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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哲学基本问题的表述分析
恩格斯曾经在自己的著作中指出:近代哲学的重大的基本问题有三种,一是哲学的基本问题是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问题;哲学的最高问题是思维对存在以及精神对自然界的关系问题;建立在对物质和精神关系的特定理解上的一般世界观是唯物主义。对于这种论断,学术界也是存在一定的差异,有不同的见解。国内对哲学的问题表述主要基于马克思注意哲学的存在范畴,国内使用的教材,对哲学范畴的逻辑序列尤其是对存在的定义为最高普遍性。所以我们提出的思维和存在、精神和物质的关系已经显现出被规定性,因此思维和存在、精神和物质同在一个范畴。所以国内的哲学教学中,精神和物质、思维和存在作为哲学最为基本的问题而表述。
孙正聿主张一种新的理解方式,主要是针对恩格思对哲学问题的表述,他认为存在这个范畴不等同于物质这个范畴,物质的存在也包括精神的存在,精神和物质等同于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那么对于思维和存在二者之间的关系就是一种忽视,甚至是将哲学自身的丰富理论内涵肤浅化了,使丰富的哲学内容变得简单了。但是恩格斯对于哲学的问题表述是统一的和一致的,如果说有什么不同那只是抽象和具体的区别而已。在这里黑格尔的影响也是不能小觑的。因为黑格尔曾经说过哲学的起点便是思维和存在的对立,也正是这一组对立的矛盾构成了哲学思想体系的全部。黑格尔也曾经将哲学的原则确定为思维与自然的确立,在黑格尔的哲学体系中,自由地把握和理解自己和自然是哲学的本质问题,哲学是探索自然界普遍规律的科学。
2哲学的根本转向
哲学起源于西方,本体论就是最为显著的代表。西方的哲学家确定了本体论这个哲学研究的重要领域。哲学是探讨实是之所以实是的问题,哲学家应该探讨和总结事物所依据的基本问题,事物也是依照这样的基本性质而确定其名词,因此在哲学领域中称之为本体之学。自哲学出现以来,哲学家们就一直在探讨实是的诸多性质。当然,西方的哲学还是将精神性的存在作为世界本体,把更多的研究触角延伸到人的认识发生中。唯物论学说的立场是把经验看做主要的知识来源,形成了统治欧洲长达十个世纪之久的哲学理论。本体作为世界理念的万事万物都是上帝所造,这也是西方哲学某个阶段发展的趋势。但是在近代的西方哲学界,已经把哲学关注的重点转移了,从人的生理结构、认识结构、理智情感、意志等方面的认识过程等方面着眼研究和探讨,把研究的重点建立在了对物质和精神的关系探究上。西方的哲学之父弗雷格把存在的区域分为物理领域、心里领域和思想领域,这是最为普遍的观点,得到了世界的认可。
一、中国哲学的本体论缺失
早在三十年代,张东荪先生便认为“中国哲学无本体论”。这种观点随着西方学术在中国的深入传播而被一部分学者所认同,当然,持这种观点的主要是对西方哲学有较深入研究的学者。他们并不否认中国哲学的合法性,而是认为哲学不等于本体论。有无本体论正是中西哲学的根本差异所在。西方哲学是本体论的传统,而中国哲学则没有本体论的内容。目前这一观点以俞宣孟、张汝伦[1]为代表。俞宣孟在《本体论研究》中,以西方哲学史为背景,对本体论的产生、发展进行了整体梳理,指出,“本体论是西方哲学特有的一种形态。从其充分发展的形态看,它是把系词‘是’以及分有‘是’的种种‘所是’(或‘是者’)作为范畴,通过逻辑的方法构造出来的先验原理体系”并进而把“本体论”归纳为如下三个最根本的特征:在“理论实质”上“本体论”是与经验世界相分离,或先于经验而独立存在的原理系统,,这种哲学应归入客观唯心主义之列。在“研究方法”上,“本体论”采用的是“逻辑的方法”,主要是形式逻辑,到了黑格尔发展为辩证逻辑的方法,但无论怎样,离开逻辑的方法就没有“本体论”。在“表现形式”上“本体论”是关于“是”的哲学,“是”是经过哲学家改造以后而成为的一个具有最高、最普遍的逻辑规定性的概念,它包容其余种种作为“所是”的逻辑规定性。Ontology因之而得以命名,即它是一门关于“是”的学问,其较适当的译名应为“是论”。[2]俞宣孟并对中国哲学传统进行考察,指出,一体和两离是中西哲学的一个根本区别。一体是中国哲学的特点,不把世界描述为分离的两个,道并不游离于现实世界之外。两离是西方哲学的特点,认为在现实世界之外存在一个与之分离的理念世界,这个理念世界是本体论的内容。中国传统哲学中根本没有在我们生活于其中的世界之外再分离出另一个世界的观点,哲学从来就没有脱离我们的世界、专事概念的逻辑演绎的习惯,因此,其特点就不是“两离”而是“一体”。西方哲学的“本体论”所探讨的本体世界是超验的,与现实世界不同,是先验设定的一套概念系统,但中国哲学的特点是理事不二、体用一如,没有一个独立生活世界之外的一个超验世界。因此作者认为中国哲学虽然探讨“本体”,如“道”“、理”、“气”等,但并非本体论。只是西方哲学所称的“宇宙论”所谈论的问题。即使中国哲学承认了“道”的先在性、道作为生发万物之母,或理在气先,它同西方的本体论史现象之外独立存在的原理世界还是有根本区别的。在先不一定要割裂、分离,而本体论,从柏拉图的理念世界知道康德所批判的纯粹理性概念所推论的形而上学,则是在现象世界之外的。由于本体论存在于现实世界之外,其原理不是从经验中概括得出的,因此,只能靠概念本身的逻辑推论;而概念的逻辑推论之所以可能,其前提还须又一套经过哲学家改造的从逻辑方面加以规定的语言。从根本上说,中国哲学根本就没有开辟出和进入过一个纯粹靠概念思辨的领域。中国哲学的概念总是于实相符的,而非分裂的概念世界。只有这种于经验世界分离的理念世界、逻辑真理、逻辑知识或绝对精神,才是作为纯粹逻辑原理的本体论。而中国哲学所讨论的仍然没有脱离经验世界的范围,构不成本体论的内容。[3]
二、中西哲学本体论的差异
俞宣孟从西方哲学传统所做的学术努力并不为传统的中国哲学学者所认同。张岱年先生《中国哲学史大纲》中,认为中国哲学的本根论与大化论大致相当于本体论与宇宙论:“中国古代哲学中,本根论相当于ontology,大化论相当于cosmology。“”本根论研究宇宙万事万物之本原,大化论研究由本根而有之大化历程之主要内容。”当然俞宣孟根据西方的本体论定义,认为在西方对万物本原的研究并不是本体论,而是自然哲学或宇宙论(研究万物本愿于事物的一般变化)。而本体论史以范畴的逻辑演绎表达的纯粹原理系统。张岱年先生晚年却再次重申此点:中国也有本体论,只不过于西方不同。西方本体论的主要观点认为现象与本体是两个方面,认为本体是实在的、真实的,但并不能自己表现出来,而现象是表现出来的,可是不是真实的,只是本体的表现。相反,中国大多数哲学家都是不讲本体与现象对立的,认为本体与现象是统一的,本体是实在的,现象也是实在的,并没有虚实的区别,而是一种本末、源流的不同。本就是本来就有,末就是后来才发生的、后来才衍生出来的。源就是起源,流就是后来才产生的。中国大多数哲学家认为本体是根本、是实在的,现象虽然不是根本,可也是实在的,这是中国本体论的一个特点。张先生认为有人不了解中国哲学这个特点,于是认为中国哲学没有本体论,完全是用西方的模式套中国哲学,是错误的。[4]熊十力先生称自己的哲学为本体论,反对西方本体论的体用两分。也不认为中国哲学的一体(体用一源)不是本体论,而是与西方哲学不同的本体论。熊十力的学生牟宗三则把中国的本体论称为“无执的存有论”,这种本体论是本体论与宇宙论贯通一体的本体论,而不是西方的本体论与宇宙论断裂的本体论。
在现代哲学家中,方东美先生对中西本体论的论述可能最为系统。他认为西方的本体论是超绝型的形而上学,根源于西方二元对立的精神分裂传统,而中国的本体论是超越型的,是非二元论的本体论,有时也称之为“超本体论”。他将西方形而上学定位为“超绝型”,认为这种型态的哲学所产生的根本问题就是二元对立的理论难题,也是它本身无法克服的根本缺陷。在他看来,二元对立的矛盾不仅贯穿于整个西方哲学史,也是西方哲学中内在的结构性矛盾,表现于西方哲学的各个方面。在本体论,本体界与现象界的两橛二分状态造成了西方二元对立的总体世界观,这也是整个西方哲学的根源性矛盾和困难。而从认识论看,这种本体论思想又以主客二分式的思想方式为根据。在人性论,则是善与恶,人性与兽性的对峙。而在自然观,自然成了人与其相互斗争的场域。他说“,我以为西方思想是充满了这种分歧性,使得所有事物含有敌意。宇宙好像是战场,在这个大战场中,实体和现象怒目相视。由于魔鬼和上帝对立,因此就一个人来说,丑恶的一面往往破坏了善良的一面。由于自然和超自然的对立,因此就自然来说,表相和实相不能一致。由于人和自然的对立,因此就个人自己来说,受拘的自我无法和超越的真我合一。这种相反对立的例子,真是不胜枚举。推其原因,主要是因为西方人不是忽视,便是误解了这种理性的和谐。虽然,很难得的,像大诗人莎士比亚,华滋华士,歌德,和雪莱等人,才智的奔放,已臻入美妙的和谐之境,但这种和谐之境,多存于诗般的梦幻中,与现实的世界正好相反。”他认为,西方人由于偏执“二分法”,以致于产生世界统一性的理论难题,它导致价值世界与事实世界的悬隔不通。
这在古希腊哲学便是法相界与形相界的上下界的“疏离”(Chorismos),在近代哲学又产生另一种隔离,即主客体,内外界的对立。方东美称这种思想为“孤立系统”,(isolatedsystem),其理论缺陷在于“孤立的思想系统对于广大和谐的宇宙全体,只能有部分的理解,而不能作完满的说明。”他指出,二元对立性乃是西方思想中普遍的深刻的内在矛盾。他说“,雅利安民族的精神分裂症表现在宗教上,就是天国与尘世的划分,在哲学理论上形成二元论,在科学理论上有所谓初性与次性的划分。可以说,整个西方的学术领域,始终都在二元对立的立场徘徊。”[5]
总而言之,“二元对立性的世界观是西洋哲学的大难题。”方先生称西方二元分裂的本体论为超绝的形而上学。而中国的本体论则是超越的本体论:“鉴于超绝形上学所蕴含的种种理论效果,中国哲人乃自辟畦径,独创典型,孕育出别具一格之形上学思想体系而与之迥乎不同者。余尝藉超越型态之形上学一辞以形容典型之中国本体论。对万物一切———无论其为何种实有、存在、生命、价值———一方面绝不视为某种超绝之对象,可离乎其余一切自然元素与变化历程而凝然独存,悄然独享某项秘密特权者,另一方面,复断乎不可将之单纯定位而局限固定于现实界或事法界,致误视为无超越趋入理想境界之可能。它摒斥了二分法为方法,更否认二元论为真理。从此派形上学之眼光看来,宇宙全体与生活于其间之个人,雍容浃化,可视为形成一大完整的建筑学式之立体结构统一,复依其中种种密切相关之基本事素为基础,据以缔造种种复杂缤纷之上层结构,由卑至高,直到盖顶石之落定为止。是故,此种超越形上学之体系正是一种即现实即理想主义(即事即理),或易言之,乃是即理想即现实主义(即理即事论)。此套形上思想之完整结构在表现一种建筑风格之统一。据一切现实经验之所与为起点,吾人得以拾级而登,层层上跻,昂首云天,向往无上理境之极诣。同时,再据观照所得之理趣,踞高临下,提其神于太虚而俯之,遂使吾人得以凭藉逐渐清晰之理念,以阐明宇宙存在之神奇奥秘,与夫人类生命之伟大成就,而曲尽其妙。惟是项澄观理境,提神而俯之秉赋,乃是睿明天授,唯上智天才始足以当之。”“典型之中国本体论,对万有一切———无论其为何种实有,存在,生命,价值———一方面绝不视为某种超绝之对象,可离乎其余一切自然元素与变化历程而凝然独存,悄然独享某种秘密特权者,另一方在复断乎不可将之单纯定位而局限固定于现实界或事法界,致被视为无超越趋入理想之可能。”
“由是派内在形上学而将究极本体析而观之,现为一体多面观———‘本体’者,即西方所习喻之‘道’也,而凡此诸多层面,实一本万殊,分别代表圆融统观清晰朗现化后之分殊观点,复次,根据此派内在形上学,宇宙太初原始阶段之本体实质乃万有一切之永恒根本。然自宇宙生命之大化流行健动不已而观之,本体抑又应感而动,元气沛发,遂通万有,弥贯一切,无乎不在,无时或已。本体实性则渗入功用历程。”“玄真本体乃具现于现象界全域,永恒法相表现为理性秩序,与时间化育历程相齐并进。本体现象,略无间阂,彻上彻下,旁通不隔。”[6]
刘 钢
摘要:“信息”的哲学问题由来已久,但一直未引起哲学界真正重视。最近西方哲学界提出“信息哲学”(philosophy of information, 简称PI)研究纲领,把“信息”作为哲学基本概念列入研究范畴,认为它和存在、知识、意义具有同等重要的基础性地位。哲学面临着信息转向。本文将着重介绍信息哲学这门新兴的、具有交叉科学性质的哲学学科是如何成为可能的。
关键词:信息;信息哲学;信息转向;研究纲领
一、前 言
二、信息哲学兴起的背景
20世纪下半叶以来,以信息技术为主导的“大技术”(包括遗传基因工程和太空技术等)日益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过去的50多年,无论是理论方面,如信息论、控制论、系统论等、还是应用方面,如从晶体管电子计算机到今天的互联网,无不与信息相关。具体说来,科学技术发展的图景呈现出科学“转向”技术的趋势。结果是将人类带入信息社会。信息社会使人们的生存方式发生了巨大变革。纵观人类文明史,可以说没有任何技术向信息技术那样对人类社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
然而,盛行于英美的分析哲学却没有跟上时代的步伐,在上个世纪最后25年走向衰落。主要是因为它的批判功能遭到了抛弃,致使科学主义在许多哲学分支成为主导力量,其结果便是“哲学再次被普遍地看作是科学的延伸。”(Hacker 2001),也就是说,哲学渐渐变成科学的附庸,甚至成了科学的“婢女”和“小工”。然而,正如维特根斯坦所指出的,哲学或者在科学之上,像科学的女皇(这个时代科学家认为已经一去不返了),或者位于科学之下,为科学廓清道路、奠定基础。然而,无论是在科学之上或是在科学之下,“哲学都不是与科学比肩的学问。”(Wittgenstein 1997) 实际上,世界以及对世界的科学描述越复杂,哲学的话语水平也就必须越基本,只有这样才能使哲学自身保持一种超越、批判和反思的地位,这才是哲学的理由。
哲学对信息技术的反思主要基于两条进路,在与社会需求的互动中最终成就了信息哲学。一条是批判性的,即对技术的哲学反思,这主要始于欧陆的人文学者,尤其是现象学、存在主义、法兰克福学派以及后现代主义的哲学反思,都是非常具有深度的。同时在社会认识论、媒体理论以及应用伦理学诸多方面,也取得了相当的研究成果。另一条则属于建设性的,即沿着形式科学提出的哲学问题向前推进。譬如说,逻辑学家图灵提出人工智能问题,在哲学领域中绽放出众多奇葩,在语言哲学、心智哲学、解释学和形而上学等诸多学科都能见到人工智能的身影。数学家维纳提出的关于信息的本质问题,则对传统哲学提出了挑战。逐渐地“信息”便成为哲学的一个独特话题,信息理论的哲学方法(IPM)的广泛采用在哲学领域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它的理论成果不仅具有学术价值而且还为信息社会提供了系统性论证。
三、信息哲学的发展历程
从信息的哲学问题到信息哲学并非一帆风顺,追溯它的发展历程,大致可划分为三个阶段:
(b)徘徊阶段。信息社会迎来了历史上最快的技术增长。此前没有任何一代人曾经暴露在如此异常的技术力量的加速度之下。信息和计算机网络资源利用占有绝对的地位,其现实性便是相应的社会变革和伦理责任。在主导科学和社会生活及未来的所有因素中,信息与计算机科学和信息与通信技术是最具战略意义的,信息成为社会生产与交往的重要的资源。即便如此,信息哲学依然被视为跨学科的(transdisciplinary)而非交叉科学的(interdisciplinary)。哲学界和科学界对其发展尚未做好准备;而文化和社会背景也同样。信息哲学只有在两个领域之间摇摆不定。一方面产生许多有意义的成果,但仅限于一些研究专业,如人工智能哲学、计算机伦理学等。另一方面,则作为方法论被其他领域所吸纳。这两方面的趋势为促使信息哲学成为独立的研究领域做出了进一步的贡献。
四、什么是信息哲学?
一个新的哲学研究领域一旦浮出水面之后,便成为一个边界明晰的研究领域,具有鲜明的研究纲领。弗洛里迪认为,新领域可以具有交叉科学的性质,但却必须是自主的,而不是跨学科的,即它必须能够成为一个独立的学科。要达到这一点至少需要满足以下四个条件:(Floridi 2002a)
(i)它不仅能够对正统哲学的主题做出详尽、明确和清晰的解释,而且还要对经典的“ti esti”做出同样的交代,从而使之成为一种特殊的“××哲学”(philosophy of);
(ii)新领域能够成为有效的收敛吸引子,即在这个领域产生的成果足以吸引大量的资源,包括人力的和财力的等等。这说明此领域富有生命力,使得大家乐意为之献身;
(iii)新领域要有足够的影响力,能够将各种资源聚拢起来形成合力,而且还要能够从已经成熟研究领域“挖”资源,而不是相反;
(iv)最后,新领域研究内容要极为很丰富,这样便可以组织起泾渭分明的子领域或下属学科,只有这样才能满足专业化的需求,这包括研究队伍、教学队伍以及应用领域的合理人才配置。
那么信息哲学是否满足上述四个条件呢?下面我们便具体来看一下。哲学基本上以两种方式介入“ti esti”问题,一种是现象学方式,一种是元理论方式。语言哲学和认识论是“现象学”或现象的哲学的两个例子。它们的话题分别是意义与知识,而不是语言学理论和认知科学。另一方面,物理学哲学和社会科学哲学则明显属于“元理论”的例子。它们所探讨的问题来自有组织的知识体系,这些知识体系同样也研究自然或社会现象。然而,其他一些哲学常常把现象学和元理论的旨趣相结合。譬如,数学哲学和逻辑哲学。而信息哲学,虽然它的话题很古老,但是在思想史上,成为独立的研究领域却是非常晚近的事。信息哲学像数学哲学一样,偏向现象学。它首先关心信息世界、计算和信息社会所呈现出的一阶现象的整个领域。但是,之于其自身资源的方法论批判方面,它更倾向于一种元理论方法,也就是说,它在现象学和元理论之间保持着一种必要的张力。
那么究竟什么是信息哲学?根据弗洛里迪的意见,信息哲学涉及两个方面,即(a)信息的本质研究和及其基本原理,包括它的动力学、利用和科学的批判性研究,以及(b)信息理论和计算方法论对哲学问题的详细阐述和应用。(Floridi 2002a)下面我们分别考察一下这两个方面。
定义的前半部分涉及一个新的哲学领域,它要对“ti esti”问题做出详尽、明确和清晰的解释,即追问“信息的本质是什么?”这是一个新领域的首要标志。信息哲学不同于数据通信的定量理论(信息论)的研究。从整体上看,它的任务不是要发展关于一种科学的统一理论,而是一个整合的理论体系,目的是分析、评价和解释信息的各种原理和概念,信息的动力学和利用。特别关注的是来自不同应用背景和与其他主要哲学概念,诸如存在、知识、意义等相关系统的问题。定义中“信息的动力学”指的是(i)信息环境的构成和模式,包括其系统的性质、交互的形式,内部的演化等;(ii)信息的生命周期,即各阶段信息的形式和功能的活动,从信息发生的初始到它最后的利用和可能的消失;(iii)计算,一方面指图灵机意义下的算法处理,一方面指更广意义下的信息处理。
定义的第二部分表明信息哲学不仅是一个新的领域,而且还提供了一种创新的方法论。对信息的概念本质及其动力学和利用的研究,则由信息与计算科学和信息与通信技术所提供的方法论和理论得以继续。这一视角也同样影响了其他哲学话题。信息的理论和计算方法、概念、工具和技术已经开发出来了,而且在许多哲学领域得到了应用,这些应用下面还要谈到。
总之,作为西方新兴起的一个哲学思潮,信息哲学被定义为批判性研究的哲学领域,它涉及到信息的概念本质和基本原理,包括信息的动力学、利用和科学以及对哲学问题的信息理论和计算方法论的提炼和应用。它代表一个独立的研究领域(独特的话题);它能为传统的和新的哲学话题提供一种创新的方法(原创性的方法论);它能与其他哲学分支比肩并立,为信息世界和信息社会的概念基础提供系统论证(新的理论)。
五、信息哲学的研究纲领
在当代西方工程技术哲学研究的主要问题中,有三个方面,下面分别阐述。
(1)工程教育方面的问题。
该方面的问题主要包括工程技术学专业课程设置的合理性问题、工程学位鉴定的评价标准问题以及关于基于科学、技术与社会的工程教育内容的问题等。
(2)理论和认知方面的问题。
该方面的问题主要包括工程本体论和工程知识论。其中,传统的观点对工程本体论的理解是,主要强调工程对于社会进步起到的作用,将工程理解为科学的应用,重点突出了工程的知识性特征。一些研究者强调工程的创造性本质,通过建构论来对工程进行解释。另外,还有一些研究者将工程定义为“制造”,这是一种特殊的人类行为¬。对于工程知识论的研究,则是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研究背景、不同的语境对工程知识进行探究,主要包括工程知识的增长与工程实践的相关性、工程知识与科学知识的联系与区别、工程知识的结构及在不同历史背景中的演化等问题。
(3)实践和伦理方面的问题。
该方面的问题主要包括工程设计、工程伦理和工程方法论。对于工程设计的研究,研究者们主要从具体的案例分析入手,关注工程设计本身的实践本质,主要包括对不同工程领域中不同设计方法进行讨论、对工程设计方法与科学方法及艺术设计方法之间的区别进行研究、对工程设计思维的特征进行研究、从不同的设计行为的维度出发对设计过程本质的不同进行理解等问题。西方工程伦理的研究主要包括工程师的职业责任及历史演变、工程伦理思想、扩大的伦理责任概念的讨论及伦理自治与工程实践的全球化趋势之间的矛盾等问题,主要立足于工程实践之中,对于工程师的主体行为特别关注。工程方法论的最重要、最典型、最突出的问题也是设计。
2中国工程技术哲学研究的主要问题
我国对工程技术哲学的研究的主要问题也主要包括三个方面。下面分别阐述。
(1)工程本体论。
在该方面的问题中,可以将工程理解为各种工程要素的集成过程、集成方式和集成模式的统一。有的研究者从唯物辩证法的观点去理解工程的本体,认为它是联系着的工程的物质和意识构成的有机体,是发展变化着的工程中的人、事等共同组成的复杂系统。
(2)工程实践与工程知识。
在该方面的问题中,国内研究者以理论联系实际作为研究的导向,突出“哲学家与工程师及其他工程实践者的对话”,同时重视研究工程案例,突出了工程技术哲学研究的本土化的特色。例如,程序设计实践课程的主要教学目标是指导学生应用个体软件过程(PSP)方法进行程序设计语言的实践。个体软件过程(PSP,PersonalSoftwareProcess)是卡内基梅隆大学WattsS.Humphrey主持开发的一种可用于控制、管理和改进个人工作方式的自我持续改进过程,是一个包括软件开发表格、指南和规程的结构化框架。PSP与具体的技术(程序设计语言、工具或者设计方法)相对独立,其原则能够应用到几乎任何的软件工程任务之中。PSP能够说明个体软件过程的原则;帮助软件工程师作出准确的计划;确定软件工程师为改善产品质量要采取的步骤;建立度量个体软件过程改善的基准;确定过程的改变对软件工程师能力的影响。在软件专业学生学习程序设计的初期引入PSP方法有助于尽早培养学生的工程性思考方法。
(3)工程哲学视域下各类问题的研究。
在该方面的问题中,主要包括工程教育、未来工程师素质、学科、专业、社会工程等问题,将工程技术哲学放到一个开阔的视野进行研究,从不同时期、多个视角、多个维度等分别针对不同的研究领域对工程技术哲学进行研究。
一、哲学的研究成果必须与相应的学科领域结合在一起,并且要求对该学科领域研究的推进具有学术积累与学科建设意义。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固定于一定的学科领域,在问题与学科领域之间原本没有一一对应关系。问题是真实的,但学科领域常常是设定的,问题的形成是实践的产物,它并没有、也不可能遵循领域既定的规则,但人们会时常把领域看成是一个确定的东西,而且在这样看时,常常有一个所谓学科领域的依据。目前在某些哲学研究领域的确存在一种研究倾向,即在对问题进行研究时,过于将问题学科化,甚至于削足就履,把问题处理成学科领域所要求的样式,但由此产生的研究成果,其意义显然就要大打折扣。同一个问题,也可以从不同的学科领域、甚至超出哲学学科进行研究,而且,重大问题之所以重大,恰恰就在于涉及到哲学的全部问题,并由此带动不同哲学领域、甚至于整个知识学科研究的深化或创新。有些新的重大问题的提出,往往也会形成一些新的学科领域。从传统哲学的本体论或形而上学,到近代哲学认识论,再到随着现代性社会与文化状况的重大变化而形成的诸多哲学领域,本身也见证了由问题到学科领域的凝结与提升。
我国现行哲学学科乃至整个理论学科的学科制度安排模式及研究范式,亟待进行一场全面的反思及调整。我国的哲学学科,作为一级学科,下设哲学、中国哲学、外国哲学、伦理学、逻辑学、美学、宗教学、科学技术哲学八个二级学科,上述八个二级学科究竟是什么关系?它们如何系统性地体现出与哲学的关系?都是难以说清、也不可能说清的问题。哲学就是哲学,可以区分为不同的领域,如形而上学、知识论、价值论、社会理论,等等,对任何一个领域而言,不同的哲学思想及学术都是向它开放的,研究者也应当享有获得相应哲学思想及学术的权力——至于能不能做到,则属于研究者的兴趣与能力了,但目前,相应的哲学思想与学术总是与某一二级学科联系在一起的,并且,某人的研究领域,在同仁心目中总是首先与他(她)所从属的那个二级学科联系在一起的。就是说,领域被完全二级学科化了,从而既失去了哲学的整体性,也失去了应有的跨学科性。应当说,时至今日,我国哲学界的学科壁垒现象仍是相当严重的,某一二级学科领域的专家,一旦涉足另一个二级哲学学科,往往会陷入学科认同麻烦,通常会被看成是“不务正业”而受到本二级学科领域专家的轻视乃至蔑视。但事实上,这种二级学科式的哲学研究模式,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了哲学研究的总体质量与水平,也影响到哲学学术成果回应现实问题的能力。
由相应的二级学科设置,来确定研究领域,的确是中国的特色,这种情形据说在相关人文社会学科也不同程度地存在着,并且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了整个人文社会学科的交叉、整合以及研究水平。但是,由于这种学科划分结构已经成了根深蒂固的习惯,并与既定的利益分配机制深深地牵扯在一起,在这种情况下,改革其难度就可想而知了。道理与利益向来是两回事,道理是“讲得通”的,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但一旦与利益挂钩,大概也就“行不通”了,因而也只好“将就”既定的利益机制。
哲学研究领域难以从量上确定,这正是由问题的杂多性决定的。由强烈的问题意识的刺激而形成的诸多哲学领域的活跃,应该说是当代哲学的特征。相对于当代哲学林林总总的领域,传统哲学的领域显然要单纯得多,这是由整个传统社会及其文化结构的相对稳定性决定的。但现在看来,问题丛生的现时代带来的难以计数的哲学领域,同时也是当代哲学的一个症候,是当代哲学失去自我把握、理解与引导能力的病症所在。
一般而言,一定的哲学领域包含这样几个要素或内容:问题意识、哲学资源及方法的利用与整合、哲学信念的论证或调适、对问题本身的求解。问题意识是贯穿始终的,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在领域的具体理论结构与环节中,作为前提性与求解方向的问题往往是隐性的和不在场的,因为强烈的问题意识的在场会干扰具体的理论论证与求解过程。问题总是具体的,并带有意向性与倾向性,但具体的理论论证与求解却要求理性推导与必要的抽象,并保持适当的中立立场。有些领域哲学研究之所以难以让人心服,问题就在于被过多的问题及情绪缠绕,其研究既难以使问题本身得到清理,也难以形成一种解答问题的方案,不仅如此,最后从“学术”层面摊开的“问题”远比“问题本身”更复杂。这里面同时也涉及到一个问题,即看似中立的理性推导与思维抽象,实际上隐含着一种超越于问题层面的旨在解决问题的思想信念,一种好的哲学,不仅要提供理解问题的方法,还有义务提供解答问题的信念,但如果过多地沉湎于问题的复杂性与不可理解性,就可能出现上面这种糟糕的情形,即从理路与信心两个层面封住了问题解答的可能性,这实际上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和令人失望的研究路数,是不应该提倡的。业内人士常常讲,提出问题比解决问题更重要,这只是强调了问题的重要性,看来,能够解决问题、甚至至少从问题的提出及剖析向问题的求解开放,同样是值得重视的。人们经常批评某些哲学常常把问题弄得更复杂,看来应当引进业内人士的足够反省。
由一定的问题意识引导的领域哲学的背后,都包含着一定的形而上学和知识论的“硬”的内涵或结构。在这里,传统哲学的经典领域与现代哲学的复杂领域之间构成一种内涵上的关联性,问题是通过领域支撑起来的,而领域又是建构在与传统哲学领域的应有的关联之上的。这对于现代繁杂的领域哲学的兴起提出了实质性的批评。一个时代的问题多多,但都可以归结为一个哲学问题,即理性的时代际遇问题。而现时代诸多领域哲学,其实也是一样,我曾提出,目前哲学界诸多领域哲学之间虽然使用了不同的称谓形式,并且都蕴含着这一时代特有的社会与文化问题,但在话语与概念操作系统上仍然存在着明显的“家族相似”性(邹诗鹏:“‘领域纷呈’与‘家族相似’”,《学术界》2002年第2期)。实际上,在更大的程度上讲,诸多领域哲学,都可以归结为这一时代形而上学的不同的表现形式,是形而上学在现代性社会与文化处境下的不同体现与运用形式。
领域哲学的兴起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哲学的繁荣,而且,应当承认,最近这些年来哲学界出现的诸多哲学领域也都有其兴起的问题背景及学理依据。但是,看来,没有、也不应该有那么多的新的哲学领域,声称确立了一个个新的哲学领域,恰如以前所说的创建了“××学”,甚至于创建了一个又一个“新”的哲学体系一样,恰恰表现了当代哲学的不成熟。而且,领域哲学的兴起,一旦与某种学科建设上的需要及其正当性关联在一起,必然会造成种种学术泡沫,于健康的学术研究及其积累有害无益。我们发现,更多的哲学领域,看来是夸大了所在领域的问题意识与学术价值,这的确是值得学界深入反省的。我个人近些年来一直在从事生存论问题研究,最初甚至也有建构一套生存哲学的设想,但随着研究的深入,我逐渐感到,我对生存论的研究,不过是通过生存论这一领域而展开的形而上学研究,或者说是对形而上学的当代境遇研究。所谓生存哲学,就是哲学本身,但哲学却不限于生存哲学。
二、当代哲学诸多学科领域与传统哲学领域的关联,并不是一种形式上的,而是内在的和思想意义上的。
一般而言,任何一个课题,都有该课题的“前史”,这是研究者需要充当重视的,也应当花足够的精力去整理和梳理。在这一意义上,哲学史的追溯与训练工作是相当重要的,忽视不得。但是,问题的复杂性在于,并不是任何一个新的研究领域都存在一条可见的哲学史线索,现在有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是,但凡发现一个自认为重要的领域,都要花去相当多的精力进行哲学史的清理,好像不做这种工作,就显得没有学术价值。事实上,仔细观察我们会发现,许多研究成果中,对哲学史相关理论的考察,与论者本人关注的问题及领域,完全是风马牛不及,由此形成的东西,当然也就成了伪学术,害人也害已。应当说,大多针对现实问题的领域哲学研究,哲学史往往是不在场的,或者,要进入该领域研究,本身就需要反思和处理相关哲学史资源,并转换问题的思考角度,进而深入相应的研究领域,只有这样,研究成果本身才显出学术含量与学科积累意义。
一、教育哲学研究的立体视域
在2016年5月主持召开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指出:“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我国哲学社会科学可以也应该大有作为。”基于教育在经济社会发展和现代化建设中的基础性、先导性、全局性战略地位和作用,深化教育领域综合改革,推进教育科学发展,首先要有先进的教育思想理论引领,教育哲学无疑是这一思想理论的先导与核心。本书作者胸怀使命,采用大跨度、大纵深的开放性研究策略,将中国教育改革发展及人才培养的各种现实问题置于历史、理论、实践等立体视域中考察,试图从哲学的高度寻求破解中国教育问题的根本立场和方法,可谓用心良苦,也使研究成果富有广度和深度。
(一)全书所涉猎的教育问题与教育哲学思想覆盖古今中外。可以说,本书上至我国春秋战国时期的教育状况与诸子百家的教育哲学思想,及至当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教育体系与哲学思想体系,涵盖19世纪至今美国、英国、德国、俄罗斯、日本、韩国、以色列等国教育哲学思想演进历程及其教育改革发展,既植根本民族文化特色,彰显对本民族教育哲学思想的自信,又注重吸取世界文化及哲学思想精华。梳理、研究的任务复杂而艰巨,著作文献内容之丰富、理论视野之开阔、问题解析之精细,弥足珍贵。
(二)全书所梳理的教育哲学思想与理论系统全面、丰富多样。作者以哲学为指导,强调人的发展之于教育哲学的本体论意义,突出唯物主义反映论之于教育哲学的认识论意义,演绎理论与实践关系之于教育哲学的方法论意义。作者既尊重各时期各学派教育哲学思想产生的历史背景,又实事求是地剖析其时代局限性,建构教育哲学在不同时期演变的历史连环,勾勒出教育哲学思想不断革新、不断丰富的发展图式。这为提出推进中国教育改革发展及人才培养的正确哲学指引奠定了深厚的理论基础。
(三)全书所表达的教育哲学思想与教育实践紧密对接、互为观照。一方面强调教育哲学思想对教育实践的指导意义,另一方面突出教育实践对教育哲学思想丰富和完善的价值,同时,秉持兼收并蓄、开放包容的风格,注重甄别、吸收古今中外各时期各学派教育哲学思想精华,并把各时期各学派教育哲学思想与当时当地的教育实践密切联系在一起,分析成败得失,总结经验教训,以服务当今和未来的中国教育改革发展及人才培养。
二、教育问题解析的多维视野
指出:“坚持问题导向是的鲜明特点。问题是创新的起点,也是创新的动力源。只有聆听时代的声音,回应时代的呼唤,认真研究解决重大而紧迫的问题,才能真正把握住历史脉络、找到发展规律,推动理论创新。”本书明确以中国教育改革发展及人才培养问题为导向,从国计与民生、历史与现实、当下与未来、教育内部诸要素与教育外部诸因素等多维视野中,运用哲学的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深度解析中国教育问题的历史症结、现实课题及其破解之道。
(一)确立教育的国计与民生关系视野。作者将教育的国计意义定位在国家发展战略规划和顶层设计方面,这种价值的厘定源于中国传统教育思想文化――“国将兴,必贵师而重傅”、“国将衰,必贱师而轻傅”,更源于科教兴国、人才强国基本国策的现实选择;相对而言,教育的民生价值主要侧重在以人为本、民生幸福的价值上,以及在人力资源开发和知识改变命运方面。二者相辅相成,有机统一。基于这样的关系判断,教育问题的分析及破解之道,必须站在国家富强、民族振兴和人民幸福的立场上。唯有如此,才能更好地抓住教育问题的实质,才能更好地在保证教育优先发展、科学发展上形成共识,才能更好地促成教育问题得到根本性解决。
(二)确立教育的历史与现实、当下与未来视野。作者注意发现教育实践与教育哲学演变的规律性,从中提取思想精华,探索中国教育改革发展及人才培养问题解决的方向和路径,探索中国教育哲学思想嬗变的典型特征。早在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教育思想中就孕育着人本主义、生态教育、知行统一等教育哲学思想,并为历代教育实践所沿用。及至今日,数千年前的因材施教、教学相长、学思结合、知行统一等教育思想仍是指导当今中国教育政策制定和教育教学实践的基本原则。立足现实,面向未来,应对挑战,它给我们的启示,一是中国应有充分文化自信,包括哲学和教育哲学自信;二是教育哲学为解决教育问题开出思想良方,但这种思想良方如果不能转化为国家教育决策和意志、不能转化为有效的教育实践,再理想的教育哲学也只能是花瓶一样的摆设;三是教育需要被赋予国家意志、民族精神和社会进步的意义与责任,但给付的方式一定要以尊重科学、遵循规律为前提,否则,只能适得其反、事与愿违。
(三)确立教育内外部要素和环境视野。作者反复强调教育改革发展及人才培养要遵循人的成长成才规律、教育教学规律和经济社会发展规律,增强教育改革发展及人才培养的内部协调性和外部适切性。无论从历史还是现实的角度看,教育哲学思想从来都不是孤立存在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既共同构成教育哲学思想的孵化平台,又成为教育哲学思想演进的催化因素。同样的道理,教育问题也不是孤立的,它具有历史发展的阶段性特征,是教育内外部诸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中国教育问题源远根深,研究中国教育问题,解决中国教育问题,必须有更加宽阔的视野和理性务实的态度。
三、教育现代化实践的多重考量
实践的观点是哲学的基本观点之一。马克思曾指出:“人的思维是否具有客观的真理性这不是一个理论的问题,而是一个实践的问题;人应该在实践中证明自己思维的真理性,即自己思维的现实性和力量,自己思维的此岸性。”同样,教育哲学也只有在教育实践中才能产生能量和价值。本书作者以哲学为指引,以问题为线索,以实践为导向,将教育哲学与教育实践紧密连接起来,充分彰显了哲学思想的精华所在。
(一)教育现代化战略策略的实践考量。推进教育现代化是当今中国教育改革发展的重大战略任务,本书作者从教育现代化的历史进程、现实政策与长远策略等方面,多层面解读教育现代化面临的主要问题,提出科学推进的思路和方法。通过总结历史经验教训特别是我国教育改革发展定位从偏失到回归、重建、系统化的历史进程,进一步强调教育在经济社会发展和现代化建设中的基础性、先导性、全局性战略地位,强调教育优先发展、科学发展的价值意义,指出短视、功利的政绩意识扭曲教育优先发展、科学发展战略意图,提出回归初心、不忘本质不仅是学校教师的教育教学行为要求,更应成为教育决策意志、政府行为原则和全民共识。通过分析现实教育决策与政策的成败得失、经验教训,强调实行教育公平、均衡发展、质量特色等政策的现实意义,强调深化教育领域综合改革、推进教育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持续加大教育投入并优化支出结构、建设高素质专业化教师队伍、建立科学的教育评价体系对确保教育质量和办学水平的重要作用,等等。而这一切,都是为学生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奠基,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奠基。
(二)人才培养及人力资源现代化建设的实践考量。本书作者从教育本质和目的视角探讨人才培养问题,围绕“教育培养能力不足”、“优质教育资源短缺”、“教育体制机制活力不足”等展开深入讨论,强调坚持全面实施素质教育导向,加强学生的社会责任感、法治意识、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培养;强调深化教育领域综合改革的意义和价值,提出深化教育领域综合改革必须牢记立德树人根本任务,把握住根本取向和正确方向;提出传承历史、放眼世界,回归本质、科学发展,转变教育发展方式,推进基于学习共同体的学校组织文化变革,提升教育内涵水平,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教育体系,建构适应现实与未来社会需求的教育体制机制和人才培养模式。
[关键词]实践 实践哲学 唯理智主义 共时性和历时性 社会个体生成论
〔中图分类号〕B0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000-7326(2008)06-0025-07
无论从今天哲学研究必须进行与时俱进的理论创新角度来看,还是就20世纪初以来西方哲学界已经出现的“社会哲学转向”而言,对实践进行恰当的哲学研究都具有极其重要的关键性意义。这是因为,一方面,实践观点既是马克思哲学的根本观点,代表了其与所有其他哲学观点不同的崭新本质特征,是其与时俱进的旺盛生命力的根源之所在;同时也因为无论马克思本人还是其他经典作家,都没有建立严格学术意义上的、以实践为研究对象的系统完善的哲学理论体系,因而即使在今天看来,“究竟应当如何对实践进行恰当的哲学研究”仍然是一个悬而未决的根本性方法论问题。另一方面,西方哲学界自20世纪初以来出现的“走向生活世界、实施社会转向”的基本态势,实际上既从研究对象角度表明了研究活生生的现实社会实践活动必然是“走向生活世界”的进一步具体化和根本出路,也因此对其所有研究者提出了进行方法论反思和创新的关键性任务,即如果实践本身不同于西方哲学研究迄今为止的研究对象,那么研究者显然就必须进行必要的反思,探索真正适合于研究实践的崭新的方法论模式。
这样一来,“究竟应当如何对实践进行恰当的哲学研究”这样一个实践哲学的方法论问题,显然就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枝节问题或者伪问题,而是一个既事关实践哲学研究成败,也事关当今哲学研究究竟是否能够健康发展的关键性问题。实际上,研究和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研究者本身究竟是如何看待作为其研究对象而实际存在的“实践”的。是在继续沿用西方传统的唯理智主义哲学研究传统的基础上,把它看作是与相对静止、不涉及任何社会维度和个体维度的自然物质对象一般无二的;还是实事求是地承认它与自然物质对象有本质的不同,是既包含有机结合的社会维度和个体维度,又同时对客观世界和主观世界不断进行改造的动态性过程。如果承认后者,那么,我们显然就绝不能继续沿用这种唯理智主义方法论和研究模式,而是必须通过实事求是的探讨和研究,找到扬弃了这种唯理智主义方法论和研究模式的崭新的、真正适合于研究社会实践过程的方法论和研究模式。
一、实践怎么可能是本体
探讨和论述以实践为研究对象的哲学研究方法论问题,首先必须确定作为被研究对象的实践的本质特征。如上所述,假如研究者能够完全把动态的社会实践活动与静态的自然物质对象等量齐观,那么,进行这样的探讨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在这种情况下,研究者完全可以继续沿用――事实已经证明能够非常有效地研究中观范围的自然物质对象的――西方唯理智主义哲学的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而不用对这种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进行任何批判改造。可惜事实并非如此,因为作为被研究对象的实践与自然物质对象的本质区别是一目了然的。而且更加重要的是下列关键性问题,即究竟是被研究对象的基本内容、存在状态和本质特征决定研究者的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还是研究者的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决定被研究对象。如果承认前者,我们的探讨就显然是必要的;假如承认后者,则不仅会最终导致“削足适履”的不良结果,使迄今为止的实践哲学研究举步维艰,同时也显然违背了几乎所有研究者都自觉不自觉地坚持的客观立场。因此,探讨和研究实践哲学的方法论问题,是当今进行实践哲学研究的关键性问题,而这种探讨和研究的起点则必然是首先清晰地确定作为被研究对象的实践本身的本质特征。
概览一下10余年来国内外、特别是国内学者有关实践的界定性观点可见,许多研究者都不约而同地不再坚持“物质本体论”,开始通过把实践看作是本体而尝试建立各种各样的“实践本体论”。举凡所谓“实践本体论”、“物质―实践本体论”、“实践生成本体论”、“社会生产关系本体论”、“实践―价值本体论”等等,实际上都是从不同的角度出发,把实践看作是本体、把马克思实践哲学看作是某种“实践本体论”。① 客观地说,这些举措虽然体现了这些研究者面对新的现实问题,通过研究和吸收西方哲学史和现代西方哲学的某些研究成果而进行的种种新的努力探索和研究进展,不过,在对这些富有创新色彩的观点的钦佩、研究和反思之余,人们却不禁会提出“实践是本体吗”这样的问题。如果实践不是本体,那么它与西方哲学以往所说的“本体”又有哪些不同?我认为,从严格的学术意义上说,“实践”根本不可能是西方哲学传统意义上的“本体”。
第一,就基本内容而言:西方哲学传统意义上的、表示“存在”或者“有”、“是”之义的“本体”(on,sein,to be,being等等),所指的主要是作为整个世界的原始起点、终极基础、最抽象依据和最一般本源的“本原”、“始基”、“唯一者”等等,同时也兼及各种具体事物(即所谓“存在者”)的、抽象的共同属性,因而无论它们的具体表达方式是什么、相应的具体译名② 是什么,“本体”都主要是指作为“第一推动者”和“不动的推动者”而存在的“本原”、“始基”。所以,“本体”只能是极其抽象的、静态的,既不涉及社会也不涉及现实个体的最一般范畴。相形之下,“实践”则具有与此截然不同的含义。尽管西方哲学史上论述这个概念的一流哲学家不少,但从学术的现实针对性及其意义的角度来看,只有马克思的实践观最符合实际,亦即只有认为“环境的改变和人的活动或自我改变的一致,只能被看作是并合理地理解为革命的实践”[1] (P55) 的观点,才是最恰当的观点。因此,“实践”不仅是现实的人进行的、有直接目的的、具体的和动态的现实活动抑或现实行动,而且它同时涉及并导致对环境的改造和对作为现实社会个体的人的主观世界的改造。因此,实践不仅改造具体的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同时也改造生存于这两者之中并构成特定的人类社会的现实社会个体。
第二,就存在状态而言,虽然研究者可以认为具有上述含义的“本体”也是“客观存在的”,但它实际上却只可能存在于某种特定的观念之中,而根本不可能存在于现实之中。也就是说,就像人们不可能在现实生活之中找到并指认“上帝”的实际存在那样,无论就自然环境来说还是就社会环境而言,人们都不可能在其中真正找到并指认“本体”实际上就是什么;而且更加重要的是,处于不同的历史文化传统和社会现实环境之中的研究者,所形成的“本体”观也截然不同。这显然意味着,“本体”实际上只存在于某种特定的观念之中,抑或说只能是在一定的理论层次上对某种特定的观念或者信念的表达。相形之下,“实践”则显然是具体存在于人们对现实生活之中并且不断发展变化的。这就意味着它不仅涉及对特定自然界、对具体社会环境进行的不断改造过程,同时还涉及对包括哲学研究者在内的所有现实社会个体的不断改造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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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就特定功能而言,通过简要概览西方哲学史上的各种本体论观点可见,以往哲学家们之所以设定“本体”,基本上是力图使之发挥两个方面的作用,一是作为这些哲学家所认定的终极性原因、本原而发挥整个世界的始因、起源、基础和前提的作用,二是为这些哲学家通过逻辑推理构建其理论体系提供特定的基本前提、出发点和依据。① 相形之下,“实践”的功能则丰富得多。它不仅发挥对各种认识结论的检验和评判作用,而且更重要的是,它还涉及到改造客观世界同时也改造主观世界,特别是涉及到使作为社会个体而实际存在的现实的人真正成为人,使其精神境界不断生成和提高的过程。[2] 一言以蔽之,只有借助于活生生的具体社会实践过程,通过同时改造客观世界和主观世界的实践过程,各种观念的力量才能真正实际发挥出来,人才能从抽象的、生物意义上的人具体生成为现实的社会意义上的人,并且通过各种各样的社会互动过程(social interactions)使其人生境界不断得到提高。因此,如果说作为“观念的王国”之最坚固的基石和最根本的内容,“本体”存在于既抽象又富丽堂皇的“天国”之中,是某种固定不变的“原点”;那么,“实践”则是存在于尘世之中、弥漫着人间烟火并充满了利益博弈的动态性现实改造过程之中。
最后,就其理论表现形式而言,概略说来,研究“本体”的理论即作为传统的“第一哲学”和“形而上学”之核心的“本体论”,是以所谓“始基”、“第一因”为基本前提,通过运用抽象的、似乎具有普遍必然性的演绎逻辑推理过程逐步构建起来的;而且,尽管这种研究在2000多年的发展过程中出现过多次对象的变化和方法的翻新,但它总的说来已经达到了成熟稳定状态,使其研究对象、研究模式、研究方法乃至研究结论,共同构成了“本体论研究”这样一个富有西方哲学特色、作为形而上学的一个最重要部分而存在的学统。相形之下,尽管当今国内外都有不少研究者认为,以“实践”为研究对象的“实践哲学”已经取代“本体论”和“形而上学”而成为当代“第一哲学”,但是,由于在西方哲学传统中,它长期以来一直作为哲学的一个边缘性部门或者分支而存在,特别是因为几乎所有研究者都对究竟什么是“实践”众说纷纭,对究竟应当运用何种研究模式和研究方法对它加以研究莫衷一是,所以,即使到今天,“实践哲学”实际上仍然是一个研究对象不明、研究模式和研究方法五花八门、研究结论不清的“年轻”学科。
这样一来,我们自然就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即“许多研究者究竟为什么认为实践是本体?这种做法对实践哲学研究究竟有什么利弊?”回答这个问题要比回答上述第一个问题简单得多。
第一,没有从根本上弄清楚“本体”的确切含义,因而把本来具有上述截然不同的“实践”等同于“本体”并加以研究了。从一定程度上说,这表明,这些实践哲学的研究者既因为特定的知识积累差异,没有真正搞清楚“本体”在西方哲学传统之中的具体含义和用法,也因为哲学研究和西方哲学研究之间存在的门户壁垒,没有真正准确全面地理解和把握马克思实践哲学所实现的、对西方传统哲学的彻底变革的真谛究竟是什么,更没有充分意识到这种彻底变革对于今天的实践哲学研究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第二,未加彻底批判地反思就直接搬用现代西方学者的观点。不少现代西方学者对“本体”这个概念的运用同样没有严格遵循它的传统含义,而是表现出了一定的随意性,如所谓“社会存在本体论”[3] 就是一个比较突出的例证。这种做法实际上是把“本体”与实质上的某一种“被研究对象”等同起来了。在这种情况下,研究者不仅表面上混淆了这两者各自的本质特征,因而显得具体含义不明;实质上也为我们今天重新探讨实践哲学的方法论设置了难以逾越的障碍,因为即使就卢卡奇的相应观点而言,“社会存在”也和“实践”一样根本不可能是“本体”,因为后者根本不具有任何“社会”的维度和成分。
第三,最重要的是,国内许多实践哲学研究者采用这样的观点,是为了论述自己的实践哲学观,进而构建相应的理论体系。他们实际上试图通过不加任何批判反思地搬用上述西方学者构建其“本体论”的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来展开自己的实践哲学研究,建立自己需要的理论体系。他们主要关注的是建立其哲学理论体系的方式,并没有真正清楚地意识到“本体”与“实践”的上述本质区别,更没有立足于这些区别、通过进一步展开更加深入细致地研究而构建真正符合实际的理论体系。而这样一来,其研究结论究竟是不是实事求是,在何种程度上具有现实针对性和相应的解释力,显然就大有问题了。
综上所述,只要承认被研究对象的基本内容、存在状态和本质特征决定研究者的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只要承认作为被研究对象的“实践”根本不是西方传统意义上的“本体”,那么,我们显然就不应当继续不加任何批判反思地搬用西方哲学家们用于研究“本体”的唯理智主义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来进行实践哲学研究,而必须在彻底批判反思这种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的基础上,探讨和研究崭新的、真正适合于研究实践的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
二、唯理智主义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为什么不适合于研究实践
实际上,虽然对实践进行研究的确必须同样坚持严格的学术探究精神;作为西方学术主流的唯理智主义哲学传统所一贯坚持的这种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也确实一直被认为是严格的学术研究的典型代表,但是,人们并没有任何充分理由因此而得出它完全适合于研究实践的结论。因为这种唯理智主义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完全是以数学自然科学的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为典范的,而后者在其研究者那里则是为了追求并获得具有尽可能完全的客观性、静态性和形式普遍性的知识,其通过一系列日益系统化和越来越严格的研究程序所探讨和研究的,也基本上都是处于中观领域之中的、相对静止的、没有生命和情感的客观物质性对象,而不是不断变化发展的、有作为现实社会个体而存在的人参与其中的、既改造客观世界又改造主观世界的、活生生的现实社会活动。因此,总的说来,这种唯理智主义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并不适合于探讨和研究实践。具体说来,主要是由其下列基本特征决定的。
第一,这种研究的根本取向是,研究者立足于抽象的认识主体和认识对象的分裂对立,力图以富有机械色彩的直线性客观因果性为依据而获得绝对客观、绝对普遍有效的真理。这种取向就其本身而言虽然无可非议,但其中却隐含着对所有各种具有社会性和个体主观性的现实成分,特别是对各种主观活动、主观体验和感受的忽视、贬低,甚至彻底抹煞。这样一来,它是不可能恰当地看待和研究既改造包括社会世界在内的客观世界,又改造包括所有各种主观成分的主观世界所进行的社会实践过程的。
第二,这种研究的基本方式是,研究者只集中着眼于被研究对象的共时性维度,亦即主要只关注被研究对象的客观现状,力图通过“透过现象看本质”而得出具有绝对的客观性和普遍有效性的研究结论,因而基本上忽视了被研究对象的历时性维度,没有充分重视这种对象的生成脉络。尽管这样做有可能使研究者保持“充分的客观性”,但要想因此而使其研究结论具有“普遍有效性”却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即使这种有效性实际存在,它并不仅仅涉及该对象的共时性的空间范围维度,同时还必然会涉及该对象的历时性的时间绵延维度,而对象由于后者而发生各种各样的变化则是不可避免的。实际上,作为既改造客观世界又改造主观世界的现实社会活动过程的实践,其不同于相对静态的中观自然物质对象的根本特征之一,恰恰是通过各种各样的历时性维度体现出来的、不断变化生成的活动过程。因此,这种忽视被研究对象的历时性维度的哲学研究方式不可能适合于研究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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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这种研究的基本步骤是,研究者往往试图最大限度地舍弃包括被研究对象的实质内容在内的,所有各种有可能发生变化的成分和因素,通过不断采用越来越纯粹化、形式化和精确化的研究手段和研究程序,力图因此而保证其研究结论的绝对普遍有效性。这样一来,被研究对象的各种无法量化的成分,包括不断变化生成的社会成分和主观体验成分,便都被排斥在研究者的视野之外了。其结果是,尽管从纯粹形式推理的角度来看,研究者因此而得出的结论可能是严格的、严密的和必然有效的,但一旦具体运用于活生生的、不断流动变化的社会生活之中,这种结论的严格性和有效性就会因为各种已经被“忽略不计”的现实因素而大打折扣。而在涉及到以社会成分和主观精神成分为本质特征的社会实践过程的时候,这样的严格性和有效性究竟还能存在几何,就更是难以说清楚了。
最后,就这种研究的具体结论而言,由于研究者采取的上述根本取向、基本方式和基本步骤所产生的支配性影响,其研究结论显然只可能涉及没有生命、情感和欲望的自然物质对象;而对于主体参与其中的社会生活,特别是对于既改造客观世界又改造主观世界的社会实践活动过程来说,则显然会出现两种结果:亦即要么由于研究者的无能为力而对这样的被研究对象、特别是对其表现为活生生的改造过程的本质特征存而不论,甚至置之不理;要么把这种被研究对象与不包含任何社会成分、相对静止的物质对象等量齐观,运用同样的研究模式加以探讨和研究,从而得出削足适履的结果。
在这里要说明的是,我们不是像某些走极端的研究者那样,要从根本上完全彻底地否定这种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在研究社会实践的过程中所发挥的作用。实际上,由于现实存在的社会实践过程本身并不纯粹是“一切皆流、无物常驻”,而是既具有历时性维度又具有共时性维度,既具有不断变化生成的特征又具有相对静止的特征;所以,这种能够相对有效地探讨和研究中观领域自然物质对象的唯理智主义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并不是根本不能被用于探讨和研究社会实践过程的相对静止的维度,而是恰恰相反――包括诸如社会统计学在内的、运用这种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的各种“社会科学”已经有效发挥的种种作用,实际上从不同的角度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要想在今天的实践哲学研究中真正做到恰当地对待和运用这种唯理智主义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研究者必须坚持马克思哲学所具有的既唯物又辩证的科学指导方针,从严格彻底的批判反思精神出发,通过对这种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进行系统、深入、全面的批判性考察,真正做到实事求是地、清晰地确定它的有效性限度,从而真正实现对它进行的严格学术定位(academic location)。实际上,只有通过实现了对它的这种严格学术定位,我们才有可能真正有具体针对性地、实事求是地全面探讨和研究它的学术地位、作用和意义,从而清晰准确地确定它在我们探讨和研究社会实践活动的过程中究竟能够发挥哪些有意义的作用,以及如何才能发挥有意义的作用。
只有在完成了这样的彻底批判反思和严格学术定位任务的基础上,我们才有可能通过彻底扬弃这种为西方哲学传统所特有的,从总体上来看并不适合于探讨和研究社会实践过程的唯理智主义的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逐步走上探索并找到真正适合于探讨和研究社会实践过程的、崭新的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的正确道路。而要完成这个任务,我们显然必须非常清楚地认识究竟它的关键性缺陷是什么。在我看来,这种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的根本缺陷,一方面表现为就研究内容而言的既忽视现实存在的社会,又忽视现实存在的社会个体;另一方面,就研究模式而言,也表现为忽视以生成、变化和发展为本质特征的被研究对象的历时性维度。正因为如此,我自己经过长期摸索而在数年前提出并一直不断加以完善的 “社会个体生成论”(the social individual growing-up theory)的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有可能为我们进行这样的探索提供一条富有启发性的基本思路。
三、社会个体生成论为什么可能成为富有启发意义的基本思路
所谓“社会个体生成论”,是我在以往长期进行西方哲学研究,特别是结合当代西方社会学理论进行社会哲学探索和研究的过程中,逐渐形成的一个基本思路和一系列相应的基本观点。[4] (P2-5) 概而言之,它力图通过既批判扬弃迄今为止一直存在于西方社会哲学和社会理论之中的,使社会和个体处于分裂对立状态的种种做法;同时也实事求是地继承并发展以马克思为杰出代表的,充分强调被研究对象的历时性发展过程维度的基本立场和研究模式,突出强调这种社会和个体的分裂对立状态完全是观念性的,主要是由作为西方哲学传统主流的唯理智主义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造成的,因而只有创立把被研究对象的共时性维度和历时性维度有机统一起来的、社会和个体相互生成的“生成视角”(growing-up perspective),才能真正恰当和有效地探讨和研究包括自然界、人类社会和思维在内的所有各种被研究对象,特别是才能真正恰当和有效地探讨和研究与中观自然物质对象截然不同的,既改造客观世界又改造主观世界的社会实践过程。第一,包括学术研究者在内的任何一个现实社会个体,都生存于某种以历史文化传统和具体社会现实为实际背景和现实环境的,通过各种各样的社会互动过程进行的实际生成过程之中;而这种现实存在和不断生成变化的社会实践过程,则既是这种生成过程的现实母体和基本前提,同时也是其最重要的核心组成部分,以各种方式不断发挥着直接或者间接地决定其他所有方面的作用。第二,这种以实践为基本内容和主体部分的生成过程包含着两个有机统一的方面。其一是现实社会个体通过各种既具有历史性又具有现实性,既有冲突又有协作的社会互动过程,不断承担、变换内容日益丰富和形式日益多样的社会角色。其二则是个体的主观世界由于这些社会互动过程而不断得到生成和提升,达到越来越高的精神境界。① 第三,包括学术研究活动在内的人类社会生活的所有各个方面,都是由社会角色、社会地位各不相同的现实社会个体,通过这种以实践为基础和核心内容的社会互动过程和生成过程而造成的结果,因而都是这样的社会个体在实践基础上不断进行各种各样的建构和解构过程所造成的结果。最后,包括自然现象、社会现象和文化现象在内的所有各种被研究对象,尤其是特定社会个体针对所有这些对象的研究方式、研究过程和具体研究结果,都必须从这种关于社会个体主观世界的生成过程的视角出发进行探讨和研究,才有可能真正加以系统全面的理解。
概略说来,“社会个体生成论”具有的以下三个方面的关键性优势或者根本特征,从根本上决定了它真正能够适合于看待、探讨和研究社会实践过程。
第一,社会个体生成论具有融被研究对象的静态与动态、既定现状与生成过程于一体的基本立场、研究模式和方法论视角。在这里,所谓“成”(up)涉及的是被研究对象之静态的、共时性的现状维度,而这种维度正是上述西方传统哲学的唯理智主义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所集中关注的对象。因此,社会个体生成论不仅坚持了所有研究者都必须坚持的唯物主义基本立场,实际上也通过批判扬弃而实事求是地肯定和吸收了西方唯理智主义立场的合理成分。另一方面,社会个体生成论的方法论视角所谓的“生”(growing)则通过充分强调研究者只有进一步集中关注被研究对象之动态的、历时性的生成维度,亦即只有充分关注和认识被研究对象之“所以然”,才能更加系统和全面地认识其“然”,才能将被研究对象实事求是地置于由过去、现在和未来构成的整体性生成发展脉络之中,加以系统全面的探讨和研究。因而破除了这种唯理智主义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仅仅以孤立、静止、片面的方式,对待和研究所有各种被研究对象,特别是对待和研究社会现象所出现的种种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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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正因为具有上述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社会个体生成论根本不像上述唯理智主义的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那样对包括实践活动在内的几乎所有各种社会现象都无能为力,而是完全有能力把既改造客观世界、同时也改造主观世界的现实社会实践过程,当作一种不断发展变化,构成人类社会其他所有生成过程之根本前提和现实母体的,具有来龙去脉的现实生成过程而加以探讨和研究。简而言之,无论是主要改造客观世界,还是主要改造主观世界,特定的社会实践过程实质上都是既作为现实个体而实际存在,又作为具有特定社会身份和社会地位的“社会人”,出于特定的欲求、目的和动机而进行的具体改造某种对象,从而通过生成(“创造”)某种新事物而实现自己愿望的现实活动过程。而这种既包含由过去、现在和未来共同构成的历时性维度,更进一步拥有极其鲜明的“改造―创造”特征的现实社会实践活动,显然是上述唯理智主义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所无法加以研究的。
第三,综观西方哲学史上自觉不自觉地以上述唯理智主义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为依据的各种实践哲学观,它们基本上都没有真正涉及现实存在、不断发展变化的社会和个体的互动过程和相互关系,更不要说把这些内容当作社会实践本身的主要内容来加以系统详细的探讨和研究了。在它们那里,“个体”是既没有血肉和七情六欲,更没有任何社会地位和身份的、远离人间烟火的抽象符号,“社会”则是和自然物质对象没有什么本质区别的纯粹“事实”。而这样一来,尽管它们有可能抽象出各种各样似乎能够作为“金科玉律”(golden rules)而存在的“绝对命令”,但在现实生活之中,特别是在活生生的社会实践过程中,这些戒律充其量只能发挥类似“底线伦理”(base line ethic)的作用,实质上是完全与现实存在的实践活动及其结果脱节的,① 因而难以发挥具有明确的现实针对性的规范引导作用。
相形之下,社会个体生成论的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根本不是照搬这种唯理智主义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把现实的社会个体参与其中的社会实践过程当作自然物质对象,以“一刀切”的方式来加以探讨和研究;而是在彻底批判扬弃这种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的基础上,把现实的“个体”与“社会”的相互关系当作以活生生的社会实践活动为基础和前提,既由“社会”通过各种社会互动过程不断培育和塑造个体,又由个体通过富有创造性的建构和解构过程不断构成并推动“社会”前进的有机动态过程来加以探讨和研究。因此,它在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方面的优势是显而易见的。
当然,这样一来,真正既具有学术研究的严肃性又具有充分的现实针对性的当代实践哲学研究,就不会具有这些秉持唯理智主义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的研究者所憧憬追求的、永远凝固不变的、绝对的普遍有效性了。从社会个体生成论的角度出发来看,真正具有现实针对性和理论解释力的实践哲学研究结论,根本不可能是以脱离客观现实为代价换取“绝对的普遍有效性”的“实践哲学”理论,而只能是与时俱进的、活生生的、对现实存在和不断发展的社会实践过程提供有效的指导意义的实践哲学理论。
最后需要加以说明的是,我们这里对“实践”与“本体”的严格区分,对唯理智主义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的分析批判,以及对有可能成为今后实践哲学研究之现实发展出路的社会个体生成论的思维方式和研究模式的论述,本身都具有非常强烈的探索色彩,而不是“一锤定音”式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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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哲学专业学习;人文学科;思维能力训练;理论素质培养
北京市教委2017年1月4日了《2016北京地区高校毕业生就业质量年度报告》,详解了2016年毕业生的就业情况。《报告》显示,有91所高校毕业生就业率超过90%,而在本科及以上就业中,哲学专业的就业率最高。为此,《光明网》特刊发评论员文章《哲学何以成为就业率最高的专业》,文章分析了其中的主要原因:“首先,哲学是非常典型的具有长线学习逻辑的学科,与很多专业不一样,它的精准就业一一‘从事哲学研究’,事实上是以博士教育打底的。所以,选择哲学专业的人会有更长的深造预期,而就业率统计是包含深造率的,即考研和读博同样归类于所在教育阶段的‘已就业’类别。”“二来,哲学是人类文明最早熟的学科之一,几乎是人类一切学科的母体,也表征着众多学科的价值归宿。”文章最后指出:“这两点,可看成‘哲学就业率最高’的解释,换个角度,也是对‘如何选择专业’的回答,甚至可以对‘怎样判断人生选择的得失’有所启发。”这个看似肯定哲学专业的结论却是存在很大疑问的:第一,真的是因为考研和读博归于“己就业”类别而使得哲学专业的就业率提高?第二,选择哲学专业真的与“怎样判断人生选择的得失”有关吗?由于《光明网》的评论员文章流传甚广,看似也回答了人们心目中的“哲学何以成为就业率最高的专业”这个问题,因此这里有必要对此加以澄清。
大学哲学专业的性质定位问题
哲学专业在目前我国高等教育中的定位究竟如何?根据即将出台的由教育部高等学校哲学类专业教学指导委员会制定的《哲学类专业本科教学质量国家标准》(2015),“哲学类专业属于人文学科,又与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密切相关。作为基础性学科,哲学对公民素质培育、民族精神塑造和文化传统的传承与创新,都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同时,“哲学类专业培养具备扎实的哲学专业基础知识、较强的理论思维能力和能够运用哲学思维认识、分析理论及现实问题的能力,良好的人文基础和自然科学素养,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宽广的国际视野,良好的人际沟通和社会交往能力,善于合作的团队意识和一定的创新、创业能力的专门型或复合型人才。”这表明,哲学专业属于人文学科,哲学专业培养应当以塑造理论思维能力和良好人文与自然科学基础为主要目标。这样,大学哲学专业的性质定位就很清楚了。
首先,哲学专业是一门人文学科,而不是技术学科。所谓“人文学科”(Humanities),是指不同于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人类文明和文化的组成部分,其中主要包括了哲学、历史、文学和艺术,还包括宗教与文化等,总之这些都是与人作为个体的存在所需要回答的问题或必须解决的问题为主要热莸摹R虼耍哲学作为人文学科,首先需要回答的是人的存在意义和价值问题。这些问题都与现实的经验生活距离较远,也与人作为社会存在所需要的生活条件等现实问题相距甚远。这就意味着,哲学专业培养的目的并非为了职业的需要,也不是为了满足社会上的某些特殊岗位的需要,而是为了培养具有健全思维能力和深厚文化素养的理论人才。哲学专业的毕业生除去哲学专业的基础知识外,还必须具备以下的基本能力:(1)创造性地学习哲学专业知识的能力,(2)将所学哲学理论和思维方法用于处理具体问题的实践能力,(3)能够以哲学思维方式进行理论研究的创新能力,(4)较强的专业文献阅读能力和表达能力,(5)较好的外语听说读写能力。
创造性地学习,是指能够融会贯通地理解所学到的哲学史和哲学基本原理,并能够用这些知识去解释哲学上的重要问题,学会从理论上把握哲学基本观点和思想,并运用的立场、观点和方法辨别和分析一切哲学理论和观点。要做到这些,的确需要超强的理论思维能力和分析论证能力。这些能力不仅可以用于解释所有的哲学理论,更可以用于解释一切理论观点,因为理论思维和分析论证原本就是锻炼人们思维能力的重要内容。当这些内容被用于解决现实的实践问题,就成为哲学专业培养所需要的实践能力。抽象的理论思维与严密的分析论证,经过哲学专业的严格训练,就可以成为用于解决现实问题的重要方式和手段,也是我们能够推进社会进步和思想变革的重要方式。因此,哲学专业训练就是要使学生熟练掌握思维上的抽象能力和论证上的推理能力,能够以哲学的思维方式从事理论创新和观念创新,为新思想的形成提供必要的知识储备和能力锻炼。显然,这些都与学生毕业后所要从事的职业无关,而是与他们走入社会、进入工作后所要面对的问题有关,与他们将来要为国家和社会做出的事业有关。这才是哲学专业的毕业生所要具备的基本素质。
其次,哲学专业虽说是属于人文学科,但与文学、历史以及艺术等人文学科不同,这个专业更多承继的是逻辑的思想训练和理论的概念分析工作,突出对已有哲学思想和理论的剖析考察,强调对逻辑论证的细微入理,提倡对哲学观点的思想阐述。所有这些都需要在哲学专业教学中贯穿始终。或许有人会问,这是否意味着哲学专业完全是一门阳春白雪的学问,或者说是一种纯粹精英培养的方式?其实,细想一下,这不过是哲学专业的特殊性质所决定的,并不完全是少数人才能掌握的专业。相反,逻辑思维能力和概念分析的训练恰好是我们从事任何问题研究时必须具备的基本能力。试想,如果我们无法从一个具体的经验现象得到对相近事物的普遍认识,如果我们无法对一个概念的使用形成观念或想法,我们如何能够从中得到教益呢?逻辑思维是帮助我们能够形成正确判断的基本方法,尤其是面对各种复杂的情形,如何能够通过分析梳理形成对我们所面对的问题的正确理解,这就需要基本的逻辑思维能力。哲学专业学习正是要培养学生具备更强的逻辑思维能力。
从概念到判断再到推理,这是我们通常了解的认识活动过程。但在这个过程中,概念的形成和理解是我们得到判断和进入推理的第一步,也是关键一步。这就需要对概念的意义和用法作出清楚的界定,了解概念的内容和出处,并能够恰当地使用概念形成判断和推理等。对概念意义的澄清,始终是学习推理论证的第一步,也是构成推理的重要内容。只有当我们可以正确地理解概念内容,可以恰当地运用概念的时候,我们才能形成合理的判断和有效的推理。例如,对于“人”这个概念的意义和用法,有着不同的内涵和外延,在不同的语境中使用这个词,就会产生不同的判断和推理。抽象地使用这个词,就意味着不考虑语境和用法,就会导致很不同的结果。这就意味着,任何概念的使用,首先需要对概念所出现的判断或句子有清楚的说明,只有在这些判断或句子中才能真正理解概念的意义。孤立地使用概念或对概念的用法提出问题,都无法真正理解概念的意义。这些都是逻辑思维训练中的基础,但却是我们在日常思维中经常出错的地方。哲学专业学习就是要反复训练这样的推理能力。
哲学专业教育在对这种能力的训练中,主要采用的方法就是对写作能力的培养,通过论文写作检验逻辑思维能力是否得到了培养。论文写作是哲学训练的综合性考查,其中包括对资料的收集、整理和归纳,也包括对重要观点的提炼和分析,特别是对自己观点的逻辑论证和对重要文献的使用。这些都必须通过文字的方式加以表达,辅之以口头陈述和讨论等。由此,哲学专业的培养方式应当包括这样一些重要环节:文献阅读、难点讲述、问题讨论、观点论证、文章写作、文章推敲和修订。由于思想观点的形成必须借助于文献的阅读,而对观点的表达则需要严密的逻辑论证方能成立,这样文献的阅读能力和观点的表达能力是需要着重锻炼和培养的。应当说,这些能力培养并非只有哲学专业的学生所需要的,而是所有接受高等教育的学生都必须具备的。但哲学专业教育更强调把这种能力作为一种专业能力加以锻炼和培养。这如同音乐是人类共同的爱好和朋友,但把音乐表演和创作作为一种专业来培养却是专业的音乐学院所要做的工作。哲学专业就是如同音乐专业一样,是对人类共同的逻辑推理能力和抽象思维能力的专门培养。
必须特别说明,哲学专业培养的目标并非哲学家,更不是思想家,而是从事哲学专业教学和研究的专门人才,以及具备以上能力的复合型人才。从严格意义上说,哲学家和思想家从来都不是培养出来的,而是由时代造就的,是在社会发展过程中涌现出来的。大学的哲学专业既不可能也o意培养哲学家或思想家,只能致力于对学生的思维能力和写作能力的培养,注重学生的文献阅读和知识学习,掌握更多以往人类的文明和文化。这就意味着,哲学专业学习的目的不是为了成“名”成“家”,而只是为了使学生能够在以后的工作和生活中更好地运用逻辑分析和理论思维能力处理更为复杂多变的情况和问题。因此,哲学学习是一种思维能力训练,也是一种培养学生能够更好地成为符合社会发展需要的专业人才的方式。
哲学专业学习对未来生活的影响
《光明网》特约评论员在分析“哲学何以成为就业率最高的专业”这个问题的原因时,提及深造率被归为就业率统计的问题。的确,哲学本科专业毕业生的深造率(包括读研、考博和出国等)一直比较高,许多毕业生选择深造,为自己的未来发展打开更为宽阔的道路。这恰好说明哲学本科专业学习的重要特点,即哲学专业不是为了传授某个特定的知识体系,或者培养某类专门的人才。换言之,哲学专业学习不是一种职业教育,而是一种特殊的素质教育,或者说是一种严格意义上的通识教育。
这里的“通识教育”并非一般意义上的素质教育,如目前各高校开设的各类通识课程。哲学作为一种通识教育,是指“哲学”的本义就是使人变得更为智慧的学问。我们知道,“哲学”本身并非智慧,而是对智慧的热爱和追问。早在20世纪初,当哲学专业从日本引入中国之后,哲学教育就被当作哲学学习的主要内容。很多大学的哲学系甚至就直接称作“哲学教育系”,如北平女子师范大学(即现在的北京师范大学)。哲学教育被李达、潘光旦、冯友兰等哲学家看作是哲学专业的重要内容。如今,在各师范类院校以及其他大学中设置的思想政治教育专业,最初就是以哲学教育为核心内容的。一些师范院校的哲学专业就是根据思想政治教育专业发展出来的。由此可见,哲学教育原来就是哲学专业的本义,哲学专业就是以培养学生掌握能够更好地寻求智慧的方式为目的的。所以,自从哲学专业设置以来,哲学专业本身并无专门的技术和知识需要传授和掌握,而是为了使学生能够更好掌握人类一切知识去做好准备,是为了使学生具备在一切知识中分辨真假对错的能力,是为了使学生武装自己的头脑,以便能够对一切问题提出分析判断和形成理论观点。一句话,就是为了使学生有一颗求真之心和理性大脑。而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人们总是误解哲学是“无用之学”的问题了。
的确,从功利和实用的角度看,哲学专业属于“无用之学”。不仅如此,一切人文学科都应当属于这样的“无用之学”,因为它们都不能给人直接带来任何实际的好处,也不会传授某些专门的知识或技术。它们只是关乎人的精神世界,关乎人类自身的认知方式,关乎个人的人文素质培养。这样,包括哲学专业在内的人文学科都是仅仅与人的精神世界相关,与人类和世界打交道的方式相关。进一步说,如果说历史、文学、宗教、艺术等学科还可以给学生提供一些专门领域的知识的话,哲学专业则基本上不提供这样的专门知识,而只是帮助学生训练自己的理论思维和逻辑推理能力。虽然哲学专业学习也要了解大量哲学史和各种哲学理论观点,但掌握这些内容并不是哲学专业学习的最终目的,它们不过是帮助学生更好地进行能力培养的训练手段,类似于数学学习中要做的大量习题一样。所以,死记硬背地掌握哲学史的知识并不是哲学学习的主要目的,甚至不是最好的方式。相反,掌握这些知识是为了从历史中发现规律,通过对各种哲学理论观点的分析,更好地训练理论思维和逻辑推理的能力。这才是哲学专业学习的最终目的。
既然哲学专业学习本身并不是对某个具体学科领域知识的掌握,而是一种思维训练,这样,哲学专业的毕业生就有了更大的空间去选择自己进一步发展的领域,并在自己所选择的领域中更好地运用在哲学专业中所得到的能力训练。所以,哲学专业的本科毕业生中选择自己的发展方向时,更多会选择非哲学专业,其中既有与哲学专业密切相关的人文和社会科学,也有关系较远的自然科学或实用学科等。而最后选择哲学专业作为自己进一步发展方向,或许更有机会从事哲学专业的教学和研究工作。这也说明,为什么哲学专业的本科毕业生有比较高的深造率,而哲学专业毕业生的深造率被纳入就业率也就顺理成章。
另一方面,哲学专业学习是否能够有助于学生未来人生发展?其实这个问题与哲学专业学习本身并没有直接的关系。我们通常会认为,哲学是一门爱智慧的学问,所以能帮助人们更好地认识人生,考察人生,过上更好的生活。的确,苏格拉底说过:“未经考察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这似乎是在暗示,只有通过哲学的思考才能了解人生的意义。从广义上来说,哲学的确可以并且总是能起到这样的作用。但哲学专业学习与此不同。正如我们每个人都会热爱音乐,这是人之常情,但要把音乐作为专业来学习则是另一回事情。严格地说,哲学专业学习不是直接地考察人生的意义,也不是对智慧的追问,而是为更好地考察人生的意义做好准备,是为更好地追问智慧而锻炼自己的能力。所以,正如我们前面指出的,哲学专业本身并不培养哲学家,而是培养哲学研究者,是培养有可能成为哲学家的候选人。
摘 要:本文论述了当代中国面临道德问题的现状,从哲学的视角对我国社会道德问题的原因进行反思,最后提出化解道德问题的实施路径,复苏道德的生命力,努力把中国构建成道德文明的良序社会,从而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关键词:当代中国;道德问题;道德异化;哲学思考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在经济、政治、社会生活等各项事业中都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但与此同时,当下,对于那些正处在危险或困境中急需得到他人帮助的人,旁人对他们往往抱着十分冷漠的态度;一些善良的人本能地想帮助那些急需要帮助的人,但由于担心自己遭受不应有的风险而放弃援助;有的人损人利己、假公济私、坑蒙拐骗视他人的生命如同草芥;人与人交往中出现不讲道德以及危害他人生命财产安全的事件频频被媒体曝光。由此可知,当下我国正面临着如此严峻的社会道德问题,已经严重威胁到我国构建和谐社会的进程。因此笔者认为应当就当代中国社会道德问题进行哲学反思,化解道德问题,复苏道德生命力是极其必要的。
一、当代中国面临道德问题的现状
当代中国社会道德问题引起了全社会的广泛关注与忧虑,那么社会道德问题的状况究竟是怎样的呢,我们从以下的案例中可以看出。
2005年7月19日,一名10岁女童在南京火车站她看到一位老太太不慎倒在地上,便主动去搀扶,没想到老太太抓住女童,硬说是女童撞倒了她,要求送她去医院,并一再要求女童母亲赔偿100元钱。2006年11月20日早晨,一位老太在南京市水西门广场一公交站台等83路公交车,在人来人往中,老太被撞倒摔成了骨折,然后老太指认撞人者是刚下车的小伙彭某并将其告到法院要求索赔13万多元,这背后谁在说谎,其结果彭某竟是位好心的搀扶者。2009年11月6日早晨,淮安一位周老太太在推自行车卖豆饼途中,捡到1700元现金,在几经周折找到失主后,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失主坚称丢的是8200元,坚决要求周老太返还另外的6500元,并将周老太告上法庭。2010年兴化市一位老人骑三轮车不慎摔倒,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前后长达15分钟之久却无人问津。[1]
二、当代中国出现道德问题的原因分析
当代中国出现了不讲道德、做好事反被人诬陷、危害他人生命财产安全等一系列道德问题,那么之所以会出现如此严重的道德问题,概括起来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
1.现代化发展的主导模式――唯经济主义
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为了生存,人们不断追求经济的增长与物质的富足,在这样的视阈下,唯经济主义成为了现代化发展的主导模式。在唯经济主义中,经济成为决定人与社会发展的唯一因素,以此同时经济的增长也就成为了社会发展的唯一指标,道德、情感等精神因素被漠然置之。当经济成为支配社会生活的唯一因素时,物质主义将成为人类的信仰与追求,人被设定为“经济人”,这时道德等同于享乐、等同于,它被认为是合乎天性的。马克思说:“使人和人之间除了裸的利害关系即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别的联系了。它把高尚激昂的宗教虔诚、义侠的血性、佣人的温情,一概淹没在利己主义打算的冷水之中。它把人的个人尊严变成了交换价值”。[3]由于市场经济以利润最大化为目标,在利益的驱动下,使人们对金钱、财富等物欲极大膨胀,只注重目的、利益、采取不折手段的恶性竞争,从而人情淡化、精神情感受到抑制,这种道德失序已达到失去人性的程度,同时也冲破了道德和伦理的底线。
2.道德的异化
在这个物欲横流、金钱至上的社会,由于人们盲目追求眼前的利益,而做出不道德行为,严重违背了道德的原则,从而使道德规范遭受严重的冲击,即出现了道德异化现象。而道德的异化又导致道德的虚伪化以及道德的空洞化。面对道德的异化,人们难免会对道德失去信心,从而大家时常在感慨这个社会人心冷漠,道德在沦丧,久而久之,这样循环往复的过程中,会慢慢消解人们的道德热情与道德意识,甚至会导致整个社会陷入道德麻木的深渊。
3.社会价值观的错位
我国正处在社会转型期,在家庭、学校、政府、社会对文化传承、优秀传统道德理念、社会主义价值观教育的不重视,以及市场经济的视阈下,自私自利的凸显、规则的层出不穷、西方生活方式和思想朽败等影响下,我国主流价值观遭受史无前例的侵袭,致使我国主流价值观出现严峻的扭曲,正确的价值观被否定与曲解;错误的价值观受到崇尚与流行。以圆滑世故为精明、明哲保身为智者、诚实为傻、无私奉献为呆,在这种错位的价值观的冲击下,人们的道德意识、道德情感、道德信仰遭到颠覆性的破坏。随之而来的是中华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价值理念、高尚的道德都已过时了,人们在流行的趋势下奉行个人主义立足社会。由此可见,社会价值观的错位是道德问题产生的重要原因。
4.社会赏善罚恶的机制不健全
在当下,那些不讲道德、坑蒙拐骗、危害别人生命财产安全的事件、做好事反被人污蔑等种种事件,又有谁不知是恶而为之的呢,那么他们明知道是恶端为什么还要去做呢,那是因为他们想从中获得更多的利益,而这些利益通过合乎道德的渠道是得不到的。那么这些恶端的成败取决于什么呢,那就是社会的赏善罚恶的机制。然而,在当下中国,社会赏善罚恶的机制还不够健全,再加之我们一直以来存有这样的一种偏差的观念,道德只是种义务而不是应有的权利,道德回报问题不被关注,长此以往导致恶性循环,道德逐渐下滑。在现今社会失序泛化、人们的自律意识如此贫瘠的情况之下,光靠优良的传统美德是远远不够的,而应该更注重于健全并完善社会赏善罚恶的机制。
三、化解道德问题的实施路径
首先要树立正确的金钱观,防止对物质的片面追求。要克服当今市场经济冲击下物欲横流、金钱膨胀、个人主义、自私自利的现象,增进社会群体间的主体性与道德意识,不断的自我反思与内化,不断的自我提升与超越,使自我精神得到进一步的提高与升华,不断克服唯经济主义视阈下“经济人”的本质属性,从而有效预防道德问题的出现以及降低社会道德现象的产生。因此,只有树立正确的金钱观,才能避免对物质的盲目追求,从而对道德的方向才能合理把握,对道德的行为才能有效实施。
其次要加强公民的道德教育并弘扬正确的价值观。同志提出“八荣八耻”为主要内容的社会主义荣辱观为人们讲道德、明善恶、知荣辱、辨是非,引导公民要加强道德教育并提供了正确的价值导向。要加强公民的思想道德教育,使全社会成员知荣辱、讲正气、促和谐的理念,形成互敬互爱、扶贫济困、社会和谐的人际关系。要强化道德观,提高公民道德的自律性,弘扬道德热情,恪守道德意识,遵守道德规范和坚守道德原则。有助于形成良好的社会风尚;有助于维系稳定的社会秩序;有助于提高公民的道德修养与社会的规范;有助于提高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的全面进步。
再次要完善社会赏善罚恶的机制,并对道德者的合法权益给予保护。社会赏善罚恶必须体现在政策以及法律的运行之下,并对道德者的正当权益给予保护与奖赏,只有不断健全并完善社会赏善罚恶的机制,人们在关心个人功利主义的同时才会遵守社会认可的价值取向,如果有人不合乎道德而出现了越界,那么对于他的只有法律的制裁与严惩。所以社会赏善罚恶机制展现出它的魅力,使人因德而得、因不德而失,即对于有德者给予奖赏,并做到对有德者的正当权益给予保护;而对于那些没有道德、道德失信的人给予责罚。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引导人们的道德意识、道德良知、道德热情,促进社会走向正确的价值导向,从而减少道德出现的问题,又必然能够从根本上扼杀道德危机的诞生。
总之,当代社会的道德问题已不在是公民的伦理缺失以及人和人之间的利益冲突与矛盾,而是全面社会发展的问题,它阻碍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与和谐社会建构的步伐,笔者认为我们只有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通过树立正确的价值导向,加强公民的道德教育,进一步完善社会赏善罚恶的机制,才能有效化解道德问题的出现,走出道德危机,复苏道德的生命力,努力把中国构建成道德文明的良序社会,从而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作者单位:福建师范大学)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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