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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我拿着大学毕业证,却找不到工作。我和几个同学挤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每天四处散发简历,却一天天收获失望。
3个月后,老爹从老家赶到沈阳。他到我的住处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情况,连午饭都没有吃就去找同乡刘叔了。两天后,他打来电话,说刘叔帮他找了一份在物业公司做保洁的工作,月薪1500元,包吃包住。
第二天,我找到了老爹所在的物业公司。他正在抹露台,一点点用铲子清除露台上的顽渍,连角落里的油漆点子都不放过。我拿起拖布帮他擦地,没想到,弄完油漆点后,他将我已经擦好的地又擦了一遍。我忍不住对他说:“这是公共的阳台,又不是家里的地板,你擦这么干净有什么用?”
他看了看我说:“这几天天气不好,楼里的孩子们都在阳台上玩儿,不擦干净怎么行?”我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半个月后,老爹又来到我的住处,与他同来的还有老妈。原来,他租了套一室一厅的房子,我终于可以结束合租的日子了。
直到搬进新居我才知道,这半个月,老爹的生活发生了许多变化。一些业主发现他干活精细,纷纷请他业余时间做家政,如今已经到了排号的程度。他干脆把老妈从老家叫来,手把手教她做家政。
还有一件更重大的事,他在清理小区垃圾时,发现了2.7万元现金,一分不动地全部归还了失主。这件事在小区里无比轰动,很多人纷纷帮助他,将旧报纸、饮料瓶等可回收的废品用袋子装好专门留给他。老爹骄傲地对我说:“光是卖废品一天就能赚50多元钱。城里人个个都像雷锋,城里到处是赚钱的机会!”
他眼里的城市跟我看到的如此不同——我遭受了多少歧视,感受到了多少凉薄。
他比我想象的还强悍
老爹所在的小区四处都是工地,农民工特别多。很快,老爹就发现了商机——农民工没时间也舍不得改善伙食,于是,老爹决定做他最拿手的坛肉卖。
第一天老爹做的5斤坛肉就被抢光了,净赚了25元,很快,卖坛肉的生意就火了起来。每天天还不亮,老爹就去市场采购了,白天上班,晚上出摊儿,忙得脚打后脑勺,但却乐呵呵的。
可好景不长,一天,老妈擦玻璃时不小心从凳子上摔了下来,摔伤小腿住了院。失去帮手的老爹于是想起了我。那些日子,他天不亮就把我赶起来去菜市场买菜,我白天做好饭给老妈送去,晚上把坛肉做好跟他一起出摊儿。
那天我一边做坛肉一边玩游戏,结果一锅坛肉煳了大半。我灵机一动,将坛肉里加了粉条来掩盖煳味。没想到,老爹发现后,毫不犹豫地将近20斤肉全倒进了垃圾筒,还当众质问我:“煳了的肉怎么能卖呢?”我自知理亏,不敢争辩。
那天晚上他一句话都没再跟我说,第二天一早,他让我买了两倍的肉,做好后给每个订菜的农民工多加一倍的量,还让我对每一个人说对不起。听着他们谅解和鼓励的话,我终于明白老爹何以在这个城市里如鱼得水,因为他随身携带着正直与善良。
我的另一所大学
老爹所在小区的送奶工辞职后,物业将老爹推荐给奶站。老爹已没有余力,于是我接了下来,每天3点半起床,挨家挨户送奶。尽管我的对口工作依然无着,可我不再沮丧,老爹教会了我比大学更重要的一课——在任何环境里都能找到出路。
一天凌晨,我们接到老家的电话,说爷爷病危。打点行李准备回老家时,我忽然想起没法送奶了,而且这一走还不知道要几天。怎么办?最后我们决定往订户家的奶箱上留条儿:“老家有急事,近一周无法为您送奶,因此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送奶工小刘。”
我们总共贴了121张纸条,贴完已是凌晨3点半,赶回老家时,爷爷已经闭了眼。没能见爷爷最后一面,成了我们一生的遗憾。
安葬了爷爷返城,已是一周后。第一天恢复送奶一切如旧,没想到,第二天去时,好多订户竟然在晨曦里等着我,关切地询问家里情况,说着许多感谢的话。那是我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一种沉甸甸的感动与温暖。
今年年初,一位小区业主得知我所学专业后,将我招聘到他所在的知名跨国超市做质检员。他说:“在小事上都如此诚信严谨的人,一定能胜任质检员这个岗位。”
吴乃宜今年82岁,家住苍南县霞关镇三澳村,膝下曾有4个儿子,但5年前的一场台风让他一夜间失去了3个。
2006年春,吴家四兄弟卖掉原来的木质小渔船,压上四人所有家当,再向农村信用社贷款及私人借钱,连同渔具赊账,筹足了110万元,其中债务80多万元,购买了一艘127吨位的二手钢质渔船。然而半年后,一场百年不遇的“桑美”超强台风让出海打鱼的吴家四兄弟遭遇灭顶之灾,四兄弟中只有老二吴秀全死里逃生。
台风过后,陆续有人上门向老人出示他儿子的一张张欠条。他强忍悲痛,坚强地站起来对来者说:“做人要讲信用!是我儿子的欠条我都认,我一定会想办法还钱。”
经常天还没亮,吴乃宜就从梦魇中醒来,躺在床上情不自禁地念叨:“还债,还债,还债……”当年吴乃宜老人拿到了3个儿子的人身及船只保险赔款共24万元,打捞上的渔船变卖了30万元。用这些钱,他先把农村信用社的贷款和数额较大的个人借款本金还掉,自己一分未留。这一举动令债主们惊讶不已。
但是,剩下的26万余元债务,对老人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它像大山一样重重压在他的年迈之躯上。吴乃宜常常迈着蹒跚的脚步到沙滩捡拾可乐罐、塑料瓶。他与老伴还常常拼命替人织渔网。一位村干部撑开老人手中的渔网说,织这种小眼渔网工钱按量算,织1万眼1元钱。两个老人连织4个小时,才织了5000个网眼。他们动作缓慢,却不停歇。
人物:
马小帅:光头,三十岁。
阿伟:26岁,马小帅的小弟。
马父:马小帅的父亲。
餐馆老板:50岁左右。
杨眉:征婚对象。
007:征婚对象。
夏雪:征婚对象。
婚介所接待员
婚介所女工作人员
穿西装的征婚男子
女孩甲
路人甲
餐馆服务员
1、 餐馆内,日,内
阿伟:(抹了抹嘴,看了看马小帅)吃完了。
马小帅将口里的食物嚼了几口,咽下,将两根鸡爪子摆在桌上,然后高声叫。
马小帅:服务员!
服务员走过来。
服务员:先生买单吗?
马小帅:(盯着服务员)买单?(敲了敲桌子)这鸡为什么只有两条腿?
服务员看了看桌上的两根鸡爪子,不知如何是好。
马小帅:去把你们老板叫来!
服务员:(忙不迭地)好,我马上去,您稍等。
服务员走开,马小帅和阿伟相互挤眼奸笑。
服务员领着老板走过来。
老板:(陪着笑)以德服人,诚信待客。先生有什么不满意吗?
马小帅:(厉声道)这鸡为什么只有两条腿?
老板:不会吧?(说着凑上去用手拨着鸡爪子数)一,二,嗳,还真是。
马小帅:怎么办?三一五可刚刚过去。
老板:(想了想,陪笑)兄弟,这么着,这顿我请,不收钱,你看怎么样?
马小帅佯装思考。
阿伟:帅哥,老板也是个客气人,既然人家钱都不收了,我看就这么算了吧。
马小帅:(煞有介事地想了一会儿)那好吧,我也不是夹生的人,看你这么客气,就算了吧……要不,我象征性地给点?
老板:什么话,说了我请,(伸出手)大家交个朋友。
马小帅:(握手)好朋友。
马小帅和阿伟往外走,走到门口,马小帅回头。
马小帅:后会有期!
老板:(抱拳)请了!
马小帅和阿伟出去,老板很不悦地看着服务员。
老板:我常说,(语重心长地)要以德服人、诚信待客,为什么给顾客的鸡只有两条腿?
服务员:(皱着眉头挠了挠头)老板,鸡好像本来就两条腿吧?
老板:(转着眼珠子想了想)追!(迅速出画)
2、 餐馆门口,日,外
老板冲出,四下看了看,不见马小帅和阿伟的踪影。
老板:(恨恨地)你妈个屁股,吃白食……
3、 巷内,日,外
马小帅和阿伟一阵小跑跑过来,不时回头看看,然后放慢脚步。
阿伟:没事了。
马小帅刚要说话,手机响起。他看了看手机,手机屏上显示“老爹”。
马小帅:(把手机递给阿伟)又是催我找女朋友。你接!
阿伟到一边接嗯啊地电话,马小帅乜斜着眼看着。
一会儿,阿伟收了线。
阿伟:不好,老爷子绝食了!
马小帅:什么?绝食?
阿伟:是。
马小帅噌地跑出画,阿伟随后追出。
4、 马小帅家马父卧室,日,内
马父气呼呼地躺在床上。马小帅和阿伟探头探脑地推门进来。
马父没好气地看看他们,又扭过头,没搭理他们。
马小帅笑嘻嘻地凑上去。
马小帅:老爹,不至于吧?为了一点小事绝食?
马父:小事?你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混上这是小事?少跟我废话,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不就老老实实地去找对象,要不就让我继续绝食,你自己选吧。
马小帅:那还用选?这就去找对象,马上就去!你好歹先吃点东西啊。阿伟!(转向阿伟)
阿伟正在大吃,一包薯片已经被他吃得差不多了,听到马小帅喊,忙从剩下的薯片中抓了一把出来,其他的递给马父。
阿伟:伯父,好歹吃点。
马父:在看到结果以前,别指望我吃!
马小帅:那好,我马上就去,你等好消息。
马小帅给阿伟使了个眼色,两人向门外走去。
阿伟:伯父,放心吧,很快就弄个姑娘回来。
马小帅打了一下阿伟的头,两人出门。
马父从被窝里拿出一个面包,猛咬一口。
门又被推开,马小帅探进头,马父急忙把馒头塞进被窝,然后用手捂着嘴。
马小帅:老爹,挑媳妇也是个力气活,你先吃点。
马父:(含混不清地)跟你说了不吃。
5、 婚介所外,日,外
马小帅和阿伟看了看婚介所的牌子:“前呼后拥婚介集团”。
两人走了进去。
6、 婚介所前台,日,内
衣着整洁的接待员看了看马小帅和阿伟。
接待员:请问哪位征婚?
马小帅:我!(阿伟:他)
接待员:(打量了一下马小帅)贵宾室请!(往旁边喊)贵宾一位!
一位小姐拿着一张表格走过来。
小姐:这边请!
马小帅和阿伟跟着小姐往贵宾室走。
马小帅:(向阿伟)听到了吗?贵宾一位,这就是层次!
7、 婚介所贵宾室,日,内
马小帅和阿伟同时愣住。
所谓的贵宾室,就是在一个简陋的房间里用绳子隔出了个地方,上面贴了块牌子“贵宾室”,里面放了一张大一点的凳子以及一个小矮凳。
小姐走进贵宾室,将表格放在大凳子上。
小姐:请先填个资料。
马小帅:(迟疑了一会儿)谢谢!
小姐走出去。
马小帅:这家公司与众不同,有个性,我喜欢。
阿伟:这家公司介绍的姑娘也一定与众不同,我也喜欢。
8、 婚介所前台,日,内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进来。
接待员:欢迎光临,(打量了男子一番)总统套房请!(往旁边喊)总统一位!
9、 巷内,日,外
阿伟:帅哥,我看咱们不能一棵树上吊死,应该遍地开花!
马小帅:(想了想)有道理!
10、 路口,日,外
阿伟照着报纸上一则征婚广告的电话号码按手机。
阿伟:喂,你好,你在报纸上征婚的是吗?对,您对男性有什么要求吗?儒雅型……有内涵……有层次……太相符了!绝对符合你的要求!不是我,是我大哥……啊不,不是黑社会,就是一般的大哥,对对对,那您看马上见个面可以吗?好……嗯,不见不散!(收了线,笑嘻嘻地看着马小帅)马上见面。
马小帅:(拍了拍阿伟)有潜力!
11、 马路旁,日,外
阿伟:对方要求找一个有层次的男人……
马小帅:我没层次吗?我一肚子层次!
12、 公园内,日,外
马小帅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一段树枝,不时东张西望。阿伟站在马小帅身后。
马小帅:唐诗够层次了吧?
阿伟:(凑上来)绝对!
马小帅洋洋自得地笑。
女孩甲从不远处走过来,走到马小帅面前看了看,坐在石凳上。
马小帅:(一本正经地)飞流直下三千尺,相见时难别亦难……
阿伟:(凑上前小声地)帅哥,错了,应该是“飞流直下三千尺,不尽长江滚滚来”。
马小帅:(瞄了瞄女孩甲)飞流直下三千尺,不尽长江滚滚来。
女孩甲:(动情地看了看马小帅)大哥,你太有才气了,要不是我已经结婚了,我想一定会爱上你。
马小帅:(将树枝一下子扔到后面)结婚了?结婚了还来相亲?想博爱是吧?
女孩甲:(怯怯地)相亲?不是啊,我就是……(指了指自己松开的鞋带)想坐下系一下鞋带而已。
马小帅:系鞋带坐这儿干嘛?哪儿不能系?
女孩甲看了看马小帅,慌忙跑开。
马小帅:妈的,浪费情绪。
阿伟:(给马小帅按摩)帅哥,没关系,不经历风雨,哪见得爱情……嗳,来了,这次真的来了。
007拿着一根树枝走过来。
马小帅忙跑到后面捡起树枝,若无其事地坐在石凳一边。
007走过来,看了看马小帅,含笑在他身边坐下。
马小帅看着007,看得有点呆了。
007含笑把视线移开。
阿伟碰了碰马小帅。马小帅一惊,赶紧一本正经地坐好。
马小帅:我叫马小帅,请问小姐芳名?
007:007.
马小帅、阿伟:007?
007:我在我们家排行老七,大家都叫我007。
马小帅:哦,好名字,好名字,有个性!
阿伟:(凑上前小声提醒)帅哥,层次!
马小帅:(坐直,目视前方)飞流直下三千尺,不尽长江滚滚来……
007看看马小帅,噗哧笑开来,笑得合不拢嘴。
马小帅和阿伟看看007,也跟着哈哈大笑。
马小帅:心有灵犀,绝对心有灵犀,我看你笑得这么开心就知道我们俩注定绝配!
007:(又笑了一会儿)小哥,这么有名的诗你都背错了……
马小帅、阿伟:错了?
007:人家那是“飞流直下三千尺,此时无声胜有声”。(接着笑)
马小帅、阿伟对视了一下。
马小帅:(转向007)果然才女,这么高难度的问题也瞒不过你……
007:(突然止住笑)小哥,说实话,我想找的是一个有层次的男人,你连李清照这么有名的诗都背不对,咱们的距离差得有点远啊。
马小帅:呃……哦。
007:不过既然大家都来了,我就跟你再聊一会儿吧。
马小帅:哦,好,不收费吧?
007:不收。小哥做什么工作的?
马小帅:呃……
007:(面向前方)一个好男人除了有层次,我想还应该有他自己的事业。
马小帅:我……是一个公司的……总经理,(一把拽过阿伟)这是我的副总经理。
阿伟:(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你好,幸会,我叫阿伟,你可以叫我伟哥。
007:哦,高层全来了,说明小哥对这个事挺重视的。
马小帅:那是,非常重视。
007:小哥公司有几个人啊?
阿伟:两个人。
马小帅瞪了阿伟一眼。
007:哦,两个人,规模小了点。
马小帅:我们正在扩张,短期计划是利用一年的时间,把规模扩大一倍。
007:哦,那发展速度倒是挺快的。
签约后,资源带立即携手中国儿童艺术剧院在戏剧课程建设上做文章,大力开发戏剧课程。精心打造适合小学生特点的声乐、基础表演、形体舞蹈、英语戏剧以及剧本欣赏5个科目的课程。2014年9月起,学校在一年级开设基础表演、形体舞蹈两门必修课。其它年级依据学生年龄特点开设戏剧类选修课程和社团活动,通过“走班选修”和课后社团活动,让各校区学生根据自己的兴趣和潜能进行戏剧类课程的学习。截至2015年6月底,中国儿童艺术剧院戏剧类课程在学校共授课1087课时。
为促进“高参小”工作的顺利开展及戏剧教育在资源带的全面普及,2015年1月,我们开始筹备排演大型童话音乐剧――少儿版《马兰花》。这部经典音乐剧在中国儿童艺术剧院已经演了近60年,对学校学生来说演整部剧难度很大,但学校不畏困难,勇敢面对挑战。学校从2015年3月中旬开始正式排训,历经近3个月的磨合、训练、排演,2015年6月5日在中国儿童艺术剧院的舞台上最终呈现出一台令人惊艳的少儿版《马兰花》。
学校通过排演《马兰花》,在全校营造戏剧文化,树立“马兰花”精神。学校通过学科联动的方式,让全校学生都参与其中,将剧本、插曲、海报等与多个学科相融合,丰富学生的艺术体验,提高他们的艺术审美。例如,阅读课上,低年级学生讲马兰花的故事,中年级学生创作新童话,高年级学生学习马兰花剧本片段;音乐课上,学生学习《马兰花》中的歌曲唱段;美术课上,学生画演出海报等。全校动员起来,共同演绎《马兰花》这个经典作品,扩大戏剧教育的影响力,让每一个学生都能在戏剧活动中受益。
《马兰花》故事包涵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所提倡的诚信、友善、和谐、文明等内涵。因此,学校希望学生不仅能享受戏剧表演的快乐,更能在参演及观演的过程中学习到勤劳勇敢、诚实友善的优秀品质,践行并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例如,一年级的小檀在剧中扮演和合二仙之一,整台戏中一直戴着大头娃娃的头套没露脸,他的爷爷心疼地说:“你别太认真了,其实你就是个跑龙套的。”但他却斩钉截铁地回答:“那可不成,我很重要,这个角色只有我一个。没有我,这台剧就演不了了!”学生通过学演《马兰花》,培养了认真、敬业的精神,诚实、友善的品质。
多年以来他替别人打了147起官司,胜诉率98%,“民告官”就占去了三分之二。
镇政府违约,他陷入讼累
43岁的刘万成是河南省新安县磁涧镇一位小有名气的农民,说他小有名气,其实缘于一段辛酸的人生。
刘万成是那种有独特思想且敢作敢为的人,10多年前,他就是其所在县小有名气的果农、富户,他经营的果园和苗圃就是洛阳市及新安县林业部门开现场会的典范。
当时的一位副镇长和林果站负责人频频光顾刘万成家,诚心想请他这个果园行家,出面承包园艺场。被盛情打动的刘万成答应了。与镇政府签订了协议。
雄心勃勃的刘万成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写在纸上的合同并不代表“诚信”,镇政府一再违约。刘万成走进法院大门。他状告镇政府违反协议。
县法院受理此案后,镇政府拒不到庭应诉,而且派人进驻园艺场,专职看管已挖出来的树苗,镇政府不销售树苗而且也不允许刘万成销售树苗。等到1995年3月,镇政府工作人员撤离园艺场时,大多果苗已变成了干柴,一切心血毁于一旦,刘万成一个大男人一下子痛哭失声。 他带着材料与干粮走上了上访路。他的呼唤,引起了河南省主要领导的重视,当时河南省委书记亲笔批示要求有关部门处理此案,案件被移交到了洛阳市中级人民法院。与此同时,被得罪的镇政府恼怒了,几百人冲进园艺场,用牛犁,用拖拉机推,用火烧,将果树毁坏殆尽。目睹惨状,刘万成晕了过去。
在血与泪的煎熬和生与死的徘徊中,刚刚人到中年的刘万成身心俱疲,一个壮汉子变得骨瘦如柴,其体重竟然不足40公斤,而屋漏偏遭连夜雨,刘万成的家那段日子也频频遭难,他处在绝望的边缘:其八旬老父早在1995年因悲愤交加,气成半瘫;其风烛残年的白发老母亲,气瞎了双眼,他的妻子因焦虑而眼窝日渐下陷,至今视物模糊不清;当时,他年仅14岁的大儿子为家中的债务含泪辍学,赴千里之外的乡村做童工;次子在1996年大年初二上山采药时,跌入山沟,左腿骨折,后含泪背井离乡,靠打童工谋生。曾经是富农的刘万成为告状,卖掉了4间平房和3孔窑洞、3孔土窑,负债40多万元,每日讨债人挤破家门,他有家不能归,无奈只能再次走上了上访路。这时由于河南省政法委的重视,洛阳市政法委也专门下发文件,将此案列为1997年度洛阳市头号督办执行案件。1998年9月,省高院下达了再审判决书,在判决书中,镇政府赔偿刘万成的款项减少了,刘万成不服,上诉至最高人民法院。他想要求最高法院给省高法发函,请求重审。
等待的日子里,刘万成再次铺开床单,把录音、录像、照片证据237件,一只硕大的水杯和妻子炒就的爆米花一并放在上面,捆绑起来,背在肩上,再一次踏上上访路。这条路声声血泪,不堪回首。他头顶诉状,沿途乞讨,13次进京,261次奔波省城,数百次在洛阳市喊怨……他啼血呼唤,发出了4500余封上访信。在北京街头,刘万成忧伤地徘徊着。46万元的苗圃投入化成了泡影,数十万元的债务沉重如山,家中家人病的病残的残……想到这些,刘万成绝望了,他蜷缩到天安门广场的一角,含着满腔悲愤和对亲人的留恋,给老爹、爱妻和两个未成年的儿子写下了遗书。掷去手中的笔,他缓缓地仰起头,望着鲜艳的国旗,“嗵”地一声双膝跪下。几位武警向他走来,听完他的哭诉,让他到最高法院申诉。
在去最高人民法院的路上,刘万成认识了北京某报记者。
那位记者耐心听着刘万成的故事,郑重地劝他说,世间自有公道,法律永远是公平、公正的。那位好心的记者嘱咐刘万成,官司打成“马拉松”,虽然有个别人作梗的因素,但更主要的原因是自己对法律知之甚少,只要知法、懂法、用法,就会少走弯路。记者的一番话,使刘万成豁然开朗,他当时就跑到书店,买了很多法律书籍回家学习。刘万成初中还没有毕业,对专业性、严谨性很强的法律典籍啃得很艰难。他就从案例入手,一个一个地剖析、对比,最终以一种朴素的农民的方式,将一部《民法通则》融入了大脑。
久病能成医,
久讼成“律师”
俗话说“久病成医”。刘万成在自己多年的讼累中不仅积累了很多经验,吸取了很多教训,也学到了很多法律知识。
自从刘万成泪别那位北京记者后,他说话办事不再“冤”字当头,谈起自己的案子总是引法律,举案例。熟人邻居遇到纠纷,他也喜欢运用法律品头评足,出谋划策。
由于刘万成粗通法律,他开始有意接近一些法律工作者。
由于刘万成用法律为当地人排忧解难,他的“刁民”形象也被“热心人”所取代。
也正是有律师朋友和当地农民的拥戴,刘万成走上一条为弱势群体讨公道的编外“律师”之路。这条路,刘万成走得艰辛。
1998年7月,燥热难耐,刚刚从北京上访归来的刘万成与一位律师进行了一次促膝长谈。那位律师说,如今的案子太难办了,法理、人情、关系,哪一路都是套在律师脖子上的绳索。刘万成预感到那位律师朋友的脖上也有一道绳索,追问不休。
律师说,他的当事人谢某在洛阳某厂遭遇工伤,被机器轧断了一条腿,厂方只负担了医药费,其余一概不管,当事人上诉,法官态度暧昧,他一筹莫展。
听完律师朋友的叙述,刘万成内心发热,他想运用自己打官司的经验所学到的法律知识一试身手。律师听罢,告诉刘万成:“你不是律师,也不是法律工作者,如果有兴趣,你可以以我的当事人亲属的名义参与到案子的审理中来。”
开庭那天,刘万成的律师朋友“因故”未能出庭,刘万成临场不惊,举证据,析案例,与被告展开了唇枪舌剑的交锋,最终,法庭采纳了刘万成的辩护意见,判被告赔偿原告各种损失及伤残补助7万余元。刘万成替别人打赢官司的消息不胫而走,生活在社会低层的喊冤者纷至沓来。或许是同病相怜,刘万成来者不拒。
1999年初春时节,刘万成再一次上访归来后,新安县铁门镇的孙某就扣开了他的家门。孙某未说话已是泪流满面,他痛心疾首地说,他曾是民选村长,上任后,发现前任村委班子有100多万元的不正当支出,还牵涉县里、乡里的某些部门领导,不久,镇里突然撤去了他村委主任的职务,公安部门还以“莫须有”的罪名关押他300余天……
听完孙某的哭诉,刘万成拍案而起,他决定再用自己的细胳膊拧拧大腿。刘万成代孙某草拟了一份行政复议申请书递交给洛阳市公安局,后经多次按行政诉讼法据理力争,孙某最终获得赔偿。
刘万成的行为引起了一些人的切齿痛恨,有人想置他于死地,曾开车撞他,还派人抢过他装有自己和他人材料的皮包。妻子见了胆战心惊地劝他:“万成,咱自己的官司还没有个头儿,别管闲事了。”可刘万成说:“找我鸣冤的人,都是与我一样的草根儿,呼天不应,叫地不灵,我不能不管。”
几天后,磁涧镇的廖某找到刘万成跪地痛哭。他说,村委主任在调整土地时,给一个解放前就离开该村的人分了地,群众大会上他提了反对意见,村委主任拉着他就打,廖某拨打了“110”,民警赶到现场后,反而把受害人廖某拘留了。
刘万成对廖某一番安慰,决定代廖某打一场官司。
那场官司打得很艰难,因为刘万成不是律师,看不到卷宗,调查取证工作难以名正言顺地顺利进行,为了找证人取证,那条乡间的泥泞小路,刘万成不知走了多少遍,通过他不解努力,终于以有力的证据,促使法院判决公安部门撤销了对廖某的裁定。
到那时,刘万成替普通老百姓整整打赢了100起官司,才成为名符其实的法律工作者。1999年10月,金风送爽,靠自己的官司和100起胜诉案出名的刘万成,以其丰富的经验被洛阳市政府法制服务中心第三事务所聘为法律工作者。
上任那天,刘万成特意印制了一盒名片,在其背面打上了一段醒目的话语:“本人饱经风霜,历尽沧桑,曾在县法院、市中院、省高院、最高人民法院及全国13家新闻媒体喊冤奔波。现专业从事法律服务工作,愿为所有无钱、无权、无势的冤民提供法律服务。”
名片的下面,还有两行大大的行楷字: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这是一种维护法律尊严的呐喊,又是对弱势群体寻求帮助的召唤。
刘万成出色的工作,很快引起洛阳市政府法制服务中心的重视,当年,提拔他为第三事务所副主任,2000年底,洛阳慕容律师事务所有感于他一身正气,聘他为法律工作者。2001年4月,洛阳市法制服务中心再度招才纳贤,刘万成又成了被引进的人才。
刘万成声名鹊起,求助的人越来越多。
多年来,刘万成共为弱势群打了多少官司?他搬出案卷查了查,这有卷可查的,就有147起,胜诉率占98%。
有一个数字颇耐人寻味:“民告官”占去了刘万成的案件的三分之二。其中,告公安局3例,镇政府3例,村委会14例,农牧局、电业局、农机局各一例,状告其他“衙门”的民事案件数十例。
有人说刘万成专给当官的“作对”,是“讼士”,不会有好结果。刘万成说,这是匡扶正义,为民伸冤,维护法律的尊严,自己就是因打官司吃尽了苦头,闹得家不成家,他才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父老乡亲再在权势的阴影中。
但刘万成自己的官司至今了犹未了。因镇政府多年以前的毁约,他仍然背着20多万的债务,因“民告官”的缘由,他时时刻刻都在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因多为穷苦百姓做义务,他仍然时时忍受着生活的窘迫。
于是,有人劝刘万成一些经济案件,他说:我图的不是钱,是争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