)经济增长没有带来相应的就业增长(林秀梅,王磊,2007;李骏娴,薛江,2007;蔡,都阳,高文书,2004)。因此,在中国经济转型时期,城市就业率和一般物价水平联系较弱,有时关系不大,失业率和通货膨胀率的联系较弱,并不存在短期菲利普斯曲线所表明的逻辑关系。同时,在中国经济转型时期,没有证据表明通货膨胀率的上升是城镇就业人员工资率上升引起的,更多的情况是,过多的总需求在引起一般物价水平上涨的同时,也吸引了更多的城镇居民就业,降低了城镇居民失业率。因此,在中国依据NAIRU作为判断通货膨胀变化趋势的先行指标具有一定的局限性。
上述结论可通过考察通货膨胀率和失业率数据得以验证。1980年至2007年的城镇登记失业率和通货膨胀率的散点图(见图2)、失业率和通货膨胀率的简单相关系数(-0.4322)表明,从整体看,中国并没有完全背离菲利普斯曲线所表明的失业率和通货膨胀率之间的基本统计关系,即相对于低失业率水平,高失业率水平的通货膨胀率相对较低。从图3看,相对于高失业率水平,在低失业率水平,通货膨胀率增加的幅度高,次数多。同时,在不同时间段,通货膨胀率和失业率之间的变化趋势也表现出明显的不同特征。例如,1980年至1984年,在通货膨胀率逐年下降的同时,失业率也在逐年下降;在1998年至2003年,通货膨胀率为负值的情况下,城镇失业率水平呈现上升趋势。这些都和中国转型时期劳动力市场的复杂结构吻合。
对中国的菲利普斯曲线研究的文献众多(范从来,2000;赵博,雍家胜,2004;曾利飞,徐剑刚,唐国兴,2006),但中国经济处于急剧的转型过程中,并没有获得一个一致的中国菲利普斯曲线,这些都实际上和中国的劳动力市场结构有关。因此,建立在菲利普斯曲线基础上的NAIRU在中国不能成为实施宏观经济政策的先行指标。
四、中国NAIRU的估计
(一)NAIRU估计的文献回顾
由于NAIRU在宏观经济政策中的重要性,对NAIRU估计成为NAIRU研究中最重要的内容,多数涉及NAIRU的文献都是关于NAIRU估计的。已有文献对NAIRU的估计方法大体可分为三类:依靠劳动力市场结构、劳动生产率等因素估计NAIRU,依据菲利普斯曲线估计NAIRU,完全依据失业率数据估计NAIRU。相对而言,第一类估计方法以在劳动力市场上的厂商和失业者的选择行为为基础,建立决定NAIRU的方程,但暗含的假设条件太多,实用性较差,应用这类方法估计NAIRU的文献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较少,但在分析影响NAIRU变化的因素时都从这个角度出发。本文对第二种和第二种NAIRU估计方法简单回顾。
早期研究者Modigliani和Papademos(1975)完全从菲利普斯曲线出发,对NAIRU的值进行了估计。基本方程是=C++b(-1)+c,其中表示通货膨胀率,C为常数,UA为实际失业率,(-1)为通货膨胀率的滞后项,为劳动生产率。估计C、?琢、b、c值后,给定一个能够容忍的稳定的通货膨胀率,就可以推导出NAIRU的值。以后的文献采用了一个附加预期的菲利普斯曲线方程,最简单的方程为,=e-?琢(U-U*)+?淄,其中为实际通货膨胀率,e为预期的通货膨胀率,U为实际失业率,U*为NAIRU,?淄为供给方面的冲击。当预期的通货膨胀率e等于实际通货膨胀率,通货膨胀率将保持不变,则实际失业率U等于非加速型通货膨胀下的失业率U*。上述菲利普斯曲线不能直接估计,因为e和U*都是未知变量。对预期的通货膨胀率e有各种假定,最简单的假定为随机游走模型为,e等于上期通货膨胀率,则由=e-?琢(U-U*)+?淄得到P=?琢U*-?琢U+?淄,在关于?淄假定条件下,使用P、U的统计数据,利用最小二乘法可以估计上式中的常数项和?琢的值,则U*等于估计方程的常数项与估计实际失业率系数?琢之比。Laurence Ball和N.Gregory Mankiw(2002)利用这个方法估计的美国1960年至2000年的NAIRU的值为6.1%。上述关于菲利普斯曲线和NAIRU的估计有很多暗含的假定,文献中从这个角度估计NAIRU的方式,可归结为一个一般化的菲利普斯曲线方程(Douglas Staiger,James H.Stock,Mark W.Watson,1996;Thomas Laubach,2001):
?仔t-?仔=?茁(L)(u-)+?啄(L)(?仔-?仔)+?酌(L)X+?着
其中?仔t为通货膨胀率,?仔为预期通货膨胀率,u为实际失业率,为NAIRU,X为供给冲击,?着表示序列不相关的误差项,其中?茁(L)、?啄(L)、?酌(L)为滞后算子的多项式。上式中预期的通货膨胀率?仔是一个不可直接观察和统计的变量,必须对其假定,文献中的假定有?仔=?滋+?琢?仔,或者?仔=?滋+?琢(L)?仔,还有其他形式。NAIRU也是一个不可直接观察和统计的变量,对的变化也有多种假定,最简单的情形是假定恒等于。20世90年代初,美国实际失业率下降后并没有出现通货膨胀率上升的趋势,由此,从20世纪90年代估计NAIRU的文献侧重于假定NAIRU是变化的。变化方式有多种假定,一些文献假定是离散的,随环境的变化在不同时间的值不同;还有一些文献假定NAIRU依赖于劳动生产率等因素,即=?准′St;更多文献认为NAIRU随机的,通常假定ut=+?浊t,其中?浊t~N(0,?姿?滓),并且对所有t、?子的,E?浊t?着?子=0。对于还可以依据具体情形有其他假定,例如,Thomas Laubach(2001)假定=+?滋t-1+?浊t,其中?滋t=?滋t-1+?淄t,?淄t~N(0,?滓),并估计了七个国家的NAIRU。
估计NAIRU的另外一种常用方式是仅仅依靠实际失业率的时间序列数据本身进行估计,暗含的假定是,实际失业率水平必然趋向于其均衡水平。一般化的方程(Douglas Staiger,James H.Stock,Mark W.Watson,1996)为u-=?茁(L)(u-)+?着,其中关于的选择仍然如上述的各种假定。Mariam Camarero,Josep Liuis Carrion-I-Silvestre,Cecilio Tamarit(2005)假定=,Tb,i-1≤t≤Tb,i,上式变为u=?滋+?兹iDui,t-1+?茁(L)ut-1+?着t,用最小二乘法估计上式,间接得到NAIRU==+。Laurence Ball和N.Gregory Mankiw(2002)从简单的菲利普斯曲线Ⅱ=Ⅱ-1-?琢(U-U*)+?淄出发,利用通货膨胀率和实际失业率的数据估计了Ⅱ=?琢U*-?琢U+?淄,其中Ⅱ为一般价格水平,Ⅱ为通货膨胀率,U、U*分别为实际失业率和NAIRU,然后得到U*+?淄/?琢=U+Ⅱ/?琢,上式右边为已知数据,上式左边U*表示一种趋势变量,?淄/?琢表示供给冲击,应用HP滤波技术(Hodrick,Prescott,1997)得到NAIRU的值。
(二)对中国NAIRU的初步估计
由于中国转型时期通货膨胀率和失业率之间的关系复杂,估计一个在经济理论和统计关系两方面都合理的菲利普斯曲线是一个目前仍没有完成的工作。例如,王少平、涂正革、李子奈(2001),王少平,张洁(2007)认为预期扩展的菲利普斯曲线对我国尚不具有适用性。多数经济学家承认,精确估计NAIRU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复杂的估计技术并不一定比简单的估计技术更有效。例如,Ray C.Fair(2000)认为一些文献中关于NAIRU的动态设定是不精确的,在低的实际失业率水平,失业率和价格之间的关系是非线性的。这里从菲利普斯曲线和单纯城镇失业率数据两个角度对城镇NAIRU给出初步估计。不过,这两种估计方式都存在较多的假定。
由于附加预期的菲利普斯曲线不适合中国的情况,并且对它的估计在统计上的效果很不理想,这里首先估计简单的中国菲利普斯曲线?仔t=c+?琢Ut+?淄t,其中,?仔t为以商品零售价格水平变化表示的通货膨胀率,Ut为失业率,?淄t为其他变量的冲击。估计结果为?仔t=15.8-3.44Ut,其中,常数项和失业率的t统计量、F统计量都能在5%的临界水平通过检验;修正的R2=0.1555,这表明在统计意义上通货膨胀率变化可归因于失业率变化的比例很低;DW统计量为0.8969,在样本数为28的情况下,接受残差项存在正一阶自相关的假设。一般认为通货膨胀率受供给、需求和通货膨胀率惯性等的影响,这里先验地假定通货膨胀具有惯性,估计方程?仔t=?琢?仔t(-1)+?茁Ut+?淄t,结果为?仔t=10.37-2.71Ut+0.54?仔t-1,其中,常数项和失业率的t统计量、F统计量在5%的临界水平通过检验;修正的R2=0.4761;DW统计量为1.5748,在样本数为27的情况下,残差项不拒绝零自相关的虚假设。对?仔t=10.37-2.71Ut+0.54?仔t-1变形有?仔t=-2.71(Ut-3.83)+0.54?仔t-1。尽管假定失业率变化引起的实际工资率变化导致通货膨胀率变化的逻辑不符合中国经济转型时期的逻辑,如果假定中国存在通常的菲利普斯曲线,并且NAIRU不变,在通货膨胀率为零时可得到1980年至2007年中国的NAIRU为3.83%。从图1看出,在城镇登记失业率低于3%时,多数情况下出现了通货膨胀。
和存在成熟劳动力市场的美国、西欧不同,中国城镇失业率不仅和经济中总需求和总供给变化有关,也和经济转型过程中对城乡劳动力流动约束的变化、国有企业改革、经济结构的调整等因素有关,由此中国NAIRU是随时间变化的。不过,影响城镇失业率变化的这些变量很难量化,这里利用HP滤波估计城镇失业率中的非周期部分,可作为中国城镇NAIRU的替代,结果如表1。
五、结论
在中国经济转型时期,中国劳动力市场存在一些摩擦因素,城乡劳动力市场是二元的,劳动工资率的变化并没有完全反映劳动力市场上劳动力的供求状况,劳动工资率的变化也不是影响我国通货膨胀出现的主要因素。因此,中国不存在通常意义上的菲利普斯曲线,NAIRU概念在中国宏观经济政策决策中作为先行指标也具有很大的局限性。
由于中国劳动力市场的特殊结构,依靠扩张性的宏观经济政策提高中国的就业率的政策措施效率不高,而提高劳动力市场效率、放松劳动力要素的交易成本、提高劳动者的职业转换能力等微观政策对于降低中国失业率将具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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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观经济学论文范文一:小议金融危机下宏观经济政策的调整
摘要:中国应抓住美元因受到国际金融危机影响而做为国际货币核心地位有所动摇的契机,强力推进人民币国在世界经济和金融体系中的主导地位的确立,使人民币国际化,从而提升我国国际地位,减少汇价风险。
关键词:金融危机;宏观经济政策
美国是世界金融中心,美国财政账户赤字庞大,日本中国欧洲等国家对美国有大量的贸易盈余,美国通过向这些国家出售资产或借款,使这些国家成为美国的债权人,所以这些国家的投资收益非常容易受到美元汇率和经济波动的影响。顾全球经济结构失衡是当今美国不断积累的金融风险危机导致的。更具体更深层次的讲,美国金融危机是资金流动性过剩导致的金融危机的爆发。全球经济处在总需求不足与总生产供给过剩的状态中,是低效无序的不良状态,大量的闲置资金找不到投资的项目,进而购买了没有实体经济支持的金融衍生产品,这样美国本地资产价格严重泡沫化,一旦美国泡沫破灭,必然引发全球的金融危机。
国际金融危机对中国的冲击
我国在这一轮美国次贷危机中也受到不小的影响,但是略小于欧美日本等发达国家。国际金融危机在通过各种途径冲击我国的实体经济,主要表现在俩个方面:一个是我国在海外的投资严重缩水,一个是国内资本市场下跌,房地产等支柱企业不景气,外国热钱流出等。具体的说:
(一)国际金融危机使得我国深层次矛盾凸显
改革开放30年来,我国经济迅猛发展同时也积累了一些深层次的矛盾。这次以美国次贷危机为引爆点的国际金融危机更加重了我国深层次矛盾凸显。首先,我国是出口导向型国家,商品生产属于劳动密集型,但是从长远的发展来看,这样的增长方式是不可持续的。本次经济危机的爆发就严重打击了我国劳动密集型产业,致使很多中小型出口企业纷纷倒闭,主要集中在玩具和纺织等领域。另外,很多国家制定新的环境标准,使得我们国家的出口产品遇到了绿色贸易壁垒,威胁了我国外向型经济发展。我们国家的经济必须转变这种以依赖资源的消耗,以破坏环境和自然资源为代价的经济模式,不然谈不上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另外我国经济还缺乏有效的引导拉动消费增长的机制。一个是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国际市场的资金从中国撤离,国内市场感到压力并且投资信心不足,导致民营资本不能得到充分的利用和引导,另外,虽然经济不断发展,但是城乡差异依然很大,农民收入增长缓慢,消费提高不多,农村的消费市场没有很好的得到启动,而城市居民虽然收入提升,但是随着房价医疗教育等领域的开支不断的加大,城市消费在一定程度上也受到抑制。
(二)我国经济结构不平衡,金融发展滞后,致使经济危机发展迅速,没能很好的起到导向的作用
我国因为在外国有上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随着这次金融危机的缩水而缩水,此外我国国内找不到优质的投资项目使得外汇储备无法投资,而由国外直接引进的投资项目又要支付巨大资金给海外投资人,这就导致了国内金融市场发展在全球经济发展中处于劣势,国内的商业银行因自身存在很大金融风险,在为非金融企业提供金融服务方面也受到一定制约。国内金融市场在发展大方向上呈现滞后和不景气的现状。
中国宏观经济政策的调整重点
国际金融危机为我国经济提供了巨大的发展机遇和发展空间,使我国经济发展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中国目前居民存在金融机构中的大量存款没有得到有效利用,资本充足,劳动力过剩,因此需要对宏观经济政策进行及时调整和完善,建立良好的并适合中国市场的经济运行机制,摆脱国际金融危机的不利影响,使我国经济找到新的增长点,实现可持续发展的目标。
(一)转变贸易模式,实现经济可持续发展
改变原有贸易增长模式,使其由粗放式向集约式转变,调整贸易政策及发展思路,从全局出发,协调进出口关系,对进出口商品结构进行调整优化,使贸易更具竞争力,实现贸易的可持续发展。树立一批有竞争实力的在国际上能叫的响的大的民族品牌,增加产品自身的科技含量和付加值,提高中国商品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在引进外资方面要调整引进政策,重视技术含量,优化外资服务,以此来促进我国产业结构的整合优化。在加工贸易方面要制定长期的发展规划,延伸其产业链,加速加工贸易的转型升级。同时实施绿色贸易增长战略,创新绿色产业发展战略,制定相关政策,健全相关法律法规,推进产品的环境标志制度,实行ISO14000环境管理体系,并鼓励企业注重环保技术,研发绿色产品,开拓绿色环保的新市场。
(二)建立并完善我国经济体系中有效扩大内需的制度和相关配套政策
国内需求是我国经济长期发展的基点,因此扩大内需是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战略。消费拉动和投资驱动是扩大内需的两个要素,二者从短期和长期两个方面在国内经济增长上起到了重作用。实现有效的扩大内需一方面要扩大投资,要加大投资力度,实行积极、相应宽松的财政及倾向政策,制定有效的扩大内需措施,优化产业结构,改变经济增长模式,尤其是要加强与老百姓息息相关的如教育、医疗等公共产品的民生领域的投资以及如节能减排等的企业技术项目改造的投资。另一方面要刺激消费,重点是提高城镇居民、农民及低收入群体的收入水平。强化并完善农村社会保障体系,减轻农民各项负担,提高农村金融服务水平,加大农业生产农村建设的财政补贴和农业产业化的扶持力度,完善农村养老和医疗体制改革。
(三)加强中国金融市场的对外开放程度
国际金融危机是并不是全球经济化的终结,市场经济制度和金融自由化仍然是国际社会经济发展的大方向。金融危机的爆发使我们认识到,国际社会经济要在国际货币体系重构和加强国际金融监管方面要做出相应的调整。我国做为国际社会中重要的一员,也要在经济危机中吸取经验教训,审视我国金融体系中存在的问题及劣势,加大金融改革开放的力度,实现金融政策的主动性、预见性及可控性。同时要在交易机制、市场结构上加强对金融的监管,创新金融产品及金融衍生产品,扩展资本市场规模,提高资本配置效率,改善金融结构,化解金融风险。深入推进交易机制市场化改革,深化融资融券等制度的改革及有效创新。
(四)稳步推进人民币国际化
中国应抓住美元因受到国际金融危机影响而做为国际货币核心地位有所动摇的契机,强力推进人民币国在世界经济和金融体系中的主导地位的确立,使人民币国际化,从而提升我国国际地位,减少汇价风险。由于国际贸易三无悖论的影响,我国人民币汇率上升也会带来一些负面的影响因素,如对出口行业的影响。这就需要我们调整相应的政策及相关制度,选择长期对我国存在贸易顺差的国家为切入点,分步骤的稳步推进我国货币的国际化,提高人民币国际协议计价货币的作用和地位,扩大人民币的使用范围,使人民币在国际上被认可的程度大大提高。
参考文献
1、宏观经济学课程教学方法的几点思考张宝贵;山西财经大学学报(高等教育版)2006-03-2021
2、新开放经济宏观经济学:研究文献综述陈雨露;侯杰;南开经济研究2006-04-2021
宏观经济学论文范文二:房地产市场与宏观经济关联解析
摘要:近十年来的房价上涨、信用扩张的情况并非我国所独有。在房地产次贷危机之前,美国和一些欧洲国家也经历过一段房地产繁荣时期,但是这些国家并未从政策层面对房地产投资和房价进行直接干预。
关键词:房地产市场;宏观经济
我国银行业1998年开始推出个人购房按揭贷款业务,使得居民购买力大大增强。近年来,伴随着中国房地产市场的迅猛发展,房地产金融信贷规模的快速扩张。从1998年至2009年,银行发放的个人购房贷款余额增长了超过103倍。与此同时,房价收入比(房价收入比=商品放住宅单套价格/城镇家庭平均可支配年收入=(商品住宅平均销售价格商品住宅平均单套销售面积)/(城镇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城镇家庭户均人口数))在近些年逐渐攀高,部分城市远超过国际水平。2006年北京市房价收入比约为15.55,2007攀升至19.59,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期间略有下降,2009年又上升到23.54(根据《中国统计年检》数据整理得到)。2007年10月和2010年4月,我国两次提高二套房贷款首付比例和上浮利率以对高房价进行调控,银行购房按揭贷款增速有所下降,对房地产市场具有明显的负面作用。因为本文的研究重点在投资、信贷、房价和宏观经济因素方面,所以暂不考虑国家宏观经济政策直接对房地产市场的交易干预和调节的问题。需要注意的是:政府对房地产市场的供给和需求的政策性限制(如限购)会对房地产市场产生较大的影响,但是这种政策的作用与信贷、投资、收入等因素相比,具有更多的短期性和临时性。本文会在最后一部分简单论述这个问题。在研究房地产投资、信贷、泡沫和宏观经济互动关系的问题上,国外的代表性文献有:Green(1997)认为住宅建设投资会带动GDP波动,而非住宅投资落后于GDP波动;Kim(1993,2000,2003)使用韩国数据证明土地价格和GDP、股票价格存在协整性关系,在长期,房价与经济基本面有强相关关系;Case,K.,Quigley,J.,Shiller(2003)用美国宏观数据证明,房价上涨时存在显著的财富效应;Campbell(2007)采用一般均衡模型和微观数据考察了美国房地产的财富效应;Youngblood(2003)使用美国的微观数据测算了房地产泡沫时期;JackFavilukis(2010)采用一般均衡模型和房地产价租比等变量,考察了美国房地产价格与宏观经济变量之间的关系,并使用参数校准法进行研究。
我国房地产市场化发展历史相对较短,目前存在一些不同于其他国家的特殊问题。近年来,房地产业逐步成为我国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部分城市房价过高、过快上涨,供求矛盾突出,泡沫初显。房地产和宏观经济相互关系的研究也越来越受到我国学者的重视。王国军、刘水杏(2008)关注房地产业对相关产业的带动效应;段忠东(2007)使用中国数据探讨了房地产价格与通货膨胀、产出的相关关系;王松涛、刘洪玉(2009)采用计量模型分析了以住房市场为载体的货币政策传导机制,探讨了货币政策对房地产市场的作用渠道;唐志军、徐会君、巴曙松(2010)使用协整性检验和VAR分析方法证明,房价波动对消费波动有显著负影响,房地产投资对GDP增长率有显著正影响,房价与通货膨胀同向变动;强林飞、贺娜、吴诣民(2010)通过协整性检验和格兰杰检验证明我国银行信贷、房地产价格和宏观经济之间存在互动关系;张红(2005)通过对房地产开发投资和GDP、货币供给(M2)的互动关系进行协整性检验和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证明GDP对房地产开发投资有显著的单项因果关系,而M2对房地产开发投资的则作用更加明显;吕江林(2010)认为我国房价收入比合理上限为4.38~6.78倍,我国城市住房市场总体存在泡沫。
这些研究分别从经济基本面、房地产开发投资、房价泡沫和房地产周期等方面来刻画房地产与宏观经济的互动关系。然而,相对于国际比较全面深入的研究理论和方法而言,我国对房地产投资、信贷、泡沫与宏观经济互动关系的探索仍然不够充分。现有研究存在以下问题:一是未能全面系统考察房地产投资的规模、增长率、波动性与长期(短期)宏观经济之间的互动关系;二是没有深入探讨信用扩张和房价之间的关系;三是没有对房地产与消费、房地产与通货膨胀的相互作用进行系统性研究;四是所采用的计量方法和数据有待完善。
本文在前述的国内外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深入考察了中国房地产部门发展状况,全面探讨了我国房地产部门投资、信贷、价格泡沫和宏观经济因素的相互关系。全文分为五个部分:第一部分为引言;第二部分主要论述居民投资行为和房地产财富;第三部分以房地产金融体系和房地产信贷发展趋势为核心展开研究;第四部分研究房价泡沫与一般消费、通货膨胀的关系;第五部分给出相应的政策建议与结论。
房地产投资、房地产存量和居民财富
1.房地产投资的规模和波动
表1数据概括了1995-2010年我国全社会住宅投资占经济总规模(Shto)和固定资产总投资(HoustoInv)的比重。住宅投资平均占GDP的8.58%,占总投资的20.27%(浮动区间分别是(6.8%~12.13%)和(16.20%~23.66%))。与此相对应的世界平均水平是5.5%和23.4%。表1同时汇报了标准差,CV(标准差除均值)和Skewnes(偏度)。宏观经济冲击和房地产市场环境的改变影响着房地产投资,使其发生波动。房地产部门的波动是我国总投资波动的主要组成部分。表2总结了房产投资和其他GDP组成成分的增长率和方差:GDP=总消费+总投资+其他项目;总投资=住宅房地产投资+非住宅投资过去的15年中,住宅房地产投资平均年增长率达到15.92%,超过了13.05%的GDP增长率和13.89%的消费增长率;住宅房地产投资增长率标准差3.83,小于GDP和消费增长率的方差,也小于非住宅房产投资增长率的方差;住宅投资增长率的CV值为0.51,大于非房产投资增长率的CV值,但小于GDP和消费增长率的CV值。
2.房地产投资决定:BURNS-GREBLER假说
除了经济基本面因素,宏观经济政策是影响我国房地产投资的主要因素之一。考虑到我国的房地产投资一定程度上是由政策因素决定的,我们有必要考量著名的BURNS-GREBLER假说在我国是否成立。BURNS-GREBLER(1977)假说采用时间序列和面板数据,证明房产投资占GDP的百分比(SHTO)与经济发展存在非线性相关。具体说,当收入很低时,这个百分比也很低,房产投资随着实际人均收入增长而攀升,从而进一步拉动GDP的增长;这个比例达到峰值后,随着收入水平的进一步升高而下降,房产投资对GDP的贡献也随之下降,形成一个倒U型曲线。1993年世界银行的研究表明:采用多国的面板数据证明这一倒U型曲线是存在的,在最不发达国家中SHTO比率大约为2%,发展中国家上升到8%,发达国家下降到3%~5%。中国的情况:朱爱勇(2009)采用1999年到2007年季度省级数据证明我国房地产符合这一假设,但是由于数据和方法限制,未能考量2007年之后的情况。图1绘出了1995-2010年实际人均收入(GNI实际国民收入以1995年不变价格)和SHTO的关系。每一个点代表一个年份,按照时间顺序连成线。图中实际人均收入是持续增长的,1998年房改之后我国的房地产业取得了迅速发展,对GDP的带动作用不断增强。即使在2007年美国次贷危机发生的条件下,我国的房地产投资水平仍然维持了高增长。从全国年度数据看,我国的房地产业还没有出现倒U型曲线,当然因为我国房地产的东西部发展不均衡,部分城市可能处在不同的发展阶段,因此需要进一步使用城市数据进行研究。我国数据的回归结果比较类似中国2000年以前的情况,即倒U型的左半边。DURBIN-WATSON检验结果说明存在二阶自相关。对模型进行修正重新估计,*代表做AR(1)和AR(2)调整后的解释变量。此外,由于实际利率(用rint表示)与房地产投资存在反向变动的关系,添加实际利率作为解释变量(世界银行1993年103页)。估计结果比较显著,调整R^2为0.9933。结果证明中国的数据符合BRUNS-GREBLER假设,房地产投资-GDP之比随着经济发展呈现倒U型曲线,房地产投资对GDP的贡献作用正在减弱。
3.我国房地产是否过度投资
房地产部门的最优资源配置是怎样的呢?相关研究普遍认为美国对自住房产的税收优惠政策导致了房地产过度投资。MILLS(1987)采用两部门模型证明房地产部门资本回报率明显低于其他生产部门的资本回报率,这意味着房地产部门可能存在过度投资;TAYLOR(1998)采用1975-1995年数据,研究表明虽然1986年通过了有利于自住房产的减税法案,没有显著证据证明自住房地产回报率低于其他生产部门。相反,一些研究认为,因为土地、金融等种种限制因素,房地产行业可能存在投资不足。KIMSUH(1991)采用MILL模型和1970-1986年中国数据证明了中国存在房地产投资不足,将数据扩展到1995年,发现虽然房地产部门回报率和其他生产回报率差额在减少,但是房地产投资不足仍然存在。
4.房地产投资和宏观经济波动
住宅投资是GDP的重要组成部分,GREEN(1997)采用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研究了房地产投资、非房地产投资和GDP之间的因果关系。结果证明,住宅投资是GDP的格兰杰原因,而不是格兰杰结果,非住宅投资是GDP的格兰杰结果,但不是格兰杰原因。这意味着美国数据支持房地产投资影响经济周期。GREEN认为控制房产过度投资的政策在长期可以优化资源配置,但是在短期可能对经济造成不良影响。KIM(2004)采用中国1970-2002年季度数据证明:住宅投资不是GDP的格兰杰原因,而是受到宏观经济波动的影响;非住宅投资既是GDP的格兰杰原因又是GDP的格兰杰结果。美国和中国结果不同,一个可能原因是:因为房产投资对经济可能具有正面作用,政府会采取政策通过调节房地产投资来对冲经济波动。房地产投资是GDP的格兰杰结果,而不是格兰杰原因,非房地产投资与GDP有显著的格兰杰因果关系。这与中国的情况相类似。具体原因是:经济情况较好时社会会增加房地产投资,但是房地产投资较多并不意味着经济会变好。这是因为,原本经济形势不好的时候,考虑到房地产投资有可能可以拉动经济,政策会给予一定的支持,但是这不一定能够真正达到目的。
5.房地产存量和居民财富
房地产存量即房地产部门在各期的累计总投资减去折旧等抵减项目。我国的城镇居民人均住宅面积从1978年的6.7平方米/人上升到了1998年的18.7平方米/人,在2007年达到27.1平方米/人。。下面采用1998年至2010年北京市地区生产总值、房地产总市值的数据,计算出房地产总市值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例变化,如图2所示:表4列出了北京市房地产总存量、房地产总市值、全国金融市场总资本(股票年末总市值)和地区生产总值。住宅房地产是我国居民的家庭财富的主要组成部分。
房地产金融、消费信用和房价
住房抵押贷款在1998年房改后逐步成为居民购房的重要工具。抵押贷款一般5到30年到期,按照政策,部分居民可以享受利率和收入比率的优惠。图2表示了有关居民长期抵押贷款的相关指标特征。其中,A表示商业银行发行在外抵押贷款余额,B表示年度新增抵押贷款,C表示GDP,A/C表示抵押贷款余额/GDP,B/C表示新增抵押贷款/GDP。由图3可知,近年来抵押贷款总规模迅速上升,市场急剧扩大。根据1998年到2010年的数据,抵押贷款占比平均从1998年的0.51%上升到2009年的12.8%。考虑部分年度数据还包括了其他长期消费贷款,所以这一指标实际上被高估了。然而,目前我国的这一指标水平比起发达国家还是要低得多。欧盟2011年抵押贷款规模占GDP的平均比例为39%(欧洲央行2011年数据),美国2010年的这一指标为44%(世界银行2010年数据)。图4和图5表示的是短期消费信贷与房地产市场总资本存量之间的变动关系。与美国和韩国的情况不同,我国的房地产市场资本的变动明显对一般消费性信贷有明显的挤出效应。自1998年房改以来,低利率和快速扩张的信贷规模被认为是助长房价飙升的一个重要的因素。在2011年以前,我国的平均住房抵押贷款利率在5%~11%之间,部分消费者可以获得7折利率优惠。但利率在2001年降至8.2%,到2003年降至6.3%。使用季度数据,季度数据缺失的部分采用当年年度数据按比例拆分,滞后阶数为一阶。
房价、消费和通货膨胀
1.房价走势
宏观经济的一般变量,比如收入、利率、原材料价格水平、土地价格等,可能会影响房价走势,导致房价波动。图6画出了房价、地价和名义GDP变动的趋势线,可以看出:房价和地价的同步性较强,这是因为土地成本是房地产生产成本的重要组成部分。此外,房价和名义GDP也有较强的协同性。
2.泡沫检测
常见的判定房价泡沫的标准是价租比,类似于股票市场的市盈率。房地产作为一种投资品,其价格应该基于它带来的未来收益贴现。房地产资本投资的未来收益,取决于当期租金水平、租金上涨速度。如果实际房价与价租比决定的均衡房价背离过多,则可以认为存在泡沫。图7标示了房价变动和价租比变动的趋势。可以发现,价租比能够比较好的表现房价的变动水平。Favilukis(2010)认为,在放松金融管制,开放外资在本国投资,考虑土地供给限制的前提下,价租比能够更好的反应美国房地产市场和美国宏观经济的相关关系。表6采用中国数据,设定三个基本模型,检验房价与GDP、房地产投资与房价、GDP与价租比之间的关系。我们发现,我国的房价和价租比都是与经济周期同向运行的,趋势如图7所示;这种同向性,模型比实际数据的表现更加显著,房价运行比价租比更明显,可能是因为租金也是周期性变动的部分,所以一定程度上抵消了趋势。不考虑土地因素,GDP与价租比相关系数在0.15~0.56之间,开放金融管制和放开国际投资管制会大大提高这一系数;考虑土地因素,GDP与价租比的相关系数在0.19~0.50之间。本文借鉴Youngblood(2003)的方法,在1998年到2010年季度数据基础上,检验我国的房地产市场是否存在泡沫,并确定存在泡沫的时期。Youngblood(2003)检验房价泡沫的方法,是采用中位数住宅房地产价格和人均收入的比值(房价收入比)作为观测对象,比较这一数据和长期均衡房价收入比之间的偏差,一旦偏差过大(超过标准差一定比率),便超出临界值,且变异系数超过0.10,则定义相应时期为泡沫时期。基于前面论述,我们采用价租比作为核心变量,做房价泡沫的Youngblood检验,检验结果在表7中列示。
3.财富作用、通货膨胀、信贷政策与房价
(1)财富作用Kim(2004)基于韩国的季度数据研究发现,与美国类似,房产财富与一般金融财富有很大的不同,房产财富对消费的弹性相当于一般金融财富3倍以上。下面采用中国1995年1月到2010年12月35个大中城市的月度数据进行回归,Rc表示消费变动,Rincome表示收入变动,Rstock表示股票财富变动,Rhousvalue表示房地产财富变动。根据上述分析可以发现,我国的股票财富作用是正的,而房地产财富的财富作用是负的,这可能是因为消费者为了购买房产进行储蓄,挤出了一般消费。这与美国、韩国、日本的情况不同。(2)通货膨胀、货币政策与信贷政策因为房地产具有一定的生产周期,房地产供给在短期内是基本固定的。因此房地产市场的需求方在短期发生变化,比如面临通货膨胀、货币增发、信贷扩张、利率下降,会改变房地产市场的需求,房价随之改变。而房价上升,消费者会要求更高的工资,金融资本要求更高的回报率,可能会因此导致新的通货膨胀、利率上升等。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结果显示:货币政策、利率和信贷规模对房价具有一定的作用,而通货膨胀与房价具有双向因果关系。
结论
本文采用了我国1998-2011年我国房地产投资、房地产信贷、利率房价、消费和通胀的年度、季度、月度数据,考察了房地产市场和宏观经济变量的互动关系。系统总结宏观经济和房地产市场的互动关系如下:
1.宏观经济对房地产市场的影响
首先,居民收入和GDP对房地产的影响比较显著。当居民收入增长,住宅房地产消费和投资需求增加,房价上升,价租比上升;同时供给方增加新投资,建设生产增加,供给增多,房价会因此下降,供给和需求共同决定房价。在我国,房地产投资是GDP的格兰杰结果而不是原因,也就是说,当经济快速发展时,住宅房地产投资一定会增加;但是加大房地产投资力度,不一定能加快GDP的长期增长,这可能是因为房地产投资需要大量的资金和较长的周期,会挤出一般投资和一般消费。其次,放松信贷额度管制,降低基准利率,会带来住宅房地产投资的显著增加。国家通过信贷渠道和利率政策来调整住宅房地产的投资具有显著效果。再次,消费价格指数(CPI)、货币发行量(M1,M2)对房地产投资和价格具有一定程度的推动作用。国内外数据表明,消费价格指数偏高的时期,房地产投资常常较为兴旺,而货币发行量M2变动对住宅房地产价格变动有着较为显著的影响。
2.房地产市场对宏观经济的反作用
首先,对居民的房地产具有财富作用:一方面,房地产可能具有财富作用,居民家庭拥有的财富增加,居民会增加消费和一般投资,GDP可能随之增加(随着收入增长,房地产投资对GDP的贡献先升后降);同时,回归结果表明,一旦房价上升,租金增加,用于房产消费的的储蓄要求提高,会挤出居民一般消费。在我国,这种调整主要体现为居民为购房增加储蓄,减少消费和其他投资,财富作用表现为对消费负面的影响。其次,房价波动对企业成本有影响:房地产行业繁荣的同时,房价和租金持续上升,居民生活成本随之上升,社会劳动力价格水平上升,就业可能会有所减少,企业成本增加,物价随之上涨。
近十年来的房价上涨、信用扩张的情况并非我国所独有。在房地产次贷危机之前,美国和一些欧洲国家也经历过一段房地产繁荣时期,但是这些国家并未从政策层面对房地产投资和房价进行直接干预。日本90年代房价泡沫破灭对金融体系和实体经济造成了严重的伤害,美国房地产次贷危机也直接导致了金融危机和实体经济的萧条。为了使房地产市场长期健康平稳发展,采取适当的房地产宏观政策调节是很必要的。我国目前的房地产调整政策,主要是限制投资投机需求,保障土地供给,增加资本利得税,限制银行房地产信贷和利率,建设保障房等方面。其目的是增加总供给,保障基本需求,减少投资投机带来的风险。然而Colwell(2002)曾经用美国数据证明,在住宅房地产交易环节征收资本利得税,在降低房价的同时,可能会导致房租上升,市场房屋存量和投资建设量减少。因此笔者建议,应该加大力度增加土地供给和保障房投资建设,减少生产和交易环节的各种税费和政策限制,允许和鼓励农村宅基地、小产权房屋的市场化和自由流转,与此同时,通过信贷和行政手段限制大中城市个人三套以上住房的购买。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保障我国居民的自住和改善性需求,为城市化和农业人口进城提供更好的居住条件,增加住宅房地产市场存量,从而降低租金和居民使用成本,在长期,使房价逐渐回归合理水平。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