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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天上怎么可能掉陷饼?肯定是上帝要害死我们!赶紧绕道走!
于是,雨露是免费的,我们要打把伞;春风是免费的,食物怕发霉;亲情是免费的,“你根本不在乎我!”友情是免费的,没事儿玩绝交;梦想是免费的,根本够不着;生命是免费的——“上帝你玩我!”
于是,每一个阳光明媚,生机盎然的日子,我们咒骂着免费的阳光,涂三遍防晒霜,热死也穿长袖衫,带了墨镜打把伞,小心翼翼,惴惴不安,只为晒黑不好看。
既然免费如此不受待见,不如收费吧!
就像求别人帮忙,不带上几个红包,别人就一定不帮忙一样;就像出门买东西,顶着最贵的买,被别人宰得鲜血淋漓,还一边慨叹“一分钱一分货”一样;就像微笑着的观世音,只有你送了香火钱,你才觉得她会保佑你一样;就像亚当与夏娃被逐出伊甸园,再也没有免费的果子吃的时候,才明白上帝的无私一样;就像唐僧不能飞去西天,不能伸手向如来要真经,要不到就要让孙悟空开打,只能打着小怪兽,哼着阿弥陀佛,一步一步走一样……
这样他们才能要到真经嘛!心诚才灵嘛!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嘛!
我们开始收费吧!
每活一天,要向玉帝进贡一头猪;每晒一分钟,阳光要向上帝说三十次“阿门”;每下一次雨,要所有人念三百遍“龙王龙王,勇盖八方;无人可挡,唯我龙王!”每拥有一个月亲情,就要向始终微笑着的观音说一万次“阿弥陀佛”;每拥有三天爱情,要念九千九百九十九遍“????咪叭哞轰” ……
在地球南半部接近赤道的印度洋上,南纬4°——7°之间,星星般散布着115个大小岛屿,这些岛屿有一个共同的归属国,那就是塞舌尔。这里没有工厂烟囱,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高速公路和车水马龙,有的只是阳光白云、蓝天碧海、涌浪沙滩、茂林繁花,它给人一种远离大陆、与世隔绝的极致的原始和美丽,它宁静、浪漫、悠闲、慵懒。在这里,你可以静静地“雕琢”时光,恣意地享受原生态的沐浴和滋养,让人生穿越回到幸福的最初时光。
奇幻丛林·让人迷醉的伊甸园
从飞机降落塞舌尔国际机场的那一刻起,眼前便呈现出这样一幅景色:奇峰幽谷,巍峨多姿。云遮雾障的群峰之上,林木扶疏,葱宠碧透,千藤万蔓,铺天匝地,塞舌尔给人的最初印象是清幽而绚丽的。与马尔代夫、巴厘岛等不同的是,塞舌尔除了纯净瑰丽的海滩,还有梦幻般的原始森林。
到达塞舌尔的次日下午,我们去了维多利亚郊区的国家植物园。在山坡上的一处废垣旁,我们见到了国家电视台的摄像人员正在拍摄,两位黑人美女摆着各种造型进行录像,据她们介绍,这处废垣曾是英国教会学堂的旧址,专门接受穷人的孩子在此念书,目前这处旧址正在申请联合国文化遗产。山顶上有一间伊丽莎白二世捐建的凉亭,从此可以望见大海。
到塞舌尔,还有一个地方是不能不去的,这就是“五月谷”森林公园,它是世界上最小的自然遗产。其最大的特色就是生长有7000多株海椰子树,这种树有雄性和雌性之分,成熟的果子象极了男女生殖器,实为植物王国一绝,岛上还有许多关于海椰子的浪漫传说,据说在满月的夜晚是雄性海椰子树和雌性海椰子树共度良宵的时刻,因此人在深夜是不能进入椰子林的,以免煞了风景。这让人忍俊不禁。
阳光沙滩·实现大海的终极幻想
在塞舌尔的115个岛屿中,有居民居住的只有20个岛。按距离主岛马埃岛的远近,又分为内岛和外岛。
隔天早上,我们搭乘轮船去普拉兰岛,然后转渡去拉蒂格岛。拉蒂格岛属于外岛,居住着2000居民,岛上没有汽车,交通基本靠牛车和自行车,给人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岛上的联合公园,香草茂盛,牛马成群,面海靠山,草坪葱郁。此情此景,让人有一种冲动,好想有一块草场,盖一间屋子,喂马、割草,面朝大海,愣着发呆。不时能见到很多欧美人三三两两地骑着自行车,后轮兜里装着泳衣泳裤和浴毯,一路往海滩边骑去。他们大都要在岛上住好几天,休闲度假,骑车观岛,每天的日子简单而轻松。
拉蒂格岛以美丽的海滩而闻名,德阿让海滩更是被评选为“全世界十大最美海滩”之首,它也是世界上被拍摄次数最多的海滩之一。这个海滩最吸引人眼球的是那些沙滩边海面上硕大嶙峋的岩石,岁月的风蚀刻下年轮的记忆,如盆景般绝美精巧。正是这种不羁和恣情震撼了贾斯特.贾克金(JUSt jaeckin),他把自己的处女作《艾曼纽》的外景放在了这儿,拍出了法国电影解禁后的首部片,并在当年就荣膺票房冠军。如今,西尔维娅.克里斯蒂(女主角)已经老去,得阿让海滩却依然梦幻般年轻,使得每一个初见的人都有一种窒息的惊艳。
下午,我们又上普拉兰岛。在岛上的pirogue餐厅用过午餐,就去餐厅对面的金沙滩(其实是白色的沙子,因其沙质细腻如泥、景气秀美而被誉为金沙滩)观赏。我没有查到塞舌尔究竟有多少沙滩,也无法具体比较每个沙滩的区别,但一个直观的印象就是这儿的沙滩真美。
在塞舌尔,所有的沙滩都是那么纯粹,没有躺椅、草屋和各种人为的装饰,也见不到烧烤、小贩这些商业化的污染,那是一种纯净到极致的沙滩,翡翠般的海水、工艺般的棕榈树、雕琢般的石块、还有碎钻般的沙子,使远离工业文明千里之外的宁静得到最完美的诠释。
如果一定要列出心中的最爱,那我就推荐拉齐奥海滩吧,它的沙滩线很长很漂亮,被称为“完美的热带天堂海滩”。海滩为花岗岩围绕,绵软的白沙滩顺着倾斜的地势一直延伸到透彻的海水中。我们在海边呆了很久,尽情的玩耍、留影、小憩。海水清澈,细沙泛银,嶙峋的礁石与蓝天碧水白沙相得益彰,真是美得一塌糊涂。
众多美女帅哥成双结对地躺在沙滩边或看书或养神,有兴致的就了衣服去海里游泳。这样的风景,这样的风情,直让人纵情其间,欲罢不能。
小城慢生活·享受发呆的幸福
塞舌尔全国只有八万人口,其中90%居住在主岛马埃岛。维多利亚是塞舌尔唯一的市区和港口,也是世界上最小的首都,小到只有一家影院、一家超市、一家银行和一个红绿灯。市区道路狭窄而简单,建筑低矮而朴实,透着英法殖民地的痕迹。在塞舌尔的街道上闲逛,就像看一幅历史的旧照片。黑人是城市里的主流人群,妇女体态臃肿,步履缓慢,一副与世无争、坦然安逸的生活状态。
对游客来说,在塞舌尔要做的唯一功课就是学会发呆和享受发呆。
在海边的艾美大酒店一觉睡到醒,却还只有早晨5点。一个人独步海滩,选取各种位置拍照。天空还没发亮,酒店的灯光照射着沙滩,海水卷起一层层白浪朝岸边推进,给人一种很朦胧的美感。待天亮,纵入大海,在清澄的海水里游来游去。
八点半,赴餐厅自助早餐,要几份面包,一杯果汁,一杯牛奶,再拣上一盘各式水果,濒海而坐,涛声轰鸣,吹来阵阵海风,顿时胃囗大开。酒店的餐厅是全天候开放,无论何时,客人都可以在餐厅免费享用自助餐,这种细致的服务给了客人最大的自由空间,不必为一顿饭而赶时间。
一上午,哪也不去,要一杯芒果汁,坐在酒店通透的大厅桌椅旁,望海,听涛,用ipad写游记,时光就在这样悠悠的消磨中慢慢流淌。真希望时光停顿,不再回去,也不再前进。
塞舌尔一年只有二季:雨季和旱季。这会儿正值雨季,刚刚还阳光明媚,突然一下子便大雨如注,雨水顺着阳台前的棕榈叶一滴一滴往下滴,很好看,很诗意。
下午一点,慕名去岛上一家叫“玛丽安东耐特(marie-antoinette)”的餐厅用餐,这是一家百年老店,25年来,菜单从未有过变化,但是游客到塞舌尔必定会去光临。餐馆面积不大,是一幢二层的小楼,一楼为餐厅,大致可容下二十桌,二楼是主人的住宅,禁止闲人上去。餐馆的装修很别致,像国内的一些青年旅社,个性而有情趣。店内的墙壁上挂着女主人及家人的照片(年轻时也称得上美女哦)。
我最喜欢的是阳台上的感觉。阳台很大,左右各一边置放着不同风格的茶几和藤椅沙发,角落立着书报架,成为顾客饭前饭后的休息闲聊区。中间圆桌上摆着两大本厚厚的留言簿,随手翻阅,中文的留言寥寥无几。乘着餐品还没有上桌,我们闲逛到饭店右侧的院子,只见院子里用墙砌成一方池子,里面养了十多只硕大的象龟,有一对象龟正在交媾,嘴中发出厚重的嘶叫声,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令人彻底萌翻。等餐品上桌,很诱人的造型,其形色胜过味觉,不过鹦鹉鱼糊、茄子咖喱鸡的味道倒是很鲜美。
吃完午餐,我们随观光船去海洋公园观赏浅海底的珊瑚礁和海洋生物,天空时晴时雨,海面上浓云密布,时间宽裕得让人发傻。船长告诉我们附近有一个小岛,岛的主人是一名叫布兰顿(brendon Gri m show )的英国人,1962年他花了一万英磅购买了这座无人居住的小岛,48岁退休后开始独自上岛生活,至今已86岁高龄,仍孑然一人,这激起了我的强烈好奇,决定登岛去拜访这位传奇的现代鲁宾逊老人。
沙滩很浅,观光船无法泊岸,我们于是趟着齐膝盖的海水走近小岛。登上岛顶,一处简易的木屋展现在眼前,露台上老人身
着背心,身材精瘦,两眼熠熠有神,热情地与前去的船长打招呼,两条小狗温顺地匍匐在身边。老人在岛上养了数十只巨型象龟,并在坚硬的龟壳涂上记号以防丢失。有几群颜色鲜艳的小鸟从树上飞下来停在老人支起的鸟食盆里啄食。
昆人为人类学热门,别说欧美,连日本也有人研究。大家感兴趣,原因是他们属于狩猎采集社会。如今采集狩猎社会已消失殆尽,但万年前几乎是唯一社会形态。农业社会,八千年,工业社会,三百年,跟它比年头,望尘莫及。可以说,研究昆人,就是研究人性最古老的层面。
昆人跟欧洲人接触已有五百年,航海家达・伽马环球航行时就见过他们,但引起学界注意则在十九世纪末期。到了一九五年代,马歇尔一家(Marshall family)专程来非洲考察昆人,女儿Elizabeth Marshall Thomas写了《无害之族》(The Harmless People,1959,她也是《狗的秘密生活》的作者),文笔优美,颇为畅销,昆人由此广为人知。一九六三年,哈佛大学的瑞查德・李(Richard Lee)组织团队来非洲“蹲点”,出了许多成果,如瑞查德本人的《昆桑人》(The !Kung San)、南希・豪威尔(Nancy Howell)的《多比地区昆人的人口统计》(Demography of the Dobe !Kung)等,把昆人研究推向高峰。后来人类学家萨林斯(Marshall Sahlins)提出最具争议的“原始丰裕社会”(Original Affluent Society)理论,认为原始社会的生活远比农业社会和工业社会轻松,部分论据就出自瑞查德团队的研究。《上帝也疯狂》选择昆人为主角之一,也因资料丰富。
不过,瑞查德团队的研究,普遍过于学术,圈外读者不多,唯一例外是玛乔丽・肖斯塔克(Marjorie Shostak,1945-1996)的《妮萨:一名昆族女子的生活和心声》(NISA: The Life and Words of a !Kung Woman)。跟其他同仁不同,玛乔丽并非人类学科班出身,学历也只是本科。她本无意于此,只是婚后陪丈夫调查昆人,跟妇女泡在一起,才萌发兴趣,十年磨一剑,于一九八一年出版《妮萨》,一举成名。该书是饱含先锋意味的人类学著作,也是灌注个人情感的文学作品,影响超出学界,比诸《无害之族》又后来居上,读者至今不衰。
一、玛乔丽与妮萨
玛乔丽属于“战后婴儿潮”一代,大学赶上欧美文化造反大潮,热情参加了女权运动。这样的倾向,又是新婚妇女,她很快意识到,以往的昆人研究缺乏女性视角,计划自己写一部,积极采访妇女,结识了本书传主妮萨(化名)。
两人初遇时,玛乔丽二十三岁,本科毕业,新婚文青,如同欧美造反的其他“六八一代”,有浪漫的憧憬,也难免青春的迷惘,情绪用鲍勃・迪伦的歌词形容,那就是“答案就在风中飘”;妮萨呢,约四十九岁,有无数情人(宣称“手指脚趾用上也数不完”),结过五次婚、生过四个孩子(全死了)。插一句,分娩,哪个社会都习以为常,但昆人大不同―孕妇必须独自到野外去生娃,不能有人陪,分娩时坐着,不许动也不许哭,否则被视为懦弱,族人鄙夷,丈夫抛弃。生育对昆族孕妇考验之大,非现代妇女能想象。妮萨虽然历尽沧桑,但生命力仍然强悍,张扬恣肆。最初结识,玛乔丽对她印象不佳,妮萨老来营地晃悠,要这要那,“声音又大又尖,老想引人注意,没个消停”,“还有点莫名其妙地卖弄风情”。玛乔丽烦得不行,东躲,躲不掉;最后无奈,心想不如干脆采访她算了,结果意外发现妮萨出口成章,经验丰富,逻辑清晰。
一次,妮萨谈到自己的“最初记忆”,说曾陪母亲分娩,母亲生下弟弟后,要她回家找挖土棍来埋了,免得她断奶太早。妮萨一听,哭了,苦苦哀求,说自己不吃奶,只求弟弟好好活着,救了弟弟。这故事,玛乔丽听得毛骨悚然,又疑云满腹:母亲要女儿帮自己杀婴,有这样的事?怀疑妮萨撒谎。人类学家被信息人哄骗,屡见不鲜,玛乔丽钦佩的前辈玛格丽特・米德(Margaret Mead)就栽了大跟头。玛乔丽起了戒心,疏远妮萨,转去采访其他妇女。
不料,采访其他妇女,有了比较以后,玛乔丽越发觉得妮萨不寻常:首先,妮萨谈的许多事,其他妇女也谈到了,可见并非杜撰;其次,妮萨会讲故事,故事有头有尾,有细节,波折起伏,其他妇女望尘莫及;再次,妮萨耐心,在意她听懂没有,说话也坦诚风趣。最后,可能也是最重要的,依我看,是妮萨的“野蛮生长”,让温文尔雅的玛乔丽不自觉受其吸引,甚至暗暗羡慕。比如,妮萨被前夫反复纠缠,忍无可忍,盛怒下衣服,大喊:“这儿!这儿是我的……看着!这就是你要的玩意儿。”把前夫赶跑了!玛乔丽想必咋舌不已―要知道,《小二黑结婚》里到老涂脂抹粉的三仙姑,就让某些美国女权主义者五体投地了……
玛乔丽再访妮萨,终于找到了“梦寐以求的内容”。此后的访谈,妮萨很投入,也很享受,除了少数时候要玛乔丽提示,多数时候自由发挥,滔滔不绝。两人彼此玩笑,说玛乔丽是妮萨的“侄女”,正要妮萨“姑妈”传授生活的“真谛”。玛乔丽说自己想以妮萨为传主,把访谈录音整理成书,征得了妮萨的同意。
《妮萨》,从采访到出书,历经十几年。其间,玛乔丽从初出茅庐的变成了母亲,她承认,在长年的整理中,妮萨予她诸多精神滋养,这场跨文化交流成了她的“小清新成长史”。书一出版,好评如潮,不断再版。
因为《妮萨》的成功,两人有了个“小团圆”:玛乔丽成了女人类学家,当上了大学教师;妮萨呢,也拿到部分稿酬,买到奶牛,改善了生活。
二、活历史・死文字
玛乔丽用女性视角研究昆人,意在探究:史前社会,女性生活如何?情感如何?女性身份对她们有何意义?在她看来,这些是人类学的“学术问题”,也是女权主义的“政治议题”。
史前史料,哪都匮乏,通行做法是以残存原始社会的情况来补充。就中国而言,《妮萨》就很适合跟先秦典籍对读。比如,昆人妇女吵架,多因食物,彼此指责的常用词是“吝啬”。妮萨承认,自己跟闺蜜再好,也为吃的天天吵架,指责对方“吝啬”。她给人类学家瑞查德和南希干过活,说“他们是最好的人”!原因是:“我们要什么,他们就给什么,从不拒绝。”她有一句话很经典:“什么都让我开心,除了吝啬鬼。我讨厌吝啬鬼。”不只她如此,昆人妇女大都这思维,有个妇女给玛乔丽反复讲这类故事―“她在东南西北的父母、兄弟姐妹、姨父姨妈,曾经拒绝给她根茎、浆果、坚果或者肉,然后第二天、下一周或者下个月,当她也有某种根茎、浆果或者其他东西时,她爸妈以及其他人等前来讨要,她便获得了拒绝对方的大好机会,然后她真这么干了!”
这些,我们不宜只视为个人性格,还应从社会层面理解。狩猎采集社会,食物匮乏,互助才能生存,对“吝啬”的指控,实为一种实现公平的“经济伦理”。比如,昆人还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强调“谦恭”。谁要打到大猎物(对“肉饥渴”的昆人,这可是天大的喜讯),回村后,不但不能张扬,反要表现低调,一声不吭地坐着,旁人问才能开口,说出后,还得强调是个小猎物,“不值一提”,要不这样,就会被视为无礼之徒,遭到舆论抨击。这样的规矩,意在打击“个人英雄主义”,维护群体团结。瑞查德最初不知道这,曾特意买了头肥牛,宰杀后请昆人大快朵颐,满心以为他们会夸奖一番,不料昆人一边吃一边指责肉太瘦,难吃,他急得直瞪眼……据观察,昆人经常彼此馈赠,没什么私人财产,擅长合作,可见这些“道德监控”的成功。由此推论,先秦诸子讲“以义制利”,讲“谦恭”,不是精英的发明,而是狩猎采集社会的传统。人类社会演进到国家形态,有了国家主导的再分配机制,经济伦理才又添了孔子讲的“不患寡而患不均”。从昆人的“吝啬”,到周人的“不均”,我们可以看出生产力与经济伦理共同演进的“草蛇灰线”。
不过,最合适跟《妮萨》对读的先秦典籍,我以为,是女性“众声喧哗”的《诗经》。《诗经》时期的周人为农耕社会,已有国家;昆人为狩猎采集社会,连酋长都没有,两个社会有差别。但从《诗经》来看,采集渔猎仍是重要家计,特别是采集(《诗经》第一首《关雎》就写采集,周人采集也由妇女来干)。由此推论,《妮萨》的“活历史”与《诗经》的“死文字”,不少地方可以相互发明。比如,玛乔丽发现,昆人不论男女,“饮食男女”经常“混为一谈”,大开荤笑话。一次,她随妇女外出采集,有女孩过来,说玛乔丽是不是“饿肚子”。她没听懂,回答说自己有吃的。女孩又问了一次,表示玛乔丽听岔了。玛乔丽回头一瞅―那女孩直直地站着,撩起遮羞皮裙,露出―才恍然大悟讲的不是“饮食”,而是“男女”。旁边的妇女捧腹大笑,然后全身,跳起舞来……这般场景,《诗经》时代想必也不鲜见吧?
又如,《诗经》,情诗很多。《野有死》:“野有死,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朴桑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兮,无使匆卜汀!蔽颐强刹握铡赌萑》来读:“除了丈夫,你得有些情人。一个男人能给你的东西很少,就一种吃的。但有几个情人,这个给你些,那个给你些。这个晚上送肉,那个送钱,另一个送珠子。你的丈夫也做各种玩意送你。只跟一个男人过?我们不这样。男人会只想着你吗?”太缺食物了,所以妮萨认为,情人如同丈夫,不可或缺。她有情人,母亲和姨妈有情人,许多昆人妇女也有。至少,这是部分昆人妇女的“情人经济学”。《野有死》的“女”与“吉士”,什么关系?没有“标准答案”,但《妮萨》为《诗经》开了扇毛玻璃的窗,你可以浮想联翩……
昆人社会,女人地位很高,男女平等程度远超农业社会,没有重男轻女这回事。事实上,采集狩猎社会,两性平等程度都高,不独昆人。但玛乔丽发现,昆人向农业社会转变的过程中,女性的社会地位下降了:随着生产力提高,食物增多,男性逐渐获得更大权势,女性因为得照顾更多孩子,反倒淡出了集体事务―生产力发展加剧了男权。她推测:或许,男权就是这样强化的。
这个结论,实为卢梭“越文明越堕落”的当代版。因为卢梭和基督教的影响,不少人类学家热衷到原始社会找“伊甸园”(也有反其道行之的人类学家,比如Napoleon A. Chagnon,热衷寻找“地狱”,如此政治不正确,导致他在欧美声名狼藉)。米德就到南太平洋的萨摩亚找了个“伊甸园”,写了《萨摩亚人的青春期》,宣称那里没有性压抑,没有和暴力,畅销欧美,至今仍是销量最高的人类学著作。这书,嬉皮士当寻欢作乐的“理论根据”,大哲罗素也深信不疑,五十年后才被另一位人类学家弗里曼(Derek Freeman)证伪:事实是,萨摩亚人的率比“堕落”的美国人还高,暴力程度也毫不逊色。米德“田野调查”时,萨摩亚人跟欧洲接触已有百年,文献不匮乏,但米德的“满纸荒唐言”,赢得了五十年喝彩,弗里曼捅破以后,反被米德的仰慕者痛批,也真是“一把辛酸泪”。玛乔丽钦慕米德,对昆人颇多赞美,不过人毕竟本分,没刻意掩盖“伊甸园”的黑暗。比如,妮萨的家祸―女儿十四五岁嫁人,丈夫强行寻欢,推推搡搡,摔断她的脖子,致其身死,也就赔了五头羊了事(其中两头还得送给法官为谢)。这只是冰山一角,后来玛乔丽又记录到更多暴力事件。她老实承认,狩猎采集社会再平等,也还是男权社会。儒家的“三皇五帝”,并非天堂;卢梭的“高贵野蛮人”,只是神话。
总之,玛乔丽为了探索史前女性的境遇,对昆人妇女的生活,大到杀婴、婚育、宗教、情人,小到性游戏、荤话、月经,都留心考察,仔细询问。这些私密事,妇女不可能跟男人启齿,但肯跟玛乔丽谈,所以她也就能秉笔直书,详细记录妇女们的喜怒哀乐。后来,人类学家Blanca Muratorio到南美洲亚马逊雨林调查,有土著妇女瞅见他的《妮萨》,请求译几段,结果听后大起共鸣,可见其成功。
三、像文学一样的“人类学”?
形式上,《妮萨》属于“实验人类学”。
玛乔丽没受过专门的人类学训练,但喜欢美国人类学家奥斯卡・刘易斯(Oscar Lewis,1914-1970)。刘易斯以“贫困文化”理论知名,认为穷人之所以穷,根在有导致贫困代传的文化。为验证这理论,他访谈了墨西哥、波多黎各等地的贫困家庭,将其口述整理成书。老实说,他的理论未必全错,但到底政治不正确,逐渐被人淡忘了;然而他的著作始终销量不错,原因是口述生动,人物鲜活,吸引了很多读者,有的还拍成了电影。这些口述,家人之间的攻讦也好,扯谎也好,刘易斯一概不删,留给读者自己揣摩,有点像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多声部小说”(复调小说)。留居美国的张爱玲也爱读刘易斯,评价很高,认为有“中国古典小说的好处”(《谈看书》)。理论被人淡忘,故事流传世间,正印证了歌德讲的“理论是灰色的,而生命之树常青”。玛乔丽写《妮萨》,为“抓住读者”,特别注意文学效果,她取法刘易斯,便意在叙事的文学性。
其实,叙事本是人类学萦绕不散的“幽灵”。早期人类学家不讨厌讲故事,甚至爱讲故事。但结构主义兴起后,列维-斯特劳斯等人类学家更在意故事背后的“结构”,对叙事兴趣缺缺,人类学也就多了ABCD,少了喜怒哀乐。直到“解释人类学”兴起,强调人类学是关于“意义”的学科,故事是阐释意义的重要形式,探索新的人类学叙事形式才蔚成风气。
玛乔丽也是探索者之一。她后来谈到,《妮萨》运用了三种“叙事声音”:一、妮萨的声音(妮莎自述);二、人类学家的声音(对昆人的介绍);三、玛乔丽的声音(记述自己跟妮萨和其他昆人的交往)。这话体现了叙事学(特别是苏俄理论家巴赫金的“多声部叙事”)的影响。玛乔丽读大学时,叙事学迅速发展,它对“叙述声音”的强调,不但影响了文学,也影响了人类学。
实际上,“叙事声音”之于人类学,因牵扯到田野调查,比文学更棘手。小说家处理“叙事声音”,可以随心所欲,无中生有,人类学家不成,因为“叙事者”(人类学家)与“信息人”(研究对象)的关系是现实存在的:双方关系如何?人类学家如何获取信息?又如何处理这些信息?双方在“面对面互动”中的“利益博弈”“文化误读”与“文化对接”,不宜回避。
如今,“面对面互动”是微观社会人类学的重要内容,美国社会学家戈夫曼(Erving Goffman)的研究脍炙人口,但这已是二十世纪中后期的事,早期人类学家不怎么在意“面对面互动”,更关注对象本身,视为“客观实在”,很少意识到自己和研究对象为“主观VS主观”。马林诺夫斯基(的老师),田野调查开山祖,公开出版的著作同情土著,痛斥种族主义。不料,去世后,田野调查日记刊布,其中不乏对土著的种族主义鄙夷,跟著作的反种族主义姿态恰成反比,震惊学界。人类学家由此反思,汲取福柯的“权力关系”理论和萨义德的“东方学”批判,认为“田野调查”到底不是“物理研究”,难免主观,也应容许主观,但人类学家理当展示人类学制作的“后台车间”,“”跟研究对象的“权力关系”,而不应“美人细意熨帖平,裁缝灭尽针线迹”。
玛乔丽用三个声部来结构《妮萨》,就体现了这种学科反思:第一个声音是“妮萨的声音”,按时间顺序,从童年讲到老年;妮萨放浪不羁、际遇坎坷,在哪个社会都是异数,但个性再强,也生活于特定的社会文化土壤,玛乔丽为此设了“人类学家的声音”,综合对其他昆人的访谈,汇成情况介绍;第三个声音是她自己的声音,马林诺夫斯基有意无意地把自己塑造成“反殖英雄”,玛乔丽则再三申明自己是有点浪漫情怀的“新婚妇女”,对婚姻忐忑不安,接人待物毫不老练―倒也暗合现代主义文学的“反英雄”潮流。她坦言,跟丈夫调查之初,怀抱“不破坏”昆人生活模式的念头,不肯送烟草送礼物,同事苦劝不听,却不想想:一点好处不给,你们凭什么骚扰人家?结果激怒昆人,给了个下马威,禁止他们来打水,最后他们“被迫妥协”;也不避讳访谈不顺时,沮丧、烦躁、疲惫……世间没有免费的午餐,原始社会也如此。人类学家得为信息付酬,“叙事者”(人类学家)之于“信息人”(研究对象),首先是利益交换关系,这是田野调查的通例。她与妮萨也如此。玛乔丽承认,虽然双方“交流深入”,但自己“不是妮萨的密友,她也不是我的密友。她很少问我的事,对我的生活不怎么感兴趣。毫无疑问,她接受访谈意在获利”。话虽如此,她有时还是难免想从妮萨那儿得些感动,结果?每每被妮萨要钱要物的裸的“物质主义”挫败。如前所述,狩猎采集社会,技术原始,衣食匮乏,现代社会视为“蝇头小利”的东西,昆人趋之若鹜,玛乔丽的小清新思维,于沙漠中的他们如同大海里的巨鲸一样难以理解。这些沮丧经历,玛乔丽也秉笔直书,迂得可爱的模样跃然纸上,令人莞尔。玛乔丽自述,为平衡这三个声音,先后数易其稿,可见“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就容易却艰辛”。
探索人类学的新叙事形式,反省“叙事者”与“信息人”的互动关系,是一九八年代前后的一股潮流,《妮萨》不是第一部,也不是最后一部。但《妮萨》的多声部结构的确别出心裁,又不像其他人类学家如拉比诺(Paul Rabinow)的《摩洛哥田野作业反思》、文森特・克拉潘赞诺(Vincent Crapanzano)的《图哈米:一名摩洛哥人的肖像》(Tuhami: Portrait of a Moroccan)那么形式化,内容与形式结合得恰到好处。所以《妮萨》一问世,后现代主义人类学的两部经典《写文化》与《作为文化批评的人类学》都给予积极评价。
《妮萨》虽然成功,也不是没有批评。有人质疑玛乔丽是否真能“让土著说话”。因为,“妮萨的声音”虽为妮萨自述,但毕竟剪裁过,玛乔丽也承认剪裁时“无疑怀有或显或隐的偏见”。这个批评或许苛求,但有女学者指出:照昆人习俗,玛乔丽和妮萨为姑妈与侄女关系,妮萨是依照昆人的“辈分模式”跟她聊天的,叫她“女儿”,讲什么,不讲什么,当有昆人的“规矩”在;但玛乔丽对此认识模糊,有时还宣称妮萨是她“远方的姐姐”,混淆了两人的辈分。由此推论,她对妮萨的解读,误读之处当不少。这一批评独具慧眼,值得参考。
四、风,带走了……
玛乔丽与妮萨,故事并未就此结束。
一九,结识妮萨二十年以后,玛乔丽身为人母,第三个孩子才十五个月,突然被告知已患乳腺癌。晴天霹雳,死亡的阴影压上身来,深感绝望的她想起十四年不见的妮萨―妮萨经历了丧父丧母丧夫丧子等重创,却始终意志顽强,生命不息,向来激励着玛乔丽。于是,她孤身抱病重返非洲,希望从妮萨处获得些生活的勇气,寻找青春的美好回忆,也不讳言自己想接受巫医治疗(妮萨就是个女巫医)―没准有效呢?
重逢时,玛乔丽已是中年,头发白了,却发现妮萨仍然精神矍铄,一如往昔。她跟妮萨及其族人共同生活了四个星期,抱病从事田野调查。回国前,妮萨等人为她举行治疗仪式,宣称说服神灵,祛除了疾病―当然,这我们只能视为祝福了。不过,再见妮萨,的确使玛乔丽焕发了奋斗求存的勇气。回国后,她一面跟病魔抗争,一面写作《重访妮萨》(Return to Nisa)。这一次,她不再采取“多声部”结构,完全只有“玛乔丽的声音”,坦然记录了一名身患绝症的人类学家在重访故地、寻找青春时的迷惘、观察与反省,有人类学家的敏锐,也有身患绝症的忧郁,充满对爱与死的思考,虽说叙事探索收缩了,但抒彩反而更为浓郁。
从《妮萨》到《重访妮萨》,二十年过去,玛乔丽发现,妮萨的某些回忆发生了微妙改变:原先说跟某某正式结过婚,现在说没有;原先说生过四个孩子,现在说只生了三个;更诡异的,是杀婴的最初记忆,原先宣称是苦苦哀求母亲,救了弟弟,现在跟弟弟关系恶化,改称自己当时配合母亲,巴不得弟弟死了有奶吃……孰对孰错,这里不是重点,倒是说明了田野调查的复杂,记忆的易变。
跟《妮萨》相比,《重访妮萨》更像工作笔记,如同“后台车间”,更充分地暴露了人类学家与研究对象的互动,特别是利益交换过程:这次重逢,妮萨大骂原先赞为“最好的人”的瑞查德,因为嫌玛乔丽托他转来的礼物不够丰厚,疑心瑞查德“拔了毛”;玛乔丽请人为她举行治疗仪式,某个昆人拒绝借鼓,除非给钱,偏偏这哥们刚大病了一场,全靠玛乔丽才捡了条命。病还没好呢,恩全忘了。玛乔丽想不通,跑去论理,对方振振有词,说救我是你自愿的,跟借鼓要钱两码事。玛乔丽气得直落泪……
作为读者,我们或许纳闷,甚至寒心:要这样“一地鸡毛”,玛乔丽干吗念念不忘非洲?很简单,田野调查是苦不堪言,信息人也是百般索要,没个消停,但人类学家获得的“文化震惊”体验如同橄榄,回味无穷。玛乔丽的委屈还是小的,写《天真的人类学家》(Adventures in a Mud Hut,1980年)的人类学家巴利(Nigel Barley),调查时出了车祸(掉了几颗牙),遭了贼(偷个精光),患了疟疾(病得撒尿时全尿在脚上),“不可抑制地放声大哭”,回到英国“像返回地球的太空人,踉踉跄跄”,“想到自己是西方人就谢天谢地”,但田野调查“阴险地让人上瘾”,没几个月,他对非洲思念不已,卷铺盖又回去了。同样,要不是回国后生了三个娃,玛乔丽也不会拖了十四年才重返非洲。正所谓“走得更远,离自己更近”,玛乔丽坦言,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返非洲,意在寻找自我、理解自我,所以她感谢妮萨的故事,视为“最珍贵的礼物”。相形之下,田野调查的辛苦窝心,当然也就不值一提了。
一九九三年,玛乔丽买好机票,计划再赴非洲,因医生阻止,未能成行。又过了三年,《重访妮萨》基本完成,年仅五十二岁的她便撇下丈夫和三个孩子,走了。次年,妮萨得到消息,已是七十六岁高龄,叹息说:“伟大的神带走了我的女儿,弄瞎了我的眼睛。她就像我的眼睛,神带走她,我的眼睛也就瞎了。不知道还能再见不,因为神把我的女儿带走了……”二年,《重访妮萨》经亲友们整理后问世,妮萨这话用作终篇。
玛乔丽的事业,起于《妮萨》,开篇是妮萨的话:“我要打开话匣/告诉你这里的生活。/讲完后/风会带走它/就像沙上消失的其他事物……”她喜欢这话,后来写《妮萨》创作谈,又起名为《风带不走的》。她的生命,也终于妮萨的话。这样的因缘,恐怕当初玛乔丽也没想到吧?海子有诗云:“我请求熄灭/生铁的光、爱人的光和阳光/我请求下雨/我请求/在夜里死去/我请求在早上/碰见/埋我的人……”
阳光、沙滩、朗姆酒、海豚、象龟……马克·吐温将此地写于书册,
从此这座印度洋上的神秘岛屿,成为世人追逐的终极度假胜地。
毛里求斯的魔力在于,无论你怀着怎样的心境来此,
终将被这里世外桃源般的自然风物和当地人的生活状态所感染,
如沐清新,成为天堂的子民。
这一次,《旅游世界》走入毛里求斯的Belle Mare和Le Morne海域,
寻找天堂浪漫的每一个瞬间。
天堂万物生
在毛里求斯,那些头冠色彩各异,尾羽分外美丽的鸟群,时常出没在酒店的各个角落,与游人一同享受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与黄昏的夕阳美景。
“Jayatri Mentra瑜伽的哲学是让天地万物都感到快乐。”
瑜伽老师Katia娓娓道来,我们正围坐在LUX* Le Morne花园内的榕树下,晨起的瑜伽课已接近尾声,在经历了瑜伽对身体柔韧性的“测试”之后,我的五官突然变得比往常更敏锐,海风吹拂榕树和椰林的悉索声,鸟儿在枝头欢歌,成了耳畔浑然天成的音乐,仿佛我们正在聆听一场属于它们的演唱会。
我想,如果有天堂的话,那一定是个万物共生的地方,而这正是毛里求斯给我的第一感官。除了Katia推荐的德国音乐家Deva Premel以自然之音谱写的瑜伽音乐之外,毛里求斯的自然是触手可及的。七色土公园内的象龟,整天被如织的游人团团围着,依然不紧不慢地过着日子,一点不显得厌烦,遇到特别投缘的,探出头来,让人伸出手指抚摸一番也未尝不可。而在LUX* Le Morne下榻的这些日子里,几乎每天的早餐都是与鸟儿们共享的。岛上明令禁止捕捉鸟类,因此那些头冠色彩各异,尾羽分外美丽的鸟群,时常出没在酒店的各个角落,尽管规定不能喂食当地的动物,但鸟儿们自觉与游人分食早餐,却也有点让人无可奈何。
毛里求斯的居民与动物似乎已经建立起了难以分割的友谊,以至于当我问及酒店经理Jean Pierre最值得在Le Morne做的事时,他没有片刻犹豫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出海看海豚。
第二天清早,我们就登上了Jean为我们预约的游艇,驶向海豚居住的地方。原本以为出海看海豚,不过是远远地观赏海豚的游姿,但上船后我不得不承认自己错了。向导早已准备好脚蹼和潜水镜,一上船就让我们几个会游泳的试穿,直到找到合身的装备。原来,看海豚的精髓是下海与海豚一起游泳,如果幸运的话,你还可以轻轻碰触两下友善的“海中精灵”。
船驶过海中央突起的礁石,背后那座像极了奴隶人头的Morne Brabant Mountain渐行渐远,方才到了海豚出没活动的地方。这片海域早已聚集了十几艘船,当人们发现成群游弋的海豚时,立马蜂拥而去,然后“扑通”的跳水声不绝于耳,那些穿戴好装备的游客争先跃入水中。不过,毛里求斯的海豚显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依然我行我素地悠然游动,潇洒而大度。
其实,海豚的优雅也有他们的道理,真的下了水,想要追上这些真正的“游泳健将”,绝对是天方夜谈。向导指点说,最美的场景是,选好位子,早早跃入水中,体验被十几只在水中舞动的精灵团团围住的感觉,那才叫真正的难忘。
那天晚上,Jean Pierre请主厨Vishal烹饪了可口的龙虾,那是毛里求斯最美味的饕餮之一。美食美酒的招待下,我们津津乐道起“亲近海豚”之旅。在漫天星空底下,Jean Pierre也聊起了他对毛里求斯的感情,以及自己对这家酒店的自豪。毕竟,LUX Le Morne是全球四家建在世界遗产区的五星级酒店之一。他对于身后那座已经掩映在黑夜中的“奴隶山”(Morne Brabant Mountain)如数家珍,“当年黑奴们为了躲避殖民者的劳役在奴隶山的一线天中寻到一片世外桃源。而他们的后代依旧居住于此。这是多么妙不可言之事。”
这番言语从一位昔日殖民者的后代口中说出,更增添了不少意味深长。我注视着Jean两颊氤氲的红霞,曾经的殖民者与奴隶握手言和,自然与人类能够和平共生,这样的生活方式,的确能让每一个来毛里求斯的人感到满足。不过,对于毛里求斯人而言,或许心里只有一个遗憾,那就是他们最著名的本土动物——渡渡鸟,如今只能见于商场的琳琅满目的旅行纪念品之中。
Le Morne首席礼宾推荐
Q:在Le Morne你会如何帮客人规划一天的行程?
A:如果想在Le Morne度过精彩的一天,可以一大早乘坐游艇出海看海豚,回到酒店后参加酒店的瑜伽课,然后和好友一同在餐厅享用地道的毛里求斯料理,并参加主厨Vishal的烹饪课。下午可前往七色土或路易港游览。
Q:如果想了解当地历史文化,你有哪些推荐?
A:不远处的Morne Brabant Mountain是毛里求斯的世界文化遗产地之一,昔日黑奴为了躲避殖民者的劳役躲藏于此,如今,那里依然生活着他们的后裔。可以登山前往当地人的村庄。
Q:如何为蜜月度假制造浪漫?
A:我们会为客人安排浪漫的烛光晚安,在Le Morne的沙滩上布置好舒适的沙发和餐桌,周围摆上造型精致的烛台,主厨有着自己的蜜月菜单。漫天繁星、美食和朗姆酒,一定会为度假加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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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动物们亲密接触
有关渡渡鸟灭绝的传说众说纷纭,但毛里求斯也因此将岛上的生态环境视为头等大事。从海洋到山脉,你可以参加许多与野生动物“触电”的活动。
七色土公园的象龟
在木头搭建的栅栏内,几只色泽黝黑的大海龟过着它们的“慢生活”,每天晒着暖意十足的日光浴,时而与友善的游客们亲密互动一番,展示着它们的友善与温和的天性。
如何参加:象龟乐园与七色土公园紧挨在一起,只需购买公园的门票,即可前往参观象龟。
与海豚畅游
在莫尔山(Le Morne)附近的海滩,清晨可以预约游艇出海,前往海豚出没的海域,观看群居的海豚在海洋中畅游的身姿。游艇导游会准备好浮潜的护镜和脚蹼,并会将船驶近海豚游动的线路,你所要做的是时刻准备着跃入海中,与海豚一起潇洒一游。
如何参加:在Le Morne的许多酒店都有海豚游览的项目,也可以参加当地的海上运动俱乐部,如DolSwim(+230-54229281,)。
毛里求斯之水
在当地人眼中,朗姆酒就是衔接人间与伊甸园的“媒介”,即使在最糟糕的日子,正是朗姆酒抚慰了人们的心灵。
Dave将餐桌往太阳晒得到的地方挪了10公分,好让清晨的和煦阳光将我全身笼罩。“先生,要不要来点朗姆酒?”在这座岛屿逗留的几天光景,我已经数不清多少朗姆酒下肚,从香草味到咖啡味,我的舌尖至今还记得那些劲道的滋味。但一清早就要来上一杯吗?我想起了维多利亚女王与英国茶的故事,女王用锡兰红茶取代了英国人晨饮的啤酒,成为绅士文化的标志,于是,我也“绅士”地要了一杯咖啡。“要知道,朗姆酒在这里被称作‘毛里求斯之水’,就好像中国人爱喝茶,欧洲人喜欢咖啡,毛里求斯人喜欢大白天就来上一点。”Dave说。但我知道,这只是他对朗姆酒狂热嗜好的一种表达。
毛里求斯人对朗姆酒的渴望实在太疯狂了,我们驱车从LUX* Belle Mere前往Chamarel的路上,被当地人戏称为“五指山”的五座山峰底下,成片的甘蔗田间,时常可见用灰砖堆砌起来的大烟囱,往昔欧洲人对甘蔗贸易的渴求,幻化成今日朗姆酒厂的袅袅青烟,那甘冽热辣的滋味,与毛里求斯的海风混在一起,塑造出了这个热带岛屿最惬意的经典形象。
朗姆酒厂有很多,但像Rhumerie de Chamarel那样充满快乐因子的朗姆酒厂却不多。穿过大片的甘蔗田,一幢幢红色法式洋房依靠着西南部的崇山峻岭,红得如同跃动在高更画布上的色彩。巨大的烟囱不断冒着青烟,渐渐在宝石蓝的天空,绘出一副“空岛”的图案。难道,马克·吐温正是看到了这幅情景,才写出“上帝在创造天堂之前先创造了毛里求斯。”从此,将毛里求斯与天堂扯到了一起。”
多少人读了他的游记而对毛里求斯怀着无限的憧憬?但在当地人眼中,朗姆酒就是衔接人间与伊甸园的“媒介”。我挤出酿酒作坊的参观人群,在露天餐厅寻得了一隅清净之地,阳光将树影投射在红色的墙面上,墙上挂着一幅油画,画中三位肃穆的黑奴大叔,穿着寒酸的白色棉麻劳工服,手中紧紧攥着酒杯,微翘的八字胡中却带着些许欢愉。“朗姆酒的精神就是要让人感到快乐,即使在那些最糟糕的日子。”Chamarel酒厂的Manoj不知怎么找到了我,手上的托盘摆放着各种颜色的Shot。“这里有喝不完的香草(朗姆酒),也有各种你想象不到的混搭。”谁能抵挡此般盛情招待?我将岛上的几款经典口味的朗姆酒喝了个遍,享受着琼浆玉液顺着舌尖滑入的,然后坐在太阳下的实木椅子上,聆听鸟儿的欢歌与艳阳的舞蹈,也许,这才是人间天堂的真正模样。
在回程的车上,我盯着道路两旁往后飞驰的甘蔗田与树林发呆,一座印度教寺庙突然出现在十字路口,巨大的毁灭之神湿婆神(Shiva)耸立在路旁,一手握着三叉戟,一手指向天空,我恍惚间想起了奈保尔(英国作家,曾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出生的特立尼达,同样有着殖民历史,同样因为海上贸易带来了世界各地(主要是印度)的劳工,同样有着享之不尽的朗姆酒,如果奈保尔游历过毛里求斯,或许也能惹起这个嗜酒如命的老头淡淡的乡愁。
那天深夜,酒神再度降临毛里求斯东海岸的Belle Mare,Lux*度假村的CEO Paul从路易港请来了当地的DJ,以及酒店的本土乐队主唱Omlete,那个有点像刚出道的迈克尔·杰克逊的毛里求斯小伙子,教会了我们当地的舞蹈和音乐。我在大堂再度遇见Dave时,告诉他Paul为我们准备的一切,他淡淡一笑笑,耸了耸肩,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那一晚,电子音乐和喷火表演将宁静的海滩渲染成酒神的乐园,我凝视着火光在杯底渲染出的光晕,仿佛一朵朵盛放的花朵。
“斟吧,把这杯子斟得满满/把定情的指环/当啷一声响,投到杯底去/沉入浓郁的琼浆/让我们举手碰杯/一口气把它饮干/祝诗神万岁/祝理性光芒万丈”——普希金《酒神之歌》。
礼仪指南
YES
在入住的酒店,如果你的服务生或者保洁员真的在你的入住期间帮到了很多忙,建议在你Check Out那天当面支付一些必要的小费,尽量使用毛里求斯当地货币卢比。
NO
有人喜欢在旅行中从大自然中带回一些收藏品。但是,为了保护珊瑚礁,毛里求斯严禁收集或拿走任何贝壳或珊瑚,浮潜和潜水时也不可踩踏或采摘珊瑚礁、
YES
由于受到法国殖民统治的影响,毛里求斯至今遗留着许多法式的礼仪,所以在与当地人见面时,一定要习惯他们的法式亲吻礼。
NO
由于渡渡鸟的灭绝,毛里求斯非常注意岛上的生态环境,捕捉鸟类是法律明令禁止的行为,也不要随意喂食岛上的鸟类和猫狗,这些小动物已经有专人进行看护了。
动感朗姆酒
朗姆酒被称为“毛里求斯之水”,形成了岛国独特的酒文化。
历史:当年英国和法国殖民者在毛里求斯开辟了大片的甘蔗地,以低廉的价格雇佣本地奴隶在此耕种,而本地人逐渐掌握了用甘蔗酿造朗姆酒的技术,形成了毛里求斯独特的朗姆酒文化。
酿造:毛里求斯朗姆酒是用甘蔗压出来的糖汁作为原料,再经过发酵、蒸馏而成。上好的朗姆酒一般均须在橡木桶中储存3年以上,酒精含量达到42%-50%。
品鉴:准备好品尝千奇百怪的朗姆酒了吗?直接去Rhumerie de Chamarel(Route Royale, Chamarel, Ile Maurice),那里生产各种风味的朗姆酒,香草味的更是喝之不尽。
带回家:当地人推荐Rhum Arrange Vanilla Saint Aubin(约¥400)和Premium Rum Chamarel(约¥200)
圣路易的夕阳
停靠在港岸的游艇随着起伏的波浪,轻微摇摆,码头上的街边开始有了生气,人们正准备为周末来点盛大派对的气氛。
我躺在沙滩上的遮阳伞下,捧着加西亚·马尔克斯的《一场事先张扬的凶杀案》,自以为经历了昨夜的狂欢后,我是小伙伴中第一个享受清晨阳光的那人。可是,没料到这次同行的意大利摄影师Francesco更为夸张,此时他提着两只脚蹼,浑身湿淋淋地朝我走来,手中拿着他的水下摄像机,犹如捧着圣物一般,一脸兴奋的样子。来毛里求斯拍一段潜水视频是他此行的目的,这个疯狂的“收藏家”专门收集海底视频,为此他成了海岛旅行的专家,在他的影像库中已经收集了普吉岛和沙巴等地的海底视频,这次终于让他得偿所愿。
等他回房间冲了把澡后,我们聚在大堂一同观看“毛里求斯的海底水世界”,阳光透过海水的折射显得朦胧而神秘,那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小鱼在珊瑚间穿梭游荡,在外来“入侵者”的眼皮子底下,依然表现得安闲、惬意。此时,从LUX Café传来烘焙咖啡豆的香味,一下子勾引起了大脑中犯瘾的神经,酒店总经理Ashishi早已在此坐了多时,他带我们走进了酒店小小的咖啡作坊,那些从巴西、埃塞俄比亚和危地马拉进口的咖啡豆在此进行烘焙制作后,将被送往毛里求斯的各家LUX酒店,能经营一家海边度假酒店的同时,管理一家海边咖啡馆,在Ashishi看来,没有比这更棒的工作了。
Ashishi为我们安排了前往路易港的车,我们方才发现几日的海边浮生,竟让我们彻底忘了城市的生活节奏。路易港是毛里求斯的首都,留存着当年殖民时代所遗留下来的历史遗迹,毛里求斯邮政博物馆、Adelaide堡垒、战神跑马场(Champ de Mars Rececourse)以及入选世界遗产的Aapravasi Ghat都是值得一去的文化景点。不过,要体验当地人的生活,还得去本地集市和毛里求斯当地最大的购物广场Le Caudan Waterfront。
走在Le Caudan Waterfront海边街道上,两边并没有特别出彩的店铺,幸好我们的印度司机带我们找到了不远处的一家船模店M.A.S.T。店主说,这里的船模全是岛上一流的手工艺人亲手制作,店内的精品船模均有设计师的亲密签名,每一件都是世间独一无二。历史名船都能在此找到,从第一艘造访毛里求斯的法国船,到哥伦布的圣玛丽亚号,应有尽有。船体的每一个细节都妙到颠毫,每一扇窗户,甲板的每一个部件,都彰显着手工艺人的一丝不苟。
离开船模店时,已近黄昏,夕阳笼罩下的路易斯港多了些许朦胧的色彩。停靠在港岸的游艇和运输船只随着起伏的波浪,轻微摇摆,码头上开始有了生气,人们正准备为周末来点盛大派对的气氛。小酒吧播放着劲道十足的嘻哈音乐,微醺的人们在黑夜还没降临之际,有些蠢蠢欲动。我们那位印度司机是Chris Brown的忠实粉丝,很快就与酒吧里欢快的人们打成一片。“来点朗姆酒调的鸡尾酒吗?”身材火辣的服务员呈上了酒单。不!一杯吉尼斯(Guinness)啤酒更适合港口的海风。我注视着那些在音乐中欢快舞动的身影,仿佛岛外的世界从来都与他们无关。不过,这正是毛里求斯的魔力,奢华的礼节和繁复的历史观是虚夸的,在此,更应得到关注的是当下的欢愉。
对页 1.毛里求斯被誉为蜜月天堂,在这座遗世独立的小岛上,相爱之人一定可以寻到自己的私家乐园。
2.在Le Morne海滩边,除了身着比基尼的时髦女郎外,还有一群特殊的客人,他们是岛上赛马俱乐部退役的“老兵”,为度假的客人提供海边骑行的乐趣。
3.Rhumerie de Chamel的一角,红色的墙体格外显眼,墙上的油画讲述了当年黑人奴隶疯狂热爱朗姆酒的主题。
Belle Mare首席礼宾推荐
Q:在LUX* Belle Mare,不出酒店如何享受毛里求斯的旅行之乐?
A:Belle Mare是世界最好的海域之一,可以在酒店的活动中心报名参加潜水活动,即使没有PADI执照,也可以进行浮潜。此外,海上滑伞也是炙手可热的项目之一。在酒店,你可以享受Spa的滋润,也可以在LUX Café品尝毛里求斯最好的咖啡。
Q:酒店有哪些中国元素适合中国的旅行者?
A:酒店有专门的中文前台为中国客人提供帮助,此外,客房内还有带有中国末代皇帝溥仪头像的手巾碟,算得上酒店内的一抹中国风情。
Q: 在地购物有哪些推荐?
A:除了渡渡鸟的各种旅行纪念品之外,在毛里求斯购买Havanaias等品牌的拖鞋也很实惠。
毛里求斯旅行全攻略
到达
北京、上海、香港等中国主要城市已开通了往返毛里求斯的国际航线。毛里求斯航空是唯一一家经营北京、上海、香港直飞毛里求斯的航空公司,航班使用的飞机为A340型号。
酒店
LUX* Le Morne
Le Morne Plage, Le Morne, Mauritius 227756
(+230)6989800
LUX* Belle Mare
Costal Road, Belle Mare, Mauritius
(+230)4022000
Four Seasons Resort Mauritius at Anahita
Coastal Road, Beau Champ, Mauritius
(+230)4023100
Sofitel So Mauritius
Beau Champ, Bel Ombre, Mauritius
(+230)6055800
One&Only Le Saint Geran
Pointe de Flacq, Belle Mare, Mauritius 230
(+230)4011888
InterContinental Resort Mauritius
Balaclava Fort, Coastal Rd, Balaclava, Mauritius
(+230)2611200
Le Meridien Ile Maurice
Balaclava Fort, Coastal Rd, Balaclava, Mauritius
(+230)2611200
景点
莫尔文化景区
莫尔山(Le Morne)不仅拥有美丽的自然风景,这里还是18-19世纪初期,当时逃跑的奴隶藏身的天然避难所。
世界遗产:2008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为世界遗产。
Le Morne, Black River
七色土
Seven Coloured Earth
位于毛里求斯南部的“七色土”景区,呈现了地质学上罕见的同时拥有7种不同颜色泥土的现象。这些泥土由火山碰发后,经过氧化后而变色,经太阳折射而产生不同颜色。
Chamarel, Black River
购物
Le Caudan Waterfront
坐落于圣路易港的高端Shopping Mall,汇聚了Diesel、Hugo Boss等时尚品牌,同样可以买到毛里求斯船模等当地手工艺品。
Marina Quay,Caudan,Port Louis
(+230) 2119500
周一-周六9:30AM-5:30PM
M.A.S.T船模店
毛里求斯的手工船模或许算得上这里最值得收藏的纪念品。这家店铺的所有船模均出自岛上知名的船模手工艺人。店内的每一款船模都是珍藏版,底部都有手工艺人的亲笔签名。
Barkly Wharf
(+230) 2117170
周一-周六9:30AM-5:30PM
voiliersocean.intnet.mu
美食
朗姆酒庄园
Rhumerie de Chamarel
Route Royale, Chamarel, Ile Maurice
(+230) 4834980
周一-周六9:30AM-5:30PM
红茶茶叶园
Le Bois Chéri Restaurant
Societe Usiniere de Bois Cher, Bois Cheri, Grand Bois
(+230) 4834980
周一- 周六: 11AM-3PM
周日:11AM-2:30PM
boischeri.restaurant.mu
法国餐厅
Ch?teau Mon Désir
Maritim Hotel Mauritius, Terre Rouge, Balaclava Mauritius
(+230) 2041000
周二-周五7PM-10PM(晚餐)
周六3PM-5PM(午餐)
7PM-10PM(晚餐)
周日11AM-2PM(早午餐)
3PM-5PM(晚餐)
旅行专家 心水贴士
Nicolas de Chalain
太阳度假村及酒店管理集团 首席执行官
我喜欢在Long Beach长滩度假酒店的chopsticks餐厅品尝地道的中国菜,这里用的都是从中国空运来的调料,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餐厅的中国炒饭,主厨告诉我秘诀在于地道的中国酱料“老干妈”。作为当地人,我最享受的还是本地的文化,人们热情奔放而又不失优雅,生活闲适而又不懒散,我想这也是历史留下的宝贵遗产。
Ashwin Seetaram
Saint Aubin 市场经理
我最喜欢南部东海岸的Le Restaurant Bois Cheri,餐厅在一座小山旁边的,能够欣赏整个湖泊的壮丽景色。可以在此徒步、划船、钓鱼,参观茶厂,餐厅还提供如绿茶酱鸡肉、茶酱虾、酸辣酱茶、香草酱鸡等异域风情美食。毛里求斯是一个多种文化的大融炉,我喜欢在Domaine des Aubineaux和Saint Aubin的社区内,观赏毛里求斯当地不同的文化。
Jacques Charles
喜达屋酒店及度假村 总经理
我推荐毛里求斯的理由是,这是一个安全而有亲和力的海岛。它美丽的海滩、良好的天气条件和种类繁多的水上和路上的活动,使它成为世界上最棒的海岛旅游胜地。毛里求斯人非常友好,他们总是面带微笑,并时刻准备着去帮助别人,在这里可以体验到多元的文化和周道德服务礼仪。
Sanjiv Ramdanee
南门大桥怀个古
成都是一座古城,成都人喜欢怀古。成都又是一座新城,留下的古迹并不算多,找一处怀古的地点殊为不易。在我看来,成都怀古,一定要找一处有水的地方,眼前虽无古迹,但可闭目遐思,让思绪随着水流声奔向远方。从天府广场往南,到红照壁往西,再沿南大街而下,就是南门大桥。这里是一处历史的节点,承载了成都往昔的许多个细节。
南门大桥下的河流名叫“南河”,是岷江水系经都江堰引入成都的支流之一,两千多年来除了滋养大地、哺育人民,还从唐代开始一直担当着成都护城河的角色。“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中的“锦官城”,原址就在南河之滨,那是三国时为保护蜀锦生产而建的一座城,而近年甚为著名的“锦里”,原址也在这一带的锦里路附近。
南门古桥与南河一样,历史始于李冰修建都江堰的时代,原名“长星桥”。三国时期,诸葛亮派费祎出使吴国,为他饯行,一直送到长星桥,费祎感叹道:“万里之行,始于此桥。”从此人们就称长星桥为“万里桥”,杜甫的诗句“门泊东吴万里船”应该也是取了这个典故。正是在杜甫生活的唐代,随着罗城的修建,万里桥连接成都南城门,成为成都的门户。
今天,成都的南门城楼、城墙以及南门古桥都已被拆除,一座崭新的立交桥取代了所有古迹,但这里仍不失为一处绝佳的怀古思今之地。不仅因为南河仍在,还因为南河之滨的锦官城与锦里故地,以及离此不远的武侯祠,那里有刘备的惠陵和诸葛亮的祠堂。杜甫所居住的草堂也在附近,有杜诗“万里桥西一草堂”为证。就连关羽,也在万里桥西南留下了“衣冠庙”这个与他有关的地名。
鹤鸣茶社喝杯茶
成都旧时有句民谚,叫“一市居民半茶客”,虽然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已经更爱去咖啡馆追求“格调”,但大大小小的茶馆仍然无处不在。在成都的茶馆,茶本身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所以,在物价飞涨的今天,成都普通茶馆的一杯花毛峰最贵也不会超过15元,这在其他大城市几乎是不可能的。成都人不玩茶道,更不挑茶叶,什么龙井、大红袍、竹叶青,都是送礼用的,成都人最爱花茶,爱的就是那一股茉莉花的清香。
一般来说,成都人去茶馆,不是谈正事,就是打麻将。但是,找一个好茶馆,要一杯盖碗茶,好好体会一下喝茶的快乐,也是成都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成都的好茶馆太多了,路边有,河边有,寺庙宫观里也有,而我独爱“鹤鸣”。鹤鸣茶社,历史悠久且幽静雅致。这里有最传统的长背竹椅、最传统的青花盖碗茶杯,有亭、廊、湖、桥构成的同林景观,当然,更打动人的还有那块王稼祯题写的“鹤鸣”老匾。鹤鸣茶社最好的茶位莫过于湖边。在竹椅上坐定,用传统的手法单手将茶盖,茶碗、茶船一并拿起,用茶盖压住漂浮的茉莉花瓣,斜着露出一条缝,然后呷一口花茶,扫一眼周围的茶客,再眯着眼睛回味那茉莉清香,此情此景最惬意不过。多年来,我一直认为只有在这里才能真正体会到成都的悠闲。
值得一提的足,鹤鸣茶社所在的人民公园原名为“少城公园”,少城即是满城,可见在清朝时,这里属于满城地界。另外,公园内的“辛亥秋保路死事纪念碑”是纪念的文物,不妨一观。
锦里古街听首歌
成都几乎是一座不夜城,所以成都生活的一半都是夜生活。而成都年轻人的夜生活,又有一半都是在各种酒吧度过的。过去一说到酒吧,人们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城南的“紫荆”和“玉林”。但娱乐行业的风向变得很快,少陵路、兰桂坊和九眼桥很快压过了紫荆和玉林的风头。成都的酒吧,分为夜场和酒吧两种,前者的噪声分贝远远超过其他城市的迪厅,初次进入,必有震耳欲聋、急欲落荒而逃之感,主要提供豪饮服务,非常不适合普通人类;后者相对安静,又分为演出吧和清吧两种,可供小酌。
在以输出歌手而闻名一时的成都,最好的体验方式莫过于找一家不那么嘈杂、又拥有极佳驻店歌手的酒吧,喝上几杯小酒,听上几首慢歌,沉醉于微醺的快乐。在“超女”、“快男”当红的年代,这种选择非玉林生活广场的“空瓶子”和“音乐房子”莫属,不过时移世易,现如今还是更推荐锦里古街的莲花府邸。虽然这条古街并非锦里旧址,也不是真古董,但足以乱真,常年引来天量游客和各地旅游系统的考察团。潜伏其中的莲花府邸也深得锦里古街的仿古精髓,装修得像一座深宅大院,推开厚厚的木门,里面竟然还有一道影壁!从锦里古街走入莲花府邸,就像歌曲的“渐入”模式,过渡很自然,不会有任何突兀。而当舞台上的治愈系歌手开始唱出天籁之音的时候,你会发现在这里,酒根本不是主角。
夜半三更啖蹄花
成都人过完多种多样的夜生活之后,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吃夜宵。虽然几乎所有南方城市都有吃夜宵的习惯,但成都夜宵的吃法自有其奇葩之处,而奇葩之中的奇葩,当属夜半三更去吃一大碗蹄花汤。所谓“蹄花”,就是猪蹄,有些地方也叫“猪手”;所谓“蹄花汤”。就是芸豆炖猪蹄。论口感,成都的芸豆炖猪蹄确有独特之处,但其最大的亮点并不在于蹄和汤,而在于吃的时间、吃的地点。
就时间来说,白天吃蹄花汤的,属于为饱腹而吃,定级为“食客”;夜里12点之前吃的,属于为美食而吃,定级为“吃货”;夜里12点以后吃的,吃的是一种生活方式,定级为“食神”。就地点来说,若是去半边桥名声甚大的“老妈蹄花”,只需注意一点:一定要在马路边或人行道上露天吃,于万别上楼,上楼就不是本地人的吃法了;若是去宁夏街树德中学附近的“姜蹄花”,一个人的话,只需说一句“一个蹄花一碗面”就能冒充熟客了,人多的话,则一定要把他们家的花样尝个遍,除了滋补蹄花。还有泡椒蹄花、锅巴蹄花、姜汁蹄花……他家从来不用冷冻猪蹄,所以口感极尽软糥之能事;若是去成都理工大学门口的“夜蹄花”,不用猜,你肯定是地道的成都老饕,在那里吃蹄花,根本无环境可言,就是三轮车架着一口锅,借着夜色掩护摆摊开卖,吃的已经不只是味道,更是一种境界了。
“苍蝇馆子”点碗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成都原本默默无闻的“苍蝇馆子”突然变得众人传颂、名扬西海,引得天南海北的朋友跃跃欲试。当我威胁他们“苍蝇馆子”的环境并不乐观时,这些平时一个个挺讲究的俊男靓女却满不在乎地表示只要能一尝美味,环境再差也不是问题。其实,这些馆子仅仅是成都人日常生活中解决吃饭问题的地方而已,他们并不神奇,只是成都市民生活的一个组成部分。或许正因为如此,“苍蝇馆子”才会魅力无限吧。
我个人对那些做炒菜的“苍蝇馆子”并不热衷,却一直钟情于广大的“苍蝇面馆”,我觉得只有面馆才能体现“苍蝇馆子”的真髓:小、破、廉价、简单、快捷。不熟悉成都生活的人,一定不知道面食在成都人食谱中的重要性,虽然米饭是这个城市不可动摇的主食,但大多数成都人都爱吃面,而且经常靠下面馆来解决午餐。不熟悉成都生活的人,也一定不知道担担面已经成为墙里开花墙外香的典型,那个口味在成都是完全吃不开的。高手在民间,成都优秀的面馆实在太多了,网上各种“十大面馆”的榜单你方唱罢我登场,各种评论中个人好恶的因素极重。其高下注定难分,在此只表一家之言,我个人的最爱是:大石西路“鱿鱼面馆”的鱿鱼面、京酱面、豇豆面、仔姜肥肠面;三洞桥“八宝海味”的海味面和红油海味面;磨子桥“怪味面”的怪味面、脆绍面、牛肉面、兔丁面;北门大桥“北大铺盖面”的牛肉铺盖面、杂酱铺盖面、排骨铺盖面;还有各路荞面、渣渣面、杂酱面、燃面、煎蛋面……想多尝几种口味的话,记得一两一两地点哦!
厕所旁边涮串串
如果你刚刚经历了“苍蝇馆子”的洗礼,又突然接到一个去“厕所串串”吃饭的邀请,会作何感想?其实大可放心,在成都“开宝马吃串串”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为了追求美食,不必在意那些流于表面的形式。“串串”是“串串香”的简称,属于火锅的一种变异、麻辣烫的一个支流。最大的特色就是所有的菜,无论荤素,全部用竹签串好,任食客自由选择,然后集中到锅里涮,吃完后直接数竹签根数来买单。近年来又发展出冷锅串串,专为懒人准备,食客不用亲自操作,由店家将菜品烫制好后装在碗中供顾客食用。
成都的串串香,堪称“苍蝇馆子”中的“苍蝇馆子”,一般都拥有惨不忍睹的地面,油腻腻的塑料小板凳,摇摇晃晃的小桌子,总之就餐硬件不容乐观,但其性价比却是一股火锅店难以匹敌的,代表性的牛肉、鸡胗、藕片、土豆片等菜品总让人欲罢不能,买单的时候又总让人轻松惬意。串串香店的连锁化,一度改变了成都串串香的面貌,涌现了一批如“六婆串串香”、“玉林串串香”、“袁记串串香”等相对“高端”的店家,但“厕所串串”的爆红及山寨化(瞬间出现了数十家同名店),又将串串香的形象再次打入社会的最底层:紧挨公共厕所,隐隐能闻到随风而来的厕所味儿;细签2角钱,粗签5角钱,价格低得让人热泪盈眶;更“可怕”的是,人们都说比“玉林”、“六婆”的还好吃……
文殊坊中品小吃
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成都人则是逐小吃而居。我每次搬家吗,都会紧张地在新家附近寻寻觅觅,直到看到“钟水饺”或者“龙抄手”之类的招牌时,那颗悬着的心才会落地,真是比追星还累。广义上来说,其实满大街的“苍蝇馆子”都可以算是小吃店;狭义地讲,只有获得“成都名小吃”你号的才算是成都小吃。就我而言,虽然名小吃价格高,味道也不比路边小店的好出多少,但我实在是好那一口,所以时不时就得去一回,不然就会百爪挠心。
过去,成都名小吃都是各自为战,各有店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名小吃们开始混合经营,在“钟水饺”可以吃到“龙抄手”,在“龙抄手”也可以吃到“钟水饺”,这就大大方便了吃客。“文殊坊”的问世,更是让我找到了一片小吃乐土。“文殊坊”位于千年古刹文殊院以东,定位为休闲旅游区,不过在我看来,就是一处小吃集中营,而且是一处古香古色、雕梁画栋、味道正宗的小吃集中营。青瓦白墙间,背阴小巷里,你能找到钟水饺、龙抄手、伤心凉粉、陈麻婆豆腐、严太婆锅盔、痣胡子龙眼包子、洞子口张老二凉粉、双流冒节子肥肠粉、王婆荞面……最令人感动的是,消失已久的“三义园牛肉焦饼”居然在也在这里复活了,一口外脆内嫩的饼,就一口鲜美解腻的牛肉汤,那可是多少成都人当年的最爱啊!
“五朵金花”晒太阳
成都人爱吃,爱耍,更爱晒太阳。成都的天,总是阴阴的,于是太阳成了稀罕物。出太阳,在成都的意义相当于过节;只要阳光普照,成都人肯定全城出动,茶馆、公园、绿地,哪怕路边的一小块空地,都会被成都人利用起来晒太阳。或许正因为如此,出土于金沙遗址的“太阳神鸟”金饰图案才顺利当选为成都的城市形象标志。我猜想,三千年前的古蜀人应该也像现在的成都人一样热爱太阳吧。
如果你习惯在网上看国外的电影和连续剧,那么你应该感谢他们。“伊甸园”字幕组前任组长“考拉小巫”是临床心理咨询师,“破烂熊”字幕组的创办人之一“酒囊饭袋”是一名警察……
这是一群在网络上为外国影片配中文字幕的人。他们为网民找片源、制作字幕、压制视频、提供下载,而且行事低调,不计报酬。他们从不打出真实名字,他们统一叫“字幕组”。这些字幕组,就像江湖上的门派,各有所长。他们为自己翻译的字幕加上“XX字幕组出品”的标记,后面跟着一串奇怪的网名,都是参与制作字幕的组员的网络ID。
掐指一算,“字幕组”来到中国已逾十年。
过去十年间,大量流行或冷门的国外电视剧、电影、动画片,或因审批繁杂未能引进中国,或因内容敏感遭遇严重,在此背景下,一群影视爱好者开始自行翻译网络论坛上的国外片源,并为其配上本国字幕,这一群体也因此被喻为“网络时代的知识布道者”,甚至还被评价为“打破文化屏蔽的人”。
长期以来,字幕组一直游走在版权争议的灰色地带间,根据《著作权法》规定,为个人学习、研究或者欣赏,使用他人已经发表的作品,并不算侵权,但是,在网络上公开传播则构成了对原作品版权的侵犯,却有侵权嫌疑,更为甚者,有些盗版制造者直接利用字幕组的资源制成盗版光盘贩卖盈利。
随着国内版权保护环境日趋成熟,字幕组凭借“公益分享”原则所获得的“护身符”不断遭遇攻击,舆论开始着重关注这些文化“隐者”在网络江湖中的触法边界。一边是强烈的侵权指责,另一边是无“原罪”之说,在纷扰之间,这些“布道者”终于体验到行走江湖的真正风险。
他们如何超脱于法界争议,成为真正打破文化藩篱的人,抑或就此搁浅“隐居”,在文化江湖中等待寿终正寝?
布道者:游走法律边缘
“如果自行翻译的行为被勒令禁止,解散字幕组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诸神字幕组的一名工作人员无奈回应记者的询问。
在维基百科里,字幕组被这样定义:是指将原本无字幕的外语视频配上字幕或对视频已有的外语字幕进行翻译的爱好者团体。是一种诞生于互联网时代的新事物,属于一种民间自发的个人团体组织。字幕组并不以营利为目的,爱好者们制作字幕只是因为自己对某部作品的喜爱以及由此而产生的兴趣。
这就意味着,字幕组应该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网络义工”。十年间,这群被喻为“网络时代的知识布道者”在第一时间为众多网友提供了外国影像“鲜货”,最早关注中国字幕组的外媒《纽约时报》还曾称他们为:“打破文化屏蔽的人。”
不知何时,这些标榜“民间非盈利”的群体中开始出现“红杏出墙者”。维基百科中对字幕组的定义也作出以下补充强调:并不排除有少数字幕组成员,为了个人利益,参与盗版活动。
巧合的是,江苏江阴法院知识产权庭于日前针对一起字幕侵权官司作出了有罪判决。
据报道,精通6国语言的“外语才子”刘某从2007年开始,就将自己搜集的国外小众文艺片进行翻译,制作成字幕后刻制成光盘在淘宝上售卖。今年4月,刘某被江阴警方抓获,警方从其家中当场查获3600余张光盘,均被鉴定为侵权盗版音像光盘复制品。为此,刘某被判处有期徒刑3年,缓刑3年6个月,并处罚金1万元。
耐人寻味的是,刘某始终辩解称,自己卖一张碟只要2.9元,“不是为了赚钱”。
“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分享给他人,看到网友感谢就会有成就感。”这种心理满足感是大多数字幕组成员之所以选择义务劳动的动力和内心写照。
在记者采访过程中,多家字幕组成员在谈及对上述案例时纷纷强调,字幕组的“公益性”应该是行业推崇底线,“不能进行谋利。”
人人影视字幕组负责人梁亮对此深有体会。他曾经抱怨外界说他利用字幕组赚钱,“有时候我很难过,甚至想过放弃,以此证明我们并非靠此谋生、谋利”。
梁亮感慨地说:可能这个社会已经没有人愿意不计回报地做事了,以至于我们都成为“异类”。
“我们在推广自己的字幕时,都会一再强调禁止商业用途。”Tiara组合吧字幕组成员小韩觉得,字幕组就像一个江湖,存在着激烈的竞争,“我们都知道其中的隐患和弊端,但为了吸引更多粉丝,只能硬着头皮做,总会有一些侥幸心理。”
依据规定,私下网络传播境外影视剧属于违法。基于此,字幕组仅能以“学术交流”为名游走于法律边缘。
台湾学者胡绮珍在《中国字幕组与新自由主义工作原理》中作出如下分析:相较于美国、日本成熟的影视产业,中国起步晚、能力弱,无法制造出大量与之匹敌的作品,如此一来,官方无法提供充足、新鲜、有版权的外国翻译影视作品,令消费市场长期处于饥饿状态,因此,影视剧由美国、日本等‘高地’流向中国‘低地’。
违法边界:风险在哪里
字幕组面临的另一个关键问题就是合法性。北京师范大学法学院教授、亚太网络法律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员刘德良认为,字幕组的违法边界太过模糊,“公益分享”行为容易陷入侵权争议。
大多业内人士认为,国内字幕组在制作字幕前后一般都会附上“免责声明”,表明“只用于交流学习不作商业用途”的态度。
目前执教于河北经贸大学法学院的知识产权律师王岩云认为,免责声明只能说明字幕组成员有版权意识,并不能免除字幕组在版权纠纷中的责任。“即使字幕组本意是出于公益分享,但其将文件上传网络时,就无法控制后续传播的使用范围,实际上是对版权的侵害。”
在刘德良看来,免责声明是最无意义的做法,“它只是一种单方行为,无法隐去侵权风险。”
那么,依此推论,这些基于兴趣的“布道者”将外文字幕翻译后并上传网络,会触及哪些法律?
刘德良分析指出,从刑法上讲,涉嫌侵犯他人著作权的犯罪都是以营利为目的。如果不是基于营利,只是单纯地翻译字幕,因为缺少侵犯他人著作权罪的主观要件,不宜被认定有罪。
不过,刘德良同时表示,字幕组将字幕文件上传到网络上,侵权方通过影视作品吸引受众,并获取广告收益,这会导致版权人商业价值受损,权利无法实现,因此有了侵权之实。
再回到前述案例中,承办法官曾表示,刘某如果是“自己翻译自己看不售卖”,自然没有问题。其实,问题的关键不仅在于“售卖”,还在于是否“自己看”。
如此一来,著作权的“合理使用问题”也因此浮出水面。根据我国《著作权法》第22条第(一)款规定:为个人学习、研究或者欣赏,使用他人发表过的作品,可以不经著作权人许可。
多位受访专家认为,字幕组如果没有获得版权方的授权,公开分享影片内容的行为就很难引用著作权法中的“合理使用”作为免责的理由,特别是部分影片中还有字幕组添加的广告,这势必构成了侵权行为。
王岩云则表示,从源头上看,字幕组(公益性)基本没有“原罪”,简单地指责字幕组侵权是不妥的。“字幕组在一定程度上推进了知识产权的公共性,为知识共享作出了贡献,并且没有获取不正当的利益。
事实上,2009年4月出台的《广电总局关于加强互联网视听节目内容管理的通知》也对此作出规定:“未取得《电影片公映许可证》的境内外电影片、未取得《电视剧发行许可证》的境内外电视剧、未取得《电视动画片发行许可证》的境内外动画片以及未取得《理论文献影视片播映许可证》的理论文献影视片,一律不得在互联网上传播。”
在王岩云看来,字幕组是否侵权,不应机械地将未经授权的使用一概推定为侵权,而应看使用是否确实侵犯了“财产权益”。他举例称,美国版权法对于认定版权侵权总结了“四要素说”:1、使用作品的目的;2、被使用作品的性质;3、使用作品的程度(数量和质量);4、对被使用作品的影响。
“第4个要素是最重要的一个,也就是说,倘若字幕组对于享有版权的国外影视作品的潜在市场或价值具有“正向”影响的话(非不利影响),无形中帮助其开拓了客户群体和市场。”王岩云强调认为,正是基于这一原因,版权人对字幕组采取了“宽容”的态度。
“版权是一种私权,如何行使,怎样追究均出自权利人自我选择。”刘德良为此表示,知识分享的前提是不侵犯版权,不能因为分享让权利人的版权落空。
刘德良接着坦言,互联网时代的版权保护要建立新思路,不能“旧瓶装新水”。
“国内版权保护借鉴的是美国“避风港”原则,这种保护方式无法从根本上解决互联网侵权问题。”基于此,刘德良呼吁应建立版权保护的“分享模式”。他的思路是:网友分享作品—分享平台通过广告等方式获利—部分利益划归版权方。
“这种分享模式能更直接地解决侵权问题,版权人也不用费时费力追究个别网友的侵权责任,也因此姘弃掉不合时宜的‘避风港原则’和规避‘合理使用范围太宽泛’等弊端。”刘德良建议,可以将翻译影视字幕这一行为纳入法定许可范围,只要分享平台上有权利人的作品,就需要划分一定的费用给版权方,获利多少作出适当规定即可,以此来构建著作权人与使用者、传播者和社会公众之间的利益平衡。
字幕组:未来何去何从
毫无疑问的是,字幕组的翻译行为属于著作的衍生作品,需要版权方给予授权。据了解,目前暂未发现字幕组被诉案例,有业内专家分析指出,为了更好地保障字幕翻译人员自身的合法权益,字幕组成员应该从影视作品的著作权人那里取得授权,让相关翻译作品“转正”。
这种转变并非易事。多位字幕组成员告诉记者,他们更希望能看到更多国外优秀影片被合法的引进中国,官方提供的字幕不再“不堪入目”,只有如此,字幕组愿意淡出舞台。
“从长远发展来看,字幕组需要从‘自主学习传播型’到‘获取授权在先型’,同时,坚守公益底线。”王岩云分析认为,字幕组不会也不应该消失,可以尝试寻求多元化发展,即“经营型”的字幕组与“公益性”的字幕组同时并存。
的确,在发展的初期,用王岩云的话说,如果没有字幕组的无私奉献,为大众奉上几乎可称为免费的“午餐”,普通的国人未必会下馆子——看洋剧。
诸神字幕组成员吴川(化名)坦言,就目前而言,非营利性的民间字幕组被版权方的可能性很小,商业视频网站应该风险更大。他对记者直言,如果自行翻译字幕的行为被勒令禁止,解散字幕组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正所谓宜疏不宜堵,存在即合理。当下,字幕组的存在确实给那些热衷国外影视的公众提供了充足的“精神食粮”,当它与版权保护相触时,主管部门应该采取“正向”引导方式,寻找一条合适的前行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