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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去的经典,光耀过的十年
我们并非不能爱,对于经典们的疯狂热爱,早在很多个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十年前的故事,从那个戴破旧眼镜的小男孩,接到雪花般的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那天开始。在那辆新生列车的引领下,我们来到了霍格沃茨,和“哈利・波特及其所有的朋友”开始了这场为期十年的魔法梦。这里有校长和老师,有巨人和乱飞的宠物,有傻小子罗恩也有满头乱发却聪明的绩优生赫敏,有魔法和魔药,有竞争和打闹,也倒影着真实世界的亲情和爱情、牺牲与奉献、家族和仇恨,甚至还有集权与民主。经典的《哈利・波特》陪着一代人成长,他们也忠诚地陪伴着哈利一步步成为巫师,找到答案、回归自我,最终来到复仇时刻,走向大战。十年经典落幕,但不论是这个魔幻故事,还是其中的演员,都是这十年里我们共同追逐的一项娱乐事业。在这个娱乐的过程中,我们分享着成长与青春,勇敢与信念。
经典已去,满腔的疯狂无处撒欢
十年已然逝去,当再次站在国王火车站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奔向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转过身来,向着已为人父的哈利道别,我们也不得不转过身来回望我们的童年与青春,挥手道别……可是挥手之后,下一次的纵情娱乐,又该情归何处?
我们钟情了十年的,不仅仅是这部来自英国的《哈利・波特》,还有香港那对青春可人的Twins组合,土生土长的《还珠格格》在芒果台一轮又一轮的重播中,迎来了新版……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个快速消费的年代里,变得长情且专一,一部电影,一部电视剧,一个明星,动不动就喜欢了十年,还口口声声地述说着这些娱乐消费陪伴我们成长,陪伴我们的青春,动情万分。面对着鲜活的娱乐产品,我们也曾经疯狂过。
但在娱乐产品、新人并不匮乏的今天,我们面对这些新的娱乐产品,却热情不再,甚至面对那些所谓的娱乐新人,我们只能以骂声相迎。我们再没有当初的激情,我们宁愿守着旧爱过活,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在娱乐这项事业里,我们成了地地道道的“怀旧者”,但有句话说“怀旧,或许是因为现在过得不好”。
爱不起来的“愚”乐圈
不乏作品,不缺新人,偏偏就是招不来观众和粉丝,我们的娱乐圈到底怎么了?
“凤姐代言了,干露露成红人了,芙蓉姐姐拍电影了,郭美美也要进军娱乐圈了”,这是一句在新浪微博上流传很广的话,也是当今娱乐圈的真实写照。只要能够豁得出去,有雪人之处,就可以在娱乐圈混得一席之地。拜金的、炫富的、不顾廉耻的、卖丑的,在娱乐圈的新人堆儿里一应俱全。
显而易见,娱乐圈对其从业人员而言,现在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要求,不需要专业技能,连最起码的道德也可以沦丧。这样素质的艺人们,凭什么让我们耗费十年的时间追随?绝大多数的人,不过抱着观丑的心态,热闹那么一阵子。红,也犹如昙花一现,没有了新的话题和爆点,缺乏起码职业素养的所谓明星,很快就被人们遗忘于脑后。
芒果台的山寨剧一部接着一部地上演,脑残的剧情,生涩而做作的表演,雷得观众外焦里嫩。依靠着被人唾骂的各种话题,芒果台的电视剧仍然卖个满堂彩,却没有原创的精彩剧本,只能改编那些红过、经典过的故事,犹如啃残剩下的无味馍馍。无奈的观众们,只能把几十个电视频道转了一圈又一圈,却始终找不到一个眼神凝聚的焦点。依照这样的发展逻辑,恐怕在下一个十年里,我们就真的只能观看由芒果台众星饰演的新《哈利・波特》了。
从业人员准入标准的缺失,求新求变的创作精神不再,一味地追求眼球经济最快的利益回报,必然造就经典难以重现,盛况也只是虚有其表。娱乐变作“愚”乐,乐得了一时,却侮辱着我们审美的情趣和智商。
我们所有的热爱、欢腾都被抛洒在了过去的时光之中。精彩不再的下一个十年,难道我们真要以“愚”为乐?柴九哥说的,“人生又有多少个十年”,谁不愿在有限的时间里,度过更多的精彩,哪怕是仅供娱乐的消遣。
唯愿属于娱乐圈的未来,能够更美好些!
娱乐大家论
明星是公共事件的另一种力量
柴静一个新的节目叫《看见》,第一期的嘉宾就是姚晨。柴静说:“我选择姚晨,是因为她的公民意识”。
内地明星在公共事件上的集体沉默,始终为人所诟病。而拥有1000万微博粉丝又热心公共事件的姚晨,却与别人不一样,敢说敢指。有好人劝告,姚晨却说:“我也是人。”在监督公共事件、给千万受众以引领方面,姚晨有这种资质,自然会被注意到,并成为目光深邃的柴静注视的对象。在公共领域承担责任,是一个明星的职责,更是一个公民的义务。
范爷能饶得过谁
绯闻或者是谣言,恐怕是很多女星让自己频繁见诸于报端的杀手锏。别人的杀手锏,到了范爷这里却又是一场“血雨腥风”。日前,一封匿名的邮件发往各大媒体,称“范冰冰近日于上海某医院做人工流产”。知道此事后的范冰冰,直接前往北京公安局报案。一场恶仗,以最不娱乐的方式展开,却是最范冰冰的方式。
曾经有人说范冰冰整容,她到中日友好医院整形外科做面部检查,并请来媒体和公证人员监督;有人说她是烟台人不是青岛人,范冰冰让家人拿出出生证明。
这一季联盟似乎流行连胜,先是西部爵士一鸣惊人,然后是东部问题多多的公牛7连胜,还有活塞不出意外的8连胜,那群不可一世的牛仔们保持了12连胜,最后是太阳,他们保持了本赛季开赛以来最长的15连胜纪录,这同时也是球队历史上连胜场次最多的一次。球队创纪录的15连胜,纳什想保留那份低调都不行。10连胜期间,他平均每场贡献21.6分,助攻121次,其中对网队纳什创下个人职业生涯最高42分,对国王他创下本赛季助攻新高20次。两度常规赛MVP在比赛中层现了令人恐怖的能量,在球队面临僵局的时候,可以用得分拉开反攻的序幕。虽如此,但是他仍旧不迷恋得分,仍然信奉“传球第一”的篮球哲学,他神出鬼没的运球和传球,让面对他的防守队员摸不清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场均117次的助攻使他继续稳坐联盟助攻王的宝座,这也帮助纳什还有他的球队一次又一次取得胜利。
只是,太阳终于还是输了。12月23日,圣诞节前夕太阳队的15连胜戛然而止,倒在了连胜杀手奇才队的手下,在此之前,奇才也终结了小牛队的连胜。也许他们本应该将连胜的势头继续下去,如果不是丹佛捣乱的大雪,如果他们能再早两个小时回到菲尼克斯。这场比赛里纳什第二次得到42分,平了与网队一战时的个人得分。从开季时的1胜5负,到快打旋风豪卷10连胜,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太阳队就从阴云里走出来。进入12月后,太阳队的攻击力更加可怕,本月的5场连胜平均得分达到128分,重新回到NBA得分榜首、一度被人们质疑的“小球”战术在太阳队的完美演绎下再度在联盟中刮起强劲旋风。
这情景很容易让人想到纳什初到太阳队。在他到来前,太阳已经很长时间一片浑浊,球队29胜53负,名列西部倒数第二――一支彻底的鱼腩球队。纳什到来,带着库班断言的“太阳队冒了太大的风险。”重新开始在菲尼克斯的征程。仅仅是82场比赛,仅仅是他的穿针引线,球队得到了62胜20负的联盟最佳战绩,平了球队在1993-1994赛季创下的历史最好成绩。
当纳什率领着太阳队回到达拉斯时,库班的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当初放走纳什到底是不是个错误――虽然像他这样的人承认错误是多么的难,但纳什的表现肯定会让他感慨颇多。他的预言没有起到效果,相反纳什的职业生涯弧线一直高走、确切地说,30岁时的纳什表现甚至好于20岁时。在纳什重回太阳队的第一个赛季里,他送出了861次助攻,其中分别送给斯培德迈尔和马里昂将近各270次,联盟中没有一个人能给同一球员送出超过200次的助攻,但是纳什却同时给了两个人!他的传球从来不是漫无目的的,而是相当具有针对性,与之相对应的结果是,斯塔德迈尔的得分由20.6分爆增到26分;马里昂的19.4分也是职业生涯的第二高分。有纳什的存在,他们得分变得如此简单,球队赢球变得如此简单、
谁还会怀疑纳什之于太阳的化学反应呢?当初怀疑纳什还存有多少能力的记者们纷纷倒戈,逆转笔锋,笔下流淌的全是赞美纳什的句子――“有一点我当时没有认识到的――传球能力――这对一名控卫的职业寿命来说影响深远,而纳什则非常具有传球能力。”
加拿大人不是艾弗森,不是加内特,不是科比,他没有桀骜不驯,没有舍我其谁,没有独占鳌头,没有狂傲,没有炫耀、他站在球场上,一招一式透露着坚韧与执着。纳什存在,太阳队的攻势如水银泻地般源源不断。遭遇奇才之前,本是期待着纳什与艾弗森之间的碰撞,但是那场倒楣的大雪阻止了这一切,如果两人共同在场会是怎么一种情景?十年的时间,纳什走了又回,艾弗森也更换了东家,两个黄金一代的球员都没能夺得总冠军的戒指,也许这正是激励他们不断前行的动力所在。重回凤凰城,纳什的头发甚至比十年前还要短,但是他其他方面却长进了,极快的速度、精准的投篮、灵巧的过人、精妙的传球、敏锐的洞察力;当年离开时,太阳队并不需要他,而现在他成为了这支球队的进攻核心,他盘活了,而且继续盘活着整支球队,就像剂一样让齿轮的运行更加流畅,就像旗手一样把握着球队行进的方向。
头发――长了 短了
奎因特是太阳队内惟一一位见证了纳什新秀赛季的教练,“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从纳什来到这儿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可以熟练地控球,我以前合作过的球员都没有这么熟练的控球技术。没有人期待他会获得今天这样的成就,但是纳什依靠自己的努力获得了成功乙成为了全明星球员。”
1996年的时候,关于纳什已经有很多赞誉之词。快速,不错的投篮、但是那时候只是不错而已,和今天的出色还有着不小的区别。在太阳队时,他与卡塞尔有过一段小小的重合期,尽管只有几个月的时间,然而卡塞尔对这位加拿大人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一年是纳什的菜鸟赛季,在卡塞尔看来,纳什的勤奋不倦已经为他自己打开了一扇成功的大门、其实当时的卡塞尔虽然手握总冠军戒指,但实则他并没有发挥出全部水平,事实上他三十几岁的状态明显要好于二十多岁。似乎控球后卫都突破不了年龄界限,但纳什与卡塞尔却是反例。
当时的卡塞尔是相当欣赏纳什的,并把纳什置于自己的羽翼之下,给予无私的提携和帮助。“我们在训练时总是谈论关于如何使自己、使球队变得更好的话题。”卡塞尔后来说。后来,卡塞尔透露了一个秘密:直到今天,纳什的控球更加熟练,经验也更加丰富。等到卡塞尔离开小牛队时,纳什已经在达拉斯成为了顶尖的组织者和射手,他用自己的能力提升达拉斯小牛的进攻速度,这正是一名控球后卫最愿意看到的、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纳什开始允许头发“自生自长”。
离开达拉斯之后两年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一个加拿大人连续两年获得了MVP。纳什就像是为了接受考验而出现在太阳队,先是带领一支烂队进入季后赛,然后又在斯塔德迈尔缺席的状态下进入西部决赛。重回太阳队的第三个赛季,纳什的状态更好,他的投篮命中率高达52.8%,三分球命中率48,8%,罚球命中率90.8%,这使他总的命中率高达65.5%。他会不会第三次获得常规赛的MVP呢?实际上,新赛季不过进行了两个月,已经开始有了关于他第三次获得常规赛MVP的预测。
一
2010年3月23日,重庆女子张郁在某知名媒体上看到一则征婚广告:男,50岁,丧偶,体健人品好,经济稳定。想找个善良,身体健康的女人携手一生,贫富不限。
张郁一看就动心了,她人到中年,5年前与丈夫离异,至今单身。第二天,张郁拨通了该男子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的声音很有磁性:“我姓张,就叫我老张吧。我是在深圳做电器生意的四川人。”他亲切的语气让张郁倍感温暖,一通电话后,张郁觉得她和张老板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很多。
挂断电话后,张郁一直在心里惦记着“张老板”,她觉得张老板应该是个很贴心的男人。当天夜里,正当张郁想入非非时,张老板发来一条短信:张郁,你可能现在睡得正香吧。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接到你的电话后,我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虽然我们连面都未曾见过,但你对于我来说,却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张郁看了短信激动不已,她情不自禁地回了一条信息:“谢谢你,我还没睡呢。听到你的声音后,我就睡不着。”没过两分钟,张老板的信息就来了。“我体会得到你一个人过得不开心,如果你愿意,有什么不开心的就给我讲吧。记住,我是你最忠实的听众。”张郁又回了他一条表示感谢的短信,张老板回给她的短信上写着:“早点睡吧,熬夜了就不漂亮了。”张郁枕着张老板的短信,美美地睡了一觉。
接下来的几天里,张郁频繁地接到张老板的短信和电话,这些电话和短信里都传递着张老板对她的爱慕之情。在交往后的第五天,两人竟靠着电话谈起了恋爱。你一声老婆,我一声老公,两人叫得别提有多高兴。
4月3日,是张郁和张老板交往的第十天。张郁接到张老板打来的电话:“老婆,今天是个好日子,你高兴吗?”这话说得张郁一头雾水:“什么日子,你这么高兴?”张老板说:“我之前不是给你说过吗?我的新店今天开张。”张郁抱歉地说:“老公,真的不好意思,我居然这么粗心。”
张老板大度地说:“老婆,你也应该开心嘛,我们是一家人了,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啊。我早就跟我爸爸和姐姐提起过你,听说你这么温柔贤惠,他们都对你印象挺好的。为了让你在爸爸面前留个好印象,我可没少花工夫。今天我的新店开业,你送几个花篮过来表示一下,也好让我在亲朋好友面前显得有面子,顺便多对你美言几句。”张郁当即答应了他的要求,张老板把从他姐姐那里要来的花店的电话给了张郁。张郁马上拨通电话预订了两个花篮,便到银行付了款。一共花了一千二百多元。
10分钟过后,张郁接到张老板的电话,说花篮已经收到了,花真漂亮。12点开业时,张老板又打来电话,装成他父亲的声音说:“哎呀,我们一家人每个人都送的是4个花篮,哪里只有送两个花篮的?”张郁略表歉意后,说:“那我再加两个吧。”挂断电话后,张郁没多想,直接又打电话预订了两个花篮,并付清了余款。
没想到张老板又打来电话:“老婆,你的花篮怎么没花牌呢?没有花牌就不成样子,你问一下,是不是花店忘了送了。”挂断电话,张郁又补订了4个花牌……
二
开业结束后,张老板又打来电话,说明天是他姑妈的生日,意思是让张郁买个礼物。张郁高兴地说:“好啊,礼物没问题,我一定要登门去拜访她老人家。”没想到张老板却有点生气地说:“不用了,就买个生日礼物吧。”说完就挂了电话。张郁觉得莫名其妙,男朋友的姑妈过生日,还有什么比登门拜访更实在的呢?莫非是张老板还没把自己当实在人吗?张郁又给张老板打了个电话,此时的张老板冷冷地说:“我累了,要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说完就不耐烦地挂了电话,之后,无论张郁怎么打他的电话也打不通了。
4月7日,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张郁突然想起那些法制节目里讲过的诈骗细节,自己是不是被骗了?于是张郁连忙给花店老板打电话,想问花送到哪里的。但是花店的电话早就打不通了。无奈之下,张郁拨通了万盛区派出所的电话报案。
接到报案后,重庆市万盛区公安分局迅速进行立案侦查。经过多方调查,警方发现在这区区五千多元的案件背后,竟藏着一个巨大的犯罪团伙,受害者多达一百多人,诈骗金额竟高达三百七十多万元。
根据张郁提供的线索,警方将目标锁定在深圳,犯罪地点确定在布吉镇。警方连夜赶到,对布吉镇的全部四川人进行逐一排查。
9月7日,专案组民警来到犯罪嫌疑人的住处,胡某等17名犯罪嫌疑人落网,令大家吃惊的是,这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胡某就是曾经与张郁你侬我侬的张老板。
三
胡某交待了整个犯罪事实和过程。他们曾在全国五十多家报纸上刊登征婚广告,对打来电话或者发信息的人实施诈骗。他们佯装成有钱的老板,并用自己的创业经历来博得女性的同情和崇拜。一般在交流的前5天,他们都不会提到任何与钱有关的字眼,到第6天时,他们就开始“练”所谓的“老婆功”,上钩的就继续找借口骗取钱财,失败的就直接放弃。并且这伙人骗钱的办法相当高明,他们不是叫女方直接寄钱,而是拐弯抹角说订花篮,因为一般像恋人和朋友之间开业送个花篮,这在全国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不会引起女方的警觉。
以胡某为首的17人诈骗团伙,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而一百多个受害女性都是因为离异后急于寻找伴侣,忙中出错,才让不法分子钻了空子,许多受害者在经历过这一次骗局后,不敢再相信任何人。这个故事再一次告诉我们:交友须谨慎。
在我十八岁那年,父母离异了,我被判给了资产颇丰的妈妈。
从小我就和父亲的感情很深,因为母亲整日忙于事业,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很淡薄。父母突然分开,让我难以接受,我无心学习,成绩下滑得非常快。
母亲很着急,为了提高我的成绩,她聘请了一位家庭教师。记得那是夏季里最炎热的一天,一个穿着天蓝色连衣裙的美丽女孩走进了我家。对,她就是母亲为我聘请的家庭教师——高雅。
高雅是来自贫苦山区的女孩,当时在一所重点大学读大四,她只比我大三岁多。大学期间她一直都在勤工俭学。母亲说,像她这样单纯善良、品学兼优的好女孩是完全可以胜任家庭教师职责的,而且母亲许诺,如果高雅能在每次月考时提高我考试成绩的名次,她可以支付相应的奖励。高雅漂亮的脸微微含笑,此时她多像一朵娉婷玉立的荷花,淡雅、清香还沁人心脾。我喜欢像她这样的女孩。
高雅的声音特别好听,每次为我讲课时都那么认真。我被这样的声音和讲课方式迷住了,学习上也变得用功了许多。
那天,我被一道题难住了,解了好几遍都不正确,于是变得有些沮丧。高雅在一旁柔声细语地劝我,别着急,慢慢来,老师相信你是最聪明的!可她越鼓励我,我就越没有思路。都怨她,今天穿了一件水粉色的裙子,纤纤细腰和笔直的小腿显露无遗,让她看起来是那样的靓丽动人,我禁不住有些心猿意马。而后我又借口实在是解不出来了,生气地把笔扔在一旁。
于是她俯下身子耐心细致地为我解答起这道题来。大概是她没注意吧,她弯下身子时,我突然从她低垂的衣领里窥见了她那两朵洁白像小鸽子一样饱满的蓓蕾,我的大脑突然轰的一下,全身热血在那一刻彻底沸腾了。大概我的视线过于关注了吧,她讲完题后一连问了我几声会没会,才有所发觉。她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红晕,然后迅速直起腰,正襟说道,老师讲完了,快做题吧。被她发觉后太尴尬了,我赶紧慌乱地低下头开始解题。
但那天在梦中,不知怎么我突然梦到了她。梦到她水葱一样的胴体,摇摆在我面前,我一把抱住她,然后我们亲热地狂吻在了一起……
2
很快就迎来了一次月考,没想到我考试的名次真的提高了许多。高雅很高兴,一个劲儿地夸我进步非常快。趁着她高兴,我和她开玩笑,老师,我进步了,你打算怎么奖励我?高雅笑眯眯地说,老师今天晚上就去给你买奖品去,你喜欢什么?要不我们去吃一顿肯德基?我及时打断了她的话,不屑地说,这么小儿科的奖励我不要。那你要什么?她反问了我一句。当我怯怯地说出“我想要老师奖励一个吻”时,她的脸蛋刷的一下变得像块红布一样。我哀求她,老师,你就像妈妈吻儿子一样吻我一次吧。她沉思了片刻,也许是考虑到我的确缺乏母爱,她才满足了我的心愿,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就这一吻让我的心狂热悸动起来,心底荡出了层层情感的浪花。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看出了她善良的一面,所以经常以考试奖励为借口,让她用亲吻奖励我,而且亲吻的部位已从额头慢慢地转移到嘴唇。但我变得不满足了,单纯的亲吻,不能让我体内日渐膨胀的熄灭,我需要更大的奖励——身体的亲密接触。反正母亲总不在家,即使我和她之间发生关系也无人知晓。
于是在期末开始之前的那一次月考中,我故意考砸了,成绩一下子落到了班级的最后几名,为此她很紧张,并和我谈了一次心。她很焦虑地问我,怎样才能提高你的成绩呢?你母亲快从国外回来了,如果这次期末成绩再考砸,我这个家庭教师也该下岗了。我漫不经心地说,小雅,有办法。对了,自从我们亲吻了以后,我就不叫她老师了,改叫她小雅,我这么做是试图拉近我们的距离,更期待着有一天她能成为我的恋人。我这么说让她眼睛突然一亮,她追问道,什么办法,你说啊。我什么都能满足你,只要你能提高成绩。我得意地笑了,说道,小雅,你做我的女朋友吧。她一下子愣住了,紧接着她拒绝了我。
为了得到她,我用了卑劣的方法。那天我去厨房给她倒了一杯茶,她喝完茶后就呼呼睡着了,然后我把她抱到了我的床上,实施了那场罪恶。
她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了。我们紧紧拥抱在了一起,她哭了,说我们不应该这样。可我却轻轻吻住了她的嘴唇坚定地告诉她,我爱她,并一定会对她负责。
3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们的关系发生了实质的改变,我们彻底地成了一对恋人。初尝的我,像个要糖果的孩子,怎么都品尝不够她身体的滋味,一次又一次疯狂地要她。她的身体像一口有着巨大魔力的欲望的井,吸引我一次次往里跳。
现在她也别无她法,只好用身体满足并奖励我。我的学习成绩很快进步了许多,考上一所重点大学已经不成问题。
可就在这时,小雅偏偏怀孕了,而且快两个多月了。她显得有些惊慌失措,那天面对我的求欢时,她第一次拒绝了,然后说出她已经怀孕的事实。我也一下子蒙了,这该怎么办呢?如果母亲知道了,一定不会原谅我。
没有办法,我只好和小雅商量去做人流。可我们不敢在正规医院里做,毕竟我还没有毕业,再说对小雅的名声也不好。因此我们选择了郊区一家非正规的小诊所。
可让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小诊所医疗技术不过关,小雅刚上手术台不久就出现了子宫大出血,等慌忙地送到省立医院后,经过医生的全力挽救,才把她从生死线上抢救过来,但无奈之下切除了她的子宫。她这辈子再也做不了妈妈了。
因为这起事故,我和小雅的事彻底曝光了。母亲对病床上的她大发雷霆,说她不应该勾引我,她一定是居心叵测想贴上我们家才会和我发生关系。看着我心爱的女孩受到母亲莫名的指责,我心里难受极了!我要保护小雅,于是和母亲争吵了起来。我辩解说,我爱小雅,不是她别有用心勾引我,而是我处心积虑地想占有她。然后我吐露了给她曾经吃过安眠药,并和她发生关系的全过程。母亲听完气急败坏,狠狠地给了我一记耳光,骂我糊涂。
现在该如何收场呢?
这还不简单,既然我和小雅相爱,我们已经结合了,过几年我们结婚就可以了。可母亲对我的轻描淡写不以为然,尽管此时她什么都没说,但不知为什么我却在她眼睛里看到了她仇恨小雅的一丝凶光。我知道母亲做事向来是不择手段,我担心她会不会想办法分开我和小雅,要是那样该怎么办呢?
可我和小雅的事早就在这个城市被传得沸沸扬扬,无奈我只好离开了学校。母亲准备把我送到国外去留学,然后再给小雅一笔钱让我们的关系彻底了断。但我和小雅都不同意。我说是我害了她,怎么还忍心抛弃她?我们不要分开。如果母亲不答应我们,我们就双双殉情。果然这招杀手锏彻底吓坏了母亲,她知道我从小遇事爱钻牛角尖,偏执而任性,没办法,她只好答应让我们在一起。
4
就这样,我带着小雅来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城市,重新开始生活。而此时她毕业了,在一家广告公司找到一份工作,然后我们悄悄住在了一起。但对外都是以姐弟相称。
一天我回到家后,看见屋子里堆了很多物品,吃的、穿的、用的,什么都有。不用想这一定是母亲来了。果然小雅高兴地告诉我,的确是母亲来看我们,而且还给小雅带来了一件小礼物。这是个用金属制成的镂空小球,据说是从外国带回来的高端产品,挂在手袋上可以播放音乐。小雅很喜欢,亲手把它挂在了手袋上。
但不知为什么,不久后在小雅身上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有狗蹿出来,而且不理别人,单单疯了一般朝小雅身上扑,还疯了一般朝她身上咬。
每每这时她都害怕极了!因为她几岁时在老家曾经被一条恶狗咬伤过。
我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只好告诉她,平时自己要小心些。
但我绝没有想到,在小雅身上还是发生了不可避免的劫难。那次是在她回乡下家里探亲的一天,她为了给我买爱吃的芒果,特意跑到一家偏远的果园去购买。谁知主人不在,家中只有几条大狼狗把门。当挎着手包的小雅刚走进院子时,那几条拴着的狼狗突然变得暴躁起来,在一通狂叫后突然集体挣脱了绳子像恶虎一般扑向了小雅。可怜的小雅害怕地转身就跑,谁知因为慌张,她一脚踏空,从山坡上滚了下去,结果摔成了重伤。不久之后,小雅的父母悄悄地把她接走了,我们从此失去了联系。
我沉浸在失去她的痛苦里难以自拔。某天我把她手袋上的那个金属小球解下来,系在我的书包上,或许这样可以睹物思人吧。
但很奇怪,不知为什么我也莫名地遭到了宠物狗朝我发疯袭击,但索性有惊无险。可母亲却大惊失色,一个劲儿地让我把这个物件扔掉。看着母亲不安的神情,我突然灵光一闪,觉得这里面必有玄机。
母亲在万般无奈之际才吐露了其中的玄机。原来这个镂空的小球里装着一种外国特制的植物,狗会循着它的味道聚集过来,一边贪婪地闻着一边陷入疯狂。
高富帅也好,宅男也好,童年想必也是大同小异的,那个时候没有爱马仕,看不懂“LV”这两个字母,更不知道车头的“牛”代表着什么,大家有的都是一部部动漫,一个个伴随我们成长的电视里或者漫画书上的角色。这期小编为各位读者搜刮了市面上印有童年记忆的一些t恤,其中想必定有一件让你唤起儿时的记忆。
铁臂阿童木
《铁臂阿童木》是继《尼尔斯骑鹅旅行记》之后中国引进的第二部动画长片,也是此后在中国影响甚众的日本动漫在中国的滥觞。这个出生于日本科学省精密机械局的优等生,是我们童年接触的第一个英勇无敌拯救世界的小英雄。最能影响我们的是那首主题曲中:“来吧阿童木,爱科学的好少年……”,于是,我们成为痴科学的GEEK。但事实上,根据日语那话应该是“科学造就的机器少年”。不得不再次佩服翻译家们神一样的译文,造就了多少爱科学的好少年。
AUS
米老鼠和唐老鸭
小时候买得最多的贴纸和戴在胸前的金属牌不是XX明星也不是变形金钢,而是米老鼠和唐老鸭。这部动画片几乎占据了我们初中以前的所有时间,在晚上六点半的时光(为什么动画片要在六点半开始,对于我来说始终是个迷),他俩总是出现的我们的黑眼球里。米老鼠和唐老鸭的回忆都已经模糊,但边吃着妈妈辛苦做好的晚餐,边看着米老鼠和唐老鸭,边听妈妈唠叨,这是童年最美好的画面,至今不能忘怀。
米老鼠和唐老鸭的情节都已经模糊,唯在有唐老鸭那一声声“啊哦”的声音记忆尤今。这里要非常非常感谢李扬老师,不负众望的李杨老师还曾配音六小龄童版的《西游记》,没有李杨老师,就绝对没有那么搞笑可爱的唐老鸭。
机器猫
机器猫(作为一个80后,笔者固执的称之为机器猫,而不是该死的令人混淆不清的—多啦A梦)最令人羡慕的是,它那无穷无尽的宝贝口袋:随意门、穿墙圈、时光机(时空机)、如意电话亭、缩小灯、竹蜻蜓、增多镜、桃太郎饭团、翻译年糕、还原光线、倒地杀手、吸取睡意枪、空气炮、缩小隧道、声音凝固剂、随处制地洞器、预知天线、挖洞机、空气砌砖机、记忆面包、万能通行证等等。纵然有这些未来的高科技宝贝,鬼畜一样的康夫(又要吐槽一下,不是港版翻译大雄!)总会把这些好东西弄得乱七八糟,最后都以道具的负面影响收场。
猫和老鼠
灰色的大猫,眼里总是闪着机会主义的光芒,棕色的小老鼠,总是用的眼神看你,并且常常在不经意期间玩弄这只大灰猫。他们的名字就叫做Tom和Jerry,世界上最有名的猫和老鼠,也是最长寿的一对—他们已经整整存活了67年。
不过,希望重新怀念的GEEK们,注意了!目前,在网上搜索到的大多是米高梅版的《猫和老鼠》,片中的猫及老鼠都比我们儿时在央视观看的大一号。留在80后最美好记忆中的猫和老鼠动画片实际是这部Tom and Jerry Kids show.由美国福克斯电视台1990年9月8日首播,1993年8月2日停播,共65集。
网络上流转最正统的结局:叮当没有电之后,康夫只跟身边的人们说,叮当回到未来世界去了,时日一久,也就没人再提叮当的事。其实叮当一直被保管在康夫家的壁橱里,康夫为了修好叮当,拼命用功读书,成绩逐年升腾,最后到国外求学。现在,康夫身在他自己的研究室中,他叫来平日严禁出入研究室的妻子静宜,对她说:"你看,我要按开关了。"说完,康夫颊上情不自禁流下两串泪珠。苦学十几年的他就是为了这一刻,当他开关按下后,久久一阵的静寂,静寂……终于,叮当开口了:“康夫,我等你很久了。”
圣斗士星矢
童年的时候,不知曾有多少次幻想着身穿圣衣为了爱与正义而战,下课休息时会从背后抱住同伴大喊庐山亢龙霸、会用笨拙的动作舞出钻石星辰、会三人一起摆一个雅典娜的惊叹,这些幼稚的扮演游戏或许曾被大孩子嘲笑、曾被女生敌视,但正如叹息之墙无法阻挡英雄们的脚步一样,这些也都不能阻挡我们儿时那单纯而又无尽的幻想。从1986年的银河战争篇、1988年北欧海皇篇、2002年的冥王篇,再加上四部剧场版已经一共149集了,已经历时27年了,还没完!!!!!!
星矢!你是小强吗?你敢在里面死一次吗?那个时候刚刚开始流行星座的占卜,如果是狮子、白羊、处女这些能打的就会满心自豪,双鱼、巨蟹这种就会觉得抬不起头。现在,再也不需要觉得羞愧难当了!已经出了20集的前传《冥王神话》成功的屌丝逆袭了!所有正传里不能打的都翻身,能打的都变成了菜。
蓝精灵
25年前的暑假,守在电视机前的我们,被一群生活在蘑菇村里的蓝色小矮人掳获了。名为《蓝精灵》的动画片伴着那句“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歌词,早就已经与电扇下捧着脸盆吃西瓜的80后童年融为一体。从1958年皮埃尔库里佛(笔名贝约)创造出第一个蓝精灵,到今天蓝精灵已经走过50多个春秋。蓝精灵给我们构筑了一个美好快乐的王国。“蓝精灵里没有绝对的善与恶,即使格格巫形如枯槁时,蓝精灵也没有把他赶向绝路,蓝爸爸说,对人不能赶尽杀绝。神奇的是每个小孩都能在这群性格各异的小精灵中,找到自己喜欢的蓝精灵。
小时候总是一有个问题:“蓝精灵煮汤真的这么好喝吗?煮出来的会是蓝色的汤吗?”我太邪恶了。
新世纪福音战士
当我们还沉浸于主角被打到奄奄一息时,回忆一段历史或者大喊一声雅典娜小姐就可以把刚刚还不可一世的敌人打得鬼哭狼嚎的桥段时,EVA的出现,那是一种来自心底的震撼。
暴走的初号机,血腥真实的打斗画面,性感强势的女主角,懦弱的男猪脚,还有我年少时心目中的女神—凌波丽,以及现在都没弄清楚的各种未解之谜,彻底颠覆了我心目中传统动漫的形象。这部动画给我们的冲击力是前所未有的,看完一遍,之后反复回味着剧情。我想是每位EVA迷都经历过的,那就是—看不懂!!
这部动画渗杂了太多庵野秀明自己的思想,世界观,人生观,宗教,信仰,人性的认知,甚至人类最后的结局和归宿。即使是现在的我,也不能将里面的脉络一条条的理顺。EVA是少有的能够引起全年龄段大规模公开争论的动画。EVA在日本最初是在儿童时段播放,结果并不受欢迎。但在成人时段播放以后,产生了爆炸性的反响,并且重新点燃了一大批成年人对动画的热爱。EVA带来了过去和未来都罕见的创新:叙事方面,故事的主旨、倒叙、象征和暗示、世界观、英雄男主角的新定义、新的科幻形象—使徒和绫波丽;视觉方面,机体的设计、暴力血腥、黑底白字、超长帧、高速闪帧、真人电影片断以及基督教、犹太教的符号、心理学术语。这些都使得EVA成为了一部具有独特风格的动画。
雨,忧郁的感觉,就像我的感觉,我不喜欢。
早上,是今天的开始,讨厌的一天开始,我不喜欢。
花,同样的东西一大堆,不需要的东西也一大堆,我不喜欢。
水,让人感觉舒服的事。
—EVA零号机驾驶员 绫波丽
我不明白,对于现实,
我完全不明白。
我的梦想在哪里?
我的现实又在哪里?
—EVA初号机驾驶员 碇真治
永远陷落在噩梦中
没有醒来的一天了吗?
—EVA二号机驾驶员 明日香
海绵宝宝
在我们的童年中,总有陪伴着我们度过的动画人,而Sponge Bob 肯定是其中一位。海绵宝宝是一块挫黄色的方形海绵,派大星是一只肉粉色的大海星,他们共同生活在比基尼海滩,穿着小裤衩、露着大板牙,身边有一群单纯快乐的朋友,虽然有时迷糊的性格会带来小麻烦,但是总还是保持着一颗单纯的心。我们童年幸运有这样可爱的角色相伴,让我们的生活明亮了许多。
海绵宝宝可是有很多GEEK才能看懂的笑话,你没笑?说明你没看懂啊。
经典台词
海绵宝宝:“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满怀激动说N遍)”
海绵宝宝:“你知道小鸡为什么要过马路吗?”
派大星:“不知道。”
海绵宝宝:“因为小鸡要到马路对面去。”
海贼王
多少年了,我们都已经长大了,海贼王伴随我们从青春少年,变成了激扬青年。梦的开始起源于那句: “世代传承的意志,时代的浪潮,人的梦想,这些都是无法阻挡的,只要人们继续追求自由的解答,这一切将永不停止。”海贼里面如此,生活中也是如此,时代不断地变迁,我们也在不断地在寻找着那所谓的“生命的答案”。
好友湖南分公司的会议室里放着一个白板。白板上贴着好友糖果和对手红箭糖果的市场份额走势图。两条线就像两条龙,好友作为长沙本土地头蛇,走的是野路子,依靠的是本土销售经验作战的老业务经理。红箭糖果却是行业第一品牌,拥有专业的团队和先进的营销思路。老被红箭压着,好友的老板很不爽,作为湖南分公司总经理的李如自然日子也不好过。
如今,红箭蓄谋已久,准备借着三十年庆典之机,邀请全国三四百家经销商开会,立志将全国糖果行业里有名望有实力的经销商一网拿下。红箭选择在长沙来一次品牌教育,以巩固自己在行业里的龙头地位,进一步拉大与好友等竞争对手的差距。
为了在会议前期打压红箭,好友糖果在电视、报纸的广告投入不用说,促销力度也直接从“六十送三”提升到“五十送五”,经销商、批发商批量出货,还有返利折让。几个业务经理带上业务员四面出击,在全省各大型超市卖场买海报包柱子。
但砸钱谁不会呢?作为李如的老对手,红箭糖果湖南区经理张深海早就料到了这手。
说起来,李和张是完全不同性格的人。一个能说好斗,是凭着自己的狠劲从跑业务一步步爬上来的实战派,一个沉默坚韧,是市场营销科班出身。如果同样面临一个聚会,李如会高声大笑,会从咋呼服务员上茶水开始,就要把所有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他会主动挑起一个自己擅长的话题,滔滔不绝地演讲。而张深海会静静走过去,听大家交谈,找到机会再亮出自己的特别观点,再用几个“为什么”反击有意见的对手,最后取得在这个聚会的分量。
要说到市场份额的抢拼,张深海的背后还有红箭集团专业团队的支持。但是因为李如的那股死缠烂打的韧劲,好友的市场份额死死咬住红箭,让张深海一直不敢掉以轻心。
张深海知道,像这次在湖南全省发动的大面积战争,执行力才最重要。他拿出一笔奖金,制定了一套考核标准,激励各销售经理:“率领你们的团队,利用你们的客情、专业能力、经验,给我将好友挡在门外!”
果然,两个月后,李如除了在长沙、衡阳、株洲等城市的销售稍有提升外,其他城市的业绩仍在红箭的弹压下动弹不得。
第二回合
没时间抱怨,红箭为啥就挑中了自己的地盘开会,李如无论如何要打赢这场狙击战——不成功你就成仁吧,这是老板的原话。
李如和手下一合计,决定调整方案,收回全省资源,把主力集中到长沙。既然不能挽回份额报表,那就抢经销商的眼球。如果让全国经销商看到好友在陈列上赢了红箭,那么你报表上份额再高,在经销商眼里也是失败。
时间紧迫,李如决定亲自出马领队。
目前还不知道红箭定的会议酒店是哪一个,李如便将长沙所有五星级酒店周围以及主干道的中小超市列为重点争取的门店。
通程酒店旁边的万辉超市里,李如与店主套着近乎:“老黄,先把我们这批货处理了吧。公司最近难得的促销,四十送五,你也知道,这么多年,好友什么时候送过这个?还送陈列架,你看这架子,往门口一摆,嘿,特长气势。”条件则是在这个月把红箭的货收起来,多卖好友。
“不行,不行,没钱,压多了卖不动。红箭收起来也没用,消费者主动要买呀。我要不卖,人家就到别人店里了。我看我这促销享受不了了。”黄老板以退为进,说的倒也是真实理由。
“大哥别开玩笑了,多压一个月货对你来说玩似的。我也没说不卖红箭,只是收起来,消费者主动要你先推荐好友,实在要你再给。我是看我们感情不一般,大哥平时照顾我,所以有这样的好机会,我就先到你这里。你要真不要,我就送隔壁去了哦。”李如舌灿莲花。
“可我没钱啊……”黄老板还在犹豫。
“那这样,你尽管压货,我这次不收钱,给你一个月账期。怎么样?这是很难得的条件,我好不容易从公司申请过来的。别犹豫了,赶紧搬货,抓紧时间。我们还有几个店要跑,跑完还要过来喊你喝酒呢。”在成交的大门口,李如坚定地踢入了最后一脚。
给店主一个月账期而不是马上收款,这是李如研究出来的,在中小超市渠道杀伤红箭的杀手锏——人家大企业嘛,监管严格,必须现结款。
很快,红箭被拿下放到柜台里,好友的陈列架则在店门口迎风而立。李如转头对手下说:“看到没,就这样操作!”手下们便分头奔向下个小超市,李如则奔着新一佳、家润多等大型超市门店而去。
后发制人
而这万辉超市,也是红箭糖果的业务主管毛文的第一站。
一得知好友有动作,张深海便先调了一组人飞扑批发市场,避免好友发力。不久便有反馈:李如并没有将抢夺批发销售列为重点。张深海反应过来,李如是冲着经销商走店看市场来的,当即就让毛文领上业务员出击。毛文跟张深海一样,科班出身,崇尚专业客户渗透,对喝酒拍马屁这样的关系型客情相当鄙夷。
进店第一步,毛文并不是与店主套近乎,而是观察商店。然后让业务员动手,把已经隐藏的红箭重新陈列出来。
“喂喂,毛经理,你们不能动我的货。”黄老板喊。
“黄老板,不是动你的货,是帮你理货呢。如果不好好整理,怎么知道哪个单品差多少货?哪个单品卖得好?卖得不好就应该消减陈列位嘛。还要看看哪个包装日期太远要处理,哪个包装有破损需要更换不是?你看看,这路口风尘大,你的产品都脏成什么样子了?小王,帮黄老板都擦擦。刚才盘点,你这里积压了一部分小包装,我这次给你换出去……最近糖果品类都有增长,很多店都将品类货架调长了,你也可以试试。”毛文一连串的专业表述听得黄老板服气了。
“这个陈列架不错啊,黄老板最近越来越专业了啊。”毛文敲着好友的货架,一边夸奖一边给业务员使眼色。黄老板还在谦虚,这边红箭的业务员已经动手把架子上的好友产品塞到货架底部,换上了红箭的礼品包装。
黄老板则被毛文拉到一边计算订单,红箭也推出了四十送五礼品装。“怎么这么多?”黄老板被两个月库存的订单吓了一跳,想到自己才进了不少好友的货,这要卖到何年何月啊。
“这个简单,好友您先收起来,下月再卖啰。反正他们下月才结账,卖不好退给他们就是了。怎么样?我们这次促销可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毛文毫不退让。他知道,只有自己的货进了超市的库,占用了老板的资金,才会最终被老板摆到陈列架上。
黄老板去点货,发现业务员正拿出一副刷子,将一桶胶往好友货架上涂抹。“没事,国庆中秋了,贴个对联。”业务员边解释边将对联贴在了陈列架上,一个好友陈列架,从头上横梁到两边,有好友VI宣传的地方,全被贴住。
“这是好友的陈列架,你们不能贴成自己的啊!”
“我们没有贴成自己的,现在是你的了。”业务员请黄老板看,上面没有红箭的LOGO与VI,只是写着“糖果中心”四个字。只不过,底色是红箭VI底色,火红火红的。货架上不但有红箭、好友,还有店内其他品牌的糖果。不过,最醒目的当然是红箭的火红陈列了,与对联底色相映成趣。
就这样,好友前脚拿下的小超市们,后脚就被红箭变了脸。
收银线的战争
另一边,李如来到新一佳店。由于好友在整体销售与利润上贡献比红箭不足,李如的声音并不硬气。食品处王处长同意了把部分主通道地堆给他,但红箭也有啊,所以李如看上了那20条收银线。如果能一线陈列好友糖果,那就有气势了。
好说歹说王处长倒是点了头,但条件是这两个月货损全赔。货损,就是货物在销售过程中因偷盗、丢失、损坏等带来的损耗与损失。由于说不清道不白的原因,每月糖果这样的小件产品损耗率惊人。于是零售企业找门店,门店就将压力往供应商这里转嫁。李如只能答应。
眼看着卖场收银线就要失守,收到消息的张深海并不慌张。他研究了新一佳系统的合同流程,发现一个突破口:门店谈好的收银与包柱陈列合同,必须要到总部采购处盖章才能生效。张深海直接找到采购。新一佳的采购常常念叨红箭为自己提供的特价条件不如竞争对手家润多,这一次,张深海承诺给新一佳全省最低的特价条件,只要采购答应,不在好友在的门店收银合同上盖章。
采购心中自然有算计,前台毛利、后台毛利、整体销售、整体利润,行业里确实没有比红箭好的。张深海还建议采购以整个新一佳系统的名义,与以红箭为首的所有糖果品牌来一次品类提升的收银线计划,当然,红箭肯定要在收银线陈列中得到最好的位置。提升整个品类销售与形象,正是采购最关心的问题。
采购心动了,仍嘴硬说:“也就是看你们红箭的品牌,看在你们平时对品类的贡献上,就支持你们一次。”张深海笑而不语,反正收银线陈列已经拿下了,结果最重要,不是吗?
棋眼
李如在通程酒店附近已经徘徊了一个多小时了。他收到消息,红箭的嘉年华会就定在这里。可是这一路上,小超市里到处是被刷成红箭VI底色的陈列架,大型超市里则是以红箭为首的收银线陈列一字排开;李如闭上眼就能看到那几份门店谈好但实属无效的卖场陈列合约——新一佳采购总部不签字!
那么把酒店附近的空地租下来做路演呢?张深海早防着他这手,已经把附近能做路演的地方全租下来了……难道真的就此一败涂地?
李如突然停住脚步,他发现自己已经数次经过一家家润多朝阳店了。这家超市因为离通程酒店近,专门开辟了特产柜台。李如要出差,就爱叫人从这家店里买特产。好友的客户过来住通程的也不少,有时候为了省事,李如也都是直接从这家店里订特产礼包送过去……
这家朝阳店好比一盘棋的棋眼,棋眼做成全局皆活!
笑得太早
会议明天就要召开,张深海与毛文拿着汉堡做最后一次市场检查。张深海确信,自己堵住了李如每一路的进攻。所到之处也真是红箭红旗飘飘,形势一片大好。张深海顺路走到了家润多朝阳店。
朝阳店一片繁忙,食品处马处长正指挥十几个工人在施工。
“忙啥呢?”张深海惬意地打招呼。
“哦,今天店长突然下令,要搞一个糖果与湖南特产展示周。”
张深海没反应过来:“特产展示?好啊,红箭要好好参加,毛文听到没,要配合马处。”
“兄弟,你可能没搞清楚。活动是好友赞助的,糖果只有好友一家了。好友与家润多朝阳店联合促销,不是好友与某特产品牌促销。好友花了大价钱,要把这个店搞成专卖店。从外墙的宣传画,到电梯宣传画,甚至地板上,空中吊旗,从进口到主通道,再到收银口,一路上全是好友的宣传画。店长在特产区专门辟了五十个平方米,摆好友糖果和特产。”
“特产区?专卖店?”张深海只觉得轰地一响。这么多经销商过来,肯定要逛街买特产。而这家店,离酒店如此近,又如此有名气。
“这是好友联系特产处,汇报店长,由店长亲自指挥的,没有通过正常的糖果部门……”马处长还在絮絮叨叨。张深海再无法保持儒雅笑容,将汉堡一扔,怎么办呢?
胜负
从来没有人想到可以把一家大型超市做成自己的专卖店,而李如做到了。就靠这灵光一现,现在轮到张深海无计可施。不过张深海也算有本事,居然连夜硬谈下朝阳店对面的百汇广场做路演。之前广场物业一直坚持他们是电脑城不是食品城,只能做IT宣传。现在,张深海请来的主持人正在台上卖力吼叫。
有人问李如,要不要找人去捣捣乱。“不用。”李如笑,“我们这个专卖店是做给来开会的全国经销商看的,而他们是做给老板看的。”
李如看得很清楚,张深海虽然反击较快,但是路演有天然弱点。路演白天开始,晚上结束,而经销商是白天开会,晚上逛街买特产。等经销商散会的时候,路演已经看不见,而专卖店却是正红火的时候。路演,只能是张深海试图在老板面前有个不那么难看的交代。
张深海也明白这点,为了不让经销商去逛街,他说服公司,主动为每个经销商准备了一份特产,希望经销商们不再去家润多那边。同时力推酒吧、步行街等其他长沙特色,希望改变经销商会后的时间安排。
但是李如还有后着。
他租下了红箭会议室旁边的会议室,搞了一个特产样品展示会。经销商从旁边进进出出之时,就会被美女拦截,邀请参观品尝。只要进入这个会议室,就能看到“好友&家润多”特产展示专卖店的海报。
张深海大为恼火,向酒店提出抗议,酒店表示接会议时只说是特产会议,最多答应撤了里面的好友宣传海报。
结果可想而知,经销商开完会便自然地走到不远处那家家润多。远远的,他们就能看见门店四周墙上巨大的宣传海报。进到店里,被挂着印有好友LOGO绶带的促销员一路引着,先上有好友LOGO的电梯,然后通过有好友LOGO的地板,然后是好友主通道,然后看见有好友LOGO的空中吊旗,最后走到特产区。
50平方米的特产区,也被好友VI的宣传画报包围着。在好友糖果、各色特产包围里,还有一个小小茶座。好友公司总裁曾云,着正装和蔼地站在茶座旁,客气地接待每个经销商。
“好友今年没有什么好礼,就给大家送一份薄礼,希望您明年继续支持好友。”说完,递上一个特制礼品包。里面,除了特产,还有好友各色宣传材料,以及一份总裁邀请函:一个月后,好友行业答谢会将于北京举行,欢迎参加。
经销商们握着红箭买的机票,却带回了好友的礼品与邀请函,红箭老板脸都绿了。张深海更是难辞其咎,大区经理的位置能否保住,都是未知数。
放飞理想
1990年2月25 日,正在南京第十中学读高三的左熙宁,被学校政教处通知去参加一个电影剧组演员的挑选工作。
导演拿出一只鸡蛋放在桌上,要求参选者以此为主要道具进行三分钟的小品表演,要有一定情节和新意,可邀请人合作。
其他表演者的构思都很平常,左熙宁的表演却与众不同:一个女孩放学回家,见到鸡蛋后,她用缝衣针在鸡蛋两端扎出两个小孔,从孔里将蛋液吸净,再将蛋壳放回原处。妈妈回来了,昏花的老眼看不清蛋壳上的小孔,只奇怪好好的一个鸡蛋怎么忽然变得轻飘飘了?女孩说,妈妈,这可是只圣蛋呀,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这十字架就珍藏在这只圣蛋里,你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妈妈喃喃地说,今天是 2 月 25 日,噢,天哪!今天是复活节,耶稣升天去了,难怪圣蛋变空了!
表演结束后,导演对左熙宁说,电影表演,最不可缺少的是智慧和领悟,这些你都具备了,表演也不错,如果你将来从事演艺职业,会很成功的。
怀着理想,当年高考时,左熙宁决定报考上海戏剧学院,却遭到母亲的反对。
正在这时,左熙宁从报上看到了自己最崇拜的电影明星安东尼・吉娜走上成功之路的介绍。
安东尼・吉娜是美国纽约百老汇中最年轻最负盛名的红人。她还在大学时就曾扬言,毕业后要到纽约的百老汇去做一名优秀的主角。老师问她:“你今天去百老汇,跟你毕业后去有什么区别?”吉娜想,对呀,大学生活并不能帮我争取到进百老汇的机会,于是,她决定一年后就去百老汇闯荡。老师又问她:“你现在去跟一年后去有什么区别?”吉娜想了想,决定下学期就去。老师还是问:“你下学期去跟现在去有什么区别?”吉娜有点晕眩了,想想那个金碧辉煌的舞台,她终于决定下个月就去百老汇。可老师还是问:“你下个月去跟现在去有什区别?”吉娜犹豫了,那,总得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作准备吧,下礼拜就去吧。老师说:“所有的生活用品,在百老汇里都能买到,你一礼拜后去跟现在去,有什么区别?”吉娜终于下定决心:好,我明天就去。老师说,这就对了。别把理想定得太高而不把理想付诸行动。“现在就做”,才是追求理想实现理想的最好办法。果然,吉娜第二天来到百老汇时,正赶上百老汇制片人在筹备一部经典剧目,要挑选主要演员,吉娜马上去应试,结果成功地实现了她穿红舞鞋的理想。
“吉娜的成功,在于立即行动,那我呢?” 左熙宁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 她下了闯荡美国的决心。
左熙宁的爸爸是南京一所大学的校长,他让女儿记住美国石油大王洛克菲勒说过的一句话:“即使拿走我现在的一切,只要留给我理想,我就能在十年内又夺回它!”
之后不久, 在父亲的支持下,年满 18 岁的左熙宁,揣着 3000 美元,背负沉甸甸的行李,单身一人飞去美国德州追寻自己的理想之梦。
两个梦想
美国德州有左熙宁的一个表姐,她牢记着人生的基本法则,一是生存,二是发展,在表姐家安顿完了,她立即谋求生计。
她先在美国农牧保险公司下属的一所实验室找到一份化验员的职业,为了工作方便,她给自己取了个美国名字:妮娜 ・左熙宁。
左熙宁认为:如今国内的影视演员大都是学院派的,先在戏剧学院进行专业培训学习,后上影视屏幕。而好莱坞的许多明星,都是边读书边到社会体验生活积累生活, 到了一定时候才向影视艺术挺进。自己要走的也是这条道路。
为了充实自己的基础教育,1992 年,左熙宁考取德州大学 (University of Texas) ,学习之余还在实验室做兼职化验员,这样她不仅有了可靠的经济来源,而且实验室每年都为她办理签证,五年后左熙宁加入了美国籍。
1996 年,左熙宁顺利拿到了德州大学国际商科学院学士学位证书。她有两个梦想:一是要当小资本家,让自己的腰包鼓起来;另一个是自己最终的奋斗目标,闯好莱坞当职业演员。这两个看起来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梦想,注定了左熙宁不是个安守现状的人,她要在梦想和现实之间跳舞。为此左熙宁将一年分成每三个月一个阶段,每个阶段都会有一个目标,要求自己必须在三个月内完成。 应丰田汽车公司美国分公司的邀请,左熙宁做了该公司新车展的车模。她俊美的形象,开始在闪光灯下,媒体之上频频亮相。
不久左熙宁来到美国西北部重镇西雅图,在本雅的梅西公司作销售,梅西公司是一家跨国公司,销售人员几乎多达一个营的建制,左熙宁不过是这个“营”最不显眼的一名新兵而已。
一个炎热的周末,公司循例进行周末客户拜访。然而谁都不愿意跟随销售部经理去拜访某集团公司的市场总监威廉斯,因为这位威廉斯为人深藏不露,不苟言笑,他的同事尚且很难与他相处,更何况是面对上门销售产品的人员。左熙宁却认为这正是证明自己能力的大好机会,于是她自告奋勇地跟随销售经理前往。
威廉斯在办公楼接见了他们,他神态庄严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惜字如金地跟销售经理交谈,在凝重的气氛中,拜访很快结束了,所谈对业务毫无进展,宾主双方礼貌地握手告别,眼看此行又将无功而返。
一直都在仔细观察的左熙宁,当握住威廉斯的右手时,微笑地说:“总监先生,我能请求再握一握您的左手么?”
威廉斯一怔,但面对如此美丽高雅的小姐,他无法拒绝。他们左手相握时,左熙宁笑了:“总监先生,你的网球打得很专业呵!”
威廉斯吃了一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和小姐还是第一次见面吧?你怎么知道我爱打网球?”
原来左熙宁在观察中发现,威廉斯的右胳膊比左胳膊粗,握手右边也比左边有力得多。这意味着此人经常在做一项单臂运动。什么运动?从他的身份和地位来看,十有八九就是网球。
左熙宁猜对了!从此威廉斯经常邀她来网球练习场上对阵,并在生意上鼎力支持她,左熙宁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兵一跃而成全公司销售榜上的第一名。
1997 年,左熙宁升为销售部经理。 但她并不满足,她的目标是要进世界 500 强的大企业,看看它们到底是怎么运作的。于是她又前往西雅图东部的雷德蒙德去报考微软公司了。
从小资本家向职业演员转化
名声显赫的美国微软公司,每年盈利额均在一百多亿美元以上。“微软”成了高科技与财富的代名词。意欲挤身其中的人,每年何止成千上万?但公司那一整套严格而又刁钻的考核办法使得入选者仅为应试者的千分之一。考核的基本主题是:难题、运算、应用、头脑。第一关“难题”关,考官帕克博士是位高大英俊的美国人,是总部的人事主管 ,30 多岁。帕克打量着左熙宁,似乎很随意地说:“妮娜小姐,来这里应聘的人都穿西装 、 打领带,而你不是。你对他们这样的着装有何看法?”
“我认为这样的着装,体现了对贵公司考核的尊重。”
“既然如此,你不觉得你的着装,在他们之中显得另类吗?”
“谢谢考官先生对我夸奖和接纳。”
帕克叫起来:“我表示接纳你了么?”
“是的。贵公司的成员都是富有工作激情、喜欢琢磨问题的另类人,而你把我列为另类之人,不就是表示接纳我了吗?这也正是我不穿西服来面试的原因,以此证明我适合你们这个群体。”
左熙宁机智得体的应对,深为帕克欣赏。他改换话题又问:“妮娜小姐何时来的美国?”
“ 1990 年。”
“那至今也有 7 年了。请问,你知道全美有多少个下水道井盖?”
左熙宁一听就知道,这考的是脑筋急转弯而并非考知识,她当即答道:“一个,圆形的。”
帕克立刻从脑筋急转弯问题转回到知识上来:“为什么下水道的井盖都是圆的?”这一连串的问题,左熙宁对答如流。午餐后又经过其它主题和其他考官的考核,左熙宁终于过五关斩六将地胜出,成为美国微软公司的一名白领。一年后,她因业绩超卓晋升为总部助理,年薪高达 10万美元。
可是满脑子 “异想天开”的左熙宁总会有一些令人意外的举动。1999年1月,她毫不犹豫地辞掉微软的工作,跑到美国贝尔威学院电影广告表演系进修去了。
左熙宁要圆她的影视梦,她要闯荡好莱坞,她相信自己会给好莱坞带来一股新鲜空气。
华裔演员要用最短时间进入好莱坞,必须有在国内从影的经历。左熙宁根据以往的经验,开始给国内导演寄照片、资料。最初得到的角色竟是群众演员,戏很少, 有的连台词都没有,只是像墙纸一样站在一边,可是她脸上的表情还是很亢奋,她把这个作为她生命中一次转换角色的大事来做。当时她得到的片酬低得可怜,每天仅为 25元人民币。可是左熙宁却乐呵呵地自掏腰包从美国飞回来参加拍摄。
为了挤进这个圈子,左熙宁用她的商业头脑想出一个不同寻常的方法。她知道国内媒体的影响力很大,于是就主动联络各家媒体。而媒体对她的经历也颇感兴趣。2000年上半年,左熙宁成了国内十几家杂志的封面女郎。她的知名度迅速扩大了,开始有导演拿着杂志来请她在电视剧中出演主角。随后谢晋、吴思远、黄蜀芹等著名导演给了她热情的鼓励和帮助。由她主演的连续剧《离婚启示录》、《 纽约丽人》 等影片在央视播放后,受到观众好评。
新星升起
2002 年 8 月,左熙宁加入了美国演员工会。 进了工会和以前单打独斗就是不一样,可以凭借集体的力量和智慧。
渐渐地左熙宁如鱼得水,她饰演的角色从白领丽人到、情人、学生,跨度非常大,但每一个都有很强的性格特点。她身上绝对没有所谓的“中国娃娃”的娇弱形象。
无论大片小片,无论大小角色, 左熙宁都坚持把自己当主角来演,演他们的“真实”,不少导演看重她的,也正是她追求的这种不计角色大小的“真实”。
2004 年 2 月在太平洋某海域拍戏,导演就叫她彻底“真实”了一回,结果险些丢了性命。 当时正是寒冬腊月,海水温度达到摄氏零下十几度,而导演还要求她必须按照剧情穿“三点式”拍戏。虽然不情愿,但作为演员,她最终还是服从了,逐一按照导演的要求去做。可是,刚下到水里不到一分钟,她就失去了知觉,等剧组的人把她拉上来,就送医院抢救了。
这件事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左熙宁也从此烙下“恐寒”的心理烙印。按照她个人的意思,人既然没死,就算是万幸了。但工会的人不答应,他们认为,当演员付出辛苦是不可避免的,但演员首先是人,而人就有人的极限。该导演的要求超出了人的极限,险些伤及了演员的性命,甚至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后果。他们为她争取权益,代她状告了该制片公司,并帮左熙宁顺利地打赢了官司。
制片公司虽然败了官司,赔偿给了左熙宁一笔钱。但他们却对左熙宁的敬业精神及遇险后所持的宽容心态非常敬佩与赞赏。
作为一个演技派的演员, 左熙宁将艺术的真实看得很珍贵 、很重要。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艺术真实之于影视表演,就像生命之于世界,生活之于爱情。作为一个演员,就是要在艺术真实这块花岗岩上磨合自己。她在《美国梦》一片中的成功表演,就是她这一艺术见解的最好诠释。
《美国梦》是好莱坞反映越战的一部大片。剧中有这样一个情节: 皎洁的月光下,一位身姿婀娜的越南少女在湖中裸浴。这时,几个年轻的美国士兵正在不远处偷窥。
待到出浴的一刻,那少女浑身挂满水珠,一身优美的曲线,在身后一片柔和月光的反衬下,横溢着青春气息。少女向他们俏然走来,几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士兵看呆了,他们早就忘记了现实中的敌对和战争,完全被眼前这无可抗拒的女神浑然天成的美丽所征服。
然而,待他们反应过来,一切已经迟了。那少女突然抓起脚边的 AK47 ,接着就是一连串仇恨的扫射 ……
影片中的裸女就是左熙宁演的,她把女性的人体自然美表现得一览无余。左熙宁说:“我觉得,那是剧情的需要,而不是为了满足观众眼球的需要。如果没有裸女形体的美,就解释不了士兵们的浑然忘我,而没有士兵们的浑然忘我,也就揭示不了战争的残酷,她可以在一秒钟之内,把一个天生美女变成冷血杀手。这就是献身于艺术,也是我对艺术真实的理解。 ”
左熙宁追求艺术的真实,更加追求生活的真实。她说,自己虽然加入了美国国籍,但自己仍然是炎黄子孙,仍然要想方设法报效祖国。她现在正打算与有关公司合作,实现她多年的夙愿,通过她的努力,用她的形象向美国社会和全世界推广我们中国的百年老字号产品系列。
同时左熙宁表示,目前好莱坞的绝大多数片子,虽然都有华人形象,但这些形象,往往只是配角,形象也不好。现在好莱坞打造了大量的黑人女星,但至今没有靓丽的华裔女性形象出现。她要做的,就是成为好莱坞第一位靓丽的华人女性形象。
好莱坞的路就在脚下,还很漫长。但左熙宁很有信心,有付出总会有回报。就像有人说的,黑暗的好莱坞有很多扇门,只要你不停地瞧,总有一天会有一扇门为你打开。”
无聊白领网络艳遇
2009年春节,正在欢度新春佳节的海南省海口市某食品公司销售部副经理李洋接到一个娇滴滴的电话:“李哥,新年快乐!”
李洋一愣,平时大家都毕恭毕敬地称呼他“李经理”,是哪个黄毛丫头敢这么暧昧地叫自己李哥?李洋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脑子飞快地搜索着工作和生活圈子中的美女身影。
“哇!你是阿红?”李洋惊喜得差点跳了起来,那个清纯乖巧的女孩顿时涌上他的脑海。
现年35岁的李洋出生于海南屯昌县一个知识分子家庭。长相帅气的李洋,2005年7月从山西一所大学毕业后,应聘到海口市一家中外合资企业从事销售工作,并顺利升至财务部主管。28岁时,他与海口市一企业老板之女结为夫妻。婚后不久,与妻子育有一子。
由于李洋工作出色,他坐上了公司销售主管的第二把交椅,一举成为公司销售新星。
官运并未给李洋带来情场幸运。婚后七年未到,他的婚姻就“痒”了起来。妻子是个富家女,豪情有余而细腻不足。她不知道丈夫需要的是什么,总感觉物质上满意丈夫就足够,而缺少给丈夫的。面对婚后枯燥的家庭生活,崇尚浪漫的他,开始抱怨妻子缺乏生活的激情。
30岁那年,李洋又上了新台阶,被提拔为公司销售部经理,肩上的担子陡然重了起来。由于与绩效挂钩,李洋尽管拼命工作,但由于同行竞争激烈,一年下来还是没有完成任务。领导认为他工作没做好,销售部的员工认为他没能力,跟着他倒霉。上怪下怨,李洋横竖两头受气,窝了一肚子火却无处发泄。
更大的打击接踵而来。由于他的业务没有前任好,公司准备将他调到后勤部当主管,他一听就凉了半截,知道后勤部是婆婆妈妈的活,没有干劲,但无论如何努力,他都没法挽回这一局面。
工作压力加上情感压抑,他经常在外疯狂地酗酒。每天回家就迷恋上网偷菜、斗地主、打扑克牌等网络游戏,尽管这些游戏能暂时消除心中一时烦躁,但他总觉得生活十分乏味……
2008年9月4日是李洋32岁的生日,由于妻子在学校加班,李洋和儿子在家里过了一个冷清的生日。随后,他像往常一样上网聊天。正聊得起劲的时候,突然,QQ上出现了有人要求加为好友的申请,他连忙加起来。一个叫李红的网友令李洋眼前一亮。
李红说明了自己的身份,说她家在湖南湘潭市,因家庭困难,高中毕业后来到海口店打工。20多岁的李红身材高挑,,体态轻盈,长着一张红扑扑的苹果脸,笑起来嘴角露出一对甜甜的酒窝,举手投足更有一种成熟妩媚的美,令李洋心旌摇荡。久旱逢甘雨的李洋对她一见倾心。
此后,李洋每晚都要上网与李红疯狂聊天。两人同处一城,聊久生情,于是相约见面。
家外有家 “爱情”芬芳
二人频频约会,感情直线上升。
李红的父亲生病,她因父亲无钱住院而愁眉苦脸。李洋知道后不仅慷慨资助5000元医疗费用,而且飞到李红家乡,将李红的父亲从乡下接到海口,并亲自安排住院。李红全家被李洋的慷慨之举感动得热泪盈眶,从那以后,李红不再称呼李洋“经理”,而改口叫他“李哥”。
一句甜甜的李哥,一下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李红很快从李哥的细心关怀和火辣辣的眼神中读懂了一切。在一次醉意朦胧中,李洋借酒壮胆,失去了理智……
李洋频繁与李红幽会。令李洋踏实放心的是,眼前这个乡下妹子很单纯,既不要钱要物,也不要求他解决工作问题。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洋的老婆很快知道了这件事。这位富家女并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大吵大闹,而是在枕边留了一张小小的纸条:“李洋,你靠个人努力走上领导岗位来之不易,我相信自己的老公能够把握好人生方向。”老婆的温馨提示让李洋收敛了许多,与李红分手,从此再无联系。
一晃两年过去了,李洋在公司如鱼得水,早将这段爱情插曲淡忘了。如今旧情人突然出现,李洋激动不已,旧情复发,顾不得妻子的叮咛,立即赶到约定地点与旧情人相见。
“阿红,你还是这么漂亮。”见面后,李洋见28岁的李红除了面容略带憔悴外,仍然身材曲线玲珑,风韵犹存,不禁由衷地夸赞。李红告诉他,分手后,她闯荡江湖,好的工作找不到,不好的工作赚不到钱,有时连最廉价的房租也付不起了,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想起了李洋……
听着旧情人的遭遇,李洋唏嘘不已。李红趁机扑倒在李洋怀里,李洋没有拒绝,于是,两人旧缘重续。
旧爱复燃,李洋平静的生活再起波澜。他觉得两人未了的缘分是天意,因此格外珍惜。李洋出资在城里租了一套房子,将李红安顿下来。
从此,李洋重新过上了家外有家的生活,一有机会就溜进出租屋,与李红颠鸾倒凤。由于李洋每月都支付给她不菲的生活开销,她进美容院、逛服装店,将自己打扮得靓丽妩媚。
就在两人爱得如胶似漆时,李洋慢慢觉察出旧情人变了,他发现李红的社交欲望越来越强烈,经常要求带她一起参加各种应酬。李洋对李红一系列反常的表现困惑不解。
“李哥,我想嫁给你!”2010年大年初一,李洋接到李红裸的索婚短信,吓了一跳。他非常反感,马上打电话给李红:“大过年开什么玩笑?你脑子有病啊!”岂料,李红一本正经地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现在做梦都想和你结婚。”
原来,李红把李洋看成是一个能避风挡雨的港湾,自从再次缠上他后,便一心想嫁给他。此后,李红每天都打电话催李洋离婚。李洋顿感问题的严重性,他找李红谈话:“我不会离婚娶你,如果你还有这种念头,我立即和你断绝关系!”
“你敢!”李红勃然大怒,“你不娶我,就是玩弄我的感情。”直到这时,李洋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旧情人早已不再是过去那个容易驾驭的清纯女孩,她这次投奔他是有备而来,前段时期强烈要求参加社会活动,原来是为自己转正作舆论准备。
为了躲避李红的纠缠,李洋换了手机号码。李红打手机找不到李洋就打电话到他家中,羞辱他的老婆,闹得李洋全家鸡犬不宁。
不仅如此,李红经常到李洋的公司索婚,让李洋颜面尽失。李红向李洋发出威胁:“如果你再躲避,我就破罐破摔上报社刊登广告告发你!”李洋听说后吓得全身发抖,赶紧跑到出租屋向情人赔不是。李红不吃这一套,威逼他拿出离婚时间表。李洋为稳住阵脚,乞求给他三个月的时间考虑。
2010年5月25日,考虑期刚过,李红便昂首挺胸地闯进李洋的办公室,开口就问:“考虑得怎么样了?今天必须给我一个答复。”在空调办公室里,豆大的汗珠子从李洋额头直往下滚。他像欠债似的低声哀求情人再宽限他两个月。
“不行!念及你过去对我还算不错,最多再给你一个月时间。”李红居高临下,用命令式的口吻训斥李洋。她特别强调:“你千万别耍花招,你要知道,惹火了我,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个时候的李洋已经是身不由己,没有退路了。他非常清楚,只要不满足李红的要求,她便会撕破脸皮去告他,到那时他就“前功尽弃”,一切都完了。
出损招请情人入瓮露馅
就在李洋几近绝望时,他想到电影上经常有的情节:一个男人为了甩掉难缠的女人,设计一个出色的男人去钓这个女人,让她移情别恋。
李洋的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过滤自己哥们当中哪一个人合适李红。
陈才生!他一下子惊叫了起来。
他和陈才生两人同年同月出生,都是出生在同一县城,从小学到中学又一直同一个班,是最好的哥们。高中毕业后陈才生没考上好学校,又不想复读,于是出来混。两人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陈才生在外面混了一段时间后下海经商,现在是一家实力不小的房地产公司老总。每天开着豪车混在酒店过日子。李洋则因“读而优则仕”考上大学替别人打工。
李洋见到陈才生时,气宇轩昂的陈才生令他刮目相看。
多年不见了,一阵寒暄后,李洋把纠结之情告诉陈才生,并想让陈才生帮忙,没想到陈才生还是当年的陈才生,豪情万千,竟然一下子应承下来。
“阴谋”立刻开始实施。第二天,李洋把李红和陈才生约出来吃饭,吃完饭后再来搓麻将。搓麻将过程中陈才生刻意出手大方,把视金钱为上帝的李红看得眼睛发红。
李洋与陈才生和另外一个朋友故意输给了李红。当晚,李红斩获甚丰。分别时,陈才生见机夸奖李红天仙般美丽。早已对陈才生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李红脸上桃花朵朵。
此后,陈才生经常约李红打牌,晚上请她唱歌、跳舞。
不到两个月就传出一条消息:李红与陈才生“热恋”上了。
陈才生没想到的是,李红竟然真正地喜欢上了自己。这时他慌了手脚,本来是应朋友之需来演戏的,未及却假戏真做,真被人爱上了。
他开始躲避李红。李红见他对自己老是躲躲闪闪,就拿出开始威胁李洋的杀手锏找他。
为友情演戏的陈才生这回感觉难办了。未领教过李红的厉害时他答应了给朋友帮忙,当他真正领教了李红的“泼”劲后,他也怕了,他被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丢卒保车”,把李洋给供了出来。
李红一听便怒发冲冠。她拿着刀气急败坏地找到李洋,追着李洋骂他不但骗了她的情,还使出这种下三烂的手段玩弄她。
最后,她威胁李洋如果不给80万元损失补偿费,她就让他的老婆孩子从人间消失。
慑于 卧底商场盗金
李洋感到事情不妙。他想:80万!把一辈子的工资和奖金全部交给她也不够啊!想到这里,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恐惧、威胁,加上他在公司的销售业务量下滑,压力陡增,让李洋整天焦头烂额、精神恍惚。
然而,上船容易下船难,李红怎肯放过他?一天,李红亲自来到李洋家,威胁李洋说:“你想把我抛弃也可以,留下全家性命!”李洋顿时慌了神……
当天晚上,李洋赶忙去找李红缓和关系,想安稳一下她,顺便也和她商量能否让她降低点费用。可李红是什么人呀?这个早已破罐破摔的女人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李洋哀求:“阿红,你饶了我吧,我都快40岁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请给我留条活路好吗?”李红哈哈大笑:“大哥,别装可怜,你应该高兴才对呀,我死心塌地嫁给你,是你艳福不浅啊!”见李洋仍不表态,李红抛出了另一撒手锏,“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离婚,你舍不得你那顶乌纱帽,舍不得你的宝贝儿子。但是如果你不遂我愿,我就将你搞得身败名裂。要是达不到目的,我就炸死你儿子,让你后悔一辈子!”
李洋的岳父在海口经商,经营两个商行,拥有千万的身家,岳父母对李洋印象也不错,如果有正当的理由,李洋向妻子借十几二十万应该没有问题,但自己这点龌龊事,哪里敢跟妻子提?朋友就更不用说了,他知道这年代借钱比抢钱还难。
他深知李红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是少女时的温柔万千的性格,没有这80万,说不定狠毒无比的她真会让他家破人亡。每每想到此,他的头像炸了似的。他想了很久后,觉得还是要与她深度沟通,看看能否有所挽回。于是他给李红发短信,承认他做错了事,对不起她,希望她能放过他。
理性也告诉他,他应该去报警。但这个念头一起,他又觉得自己很没用,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女子追着满世界跑,传出去丢不起人,如果给同事朋友知道他被情人勒索的这些事,他还怎么在人们面前混。
既然没有勇气报警,那李洋只好继续生活在李红的之下了,那80万的“硬指标”如悬头利剑一样,李洋不得不四处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
他想过做偏门生意,开酒吧卖给酒友,这肯定赚钱,但风险也大,说不定没赚到钱就被警方抓走也有可能,于是放弃了这一念头。
他想到去抢劫,而且找了“道友”,但考虑抢劫来钱太慢,后来也放弃了。
实在没别的办法了,他烦躁无比,打开电视,突然,他看到过美国版电影《偷天陷阱》。电影里讲述一个神偷卧底潜伏进入室内作案的故事。这一故事给了他启发,他决定照搬电影中的细节。
于是,他经过多次踩点,决定把目标对准海南离境退税定点商店、海南最具档次的商场――生生百货行窃。他开始准备作案工作,包括从网上购买了一把仿真五四式手枪和五发子弹。
王春鸣,女,艺术美学硕士,1974年,出生于楚霸王爱恨终结的乌江河畔。江苏省作协会员,在《小说界》《作品》《散文》《文汇报》等发表小说、散文百万字。出版有散文集《芬芳的独唱》《桃花也许知道》等。
心莲
闹市的高楼,办公室朝北,脚下市声喧嚣,一浪一浪袭过来,使心莲总有大厦将倾的错觉。汽笛声、同事电脑键盘上的窃窃私语,听起来,是童年时候在金黄菜地里抓来的一群蜜蜂,关在纸皮火柴盒里嗡嗡的声音,既远又近,压抑,但是又说不出的明媚,轻轻一擦就要起火。心莲敲打着MSN,一个办公室背对背面对面的同事,都这样交流:工资有没有上卡,要不要一块去洗手间,老板是不是真的明天回台湾……
这其实是一个咫尺的天涯,所以尽管来这里上了大半年班,心莲还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同去逛街和泡吧的朋友。反倒是跟不认识的,天南地北的网友什么都可以聊,不对味了马上拜拜,什么都不用顾虑。现在的好友名单里就剩下两三个了:阳光是菱形的和一苇,还有一个红枫叶,他的头像已经灰了很久,收藏的聊天记录都是一年前的,有飞天的袖子那么长,他是在心莲找到工作的那一天消失的,心莲发了很多脱机消息,始终杳无回音。心莲用过很多的网名:石头说话,橙舞儿,玫瑰灰,一二一……最近叫大隐,没什么意思,不是大隐隐于市的意思,她就是喜欢这两个字的组合,看了这两个字,念着这两个字,心里觉得喜欢,一苇也觉得这名字好,一看见这名字就把她加为好友了。日子日复一日,让人觉得心里喜欢的东西太少了,加薪如何,老板对自己笑了一下又如何,豆蔻年华又如何,在上海又如何,无非是住在梅川路一个偏僻的小区里,无非是衣食无忧,就这样活着。
心莲觉得没意思,也许是轻狂年少,她情愿失业,情愿结婚,表哥的一个朋友在报社做编辑,最近失恋了,在网上对她说,如今他的生命里,只剩下最痛苦和最甜蜜的回忆。痛苦和甜蜜,是多么奢侈的感觉呀!心莲觉得自己活得就像很多歌里的最后一句废话――“啊啊啊――――――”,没完没了的没意思,她真的没有想到大学毕业就意味着一切的结束――晨昏颠倒的网游时光,像五月一样几乎要点燃的QQ爱情,不确定的远方……从此就朝九晚五,锁定在写字楼用磨砂玻璃隔出的方寸空间,对着更小的电脑,和所有的人都用网络手语交谈。现实中惟一的偶像,就是周杰伦和他的歌、电影。生活里没有什么可以期待,长发男孩迷乱的眼神,呓语般的哼唱,一遍遍,都带来不同的伤感。喜欢上他是一个偶然的机缘,在虹桥体育馆,莫文蔚的个人演唱会上,周杰伦嘉宾演出,心莲听见自己的尖叫,像十八岁那样狂热。但是这个人并不比网络更现实,当《青花瓷》的清音穿越尘世而来,像流水一样浸透了那个烟花妖娆的除夕夜,他甚至变得更遥远了。
从此,“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成了博客音乐,手机彩铃,嘴里无意识的小调。但是,从来没有等到过那样诗意忧伤的天色。心莲缓缓地给桌上的水培植物加水,分明觉得在自己的心胸里,是藏了这么一捧热泪,但是没有缘由落下。窗前是高楼侧身让出的一点天空的碎屑,那颜色难以名状。
屏幕上人头闪动,阳光是菱形的上线了,他喜欢写诗,生活在一个小镇上,家门口有一座石拱桥。在一个油泵油嘴厂的工会工作,每天守着几架书报和摊在办公桌上的阳光,那阳光被两扇对开的木头窗子分割成六块菱形,慢慢倾斜,5点钟消失。心莲不知道油泵油嘴是干吗的,为什么要生产那种东西,而在生产那种东西的厂里,有这样和那种东西无关的人和事。
“大隐,有兴趣来看看小镇的春天吗?”阳光是菱形的说他27岁了,长得就一个字:帅!可惜有点结巴,不擅长与人对面交流,所以喜欢上网。他的直率和坦然让心莲觉得很好接近,那个叫一苇的网友则不同,每句话都欲言又止,要让心莲盯着电脑想半天,她想象他过着一种质朴而幽闭的生活。她迷恋和这些网友聊天的时光,没有物质的接触,一个退格键就可以清除所有的喜怒哀乐。好像在水族馆,隔着厚厚的玻璃和水,看那些美丽的异类生物。在笼子一样的办公室,没有人说话的声音,这些想象,就像一双假的翅膀,心莲知道,连男朋友也得在网上找,好多同学的男朋友都是在网上找的,因为身边的人没法交流,看一眼就不顺眼了。像猪猪,在一家连锁酒店做前台,整天就知道对人陪笑脸,约会除了请她看电影就是吃饭吃饭。真是超郁闷。
这年头没有和网友见过面的人已经不多了,一般约在上岛咖啡,地铁口的麦当劳,那些地方心莲也都去过,各人点一个冰淇凌像傻瓜一样对坐着,所有的话都在网上说完了,可彼此还是不认识的,见了一面以后反而在网上也没法交流了,上海的网友三个月之内全见光死了。但是石拱桥和油泵油嘴都是她无法想象的生活。“我今天就想过来了,现在!”话一说出来心莲就有点后悔,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扑通一下跳进了水里。
办公室里惟一的植物是发财树,绿得有点假,枝干还被强行扭成网格状。一苇说他的窗外有一棵朴树,灰色的树干,在春天开花。不知道一苇是做什么的,也许是老师呢,应该住在崇明岛之类清秀辽阔的地方,但是他从来没有邀请过她。许多个夜晚,对着屏幕,幻想着那些看不见的温暖和温情,心莲暗示了又暗示,一苇总是说,早些睡吧,乖……阳光是菱形的沉默了一会儿,打出一个笑脸“我来接你!”
去雅周
临走的时候心莲发现在腾讯上领养的电子宠物熊熊宝贝好像生病了,Q币快要用完了,没有办法,只好打发它自己到建筑工地上去做半天轻松的小工,挣了钱再去医院挂水。给猪猪留了言,拜托他晚上给熊熊洗个澡,然后送到培训中心去上礼仪课。
这个网络小宝贝很娇气很虚荣,要吃好的穿好的,还要交女朋友,为了节省开支,心莲经常让它去建筑工地、餐厅、医院等各虚拟社区打工,用打工赚来的虚拟货币,购买零食和衣服还有玩具。为了让它全面发展,还交了学费学习各种高级技能。读大学的时候喜欢看谢尔弗斯坦的绘图本,是《阁楼上的光》还是《行道的尽头》?有个孩子因为妈妈什么都不允许养,只好养了一条热狗,用绳子拖着在地上跑。幸亏谢尔大叔那时候没有电脑,他要是知道有电子宠物领养,就画不出那么有想象力的东西了。
向主任请假,随便撒了个谎,秃顶的中年男人,用手压一压从左耳借到右脑的长发,一边答应一边狐疑地看看她。坐着电梯刷地降到底楼,喧嚣的市声徒然间放大,穿过狭长的庭院,紫藤花在头顶结着忧郁的穗子,繁华的大都市吸引来各色的人和事,但是蜜蜂和蝴蝶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心莲边走边踢一颗纽扣,是谁遗落的一颗黑色的纽扣,风会从扣不紧的地方直灌进他的胸膛。她的眼前掠过一阵阵的翠绿和金黄。小的时候,她在乡下的外婆家住过,她见过春天,那时候她一边跳皮筋一边念一首儿歌,就一句话,“小鸟小鸟一只脚,小鸟小鸟一只脚。”外婆的镇子,就是叫大隐。她有点好笑自己这时候才突然想起来,念到这两个字欢喜的原因,很多东西,遗忘是长久的,被想起来也就是一瞬间。
阳光是菱形的家乡叫雅周,上海果然没有直接到雅周的车,甚至没有人知道雅周这个地方,阳光是菱形的说你坐公共汽车先到海安吧,然后就很近了,我会开摩托来接你,黑色的,阳光骑士。这些名字都很好呀!汽车在红灯绿灯之间停停走走,终于甩开了一城的人声汽笛,上了高速。心莲像脱去了黑色厚外套那样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给妈妈发短信,“妈妈,我今天回不来了,临时在海安出差。”“海安是哪里?”“江苏的吧?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是跟同事一起来的,你就放心吧!”
连撒了两个谎,总算解脱了,心莲将身体摊在座位上,无聊地举着自己的手,指甲是在港汇广场的蒂凡尼画的,浅蓝的线描玫瑰,每星期都去换个花样,左手的戒指,是襄阳路的一家银店DIY的,花了整整半个下午和12克银土,做了这么一个顶针一样拙拙的款式,还在反面刻上了一个“莲”,这辈子写过的最小的一个字。
并没有与阳光是菱形的交换过电话,也没有问怎么接头,管他呢,反正是一个陌生的地方。雅周,听起来像是圣经里的地名,有海,有石拱桥,还有油泵油嘴这样笨重的东西,一个有点口吃的写诗的男孩。
窗外的风很大,所有的柳树都向水边倾倒,枝条飞舞像一树树的青蛇,上海只有这样妖的女子,没有这样妖的树。车窗是封闭的,载着一车人飞跑,不到终点,谁都不可以下车。天慢慢黑下来,仿佛是大学毕业以来,第一次看见天是怎样黑下去的,城市里有太多的金粉霓虹,非常霸道地剥夺了夜的权利,楼又太高,根本看不见太阳怎样离开。现在太阳像一团烧熔的铁块,跟着这一辆开往海安的快客,正在不紧不慢地变红变薄,贴着天边坠落。心莲的听觉里,奇怪地,一滴滴地出现办公室饮水机漏水的声音,她的电脑屏幕保护程序,是一群彩色的神仙鱼,吐着白色的水泡,游来游去,游来游去,游来游去……啊,当我在用着电脑的时候,与一个雅周的男孩聊天,打着公司的月度计划,各种文案,等着另一些网友的头像亮起来的时候,它们在哪里游曳呢?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每回手机铃声响的时候,心莲都不急着去接,这歌词这样美,可是猪猪却非常鄙夷,说周杰伦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唱歌像说梦话!猪猪还不喜欢打她手机,说辐射伤耳朵,总是建议她换小灵通,但是这个电话倒是猪猪打的,他下班时没有接着心莲,呵呵,不睬他!都让他帮忙照顾熊熊宝贝了,还猜不出我出去了!
车上一阵轻轻的骚动,是海安到了吗?心莲邻座的中年妇女站起来,晃着肥硕的大屁股在行李架上翻找她的包,心莲捏紧鼻子别过脸去。海安看来是个很小的县城,因为连车站都是干干净净的,随着小小的人潮出去,一眼就看到了阳光是菱形的,应该是他,远远地微笑,嘴有点歪,朝她挥了一下手。这家伙很瘦弱的样子,却穿着运动装,头发有点长有点乱,眼睛小小的。不知道是不是两个多小时的长途已经消磨了跟网友见面时该有的忐忑、猜测、紧张,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心莲觉得像是看到了一个天天看到的人,将包换到一侧肩膀,走吧!
看来上海离这里还不算远。她上了阳光是菱形的的摩托,“你没坐过这种车吧!抱……抱抱紧我的腰,十几里路呢!”果然是结巴,心莲贴着他的后背,吃吃地笑起来,男孩子感觉到温软的有弹性的颤动,知道是在笑他,刷地一下踩响了油门,在马达声中高声喊:“我刚跟你见面有点紧张,等会儿就不结巴啦!”心莲于是更加大声地笑起来。海安城里的行道树是香樟,有的叶子被路灯照得微微地红了,散发出一种苹果的味道,窃窃私语的甜香。而她的梅川路,或是她逛过的上海的任何一条马路,都是高高的法国梧桐,陷在那样声色嚣张的城市里,仿佛连颜色也没有,真的,现在一下子离上海很远,使劲回想,还是觉得那一棵棵法国梧桐,是无色无香的,夜深时忽然掉一两片叶子下来,也不是风的缘故。七十一路末班车,或是一辆车骤然摇下窗子,谁的指缝间弹落的一点烟灰,就解散了枝和叶浅薄的牵连。一个人逛了地铁口的小店回来,打着呵欠,脚踩下去,有一种不实的寂寞,不到底的寂寞。周杰伦的歌总是挂在耳朵上,他的声音像被风吹响的叶子。
阳光是菱形的
一路去雅周,经过大片大片的油菜地,正当花季,酣畅淋漓的金色花海和银色月光交织在一起,尾随着心莲的摩托;泥土,绿叶,还有蝴蝶隐入夜色的翅膀,一阵阵无法形容的野香,一种城市无法比拟的味道,催人泪下的味道,始终紧紧跟着心莲,以30码的速度奔跑。外婆就念过一次的童谣,像一段沉不下去的树枝,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浮起来。她将脸贴在初次谋面的网友背上,自说自话地省略了许多过程,将摩托车上的这一段路当成了回家,没有红绿灯,没有商场海报,没有堵车,甚至没有迎面经过的行人,这才是走路呀。
隔了一层薄薄的运动装,男孩子感觉到眼睫毛轻轻的翕动,感觉到她右脸颊一颗黑色小痣温暖的凸起。他有点难过只能这样简陋地将她带向自己简陋的家,本来以为网友都是很丑的,最起码也是满脸青春痘,那样可能还好一些,反正本来就是寻找一些幻觉里的安慰,可她是这样张扬和明亮,就像她身上被风高高扬起的橙黄色风衣,好像永远无法熨贴地属于另一个人,甚至于她自己。她突然说要来,确实让他吓了一跳,虽然是他发出邀请的,可是,他是以为她不会来才发出的邀请。他只是一个腼腆的闭塞的小镇上的人,很少出远门,很少说话,邻居甚至父母都觉得他这样是因为至今大龄而未婚所导致的抑郁,惟有在孤单的屏幕上,他才畅游如鱼得水……像心莲这样的异性网友,还有好几个,都是大城市的女孩,和她们聊天,无话不谈本身就是一件快慰的事了,他并没有想过要和她们见面,在网下进一步发展,很多事情还没有开始,它的可能性就已经清清楚楚了。心莲也是他不能拥有的,她亚麻色的短发和绵软的上海腔的普通话,似乎也迥异于网上那个叫大隐的女子,即使就是他想象的大隐,已经是认识了许久的大隐,仍是有某种不妥。她显然不是他期待的,令他懊恼的是,他还没有道理失望。
从石拱桥上冲下来的时候,阳光是菱形的将压抑的叹息缓解成细细的气流,一丝丝吐出来。邻居看见他们了,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用方言跟他打招呼,使他不得不把速度放慢下来,便于他们细细打量。他们很吃惊,太吃惊了,卫家的木讷小子不知从哪里带回了一个亮眼的城里女孩。他们不知道,即使在某个时刻在一起同行的人,之前不是同路人,之后也不是同路人,甚至就是同路的此时此刻,其实也不是同路人。
卫家住的是那种小镇常见的院落,围墙与邻居家相连,里头是飞檐斗拱的三间平房,面朝东南,白铁皮的大门上,贴着一红一绿两张财神,门两旁很对称地种了月季,都已经结出花骨朵儿。沿墙根开着金黄的蒲公英和荠菜花,还有两垄青菜,黑色的泥土没有被水泥封住,它蕴涵的能量能使翠滴,所有的花在一瞬间开放。心莲弯腰系鞋带,感觉到一个小镇人家的清香和秩序。进去时他的父母已经在等了,坐在被袖口和饭菜磨得发黄发亮的方桌旁,圆灯泡顺着一根红电线挂下来,没有灯罩,用一张牛皮纸的作业封面挡在上面,像聚光灯一样打向青花瓷盘里的几只梭子蟹,蒸得红红的。父母看上去很慈祥,什么也不问,只是笑,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看看儿子,劝她吃,心莲嘎蹦嘎蹦地咬着蟹脚,突然明白过来,连忙对他们摆手,“不是的,我不是,哎,你说句话呀!”她转过头去找他,但是阳光是菱形的只是坐在暗影里翻一本《读者》,不做声。妈妈笑得像一样,心里想,哟,都不喊名字了,以前刚喜欢上他爸的时候,也觉得那名字怎么也喊不出口,就是哎哎地喊。
心莲呢,只是觉得这样真实地坐在他家里,再喊网名有点怪怪的,可是又不知道他叫什么。她含着一只蟹腿站起来凑向灯罩,牛皮纸封面上果然歪歪扭扭写着两行字:初一(2)班卫永强。她兀自呵呵地笑起来,保存得可真好啊!有邻居笑迷迷地剔着牙倚到了卫家的门框上,一只光脚从拖鞋里丢出来,在另一条腿脖子上来回蹭着,然后再换回去。心莲从学校到单位,还没有见识过谁这样放胆蹭脚丫的呢,空调打得高时,隔壁位子的助理会用金利来皮鞋的左脚后跟,一下下点右脚的脚尖,还暗暗地一使劲,装着打拍子呢,其实是右脚中指和无名指那里不对劲。阳光是菱形的把手里的杂志一丢,霍地站起来,去把门闩上了,“哎哟哎哟这孩子,我的鞋呀!”心莲噗地笑起来。在上海,就是以前住的弄堂,邻居之间也不是这样明目张胆地看热闹的,都要用蒲扇遮着嘴,在背后嘁嘁磋磋的,主要以眼神和音量来表意传情。现在的女生,一般也只在洗手间交流一点别人的隐私。
他们当我是阳光是菱形的的女朋友了,不过网友可能比女友还要怪物哦。有一只什么鸟忽然在外面低低地长叫了一声,从来没有听见过的,像心莲说话的当儿用手指在他们家饭桌上来回划出的一条油腻的痕线。
怎么会将自己带到这样一个充满了陌生气味的环境里呢,本来她应该已经用一道粉色的窗帘将这个夜晚拦在了外头,蜷在床上,用笔记本电脑继续看《纳尼亚传奇》,猪猪会打电话来,跟她说些无聊的事情。现在,阳光是菱形的还没说晚上怎么办呢,是睡他们家,还是街上哪个破旧的小旅馆,他们家的房门黑乎乎的,也不知道里面怎么布局,是不是像从前外婆家,还挂着厚厚的亚麻布帐子,踏板上两只包着铜角的红漆箱子叠放在一块儿,床雕着阴森森的花,那样的屋子总是和鬼魂联系在一起……
心莲想得都要哭了的时候,卫妈妈喜气洋洋地说:“我们家在镇外面盖了新楼房呢!等今年过年的时候就要粉刷了,呵呵!”“呵呵,那真好,挺好的。”心莲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跟着傻乎乎地笑。
“妈,你说些啥呀,不搭界的,你去拿块毛巾给她洗脸。”
好不容易告别了他的父母出来,心莲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阳光是菱形的看了她一眼,“很失望?”“不是”“那你干吗叹气?”“我也说不上来,有点不习惯吧。”阳光是菱形的不说话了,好像永远也不准备说话了,月亮在最前面,心莲跟着他。忽然觉得无比委屈,陌生的他乡,清秀的男孩子,还有月亮,梅川路也好,淮海路也好,月亮都像颗苍白的药丸,但是这里,心莲仰起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月亮被擦去了最少十年的积尘,照得人心里空空的。一苇这时候该上线了吧,他只在晚上八点到九点半上线,白天也很少在网上,他说他过着一种严谨而刻板的生活,但是内心的颜色比春天还要丰富,今夜的月光,也照着他那里吧。红枫叶,那个在网上断断续续陪伴她度过了整个大四,那个总是喊她“小妹妹”,答应要来接站的深圳男孩,如今又在哪里呢?
夜雾渗在泥土里,脚下松软得要跌倒了,仿佛踩住一种更不实的寂寞,阳光是菱形的的手温暖吗,她看着他的背影,一只手插在运动裤口袋里,一只手揪下半枝扑倒在路上的菜花梗,不说话。他捻着,一缕细小的清苦的味道,就钻到她的鼻息里来,心莲发现自己的嗅觉在雅周这个陌生的地方变得特别敏感,所有的味道都牵连着一些模糊的映像,让她感到隐约的酸楚。是的,这个地方,像一个网络游戏的场景。在那个真正的自己去不了地方,她是一个会吹箫和舞剑的女子,刚刚新婚燕尔。
石拱桥的栏杆很凉,月亮在水里看着她。原来钢筋水泥才是遮风挡寒的好东西,上海的气温起码比这里高三四度,我有点冷,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都颤抖了,她发现自己急于想向他靠近,总觉得身后有什么在跟着,凉飕飕的,但是他并没有把手伸过来,只是不解地看看她,冷吗?你穿得挺多呀。他们在网上说了那么多话,彼此熟得不能再熟,但是到了这个春天的月夜,才发现,那些了解和默契,都是属于大隐和阳光是菱形的,不是卫永强和沈心莲。有根枯枝在脚下断了,好像是刚才那只鸟,再次叫了一声,心莲感到手背上起了一条鸡皮疙瘩。
到了。阳光是菱形的带她来了他们家的新房子,方方正正的两层,红砖墙着,窗子也没有装好,楼梯还没有扶手,“今天晚上睡在这里吧,街上的小招待所都不干净,我也没有更好的地方接待你……”心莲一言不发地跟他上去,心里想一定要把他留住,要是一个人在这里过一夜的话,简直不堪设想。楼上的房间和外面一样,也没有装修过,用厚格子床单布遮挡着门窗,凹凸不平的水泥地,单人床,沙发上有个黑色的笔记本电脑,扔着一件军大衣,心莲于是看见阳光是菱形的如何在过去的那段日子盘腿坐在这里与她聊天,那些诗情的句子,忧郁的碎屑,听不到一点地铁的呼啸,繁华的喧嚣,也掩盖了这样的简陋。
“我们今天晚上就睡这里了,你介意吗?”“怎么睡?”心莲看了一下墙上,没有挂钩,将风衣扔在沙发上,暗暗地高兴,不用我挽留了,是他自己说一起睡这里的。身体和梦都有了去处,到了这个小镇的最后一点忐忑也被放下来,心莲感到放松。要是猪猪和妈妈知道她今天在哪里,真是会吓疯了。
她说,“哎,要是有两个电脑就好了,这时候我们就可以聊天了。”阳光是菱形的看了她一眼,就用军大衣蒙住了头,含糊不清地嘟哝了一句什么。她听着屋子外面许多微小的声响,虫叫,塑料纸一下下拍在墙上,一两声狗叫,好无聊啊!像在火车上一样,两个陌生人在同一个车厢里,一起度过一个动荡的行走的夜晚,也许有故事,也许没有。半夜的时候有一只手轻轻地把她推醒,“我胃疼,沙发太冷了,让我睡床上吧。”
心莲往里让了一让,一个冰凉的男人身体钻到她的被窝里,有夏士莲的香味,很人间的味道,让她想到超市,洗漱间凌乱的架子,今天晚上没有洗澡,卫妈妈拿给她牙刷,她怀疑是用过的,也没有刷牙……心莲有点奇怪,朴树的演唱会,他抛向空中的一个眼神就让自己心狂跳半天的,现在一个男人,一个网上相识的男人初次见面就这样与自己并肩躺着,竟然什么都不想发生,果真是胃疼吗?他们的身体碰到一起,男孩拿起她的手放到胸口,有轻轻的痉挛,十指相碰,感觉到他的手冰凉柔滑,银戒子在相握中将手硌得生疼……
心莲感觉到心跳得厉害,隐隐听见歌声从床头的包里传来:“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一定是妈妈打来的,像小时候睡在邻居姐姐家妈妈找来了一样,她赶紧闭上眼睛,我睡着了你就不好责备我,我不用解释,你也不好带我回家了。睡梦里有一只手,带着淡淡夏士莲的味道,从她的额际和肩颈滑过,她一动不动,青花瓷的旋律,一波一波地从睡梦里涌起,又平息下去……
红枫叶
心莲醒过来的时候有些错愕,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阳光是菱形的已经起来了,走了,电脑下面压了一张便笺:我先回家给你弄早饭,你自己过来,过了石拱桥就是我家,门牌号43。翻看未接电话和短信,有一条是凌晨两点发过来的:“小妹妹,你在线上吗?我回来了,红枫叶。”赶紧扑到电脑上,手忙脚乱地上线,红枫叶的头像仍是灰的,没有任何迹象看出他曾经等待过,一些更年轻的记忆在瞬间涌过来,背靠着四楼宿舍的白墙,星夜上网,那墙的背面,栖息着五月的蔷薇藤和暗绿色爬山虎,红枫叶对她描述着比上海更大的一个世界,校园之外的一个世界。他说小妹妹,毕业了到深圳来工作吧!这里有我呢!……心莲仰脸将泪水逼回去。
他的头像已经灰了整整一年了,本来说好毕业了要去红枫叶的深圳,还真的找到了合适的单位,红枫叶也答应了一定要陪小妹妹去面试,可是,就在买好火车票的那一天,他的头像灰了。他们从来没有在网下联系过,整整一个星期,心莲二十四小时开着电脑,红枫叶,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始终灰着,静默着,心莲在网上留下了手机号,黯然地踏上了南下的火车。一夜的颠簸,到站了,像沙砾一样被人潮席卷着,心莲攥紧了小小的粉色Kitty包,没有问面试的公司,而是不停地打听附近的网吧在哪里。她在那个人声杂乱的彩虹网吧等了整整一夜,没有睡觉也没有吃饭。早晨来临的时候,她在和上海一样的高楼之间看到了那颗一样的太阳,觉得耀眼的恍惚,觉得自己,像一个离线的头像那样灰暗。
晃荡在茂业百货一楼的柜台与柜台之间,耳朵里塞满了此地的乡音,如果见面,红枫叶也是用这样的腔调来跟我说话么?巨大的镜子里人来人往,那个面色苍白的粉红色女孩,像失恋了一样。可是,红枫叶是有女朋友的,她在罗湖区的一所中学里当音乐老师,他们快结婚了……
甜蜜的沙梨是深圳的特产,心莲买了一只,她对着不情愿的摊贩说,“我只要一只,一只就够了。”在逼仄动荡的车厢里,忧伤像梨子一样滚来滚去,心莲小口小口地咬碎那只梨,用了几百公里,才啃到它的核,很酸,酸出了眼泪。快进上海站的时候,心莲才发现自己根本忘了去应聘,是的,是因为红枫叶在那里,才觉得深圳亲切,现在红枫叶忽然断线了,城市也就成了一个陌生的城市,一分钟也无法多留。
对着一个扔在枕边的小方镜理理短发,肚子里憋得急死了,其他都好从简,可是这生理规律可不管你在哪里。心莲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将窗帘拉拉好,在墙角迟迟疑疑蹲下去,又嚯地站起来,跑到对面的一间空屋子里,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以后再也不会来了。她用纸巾胡乱地丢在上面,一瞬间颓丧到极点。
然后胆战心惊地下楼,昨晚天黑还不觉得,原来那些陡峭的楼梯下面都是空的,也没有扶手,地上都是碎砖屑,回头望望黑洞洞的门窗,心疼死了自己,居然在这样的地方睡了一夜,还和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网男同床了半夜。
隔了一条弯弯的土路,油菜地被一层薄薄的晨雾笼着,金黄和翠绿缠绵得令人心疼,太阳慢慢地升高,心莲信步向前走去,一个行人也没有,也没有石桥,路边的蒲公英,花朵还没有打开,想要回一个短信给红枫叶,可是,说什么好呢!
往小镇的方向走了很久,鞋跟几次陷在泥里,这泥和水泥,真是不一样的。蹲坐在油菜地边上休息的时候,心莲想着是不是编一个什么故事,好让这次离家变得轻描淡写一点,时间过得真慢,一只蜘蛛开始在她的发稍和衣袖之间织网,细细的腿扛着一个淡绿发白的大肚子,在她身上来回地奔忙,同时泥土的潮气开始从地下渗上来,算了,还是不编了,这事儿已经跟编的一样了。
心莲带着那只蜘蛛和它的网走了几步,肚子饿得咕咕叫。蜘蛛继续忙它的,手机断断续续响,妈妈,问她几时回来;主任说,小沈,你把报表放哪里了;表妹说,姐姐,我明天要和网友见面,能不能把你的绿裙子借我穿一下;猪猪问,你在哪里要不要我来接你……小心翼翼用左手回短信,只能用左手呀,右手上蜘蛛在工作呢!
有些地方虽然听上去美,却是去不得,有些人见了,就好像地底的文物出了土,一遇上空气与阳光,千年的华丽与安详,瞬间就朽成齑粉。红枫叶又在手机上留了言,说我坐东航的飞机,明天下午四点半到虹桥机场,你愿意来接我么?
“结婚了”
回去的车上人不多,心莲将疲倦的高跟鞋踢脱在座位下面,从包包里找到一瓶粉红的洗甲水,洗着花朵凋败的手指甲,雅周正在飞速地后退,沿江高速用无与伦比的速度带着她回家,路灯刷刷地亮向熟悉的城市。心莲靠在座位上睡着了,她梦见自己在小口小口咬碎一只沙梨,飞机轰然降落,火车伤感地穿过霓虹……
站在自己的城市里,心莲像《功夫之王》里那个去过了古老中国的美国小男孩杰森一样恍惚。鞋帮上一点雅周的泥土正在脱落。心莲摸摸自己,此外无它。妈妈在手机短信里叮嘱,汤在阿迪锅里温着,我在医院照顾姨妈。
姨妈血压高了,被表哥气的。
原来昨天晚上表哥跷着脚在电脑边打电话给朋友:“我要结婚了,跟我们家族的一个美女。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买房子?直接打到我网银上!”
姑妈正好拖地到此,在一旁听得又惊又喜,“小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妈妈商量?小姑娘是上海人勿啦?我有钱啊,你不要跟外人借啦!”
“妈,你懂什么呀!我这是在打游戏呢!继续拖你的地去。”
姨妈起先一头雾水,后来总算有点懂了,这是假结婚,像她们小时候在弄堂里过家家那样,但是要花真的钞票,那个游戏里的还不是她宝贝儿子,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好不容易找到家族收留的流浪汉,曾经做过武士,也做过刺客,现在要娶的,是个寡妇,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表哥一闲下来就对着电脑打打杀杀的,几乎所有的工资都花在网卡和网游装备上了,泡在电脑上连出去交朋友约会的时间也没有,姨妈早就急得不得了。现在好了,居然要变成另外一个人和寡妇结婚了,真真是心魔啊。姨妈就这样昏倒了,去了瑞金医院。
为了跟心莲借钱,表哥把网络游戏吹得天花乱坠的。但是,里面果真是天花乱坠。表哥有时在游戏里花钱买道具或请别人代升级,所以钱总是不够用。心莲觉得没意思,她在游戏里的衣物首饰,一开始都是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采集原材料自制的,后来有了一点地位和功力,就去赛车,保镖、护国,为自己搞了好装备,还与一位仗剑行侠的武士一见倾心。一袭白纱,黑发如云彩,妆容清艳,秋水凝眸。在天青色的烟雨中,从遥遥的秦时缓缓走来,身后是一天一地的飞花,落絮。心莲好喜欢游戏里的那个自己。她的爱人,是一个冷面杀手,也是一袭白衣,身后一柄长剑,冷酷而不羁。
最近武士向心莲求婚了,长空万里,他们在缤纷的落英中焚香拜月,海誓山盟。然后在家族里亲友的护送下,上了花轿,又去打了地契,这样就算有了一个完整的家,一份古典的完美。游戏的经历,是对前世的回味,在对爱情、功名和财富的追求中,酣畅淋漓地过完了一生又一生。
心莲理解表哥,也许,惟有在那样虚拟的江湖里,才有这一种骑马回家的青花瓷意境,绝对绝对与人间烟火,与财务报表,与地铁上被狠踩一脚的感受毫不相干,是将肉身固定在红尘,然后拔一根毫毛去游历仙界的豪迈与抒情。可惜姨妈不懂,猪猪也不懂,他们只晓得在现实当中一味现实着,无奈着,所以才会昏倒呢。
心莲盛了一碗汤到电脑前,对着显示器笑。大家都在线,先发短信给阳光是菱形的:“我回家了。”再发短信给红枫叶:“我已经结婚了。”又发短信给表哥:“戒了吧,要不就教会姨妈上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