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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道德态度是道德心理学的重要研究范畴,它以社会心理学家们对“态度”的研究为基础,将皮亚杰、科尔伯格的道德认知理论,沙夫茨伯利、斯密、休谟主张的道德情感理论相结合,融合中国古代知行关系的讨论,试图建构一种稳定的基于主体道德认知与情感判断之后所形成的行为倾向的图景。
关键词:态度;道德认知;道德情感;知行统一
中图分类号:B8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74074(2012)05002105
亚里士多德曾说过人是社会性动物,社会上的人无往不生活在一种对外的态度中。当这种态度涉及到我们的道德生活领域中时,就形成了隐性或是显性的稳定的道德态度。道德态度将心理学对态度、对道德认知发展的研究和伦理学对道德德性的研究、对道德行为的研究综合为一体,形成了一个全新的道德概念。
道德态度属于道德心理学的研究范畴,其基础是社会心理学中的“态度”,学界对道德态度的研究无疑是由心理学家来开篇的。
一、从态度到道德态度
从有关道德态度这一研究范围的历史发展轨迹来看,首先是由心理学家特别是社会心理学家对态度这一概念的研究而发起。在1862年,英国社会学家赫伯特·斯宾塞在《第一原理》中写道:“在有争议的问题上达到正确的判断,主要依赖于我们在倾听和参与辩论时,头脑中具有的态度;并且,要保持正确的态度,我们就必须去了解普遍的人类信仰在多大程度上是正确的以及在多大程度上是不正确的。”[1]这是第一位在现代意义上使用“态度”这一概念的研究者。
(一)20世纪始对态度的研究
关键词: 格式塔心理学 音乐教育 整体论 顿悟理论
格式塔心理学是西方现代心理学的主要流派之一,根据其原意也称为完形心理学,完形即整体的意思,格式塔是德文“整体”的译音。它于1912年在德国诞生,后来在美国得到进一步发展,与原子心理学相对立。格式塔这个术语起始于视觉领域的研究,但它又不限于视觉领域,甚至不限于整个感觉领域,其应用范围远远超过感觉经验的限度。苛勒认为,形状意义上的“格式塔”已不再是格式塔心理学家们的注意中心。根据这个概念的功能定义,它可以包括学习、回忆、志向、情绪、思维、运动等过程。广义地说,格式塔心理学家们用格式塔这个术语研究心理学的整个领域。格式塔心理学采取了胡塞尔的现象学观点,主张心理学研究现象的经验,也就是非心非物的中心经验。在观察对象的经验时要保持现象的本来面目,不能将它分析为感觉元素,并认为现象的经验是整体的或完形的,所以称为格式塔心理学。由于这个体系初期的主要研究是在柏林大学实验室内完成的,故有时又成为柏林学派,主要代表人是维特海默、科勒和考夫卡。
一、格式塔心理学的整体论对音乐教育的启发
“格式塔”意为“完形”、“整体”,这一学派否认对心理现象的认识等于对其分解的种种元素的认识,强调整体大于部分之和,研究兴趣主要集中在直觉和问题解决方面。Www.133229.cOM格式塔心理学认为:动物和人都是以相互关系来感知、学习的,事物相互间体积的大小、颜色的深浅、位置的上下左右、呈现时间的先后长短等关系才是感知、学习和记忆的关键。
在音乐教学中,联系格式塔心理学的整体理论,可以运用“先整体后局部”的方法,弄清学科的结构,就能发现一系列个别事实和技巧之间的内在联系,有利于学生的记忆和知识迁移,以后的学习就会变得容易,这样才能在有限的时间内掌握必要的学科材料。例如,在合唱的教学中,传统教学法是一个声部一个声部地教和学,每一个声部在演唱的时候尽量不要互相交流,等到每一个声部学会了,再合起来演唱,并在合唱时要求各声部不要去听其他声部的演唱,以免受到干扰。而在格式塔心理学的整体论的指导下,则首先要求教师尽力帮助学生了解和把握所有声部合起来的音响形象,并要求各声部在演唱时随时注意倾听其他声部的演唱,在了解其他声部的基础上达到配合一致。在器乐教学中,传统教学法是一段一段地学习,再整体连起来演奏。而整体教学法则要求教师先讲述这首乐曲的整体风格,然后分段讲解,其中必须注意段与段之间的区别与联系,最后逐段讲解。学生在学习过程中,自己会注意段落之间的关系,并会在段落过渡时做相应的情感转变的处理。如果依照传统教学法,就割断了乐曲段落之间的联系,在表现乐曲上缺乏完整性和对乐曲的宏观理解。声乐艺术中的“整体”概念是指:人的思想感情与演唱能量整体运作的整体展现。例如,字正腔圆、声情并茂就是演唱方法与感情表达、声音色彩、演唱风格等种种要求同时到位的效应。思想感情是指演唱者对歌曲情感的处理和艺术升华。演唱能量是指演唱者的歌唱技巧,如歌唱的呼吸、咬字、共鸣、声音的强弱、音色的明暗,等等。声乐教学的整体概念指的不是一个单一的整体,我们将它归纳为一个由多个部分构成的整体,部分与整体之间既是独立的又是层层制约、环环相扣的,并且整体教学取得的效果不仅仅是部分之和。整体与部分理论指导下的声乐教学要求我们做到把声乐学习中的每一个环节看成一个整体来对待,尽管教学过程中每一个层次的每个阶段的学习都有步骤、有计划及侧重点,但是却不能把演唱者的声音、语言、情感分割开来单独进行训练,片面强调声乐单方面某个表现,往往会阻碍声乐训练的进展,这是不可取的。
二、格式塔心理学的顿悟理论对音乐教育的启发
顿悟理论是格式塔心理学的一个重要方面,它是以有名的“接竿问题”实验得出来的结论。把饥饿的猩猩关在笼里,食物放在笼外一定距离处,笼与食物之间猩猩伸手可及的地方则放了几根木杆,每根都不能单独够着食物,但木杆之间有机关可连接。猩猩在几次无效地尝试之后,突然显出明白的样子,把两根木杆接起来,达到了取食的目的。这就说明:这并非练习和经验积累的结果,而是猩猩观察、试探了整个情境,明了情境中各种条件之间的联系后,产生了顿悟。格式塔学者认为,顿悟是思维的基础,只有对事物整体的思维才会真正理解问题,并领悟解决问题的原则,而这种原则的迁移就是“触类旁通”,是创造性学习的重要环节。
从音乐学习来看,对音乐语言的概念的理解、对音乐表现内容及风格特点的把握等,适合用顿悟的学习模式。而在技能技巧学习中,除了模仿、练习之外,有时也要用到顿悟学习模式。顿悟实际上是一种在感知、想象、联想和情感等多种心理因素的基础上渗透着理性色彩的直觉。音乐艺术作品最深层次的意蕴,往往是将无穷之意蕴在有尽的形式之中,具有多意性和模糊性。在很多时候,这种“弦外之音”,仅仅靠感性直觉、体验或是单纯的理解都难以把握,只有欣赏者将自己的心灵完全沉浸在艺术的境界里,在一霎时获得顿悟,才能把握住。
心理学认为,顿悟可以通过一定的情境或情绪来激发。那么,在音乐欣赏教学中,教师可以通过设置适当的情境,营造符合音乐情绪的某种特殊氛围,来激发学生的情感,促进学生顿悟的形成。例如在欣赏钢琴协奏曲《黄河》时,教师可以选择一种配有电视画面的vcd作为音响载体给学生欣赏。强劲有力的音乐伴随着黄河之水奔腾跳跃的壮观画面,在课堂里营造出雄壮豪迈的情境和氛围,学生对音乐艺术形象有了更为直观的感受,进而对作品所蕴涵的情感内容有了更为深刻的体验——结合关于作品创作的基本介绍,他们很容易就联想到这雄伟豪迈的音乐所描绘的奔腾不息的黄河,不正象征了中整理
参考文献:
[1]库尔特.考夫卡.黎炜译.格式塔心理学原理[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7.
[2]大桥正夫.钟启泉译.发展心理学[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80.
[4]赵宋光.音乐教育心理学概论[m].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2003,4.
各级学校课程教案中教学目标表述举隅
(一)高等学校课程与课时教学目标某大学社会心理学教案中的教学目标[1]:通过学习使学生明确群体及群体心理的概念,理解学校群体的心理功能及效应;理解集体和班集体的概念和心理特点,掌握班集体形成的过程和班集体建设的措施,掌握班集体中非正式群体特点;理解人际关系的概念和重要作用,了解影响人际关系的因素。某大学心理学课程教案中的教学目标[2],教师使用的是学习目的与要求:通过本章学习,理解心理学的研究对象,学科性质、心理的实质以及心理学研究的任务,了解心理学研究的意义、原则,初步认识心理科学发展的现状与趋势,激发学生学习和探究心理的兴趣与愿望。华东师范大学心理学院教育心理学的教案[3]使用的是教学的目的:理解教育心理学的基本概念、原理和基本理论(学习理论、动机理论、学习的迁移理论等),了解本学科领域新近研究成果与发展趋势,能够运用人的心理与行为改变的规律,以及以本学科特有的思维方式和研究方法,观察、分析学校教育教学中现实问题,并对提高教育教学质量提供可行的建议。可是有一个管理心理学的教案使用的是教与学的目标[4]:准确掌握管理心理学的概念和管理心理学的理论体系,深刻领会研究管理心理学的意义,在一般意义上掌握管理心理学的研究方法。河北宣化师范学校申书景设计的教育技术学教案中的教学目标是[5]:(1)知识与智能:认识教育技术学的学科性质;了解教育技术学发展过程中,影响较大的学习理论;掌握各个学习理论的起源时间,代表人物及其基本观点;能够概括出各学习理论与教育技术的关系;能够理解信息技术条件下有效学习的特征。(2)过程与方法:通过自主学习能够找出问题,并体验学习理论对教学的影响;能够仔细倾听其他同学的发言,有将查找的学习理论进行加工整理与其他同学共享或交流的愿望,体验写作学习的过程和方法。(3)情感态度价值观:能够矫正学习观念和学习方法;能够在学习新知识中,感受多媒体和网络技术对学习的支持,制定出自己的学习方式。某大学人体解剖学的教学目标是:(1)基本理论和基本知识:了解人体各大系统肉眼结构的总规律,正常、变异和畸形的概念,基本的描述方法,形态与功能的关系,形态结构与发生发展的关系、内部结构和体表标志的关系等;掌握人体各系统的组成、基本的形态结构特点及其机能意义,临床常用的骨性和肌性标志。(2)智能的培养:自学能力,人体解剖的主要教学方法是学生通过解剖实践和阅读教材,掌握要求的内容,教师只作少量的重点讲解。神经解剖学的理论性较强,故讲课内容稍多,但仍强调重点和难点为主,学生要掌握要求的内容仍然离不开实践和自学;基本技能,人体的检查,切开、剥离、暴露和检查器官的方法,正规和系统地观察和描述各器官肉眼结构和显微结构(神经解剖学)的正常形态。(3)通过有选择的病例讨论,初步锻炼学生思维能力和了解人体解剖学与临床的密切关系。(4)组织学生参加课外读书小组,查阅有关文献并写读书报告,进行学术交流。(5)组建课外科研小组,指定有经验的教师进行指导,以培养学生的初步科研能力。(6)外语能力,七年制班要求教材、课程讲授和考试的论述题都用英语。其他班则要求熟悉常用的解剖学英文词汇及阅读部分英文参考资料。(二)中等学校课程和课时教学目标人教版八年级上册《大道之行也》教案第一课时教学目标要求[6]:反复朗读,借助注释读懂课文大意,理清课文层次;领会文章的丰富内涵,理解“天下为公”。再看中学教学目标设计。某高中化学教案第一节物质的分类教学目标[7]:知识技能,初步了解分散系概念,初步认识胶体的概念,鉴别及净化方法,了解胶体制取方法。认识胶体的一些重要性质和作用;能力培养,通过丁尔现象、胶体制取等实验,培养学生的观察能力、动手能力,通过对实验现象的分析,培养学生的思维能力、自学能力;科学思想,通过实验、联系实际等手段,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培养学生热爱科学,依靠科学解决实际问题的观点,教育学生关心环境;科学品质,培养学生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的科学态度。培养学生热爱科学,依靠科学解决实际问题的观点;科学方法,培养学生观察、实验、归纳比较、逻辑推理等方法。某高中心理教育课程教案《让世界充满爱》[8]:使用的是活动目标概念:活动课的目的就是想通过该课让学生懂得助人为乐的美德。认知目标:认识到生活中友爱和互助的重要性;情感目标:使学生体验“助人自助”的快乐感受;行为目标:在日常生活学习中学会主动对身边的人伸出友爱之手帮助他们走出困境。活动方式是游戏活动,讨论分享经验。人教版初三《数学圆柱和圆锥的侧面展开图》教案[9]第一课时素质教育目标:(1)知识教学点:使学生了解圆柱的特征,了解圆柱的侧面、底面、高、轴、母线、过轴的截面等概念,了解圆柱的侧面展开图是矩形;使学生会计算圆柱的侧面积或全面积。(2)能力训练点:通过圆柱形成过程的教学,培养学生观察能力、抽象思维能力和概括能力;通过圆柱侧面积的计算,培养学生正确、迅速的运算能力;通过实际问题的教学,培养学生空间想象能力,从实际问题中抽象出数学模型的能力。(3)德育渗透点:通过圆柱的实物观察及有关概念的归纳向学生渗透“真知产生于实践”的观点;通过应用圆柱展开图进行计算,解决实际问题,向学生渗透理论联系实际的观点;通过圆柱侧面展开图的教学,向学生渗透化曲面为平面,化立体图形为平面图形的“转化”的观点;通过圆柱轴截面的教学,向学生渗透“抓主要矛盾、抓本质”的矛盾论的观点。(4)美育渗透点:通过学习新知,使学生领略主体图形美与平面图形美的联系,提高学生对美的认识层次。(三)初等学校课程与课时教学目标青岛版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实验教材一年级上册教学目标[10]是:(1)在具体的情境中能熟练地认、读、写20以内的数,能用数表示物体的个数或事物的位置与顺序,初步形成数的概念;在概念形成的过程中,发展初步的抽象、概括的能力;在比较数的大小的过程,建立初步的符号感和对应思想。(2)结合具体情境,体会加减法的意义;能熟练地口算20以内数的加减法;结合现实素材,进行初步的估算,形成估算意识。(3)通过实物和模型辨认长方体、正方体、圆柱和球等立体图形;辨认从正面、侧面和上面观察到的简单物体的形状;会用上下、左右、前后描述物体的相对位置,形成初步的空间观念。(4)能按照给定的标准或选择某个标准对物体进行比较和分类;在分一分、比一比的活动中,形成初步的观察、分析、比较的能力。(5)通过简单的统计活动,初步认识象形统计图和简单统计表,并从中知道简单统计的结果,初步了解一些简单的数据处理的方法,形成初步的统计观念。(6)在日常生活中能用20以内数的加减法解决实际问题,了解可以用不同的方法去解决问题,形成初步的创新意识。(7)在与同伴交流认数与解决实际问题的过程中,初步培养合作意识。培养学习数学兴趣,养成观察并提出问题的习惯。(8)在数学活动和解决问题的过程中,能运用所学数学知识解决生活中的简单问题。人教版六年级第十一册《少年闰土》教案第一课时的教学目标是[11]:(1)预习课文,学会本课13个生字,认识3个生字。能够正确读写“碧绿、郑重、允许、仿佛、厨房、刺猬、畜生、胯下”等词语。(2)通读课文,从总体上掌握课文的主要内容及文章的思路。(3)学习描写闰土外貌的部分,指导课后思考练习作业。(4)第二课时的教学目标是:从人物的动作、语言入手了解人物的性格、品质特点;理解含义深刻的句子,体会课文的思想感情;背诵第一自然段。
教学目标理论与课程教学目标的表述
20世纪50年代以来,我国引进前苏联教育学理论支撑下的教学目标设计概念,教学论部分使用的概念仍然是教学计划、教学大纲、教科书、教学进度计划、教学方案(教案)、教学目的、教学要求、教学过程、考试、考查、考核等前苏联的概念。查阅当代中国高等师范教育中使用的教育学教材,基本沿袭着20世纪80年代前苏联的教育学体系,素质教育思想也只是作为一种理念,并没有成为学科理论进入教材。由于这样一种现状,无论是小学教师,还是中学、大学教师,在教学大纲或者课程标准制定中,许多教师继续使用传统的概念,比如把教学目标分为知识掌握目标、能力发展目标、技能训练目标。教学大纲制定和教师备课中,采用了解什么知识、掌握什么概念、理解什么原理、发展什么能力、运用什么技术、解决什么问题,或者识记什么、理解什么、应用什么等等。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以全面发展教育理论为逻辑结构设计的教学目标理论,这就是德育目标、智育目标、美育目标。我们的教育学要求教学活动中完成智力开发目标的同时,也要渗透德育和美育,因此每堂课程和课程整体都要设计德育和美育目标。但是,具体到教师的备课中往往很难实现。20世纪80年代以来,我国引进有关美国教学目标设计理论以美国著名心理学家布鲁姆(B.S.Bloom)的理论为代表。他把人类学习分为3个主要的领域,即认知领域、情感领域和动作技能领域。我国中小学生新课标的教学目标分类主要依据的是布鲁姆等学者的分类方法。九年义务教育阶段17个学科的18种课程标准的教学目标表述,都包括了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与价值观3个领域,也称“三维目标”,并作为教师设计教学目标、衡量学生学习水平时重要参考依据。在这3个领域中,知识是指事实、概念、原理、规律等;技能是指动作技能以及观察、阅读、计算、调查等技能;过程与方法是指认知的过程和方法,科学探究的过程和方法,认知过程中人际交往的过程和方法。特别强调在过程中获得和应用知识,学习和运用方法;情感态度与价值观,一般包括对己、对人、对自然及其相互关系的情感、态度、价值判断以及做事应具有的科学态度、科学精神。这实际上可以看作20世纪以来发展起来的本土素质教育理论支撑下的教学目标设计概念。
关键词:自尊;创新;教育
中图分类号:G64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9324(2014)32-0128-02
目前,创新人才培养是各类教育面临的共同目标。创新人才的类型是多元的,并非属于单一人群,而在普通教育中,实施良好的差异化教育具有一定的现实困难。因此,研究和探求创新人才培养的共性规律就显得尤为重要,这对于促进在普通教育中发现和培养各类创新人才具有参考价值。一些研究认为,只有人格独立,同时有着健康的自尊心理系统,才有可能去独立思考、积极发现,创新思维才可能形成。自尊是人格心理学的研究领域,有关自尊与创新教育之间关系的论述比较鲜见。因此,有必要从自尊的心理学概念出发,探讨一下良好的自尊在创新活动中的作用。
一、如何理解“自尊”
在心理学中,自尊有多种定义。自尊对应的英文词是“self-esteem”,或者说“自尊”是英文“self-esteem”的中文翻译,可以理解为“自我评价性的情感体验”。在这个概念中,重点强调了两个方面内容,一个是“自我评价”,一个是“情感体验”。也就是说,在心理学中,“自尊”是源自一个人对“自我”的认知,并由此衍生出的一种“情感体验”。国内的心理学者也给出了符合中国文化的“自尊”概念,即“人对自我行为的价值与能力被他人与社会承认或认可的一种主观需要,是人对自己尊严和价值的追求”。可见,在自尊的概念中,可包含至少三方面内容:自我评价、情感体验和自尊需要。“自尊”的情感体验,有点类似于日常说的“自我感觉”。高自尊水平的人就是“自我感觉良好的人”(feel good about oneself),也是一个“欣赏自己”的人。这样的人,做事情比较自信,比较勇于面对挑战。但是,高自尊的人也有“过于自信”的情况,或者“自不量力”的情况。所以,不是自尊水平越高越好。为了探讨自尊对创新活动的影响,需要提出“良好自尊”这一概念。所谓“良好自尊”不同于“高自尊”,它是基于个体对自我的正确认知,使个体保持一种“不卑不亢”的状态,既有勇气和信心面对创新活动的挑战,又有面对困难和失败的心理准备和能力。
二、良好自尊与创新活动的关系
对于创新概念而言,可以通俗地理解为“创造出新的东西来”。这里的“东西”可以是实物,也可以是思想。这里的“新”,可以是“全新的”,也可以是“改进升级的”。但是,无论如何理解创新概念,实施创新活动的主体是创新人才,而良好自尊是创新人才必备的一种人格特征。
1.良好自尊是创新思维形成的基础。既然要“创造出新的东西”,就要有不同于常人的思考,对现有知识就要有独到的见解或者质疑,而这些都需要建立在独立人格基础之上。这就要求,在创新教育中,要把学生放在主体地位上,在人格层面,尊重学生,对学生提出的具有挑战性的问题,要包容和鼓励。只有宽容、民主、平等的氛围,才有利于学生建立良好自尊;具有良好自尊的学生反过来也会以宽容、民主、平等的态度对待他人。在这种氛围中,每个人的创新活动都会得到尊重,而这种尊重反过来又会促进个体良好“自尊”的建立,从而个体的创新潜能就会充分表现出来,才能形成创新思维。
2.良好自尊是创新人格的重要组成。早在1980年,美国心理学家戴维斯就提出了创新型人才所具备的十个“非智力”人格特征,即①独立性强;②自信心强;③敢于冒险;④具有好奇心;⑤有理想抱负;⑥不轻信他人意见;⑦易于被复杂奇怪的事物所吸引;⑧具有艺术上的审美;⑨富有幽默感;⑩兴趣爱好既广泛又专一。在这十个方面中,与“自尊”有关的方面包括①、②、③、⑤、⑥、⑨六个方面。可见,良好自尊是创新人格的重要组成,建立良好自尊对塑造“创新人格”具有不可低估的作用。
3.良好自尊是从事创新活动的信心来源。根据一些心理学研究表明,当一个人的自尊受到伤害,自信心就会减弱,从而会越来越关注他人的想法和行为,自己的自尊心和爱的能力也会随之下降。而拥有良好自尊的人,在探索新机遇的时候,即使遭到拒绝或失败,也有能力控制和减少恐惧感。从事创新活动,常常要面对这种新机遇,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此时就需要这种源于良好自尊的自信。
4.良好自尊需要可成为一种创新动机。著名心理学家马斯洛提出了人类的需求为五个层次:一是基本需要或生理需要,二是安全需要,三是归属感和爱的需要,四是自尊的需要,五是自我实现的需要。从诸多科学家和发明家的创新活动中可以看出,他们的创新动机主要是受到自尊需要和自我实现的需要驱使的。而且严格地说创新动机是无法训练的,只能通过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的修养而间接培养的[4]。因此,作为一种创新动机,个体的自尊需要应当受到保护和尊重。在创新教育中,可通过人文学科潜移默化地加以培养。
三、自尊培养是创新教育中的核心问题
由以上分析可知,良好自尊是创新人格的一个重要组成,因此,自尊培养就应当成为创新教育中的一个核心问题。那么,如何在创新教育中培养良好自尊?
1.构建平等、自由、民主的教育环境。为个体提供平等、民主、自由讨论的场所和时间,对于能提出问题、敢于质疑的学生,要多鼓励引导,使得“爱提问”、“爱思考”的人受到尊重。在这样的环境下,个体价值能够被充分尊重,个体的良好自尊也容易形成。特别是师生的人格平等方面尤为重要,真理面前人人平等,“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这是自尊培养的最基本途经。此外,当学生出现情绪低落或自卑时,教师应及时给予关注,要充分相信学生自身的调解能力,而不是简单地施加思想教育。换句话说,“给他一点时间,他会好起来的”。这种运用个体的自我调解反馈机制进行的纠正,要好于那种“谆谆教诲”,也是学生独立人格成长的必由之路。
2.提供成功和失败的体验。为学生提供体验“成功”与“失败”的机会,特别是在不断失败中寻求成功的训练。自尊本身属于个体的一种“情感体验”,而这种体验却依赖于外界的认可。因此,在创新教育中应提供给学生适当难度的项目,让他去体验,经过尝试失败和探索努力是可以获得成功的。
在2013年4月,美国加州代表团访问了深圳。布朗州长与深圳市委书记王荣谈到了创新,他认为创新不是能“规划”出来的,很多创新的成果,恰恰是“不经意间”产生出来的。同时,创新人才也具有“可遇而不可求”的特点。所以,创新教育的核心应当是构建一个能够形成个体良好自尊的环境,即一个尊重个体价值的环境,它就像土壤和阳光一样,会很自然地使创新人才成长起来。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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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田录梅.开展自尊教育应注意的两个问题[J].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2009,(17).
[3]周延波,王正洪.高校创新教育[M].北京:科学出版社,2011.
【摘 要】幸福感是一个统一的有机整体,是理性与感性、质与量、共建与共享、个人与社会的统一,幸福感的概念通常都是基于国外的研究结果来定义的。本文从守恒概念出发,引出幸福感守恒概念。幸福感守恒是幸福感的一种存在状态,幸福感守恒的建构对幸福感研究的本土化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守恒;幸福感;幸福感守恒
1.引言
20世纪末,随着积极心理学研究的不断深入,作为其重要组成部分的幸福感也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而且随着苗元江(2003)、邢占军(2003)等人对主观幸福感(Subjective Well-Being,SWB)量表,更是大大推动了幸福感研究的本土化。
可是近期的研究却发现中国人的幸福感下降了,各种指标、数据都说明中国的幸福感正在下降。因此,我们尝试以中国本土文化、人文特征对这一现象加以解释。
2.幸福感的概念及其基础理论
2.1 幸福感的概念
幸福感的研究最初源于哲学上对幸福的探索幸福的概念在拉丁语中的表达是beatiudinem。在英文中,幸福对应多个词,如well-being,happiness,等词都可用来表示幸福或者幸福感。在中文《辞海》中,幸福被定义为在为理想奋斗过程中以及实现了预定目标和理想时感到的满足状况和体验。回顾历史,从欧洲的古希腊时代开始,先哲们对幸福的内涵就进行了繁琐而有益的探索。
最早对幸福进行研究的是梭伦,他认为幸福是人所追求的最高目的,幸福在于善始善终;苏格拉底认为幸福是由智慧和知识决定的;德谟克利特认为幸福是正直谨慎;柏拉图认为德性和智慧是人生的真幸福;亚里士多德认为幸福是关于人的功能之最充分的发挥;伊壁鸠鲁则认为幸福是一种快乐的体验;中世纪的宗教神学家们认为幸福只存在于天堂中,灵魂进入天堂和上帝统一起来,才是最高的幸福;费尔巴哈认为幸福就是生命本身,生活的东西都属于幸福[1]。可见,对幸福的探索,在历史上从未中断。作为心理学术语的幸福感侧重于对这种心理状态的描述及其成因的探讨。Neugarten和Cantril将主观幸福感界定为人们对自身生活满意程度的认知评价。Bradburn和Watson主张主观幸福感是当前正性情感和负性情感平衡的结果,个体较少体验负性情感、较多体验正性情感就是幸福的。Revicki和Krause从负面来反映主观幸福感并认为心理健康是幸福感的基础。Ryff认为幸福不仅是获得快乐,而且包含了通过充分发挥自身潜能而达到完美的体验。Diener认为主观幸福感是个体依据自定的标准对其生活质量的整体的评价。Keyes(1998)认为幸福感是指个体对自己与他人、集体、社会之间的关系质量以及对其生活环境和社会功能的自我评估。
我国学者认为幸福感是人类个体认识到自己需要得到满足以及理想得以实现时产生的一种情绪状态,是由需要(包括动机、欲望、兴趣)、认知、情感等心理因素与外部诱因的交互作用形成的一种复杂的、多层次的心理状态。概而言之,幸福感是一个统一的有机整体,是理性与感性质与量共建与共享个人与社会的统一,幸福感的概念不能仅仅包括对生活满意度的评价,还应该包括人生价值以及自我潜能的实现,也包括对社会的贡献和与社会的融合程度。
2.2 幸福感的结构
在心理测量中,常用幸福感作为反映某一社会中个体生活质量的重要心理学参数。然而一直以来,源自心理学的情绪幸福感与源自社会学的认知幸福感综合而成的主观幸福感占据了幸福感研究的主流地位,成了幸福感的代名词。而实际上关于幸福感的研究存在三种思路,对积极情绪和生活满意评估构成了研究的第一种思路,即基于主观体验的主观幸福感。另外两种思路是基于心理健康的心理幸福感和基于社会和谐的社会幸福感。Branburn(1969)提出主观幸福感由积极情感和消极情感所构成。Andrews和Withey(1976)认为主观幸福感由生活满意度积极情绪和消极情绪构成。Diener和Suh(1997)提出具有三个主要成分的多维度结构:对总体生活满意度以及某方面生活满意度的认知评价;积极情感的存在以及低频率或低强度的消极情感。Diener(2000)提出主观幸福感的四维结构:对过去现在和未来生活的满意度;积极的情感体验;消极的情感体验以及对生活各方面的满意度[2]。就心理幸福感而言,沃特曼(1993)将心理幸福感分成两种:人格展现的幸福和尽情享乐的幸福[3]。赖福(1995)提出了心理幸福感的六维结构:自我接受、个人成长、生活目标、良好关系、环境控制、独立自主[4]。赖安和黛西(2000)认为心理幸福感由三个基本因素构成:能力需要、关系需要和自主需要[5]。而Keyes(1998)认为社会幸福感由社会整合、社会认同、社会贡献、社会实现以及社会和谐五个维度构成[6]。
3.幸福感守恒的概念及其意义
3.1 守恒思想的来源
讲到守恒,那就不得不说中国古代文化中的《易经》。《易经》是中华文化的根,大约在新石器时代就诞生了,是中国进入文明社会的重要标志。它不但是最早的文明典籍,同时也对中国的道教、儒家、中医、文字、数术、哲学、民俗文化等产生了重要影响。《周易》以自然现象的变化,“推天道以明人事”;认为人事的得失可以转化;提出了某些劝戒人的行为准则。《易》本卜筮之书,本为卜筮而作。儒家作《易传》,赋予了其哲学的解释。提出“生生之谓易”、“一阴一阳之谓道”等命题。《周易》通过阐释易经义蕴、功用、筮法与卦序等,创造了一个结合象数与义理的独特思想体系,并逐渐形成对中国文化影响甚深的易学传统。
中国的传统文化深受《易经》的影响,《周易》,汉史家司马迁把它列为“群经之首”,与《书经》(尚书)、《诗经》、《礼经》、《春秋经》合称为“五经”。经,本义为纺织物之纵线,引申为常道。西晋杜预,唐柳宗元均曾注云:“经,常也。”秦汉间,经,特指儒家经典。“五经”,肇始汉武帝建元五年(前132年)设五经博士。
虽然《易经》对当代社会来说依然是个迷,依然无法完全被人们参破。但是不难看出,其中的阴阳相生,相生相克,此消彼长的道理,也就是说的守恒。
守恒不能等同于和谐。著名心理学家林崇德教授认为,“和谐主要指的是处理与协调好各种各样的关系。心理和谐与社会和谐是一致的[7] ”。和谐是对整齐、对称、平衡、比例、虚实、变换、节奏等法则的概括,是事物在多样的变化中呈现出的内在统一,可给人以丰富而单纯、活泼而有序的美感,其反映的是存在差异的多样性元素间的一种平衡、协调、融洽而统一的关系[8]。而守恒更像是一种存在的状态,一种空间上和时间上的一种平衡。类似于冯友兰的天地境界,是个人与天地的完美合一的一种状态。
3.2 幸福感守恒的概念
幸福感守恒就是指人的心理基本心理过程和内容彼此之间或者各部分与整体之间的一种平衡的状态。幸福感的研究,从主观幸福感,心理幸福感,到社会幸福感,再到三者之间的整合。
幸福感守恒说的是,不管是主观幸福感,心理幸福感,还是社会幸福感,只要三者之间有一个是满足的,是幸福的,那么人的总体情况就是幸福的。应用《易经》中阴阳鱼图来说明,主观幸福感,心理幸福感,社会幸福感,它们之间相互融合,是此消彼长的关系。幸福感受诸多因素的影响,如情绪、人格、文化等。只是通过一些量表来说明一个人的幸福感状态肯定是有偏差的。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说中国人经济虽然发展起来了,但是幸福感缺下降的原因了。中国物质文明的发展快于精神文明的发展,这就势必打破了幸福感守恒,也就导致现在很多高薪阶层幸福感较低的状况。
3.3 社会比较理论中的幸福感守恒
社会比较理论是把自己同别人作横向的比较,将其他个体作为比较的参照标准,强调对比的结果。与幸福的人比较(向上比较)会降低主观幸福感,与更不幸的人比较(向下比较)会提高主观幸福感。社会比较对许多领域内的满意感判断都具有较强的预测力。蒂奈尔的研究发现:人格影响社会比较的方式。幸福的人常做向下比较,感到不幸的人则既做向下比较也做向上比较;乐观的人倾向于关注比自己更差的个体的数目,而悲观抑郁者却相反[9]。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中国的文化是集体主义文化,强调集体的荣辱感,社会认同。人们日常生活就是处理各种各样的人际关系。因此就比其他国家的文化有更多的比较。
(1998)进一步强调,中国社会是一种差序格局。先赋性关系在差序格局中具有支配作用,先赋性关系不是独立的个体通过社会往建立的选择性关系,而是以血缘、情缘、地缘关系为纽带,被先赋的“人伦关系”裹着的“关系型自我”的人际模式。因此在中国要比其他国家有着更多的比较。一个人在社会中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不可能做到万能的存在,也就是说始终保持一种基线,让人无法突破这种基线而达到始终保持一种心理愉悦或者满足的至高点或者低点。它是一种动态的平衡。
4.总结
幸福是人们所追求的目标,受到人们的重视,涌现了大量关于幸福感的研究,主要有两种:以快乐论为基础的主观幸福感和以实现论为基础的心理幸福感。而两种幸福观的分化主要取决于人们对幸福感含义的理解不同。幸福虽然是主观心理体验,却是一种对于需要、潜能是否得到满足的客观的、必然的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心理体验。基于此,幸福感的研究出现了将主观幸福感和心理幸福感整合的趋势,其中两位代表性的人物是我国学者邢占军和苗元江,并各自在自己理论的基础上编制了幸福感的测量工具。理论研究的深入促使更多具有理论基础的新的评估工具出现,从而使人们对幸福感的理解更加深入。
就当前对幸福感的研究,始终都没有摆脱西方心理学对幸福感的研究理论。中国的传统文化博大精深,而由于中国的集体主义文化造就了复杂的人际关系,使得中国人的心理的复杂化。对中国文化的研究,可以让我们对中国心理学有更好的把握和理解。因此在对幸福感研究中,需要加入更多的中国传统文化的视角。
本文希望通过中国传统文化来理解幸福感,解释中国人的幸福感的一种存在状态,希望可以解释就近来对中国人幸福感研究,中国人幸福感降低的原因。然而本文缺少实证,比如说中国人在幸福感模型中各个纬度上满足多少就能保持总体幸福感守恒。今后会通过大量实证来验证幸福感守恒这一概念。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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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苗元江,幸福感:指标与测量[M].广东社会科学,2007,3:63-68
[4]邢占军,主观幸福感测量研究综述[J].心理科学,2002,25(3):336-338
[5]Gray,J.NeutralSystems,Emotion,and Personality,in Madden,J.(eds.),Neurobiology of learning,Emotion,and Affect,New York:Raven Press,1991:273-306.
[6]Veenhoven ,R.Is Happiness Relative In social Indicators Research,1991,24
[7]张铭、姚本先,心理和谐与大学生心理健康促进[J].中外健康文摘,2008,(3):189-190
要树立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我们在教育活动当中,要确立人的主体性地位,培养学生学习的独立性、自主性和创造性,最终让学生实现自我实现。[2]
注重学生的全面发展。教育要培养思想上、专业上全面发展并且有良好健康的心理素质的全面发展的人才。[3]科学和艺术是一个硬币的正反两面,一方面,在教育内容上,要扩大教学领域,加强各学科间的渗透。另一方面,在教学实践中,要充分尊重每个学生的个性特点,承认差异,因材施教,充分发挥每个学生的潜能。
重视与学生的情感交流。一方面,我们要理解、尊重、关心学生,把对学生的人文关怀体现到日常的教育教学过程中去。另一方面,要建立平等的师生关系,调动学生学习的主动性,积极性。[4]
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首先,要营造灵活、开放的创新教育环境。其次,教学方式要多层次、多样化,创新化。最后,要激发学生的好奇心和探索欲,培养学生发现问题的习惯和解决问题的能力。[5]
发展心理学研究个体成长发展过程中的心理转变。学生主要的受教育时期是儿童青少年阶段,这一时期恰好也是他们身心快速发展变化的时期,怎么样让教育和学生的身心发展相适应,需要从个体心理发展与心理适应的角度来给予研究和指导。
教育教学需要发展心理学的指导。德育工作、美育工作如何展开,如何提高教学质量,如何培养和开发智力,如何安排课程、如何编写教材等等问题的回答都要考虑到儿童青少年心理发展的特征和规律,考虑到不同年龄段学生的接受能力和心理需求。[6]
心理健康教育需要发展心理学的指导。当前,大中小学都在开展心理健康教育,青少年的心理压力、情感困扰和社会适应等心理问题依然存在。学校心理健康教育将是发展心理学、咨询心理学、教育心理学等领域更加关注的问题。
学生身心的全面发展需要发展心理学的指导。比如关于情感发展与情感教育、校外环境中的心理发展与教育、健全人格以及生涯规划、环境变化背景下的心智进化等等,这些都离不开发展心理学的理论和实践指导。
一、中国民族心理学研究现状
后,尤其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民族学界在民族心理学的研究内容方面,逐渐摆脱了前苏联有关民族心理学研究的影响,将民族共同心理素质作为民族心理学的一个层次进行研究,同时构建中国民族心理学的研究方向、原则、内容,逐渐将中国民族心理学纳入心理学的范畴。具体来说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民族共同心理素质”这一概念受到了普遍关注。建国以来,民族学界受前苏联民族学研究的影响,把主要目标投向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研究。斯大林在《和民族问题》一文中指出:“民族是人们在历史上形成的一个有共同语言、共同地域、共同经济生活以及表现在共同文化上的共同心理素质的稳定的共同体。”在这个定义中,民族共同心理素质作为民族四个特征之一,受到了异乎寻常的关注,许多学者著书立学,(注:参见熊锡元:《略论民族共同心理素质》,《民族研究》1983年第4期;吴团英:《试论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及其发展变化的特点》,《内蒙古社会科学》1988年第1期;吴团英:《民族心理素质是民族最具普遍性的特征》,《求是学刊》1982年第2期;顾学津:《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在民族识别中的作用》,《中南民族学院学报》1984年第1期;徐杰舜:《也谈民族共同文化心理素质》,《民族研究》1990年第3期;贺国安:《刘克甫谈共同心理素质与民族自我意识》,《民族研究》1989年第4期;修世华:《关于“共同心理素质”的思考》,《中央民族大学学报》1995年第1期。)对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内涵、外延进行了概括。其中以熊锡元和吴团英对民族共同心理素质进行的概括最具代表性。熊锡元认为:“民族共同心理素质是一个民族的社会经济、历史传统、生活方式以及地理环境的特点在该民族精神面貌上的反映。其特征为通过本民族的语言、文学艺术、社会风尚、生活风俗、以及对祖国和人民的热爱、对乡土的眷恋,表现出自己的爱好、兴趣、能力、气质、性格、情操和民族自豪感。”吴团英认为:“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就是民族的共同心理特点,它由民族情感、意志、性格、气质及民族自我意识等诸种要素构成。”(注:吴团英:《试论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及其发展变化的特点》,《内蒙古社会科学》1988年第1期。)在对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特点理解方面,学者们大多认为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具有稳定性、持久性和渐变性;但在对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名称方面,分歧很大。民族性格、民族情感、民族精神、民族意识以及民族自我意识均成为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代名词。甚至《中国大百科全书·民族卷》在对民族性格、民族意识、民族感情等词条的解释中,均写着参见民族共同心理素质。
第二,民族心理研究方兴未艾。随着研究的进一步深入发展,一些学者逐渐注意到对民族心理的研究受到了斯大林关于民族定义四个特征之一的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限制,于是开始将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纳入心理学分支民族心理学的研究范畴。20世纪90年代以后,一些作者从不同角度对民族心理作了研究。(注:参见周星:《民族心理论》,《宁夏社会科学》1992年第1期;童列春:《中国民族心理形成的四个历史时期》,《理论月刊》1991年第4期;李尚凯:《民族心理研究概论》,《新疆社会科学研究》1990年第3期;熊锡元:《民族心理与民族意识理论问题补遗》,《中央民族学院学报》1993年第6期;戴庆渲:《民族心理及其结构层次刍议》,《学术论坛》1990年第2期。)戴桂斌认为民族心理由民族心理素质(包括民族的性格与能力)和民族心态(如民族朴素的社会信念、价值观念及民族情趣等)两个部分组成。(注:参见戴桂斌:《略论民族心理》,《青海社会科学》1988年第1期。)秦殿才认为民族心理分为民族的心理素质、价值体系、思维方式三个要素。(注:参见秦殿才:《改革开放与民族心理结构的调整》,《内蒙古社会科学》1988年第1期。)荣·苏赫认为,民族心理划分为四个层次八个要素:(1)民族群体价值观念及其指导下的民族群体规范,包括价值观念和规范意识以及同时产生的民族情感、民族意志三个因素;(2)民族个性心理特征,即民族气质、民族能力(后天的熟练技能)、民族性格;(3)民族思维方式;(4)民族自我意识。(注:参见荣·苏赫:《简论民族心理和阶级心理的辩证关系》,《内蒙古社会科学》1988年第1期。)戴庆渲认为民族心理结构应该由四个层次八个要素组成:第一层次,民族自识性及同时产生的民族情感、民族意志;第二层次,民族思维方式;第三层次,民族个性心理特征,包括民族性格、民族能力、民族气质三个要素;第四层次,在价值观念指导下包括价值观在内的民族群体规范意识,如民族朴素的社会信念、道德观念、民族审美情趣等。(注:参见戴庆渲:《民族心理及其结构层次刍议》,《学术论坛》1990年第2期。)李尚凯认为:民族心理学的研究对象是民族心理,它是各民族在一系列共同历史条件影响下形成的共同性格、情感、爱好、习俗、成见、信念、心理状态等等精神素质的总和。民族心理的内部结构是多侧面、多层次的。可将民族心理分为民族心理素质、民族心理状态和民族自我意识三大组成部分。民族心理素质是该民族在人类种系发展过程中所达到的心理水平,是民族心理中较为稳定的部分,包括民族认知特点、民族思维方式、民族气质、民族性格、民族能力等等;民族心理状态是该民族对社会面貌、社会变化的反映程度,是民族心理中较为不稳定的部分,包括民族朴素的社会信念、价值观念、民族情绪和情感、民族兴趣和爱好等等;民族自我意识是对本民族所处社会地位、所具身心特点的自我认识和评价以及对本民族利益的理解和维护,表现着认识自己和对待自己的统一,包括民族认同感、民族自尊心、自信心、自豪感、民族气节、民族中心主义等等。民族心理是民族心理素质、民族心理状态和民族自我意识的统一整体,其中以民族心理素质为基础。(注:参见李尚凯:《论民族心理之研究》,《新疆师范大学学报》1991年第1期。)韩忠太认为,民族共同心理素质与民族心理是两个本质不同的概念。在内涵和外延方面:民族心理的内涵是一个民族的成员以先天的神经系统为基础,在后天的环境作用、教育影响、文化熏陶下,通过自己的主观努力,逐步形成并发展起来的各种心理现象的总和;而民族共同心理素质除了具有民族心理内涵的一般属性外,还具有“共同”和“素质”两个根本属性。从外延看,民族心理可以包含一个民族成员发生的各种心理现象,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外延只能包含一个民族全体成员普遍具有的共同的、稳定的心理特征。在学科归属方面: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归属于民族理论学,民族心理则归属于心理科学的一个重要分支民族心理学的范畴。在研究课题方面:民族共同心理素质是民族学研究工作者的理论问题之一,他们的研究具有宏观性;民族心理研究者则通常以心理现象为单位,具有微观性。在研究方法方面:民族共同心理素质作为民族理论研究的一部分,没有专门的研究方法;民族心理的研究方法则是运用心理学方法,如观察法、访谈法、问卷法、测验法、实验法、跨文化分析法等。在研究目的方面:民族理论工作者研究民族共同心理素质,是为了解释斯大林有关民族定义四特征之一的民族共同心理素质;而民族心理研究者一开始就把自己的研究目的与整个心理学的研究目的联系起来,即研究民族心理的发生、发展、变化的规律。因此,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和民族心理是分属两个不同学科的概念。(注:参见韩忠太:《论民族共同心理素质与民族心理的区别》,《云南社会科学》1999年第5期。)从以上作者对民族心理的理解来看,分歧很大,有些作者将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归纳为民族心理的一个层面,有的作者则认为两个概念在含义上大相径庭。另外,作者们对民族心理包含的内容持不同意见。
第三,个体民族心理研究逐渐兴起。如熊锡元对回族、傣族、汉族的共同心理素质进行研究,(注:参见熊锡元:《试论回回民族共同心理素质》,《思想战线》1986年第6期;熊锡元:《傣族共同心理素质探微》,《思想战线》1990年第4期;熊锡元:《汉民族共同心理素质》,《民族特征论集》,广西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其中在分析回族共同心理素质时,他认为由于回族的其他三个民族特征并不明显,故共同心理素质在其形成过程中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并从强烈的民族意识、开拓与进取精神、心理状态和与风俗习惯的交织、保族与卫国——在逆境中求生存等四个方面来分析回族的优秀心理素质,同时也指出回族应该防止和克服民族狭隘性、排它性等有害的心理素质。”(注:徐黎丽:《试论我国民族心理研究》,《兰州大学学报》1995年第4期。)荣丽贞则以蒙古人特有的祭神为例,认为祭祀风俗属于民族文化的一部分,故祭祀风俗与民族心理的关系也是民族文化与民族心理的关系。(注:参见荣丽贞:《蒙古族祭祀风俗与民族心理浅述》,《内蒙古社会科学》1987年第6期。)苏世同认为苗族主体心理深受以农耕为基础的苗族文化的影响,表现出许多优良的心理素质,也保留了一些不良的心理素质,这在文化风俗上有所反映。(注:参见苏世同:《论苗文化与苗族主体心理结构》,《吉首大学学报》1991年第4期。)伊力合木·克力木则认为敢于冒险、敢于出家门、不怕吃苦、具有流通观念和坚韧不拔的性格、不轻商等是维吾尔人经商心理的特征,而造成这种特征的历史根源为城市生活方式、地理环境及宗教。(注:参见伊力合木·克力木:《维吾尔族的经商心理及其历史根源》,《社会学研究》1989年第4期。)还有其他一些学者也对一些民族的心理素质进行了研究。如周兴茂论述了苗族的共同心理素质,(注:参见周兴茂:《论苗族的共同心理素质》,《湖北民族学院学报》2000年第3期。)那顺呼吁重视对蒙古族心理的研究,(注:参见那顺:《重视对蒙古族心理的研究》,《昭乌达蒙族师专学报》2000年第1期。)闫丽娟、钟福国论述了裕固族心理素质,(注:参见闫丽娟、钟福国:《裕固族心理素质透视》,《西北史地》1998年第1期。)南文渊则综述了几个世纪以来对回族民族心理的研究概况,(注:参见南文渊:《几个世纪以来对回族民族心理的评说综述》,《青海民族研究》1997第3期。)石国义论述了水族传统文化心理,(注:参见石国义:《水族传统文化心理思辨》,《贵州民族研究》1998年第1期。)崔英锦论证了朝鲜族文化心理特点,(注:参见崔英锦:《略论朝鲜族文化心理特点》,《黑龙江民族丛刊》1996年第4期。)马丽华论述了云南通海蒙古族生存发展的心理素质,(注:参见马丽华:《云南通海蒙古族生存发展的心理素质》,《云南民族学院学报》1993年第1期。)云公保太探讨了欧拉藏族尚武心理,(注:参见云公保太:《欧拉藏族尚武心理初探》,《青海民族研究》1993年第2期。)银军和杨顺清论述侗族民族心理素质,(注:参见银军:《试论侗族共同心理素质》,《贵州民族研究》1992年第1期;杨顺清:《侗族共同心理素质初探》,《贵州民族学院学报》1992年第2期。)施建业论述了中华民族的审美心理,(注:参见施建业:《论中华民族的审美心理》,《北京社会科学》1994年第4期。)戴小明则对如何改善民族心理素质进行了对策性研究。(注:参见戴小明:《关于改善民族心理素质的思考》,《新疆社会科学》1989年第4期。)以上文章均从民族发展和繁荣的角度探讨某一特定民族心理对民族本身发展的影响,旨在帮助少数民族建立健康的心理特点,消除与民族发展有害的心理特点。但由于受民族学界有关民族共同心理素质讨论的影响,许多作者对民族心理及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概念理解不同,因此在研究个体民族心理时总是冠以某某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其实,从研究的特定民族心理的内容来看,均属于民族心理特点的范畴。
第四,与民族心理相关的问题也成为一些学者的研究课题。如钟元俊对民族传统文化心理与民族教育的关系进行了论证;(注:参见钟元俊:《试论民族传统文化心理与民族教育》,《社会科学战线》1989年第2期。)郭建荣、郭广瑛探讨了我国民族的心理和传统对科技文化发展的影响;(注:参见郭建荣、郭广瑛:《论我国民族的心理和传统对科技文化发展影响》,《中央民族学院学报》1987年第4期。)张践认为改造经济心理是发展少数民族地区经济的重要环节;(注:参见张践:《改造经济心理是发展少数民族地区经济的重要环节》,《民族研究》1985年第4期。)郭大烈论述了社会化的商品经济与民族心理的社会化的关系;(注:参见郭大烈:《社会化的商品经济与民族心理的社会化》,《民族研究》1987年第3期。)秦殿才认为民族地区要改革开放,必须对民族心理结构方面的不良因素进行调整;(注:参见秦殿才:《改革开放与民族心理结构的调整》,《内蒙古社会科学》1988年第1期。)荣·苏赫则认为民族关系和阶级关系的相互作用,经过民族和阶级交织在一起的微观环境中介,经过民族心理构成因素和阶级心理构成因素叠加渗透在一起的个人心理素质和自我观念的中介,必然形成阶级心理对民族心理的决定性制约和民族心理对阶级心理的反作用,必然表现在既属于民族又属于阶级的主体行为中;(注:参见荣·苏赫:《简论民族心理和阶级心理的辩证关系》,《内蒙古社会科学》1988年第1期。)李景春讨论了民族心理素质与国民素质教育的关系;(注:参见李景春:《论民族心理素质与国民素质教育》,《沈阳师范学院学报》2000年第3期。)李尚武则比较了中西两大民族精神心理结构的异同点;(注:参见李尚武:《中西两大民族精神心理结构比较》,《中国国情国力》2000年第4期。)卜鼎焕论述了民族心理素质与现代化的关系。(注:参见卜鼎焕:《民族心理素质与现代化》,《哲学动态》1994年第12期。)另外,还有学者对“拓展中华民族精神的中介环节,提高民族的心理素质,适应现代化的需要”进行了探讨。(注:参见施国光:《拓展中华民族精神的中介环节,提高民族的心理素质,适应现代化的需要》,《浙江社会科学》1992年第2期。)以上文章虽然重点不同,但讨论的均是与民族心理有关的问题,其最终目标还是希望通过学术探讨,改善不良的民族心理素质对社会发展的不利影响。
心理学界也从改革开放以来开始注意到不同民族的心理发展变化规律,但从20世纪80-90年表的有关来看,以研究个体民族心理和个体民族成员的心理为主。如汉族和裕固族儿童心理发展比较研究、云南省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克木人和基诺族德育心理调查、云南省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拉祜族和哈尼族的青少年品德形成的调查研究、北方少数民族罪犯心理初探等等。李尚凯将其总结为六类:各民族儿童认知发展的比较研究,各民族个性和品德形成发展的比较研究,民族社会心理行为的比较研究,民族心理卫生和精神病研究,民族心理基本理论研究,跨国的不同民族心理的比较研究。(注:李尚凯:《论民族心理之研究》,《新疆师范大学学报》1991年第1期。)由于李尚凯对20世纪以来的民族心理学研究已经进行了详细的概述,本文不再重复。
二、民族心理学研究中存在的问题
我国民族心理学研究取得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但这并不是说我国在民族心理学研究方面无懈可击。笔者认为,民族心理学研究在定位、概念、内容和方法等方面仍然存在着缺陷。
第一,在学科定位方面,目前民族心理学的定位不正确,即民族心理学应该属于哪个学科没有解决。多少年来,心理学研究者总认为民族心理学虽然是以民族为研究对象,但它在心理学方面的内容便决定了它属于心理学科范畴;民族学研究者则一直认为民族心理学虽然偏重心理学研究内容,但其研究对象又是以民族为基础,因此民族心理学应该属于民族学研究范畴。其实,这两种看法均存在缺陷。理由是,从心理学方面来说,心理学是一门独特的学科,但心理学的基础是个体心理学或普通心理学,在此基础上产生的许多心理学分支均属交叉性的学科,如政治心理学、伦理心理学、管理心理学、社会心理学均涉及到政治学、伦理学、管理学、社会学的内容。民族心理学虽然偏重对民族心理的研究,但它是以民族作为研究对象,因此民族心理学应该是一门集民族学和心理学为一身的交叉性的学科。再从民族学角度来说,民族学虽然是以民族作为研究对象,但它研究内容涉及民族历史、文化、政治、经济、风俗习惯、等方面,它本身就是一门综合性、交叉性的学科。如果民族学研究民族心理,必须具备心理学和民族学的基本知识和技能。因此,在民族学基础上产生的民族心理学无疑属于综合性和交叉性的学科,即民族心理学与民族学和心理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它同时又是一门独立的学科。它的任务就是研究民族心理发展的轨迹,总结民族心理发展规律。民族心理研究是民族心理学的根本使命。
第二,在概念方面,关于“民族心理”和“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认识分歧很大。从20世纪80年代初到90年代有关民族心理和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辩论来看,有关民族心理和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概念多达数十种。这些概念均有一定的说服力,但无论从外延和内涵来看,均缺乏普遍意义上的规定性和概括性。首先在“民族心理”概念研究方面,有的学者将民族心理概括为四个层次和八个要素。这样虽然能够全面表达作者对民族心理这一概念的理解,但内涵过于膨胀,外延势必缩小,而且作为概念,在文字表述方面缺乏精炼性。有的学者则将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包含在民族心理之中,但对民族心理的本质理解方面缺乏概括性和普遍性。笔者认为,民族心理属于民族心理学的研究范畴,因此必须采用普通心理学的基本研究方法和遵循普通心理学研究的基本原则。普通心理学是研究心理现象的科学,它包括两个互相联系的方面,即心理过程和个性心理特征。其中心理过程是一个运动、变化和发展的过程,它包括认识过程、情感过程和意志过程等三种过程。人们通过感觉、知觉、记忆、注意、想像和思维实现对客观事物的认识过程;并在认识客观事物的同时,会对客观事物表示自己的态度,如满意、喜欢、爱慕、厌恶、憎恨、妒忌、惧怕、愤怒、悲伤等,这就是情感过程。由于人们在进行心理活动时经常会遇到环境的影响,而人不肯屈服于环境,就要立志,拟定计划和步骤,坚持不懈地执行,这就是意志过程。个性心理特征又称个性差异,它表现在能力、气质和性格等方面。能力包括人的智能、知识和技能等;气质则是高级神经活动在人的行动上的表现,是人的相当稳定的个性特点之一,如直爽、活泼、沉静、浮躁等;性格是人对别人和事物的态度和方式上所表现出来的心理特点,如刚直不阿与弄虚作假等。也就是说,人们的心理现象就是能力、气质、性格之间的差异性和认识、情感、意志之间统一性的结合。民族心理学作为普通心理学的分支,是研究民族心理现象的科学,它也包括民族心理过程和民族个性心理特征两个互相联系的方面。民族心理过程则是指特定民族认识、情感和意志过程,民族个性心理特征则是指特定民族能力、气质和性格上的差异。由于民族是由不同年龄、性别、经历的人结合起来的共同体,因此民族的心理过程和个性心理特征上存在着差异。民族心理就是特定的民族认识、情感、意志等心理过程和能力、气质、性格等个性心理特征的结合体。(注:参见徐黎丽:《论“民族心理”与“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广西民族研究》2002年第3期。)其次在“民族共同心理素质”概念研究方面,有的作者将其与民族心理概念等同使用,有的作者则认为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就是民族自我意识或民族意识,还有一些作者认为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就是指民族情感、民族精神、民族性格等等。笔者认为,在民族共同心理素质这一概念中,素质特指民族心理素质,即与民族心理有关的素质,而素质这一词汇在心理学上则指人的神经系统和感觉器官上的先天的特点,(注:参见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编:《现代汉语词典》,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第1096页。)由此可见,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则是指特定民族的神经系统和感觉器官上的先天的共同特点。所谓神经系统,是由中枢神经系统、外周神经系统和自动神经系统组成。中枢神经系统包括脑和脊髓两部分,脑有头盖骨保护,避免外界的损害;脊髓是脑的延长,深藏在脊髓骨的管内。神经由中枢系统分支遍布全身,对行为具有整体统一的效能。感觉神经趋向脊髓,而运动神经则远离脊髓,两者构成外周神经系统。外周神经系统则包括周身、躯干、内脏等器官的神经系统。(注:参见陈孝禅:《普通心理学》,湖南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83页。)自动神经系统则专管营养生长过程,如胃的消化、血的循环、肺的呼吸之类,它的机能自动进行,不受意志的指使,故称自动神经系统,又称植物性神经系统。以上所说的神经系统,则是心理产生的条件,一般来说,神经系统越简单,则心理活动越简单;神经系统越复杂,心理活动则越复杂。另外,除了这些神经系统以外,感觉器官也是心理产生的条件,如身体外部的眼、耳、鼻、舌、皮肤,身体内部的动觉、静觉、触摸觉及机体觉(如消化器官的饱、饿、渴,呼吸器官的顺畅、喘逆等)。(注:参见陈孝禅:《普通心理学》,第115页。)有了以上的神经系统和感觉器官,心理现象也能够表现出来。因此可以说,民族心理素质实际上是指民族心理产生的生理条件,即民族的神经系统和感觉器官上的先天的特点;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则是指特定民族共同拥有的神经系统和感觉器官上的先天的特点。(注:参见徐黎丽:《论“民族心理”与“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广西民族研究》2002年第3期。)由此可见,民族共同心理素质是民族心理产生的物质性条件,两者不能同等看待。
第三,在内容方面,民族学界重视民族心理的宏观研究,心理学界则重视民族心理的微观研究。多年来民族学研究者一直投身于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研究,近年许多学者开始将其纳入民族心理的研究范畴内,并且构建中国民族心理研究的理论框架,但民族共同心理素质仍是许多研究者热衷探讨的问题,即使在研究个体民族心理时,也要贯以“某某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名称。关于此点,本文第一部分已有详细论述,这里不再重复。但由此可见,斯大林关于民族四特征之一的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在民族学界仍有巨大的影响。心理学研究者在民族心理研究方面也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绝大多数成果仍属于个体民族心理或个体民族成员的心理领域,如民族儿童心理特征研究、民族心理卫生和精神病研究、跨国的不同民族心理的比较研究。(注:参见李尚凯:《论民族心理之研究》,《新疆师范大学学报》1991年第1期。)有关民族心理基本理论研究还有待进一步深入。可以说,民族学界在民族心理研究方面,主要重视对民族心理理论的研究,而对一些个体民族心理的研究,也遵循民族心理理论的指导;心理学界在民族心理研究方面,主要重视对个体民族心理现象和个体民族成员心理现象的探讨。这种状况的存在,虽然表明我国民族心理研究在宏观和微观方面均取得一定成就,同时也说明民族学和心理学在民族心理研究内容方面存在着差异。如果双方不及时沟通,差异会逐渐扩大,宏观研究和微观研究得不到有机地结合,民族心理学的发展将受到极大的限制。
第四,在研究方法方面,民族学界和心理学界各行其是,互不借鉴。我国民族学经过一个世纪以来的发展,已经建立了自己的方法论体系和具体的研究方法,这就是实地调查法,它是民族学研究最基本和最主要的方法。所谓实地调查,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民族学工作者亲自进入民族地区,通过直接观察、具体访问、居住体验等方式获取第一手研究资料的过程。(注:参见林耀华主编:《民族学通论》,中央民族学院出版社1991年版,第129页。)它包括许多具体的调查方法,如观察与参与观察、个别访问、调查会、问卷法、谱系调查法、自传调查法、定点跟踪调查法、文物文献搜集法等等。除此之外,跨文化比较研究法、历史文献研究法、跨学科综合研究法、数理统计方法也成为民族学研究的方法。(注:参见宋蜀华、白振声主编:《民族学理论与方法》,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171-342页。)但从20世纪80年代至今的民族学进行的心理研究问题来看,由于民族共同心理素质这一概念一直束缚着研究者们的头脑,因此有关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研究一直停留在理论探讨阶段。一些研究个体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学者也并非全部遵循民族学的实地调查法(亲自到民族地区体验和考察),即使有一些研究个体民族心理的研究者为本民族成员,但要研究本民族心理发展中的共同规律,不深入到本民族中间去,也很难得出客观和公正的结论,因为民族个体的心理现象千差万别。一般的学者在研究个体民族心理时,总是依靠文字资料,因此熊锡元先生倡导的使用实地调查法进行民族心理研究(注:参见熊锡元:《要加强民族心理的调查与研究——〈民族心理调查与研究:基诺族〉序》,《民族理论研究》1992年第3期。)是非常必要的。心理学的民族心理研究方法和其他心理学研究方法相同,即从选题开始,经过文献综述,形成假设;选择研究类型,对变量进行分类;选择被试,制订研究方案;收集和整理资料,得出结论;最后撰写科研报告。在具体的研究过程中,一般采用非实验法,而非实验法又有五种具体方法,它们分别是调查法、测验法、实地考查法、历史研究法、地域比较法。(注:参见李尚凯:《论民族心理之研究》,《新疆师范大学学报》1991年第1期。)心理学者使用这些比较规范的研究方法,在个体民族成员心理和个体民族心理的研究过程中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并且对一些不良的民族心理进行了对策研究。但由于心理学在民族心理理论方面内容很分散,很难从这些分散的研究成果中总结某一民族或整个中华民族的心理发展规律。另外,民族学和心理学在具体研究方法上有许多雷同之处,但由于双方很少交流和合作,致使许多重复的研究项目出现,改变这种状况已迫在眉睫。
三、民族心理学研究的发展前景
民族心理学是一门新兴的、多学科的、交叉性的学科,尽管在定位、概念、内容及方法方面存在一些不足,但随着各民族物质文化生活的日益提高,各民族的心理研究将受到普遍关注,民族心理学研究前景光明。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民族学和心理学在民族心理研究方面进行交流与合作已势在必行。属于民族心理研究范畴的内容很多,我们目前所接受的民族理论和民族问题无一不与民族心理有关。例如,在处理两个民族关系问题时,如果不了解这两个特定民族的心理现象和心理特点,从而对他们的行为做出预测,就无法制定出解决民族关系问题的对策。笔者在甘宁青地区研究民族关系问题时经常看到民族干部不了解少数民族群众的心理过程和心理特征而采取了不合时宜的方法,致使民族成员之间的纠纷上升为民族关系问题。(注:参见徐黎丽:《甘宁青地区民族关系发展趋势》,兰州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80页。)又如在制定民族政策时,如果不考虑各个民族在特定历史条件下形成的个性心理特征,即使这些政策能够帮助各个民族发展经济和文化,他们也不会接受。在西北许多少数民族地区实行的计划生育政策,尽管从长远角度来看,符合各民族人民的利益,但由于各民族人民长期以来形成的多子多福的心理特征,使他们无法在短时间内接受这一政策,因此执行难度较大。(注:参见郭正礼主编:《市场经济条件下新疆民族关系的对策研究》,新疆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216-238页。)另外,诸如民族风俗习惯、语言文字、等均与民族的心理活动有关。因此民族学界要深入地进行民族研究,必须与心理学界建立广泛和长期的联系。从心理学界来说,尽管心理学在理论和方法上日趋成熟,但民族心理学作为它的一个分支,还是一个新鲜事物。民族学界长期以来积累的各种实地调查材料和理论研究成果,均可以成为心理学工作者进行民族心理研究的素材,因此民族学和心理学携手研究民族心理问题势在必行。如果合作得当,中国民族心理学研究将结出累累硕果。
第二,个体民族心理研究在今后相当长的时期内是民族心理研究的主流。目前,我国正在实施的西部大开发在某种程度上是西部民族地区的大开发。随着西部大开发的深入进行,国家、地方政府、社会团体和开发商希望对西部各个民族有个全面的了解。西部各个民族在长期历史发展过程中积淀下来的心理特征,必定在民族区域自治法和自治条例实施过程中以及在民族经济和文化发展过程中产生影响,这些影响,既有积极影响,也有消极影响。其中,民族心理的积极影响将促进西部大开发各项战略决策的实行和促进西部民族地区的发展,如维吾尔族和回族善于经商的心理特点则有助于这两个民族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消极影响则会阻碍西部大开发的顺利进行和民族地区发展,如一些民族闭关自守的心理特点则不利于该民族的发展和进步。许多从事民族心理研究的学者,已经注意到这一点,并深入西部民族地区,调查西部各个民族的心理特征,在此基础上,写出了个体民族心理的研究,并积极倡导各个民族发扬优秀的民族心理特征,抛弃与民族经济文化发展不相适应的心理特征,使西部各个民族早目走上兴旺发达之路。随着西部大开发的进一步实施,个体民族心理研究会进一步深入发展。因为西部大开发的各项政策和法规的实施需要西部各个民族的配合,各个民族要配合国家的战略决策,首先要在心理方面充分地认识和理解西部大开发对西部各个民族带来的好处,然后才能在行为上支持和拥护国家的决策。
一、中国民族心理学研究现状
后,尤其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民族学界在民族心理学的研究内容方面,逐渐摆脱了前苏联有关民族心理学研究的影响,将民族共同心理素质作为民族心理学的一个层次进行研究,同时构建中国民族心理学的研究方向、原则、内容,逐渐将中国民族心理学纳入心理学的范畴。具体来说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民族共同心理素质”这一概念受到了普遍关注。建国以来,民族学界受前苏联民族学研究的影响,把主要目标投向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研究。斯大林在《和民族问题》一文中指出:“民族是人们在历史上形成的一个有共同语言、共同地域、共同经济生活以及表现在共同文化上的共同心理素质的稳定的共同体。”在这个定义中,民族共同心理素质作为民族四个特征之一,受到了异乎寻常的关注,许多学者著书立学,(注:参见熊锡元:《略论民族共同心理素质》,《民族研究》1983年第4期;吴团英:《试论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及其发展变化的特点》,《内蒙古社会科学》1988年第1期;吴团英:《民族心理素质是民族最具普遍性的特征》,《求是学刊》1982年第2期;顾学津:《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在民族识别中的作用》,《中南民族学院学报》1984年第1期;徐杰舜:《也谈民族共同文化心理素质》,《民族研究》1990年第3期;贺国安:《刘克甫谈共同心理素质与民族自我意识》,《民族研究》1989年第4期;修世华:《关于“共同心理素质”的思考》,《中央民族大学学报》1995年第1期。)对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内涵、外延进行了概括。其中以熊锡元和吴团英对民族共同心理素质进行的概括最具代表性。熊锡元认为:“民族共同心理素质是一个民族的社会经济、历史传统、生活方式以及地理环境的特点在该民族精神面貌上的反映。其特征为通过本民族的语言、文学艺术、社会风尚、生活风俗、以及对祖国和人民的热爱、对乡土的眷恋,表现出自己的爱好、兴趣、能力、气质、性格、情操和民族自豪感。”吴团英认为:“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就是民族的共同心理特点,它由民族情感、意志、性格、气质及民族自我意识等诸种要素构成。”(注:吴团英:《试论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及其发展变化的特点》,《内蒙古社会科学》1988年第1期。)在对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特点理解方面,学者们大多认为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具有稳定性、持久性和渐变性;但在对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名称方面,分歧很大。民族性格、民族情感、民族精神、民族意识以及民族自我意识均成为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代名词。甚至《中国大百科全书·民族卷》在对民族性格、民族意识、民族感情等词条的解释中,均写着参见民族共同心理素质。
第二,民族心理研究方兴未艾。随着研究的进一步深入发展,一些学者逐渐注意到对民族心理的研究受到了斯大林关于民族定义四个特征之一的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限制,于是开始将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纳入心理学分支民族心理学的研究范畴。20世纪90年代以后,一些作者从不同角度对民族心理作了研究。(注:参见周星:《民族心理论》,《宁夏社会科学》1992年第1期;童列春:《中国民族心理形成的四个历史时期》,《理论月刊》1991年第4期;李尚凯:《民族心理研究概论》,《新疆社会科学研究》1990年第3期;熊锡元:《民族心理与民族意识理论问题补遗》,《中央民族学院学报》1993年第6期;戴庆渲:《民族心理及其结构层次刍议》,《学术论坛》1990年第2期。)戴桂斌认为民族心理由民族心理素质(包括民族的性格与能力)和民族心态(如民族朴素的社会信念、价值观念及民族情趣等)两个部分组成。(注:参见戴桂斌:《略论民族心理》,《青海社会科学》1988年第1期。)秦殿才认为民族心理分为民族的心理素质、价值体系、思维方式三个要素。(注:参见秦殿才:《改革开放与民族心理结构的调整》,《内蒙古社会科学》1988年第1期。)荣·苏赫认为,民族心理划分为四个层次八个要素:(1)民族群体价值观念及其指导下的民族群体规范,包括价值观念和规范意识以及同时产生的民族情感、民族意志三个因素;(2)民族个性心理特征,即民族气质、民族能力(后天的熟练技能)、民族性格;(3)民族思维方式;(4)民族自我意识。(注:参见荣·苏赫:《简论民族心理和阶级心理的辩证关系》,《内蒙古社会科学》1988年第1期。)戴庆渲认为民族心理结构应该由四个层次八个要素组成:第一层次,民族自识性及同时产生的民族情感、民族意志;第二层次,民族思维方式;第三层次,民族个性心理特征,包括民族性格、民族能力、民族气质三个要素;第四层次,在价值观念指导下包括价值观在内的民族群体规范意识,如民族朴素的社会信念、道德观念、民族审美情趣等。(注:参见戴庆渲:《民族心理及其结构层次刍议》,《学术论坛》1990年第2期。)李尚凯认为:民族心理学的研究对象是民族心理,它是各民族在一系列共同历史条件影响下形成的共同性格、情感、爱好、习俗、成见、信念、心理状态等等精神素质的总和。民族心理的内部结构是多侧面、多层次的。可将民族心理分为民族心理素质、民族心理状态和民族自我意识三大组成部分。民族心理素质是该民族在人类种系发展过程中所达到的心理水平,是民族心理中较为稳定的部分,包括民族认知特点、民族思维方式、民族气质、民族性格、民族能力等等;民族心理状态是该民族对社会面貌、社会变化的反映程度,是民族心理中较为不稳定的部分,包括民族朴素的社会信念、价值观念、民族情绪和情感、民族兴趣和爱好等等;民族自我意识是对本民族所处社会地位、所具身心特点的自我认识和评价以及对本民族利益的理解和维护,表现着认识自己和对待自己的统一,包括民族认同感、民族自尊心、自信心、自豪感、民族气节、民族中心主义等等。民族心理是民族心理素质、民族心理状态和民族自我意识的统一整体,其中以民族心理素质为基础。(注:参见李尚凯:《论民族心理之研究》,《新疆师范大学学报》1991年第1期。)韩忠太认为,民族共同心理素质与民族心理是两个本质不同的概念。在内涵和外延方面:民族心理的内涵是一个民族的成员以先天的神经系统为基础,在后天的环境作用、教育影响、文化熏陶下,通过自己的主观努力,逐步形成并发展起来的各种心理现象的总和;而民族共同心理素质除了具有民族心理内涵的一般属性外,还具有“共同”和“素质”两个根本属性。从外延看,民族心理可以包含一个民族成员发生的各种心理现象,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外延只能包含一个民族全体成员普遍具有的共同的、稳定的心理特征。在学科归属方面: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归属于民族理论学,民族心理则归属于心理科学的一个重要分支民族心理学的范畴。在研究课题方面:民族共同心理素质是民族学研究工作者的理论问题之一,他们的研究具有宏观性;民族心理研究者则通常以心理现象为单位,具有微观性。在研究方法方面:民族共同心理素质作为民族理论研究的一部分,没有专门的研究方法;民族心理的研究方法则是运用心理学方法,如观察法、访谈法、问卷法、测验法、实验法、跨文化分析法等。在研究目的方面:民族理论工作者研究民族共同心理素质,是为了解释斯大林有关民族定义四特征之一的民族共同心理素质;而民族心理研究者一开始就把自己的研究目的与整个心理学的研究目的联系起来,即研究民族心理的发生、发展、变化的规律。因此,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和民族心理是分属两个不同学科的概念。(注:参见韩忠太:《论民族共同心理素质与民族心理的区别》,《云南社会科学》1999年第5期。)从以上作者对民族心理的理解来看,分歧很大,有些作者将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归纳为民族心理的一个层面,有的作者则认为两个概念在含义上大相径庭。另外,作者们对民族心理包含的内容持不同意见。
第三,个体民族心理研究逐渐兴起。如熊锡元对回族、傣族、汉族的共同心理素质进行研究,(注:参见熊锡元:《试论回回民族共同心理素质》,《思想战线》1986年第6期;熊锡元:《傣族共同心理素质探微》,《思想战线》1990年第4期;熊锡元:《汉民族共同心理素质》,《民族特征论集》,广西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其中在分析回族共同心理素质时,他认为由于回族的其他三个民族特征并不明显,故共同心理素质在其形成过程中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并从强烈的民族意识、开拓与进取精神、心理状态和与风俗习惯的交织、保族与卫国——在逆境中求生存等四个方面来分析回族的优秀心理素质,同时也指出回族应该防止和克服民族狭隘性、排它性等有害的心理素质。”(注:徐黎丽:《试论我国民族心理研究》,《兰州大学学报》1995年第4期。)荣丽贞则以蒙古人特有的祭神为例,认为祭祀风俗属于民族文化的一部分,故祭祀风俗与民族心理的关系也是民族文化与民族心理的关系。(注:参见荣丽贞:《蒙古族祭祀风俗与民族心理浅述》,《内蒙古社会科学》1987年第6期。)苏世同认为苗族主体心理深受以农耕为基础的苗族文化的影响,表现出许多优良的心理素质,也保留了一些不良的心理素质,这在文化风俗上有所反映。(注:参见苏世同:《论苗文化与苗族主体心理结构》,《吉首大学学报》1991年第4期。)伊力合木·克力木则认为敢于冒险、敢于出家门、不怕吃苦、具有流通观念和坚韧不拔的性格、不轻商等是维吾尔人经商心理的特征,而造成这种特征的历史根源为城市生活方式、地理环境及宗教。(注:参见伊力合木·克力木:《维吾尔族的经商心理及其历史根源》,《社会学研究》1989年第4期。)还有其他一些学者也对一些民族的心理素质进行了研究。如周兴茂论述了苗族的共同心理素质,(注:参见周兴茂:《论苗族的共同心理素质》,《湖北民族学院学报》2000年第3期。)那顺呼吁重视对蒙古族心理的研究,(注:参见那顺:《重视对蒙古族心理的研究》,《昭乌达蒙族师专学报》2000年第1期。)闫丽娟、钟福国论述了裕固族心理素质,(注:参见闫丽娟、钟福国:《裕固族心理素质透视》,《西北史地》1998年第1期。)南文渊则综述了几个世纪以来对回族民族心理的研究概况,(注:参见南文渊:《几个世纪以来对回族民族心理的评说综述》,《青海民族研究》1997第3期。)石国义论述了水族传统文化心理,(注:参见石国义:《水族传统文化心理思辨》,《贵州民族研究》1998年第1期。)崔英锦论证了朝鲜族文化心理特点,(注:参见崔英锦:《略论朝鲜族文化心理特点》,《黑龙江民族丛刊》1996年第4期。)马丽华论述了云南通海蒙古族生存发展的心理素质,(注:参见马丽华:《云南通海蒙古族生存发展的心理素质》,《云南民族学院学报》1993年第1期。)云公保太探讨了欧拉藏族尚武心理,(注:参见云公保太:《欧拉藏族尚武心理初探》,《青海民族研究》1993年第2期。)银军和杨顺清论述侗族民族心理素质,(注:参见银军:《试论侗族共同心理素质》,《贵州民族研究》1992年第1期;杨顺清:《侗族共同心理素质初探》,《贵州民族学院学报》1992年第2期。)施建业论述了中华民族的审美心理,(注:参见施建业:《论中华民族的审美心理》,《北京社会科学》1994年第4期。)戴小明则对如何改善民族心理素质进行了对策性研究。(注:参见戴小明:《关于改善民族心理素质的思考》,《新疆社会科学》1989年第4期。)以上文章均从民族发展和繁荣的角度探讨某一特定民族心理对民族本身发展的影响,旨在帮助少数民族建立健康的心理特点,消除与民族发展有害的心理特点。但由于受民族学界有关民族共同心理素质讨论的影响,许多作者对民族心理及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概念理解不同,因此在研究个体民族心理时总是冠以某某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其实,从研究的特定民族心理的内容来看,均属于民族心理特点的范畴。
第四,与民族心理相关的问题也成为一些学者的研究课题。如钟元俊对民族传统文化心理与民族教育的关系进行了论证;(注:参见钟元俊:《试论民族传统文化心理与民族教育》,《社会科学战线》1989年第2期。)郭建荣、郭广瑛探讨了我国民族的心理和传统对科技文化发展的影响;(注:参见郭建荣、郭广瑛:《论我国民族的心理和传统对科技文化发展影响》,《中央民族学院学报》1987年第4期。)张践认为改造经济心理是发展少数民族地区经济的重要环节;(注:参见张践:《改造经济心理是发展少数民族地区经济的重要环节》,《民族研究》1985年第4期。)郭大烈论述了社会化的商品经济与民族心理的社会化的关系;(注:参见郭大烈:《社会化的商品经济与民族心理的社会化》,《民族研究》1987年第3期。)秦殿才认为民族地区要改革开放,必须对民族心理结构方面的不良因素进行调整;(注:参见秦殿才:《改革开放与民族心理结构的调整》,《内蒙古社会科学》1988年第1期。)荣·苏赫则认为民族关系和阶级关系的相互作用,经过民族和阶级交织在一起的微观环境中介,经过民族心理构成因素和阶级心理构成因素叠加渗透在一起的个人心理素质和自我观念的中介,必然形成阶级心理对民族心理的决定性制约和民族心理对阶级心理的反作用,必然表现在既属于民族又属于阶级的主体行为中;(注:参见荣·苏赫:《简论民族心理和阶级心理的辩证关系》,《内蒙古社会科学》1988年第1期。)李景春讨论了民族心理素质与国民素质教育的关系;(注:参见李景春:《论民族心理素质与国民素质教育》,《沈阳师范学院学报》2000年第3期。)李尚武则比较了中西两大民族精神心理结构的异同点;(注:参见李尚武:《中西两大民族精神心理结构比较》,《中国国情国力》2000年第4期。)卜鼎焕论述了民族心理素质与现代化的关系。(注:参见卜鼎焕:《民族心理素质与现代化》,《哲学动态》1994年第12期。)另外,还有学者对“拓展中华民族精神的中介环节,提高民族的心理素质,适应现代化的需要”进行了探讨。(注:参见施国光:《拓展中华民族精神的中介环节,提高民族的心理素质,适应现代化的需要》,《浙江社会科学》1992年第2期。)以上文章虽然重点不同,但讨论的均是与民族心理有关的问题,其最终目标还是希望通过学术探讨,改善不良的民族心理素质对社会发展的不利影响。
心理学界也从改革开放以来开始注意到不同民族的心理发展变化规律,但从20世纪80-90年表的有关论文来看,以研究个体民族心理和个体民族成员的心理为主。如汉族和裕固族儿童心理发展比较研究、云南省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克木人和基诺族德育心理调查、云南省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拉祜族和哈尼族的青少年品德形成的调查研究、北方少数民族罪犯心理初探等等。李尚凯将其总结为六类:各民族儿童认知发展的比较研究,各民族个性和品德形成发展的比较研究,民族社会心理行为的比较研究,民族心理卫生和精神病研究,民族心理基本理论研究,跨国的不同民族心理的比较研究。(注:李尚凯:《论民族心理之研究》,《新疆师范大学学报》1991年第1期。)由于李尚凯对20世纪以来的民族心理学研究已经进行了详细的概述,本文不再重复。
二、民族心理学研究中存在的问题
我国民族心理学研究取得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但这并不是说我国在民族心理学研究方面无懈可击。笔者认为,民族心理学研究在定位、概念、内容和方法等方面仍然存在着缺陷。第一,在学科定位方面,目前民族心理学的定位不正确,即民族心理学应该属于哪个学科没有解决。多少年来,心理学研究者总认为民族心理学虽然是以民族为研究对象,但它在心理学方面的内容便决定了它属于心理学科范畴;民族学研究者则一直认为民族心理学虽然偏重心理学研究内容,但其研究对象又是以民族为基础,因此民族心理学应该属于民族学研究范畴。其实,这两种看法均存在缺陷。理由是,从心理学方面来说,心理学是一门独特的学科,但心理学的基础是个体心理学或普通心理学,在此基础上产生的许多心理学分支均属交叉性的学科,如政治心理学、伦理心理学、管理心理学、社会心理学均涉及到政治学、伦理学、管理学、社会学的内容。民族心理学虽然偏重对民族心理的研究,但它是以民族作为研究对象,因此民族心理学应该是一门集民族学和心理学为一身的交叉性的学科。再从民族学角度来说,民族学虽然是以民族作为研究对象,但它研究内容涉及民族历史、文化、政治、经济、风俗习惯、等方面,它本身就是一门综合性、交叉性的学科。如果民族学研究民族心理,必须具备心理学和民族学的基本知识和技能。因此,在民族学基础上产生的民族心理学无疑属于综合性和交叉性的学科,即民族心理学与民族学和心理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它同时又是一门独立的学科。它的任务就是研究民族心理发展的轨迹,总结民族心理发展规律。民族心理研究是民族心理学的根本使命。
第二,在概念方面,关于“民族心理”和“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认识分歧很大。从20世纪80年代初到90年代有关民族心理和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辩论来看,有关民族心理和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概念多达数十种。这些概念均有一定的说服力,但无论从外延和内涵来看,均缺乏普遍意义上的规定性和概括性。首先在“民族心理”概念研究方面,有的学者将民族心理概括为四个层次和八个要素。这样虽然能够全面表达作者对民族心理这一概念的理解,但内涵过于膨胀,外延势必缩小,而且作为概念,在文字表述方面缺乏精炼性。有的学者则将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包含在民族心理之中,但对民族心理的本质理解方面缺乏概括性和普遍性。笔者认为,民族心理属于民族心理学的研究范畴,因此必须采用普通心理学的基本研究方法和遵循普通心理学研究的基本原则。普通心理学是研究心理现象的科学,它包括两个互相联系的方面,即心理过程和个性心理特征。其中心理过程是一个运动、变化和发展的过程,它包括认识过程、情感过程和意志过程等三种过程。人们通过感觉、知觉、记忆、注意、想像和思维实现对客观事物的认识过程;并在认识客观事物的同时,会对客观事物表示自己的态度,如满意、喜欢、爱慕、厌恶、憎恨、妒忌、惧怕、愤怒、悲伤等,这就是情感过程。由于人们在进行心理活动时经常会遇到环境的影响,而人不肯屈服于环境,就要立志,拟定计划和步骤,坚持不懈地执行,这就是意志过程。个性心理特征又称个性差异,它表现在能力、气质和性格等方面。能力包括人的智能、知识和技能等;气质则是高级神经活动在人的行动上的表现,是人的相当稳定的个性特点之一,如直爽、活泼、沉静、浮躁等;性格是人对别人和事物的态度和方式上所表现出来的心理特点,如刚直不阿与弄虚作假等。也就是说,人们的心理现象就是能力、气质、性格之间的差异性和认识、情感、意志之间统一性的结合。民族心理学作为普通心理学的分支,是研究民族心理现象的科学,它也包括民族心理过程和民族个性心理特征两个互相联系的方面。民族心理过程则是指特定民族认识、情感和意志过程,民族个性心理特征则是指特定民族能力、气质和性格上的差异。由于民族是由不同年龄、性别、经历的人结合起来的共同体,因此民族的心理过程和个性心理特征上存在着差异。民族心理就是特定的民族认识、情感、意志等心理过程和能力、气质、性格等个性心理特征的结合体。(注:参见徐黎丽:《论“民族心理”与“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广西民族研究》2002年第3期。)其次在“民族共同心理素质”概念研究方面,有的作者将其与民族心理概念等同使用,有的作者则认为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就是民族自我意识或民族意识,还有一些作者认为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就是指民族情感、民族精神、民族性格等等。笔者认为,在民族共同心理素质这一概念中,素质特指民族心理素质,即与民族心理有关的素质,而素质这一词汇在心理学上则指人的神经系统和感觉器官上的先天的特点,(注:参见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编:《现代汉语词典》,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第1096页。)由此可见,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则是指特定民族的神经系统和感觉器官上的先天的共同特点。所谓神经系统,是由中枢神经系统、外周神经系统和自动神经系统组成。中枢神经系统包括脑和脊髓两部分,脑有头盖骨保护,避免外界的损害;脊髓是脑的延长,深藏在脊髓骨的管内。神经由中枢系统分支遍布全身,对行为具有整体统一的效能。感觉神经趋向脊髓,而运动神经则远离脊髓,两者构成外周神经系统。外周神经系统则包括周身、躯干、内脏等器官的神经系统。(注:参见陈孝禅:《普通心理学》,湖南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83页。)自动神经系统则专管营养生长过程,如胃的消化、血的循环、肺的呼吸之类,它的机能自动进行,不受意志的指使,故称自动神经系统,又称植物性神经系统。以上所说的神经系统,则是心理产生的条件,一般来说,神经系统越简单,则心理活动越简单;神经系统越复杂,心理活动则越复杂。另外,除了这些神经系统以外,感觉器官也是心理产生的条件,如身体外部的眼、耳、鼻、舌、皮肤,身体内部的动觉、静觉、触摸觉及机体觉(如消化器官的饱、饿、渴,呼吸器官的顺畅、喘逆等)。(注:参见陈孝禅:《普通心理学》,第115页。)有了以上的神经系统和感觉器官,心理现象也能够表现出来。因此可以说,民族心理素质实际上是指民族心理产生的生理条件,即民族的神经系统和感觉器官上的先天的特点;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则是指特定民族共同拥有的神经系统和感觉器官上的先天的特点。(注:参见徐黎丽:《论“民族心理”与“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广西民族研究》2002年第3期。)由此可见,民族共同心理素质是民族心理产生的物质性条件,两者不能同等看待。
第三,在内容方面,民族学界重视民族心理的宏观研究,心理学界则重视民族心理的微观研究。多年来民族学研究者一直投身于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研究,近年许多学者开始将其纳入民族心理的研究范畴内,并且构建中国民族心理研究的理论框架,但民族共同心理素质仍是许多研究者热衷探讨的问题,即使在研究个体民族心理时,也要贯以“某某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名称。关于此点,本文第一部分已有详细论述,这里不再重复。但由此可见,斯大林关于民族四特征之一的民族共同心理素质在民族学界仍有巨大的影响。心理学研究者在民族心理研究方面也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绝大多数成果仍属于个体民族心理或个体民族成员的心理领域,如民族儿童心理特征研究、民族心理卫生和精神病研究、跨国的不同民族心理的比较研究。(注:参见李尚凯:《论民族心理之研究》,《新疆师范大学学报》1991年第1期。)有关民族心理基本理论研究还有待进一步深入。可以说,民族学界在民族心理研究方面,主要重视对民族心理理论的研究,而对一些个体民族心理的研究,也遵循民族心理理论的指导;心理学界在民族心理研究方面,主要重视对个体民族心理现象和个体民族成员心理现象的探讨。这种状况的存在,虽然表明我国民族心理研究在宏观和微观方面均取得一定成就,同时也说明民族学和心理学在民族心理研究内容方面存在着差异。如果双方不及时沟通,差异会逐渐扩大,宏观研究和微观研究得不到有机地结合,民族心理学的发展将受到极大的限制。
第四,在研究方法方面,民族学界和心理学界各行其是,互不借鉴。我国民族学经过一个世纪以来的发展,已经建立了自己的方法论体系和具体的研究方法,这就是实地调查法,它是民族学研究最基本和最主要的方法。所谓实地调查,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民族学工作者亲自进入民族地区,通过直接观察、具体访问、居住体验等方式获取第一手研究资料的过程。(注:参见林耀华主编:《民族学通论》,中央民族学院出版社1991年版,第129页。)它包括许多具体的调查方法,如观察与参与观察、个别访问、调查会、问卷法、谱系调查法、自传调查法、定点跟踪调查法、文物文献搜集法等等。除此之外,跨文化比较研究法、历史文献研究法、跨学科综合研究法、数理统计方法也成为民族学研究的方法。(注:参见宋蜀华、白振声主编:《民族学理论与方法》,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171-342页。)但从20世纪80年代至今的民族学进行的心理研究问题来看,由于民族共同心理素质这一概念一直束缚着研究者们的头脑,因此有关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研究一直停留在理论探讨阶段。一些研究个体民族共同心理素质的学者也并非全部遵循民族学的实地调查法(亲自到民族地区体验和考察),即使有一些研究个体民族心理的研究者为本民族成员,但要研究本民族心理发展中的共同规律,不深入到本民族中间去,也很难得出客观和公正的结论,因为民族个体的心理现象千差万别。一般的学者在研究个体民族心理时,总是依靠文字资料,因此熊锡元先生倡导的使用实地调查法进行民族心理研究(注:参见熊锡元:《要加强民族心理的调查与研究——〈民族心理调查与研究:基诺族〉序》,《民族理论研究》1992年第3期。)是非常必要的。心理学的民族心理研究方法和其他心理学研究方法相同,即从选题开始,经过文献综述,形成假设;选择研究类型,对变量进行分类;选择被试,制订研究方案;收集和整理资料,得出结论;最后撰写科研报告。在具体的研究过程中,一般采用非实验法,而非实验法又有五种具体方法,它们分别是调查法、测验法、实地考查法、历史研究法、地域比较法。(注:参见李尚凯:《论民族心理之研究》,《新疆师范大学学报》1991年第1期。)心理学者使用这些比较规范的研究方法,在个体民族成员心理和个体民族心理的研究过程中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并且对一些不良的民族心理进行了对策研究。但由于心理学在民族心理理论方面内容很分散,很难从这些分散的研究成果中总结某一民族或整个中华民族的心理发展规律。另外,民族学和心理学在具体研究方法上有许多雷同之处,但由于双方很少交流和合作,致使许多重复的研究项目出现,改变这种状况已迫在眉睫。
三、民族心理学研究的发展前景
民族心理学是一门新兴的、多学科的、交叉性的学科,尽管在定位、概念、内容及方法方面存在一些不足,但随着各民族物质文化生活的日益提高,各民族的心理研究将受到普遍关注,民族心理学研究前景光明。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民族学和心理学在民族心理研究方面进行交流与合作已势在必行。属于民族心理研究范畴的内容很多,我们目前所接受的民族理论和民族问题无一不与民族心理有关。例如,在处理两个民族关系问题时,如果不了解这两个特定民族的心理现象和心理特点,从而对他们的行为做出预测,就无法制定出解决民族关系问题的对策。笔者在甘宁青地区研究民族关系问题时经常看到民族干部不了解少数民族群众的心理过程和心理特征而采取了不合时宜的方法,致使民族成员之间的纠纷上升为民族关系问题。(注:参见徐黎丽:《甘宁青地区民族关系发展趋势》,兰州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80页。)又如在制定民族政策时,如果不考虑各个民族在特定历史条件下形成的个性心理特征,即使这些政策能够帮助各个民族发展经济和文化,他们也不会接受。在西北许多少数民族地区实行的计划生育政策,尽管从长远角度来看,符合各民族人民的利益,但由于各民族人民长期以来形成的多子多福的心理特征,使他们无法在短时间内接受这一政策,因此执行难度较大。(注:参见郭正礼主编:《市场经济条件下新疆民族关系的对策研究》,新疆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216-238页。)另外,诸如民族风俗习惯、语言文字、等均与民族的心理活动有关。因此民族学界要深入地进行民族研究,必须与心理学界建立广泛和长期的联系。从心理学界来说,尽管心理学在理论和方法上日趋成熟,但民族心理学作为它的一个分支,还是一个新鲜事物。民族学界长期以来积累的各种实地调查材料和理论研究成果,均可以成为心理学工作者进行民族心理研究的素材,因此民族学和心理学携手研究民族心理问题势在必行。如果合作得当,中国民族心理学研究将结出累累硕果。
第二,个体民族心理研究在今后相当长的时期内是民族心理研究的主流。目前,我国正在实施的西部大开发在某种程度上是西部民族地区的大开发。随着西部大开发的深入进行,国家、地方政府、社会团体和开发商希望对西部各个民族有个全面的了解。西部各个民族在长期历史发展过程中积淀下来的心理特征,必定在民族区域自治法和自治条例实施过程中以及在民族经济和文化发展过程中产生影响,这些影响,既有积极影响,也有消极影响。其中,民族心理的积极影响将促进西部大开发各项战略决策的实行和促进西部民族地区的发展,如维吾尔族和回族善于经商的心理特点则有助于这两个民族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消极影响则会阻碍西部大开发的顺利进行和民族地区发展,如一些民族闭关自守的心理特点则不利于该民族的发展和进步。许多从事民族心理研究的学者,已经注意到这一点,并深入西部民族地区,调查西部各个民族的心理特征,在此基础上,写出了个体民族心理的研究论文,并积极倡导各个民族发扬优秀的民族心理特征,抛弃与民族经济文化发展不相适应的心理特征,使西部各个民族早目走上兴旺发达之路。随着西部大开发的进一步实施,个体民族心理研究会进一步深入发展。因为西部大开发的各项政策和法规的实施需要西部各个民族的配合,各个民族要配合国家的战略决策,首先要在心理方面充分地认识和理解西部大开发对西部各个民族带来的好处,然后才能在行为上支持和拥护国家的决策。
关键词:苏珊•凯瑟;服装社会心理学;时尚;文化
美国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著名服装心理学、文化研究学者苏珊•凯瑟在2012年出版了《时尚与文化研究》(FashionandCultureStudies)一书,该书成为她自1997年出版《服装社会心理学》(ClothingSocialPsychology)(修订版,第一版出版于1985年)一书后又一本服装文化研究方面的力作。该书从文化研究的视角,以民族、种族、阶级、性别、性取向、身体等不同主题为线索,援用女性主义和文化研究的交叉性理论,通过大量有关时尚的跨文化研究案例,认为文化研究有赖于时尚来证明其变化性和持续性、研查身份与差异、能动性与结构、生产与消费,并探讨了时尚与种族、民族、阶级、性别、性取向、身体等概念之间交叉互动的方式与途径。通过对两本书进行整体性比较,不难发现这两本书在理论基础和研究方法等方面既有一脉相承的地方,也有明显的不同,其中重要的一点就是,相对于《服装社会心理学》,《时尚与文化研究》中的服饰文化研究思想发生了明显转变。这种转变可以简单总结为,从服装社会心理学到服装文化学、从二元论到多元论思想、从语境研究到交叉性研究(从情境中的符号互动到时空交叉)。
一、从服装社会心理学研究到服装文化研究
总体来说,苏珊•凯瑟的《服装社会心理学》是一种以社会心理学为研究基础和出发点,以人们的着装行为为研究对象和核心内容的综合性研究,该书主要运用社会心理学中有关情境的理论探讨着装和外观的社会文化意义、功能及其影响。社会心理学是一种交叉学科,受到来自心理学和社会学两个学科的影响,但是无论普通心理学还是社会学都无法代替社会心理学。社会学主要研究宏观社会因素对心理和行为的影响,普通心理学则主要研究个体差异、个体背景和特点导致的行为,而社会心理学研究的是具体社会情境对于心理和行为的影响,这是社会心理学不同于其他心理学科最重要的一点。《服装社会心理学》一书基本上就是围绕人们着装的各种“情境”问题展开论述的,如本书副标题“情境中的象征性外观”所示。理解了这一副标题也就抓住了全书的研究理路和理论基础,即从情境的角度分析外观和着装行为的社会文化意义、功能及其影响。
在论述过程中,该书先是对情境中的象征性外观进行概述,主张从符号互动观论、认知观点和文化观点出发研究服装在各种情境中的社会意义,从而使服装情境的研究从简单的个体生理认知扩大到团体、社会、历史和文化层面。除了对心理学情境论的运用,该书还援用了社会心理学中的符号互动论(SymbolicInteractionism,也称象征互动论)和身份理论,对管理个体外观和团体外观过程中出现的各种问题进行分析阐述,尤其是人们如何利用外观管理来塑造和重新塑造自己的身份,如何利用外观来与族群或团体中的其他人产生互动等方面的问题。符号互动论是典型的社会学研究理论。
该理论源于芝加哥学派的米德(Mead),他首先提出了“符号互动”这个理论概念,认为人们对事物的行为基于人们赋予这些事物的意义,这些意义来自于社会互动,并在解释的过程中不断加以修正。随后符号互动论学者对这一理论观点继续补充完善,其中最重要的一位代表学者是布鲁默(Blumer)。布鲁默认为,人类对事物(包括其他个体)的行为基于人们对这些事物及个体意义的认识。事物的意义来自于个体与他人的社会互动。各种意义在阐释过程中得以把握和更正,个体也在这一过程中处理他/她所遇到的各种事物。
此外,按照布鲁默的理论,个体之间的互动也基于一种自发,这种行为也基于行动者归因于各种社会客体和/或符号的主体意义。所以,个体行动者会以他们在各自相关情境中归因于各种客体和符号的意义为基础来调节自己的行为。苏珊•凯瑟在《服装社会心理学》一书中将这些社会心理学符号互动理论运用到对人类着装动机和着装行为的分析理解之中,探讨了外观在各种情境(如历史情境和文化情境,尤其是后者)中所具有的社会意义和文化价值。身份理论是除情境论、符号互动论之外社会心理学重要的理论论述,也是苏珊•凯瑟在《服装社会心理学》和《时尚与文化研究》这两本书中重要的理论支柱和研究内容,作者在这两本书中无论是从何种情境(历史情境、文化情境、团体/个人情境等)研究出发,其最终的落脚点都离不开各种情境下人的着装心理、动机和行为对个体或者团体身份的建构、塑造及其影响。
因此理解身份理论的概念及其基本理论观点对于把握该书体现的服饰文化思想也具有重要意义。身份理论的主要目标之一就是详细说明附加于各种身份之上的意义如何通过互动进行商讨和管理。身份理论家尤其关注各种身份如何彼此相关(鉴于它们被带入到各种情境中的可能性、它们对个体的核心性和重要性),以及各种身份如何与角色表演(或行为)、情感(各种感情)、身心健康(如压力、焦虑和抑郁)、自我概念(如自尊、自我效能及本真性)和社会结构联系在一起。在《服装社会心理学》第三章“服装、外观与社会角色的性别结构”中,作者就从情境观的视角入手,着重探讨了在日常的两性关系中,各种社会情境对重新构造两性关系和定义的意义,认为人们普遍认同的男性气质和女性气质的意义,会随着社会、历史及文化情境的不同而有所变动。
二、从二元论思想到多元论思想
随着苏珊•凯瑟从服装社会心理学到服装文化研究的学科转移,研究方法和学术思想方面的另一个重要特征就是从二元论思想到多元论思想的转变。《服装社会心理学》一书中,苏珊•凯瑟对于多种情境下人们进行外观管理进行的论述中,二元论思维模式显而易见。以第三章“服装、外观和性别角色的社会意义”为例,该章论述了外观管理对男女两性性别角色社会建构的影响和作用,首先她从历史的角度阐释了不同时代男女社会地位、经济地位的差异造成的性别角色和外观管理方面的差异,继而指出,根据传统观念下对男女两性性别角色进行的人为二分法(积极对消极),并以此来探讨外观与性别角色的社会意义。然而,在《时尚文化研究》一书中,多元论的思考及论述模式取代了这种明显的二元论思想。
首先,该书在文化学者杜盖(DuGay)1997年提出的“文化循环”的基础上,提出了“风格-时尚-装扮”循环,并在这一理论指导下,分析了文化在服装生产、销售、调节、消费、身份建构等各个环节之间的流动。这一理论建构打破了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从而充分体现了时尚与文化之间的多元互动特征。作者在该书的第一章指出,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过于简化差异,限制了从多角度多层面对关联因素和交叉因素进行分析。
因此,作者希望“借用时尚研究和女性主义文化研究中思考时尚的方法、概念、比喻和模式。其目的在于向简单的二元对立(非此即彼)、线性(直线型)思维和本质主义(注定性、固定性、有限性)思考时尚的方法提出挑战。”与此同时,她认为,研究时尚是一种并列关系的行为,而非非此即彼的取舍行为。时尚的成长壮大靠的是矛盾(相互冲突的真知灼见)和含混(彼此冲突的情感)、知识与情感的比肩而立。将时尚和女性主义文化研究理论结合起来有助于中断、模糊和超越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女性主义理论家所一贯诟病的二元对立关系之一就是男性特质和女性特质的对立。原因在于这种非此即彼的思维方式限制了人们从更宽泛的意义上来思考性别问题,并使与权力相关的等级制度永久化,使男性优先成为社会生活中的主体存在。
由此,在该书第六、七、八章中,作者援用后现代女性主义理论(feministtheory)、同性恋理论(queertheory)和跨性别理论(transgendertheory)寻求解构生理性别和社会性别之间、同性恋与异性恋之间的二元对立,并借此批判了社会性别甚至生理性别中的二元论思想,强调多元论和差异性,进而论述风格-时尚-装扮对于性别身份塑造的社会及文化意义。该书第六章对生理性别和社会性别二元对立关系的解构体现了苏珊•凯瑟的多元论思想。这一章的题目《性别时尚,塑造性别:超越二元对立》就是对这种解构思想的最好明示。作者认为,在当代语境下,每一个概念的构成都是二元对立的,即男性与女性、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异性恋与同性恋。然而,社会性别不是孤立的,它所处的概念系统中包括生理性别(sex)、社会性别(gender)以及性取向(sexuality)。将生理性别与社会性别完全对立起来是不恰当的。
女性主义生物学家安妮•福斯塔托-斯特林(AnnexFausto-Sterling)指出,将生理性别与社会性别简单的进行二元对立是对其两者之间复杂联系的简化与模糊。生理性别也在文化进程中有所体现,且在不同领域中需要对生理性别与社会性别放在一起进行综合研究,另外在性取向等研究中都不能将两者简单地对立起来。在大的文化情境中,无论是对生理性别和社会性别的理论研究还是实践研究,两者的关系都不应该是非此即彼的对立关系,特别是将其与风格-时尚-装扮联系起来的时候,更要以多元的视角进行全面思考。对于异性恋与同性恋之间的二元对立,苏珊•凯瑟则更多的援用同性恋理论和跨性别理论,用跨性别者(transgender)、变性人(transsexual)、双性人(bisexual)等各种性别模式及其变装(cross-dress)、异装(transvestism)、换装(drag)等着装风格阐释了异性恋和同性恋二元对立之间的模糊性、不稳定性及其可解构性。她认为,同女性主义理论和酷儿理论一样,风格-时尚-装扮分别向社会性别和生理性别的分类方法提出挑战,并使其失去稳定性。
从视觉或其他方面来看,风格-时尚-装扮表明,至少有一部分社会性别和生理性别积极参与到社会地位的建构过程之中;无论是社会性别还是生理性别都不能作为完整的生物本质,因为二者中任何一方的话语表述都会因时间和空间的不同而改变。简而言之,苏珊•凯瑟希望利用风格-时尚-装扮这一文化循环搭建一座桥梁,弥合个体的心灵、身体和身份之间的距离,从而进一步突破本质主义、二元对立和线性思维架构的束缚,朝着多元文化方向发展。
三、从情境中的符号互动到交叉性研究
前面提到,对《服装社会心理学》一书从符号互动论、认知论和文化研究的角度探讨了外观在各种情境(如历史情境和文化情境,尤其是后者)中所具有的社会文化意义。对于“情境”问题的研究是社会心理学研究的出发点。但是,在《时尚与文化研究》一书中,这种情境论已经完全让位于交叉性研究,尤其是对时间和空间的交叉性研究。文化研究的交叉性理论和女性主义社会学理论密切相关,同时也是文化研究的重要内容之一。
1989年金波丽•克伦肖(KimberléCrenshaw)首次为这一理论命名。交叉性理论旨在研究各种生物、社会和文化类属,如性别、种族、阶级、性取向、等级制度以及其他身份互动的核心内容,这些内容存在于多个层面、且常常具有同时性,有助于系统的非正义和社会不平等。该理论认为,社会中各种典型的和压迫有关的概念,如种族主义、男性至上主义、同性恋恐惧症、变性歧视以及基于信念的偏执狂都不能独立存在发生作用。反过来,这些压迫形式相互交织,形成一个能够表达多重歧视方式、具有“交叉结构”的压迫系统。不过也有一些学者从更大的范围来定义交叉性理论,认为该理论是一种“种族、阶级、性别等因素之间的相互影响,并常常导致出现各种形式的不利之处。”
此外,压迫的各种文化形式不仅彼此相关,而且被捆绑在一起,受到社会交叉系统的影响和牵制。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种族、性别、阶级、能力和族群。因此,理解了交叉性理论的社会背景和主要理论诉求,也就不难理解《文化与时尚研究》一书中关于时尚与民族、种族、阶级、性别、性取向、身体等问题的交叉、互动及重叠关系的研究,那么脱离了情境论的研究方法,苏珊•凯瑟在书中又是如何阐述这一复杂的交叉互动关系呢?
在《时尚与文化研究》的第一章,作者就指出,时尚是一个牵涉多重视角和方法的复杂过程。时尚既非事物也非某物之本质。时尚是一种在浑浊但仍有希望之未来水域中商讨、探索和驾驭的社会过程。随着身体在时间和空间中运动,时尚得以实现自身。时间和空间既是抽象的概念也是其活动背景:识别并表现自我身份的过程碰巧与识别并表现自我时空的过程相吻合。其结果证明这一识别并表现自我身份和自我时空的过程是一种在多重含混和矛盾因素中商讨应对的持续挑战。与此同时,时尚永远处于未完成状态,穿越各种疆域。它持续挑战着每个人对自我身份的视觉和物理认知,以及这一自我认知与他者认知之间如何相关联。
关于时尚与文化的关系问题,苏珊•凯瑟认为,时尚和文化一样,既是一种社会过程也是一种物质实践。时尚和文化都是不断变化的过程,又具有持续性。这种同时性过程非常复杂、甚至相互矛盾。或然的(非此即彼)思维方式(如:改变或延续)不足以让我们更好地理解时尚与文化的运作方式。反过来,思考时尚与文化之间的关系需要一种并列的思维方式(如:改变并且延续)。既然时尚和文化同时在经历改变和延续这一持续不断的过程,也许时尚可以被理解为“延续中的改变”(changewithincontinuity),而文化则展示了强调“改变中的延续”(continuitywithinchange)的各种实践行为。每一个概念都用自己的方式,提供了一种清晰把握这一同时性的途径:各种不同的观念或过程如何共存且保持动态交往的关系。
四、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