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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地球人,很喜欢读关于宇宙探索之类的书;在书上我了解到许多关于宇宙的知识,我向往太空,向往跟太空中的你们接触,和你们成为好朋友。
我有许多问题想向你们请教,比如:你们住在哪个星球?你们的身材、模样和我们人类一样吗?你们有没有来过地球?恐龙灭绝和你们有关系吗?你们的飞船的形状是圆形吗?你们有自己的语言吗?如果没有,那你们用什么方式和其他人交谈?是心灵感应吗?你们希不希望与人类交朋友?是你们造成了那些千古之谜吗?如:百慕大三角洲、UFO不明飞行物、通古斯大爆炸、复活节岛神像、埃及金字塔、天降活鱼、尼斯湖水怪……
哦,亲爱的外星人,请你们原谅我对你们提出一连串的问题,因为我太想了解你们了,而且我坚信,过不了多久,我一定会亲自揭开你们那些神秘的面纱。我非常希望与你们广泛交流,成为好朋友。
好了,不说了,因为时间关系,我下次再跟你们谈。
祝你们身体健康,早日来地球作客!
昨天晚上,当我独自在家的时候,忽然想给你们写一封信。当正思考写什么的片刻,门铃响了,我打开门一看,有一个小朋友突然出现在了面前,唯一和我不同的是,他的眼睛特别的大,没有耳朵。我问:“你找谁?”,他的回答令我吃惊,他说他是外星人,想来地球做客,我忙说:“请进”。
说实话能见到外星人,我太开心了,我像招待贵宾一样款待他,给他倒水,这时他说:“我叫UCA,来自火星。”我答道:“我叫韩羽”。我把水端了过来,他喝了一口,直直喷了我一脸,顺着他的手指,我看见杯里已不是水了,是一种像白油漆的东西,UCA说:“在你们的眼里,水没有一点杂色,但是透过我们的透视眼,你们地球上的水里全是漂白粉。”我又用饮料款待他,UCA说:“不喝了,这里边全是色素和食品添加剂,”我把这些一扔,说:“那走,去饭馆吃我最爱吃的烧茄子”,UCA高兴地说:“太好了,我正饿了。”于是我们去了饭馆,一端菜,UCA大叫:“我不吃这种东西,吃了会使我眼睛失明,耳朵失聪,身体处于瘫痪状态,”我大惊失色:“不会吧!”UCA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这道菜用的是地沟油,严重影响到身体的健康,我在地球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请你去我们星球玩玩吧!”。
哇!这辈子还没离开过地球呢!我一听,心情异常兴奋。UCA说:“你先戴上这个呼吸罩,穿上这件防护衣。”边说边拿出了一件奇形怪状的衣服,和一个玻璃罩。我好奇地问:“可以不穿吗?”这时UCA做出了一个恐怖的表情,“如果不穿,你就和地球拜拜了”。我一听将信将疑。穿戴好后,只听UCA一吹口哨,一个UFO飞了过来,我们坐了上去,一转眼,到了火星。UCA说:“到了,”我一看,怎么!全是岩石和灰尘,光线昏暗,我有点闷,想摘掉头罩,UCA马上阻止了我。原来这里既没有阳光,也没有氧气,如果把头罩摘掉,我会呼吸困难,眼前一片黑暗,这时,UCA端来一杯绿绿的东西,我一闻:“哇好恶心,不喝了,回家喝吧!这里让人窒息。”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剧烈的晃动,UCA猛一拽我,“快走,我们这儿时常爱火山爆发,我送你回去吧!”我们迅速进了UFO,却遭到巨石的突然袭击,我大叫一声,醒了,原来是一场梦……。
这场梦让我又高兴又失望,高兴的是在梦中和外星人交了朋友,失望的是只是一个梦,这场梦也让我真正懂得了只有地球才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而今她已伤痕累累。我希望再过十三年,你再来我们地球的时候,水里不会再有漂白粉,食品里也不会有添加剂。我要在这十多年里,刻苦学习,为改善环境贡献自己的力量。
祝你天天开心
身体健康
本文记录了家校联合帮助一个学习后退生,重新恢复信心和积极向上的精神面貌并最后获得了学习进步的案例。阐述了如何关注和走进后退生的内心世界,如何激励信心,如何以家校联合的方式,转变家长的教育方式,将家长的力量调动起来,一起帮助学生进步的理念和实践尝试。为目前学校和家庭帮助学习后退的学生,提供了有意义的参考。
关键词:
后退生内心世界信心鼓励家校合作家庭教育方式母爱
一、案例情况
小军(化名),中考时以年级前20多名考入我校,初一期中时退至年级200多名。初一时有过一段时间有一定程度的“迷上”上网游戏,后来成绩一直没有上来。
我一直在关注小军的情况,感觉他很有思考深度,很有悟性。在和小军母亲的交流中,得知他小学时很优秀。母亲说:“我什么办法都用过了,都没用。为了这个儿子,我付出了多少心血,我真的好失望,一直吃不好,睡不好。我上个学期叫他在寒冷的冬天去洗菜打工三天。他说:你这种方法有什么用啊?一点用也没有!如果这样有用的话,那很简单了,就没有不好好读书的学生了。”我很纳闷,是什么原因使小军成绩下降?这样的孩子,应该很有潜力的,这样下去太可惜了,初中会一晃而过。我决定要帮助小军。
二、打开心扉,找到帮助的钥匙
1、找到切入点,以真诚铺垫交流的机会
苏霍姆林斯基在《给教师的100条建议》中说道:“没有也不可能有抽象的学生”。①每个学生都是很具体的,不是抽象的,都有一个丰富的心灵世界。我们如果只站在外面看学生,不了解他的内心世界,我们就只能抽象地看到他一些外在的表现,而不能具体地了解他,当然就不能真正地帮助他。所以,打开一个学生的心扉,深入他的内心世界,了解他内心面貌,能为我们找到帮助他的钥匙,因而是帮助的起点。
我想找小军进行交流,但他显得很内向,从来不和老师来往,也不来问问题。贸然去找他,弄不好,这份关心反而会让我们都很尴尬。“十几岁的青少年都很少自愿接受辅导帮助。通常他们来的时候都表现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觉得自己是被强迫捉来的,而别人正打算要修理他、操纵他并用辔头马鞍来束缚他。因此,他们早就准备好抗拒一切,死也不肯诚实地敞开自己和信任别人。事实上,他们对自己的情况感到相当惶恐,也很希望能找个人来谈一谈,但却又害怕被诱捕到精神的牢笼内,以致只好硬起心肠来故意摆出顽强无情的姿态。”②直接去介入他的内心,是要遭到防御、抗拒的,而他却又是确实需要帮助和你想要去帮助的人。我知道我不能盲目地付出关心,需要谨慎从事。
我寻找着机会。一次课间,小军正和同学们讨论外星人,我凑过去和他们热烈地聊了起来。上课了,还意犹未尽。第二天,我从家里带了关于外星人的书给小军,他很兴奋。一周后,他看完书来办公室还书了。我们聊了很多外星人的话题,非常投机。在他临走前,我很诚恳地对他说:“我发现你思维敏捷,知识面很广,你的记忆力和学习能力都相当强。可是我发现,你的考试成绩退步了很多。我想有机会和你好好谈谈,我想了解一下你的情况。可以吗?”小军的眼神里流露出感激并带着茫然,他答应了我。
“与欢乐的人要同乐,与哀哭的人要同哭”③,与喜欢外星人的人聊外星人,找到了切入点,建立起情感交流后,再以真诚相待,我终于赢得了机会和小军交流。
2、小军的内心世界
小军和我的交流很深入,我感觉到他其实也很需要关心,很希望有人关心他的。他和我交流了小学的情况,进入初中以来的情况和现在自己的感受和想法。他袒露了他目前学习上的几个障碍:上课容易分神,虽然自己不想这样,但总是分神,有时昏昏欲睡;作业时容易受外界干扰;动作慢;有时遇到难题,会不想做下去。他很想调整,也想象着自己能够走出低谷、成绩回升的那一天,但是总还是觉得很茫然。我感觉到小军是有向上的愿望的,也有努力的决心,但他还缺乏一些信心和对待实际问题时还有难以起步的畏难。他需要情感支持、理解,需要有人挑旺他信心的火焰和启动他行动的力量,并一直坚持下去。
3、关怀和鼓励,点亮孩子信心的灯火
后来,我继续关注着小军,我不过分频繁地去做什么。偶尔我会去问他一个小小的学过的知识点,偶尔我会到他位置上指出一个他作业中的小错误,看起来轻描淡写的,但细水长流,传达我的一份平常关怀。有时,我也会写一张便利贴,夹进他的作业本里,写给他一些鼓励的话语或者赞赏、肯定他作业中值得表扬的地方。
小军慢慢在课堂上专注起来了,精神起来了,作业认真起来了,错误也逐渐减少。他还会问我一些问题了。他有一些变化了,这些变化可以看得出,小军内在的信心是在增加了。很多时候,一个学生外在的一些不良表现,是他内在缺乏信心的一个反映。
有一天,小军给我写了一封信。他的信,谈到了他的学习状况和他对学习的理解。在他的信里,我还感到他的信心在提升,他在自我激励。我看到了他一颗想向上的心。这应该是他开始好转的一个起点。
三、家校沟通,架起合力帮助的桥梁
1、了解家庭情况和家庭教育方式
为了更好地帮助小军,我想了解小军的家庭情况和父母的教育方式,因为这是影响孩子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我约见了小军的母亲。了解到小军父母情感和谐,家庭幸福。小军母亲是位全职妈妈,家务方面是个细心的贤妻良母型女性,而权威方面比较高,性格有些急噪,个性有些强势。小军父亲在事业单位工作,内向、沉稳,平时和小军交流母亲比父亲多。母亲爱子心切,几乎所有的精力都给了孩子,而她的教育方式是“操控、指责型”的。家庭的和谐稳定和父母的爱,是小军能够回到正轨上来的一个有利条件,这给了我帮助小军的信心;而母亲的教育方式,又是不利于小军从低落状态转回的一个重要影响力。所以,我决定约时间和小军母亲交流关于“爱的方式和亲子沟通”方面的问题。
2、交流亲子沟通的模式
(1)了解就是爱,倾听就是医治
“避免不请自来的建议和劝告――在你还没有深深接纳别人痛的感受之前,对方觉得还没有被了解之前,你就要给对方不请自来的建议或劝告。对于处在生活困难中间的人,如果亲友能够去了解他,先去了解他的感受,能够有共情,这对他们来讲是最有帮助的事情。”④我先耐心倾听了小军母亲对于小军学习状态和成绩下滑的种种内心感受。她向我倾诉,为了孩子她十几年没有去工作,生活上精心照料。成绩下降后,她用尽了方法,道理也讲了,骂也骂了,让他打工体验生活也去了,家教也请了,但他成绩还是不上来,考起来只有50几分。看到这个成绩,心里真伤心失望。觉得孩子是心不在读书上,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知道她还能有什么办法,还能做些什么。对他说几句,就说你烦,不来理你。
我专注耐心地倾听,表达我对她的理解,认同她所有的感受。我相信,“了解就是爱,倾听就是医治”⑤。我感觉到,当我了解了她的感受和情绪,她也觉得她被我理解了之后,她的情绪慢慢平稳了许多。接着,我开始和她交流了关于亲子教育方面的话题。
(2)接纳、信任、理解――“滋养型”亲子沟通模式
我和小军母亲交流了:
孩子到了青春期,成长的驱动力空前加强,个体化和内在化达到了顶峰。这时期孩子的思想、情感、行为,一方面处在生命独立成长的驱动力的推动下,渴求独立、好奇心猛涨、不断接触新鲜事物,要自己去体验世界,体验生命力,要去走自己的独立成长之路,显示出生命向上的欲望和扩张的力量。一方面又还不够稳定,有时他们表现得很明理很尽责,有时他们又显得很自我为中心、不负责任;有时豪气冲天,有时又怯懦地退缩。这一时期,如果父母还没有心理预备,面对一个正在被生命的独立意识召唤,既在积极追求、探索又充满无限矛盾的青春期孩子,就很可能会辛苦得身心疲惫而却盲目无功,而孩子也不能依着他成长的规律去适宜地成长,取得在这一重要阶段应该取得的成长成果,错过了他成长的季节和时机,在他的人生中留下消极的影响。
孩子成长过程中,最需要的是接纳、理解和信任。接纳、理解和信任孩子,客观地认识、对待孩子成长过程中的不稳定和不确定性,能够给孩子一份温馨从容的陪伴和关怀。愿意走进孩子的心灵世界,去了解、滋养孩子的心灵,愿意从孩子生命的根部去滋养孩子,以温柔怜恤的爱来亲近和触摸他的内心世界,以深沉的爱来陪伴他的心灵,以润心的爱来滋润孩子的内心情感,以从容的智慧、大气的胸怀心态、宏观长远的眼光、坚韧恒久的耐心来接纳和理解、尊重和信任、鼓励和帮助孩子去经历、探索和成长。这样,父母不会使自己和孩子处在对峙的两端,而是会和孩子形成心灵的合力。与孩子一起,点亮孩子心灵的灯火,挑旺孩子内心的力量,引导和鼓励孩子自己去独立面对和成长,使孩子拥有发掘潜能和培养能力素养的机会。
我还和小军母亲交流了我对小军的分析和感受。我觉得小军其实已经在努力了,我还给她看了小军的信。
(3)母爱温柔流入孩子心田
回去后,母亲开始尝试不同的亲子沟通方式。她给儿子写了一封信,里面有这样一段话:“我知道你需要的是独立地去成长,我知道你正在经历成长,我相信你内在拥有着一股积极向上的探索和学习的力量,你会有自己的积极探索和成长的收获,我会随时看见并支持和鼓励你,肯定和赞赏你。同时我相信你也会有一些不成熟、不稳定的东西,也会暂时遭遇挫折、会有低落或迷茫的时候,但你一定有能力依靠自己的力量和聪明走出它;我相信挫折、迷茫的经历正是你学习和成长最好的机会,是你最好的人生老师,是你挖掘和发挥自身潜力的最好机会;我相信你会一点一点地向上成长,你会一点一点地去付出努力,你每一点的努力都会有你内在智慧和潜能的伴随,都有你辛苦的汗水和不屈的意志陪伴。你每一点努力,都会为你积累和铺垫起一条通向收获和成功的路。加油,孩子,继续往前走!妈妈永远爱你并支持你!妈妈会永远陪伴着你,在你任何有需要的时候,我也会尽力地帮助你!”
这是来自生命深处的表达,是心灵和爱的表达。它的灵魂是温柔的接纳、信任和鼓励,它通过渗入孩子心灵而唤醒孩子生命底部的爱――对自己的生命之爱和对父母的爱、力量和信心。它见证了父母和孩子爱的流动,心灵的相通;见证了父母是孩子任何时候最有力的支持、最有益的帮助,孩子自己是最拥有潜力、最能掌控自己命运的人。
3、获得反馈
小军母亲常常把在家里的变化也反馈给我,使我可以更全面地了解小军的变化。她说,孩子在家里愿意和父母交流了,人活泼了很多,脾气变好了。我想,这是母爱和亲情正在滋养着小军的心灵,他的内心会更充实,更有力量和动力的。
4、一起鼓励孩子
经过两个多月的努力,期中考试时,小军成绩上来了,进步了59名。有好几位任课老师去找小军谈话,给他鼓励。小军回家和母亲说了,母亲肯定了小军的努力和他的潜力,同时对他说:有这么好的老师,这么关心你,你的进步老师都为你高兴,都看在眼里。儿子,加油吧,我们都会为你的进步高兴的!母亲显然已经会使用正面鼓励的方法和给孩子爱的力量了,她还懂得了用正确的方式让孩子去体会老师对她的爱和关心,这一点非常重要。
我、班主任、小军母亲,还一起商量,家长会上表扬进步的学生时,给小军和其他进步的同学发一张奖状。“在学习中取得成就――这一点,形象地说,乃是通往儿童心灵中点燃着“想成为一个好人”的火花的那个角落的一条蹊径。教师要爱护这条蹊径和这点火花。”⑥
家长会后,小军的状态更好了。上课很专注,问问题多了,作业很认真。在家里,更关心、体贴父母了,更懂事了。儿子在一天天进步,母亲很高兴,晚上都睡得很好,安心踏实了。我们老师也高兴。
四、感恩和小结
现在,当我每天看到小军专注学习的神情时,心里就会生起无限的感恩。我感谢小军给了我一个走入他内在心灵世界的机会,可以去了解他,帮助他。我感谢小军的母亲,愿意和我交流,一起配合,努力帮助小军;感谢她最终用温柔的母爱,唤起孩子心中向上的力量和信心。感谢和我一起合作,关心帮助小军的班主任和其他老师。也感谢在帮助小军的过程里,我自己也获得了成长。作为一个老师,同时也是一个家长,我也学会了很多。如何走进一个孩子的内心世界,而且这有多么的重要;孩子外在的表现其实并不是他真实想要的情况,每个孩子心里都有向上的欲望并愿意去付出行动,只是他们自己还缺乏信心和行动的着落点;家庭教育中爱的方式对孩子的影响,亲情和爱对孩子成长的重要意义;如何唤醒和呵护一个孩子内心向善向上的火花;家校联合的积极方式和所发挥的作用。这一切,都给了我教师生涯和家长角色,最丰富的收获。
注释:
①《给教师的100条建议》:P1,[苏] 苏霍姆林斯基。
②《更新里面的人・青少年辅导原则》(下):P109,[英]桑得福夫妇著,陈美津译。
③《更新里面的人・青少年辅导原则》(下):P110,[英]桑得福夫妇著,陈美津译。
在舞台上,蔡明一直是大家关注的焦点,但低调的她家庭生活极少被曝光。
很少有人知道,作为大明星的她,也曾经像许多普通妈妈一样,因为孩子的工作、人际问题而头痛。
凭借一腔母爱,她耐心地扶助儿子走到今天――时下最火的电影《人再途之泰》,丁丁就是编剧之一,其中许多搞笑的台词都出自丁丁笔下。
蔡明的老公叫丁秋星,两人在1983年的一次联欢活动上认识。当时丁秋星在中国广播艺术团任导演,是蔡明的影迷。
那天见到偶像后,丁秋星急于认识她,想写张纸条给她。可他翻遍了所有口袋,也没找到纸,只找到一包刚买的止痛膏药。他抽出膏药,在背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然后将膏药贴在蔡明衣服上。
没想到蔡明之后真打来了电话,两人一起吃过几次饭,丁秋星便展开了爱情攻势,一天写一封信,从未间断。终于,蔡明收到第一百封信的时候被感动了。1985年8月,两人走进了婚姻。次年7月,他们的儿子丁丁出生,蔡明的事业也渐入佳境。
为了让丁丁接受更好的教育,蔡明夫妇将丁丁送去了英国念书。八年时间飞快地过去了,2009年7月,丁丁回到了北京。
出国前,丁丁只会说几个英语单词;现在,丁丁能翻译专业经济类英文著作。儿子有学识有风度,让蔡明夫妇欣喜,这些年没白投资。
然而,在英国生活了八年的丁丁,不但对国内环境感到难以适应,与父母的相处,也难以融洽。
蔡明性格豪爽,家里经常高朋满座。丁丁常提意见:“妈,我怕吵,您能不能到外面聚会?或者客人来家里,先告诉我一下,我外出回避。”蔡明总觉得儿子是小孩,没把这话放在心上。蔡明还做了很多营养菜,每天硬逼着儿子吃下去。诸如此类的生活矛盾很多。
有天晚上,蔡明回家发现,儿子的电脑、衣服和被褥竟然不见了。她连忙拨打儿子手机,丁丁告诉她:“我在外面租了房子,我想拥有独立的生活。”
“海龟”成了“海带”
2010年6月,丁丁被一家跨国货贷公司录用。丁丁向父母报喜。蔡明叮嘱儿子,注意处好人际关系。丁丁很不耐烦,他觉得在英国曾打过几年工,懂得怎么待人接物。
在这家公司,丁丁的职位是总监助理,主要是做英语翻译和一些行政工作。他的海外名校背景、专业技能在公司首屈一指,然而,他并没得到重用。
刚工作半个月,他就被炒了鱿鱼。正值夏季,公司业务繁忙,同事们为了给上司留下勤勉敬业的好印象,经常下班后还在公司磨蹭一个小时才回家。丁丁得知那些同事天天加班,但从未拿过一分钱加班费,便抱不平:“《劳动法》规定,加班必须给付加班费,你们怎么不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权益?”同事们像看外星人一样看了他一眼,埋头继续加班。
有一次,老板在下班时临时要见一个英国客户,让秘书通知丁丁赶到某餐厅。丁丁碰巧感冒了,说自己头痛,没法赶过去。秘书警告他一定要到。丁丁生气地说:“在休息时间加班,请先谈好报酬。”这种作派在国内根本行不通,老板大发雷霆,当场解雇了他。
半个月后,丁丁去了一家网络公司工作。这次,他吸取上次教训,经常主动留下加班。但他总觉得走不进别人的心,他时常向蔡明抱怨,蔡明鼓励他说:“他们对你还不熟悉,要多接触人。”
被提醒之后,丁丁经常约同事出去玩。一次,同事陪丁丁与从英国来的朋友一起用餐,同事接了一个老板的电话,讲了大约15分钟,丁丁非常不高兴,认为同事对朋友没礼貌。吃完饭,同事颇感歉意,抢着买了单,没想到惹火了丁丁,因为他已经习惯了AA制。之后,丁丁与其他同事也吃过饭K过歌,但他总是提出AA制,让同事对他敬而远之。
三个月过去了,丁丁与同事的关系不进则退。每天一进公司,他就心情压抑。丁丁主动辞职了。蔡明很是担忧,“你半年内跳了两次槽,以后找工作会更难,新老板会认为你还没定性。”
不久,丁丁应聘到一家演艺经纪公司上班。他想与同事融洽相处。可他的兴趣点与同事们不一致。他喜欢爵士乐、街舞,同事们关注的是股票和汽车。他很反感“国内的人开口闭口都是房子、车子、票子,那是靠透支生活质量和自由换取的。我可不要这样的成功”。
后来,丁丁的家庭背景在单位曝光,部门经理口口声声称他为海归精英。好几次,经理委婉提醒丁丁:“你稍加努力,业绩就会排公司第一。”丁丁不知这是什么意思,直到经理直言:“你要学会利用父母资源,给公司拉来演艺圈的客户。”
丁丁在英国早已形成一种观念:利用父母的关系,是可耻的事。他再次辞职。
职场屡屡碰壁,令丁丁心灰意冷。他懒得出去找工作,每天“宅”在家里上网,玩游戏,看书。昔日阳光帅气的丁丁渐渐变成了“海带”――海归,待业。
2010年12月中旬的一天,丁丁拎着行李箱想回英国发展。蔡明夫妇追到机场,将丁丁拦了下来,声泪俱下、好说歹说劝了很久,才让丁丁打消了出国念头。
引领儿子中国化
蔡明决定与丈夫一起,营造宽松温暖的环境,帮助儿子克服“水土不服症”,带着儿子重塑自信。
2011月2月一个清晨,蔡明抱着两只金灿灿的奖杯来到儿子的出租房,“丁丁,这是你出国前在少年合唱团演出时得的奖。留学期间,你在一大帮同学中也是佼佼者。现在你虽然遇到了困难,但妈妈相信这是暂时的,凭你的才智和毅力,一定能走出来。”一席话,说得丁丁心潮澎湃。
接下来的日子,蔡明定期将儿子的国内同学,及自己同事朋友的子女请进家门,举行“家庭沙龙”。蔡明和丁秋星将此当成一件大事,特意将宽敞明亮的客房腾出来作为“沙龙空间”。为调动儿子的积极性,他们与儿子商量后,每次都会有针对性地确定主题:这次是“英国青年与中国青年价值观有何不同”,下次是“如何与同事成为朋友”,再下次是探讨“中国传统处世智慧”……这些人与丁丁年龄相仿,沟通起来没有任何障碍。
蔡明被誉为演艺圈的“一级厨师”,做得一手好菜。每次聚会她都亲自下厨,给大家做颇具特色的“蔡氏美食”,为聚会增添了浓郁的家庭氛围。再则,在她家,吃饭的人来自各行各业,聊的话题比较多。既有好吃的,又能长见识。
蔡明坐在主人座位上,淡淡微笑着听大家神侃,间或插几句话。聊天没有直接目的,但聊着聊着,丁丁就产生了很多创意想法。丁秋星还发挥导演才华,将每期“家庭沙龙”拍下来,配上音乐和画外音,刻成光盘,分给每一个成员,这极大地激发了丁丁和大家的兴趣。
北京有个咖啡厅,那里“海龟”很多,定期聚会,探讨风险投资和归国创业等话题。蔡明常将儿子带去参加活动。家里家外双管齐下,渐渐地,丁丁与那些人打成了一片,积累了人脉资源,在朋友们的感染下,丁丁开始积极寻找创业方向。
2011年2月,丁丁认真地告诉蔡明:“国家出台了很多激励海归创业的优惠政策,我想开一家文化公司。”蔡明也觉得时机成熟了,她出资50万元,帮儿子成立了一家文化传播公司。
文化公司每年要承接很多场演出。2012年圣诞节,有一场演出需要一大堆桌椅做道具,演出地点是在一栋建筑的九楼,没有电梯。蔡明担心儿子摆老板的谱,干脆亲临现场指导,一马当先,带着大家扛东西,丁丁马上就领悟了,也撸起袖子帮着搬道具。演出完后,蔡明有事先走了,丁丁带着团队在冰冷的后台卸拆道具。
丁丁当了老板后,才发现他也希望员工经常加班,不过他会主动支付加班费。周六周日公司里也很热闹,一群年轻人自愿在公司完成自己设定的挑战,电话声、交谈声、激烈讨论声……蔡明与儿子一起策划了墙上琳琅满目的英雄榜、计划表、个人宣言、励志经典,营造出积极学习、不断向上的氛围。
高考结束后的那个夏天,我最记忆犹新的事便是父母如何苦口婆心地劝我去读医学。在足足一周的时间里。父母联合七大姑姨给我举出了无数“人家孩子”学医成材的例子。列出了五花八门的学医的好处。最终的结果是,意志不坚定的我最终放弃了学外语的梦想,毅然决然地在志愿表上填写了“临床医学”。而那时,医学对我来说就是楼下天天扎小孩子屁股的叔叔,还有乡村里发放糖丸的大夫。
最初的恐惧
在当医学生的头一个年头里,我遭遇最多的质问便是:“你见过死人吗?害怕吗?”坦白讲,每个人的第一次都有恐惧。
记得首次接触尸体是在人体解剖学课上。我们的上课地点在山脚下一排粉红色的小平房里,在老师口中,那排小平房叫做“实验室”,但我们私下里称呼它为“停尸房”。平时那里鲜有人去,特荒凉,只有我们身穿白大褂的医学生才会游荡在这片区域,所以其他系的同学亲切地称我们为“山脚下的白精灵”。而学校似乎也为了锻炼医学生的胆量,特意将每次上课的时间都安排在黄昏或晚上。
第一次走进停尸房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腐臭气息,四顾之下。我真感觉自己走进古墓了。中央摆放着两具特大号的白漆棺材(后来才知道那叫防腐棺),四周玻璃柜里立着各种尸体切片,扭头一瞧,身旁还立着一副完整的白色骨架。整个房间里密不透风,蓝色的窗帘拉得紧紧的。陈旧的黑板上依稀可见前人留下的笔迹。此情此景,我总觉得似曾相识,过后才想起来是儿时看过的僵尸片在作怪。
当老师打开白色的棺盖后,露出了一丝丝红色,坐在前排的女生吓得突然“啊”了一声,大家都以为是血液溢了出来。但老师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作理会,很麻利地将整个红色扯了出来,我们这才看清那红色是包裹尸体的袋子。打开袋子,深褐色的尸体才真正暴露在一双双好奇的眼睛前。而就在此时,棺内尸体所散发的福尔马林气味已弥漫整个房间。我们齐刷刷地用手捂住了鼻子,胃里的食物开始不断翻滚。前面的一个男生没等老师开讲就拔腿跑出了教室,随后我们听见了令人肝儿颤的呕吐声。男生呕吐完,颤巍巍走进教室,没过两分钟。又跑了出去。此刻,教室里的每个人都懵了,大家都眼睁睁瞅着那白棺,恶心加上恐惧,导致我们大脑里一片空白。过后老师才幽幽地对我们讲道:“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做医生的。有些同学体质天生很敏感,可能对福尔马林不适。像这种过不了第一关的人还是趁早转专业吧!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学校在大一便给你们开设解剖学这门课,来检测你们是否真的具备做医生的基本条件。”这段话威力十足,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提高了警惕。
我很庆幸我没吐,就像是被上帝挑选的子民一样,我在这场淘汰战役中骄傲地存活了下来。而在这堂课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位“呕吐男”。第一节课浑浑噩噩地结束了,老师讲的内容紧张得都忘了,唯一能记住的是尸体褐色的皮肤与那久久无法散去的腐臭味。我们谁也没去触碰那已失去活力的人体,只是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如同发现了外星人一样,躲避并好奇着。那一天,粉红色的停尸房彻底成为我们每个人的梦魇。
第一次“小试牛刀”之后。我和室友回到寝室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洗手。虽然没有触碰尸体,但我们始终觉得手是脏的,拿着肥皂一遍又一遍地洗,直泡到皮肤发皱才停下来。在那晚的“卧谈会”上,我们一致认为自己不敢触碰尸体的原因是“胆小”,而练胆儿的唯一方式便是——看恐怖片!于是乎,接下来整整几天,我们除了上课就是看电影,专挑各种血腥残忍的,以此来刺激我们脆弱的神经。一周过后。我和室友猛然有了一种重生的感觉,怀着一颗跃跃欲试的心,开始期待去“停尸房”。这种奇妙的变化就像是一种修炼,让人迈入了一个新的境界。
好不容易等到上课,我早已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提早到了实验室。那天日头毒辣,门外的柳树露着青森森的颜色,四周空无一人,只剩下鸟鸣。实验室里透着微弱的光,细微的尘土在光下肆意飞舞,蓝色的窗帘看得人浮想联翩。我心一紧,径自走近防腐棺,打开棺盖与一层层裹尸布,熟悉的气味再次涌来,“日思夜想”的人儿此刻便躺在了面前。我深感他存在的意义远远大于他逝去的意义,情绪激动起来,多日磨炼的胆量在这一秒爆发,伸出手指,以对待婴儿的方式开始用指尖一点点触碰咖啡色的肌肤。由于戴着橡胶手套,触感变得颇为不真实。我能感觉到的是死亡的僵硬,没有油脂的铺垫,皮肤如同烈日暴晒过的树枝一般。与死亡的初步交流令人享受,我不满足于触碰式的感受,进一步大胆地拉开尸体腹腔,尽情浏览着他的脏器。一件件有关生命的器官就这样第一次真实地出现在我面前,它们的形态就此再也没有离开过我的脑海。我看着朽木般的躯体。无端地喜悦起来。盖上棺盖,走出“停尸房”,赶紧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室内过量的甲醛让脑袋变得昏昏沉沉。我无法相信刚才的触摸、观察与凝视,这一切撕破了过去。我清晰地发现了那可怖面具下的真容。心里满是难以言表的自豪感。
现在想来,当初面对尸体胆怯的我是如此幼稚可笑。尸体只不过是小儿科,在此之后不久,我尝试了用手术刀剥人皮,花费一整天只能剥下来一条胳膊;给兔子做开颅,兔子疼得嘶叫,那叫声如同婴儿啜泣一般;用镊子钳夹小白鼠的眼球,稍不小心,小白鼠便会咬住手指,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横飞,给兔子做阑尾手术,打开腹腔一看,里面存活着两个奄奄一息的幼崽……虽说一件比一件令人难堪,一次比一次残忍,但我还是扛了下来,狠心与过去的自己一刀两断,坚守着一份做医生的信念。
只为那尊贵的称谓
是不是每一种职业都会很孤独?在我学医的第三个年头里。脑海里时常冒出这个疑问。孤独的意味太深长了,我根本无法确认我所意识到的孤独是不是众人的孤独。只是,在我眼里,学习做一名医生是用孤独铸造成就的。
迄今为止,我的书桌上已经满满摆放了50余本医学课本,最厚的1000余页。最薄的也是300多页。曾经有人做过统计,我们内、外科两本书的字数比“四大名著”的字数总和还多140万字。我有时会出神地凝望这座书山,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高三,然而这里没有一月一考的紧张气息,也不存在老师的敦促。熬过书本的万水千山。我们靠的只是一份做医生的愿望。
每次去食堂吃饭,其他系的同学最怕遭遇医学生来袭。遇到上课时间太紧,我们一下课穿着白大褂便直奔食堂。人头攒动,但一看到一群白色涌来,大家便直接让开道。大家都怕沾染白大褂上的血迹,也怕闻到那怪异的气味。打好饭,坐上桌,夹起一块肉,若是有人问上一句:“这是什么肌?”这顿饭就彻底变成了学术讨论会。首先会分析这块肉若是以人体分,应属于什么肌,紧接着再讨论它游行了何种血管神经,有何功能与临床意义,最后总结一番,达成一致,我们才开始狼吞虎咽。有时讨论未果,性子急的便直接掏出课本,又是一番激烈的争论。每当此时,我们讨论得越激烈,坐在周边的外系同学就会越崩溃,盯着饭却再无食欲,心中愤愤不平,拿着碗直接逃离现场。
这事说起来会被人嘲笑,听起来颇为癫狂,只因我们这帮人太投入。外人只看到我们怪异的行为,却从没想过我们的目的。大家都说我们专业赚钱,但我宁愿放弃钱去学轻松的。我曾在熄灯之后。看见有人在走廊的声控灯下边跺脚边背书;我听闻有女生为了记住人体骨骼,宁愿在自己闺房的枕边放上尸骨,日夜揣摩。其实我们也跟其他人一样,有着自己喜爱的运动,拥有爱情,热爱生活。不要误解,没有人天生注定就是学医的,我们只是选择了它。然后咬着牙坚持。
在日本小说《神之病历》中,身患绝症的老人逝世前为她的主治医师留下一封信,信中说:“生病是一件很孤独的事。”看到这句话,我突然就释然了,原谅了自己的形单影只和特立独行的行为。我欣喜地告诉自己:今日的作为只是为了明天的易换孤独。
还有几个月,学医生涯便满3年了。3年过去。我越发觉得自己与身边的同学所经历的是一场类似“取经之路”的旅程,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不辞辛劳地打怪升级,披星戴月地刻苦修炼。为了能穿上那一袭无瑕的白色制服。为了能听到别人口中一次尊贵的“医生”称谓。我们需要付出众人所不能理解的努力。要取得真经。孙悟空只需花费一个筋斗云的工夫:要拿起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正常人更不费吹灰之力。然而。法力非凡的齐天大圣选择了徒步,医学生选择了青灯医书。年复一年的辛苦都是为了脱离凡胎,寻得那隐藏在平常之下的非比寻常。经过一次次历练,医学在我眼里俨然成了一个壳。我在壳下修炼着一颗拯救生命、冷静从容面对磨难的心。我看着这颗心成功熬过了对死尸的恶心恐惧,欣然接受了天天见血浆的考验,爱上课业繁重的生活。这些没有让我觉得难过,我心里明白日后更大的挑战在等着我,但纵使要遭受九九八十一难又如何,只要能见到生命的鲜活,便值得我去做。
和谐的星期天,躺在睡床上的草野迷迷糊糊地接到这个电话。
然后他就被穿着黑衣的铁血保镖打包塞进十米长的豪华房车,一路往本世界最具智慧的奥林匹克学院开去。
召唤他的人是瑞氏财阀的大小姐瑞惠,也就是传说中那种有钱到令人憎恨的特权生物。
她是唯一知道草野智商奇高,并且患有重度读写障碍的人,基于这份孽缘,怀才不遇的天才被迫成为了瑞惠免费奴役的对象。
奥林匹克是一座天才汇集的学院研究所,面积相当于半个台湾岛,资金雄厚,人才济济。
车开到科技馆前停了下来,草野茫然地看着面前这座极具哥特式风格的高大建筑。
“小姐正在里面等着您,请进吧。”黑衣人边鞠躬,边像是在畏缩什么似的,连连朝门外的方向退了几步。
草野满脸纳闷地瞧着那铝合金制的厚重大门,只觉得它像是恐龙张开了大口,处处散发着陷阱的味道。
宽阔的走廊内看不见一个人,空气安静得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正当草野疑惑着该往哪边走时,前面的房间里探出一个头:“过来。”
那语气神秘得令草野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穿着一身名牌礼服的亮丽女孩站在一排古怪仪器前,笑容温柔得让人毛骨悚然。
“发生什么事了?”草野咽了下口水。
“没什么,就是遇到一点小麻烦。”瑞惠说着,嘿嘿地指着他背后的天花板,“看到那个了吗?”
哪个?
草野回过头,当即被吓得哇哇大叫:“那、那、那……是什么啊?!”
一个全身绑着白色绷带的少年,跟蜘蛛侠一样,一动不动地倒挂在吊灯上!
人体艺术?
还是说――
“我来这里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具尸体。”
瑞惠残忍地道出了草野心中最为抗拒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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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在三个月前,奥林匹克科技馆以开发时空旅行项目向瑞氏财阀申请赞助。
作为科幻电影的狂热粉丝,瑞惠爽快地同意了驻资,并受邀成为该项目的第一体验者。
整个试验组一共有四名成员,分别是二十一岁的理工科导师元藏,十八岁的天文科女状元深子欣,十九岁的信息专家原海和十六的电子天才少年宇文允。他们的主要课题是研究人工虫洞,制造可以穿越过去和未来的时间缝隙。
刚开始小组的负责人元藏每天用视频向瑞惠汇报进展,然而随着成果将近,组员之间开始产生分歧,深子欣甚至以个性不合为由要求退出试验,最后好说歹说地被原海劝了回去。
这一闹之下瑞惠对时空旅行项目也逐渐失去了信心,转眼又将心思沉浸在新买的网游里。
可是就当她几乎要遗忘这件事的时候,却突然收到元藏寄来的一封信。
信上的邮戳显示的是8月14日,也就是距离她收信时间的三日后,自称已经成功去到未来的元藏,预告要在时空缝隙里夺走四个人的性命。
“我本来还以为他脑子有问题没有理会,可是今早奥林匹克学院的校长打电话给我,说元藏在科技馆内安置了一颗组装型核弹,如果我不来,就引爆它让全市居民一起赏烟花。”
“所以这房子里有核弹?”草野很快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瑞惠讨好地笑着:“我也不想自己的投资付诸东流嘛,只想来看看而已,谁知道这里面会有一具尸体。”
“就这么简单?”草野疑惑地皱起眉,“为什么你没有报警?”
瑞惠的额头好像在冒冷汗,她侧过身,指着旁边屏幕上的那行东西道:“你没办法读懂这些字吧,我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上面说科技馆已经被虫洞包围了,一旦走进来就会被卷入时间隧道里,出去的时候就不知道会在哪个时空了。”
草野想起这栋建筑不同寻常的静谧,还有黑衣保镖躲闪的神情,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所以说……我现在也在虫洞里?”
“就是这么回事。”瑞惠点头,然后满脸理所当然地说,“你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让我们平安走出去吧。”
一秒钟,两秒钟。
噗的一声,小小的人造火山爆发了:“什么是‘我们’,你叫我来就是想陷害我吗?!”
“没办法,我听说虫洞那种东西如果控制不好的话会把人撕碎,只是我一个人死无全尸太不划算了。”
草野深呼吸数次,努力平抚着暴怒的情绪:“你是外星人吗,又不是科幻电影,这时代哪来的穿越时空?时空机器在狭义相对论里是不合理,也不可能存在的。”
“可是之前进这栋大楼的人全部都不见了。”瑞惠道。
进来看热闹的导师、学生、她的家仆、司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个也看不到了,简直就好像全部掉到了另一个时空。
“肯定是藏在哪里或者被人绑架了吧。”草野不太确定地说,“倒是这上面的木乃伊,究竟是什么人?”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是十七岁的宇文允。”
发现尸体之后,瑞惠用电脑将现场的照片资料传给了情报专家,他的脸型以及身体骨骼与宇文允完全符合,确是处于十九岁少年的状态。
也就是说元藏穿越到三年后杀死了未来的宇文允,然后将他的尸体丢在了科技馆里。
“这不可能,实在太荒谬了。”
“我也觉得奇怪,所以需要你去查明,只要能找到元藏就一切都明白了。”
“我去?”草野讶异地指着自己,“那你呢?”
瑞惠干笑两声,举起右边的胳膊,露出上面的黑色铁环:“我来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把这个锁到手上,据说是炸弹的开关,如果我离开这个房间的话核弹就会爆炸,所以只有拜托你跑一趟了。”
草野低咒了一句:“你还真是会惹麻烦。”
“就别夸我了,留着时间去解决问题吧。”瑞惠催促着,“元藏应该还会再给我发杀人预告,我们电话联络。”
草野不安地看了她一眼:“你一个人在这里,真的没事?”
瑞惠笑着点了点头。
草野的脚步刚走到门口,又听她添了一句:“对了,这炸弹是定时的,二十四个小时之内如果不从元藏手里拿到遥控器,这座学院里的人跟我照样会一命呜呼。”
他的肩头猛地一沉。
有没有搞错,这么重要的事居然现在才说?
草野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虽说平日不相信异次元空间之类的说辞,踏出金属大门的时候草野还是犹豫了一下。
可走出科技馆身子还是好生生的,没被瑞惠口中的虫洞撕裂,太阳也照样安稳地挂在天上。
看来所谓的时空缝隙都是唬人的。
他松了口气,低下头,却见载他来的那辆房车不见了。
奇怪了,不是说在这里等他吗?
草野掏出瑞惠给他的通讯耳机:“你家保镖跑哪儿去了,这么大的地方难道你想我走出去?”
“他就在门口,你没看到?”
草野怔住了,打量再三,确认自己来的时候的确是从这里进去的,可这附近哪里看得到车的影子?
他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分隔在两个世纪的男女通过一部无线电相识,可当他们约定在同一所学校门口碰面时,才发现自己与对方其实处在两个时空里。
真的假的?难道被瑞惠说中了?
草野见旁边有行人走过,连忙上前问今天是几号,那人指着旁边的钟楼:“8月13号,你自己不会看吗?”
13号……今天不是已经14号了?
难道――他被送回到了昨天?!
**
这绝对不可能!
草野沿着小道往校门口的方向奔跑着,总算在花坛找到一辆出租车。
坐进去之后他立刻向司机询问起今天的日期,结果再度得到了跟刚才一模一样的答案。
如果一次是误会的话,两次总该不是巧合了吧?
草野确定自己进入科技馆的时间是8月14日,因为前一天晚上他才在电视里看了周六必播的电视剧。
也就是说,他的时间被倒转了整整一天。
换言之电话另一头的瑞惠正待在充斥着核弹和尸体的房间内,而他所处的时空里,宇文允却还尚在人世。
且不谈这件事有多离奇,要是他能趁此机会提前阻止元藏杀人,之后所发生的危机也会迎刃而解。
意识到这一点,草野赶紧拿起手机:“告诉我宇文允家的地址,还有他经常出入的地方。”
以科技馆内那具尸体的形态,宇文允的死亡时间大约是在8月14日凌晨到三点左右,元藏要杀人就一定会在这个时间内出现。
从被禁锢在这栋大楼内起,瑞惠整整花了六个小时,才总算找回了工作室的电脑里所有被格式化的资料。
任何一起杀人案凶手都必定会有他的动机,她必须弄明白元藏究竟为了什么要去谋杀自己昔日的同僚。
瑞惠首先打开了宇文允的电子邮箱,除了学术文件和与导师的学业交流以外,里面还有三封来自“Z”的信。
第一封邮件是在七个月前寄出的:
【午夜的钟声已经响过十二下,流逝的岁月一去不回,
你可曾记得昔日的火种,
不曾愈合的伤口日日被悔恨灼烧。】
这算是情诗吗,到底是什么意思?
瑞惠纳闷地点开第二封,寄出的时间是一个月以前。
【你的心里装满了背信,你的口中只有谎言,
将痛苦与肮脏一并带走,唯有希望留在箱中。】
她开始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第三封信是昨天发出的:
【偷来的闪电无法作出正义的审判,
橄榄枝分不开反目的蛇,
即便上帝也无法解脱罪恶,唯有死亡是最好的归途。】
瑞惠的后背袭起一股凉气,这哪里是情书,分明像是死亡威胁!
这个“Z”到底是何方神圣?和宇文允又是什么关系?
正当瑞惠想去搜寻其他资料时,她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是财阀的万能管家:“有事吗?”
“小姐,我们刚刚从警方那里得到消息,深子欣死在了我们公司修建中的主题公园里,根据法医的报告,她死亡的时间应该是在今早凌晨到三点左右,致死的原因是溺水。”
瑞惠讶异地抬头看向尚吊在半空的宇文允。
从郊外主题公园到奥林匹克学院至少三个小时的路程,元藏是怎样在同一时间内杀死这两个人的?
“把现场照片发一份过来。”
瑞惠心绪复杂地交代道,然后拨通了草野的电话。
“请等一下,停车!”
快到宇文允家附近的时候,草野打住了司机的进程,此时正值黄昏,他透过玻璃窗往外看去。
一个熟悉的身影像是在躲避什么似的从十字路口跑过,那张脸,不正是原海吗?
他对比着手中的照片,再次确认后奔下了出租车。
草野费力地在人流中追逐着原海的踪影,来到主街背后的小巷时,却把人给跟丢了。
他四下观望着,忽然听到前方的教堂里传来了圣歌咏唱。
那是一座很破旧的教堂,墙壁上挂着烛火和权杖。
草野的视线在奇怪的图腾上停留一会儿,正要回头往别处去找,却听到咏唱声中突然蹿出一声惊悚的嘶喊。
他连忙冲了上去,刚刚推开大门,后颈就被闷棍狠狠地敲了一下,然后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
血,好多血!
草野惊恐地坐起身。
尸体,炸弹!现在是什么时候?!
就在他的大脑一片混乱之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嬉笑:“总算醒了?”
他瞠目结舌地回过头:“瑞惠?”怎么可能,“你不是在科技馆里吗,难道炸弹已经爆炸了?”
“我从俄罗斯聘专家来破解了炸弹,所以就出来找你,还好给你的手机上安装了GPRS,你怎么会昏倒在教堂里的?”
草野朦胧地眨了眨眼睛,突然高呼一句:“血,我昏迷之前看到好多血!”
瑞惠的神情变得凝重:“啊,是原海,警方不久前在教堂发现他的尸体,死亡的时间是8月14日凌晨到3点,跟深子欣和宇文允完全一样。”
主题公园、奥林匹克科技馆、教堂,三个案发地点分别都相隔了三个小时。
这显然是一出同步杀人事件。
“怎么会这样……”草野愕然地紧皱着眉头,“还是来不及么?”
明明已经回到了一天之前,却还是无法阻止三宗命案。
瑞惠听着他的喃喃自语,瞳孔讶异地圆成了杏仁状:“你说回到过去?”
听完草野讲述他离开科技馆后的经历,瑞惠不禁指着他的鼻子嘲笑道:“什么啊,还说我笨,像你这么高智商的人也会犯这种错误吗?”
且不谈深子欣和原海的死,假如元藏真的能穿越去杀三年之后的宇文允,回到8月13日的草野有怎么可能碰到不在同一时空内的元藏。就算是瑞惠这么粗神经也无法相信这种离谱的事,当初说要投钱在这个项目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可是事到如今,她不得不认为这只是凶手设下的圈套。
“你说圈套?”
瑞惠点了点头:“你有看过侦探电影吧?凶手在杀人之后通常为了脱罪,会千方百计地去伪装各种各样不可能犯案的理由。就好像元藏制造同步杀人事件就是为了证明时空旅行真的可行,只要他说是‘未来’的自己在杀人,那么警方就无法去抓捕‘现在’的元藏,因为杀人的并不是处在这一个时空里他,至少从时间段上来看,他还没有成为三年之后去杀死宇文允那个的凶手。”
草野的脑子有些糊涂:“总而言之你的意思是说虫洞什么都是假的?那宇文允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之所以这么怀疑是因为你刚才的话里有一个破绽。”
“什么破绽?”
瑞惠坏笑着:“你要知道奥林匹克学院不是等闲之辈能进去的地方,我们家族对有才华的人素来是非常慷慨的,就算进学校之前是个贫民,成为学院的一员后也会得到高额奖学金,变成低等的有钱人。而且我最讨厌的就是在自家的地方看到那些廉价的淘汰品,所以你又怎么可能在人均三部私家车并且可以申请豪华车代步的奥林匹克学院里找到一辆老土的出租车?”
无视了前面那些惯性的挖苦,“所以说我被骗了?”草野瞪大眼睛,难道说他那时走出的地方根本就是科技馆的正门,不管是先前遇到的少年,还是后来的出租车司机,他们都知道草野无法读懂钟表上的时间,所以误导他认为自己走出科技馆后就到了8月13日?
等一下,如果他走进教堂的时间是8月14日,原海不是在那之前就已经死了吗?为什么他会在出现在那个十字路口?!
想起昏迷前视线内满地的鲜血,草野莫名地打了个冷战。
坐在警局的贵宾待客室内,草野和瑞惠研究起宇文允邮箱内的诗句。
元藏的第一封预告信内曾说过,他将要夺走四个人的性命,现在宇文允、深子欣和原海都已经死了,下一个人又会是谁?
瑞惠来回踱着步子:“你说这个‘Z’会不会就是元藏?”
“他为什么要写信给宇文允?而且还是七个月前。”
瑞惠记得那恰好是宇文允入校的时间,而在此之前元藏跟他应该是不认识的。
从导师和同学的口中倒是有过元藏和深子欣相恋的传闻,这么说来试验小组成立后深子欣就曾想过退出,难道他们四个人之间发生过什么?
草野仍在回味着这三首短诗。
火种、伤口、背信、谎言、箱子、闪电、反目的蛇、归途……
他总觉得这些词汇非常的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相关的故事。
“难道是希腊神话?!”草野猛地想起最近看的纪录片。
“第一首诗说的是泰坦的巨人普罗米修斯,他为人类盗取了火种,愤怒的宙斯发现后令其他山神把他用锁链缚在高加索山脉的一块岩石上,一只饥饿的老鹰天天来啄食他的肝脏,而他的肝脏又总是重新长出来,所以才说是‘不曾愈合的伤口’。
而第二首则是普罗米修斯盗火种之后,宙斯为了抵消火给人类带来的巨大好处决定要让灾难也降临人间,于是命工匠神赫准斯托斯使用水土合成搅混,依女神的形象做出了拥有魔盒的潘多拉,潘多拉的出生就是为了惩罚人类,所以众神赐予她背信和谎言。
第三首诗是说十二主神之一的信差之神汉密斯,由于偷闲而被流放人间流浪,有一次他拿着橄榄树的树枝,想要分开两只反目的蛇,结果两只蛇沿着树枝缠绕,形成了一根手杖。”
瑞惠听着他的解说,猛然间想起什么:“你有没有玩过塔罗牌?”
“以前班上的女生用那个给我占卜过。”
“在塔罗牌里,普罗米修斯指的是倒吊者,正好是第十二张牌。”
草野回想着宇文允尸体倒挂的样子:“难道说这三首诗印证了三个人的死亡形态?”
潘多拉在塔罗里指的是水瓶座的星星,瑞惠点开深子欣死亡现场的图片,喷泉内恰好有一个巨大的银瓶。
“汉密斯是指的魔术师。”
草野一顿:“在那个教堂的外墙上,刚好有一个权杖的图标。”
这样一来就完全吻合了。
瑞惠在地图上圈画着:“等一下。”她在主题公园,教堂和奥林匹克学院之间连上线,黑色的轨迹恰好形成一个“Z”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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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耗尽人力物力,在城内铺天盖地地搜寻着元藏的下落。然而持续了好几天,瑞惠始终没有等到下一封预告信。
难道这件事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草野郁闷地盯着桌上的电话。莫名奇妙被卷进事件也就算了,既然扯他下水怎么说也要负责到底,居然这么长时间不给他消息,他不想承认自己居然会因此感到寂寞起来了。
考虑再三,他放下面子按下了手机的快捷键,正要开口就听对面的大小姐道:“我正要找你,事情有新进展了,你收拾行李过来一下。”
收拾行李?草野抬头看着飘荡的窗帘,不知从哪里传来震耳的轰鸣。
难道说――他推开玻璃,只见一架印有瑞氏财阀标签的白色直升机往这边开来,巨大的螺旋桨在天线间晃悠,十分危险。
等到草野从惊讶里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又被打包带到了万里之外的加尼弗利亚。
穿着花色套衫的瑞惠远远地冲他招手:“我管家的驾驶技术不错吧,你不用担心签证的问题,有我们家标签的飞机都是全世界通行的。”
刚从两万英尺的高空落下,草野的双腿还是隐隐打颤,不联系还好,一个电话居然就被强硬地拐到外国来了。“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叫我来是想旅行观光的。”他咬牙切齿地说。
瑞惠嘿嘿笑着:“这只是一个方面啦,我找到宇文允的母亲,所以才想叫你来看看。”
从科技馆出来之后草野曾经说过,假设时空穿梭的项目只是个幌子,那么象征着倒吊者的尸体就不可能是宇文允本人。没有人可以瞬间从十六岁成长到十九岁,无论身高和外貌都会有所变化。所以很可能那具尸体只是与宇文允相貌相似,或者有所关联的亲人。
因此瑞惠让管家在网上了倒吊者的照片,并且以三千万美金寻找照片中的人。
“人都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找到……”草野一怔,“哦,你是故意的!”
她只是想要得到与死者相关的线索,重赏之下,认识他的人一定迫不及待地蜂拥而来,当然要领到酬金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是没想到不久之后,瑞惠居然接到了宇文允生母的电话。
珍妮花是华裔移民,四十来岁,颇有东方贵妇的感觉,还是汉尼拔前传那种冷漠贵妇的感觉。
“这照片上的人确实是我儿子宇文允,但是半年前就已经跟些流氓一起离家出走了。”
草野瞧着这女人的脸上丝毫没有失去儿子的悲伤,不免觉得有些凉薄:“他今年多大了?”
“十八还是十九吧。”珍妮花不太确定地说。
“他有兄弟吗?”
“有个妹妹,是我的前夫跟另一个女人生的。”女人的话里带着隐隐的恨意。
草野却是一惊:“他妹妹多大了,是不是跟他长得很像?”
“他们都像爸爸,妹妹叫宇文玲,大概小两三岁,比起我那不才的儿子算是学业有成,不过一年前跟男人私奔了。”
私奔?瑞惠眼珠一转:“你这里有他们的照片吗?”
“你要?多少钱?”
瑞惠举了个手势,贵妇满意地点头:“以后有这种好事还可以来找我。”
草野越发感到这女人的冷血,不由自主地开口道:“你不想把儿子的遗体带回来吗?”
珍妮花冷笑:“是他先不要我这个母亲的,我还管他做什么?”
看到草野脸上泛起怒意,瑞惠连忙拉了拉他的胳膊,将他带离了房间。
“别人的家事你就不要纠结了。”
瑞惠一面劝着,一面拿出买来的相片。
画面里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生着相似的脸,简直就跟双胞胎似的。
再一看宇文玲过去的成绩,对比档案里的大头照,她已经可以确定科技馆里的那个并非是十九岁的宇文允。
可宇文玲为什么要女扮男装,以哥哥的身份入校?
凶手究竟是杀错人,还是故意杀了宇文允来伪装?
第二天,两个人又被送回了国,警方那里仍是丝毫没有元藏的消息。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像躲到另一时空似的,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踪影。草野的心思又回到了那几句诗上。
发信人“Z”和凶手关系密切是显而易见的,可他猜想那个凶手未必预料到这些邮件会被瑞惠给翻出来。
这些邮件是分时段传给宇文玲的,姑且不算它是否是有计划的,内容中除了与杀人现场吻合,应该还隐藏着其他的涵义。
凶手到底是想要传达什么给宇文玲呢?
脑子越想越乱,草野心烦意乱地抬起头,见瑞惠正满脸古怪地跟什么人网聊。
“聊什么呢?”
她回头笑笑:“我从学院记者那里找到了好东西。”
瑞惠点开硬盘,屏幕上顿时出现了一张暧昧的照片。
元藏满脸通红地抱着满脸迷茫的宇文玲,显然都是一副醉酒的样子。
照片显然是偷拍的,旁边还添上一个惊世骇俗的标题:学院帅哥的禁断爱恋!
“最近我八卦到元藏和宇文玲曾被人怀疑是同性恋,深子欣就是为了这个和他闹矛盾的。”瑞惠兴致盎然地说,“我猜元藏肯定识破宇文玲是个少女,鬼迷心窍地就喜欢上了她。”
草野纳闷地皱起眉:“所以呢?你该不会想说他就是为了这个干出这些无聊的事吧?”
“爱情的力量是很难解释的。”瑞惠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草野被她这么注视着,心里怪异地打起了鼓。
这时墙上的显示屏突然响了,瑞惠按下开关,上面立刻印出管家的脸。
“小姐,我刚刚接到消息,元藏的尸体被人在海边找到了。”
“什么?!”草野和瑞惠都是一怔。
第四个人居然指的是元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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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尸体被浸泡的时间过长,元藏的死亡时间已无法准确判定,警方不排除他是畏罪自杀,可草野却无法接受这个说法。
“一定没有这么简单,元藏既然死了,这就证明他并不是凶手!”
瑞惠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虽然这么说,这条线索一断他们已经很难再追溯下去。
除非宇文玲,或者宇文玲就是凶手。
草野突然想起什么:“之前你不是说跟你一起进科技馆的人都不见了,后来找到了吗?”
瑞惠摇头。
“这就怪了。”他越发地纳闷,既然元藏的幌子已经被拆穿,时空虫洞的课题也就毫无意义,难不成凶手还要继续绑架那些人不成?
回想起整件事的过程,从头到尾都透着股诡异的气息,先不说一个普通人是怎么弄到小型核弹,光是用上这玩意就足够劲爆了,更何况还造出时间旅行那么大的圈套,究竟什么人大脑组织这么不可思议,想出这种离谱的杀人事件来。
“话说回来那人为什么要给你寄预告信?难道对方跟你有仇吗?”
瑞惠嘟着嘴:“跟我有仇的人可就多了,你就别妄想能从这里面做个筛选。”
就知道又是这样……草野失望地低下头。
嘀的一声,桌上的笔记本里突然传来一封邮件。
瑞惠凑过头去,脸色一变:“法医在元藏的胃里找到一张纸条。”
“上面写的什么?”草野赶紧走了过来。
【远方的海岸浮起白色的祭品,疯狂的是人还是牛。
岁月让我们禁锢在时间的迷宫中,究竟谁才是最后的俘虏】
“是波塞冬的故事。”草野道。
“克里特岛的国王米诺为了讨好海神波塞冬,承诺要把从海上浮起来的东西当作祭品,后来海上浮起来一只白色美丽的公牛,但米诺却因为喜爱这头牛不愿意奉献,波塞冬大怒之下让牛发疯,叫爱神阿芙萝黛缇设法让米诺的妻子爱上这只牛,并与公牛生了一只牛头人身的怪物米诺达罗斯,这怪物被困在克里特岛上的一个特别兴建的迷宫之中,所有人进入了迷宫后都不可能走出来的。”
瑞惠查看了与神话对应的塔罗牌,道:“是高塔。”
什么意思?
元藏分明是死在海里的,和塔有什么关系。
草野眼皮一跳,忽然间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快,去查发现尸体的海域沿线都有哪些塔。”
虽然还不明白他有什么用意,瑞惠依旧迅速地下达了指令。
不出半天,他们乘着直升机来到运河附近的灯塔。
“这么破的塔,上面该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吧?”
“拜托你说这种话的时候语气别那么兴奋好不好。”草野无可奈何地说。
瑞惠笑笑:“你知道我对幽灵最感兴趣的嘛。”
两个人紧挨着上了顶层,昏暗的阁楼里躺着一个人。
草野讶异地扶起那具滚烫的身体:“宇文玲?!”
瑞惠也是一惊,来不及多想,就将她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等了好一会儿,医生才从急诊室走出来,对等在外面的两人说:“从宇文玲的身体状况看来,她似乎已经被囚禁了数日,因为营养不良和精神问题显得十分虚弱,但并没有生命危险。”
“她身上有没有什么伤?”草野问。
医生摇了摇头:“只要好好修养一阵子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瑞惠疑惑地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似乎仍在做着噩梦的少女。
只听草野神情凝重地说:“我已经完全明白整个事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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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郁的夜空被厚重的乌云所笼罩着。
加伊坐在船头的甲板上,默默望着这片连绵的大海。
此时此刻,他突然想起一位哲人说过的话: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就如同逝去的爱,永远无法重回初见的纯洁。
这时眼角忽然传来一点光亮,他抬起头,只见一只大船无声无息地飞速驶来。
加伊愕然地站起身,朝后高喊:“爸!快出来看!”
深灰色的军舰以惊人的速度靠近了他们的船。
啪的一声,对面甲板上的灯被点亮,炽热的光将夜照得如同白昼。
瑞惠打量着眼前这艘船,再看着骷髅旗帜上那个大大的“Z”字符号,不禁半摇着头啧了几声:“我还以为传说中的海盗家族ZERO有多厉害,原来你们的零号就只有这种程度。”
“就是他。”草野指着加伊,“我从科技馆里出来的时候就是这个人告诉我时间的。”他又瞧见了他身旁的大胡子,“啊!还有那个司机!”
对面船舱的人陆续跑到了甲板上,瑞惠逐一看去,几乎所有跟着她进科技馆后又失踪的人都在这里面了。
“看来你就是给宇文玲发信的那个‘Z’吧。”瑞惠将目光投向加伊,“长得还能见人,就是思想变态了点,你不是说穿越未来吗,这一次能不能从我的自由舰面前遁到另一个时空?”
加伊的瞳孔危险地紧缩着:“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
“好。”瑞惠打了个响指,拿了个话筒递到草野的面前,“现在是你的show time,让这群乞丐瞧瞧你的本事。”
草野并不打算反驳她的挖苦,而是一脸严肃地看着加伊和甲板上的众人道:“你们就是制造这次同步杀人事件的凶手。”
一个人是无法在同一时间内谋杀三个不同地点的人,回想起那日在十字路口见到的原海前后的情形,草野认为这件事不可能是一人所为,凶手不止一个,跟瑞惠一起进到科技馆的人,在学院内误导他错误时间的人,那个司机,还有伪装成原海的诱饵,还有教堂内的唱诗班,所有的一切都说明了一个问题,这次事件是有组织,并且涉及人数众多的杀人圈套。
凶手的动机究竟是什么呢?
草野在反复琢磨了那些诗句后,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犯了错误,他将信件的内涵想得太过复杂,而忽略了它本身的意义。
在加尼弗利亚的珍妮花曾经说过,宇文玲在一年前跟人私奔了。
珍妮花不肯说对方是谁,但能用到私奔这个词,除了证明他们爱得热烈之外,也说明这个恋人身份的特殊。
有组织的人群,身份独特,能够得到走私的小型核弹,能够在海中央抛下元藏以至于他的尸体迟迟未能出现,再加上那个别具意味的符号“Z”,将这些线索联系在一起,草野的脑中不禁浮现起上世纪七十年代,具有塔罗牌起源之乡吉普赛血统的海盗家族ZERO。
宇文玲爱上了ZERO中的少年加伊,不惜抛下一切跟他远离家乡。
可是不久以后他们因为一些缘故分手了。
就像加伊信中的诗句一样,一开始,他为失去恋人而深深悲伤着,祈求着彼此的关系能够回到从前。
后来宇文玲为了躲避加伊,竟女扮男装以新的身份进入了奥林匹克学院。当加伊终于找到她时,却看到了元藏和她的暧昧照片,以为恋人已经背叛了自己。于是在憎恨之下,想要用死亡来审判他们的罪恶。
草野看着加伊:“你杀死元藏,甚至嫁祸给他的理由我姑且能够理解,可是为什么连深子欣和原海也不放过?”
加伊冷冷地笑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杀人?”
“宇文玲就是最好的证人。”瑞惠面不改色地说着谎,“她已经全部都说出来了。”
加伊的眼底闪过一丝绝望:“是这样吗?”他残忍地扬起嘴角,“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只不过是想要让她永远待在身边而已,从认识的那一刻起她就应该明白。”
他和家族的人永远都漂泊在这片无尽的大海当中,最初热恋的时候宇文玲曾说过,即使抛弃一切也要永远和他在一起。
可是渐渐地她开始厌倦这片大海,厌倦没有自由,失去自我的生活。
终于有一天宇文玲不辞而别,加伊就快疯了:“她居然宁愿去搞什么时空旅行项目也不肯见我,是那群人禁锢了她,他们抢走了我的恋人!”加伊悲愤地喊着,“就算时间真的能够倒转又怎么样,不管过去还是未来,她都只能是我的。我必须向她证明,她的研究根本是毫无意义的,她唯一的人生意义就只有我而已。”
“就为了这个……连她的哥哥也要杀?”
“那又怎样,我的眼里只有宇文玲而已。”
所以,就连资助科技馆的瑞惠也成为他眼中的罪人。
“那么她回到你身边了吗?”草野悲伤地问,“你做了这一切之后,她就真的能像从前一样爱你,跟你在一起了吗?”
加伊像是被点中了死穴,僵硬地站在那里。
“并没有改变什么吧,除了掠夺,除了让她更难过,对你更失望,什么也没有改变。”
如果加伊真的恨宇文玲,就不会提示他们去灯塔找她。
他爱她,比起恨更多的是爱,就像瑞惠说的那样,人的感情是无法以常理来解释的。
想要用伤害来挽回过去的伤痕,就算他能欺骗深爱的恋人,却始终无法欺骗自己。
“其实你才是最希望时光能够回到过去的人吧,你一直,都被自己禁锢在过去的迷宫里。”
加伊听着草野的分析,狠狠地咬着嘴唇,手心都被抠出血来。
死去的人永远无法复生,错过的往昔也永远无法重来。
从宇文玲拒绝的目光里,他已经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输掉了一切。
船长安慰地拍了拍的儿子的肩膀,加伊闭上双眼,终于忍不住落下热泪。
曾经风起云涌的ZERO海盗,终于真正意义上地回归为“零”。
草野有时候会想,人真的是很奇怪。有像珍妮花那样不在乎儿子死活的母亲,也有海盗船上为了加伊不惜杀戮的亲人。
人们因为相互的羁绊而改变,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好的,坏的,正确的,也有错误的。
“或许哪一天我也会像加伊那样迷失了自己,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如果真的遇到就算后悔也无法夺回的东西,我又应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