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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以此自夸。
那是一个北宋时期的晴空万里的早晨。
陈尧咨曾经在自己的花园中射箭。只见他拿了一支箭,用右眼瞄准靶心,看了又看,才放箭。在他练箭时,旁边路过一个卖油翁的人。他闲来无事,放下担子,直了直腰。之后,他双手叉腰间,双眼斜视陈尧咨,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当他看见陈尧咨射十支中九支时,只微微点了点头,笑了一笑。
陈尧咨见他这模样,十分生气,心想:“你竟敢小瞧我的射技。”转眼,他的脸涨得通红,将弓一扔,气冲冲地走向卖油翁。
陈尧咨:“闲杂人等,报上名来,竟敢小瞧我的射技,你也会射箭吗?我的射技不够精湛吗?你为何小瞧!”
“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手熟罢了。”卖油翁平静得回答。
陈尧咨怒目圆睁,生气地说:“你敢小瞧我的射技?”这句话响彻云霄。
“凭我倒油的经验知道。”他回答地还是很平静。
于是他拿了一个葫芦放在地上,用钱盖在葫芦口,接着他将一少油倒入。只见那油细如一条线,不偏不西穿过铜板落入葫芦中。倒完后检查一下,果真一点没湿。
卖油翁说:“我也没什么,只是手熟罢了,小伙子,人要懂的谦虚。”
C生说:“我知道武士很骄傲,觉得他自己很了不起,故意买弄,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一点我觉得卖油翁做的比武士好。我喜欢老翁。”
……,……(以上学生都有自己不同的感受,说得都挺好的。)
突然,学生D站起来说:“我跟C不一样,我喜欢武士。因为武士身强力壮,他的本领能保护自己,保卫国家。而卖油翁的本领却不怎么样!我觉得武士比卖油翁厉害。”
听了D的发言后,学生们都把手举得更高了,有的甚至站了起来,或离开座位,有的则和旁边的同学私语起来,似乎在小声讨论买油翁和武士到底谁厉害。此时,我想这是个让学生充分展示自我,体现他们个性的时候,也是讨论交流的良好机会。接着,便稍稍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说:“同学们,卖油翁和武士到底谁厉害呢?请你们有秩序地发自己的见解,能说明理由。”(学生稍稍安静)
有的说:“我觉得武士厉害,因为卖油翁年纪大了,书上都称他为老翁了。如果让他去拉弓射箭,肯定是不行的,人老眼花,一定射不准箭。”
马上就有人提出反对意见:“我觉得卖油翁厉害。如果让武士去注油,肯定会把油滴在铜钱上。”
紧接着,一学生反驳说:“武士年轻,还可以在学,而老翁胡子都已经白了(从书上插图中看出来),不可能练成武士那样的本领了。所以,我觉得武士厉害。”
又有一生说:“我觉得老翁厉害,不但注油的本领高,而且人也很谦虚,不象武士那样故意炫耀。”
……,……(就这样你来我往的,下课的铃声响了。)
作为教师,我并没有急于下结论,而是引导学生在课后去思考:是不是年纪大了,就不厉害了;武士和老翁的本领又是怎么练就的;老翁是在告诉武士,他比武士厉害吗;……请同学在课后再好好研究和讨论。
[分析与反思]
以上教学片段真可谓“一石击起千层浪”,也是我没有预料到的。但学生的回答却让我看到了学生的世界是充满无限想象力的,他们思维的发散性很强,并富有开拓性,他们对课文的理解有自己独特的感受。结合现代语文教学的新理念和新思想,以上教学片段主要体现了两个方面的新观念:
一、以学生为主体,学生成了课堂的主人翁,而教师却成了课堂的发现者、开发者、欣赏者、组织者、和引导者。整个教学片段当中教师自始至终没有去干涉学生的学习行为,充分体现了以学生为主,让学生在课堂中交流、讨论、争辩、质疑……。教师只是在规范学生学习行为,维护课堂秩序方面,作了适当地引导。学生在课堂上尽情地发言,抒发对课文的感悟与质辩:卖油翁和武士到底谁厉害?学生从不同的角度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有的甚至从武士的年轻和老翁的年迈上去比较,从现在和将来去思考,还有的从课文的字里行间与插图中去寻找答案,可以看出学生是思考了,是探究了,真正体现了以学生为主体,使课堂成了他们学习的演练场。
有胃病吃饭要多嚼
如果食物不咀嚼细了就吞下去,胃的负担就非常重,因为胃里面要分泌胃液来消化它,这个过程当然就伤害肠胃了。古代有一个治疗胃病的办法,非常简单:就是每口饭要嚼50次再咽下去,真是不太容易做到。我曾经试过几次,如果一口饭能够嚼到20次,就已经保证饭团嚼得比较细了,如果真的保证嚼到50次的话,有胃病的人,坚持一个月,胃病就会有明显好转。
栗子能和人参媲美
现在好多老年人腰腿疼,怎么治呢?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就是每天早晚各吃两个生栗子。怎么吃?很有讲究,就是把栗子放到嘴里仔细地嚼,使劲儿地嚼,把它嚼成浆,然后再咽下去,你就能够有效地解决腰腿疼。
栗子能治肾虚,腰腿无力,它能够通肾益气,厚胃肠,古代有很详细的记载。古代有一首诗,“老去自添腰脚病,山翁服栗旧传方。”就是老了,腰腿都有毛病了,上山碰见一个老头给一个方,吃栗子。今年,邢台一位76岁的老干部还千里迢迢来到北京,给我送来一面锦旗,上面写了两句话“教授央视论食药,老翁获益腰病消。”表达他坚持服用生栗子以后,腰腿病全消的快乐心情和感激之情。但栗子生吃难消化,熟食又易滞气,所以不宜多食。
茄子生吃可降脂
1992年我们开展了一个全国中风调查。调查结果发现,全国中风发病率最低的民族是傣族和彝族。去年有机会去了西双版纳,我特地到傣族居民的家里去调查,发现他们吃的蔬菜种类非常多,有很多吃法非常健康。
比如说茄子,当地农村有些小孩把茄子拿起来,生的就这么啃着吃。可大部分人现在怎么吃茄子啊?许多食堂餐厅一做就是“油焖茄子”,由于茄子特别能吸油,炒一个茄子得搁多少油进去啊!我们到社区做营养调查,发现有的居民家里炒一个茄子就要用二两油。
如果茄子生着吃,或把它蒸熟了拌醋、拌蒜吃,就是健康。因为茄子有很强的吸附脂肪的功能,有降脂、降胆固醇的能力。
糖尿病人多喝六级茶
有一次到茶叶店,发现好多老人在那儿买一种叫绿珠的茶,因为绿珠是粗老茶,所以价格特别便宜,二十块钱一斤。一般把茶分成一级、二级、三级,等等,它大概属于六级茶了,就是很差的茶叶。
我问他们买这茶叶干什么?他们告诉我这茶能够治糖尿病。请教了一位老先生,他说这种便宜的老茶,拿回家用凉开水沏,很见效。后来一查资料,古代医书中记载很清楚,粗老茶能够治“消渴症”。
泽翁正专注于康巴卫视的歌舞节目,他看看窗外,从窗口张望,能看见岭卡溪草原大部份的房屋,纯木质结构的藏式住房错落有致地散在草原上。楼房只三层,房顶是一色的平台,煨桑、晒太阳都极为方便。
“看什么?”
“屋顶上的。”
屋顶上除了经幡就是圆圆的电视接收器,形状像大铁锅,牧民们都戏称为锅盖子。泽翁说:“就像铁锅啊。”
嘎玛呷了一口酒,他习惯在喝酒时发出滋滋的声音,像每一滴晶莹的青稞酒都裹挟着燃烧的火焰,烙了他的舌头。只有泽翁知道他这是在享受和炫耀。放下酒碗后他连连摇头说:“你不觉得它们更像一只只伸着的碗吗?”
泽翁再次看了看窗外,天光已经黯淡,远山只剩模糊的剪影勾勒出天际的轮廓。许多家屋顶都安装了接收器,在朦胧的光线中,那些接收器也像一只只银白的瓷碗。泽翁点点头,顺应嘎玛说:“说碗也像。”
嘎玛摇摇头,感叹地说:“可不就是一只只向天空乞讨的碗吗。”
泽翁明白他想说啥,这是近两年时间里嘎玛最大的变化,凡事都爱抱怨和感叹。人到四十,照理许多事更能透彻,嘎玛只仿佛年满四十才发现这世间的新面孔,除开好奇,唯有抱怨了。泽翁不愿听他的议论,指着电视说:“看节目吧,这是县上的歌舞团在表演。”
嘎玛转过头来,看着泽翁痴迷的眼神,平日里电视基本固定在康巴卫视的藏语节目上,但这会儿嘎玛不愿意看这台,他拿起摇控器,乱按了一个台说:“整日看这有啥意思,跳的唱的我们都熟悉,得看看新鲜的嘛。”
泽翁说:“你汉语又不好,能看懂?”
嘎玛说:“不懂慢慢看,慢慢学,迟早就能看懂了,只看懂的,别的东西几辈子也没法明白。”
泽翁就端起酒碗说:“喝酒,反正看啥都是看。”
电视里正播放直销广告,一男一女在里边不停地说,推销一款手机。近段时间嘎玛正打算买一台手机,在岭卡溪,嘎玛是接受新事物最快的人,全村第一个电视接收器就是他架上屋顶的,第一台摩托车也是他从城里骑回来的。那时候他揣着钱去县城,老婆志玛说:“你骑不来买来干啥?”他非常干脆地说:“骑了一辈子马,还不会骑摩托?马是活东西呢,摩托是死的,好骑。”把钱付给卖摩托的老板后,才让别人教他骑,在县城小学的操场里,他只用了两小时学习基本控制,就去油站加满油,骑回家来,六十公里的路让他骑了足有八个小时,路上摔了两跤,额头都给摔破了,他顾不上包伤口,只心痛新买的车。现在这手机开始普及了,年青人大多都有。嘎玛早早就动了心。
电视里,男人和女人的语速都极快,他们讲汉语。只见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手里托着一台黑面金边的手机,女人就开始讲,不一会那手机又放置于车上,一人开车,远远对着手机说话,声音就变成文字飘进了手机。现在是那年青漂亮的女人托着手机,男人左手拿一台摄像机,右手拿一台收录机,他们讲话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大。
嘎玛感叹了一声对泽翁说:“看懂没?”
泽翁摇头,呆呆看着闪烁的电视屏幕。
嘎玛说:“你买一台手机,他们要送摄像机和收录机,才给1500元钱呢。”
泽翁说:“哪有这样的好事哦。”
嘎玛端起酒碗,高声呼喊着上小学的儿子仁青。孩子放下作业,跑到电视前仔细看一会儿,嘎玛问他:“是不是买一台手机要送那些东西?”
仁青点点头说:“像是这意思呢,他们说话太快,听不清。”
嘎玛说:“肯定是这样的,不然他拿那些东西干啥。”
他已下了决心买一台手机,让仁青抄下地址,对泽翁说:“你也买一台吧,我们一块儿买。”
泽翁有些犹豫,摄像机和手机他都没多大兴趣,但那台收录机可是想了许久的,他喜欢听歌,还喜欢听格萨尔说唱,家里有一盒格萨尔艺人的说唱磁带他一直珍藏着。
嘎玛又端起了酒碗,碰碰他的碗说:“呀呀,别老想了,决定下来,我们明天就去找邮政多吉。”
揣着仁青给抄的地址,嘎玛一大早来到泽翁家楼下高声呼喊着。泽翁在窗口应了一声,担搁好一会才下楼来,他手里捏着一沓钱,见了嘎玛说:“真是要送收录机吧。”
嘎玛笑着说:“放心吧,电视里都演了,还能有假?”
泽翁就把钱交给嘎玛。
“钱你自己拿着,交给啥,我又不卖手机。”嘎玛笑着说。
他们一块儿去找到多吉,他是这几个偏远乡村的邮递员,大家都习惯叫他邮政多吉。他正在院里用力踩三轮摩托车,准备去乡上。
嘎玛说:“看吧,再担搁一会就来不及了,邮政多吉,呀,多吉。”
门边用铁链拴着的大黑狗猛叫起来,多吉抬起头,招呼说:“阿扣嘎玛,阿扣泽翁,来屋里喝碗茶。”阿扣是叔叔的意思。多吉侧过头,对那条把铁链拉得笔直的狗骂了几句,黑狗不再狂吠,绕铁链转两小圈,缩到窝里爬着。
嘎玛和泽翁进了院子,多吉让他们上楼喝茶,两人都摆着手,嘎玛递过捏着的纸条说:“帮我们买个东西。”
多吉看看纸条,笑着说:“要买手机了哈,这手机县城的人买得多。”
嘎玛点头,俯下身去看三轮摩托怎么老发不燃,摆弄了一会,只几下就把摩托发动起来。
多吉跨上摩托,开玩笑说:“我把脚踩软了也没能发动起来,这摩托对阿扣嘎玛来说,真是个死东西哈,听话。”
摩托车发出轰鸣声渐渐远去,留一路淡青的烟尘拖曳着,也都消散在早晨清冽的天光中。嘎玛久久看着远方,对泽翁说:“听见没,公家的人都爱买这手机呢,还有啥不放心的。”
牧民们习惯于把城里或单位上的人叫为公家的人,泽翁也看着远处,眼神有一点虚,小声说:“钱都交了出去,没啥不放心的。”
回到家,志玛已去牛群中忙碌,小儿子也去了学校,整幢楼只剩嘎玛一人。他打开电视,想再看看那则广告,找了几遍都没找着。坐在藏床上,一时觉得心里没法平静,手抚到土陶的奶茶罐,猛想起锁在柜子里的冷饮,那甜丝丝清凉甘爽的饮料正适合此刻喝。他从怀里掏出铜质钥匙,拿一听饮料刚喝下一口,心就悬了起来。
这些年虫草给炒热了,五六月份,牧民们都去山上挖虫草。来收购虫草的云集在草原上,各色帐篷依次排列,像一个热闹非凡的小集镇。人一多,各类生意也都顺应而生,卖百货的、卖小吃的,甚至理发的也打理起简单的行头,在帐蓬里剪发洗发。那两月汇聚起草原所有的热闹,也潜移默化地改变着牧民的一些生活习惯。交售了虫草,成叠的钱揣进兜里,看各类小吃,一一尝个新鲜。要回家来,得给妻儿老小都带些礼品,花花绿绿的各种饮料就成了他们最喜欢带走的东西。买回家去,高矮错落颜色不一的饮料和饼干齐堆在藏桌上,那桌上除开传统的酥油、奶渣和风干牛肉等,艳丽多彩的饮料极惹人眼。
嘎玛爱喝黄瓶的红牛,两罐下去整个人都非常精神。记得上一个年头,八月份正是草原的黄金季节,有亲戚从数百公里外的康定来草原玩,亲戚叫彭措,领着女人孩子,边走边玩,自己开车担搁了两天才到达岭卡溪。远方的亲戚来家里是一件让人高兴和骄傲的事,嘎玛特意撑了帐篷耍坝子,把买的饮料搬去,也和风干牛肉等排列着堆在桌上。彭措的孩子是个女孩,只十二岁,在草地上伙同了仁青和牛犊疯跑,满头大汗地穿进帐蓬,开了一罐红牛就喝。嘎玛还深深记得她母亲当时的模样,她猛从卡垫上弹起来说:“别喝那个,孩子不能喝红牛。”从女儿手中夺过饮料,看了看后瞪着眼睛,惊呼着让孩子把刚喝的饮料吐出来。有城里的亲戚来虽然打心里高兴,但一些事情也让嘎玛看不顺眼,孩子不过是孩子嘛,就算生在城里金贵一些,一听饮料哪用得着大呼小叫。没想训过孩子后,她捏着饮料开始说嘎玛,说他怎么啥饮料都往家里买,也不看清楚。嘎玛无辜地盯着她,听她细讲才知原委。那些饮料都是假东西,劣质产品。外面的人看准农牧区许多人不识汉字,大致按正品货的颜色来包装做假。像红牛饮料,一样用黄色的铝罐包装,取了个类似的名字叫天天牛,不注意看就当了红牛来喝。讲过饮料之后,大家谈起市场上的各种假货,吃的用的,做假的方式常人难以想像,许多人无故生病,去医院检查才知是吃了假东西所致。嘎玛感叹外面的世界如此复杂,人心都坏到了地狱的层次。彭措和老婆让嘎玛把这些饮料都扔了,千万别心痛那点点钱,不能让孩子喝,大人也别喝。当时嘎玛还想着都给扔掉,草原的孩子也是孩子,咋可能拿假东西给他们喝。到亲戚离开之后他却犹豫了,自己偷偷打开一罐天天牛,品了品那味,一样甘甜清爽,虽不及红牛那样立即让精神振奋起来,滋味还是大体相同,怀疑亲戚们说这饮料的危害有夸大的地方,把一堆饮料尽数锁到柜里,只不给孩子和老婆喝。
现在他的心悬了起来,生怕那手机也如这些饮料一般做假。自己被骗倒没关系,泽翁却没法承受。在岭卡溪,他和泽翁同龄,自小一块儿玩大,形影不离。后来各自结婚成家,正是为家业尽力的年龄里,泽翁却出了事。那一次岭卡溪和邻地闹草场纠纷,年青的汉子们都争着要为自己的家乡自己的土地出力,泽翁扬起握朵,也就是驱牛的甩石绳,把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掷向对方,意外砸到一个年青姑娘的胸上,后来送医院不治身亡。草场的纠纷由政府出面给解决了,泽翁却因此蹲了八年的监狱。这八年时间里,一家人的生活都由他老婆支撑,成为岭卡溪最贫困的人家。泽翁出狱后,像变了一个人,从前爽朗开心的性格全都丢失掉,处处谨小慎危,沉默无语。这些年里,他没日没夜地苦干,希望扭转家庭的困境。上山挖虫草,天都黑透了,别人早已歇息下来时,他还打一只手电爬在地上找。虫草原本极难发现,露出地面的就只有尾部那一点,就算在阳光下,要寻一颗虫草都非常困难,更别说夜里打手电找。但嘎玛没法劝说他,虽然爬在地上是白费功夫,那股子心劲却执意不让他休息。买掉虫草,别的人都会让自己小小地享受一番,泽翁除了给老婆孩子买点东西,从不为自己花一分钱。嘎玛看在眼里,领他去吃各种小吃,他总能找出理由推掉,监狱里伤了胃,辣的不能吃,甜的不消化。后来嘎玛不再征求他的意见,将他按在买面食的帐篷里,要两碗牛肉面。把面碗端到手上后,他不再矜持,低头猛吃,柔软的面条被他呼呼吸得山响,最后连残汤也喝得一口不剩。抬起头来,他难为情地对嘎玛笑时,嘎玛的心酸得快散失掉。到此刻,虽然泽翁一家在岭卡溪仍落在后面,但生活已没啥问题,买一部手机的钱还是充余的,难的是那心劲未过,节俭已成为泽翁的本能。更加上他一直策划着一年之后朝圣去拉萨,在这准备阶段,一切都得从简。朝圣去拉萨是每个牧民的心愿,但要付诸行动,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毅力。嘎玛希望能再看看那则广告,按着摇控器转来转去找不着,种种揣测都升起来,心却如石块一般直沉水底。到下午,那则广告总算蹦出来,还是那对男女,还是一手捧摄像机一手提收录机,他们说话的方式像前一天那样,越来越快,越来越激动。虽然同样不太明白他们说了些什么,嘎玛仍松了口气。
一月时间里嘎玛的心情比易融的酥油更不稳定,他掌握了手机广告的准确时间,到时就把频道固定在那电视台,看着广告心就轻松起来,广告播完,要不了多少时间,心又悬上了。志玛说他想手机快想疯了。连仁青在周日看猫和老鼠时,一到广告时间,就主动把台转过去,偷偷给母亲眨眼睛,捂着嘴笑看父亲专注的模样。他们都认为嘎玛太喜欢那手机,他们不知道他心里的担忧。
每天下午天将黄昏时,嘎玛会守在村口等待邮政多吉的到来,最初他习惯问问,多吉说不会那样快。问过几次,多吉让他尽管放心,说岭卡溪地方偏远,怎么也得有一月时间呢,东西一寄到会立即送过来。之后他不好意思再问,显得对别人多不放心一样,只在那里等待,多吉来了,他就笑笑,算是招呼。这样两人都有了默契,多吉也不再过多解释。
那天下午,也正是广告之时,嘎玛守着电视,电话就响了,拿起话筒,听见多吉在那边兴奋地喊:“阿扣嘎玛,东西到了,我这就送过来。”嘎玛的心噼啪乱跳,放了电话他原想叫上泽翁,心却还悬着,自己直奔村口等待。从乡上到村子有两小时的路程,嘎玛一直坐在草地上张望,偏这天气也不凑和,云层慢慢聚拢,遮住了天空,风也呜呜吹起来,到多吉骑着摩托来时,嘎玛的脸都给吹成青色了。多吉在车兜里取出两小盒子递给他,看他接盒子的手在细微地颤抖,笑着说:“阿扣嘎玛,你在家等着就成啊,我会送到家的,这里吹着别感冒了。”
嘎玛连连摇头,拿颤抖的手去撕外盒,老撕不下来,多吉接过去,帮着打开盒子,嘎玛伸头看那盒子里只有手机和配件,问:“就只这些?”
多吉点头说:“是啊,一样不少呢,这是充电器,这是备用的电池,齐了。你把阿扣泽翁的也带上,帮送过去。”
嘎玛忽然没了言语,把泽翁的手机盒子放进车兜里,捧着自己的盒子默默走了。多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那几天里,嘎玛怕见到泽翁,有时远远碰见,忙悄悄躲开。他感觉鼓动泽翁买手机那会儿,自己是中了魔症,这魔症如今有了后果,让他倍受煎熬。躲却躲不掉,泽翁忙过之后自己来了家里,一见嘎玛就笑着说:“呀,我们俩人都被骗了吧。”
嘎玛难堪地笑,他熟悉泽翁,知道泽翁这样说是假装的大度,好让他不那么别扭。这事就这样过去也好,时间稍长,泽翁再揪心也都会真正想开。但嘎玛却又看见了泽翁的手指。志玛照例给两人倒上青稞酒,嘎玛端碗和泽翁碰杯,正想说些宽心的话,猛瞧见泽翁的左手,他在左手幺指根部紧紧地拴了一根细皮绳,整个手指都成了乌青的颜色。嘎玛把那些宽心的话连同一碗酒全吞进了肚子,这不明摆着吗,泽翁那心劲过不去,这是一种自残,和自己赌气。那天晚上两人没像往日那样酣畅地喝酒,直喝得整个人都呈现出飘浮的舒畅感觉才罢手。那天嘎玛失了喝酒的心情,整个人都没有精神,泽翁问他怎么回事,他只摇头说没事,喝酒不上劲。
好几天时间里嘎玛把自己关在家里,寻找打开泽翁心结的办法,他的脑袋不停转动,夜里总也难入睡,好不容易短暂睡去,模糊的梦境中全是泽翁乌青的手指。后来嘎玛没法再思考,整个脑袋像植入了一台轰鸣的机器,嗡嗡响个不停。嘎玛拍着脑袋,虽然不能静下来思考,一个念头却固执地升起,泽翁的心结在钱那里,钱是主要原因,自己把这钱贴上,也就把最根本的问题解决掉,其它的都好办了。泽翁如果不要这钱,他就硬放了走。这个念头升起来,直搅得嘎玛坐立不安,他从柜子里取出钱来,也没和志玛商量就直接前往泽翁的家里。他是红着眼去的,几天休息不好,再加上他固执的想法,他的表情看上去冷硬而怪异。
到了泽翁家里,看他正把玩新手机,嘎玛坐到对面,泽翁的老婆要斟酒也让嘎玛制止了。泽翁放下手机说:“咋了?怎么连酒也不喝?”
嘎玛从怀里掏出钱来放到桌上,不知该怎么说,一件事情表面简单,里边却埋着许多细小的感受和滋味,那些微小而真切的东西最难说清。
泽翁质疑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嘎玛憋了许久,说:“这手机的钱我来付。”
泽翁的眼睛瞪得老圆,重复着说:“什么意思?”
嘎玛说:“都是我让你买的,结果被骗了。”
泽翁的语气冷硬了许多,说:“你这是可怜我?”
这时候嘎玛才意识到那个念头有多荒唐,都是岭卡溪坚硬的汉子,岩石一样倔强的汉子,怎么可能如此草率地拿钱了事?这种简单的方式带着某种粗暴直接伤害了别人的尊严。但是嘎玛已不能半道退缩,这时候只能以硬对硬,要倔一块儿倔下去。嘎玛站了起来,说:“无论怎样,这钱你得拿着,手指上的皮绳你得解下来。”
他没容泽翁再说话就跑下楼去,钱得留下,这是唯一的念头,他打算用逃跑和躲避的办法让钱留下来。他匆匆跑下楼,刚跨到院子里,听见泽翁愤怒的吼声,他不知道泽翁吼了些什么,在院子里,他看见那些钱像雪片一样从木质方格窗里散落下来。他开始奔跑,冲出院子,一气跑回家去。就算那些钱给糟贱了,也在泽翁家的园子里,这是另一种意义。不过他没想到这些钱又会回到自己手中。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志玛就回家来了,她手里拿着钱,这些钱是泽翁老婆交给她的,让她带给嘎玛。她关切地问出什么事了,嘎玛第一次给老婆发脾气,大声吼着:“你拿这些钱干啥?”志玛放下钱,不再吭声,默默地出门干活。
事已至此,一口气憋在心里让嘎玛极端难受,右下腹都隐隐疼痛起来,这一痛竟然没个松动的劲。连续数日,那疼痛都没减轻,家里有一些治疗肠胃内脏的藏药,吃了也不见效。
那一段日子嘎玛非常难受,和好朋友泽翁闹僵了,两人相遇像陌路人那样看也不看一眼。只是嘎玛在暗地里打量着对方的手指,那皮绳还没从泽翁手指上退掉,那根手指的情况越来越糟。嘎玛的心里又痛又气,像溺水的人连一根稻草也摸不着,这许多事莫明地凑一块儿,让嘎玛都快崩溃。
右下腹的疼痛时好时重,疼痛厉害时,整个腹部都感觉发麻,像一团火在里边燃烧。嘎玛手抚着右腹拿出钥匙,去柜子里取饮料,希望那冰凉的饮料能缓解腹部的烧灼,他都喝下一半了,脑袋里闪电一般明晰起来,意识到疼痛的根缘。一定是喝了这假东西的缘故,康定的亲戚早叮嘱过,让把这些假饮料给扔掉,庆幸的是锁柜里了,没让老婆孩子喝。嘎玛忍痛将所有饮料全装入背兜里,背着去了村子一侧的小河边,他把饮料一瓶瓶打开,全都倒入河中,这样可以防止孩子们捡来喝。做完这一切,那口一直憋着的气似乎也找着了突破口,是的,这一切都是外面的世界酿成的,泽翁的手指、腹部的疼痛,还有两人兄弟般的感情都被那世界毁掉了,那遥远而广袤的世界此刻在嘎玛心里收缩成了一个硬块。
岭卡溪因一个湖泊而极为有名,湖叫郎卡措,高山湖泊被习惯性地称为海子,郎卡措的意思为天海。郎卡措是还未被开发的景区,海子后面有一尘不染的雪峰,海前却是碧绿的草甸,草甸边上蜇伏着茂盛的原始森林。不知是谁第一个在有愿望时去找一颗树,将树枝挽成一个疙瘩的。此后岭卡溪的人们有什么愿望,就去林中挽一个树枝,临近海边的树因此十分怪异和美丽,百年之前的树疙瘩已长成一个个庞大的结,被树木高高顶在空中,虬枝盘绕,交错抑扬,像一颗颗成熟的愿望之果。
海子边上有一座小小的绛红色寺院,只两三个僧人守着海子的宁静,打理岭卡溪人们的前生与来世。那小寺院里有一个传统,许多年来,寺里的僧人延续着喂养野生鱼的习惯,据说几百年前,寺院刚建起时,老僧人了糌粑去海边喂鱼,那会儿鱼还不习惯有人喂养,老僧人立在海边,每当喂鱼之时,就吹响裹银的白海螺,呜呜的海螺声将鱼渐渐聚到了海边。多年之后,已用不着再吹海螺,人立在湖边,只需发出呜呜的声音,成群结队的鱼就翻腾着来到面前。大的有数十上百斤,小的只一两寸,它们密密麻麻地挤到一块儿,搅动蓝色的湖水,亲吻人伸到水中的手。
除开喂鱼,僧人们也喂养山中的香獐、岩羊、野兔、山鸡,不时有身形优美的香獐从山林中款款而下,吃过食物后又优雅地消失于林中。长久的习性让郎卡措的野生动物具备了一种本能,它们不怕人,有和人亲近的天性。这寺庙不仅融和了野生动物,也让岭卡溪的人们养成了习惯,就算是对草原破坏非常严种的鼹鼠、小小的蚂蚁,他们也时常给点食物。这些天人合一的景观让郎卡措具备了独特的气质,虽然还没开发,游人却渐渐多起来。
近一段时间却有许多游客去乡上投诉,有人被撞磁,有人被敲诈。他们形容那人的长相,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皮肤黝黑,双眼喷红,身板非常壮实。有一个年青女孩子哭着来乡政府,她在乡长面前不停颤抖,她被惊吓得不轻。她在草地上看见一只棕黄色的雪猪,那雪猪胖得像一个圆球,双手捧着食物吃,非常可爱。她发现它竟然也不怕人,她轻轻蹲下去,掏出一块饼干,雪猪拖着滚圆的身体蹲到她面前,接了饼干吃。她取出相机,正打算拍几张照片时,身后猛响起炸雷般的吼声,一个双眼血红的汉子愤怒地用藏语高声咒骂,他双手按在腰间长长的藏刀上。女孩快被吓晕了,那汉子说简单的汉语时,她才大概明白了意思,他说那雪猪是他家的,她用假货喂他家雪猪,得陪钱来。女孩颤抖着把身上的钱全部给了他,只当他是明着抢劫,脱离了危险后忙来到乡上。临走那女孩满眼都是仇恨,发誓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乡长没法解释这事,那只雪猪的确由志玛喂养,让它不再怕人,但这也说不过去,雪猪本是野生,嘎玛说是他家的,明显是找事。这些消息传播出去后迅速扩散,想来郎卡措旅游的人都惧怕摊上这些事,一时间海子边再没有异地人到来。
乡长只三十多岁,也是岭卡溪的人,之前因嘎玛是长辈,不好意思来找他,现在这事影响越来越大,都说那地方民风恶劣,带坏了整个岭卡溪的声名。乡长硬着头皮找嘎玛,在去郎卡措的路上两人遇上了。乡长见他一脸笑意往家里走,招呼说:“阿扣嘎玛,什么事这样高兴?”
嘎玛点着头说:“呀,乡长,怎么想起来郎卡措了?”
乡长说:“来这是专门找你的呢。”
嘎玛让他去家里,两人边喝酒边说,乡长指指草坪,说:“我也忙,就不去了,在这坐坐。”
他们盘腿坐在草坪上,乡长从兜里掏支烟出来递给嘎玛,他笑着摆摆手说:“当几年乡长连阿扣的习惯也不知了哈。”说着,去怀里掏出牛角做成的鼻烟壶,往大拇指上倒了一点,凑鼻孔附近猛一吸,皱着眉头响亮地打个喷嚏,脸上有了舒坦的表情,说:“找我有啥事啊?”
乡长把烟点上,沉呤一会儿说:“阿扣嘎玛,你这是怎么了?从前可不这样。”
嘎玛想不明白,问:“我怎么了?”
乡长说:“许多游客在乡上告状呢。”
嘎玛哈哈笑起来,说:“是这个啊,外面的人太坏了,该让他们尝尝滋味。”
乡长挠着脑袋,质疑地问:“他们是怎么个坏法?”
一时间,许多事又涌起来,但有些事没法说清楚,像他和泽翁之间,要好的朋友闹矛盾原本是丢脸的事,根本不能说。嘎玛简短地说:“他们卖假东西,我吃了,肚子一直痛,他们还骗人,干的坏事太多了。”
没法讲那些大道理,乡长太熟知他的倔强,一旦他走入死胡同,十条牛都难再拉回来。不过乡长也能准确找到他们的弱点,这是他管理全乡的能力。乡长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来,然后才缓缓说:“阿扣嘎玛啊,谁骗了你找谁,这才是岭卡溪的男人该做的。”说着,他扔了烟蒂,打个招呼回乡上了。
嘎玛一时愣在那里,自己怎么没早想到这办法呢?当初如果直接去找那买手机的,也不至于和泽翁闹僵。嘎玛跑回屋里,翻出手机盒子,把里边的一些资料和收据放到桌上,等仁青回来看。到孩子放学回家,要去屋里做作业,嘎玛叫住了他,孩子怯怯地看看嘎玛,小声问:“有事?”
嘎玛不明白志玛和孩子近段时间是怎么回事,都非常怕他,不愿和他多说话,也许就因那次对老婆发火,把家人给吓着了。他拿起单据,让仁青帮着看看有没有具体的地址。孩子拿起收据,慢慢辨认,确定是成都寄来的。
嘎玛对老婆说要去成都,他没说什么事。志玛沉默地点头,也不问原因。下午嘎玛就骑着摩托先去了县上,一路暗想,这一去一定要讨个说法,让那对打广告的男女陪钱,让他们在电视上给泽翁道歉。把这事办完,无论是和泽翁的友情还是老婆孩子的感情都会迎刃而解,他也将慎重地给他们道歉。
到达县城后把摩托寄放在熟人家,在车站住了一夜,第二天天还漆黑一团,就搭上客车前往康定。他去过数次康定,不过他还没到过成都,没到过大城市,那些陌生的地方道路不熟、语言不通,不过再大的困难再深的恐惧也阻止不了他去讨个公道。
车在山巅蜿延盘旋,足足走了十二个小时才抵达康定,天早黑透了,嘎玛在车站的简易旅店里囫囵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去彭措家,他记不住他们住几楼,只好在大楼下等待。直等到彭措去上班,猛看他坐在楼梯边,惊呼着说:“怎么不打电话?这一夜就坐这了?”
一到康定嘎玛就变成了一个腼腆的汉子,未说话先脸红,说记不了号码,也没习惯用手机。
彭措领他上楼,进了房间,彭措老婆热情地招呼他,倒下一碗滚烫的酥油茶,才问他来康定做什么。嘎玛喝一口茶,来这是要向亲戚讨主意,怎么去成都?怎么去找卖手机的人?道路不熟语言不通怎样办?许多问题都堵在那里,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想到那些假饮料,这事他们清楚,害羞地笑了笑说:“那些饮料还记得不?”
彭措说:“什么饮料?”
“就你们不让喝的假饮料,我后来没舍得倒,锁柜子里自己喝了,现在肚里一直痛得厉害。”
彭措的老婆连连点头,惊叹着说:“怎么就喝了呢?早说不能喝的,要全扔掉才行。”
彭措看看手表,给单位请了假说:“时间还早,这时候去医院正合适,先去检查检查。”
嘎玛没想过要去医院的事,他只是把饮料当一个话题引开,才好说到手机,现在彭措张落着给医院的熟人打电话,让帮忙挂号,他倒不好再谈手机。
在医院里,各项检查都得排长队,查大小便、查血,还躺床上打了B超。嘎玛高高地撩起藏袍,任由那冷冰冰的器械在腹部磨擦,全身都起了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最后医生和彭措交流,嘎玛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其它的检查嘎玛都有所怀疑,不过他坚信那机器能把什么病都看明白,已透到肚子里了,像看电视一样,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出了医院时,已是大晌午。嘎玛问是啥病,彭措说回家再商量。
回到家中,他老婆已做好饭菜等在那里,一开门就听她大呼小叫说:“怎么担过这样久?快饿坏了吧?检查出什么毛病没有?”
嘎玛暗想城里人就爱一惊一乍的,老婆如此,大男人也这样,不由暗暗想笑。把饭吃了,彭措神情严峻地和他谈起病情,说这病倒不是喝假饮料造成的,是吃生牛肉或喝生水给染上的,嘎玛患了肝包囊虫。怕他不明白,亲戚形象地说他肝上长了许多小小的虫子,医院让马上住院,做手术取掉它们。做手术是大事,让嘎玛和家人再商量一下,得叫个人来侍候。
嘎玛不知道肝包囊虫是什么模样,他短暂地想像了一会儿,当他躺在病床上,那台机器正呈现着小小的虫子,有多少只虫子呢?几只?几十或上百只?它们在他肚里跑来跑去,像草地上忙碌的蚂蚁。它们在他的肝脏上打洞,也是一个家庭一个家庭组建起来,有老婆孩子,父母亲戚。嘎玛有点惋惜,当时怎么不撑起身体,在屏幕上看看它们小小的模样呢?
嘎玛没考虑病情的严重程度,他只是觉得意外,还有点不好意思,这是错怪了别人,即或那是假饮料他也搞错了。不过手机的事还得去讨说法,这关系到他和好朋友泽翁的感情。嘎玛倒了些鼻烟在指甲上,响亮地打两喷嚏后才又腼腆地说:“其实我这次来,不是为看病,我为了手机来的,他们明着骗人呢。”
说着,去怀里掏出崭新的手机,把收据也一并拿出来给彭措看。
彭措看看手机,手机本身并没什么问题,说:“卖这手机怎么骗人了?”
那会儿也刚好到播广告的时间,嘎玛让开了电视,说:“说不清楚,你看看。”
还是那对男女在里边不停地说,当女人捧着手机时,穿西装的男人一手托了摄像机,一手提着收录机,他们的语速也越来越快,越来越激动。
彭措看了广告,还是不明白,问:“究竟怎么回事嘛?”
嘎玛说:“说好要送摄像机和收录机的,寄来的只有这一个手机,他们明着骗人呢。”嘎玛不好意思说为这手机,和好朋友泽翁也闹僵了。
彭措听明白后哈哈大笑起来,捧着肚子笑不停,他还把在厨房里收拾碗筷的老婆也叫了出来,两人一块儿笑。嘎玛茫然地看着他们,不知有什么好笑的。
等他们都缓过劲来,彭措才边笑边说:“这是你们没听明白呢,他那意思是手机里包含这些功能,手机就可以摄像,可以听音乐,买一台手机,相当于一块儿买了那两样东西。”
嘎玛连耳朵根子都一并红起来,他全身躁热,恨不能像鼹鼠那样钻进地里。
嘎玛推说要回家商量治病的事,他已决定第二天赶回家去,事已至此,明白了自己的错误,一切都得重新开始。
那天下午,彭措按岭卡溪的习惯早早拿出酒来,整个下午他们呆在家里缓慢地喝酒闲聊。说到手机的事嘎玛脸就红了,然后自己哈哈笑起来。
彭措自小就随父母离开了岭卡溪,对儿时的往事他的记忆时而清晰得像前一天才发生,时而又模糊得只仿佛隔着毛玻璃看另一边的事。聊着岭卡溪,他猛然想起前段时间听到的一件奇事,说岭卡溪一个男人,因早年误伤人命,此后虽然也蹲了多年监狱,但心里一直负罪,解脱不了。为此他决定一家人朝圣去拉萨,这一年他都在准备朝圣的事,他还将幺指用皮绳拴死,让它慢慢干枯,等到达拉萨的寺院,用这干枯的手指点燃一百零八盏酥油灯,以此忏悔曾经犯下的罪孽。
彭措问他:“是不是真有这事啊?”
嘎玛早呆住了,啊啊地应着,不知说什么。
彭措好奇地问:“那人叫啥?我认识不?”
嘎玛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努力控制着,短暂地平静下来后,他说:“那人叫泽翁,是我最好的朋友。”
在郎卡措,在那蓝得透亮的海子边,游人越来越多。
他们掰着小块的糌粑或饼干在湖边喂鱼,在森林边喂食香獐和山鸡,然后许一个愿望把树枝盘成结。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5158(2012)10-0424-01
满族是一勤劳勇敢的民族,它对中华民族的发展有过重大贡献。它也有自己的民族节日;还有些传统节日虽然与汉族相一致,但满汉节日习俗不同。
一、满族的节日习俗
添仓节:农历正月二十五是满族农民祝愿粮食丰收的节日,煮一盆黏高粱米饭,用秫秸做成小马,插在饭盆上,然后把饭盆放进仓房,表示马往家中驮粮食了,丰衣足食。这个节至今在东北农村保留着。
太阳日:(满族人称太阳为“日头”)农历二月初一。满族人认为这一天是“太阳的生日”。用面做糕上放用黏米面掐成各色的花小鸡。以喻金鸡报晓,迎日出。
龙抬头:农历二月初二。这一天要“引龙回家”,即用草木灰从水缸旁一直撒到井旁或河边。灰道弯曲如龙.以示请龙到家,祈求龙王保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这一天要吃猪头,还要给男孩理发,是“龙抬头”的日子,希望男孩变得聪明、学业进步。妇女们这天不能做针线活,以防伤龙目。
虫王节:农历六月初六。过去,每逢此日,每户出A去谒虫王庙,并杀猪以祈虫王,祈求虫王管住虫害。后来深知虫害靠防治而不靠祈神。如今不过虫王节祭祀活动了,但家家要在这一天晾晒衣物防止虫咬。
马王节:农历六月二十三日。满族祖先狩猎征战,多靠骑马射箭。就是出门远行也多骑马,故多敬重马王。供马王爷时,用烧羊肉一方、鲤鱼一尾、推鸡一只,还有白酒,行三叩首礼。供后全家饱餐一顿。
结缘日:农历四月初八,这一天要“普结善缘”,用煮熟的一碟盐水豆,彼此互敬互吃对方两颗“结缘豆”,表示“普结善缘,天下一家”。结缘都是先敬长辈长者,长者再从自己碟内掐两颗给晚辈吃,表示不分长幼尊卑,团结友善。
二、满汉共有的节日(满族习俗)
过年(春节)农历正月初一。满族人称春节为“过年”,而且更重视“除夕”之夜,并迎接五更过后的第二年的开始。民间有“二十三灶王爷上天、二十四写大字、二十五打扫尘土(或做豆腐)、二十六杀年猪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白面发、二十九贴对友、三十粳米干饭胖头鱼”之说,腊月二十三也称过小年。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要做黏豆包、豆面卷子等黏食。除夕下午把不常打开的祖宗龛,祭祖。年三十中午打开。把擦得锃亮的锡供器摆上五件,主食摆上两摞馒头,一摞五个,猪头摆在正中间,还有干饭五碗。供菜更有特点:有煮熟的“猪肉方子”过油鲤鱼;炸粉花;素菜大葱;豆腐方块。满族人祭祖用的祭品.祭祀之后由家人分吃。除夕半夜子时,家家吃饺子,还要把几枚铜钱暗放饺子中,吃到者则“终岁大吉’,然后接神、辞岁要燃放鞭炮。家家院内竖灯笼竿,高挑红灯。
大年初一,人家皆早起,穿戴新衣帽,互相拜年,恭贺新春。不过,过去满族妇女要等到初六,才可以出门拜年。
灯节(又称上元节、汉族称元宵节)正月十五满族人家在这一天里要挂彩灯、制作冰灯。农村有“蒸面灯”预测来年旱涝、冷暖之俗。东北地区还有做冰灯与闹冰灯的习俗。正月十四至十六要举行灯会,并有踩高跷、跑早船、闹秧歌、演灯官戏等各种表演。此外,元宵节,满族也有吃元宵的习俗。
五月节(汉族称端午节)农历五月初五。满族传说,古时有一年的五月初五,有一老头卖油,说:“一个葫芦两斤,两个葫芦三斤。”一些人见老头不会算账,就很快把油抢买光了。有一个老玛珐(爷爷)不占便宜,还提醒卖油翁:“你算错账了,你这样卖不是要赔本吗?”卖油翁对诚实的玛珐讲:“我是天母阿布卡赫赫派下来的天神,今夜要降瘟疫,你赶快回家在门上插上艾蒿,可免此劫。”老玛珐不忍心乡亲们遭难,马上回去通知各家各户都插上了艾蒿,免除了瘟疫。所以,满族的五月节意在避瘟防疫,歌颂诚实善良,不是为了纪念屈原。满族入关后,敬重屈原,也包粽子,但仍保留了插艾蒿、扎五彩线、带荷包之俗。
七月节(鬼节)农历七月十五日,为超度亡魂烧纸钱、烧法船、放河灯。
八月节(汉族称中秋节)农历八月十五日。盛行做(或买)“兔儿爷”玩具,是用黄泥捏成的,兔面人身,面贴金泥,身施彩绘,或官或将,穿衣挂甲,有首《兔儿爷》诗写道:“八月中秋月分明,领宴归来夜色清。不供嫦娥冷兔影,为侬捣药祝长生。”反映了人们健康长寿的愿望。据说此玩具源于满族。这一天是团圆佳节,要吃月饼。有的还要把大月饼留到除夕,全家“咬圆”。
重阳节:农历九月九日。满族素有尊老敬老之习俗。古时重阳节的习俗较多,主要有登高游玩、赏菊饮酒、擦茱萸、吃重阳糕等,因此,“茱萸节”、“节”、“登高节”。虽然称谓不同,但平安和谐,生命长久和健康长寿的核心文化价值取向是一致的。随着时代的发展,如今的重阳节以新的文化内涵,由于“九”与“久”谐音,是长寿的象征,寄托着人们对老年人健康长寿的祝福。成为尊老、敬老、爱老、助老、孝老的节日。
腊八节:农历腊月(十二月)初八。流行吃“腊八粥”,腊八粥源于佛教,又称佛粥,满族接受此俗较早,后来才传给其他民族。以高粱米、黄米、江米、小豆、绿豆、大豆、枣、栗子等合熬为粥,合家聚食,以祈丰收。东北满族百姓说:“东北高寒,腊七腊八,冻掉下巴。腊巴粥黏糊,吃了免得冻掉下巴!”可见是东北满族的节日。
满族过“腊八节”还要制作腊八醋。腊月初八开始制作。除夕之日打开食用。醋香袭人,是美味作料。
三、满族节日旅游开发的价值
1、开发满族节日旅游是对保留满族具有独特的民族性,传承满族节日的需要。满族先世不仅创造了绚烂多彩的民族节日,具有丰厚的文化蕴涵,开发满族节日旅游产品发挥也是发展地方民族文化经济作用,同时又能够为城市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
2、实现多元化发展,开辟文化传承的新思路;加强宣传力度与管理力度,结合创新思维,打造旅赫产品,增强市场竞争力。在利用文化遗产开发当代文化产品的同时要注意与文化遗产加以区分,以开发出具有鲜明文化特征的当代旅游产品。
3、开发要与保护同时进行,在开发中注意保护,在保护的基础上进行开发,这样就能很好地实现文化遗产资源的永续开发,走旅游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之路。
四、满族节日旅游开发的建议
母亲捎来的米花糖好长时间没有吃完,小孩子拿着啃,混着口水的米花糖碎渣沾得满脸都是,这勾起我对小时候家里做米花糖的记忆。
米花糖是记忆中的美食,只有在过年才能吃得到。小时候农村人还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米花糖都是自己做。做米花糖很繁琐,既要做米花籽还要熬糖。每年入冬母亲就开始做米花籽,米花籽是糯米做的,先将糯米用很大的甑蒸熟,摊开在竹编里晾晒,黏黏的糯米饭团通过晾晒散开分成粒,开始不能晒太干,还要用村里的碾槽把干饭粒全部压扁,碾槽没有了就用石磨去磨扁了,然后再晒干就成了米花籽。有的人家将饭粒晚上放到室外让零度以下的气温冻一下,冻过的叫冻米籽,用冻米籽做的米花糖也叫冻米糖。做米花籽是小孩子期盼的时刻,甑蒸的糯米饭非常好吃,一早就依在灶旁巴望着饭蒸熟,包上盐菜捏成饭团吃,家里一次要蒸几十斤糯米,母亲会让我们敞开肚皮吃,有时母亲还会留一些炒来吃,糯米饭里放切碎的大蒜叶子用油炒,那时绝对是很好的美味。
做米花糖的糖也是自家熬的,大多数人家用红薯熬,红薯熬的糖不是很甜还有些酸比糯米熬的差很多,不过家里经济条件不太好,很少用糯米熬糖。熬糖更加麻烦,母亲提前用大麦发出麦芽,熬糖需要猛火,家里平常烧的秸秆火力不够,父亲预先劈好些木材。外婆洗了一大木盆的红薯,削去烂皮和根须,在家里那口直径三尺的大锅里煮,煮熟后用长柄的锅铲压扁捣烂,我们从外婆的铲子下抢个红薯上学去了。等放学回来,大锅里只有半锅热气腾腾的糖在不断地咕嘟咕嘟吹着泡泡。我们哥几个忍不住挑上一筷子,甜甜的,放进嘴里就化了。糖要熬到用筷子挑能够拔出糖丝才行,从早上一直熬到晚上很晚才能熬好,熬好的糖外婆装进坛子里藏了起来,不让我们偷吃。每次熬糖母亲还要在另一个锅用很稀的糖煮一大锅小红薯和荞麦粑,盛在几个碗里我和姐姐用托盘端着给村里人一家一家去送,村里人休息得早,要一家一家去敲门,屋里的人拿个碗装了,客套了声多谢。我们把空碗拿回来,盛了再送别的人家。村子就这样,谁家熬糖都会给村里挨家挨户送上一碗稀糖煮的红薯、荞麦粑,有的人家小气煮的都是红薯,大方的人家送的全是荞麦粑,母亲常常两样东西一块煮。
做好了米花籽,熬好了糖,并不马上做米花糖,一般要等到腊月快要过年的时候才做米花糖。做米花糖先要炒米花,米花是用米花籽炒出来的。通常是母亲炒,外婆在灶下烧火,我喜欢帮烧火,冬天依偎在灶前很暖和。老家米花都用沙子炒,母亲把沙子倒在锅里,拿短把的硬扫把在锅里顺一个方向快速搅动,米花籽在热沙中轻轻跳跃微微发出嘭嘭声,很快受热膨胀好几倍变成白白的米花,炒好后用筛子筛掉沙子,将米花倒进大木桶里。米花也好吃,我们不时抓一把往嘴里送,还放些猪油用开水泡来吃。到了晚上外公的徒弟要来帮忙做米花糖,把熬好的糖舀一些到锅里烧开,放点糖精,倒入米花翻炒让每一粒米花都沾上糖,然后装到一个方格子的架子里,抚平了用糖滚子反复用力压实后切成几条,每一条再切成薄片,切好后一条一条放进大的瓦翁中,放一层撒一层米花以防江南的潮气。家里总会在我们睡着后做一些好的,老家话说是“很加劲”的,不用糖精而是放很多白糖,还会撒很多黑芝麻,因为颜色有黑有白,又叫“花糖”,只有在过年待客才有的吃。不知道外婆是怎么藏的,到四五月农忙时,总能拿出米花糖来犒劳辛苦劳作的人,藏起来的都是加劲的“花糖”。
随年岁的增长已不爱甜食,有很多年不吃米花糖了。现在村里人嫌麻烦不做米花糖了,都是在县里买。做米花籽、熬糖、炒米花、做米花糖这些技艺也将淡出人们的记忆中。
从自身做起,为节约能源做贡献。
在教室、寝室做到人走即随手关掉电灯、电扇、空调等电器;电脑、多媒体在不用时及时关掉并切断电源;
日常生活掌握节约用水小技巧:沾了油的盘子和饭盆先用用过的餐巾纸擦干净,洗时既节水省时,又可少用洗涤剂,减少水污染;洗衣服时,加入少量肥皂粉,洗衣粉遇到肥皂会减少很多泡沫,既省水又节约清洗时间;洗脸、洗手用小脸盆接水,洗衣时较干净的水,收集起来用来洗抹布、擦地面、冲卫生间;手洗轻便的衣服,减少使用洗衣机频率,节水节电;及时关好不用的水龙头;遇到漏水的水管、水龙头及时上报维修;
在日常学习中不浪费纸张,争取做到正反两用;
食堂买饭做到量够好就行,不多买不乱买;
在家积极向家长、邻居推荐使用节能电器产品,宣传节能的重要性和节能知识,号召他们节能减排,爱护环境,共建和谐社会。
从自身做起,为保护环境做贡献
不随手扔垃圾;
不破坏身边的花草树木、不毁坏公共设施;
尽量不剩饭且不乱倒剩饭菜;
少用一次性制品,一次性餐具、一次性牙刷、一次性签字笔……
在购物时,自备购物袋或重复使用塑料袋购物,塑料的原料主要来自不可再生的煤、石油、天然气等矿物能源,节约塑料袋就是节约能源,并可减少白色污染,保护生态环境;
寝室和家庭里准备不同的垃圾袋,分别收集废纸、塑料、包装盒、厨余垃圾等,以便进行垃圾回收;
向周围人宣传减少垃圾排污量、保护生态环境的重要性,号召身边的人积极行动起来保护生存的环境。
同学们,我们是学校的主人,是国家的未来和希望,让我们积极响应节能减排的号召,提高资源忧患意识和节约意识,从我们身边的力所能及的点滴做起,为学校、社会节约每一份能源,共同形成人人讲节约、事事讲节约、处处讲节约、时时讲节约的校园氛围;使减少污染排放、与环境友好相处成为我们每个社会成员的自觉行动,共同营造学校、社会节能、减排、降耗的良好氛围,为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和文明和谐的“节约型学校”、“节约型社会”做出自己积极的贡献,中学生作文《保护环境的倡议书》。
我希望世界上每一个人都保护这个家园,保护这个微小美丽而脆弱的星球。成为我们永世的乐土。
建筑公司全体员工:
人类只有一个地球。她是生命的摇篮,是人类共有的家园。
环境污染与生态破坏,已经对人类的社会经济发展和人们的正常生活构成了现实威胁。牢固树立公众的环境保护新思想、新道德、新风尚,是保护我们美好家园的希望所在。
为此,我们倡议分公司全体员工改变传统的行为方式和价值观念,正确处理日常生活中的环境问题,培养自觉保护环境的道德情操,我们要从不随地吐痰,不乱抛纸屑、垃圾做起;从节约每一滴水,珍惜每一棵树做起,从爱护花草,绿化环境做起,形成保护环境,人人有责的良好社会风尚。
一、树立绿色文明观念,自觉关心环境状况,遵守环境保护法律法规,把个人环保行为视为个人文明修养的组成部分。
二、为减少空气污染,节约能源尽量使用公共交通工具、自行车或步行;使用无铅汽油,购买小排气量的轿车;节约用电,做到人走灯灭;使用节能灯具;购买无氟、节能冰箱等高效低能耗电器。
三、为珍惜水资源,减少水污染,节约淋浴用水,缩短淋浴时间;安装节水龙头;减少使用洗洁精;购买使用无磷、生物可降解的洗涤用品。
四、为保护森林、矿产等自然资源, 购买再生材料制成的或能再生利用的、可维护、可多次长期使用的商品;尽量减少使用一次性纸杯、木筷和餐盒等;节省纸张,少寄贺卡。
三位先生指认该苏轼《功甫帖》墨迹本是“双钩廓填”的伪本,钩摹自清代《安素轩石刻》;指认墨迹本上除许汉卿藏印外,其余鉴藏印皆为清中期以后伪印,理由是所有鉴藏印印色相同;指认墨迹本是从拓本翻刻而来,证据是墨迹本上“世家”半印作为骑缝章与芯纸边缘却尚有距离;指认翁方纲题跋与题诗是伪作,理由是翁方纲书法结构不稳,“翁方纲”、“宝苏室”二印有疑问,且翁氏题跋与翁氏《复初斋文集》所载跋文内容有出入。
一、通过实物对比和高清照片放大后对比,我们可以看到:
1.墨迹本从上至下右侧第一方半印及左侧第一方半印印色略浅,明显与其他七方藏印印色不同,为该作品上年份最早的两方藏印。
2.墨迹本右侧第二方“世家”半印及左侧从上至下第四方“义”字形半印印色明显与其他藏印又不同。
3.除去四方骑缝半印之外,墨迹本上其他五方鉴藏印的印色也不尽相同:应为“安仪周家珍藏”印最红(近朱砂),“江德量鉴藏印”其次,“宝苏室”印再其次,“张”印偏黄(偏朱),“许氏汉卿珍藏”印最黄(近朱)(许汉卿印可以不论,研究员先生并未指认为伪印)。
由此,墨迹本上所钤鉴藏印不存在三位先生所指认的钤印印色相同之说。
4.墨迹本右侧第三方“安仪周家珍藏”印可参见上海博物馆编文物出版社出版的《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以下简称《印鉴》)330页第19号印,经完全重迭对比、左右移位对比、上下移位对比后,可知墨迹本钤印与《印鉴》所载印印文结构部位严丝合缝,同时墨迹本钤印印色古朴自然,印文神形兼备,与《印鉴》所载应为同一印。我们同样也可以在黄庭坚《松风阁诗》、《花气熏人诗》(均为博物院藏)墨迹上找到这方鉴藏印,进行对比。其实,单国霖先生在《中国文物报》上的署名文章中,亦承认了墨迹本中这方安仪周藏印应即是《印鉴》中所载之印。这一点,如果单先生的判断成立,则钟、凌二位先生的指认是否就不成立了?
5.墨迹本底侧自左至右第二方“宝苏室”印与《印鉴》782页第10号印应为同一方印。此印也常见于其他古代书画名迹,不乏资料可做对比。《大观太清楼帖》宋拓本第六卷(南京大学藏)翁方纲跋文后所钤“宝苏室”印,与墨迹本应为同一方印。
6.《墨迹本》上“江德量鉴藏印”虽不见《印鉴》,然我们亦可找到欧阳修《灼艾帖》(北京故宫博物院藏)上所钤此方印,可做对比,应为同一印。
7.墨迹本上“张锣’’印虽不见《印鉴》,有关张书画收藏的史料记载不甚详尽,然从诸多宋元传世作品上,我们不难找到此方“张”鉴藏印的踪迹:苏轼《覆盆子帖》(博物院藏)、蔡襄《门屏帖》(北京故宫博物院藏)上都可看到此印,可见张谬其人经手经眼古代书画数量之多、品质之高。
由此,通过这些印鉴对比,我们可以有理由认为墨迹本应该不存在研究员先生所说除许汉卿印之外,全部鉴藏印是伪印的指认。
8.最后再看一下墨迹本上“世家”半印右侧与作品边沿的距离。这明显是作品覆褙纸出座与作品本笺形成的距离,这是书画装裱尤其是古书画装裱中经常会出现的现象,不存在任何问题。我们可见“世”字右侧略有残缺,“家”字右侧与作品本笺边沿的距离乃是印章白文笔划,再往外侧的是出座距离。红色辅助线是墨迹本本笺边沿线,红线左侧为墨迹本原作;蓝色辅助线是覆褙纸边沿线,蓝线右侧为立轴裱边;红线与蓝线之间则是覆褙纸的出座距离。
由此,墨迹本“世家”鉴藏印不存在研究员所指认的因钩摹自拓本而产生的骑缝章问题。
二、单国霖先生论文质疑墨迹本上同裱另纸部份翁方纲题跋及题诗的真实性,其实我们通过翁方纲传世题跋书法与墨迹本上翁氏题跋书法对比,可以看到:
1.翁方纲书法主要取法欧阳询与虞世南,他在历代著名书法碑帖后所留下的题跋不计其数。识别翁方纲书法之真伪不会太难,能识别翁氏书法的专家同仁也不在少数。翁方纲在此墨迹本同裱另纸上的蝇头小楷题跋及题诗,姿态统一,架构险峻,小中见大,结体扁方与狭长共存。类此翁方纲题跋风格的其他翁氏题跋并不少见,我们可以参见《大观太清楼帖》宋拓本第六卷(南京大学图书馆藏)上的二则题跋。从这三则题跋的书法风格和书写水准来看,无疑是一致的,他们出自同一个作者的手笔书法是再明显不过的。
2.至于墨迹本上翁氏题跋与题诗与《复初斋文集》中记载个别有出入的问题,诚如业界专家李先生考证指出的,我们可以认为《复初斋文集、诗集》很有可能是根据翁氏家存的底稿编辑的,翁氏墨迹本上的题跋和题诗底稿成稿于当年(乾隆五十五年)八月(摘自《复初斋文集》:“庚戌秋八月秋史侍御持以见示,遂考其大略而系之以诗”),而正式书写墨迹本题跋在九月十二日(摘自墨迹本:“乾隆五十五年秋九月十有二日,北平翁方纲书于宝苏室”),两者前后时隔一个月。虽然翁方纲题跋与其文集有个别出入,但绝大多数文字语句相同,所有内容无不合理之处,且文句有更为顺畅之感。在这样情况下的题跋和文集底稿的个别出入,应属于同一底稿再次使用时形成的细微差异,在此并不能作为否定墨迹本翁方纲跋文的证据。
《复初斋文集》底稿中的文字是底稿墨迹,墨迹本上是题跋墨迹,二者之间不存在必然的排他性。最终能说明翁氏题跋真伪的,应该还是对翁氏在墨迹本上题跋书迹本身的认定。
3.翁方纲题跋纸上项元汴鉴藏印“子京”、“项叔子”与“携李项氏十家宝玩”三方印可参见《印鉴》1109-1110页第82、80、108号印。通过使用同尺寸拷贝纸印鉴(源自《印鉴》)与在墨迹本上项氏三方钤印进行完全重迭对比、上下移位对比、左右移位对比,并无发现差异。这三方印同样常见于历代书画名迹上,我们也不难寻找到对比资料。
与《印鉴》印对比,翁氏题跋纸上的这三方项子京钤印略显干涩,一些该呈现的印文线条并没有完全呈现,留下了些许空白。其实我们知道,钤印时,印面在未能沾全沾匀印泥的状况下,或者印面在沾上带有细微颗粒印泥印料的状况下,都有可能造成作品上所钤印文不能完全呈现的情况。这时,纸面上有印文呈现的部位是印,未有印文呈现的部位亦是印,关键是合理的呈现和合理的不呈现。所谓雪泥鸿爪,见白当黑是也。这种情况,恰恰给我们鉴定印章的真伪,提供了一个可以作为反证参考的空间。
通过现存实物资料和存世印鉴资料的对比,从印文自身来看,我们有理由认为,这三方项氏鉴藏印应为项氏原印所钤。从翁氏题跋、题诗的布局格式与项氏三方钤印形成的位置来看,翁氏在书写题跋和题诗时,对印章的距离避让意识,是显而易见的。或许我们可以认为笺纸上的项氏三方印在先,翁氏题跋、题诗书法在后。
4.翁方纲题跋纸上的“江秋史”印、“德、量”印可参见《印鉴》328页第5、6号印;“翁方纲”印、“宝苏室”印可参见《印鉴》782页第9、10号印。作品上钤印与《印鉴》所载印对比,均无差异,各自应为相同之印。江、翁二人的鉴藏印同时钤在翁氏题跋笺上,也佐证了江德量请翁方纲为其所藏苏轼《功甫帖》做考证的史实。
三、钟银兰、凌利中先生在文章中指认此墨迹本是“双钩廓填”的伪本,其实通过墨迹本上另纸同裱的翁方纲“油笺双钩”本《功甫帖》,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出双钩与书写的根本区别所在。此双钩本虽然较好的再现了苏轼书法的外形,但还是无法表现自然书写时那些笔锋的转折、墨色的变化以及牵丝的流畅。例如“轼”字之“工”部,墨迹本转折棱角分明,而双钩本过于平滑;“谨”字之“言”部,墨迹本之提钩墨色变化自然,而双钩本墨色板滞;“别”字之竖钩,墨迹本牵丝坚挺顺畅,且竖划笔锋顿挫有致,而双钩本则牵丝做作,且竖划毫无韵致。书法高手如翁方纲以墨迹本为底本完成的双钩本,尚且不能表达自然书写之本色。我们不禁疑惑,研究员先生文章中的做伪者以黑白拓本为底本,怎么可能书写出比翁氏双钩本更自然的笔锋转折、墨色变化与牵丝效果来的?
四、至于张葱玉先生有无亲自过目鉴定苏轼《功甫帖》墨迹本,我们可以分析以下三点:
1.单国霖先生质疑张葱玉曾亲眼见过墨迹本,“文字中明言他(指张葱玉先生)看到的(是)影印本”。我们来看《张葱玉日记・诗稿》(以下简称《日记》)对《功甫帖》记叙如下:“(韩)慎先北平诒书,寄示东坡《功甫帖》,元章《章侯茂异帖》、《道祖帖》,又陈俊卿、李寿朋二札子影本,索值二万元。”。因为陈俊卿前有“又”字,这段日记在此处再怎么解读,也当是《功甫帖》和《章候帖》、《道祖帖》为同一种情况,是墨迹本;而陈俊卿、李寿朋二札子为另一种情况,即影印本。怎么在单先生的解读下,这些《功甫帖》墨迹本连同米芾《章候帖》、《道祖帖》都成了“文字中明言他(指张葱玉先生)看到的影印本”了?2.单先生又说“上世纪四十年代影本应该是珂罗版之类的印刷品……没有现代印刷这么的精致……《功甫帖》在形体上和苏文十分相合,张(葱玉)先生认为真而佳是可以理解的”。试问:以张葱玉先生的严谨,可能仅凭并不精致的影印本,就对坡包括米元章在内的三件重要宋人书法作品,草率的做出真伪鉴定结论吗?且鉴定结论准确而具体:“中间《功甫》、《章侯茂异》二帖最佳,《道祖帖》真而不精,又破损太甚。”张葱玉先生进而高度评价苏轼《功甫帖》:“《功甫帖》才九字,若与《太简》为匹,则真属双壁矣。”能如此高度评价一件宋人书法作品,并媲美自己倾心的米芾《苏太简帖》(上有张葱玉鉴藏印),张葱玉先生只是凭借并不精致的影印本而作的赞叹么?我们怀疑这又会是张葱玉先生的鉴定风格么?3.单先生又质疑《功甫帖》既然在《日记》记载了,为何未在《木雁斋书画鉴藏笔记》(以下简称《木雁斋笔记》)中著录?其实这并不奇怪,张葱玉先生在《日记》中曾经记载的作品,最终没有录入《木雁斋笔记》的情况并不少见。《日记》185页《宋名贤题徐常侍篆书跋六则》卷,就是被记入《日记》而未录入《木雁斋笔记》的;《日记》199页所载仇英《北湖图》卷,曾为张葱玉先生自己的藏品,也未收录于《木雁斋笔记》中;同样,张葱玉先生在鉴定苏轼《功甫帖》的同时,也鉴定了米芾《章候帖》和《道祖帖》,此二帖在《日记》中虽然同时都被记录,也同样未见载入《木雁斋笔记》。难道仅凭《功甫帖》在《日记》中有记录,而在《木雁斋笔记》中没被收录,就能推测或说明张葱玉先生是因为不看好《功甫帖》或者甚至可以说张葱玉先生认为《功甫帖》是伪作而没有收入《木雁斋笔记》的吗?无论如何,以下两点是明确无疑的:首先,张葱玉先生在《日记》著作中明确肯定了苏轼《功甫帖》墨迹本是真迹;其次,张葱玉先生高度评价了苏轼《功甫帖》与米芾《苏太简帖》是书中双壁。
五、至于徐邦达先生有无亲自过日鉴定苏轼《功甫帖》墨迹本,我们可以分析以下两点:1.既然《古书画过眼录》称为“过眼录”,以徐邦达先生治学之谨严,著作中所记所录的古书画作品应该都是经过徐先生亲自鉴定过的。2.徐邦达先生存《故宫博物院》院刊书画鉴定百例“苏轼《宣德郎刘锡草》一页”的署名文章中记载:“曾见赐《宣德郎刘锡勒草》一通,在《苏米翰札》合册中,见之《书画鉴影》卷一,闻今已分拆。其中苏书《功甫帖》、米芾书《恶札帖》,现藏上海博物馆,皆真迹无疑。”这段文字说明了三点:1)徐邦达先生在写这篇文章之前,已经见过《刘锡帖》,应该还是在《苏米翰札》合册的装裱状态下见的(合册包括苏轼《功甫帖》、《刘锡帖》,米芾《章候帖》(即徐老所说《恶札帖》)、《道祖帖》)。所以徐老在此用“曾见”两字来记叙,并说《刘锡勒帖》“在《苏米翰札》合册中”。看《刘锡劾帖》时,徐先生自然也一起看过合册中的其他三帖。2)徐邦达先生因为看《苏米翰札》四帖时还是合册,所以当听说合册已被分拆时,使用了“闻今已分拆”来记叙,即“听说现在已经分拆开了”,而原来“曾见”《刘锡勒帖》时,是“在《苏米翰札》合册中”。“闻今已分拆”之时已经发生过“曾见”《刘锡帖》合册之时。3).徐邦达先生因为已经(“曾见”)看过了《苏米翰札》合册,所以才会撰写考证苏轼《刘锡帖》为明人伪笔的“苏轼《宣德郎刘锡草》一页”这篇文章,发表自己的鉴定见解:“《刘》实非苏笔,亦省中学写苏者所书,字形带扁方而笔法疏陋,与所见《安焘》大致相仿”。才会在这一文章里同时也肯定了苏轼《功甫帖》、米芾《恶札帖》(即《章候帖》)“皆真迹无疑”的鉴定结论。如果这时候的徐邦达先生还没有见过《功甫帖》、《章候帖》、《刘锡帖》原作的话,应该是不会下如此肯定、如此具体的鉴定结论的。
六、钟、凌两位先生指认,上海博物馆藏苏轼《刘锡帖》伪本是根据《诒晋斋摹古帖》“双钩廓填”而成的伪作,时间在嘉庆十年(1805)至同治十年(1871)之间。《刘锡帖》除近现代藏家许汉卿的鉴藏印为真印以外,其余的鉴藏印,包括江德量、成亲王永理的两段题跋皆为后人伪作,并以此否定徐邦达先生在《古书画过眼要录》和《故宫博物院》院刊署名文章中所做的“东坡行书《刘锡帖》是明人伪笔”的鉴定结论。我们原本无意对《刘锡帖》伪本发表任何意见,不过钟、凌两位先生指认《刘锡帖》是“双钩廓填”本,进而以此作为论据指认《功甫帖》墨迹本为同样情况的“双钩廓填”本。对此我们不得不说明我们的观点。
《刘锡帖》墨迹伪本为手卷装裱形式,有《刘锡帖》墨迹伪本、《刘锡帖》翁方纲双钩摹本、《刘锡帖》拓本三个部份组成。
根据流传资料,我们可以观察到:
1.《刘锡帖》伪本卷中的墨迹本书法,用墨较淡,前后数行用墨尤其淡。透过淡墨,毛笔笔锋的起落转折清晰可见,并无双钩或填墨的所留下的蛛丝马迹。2.江德量长题和成亲王永理两行题跋书文并茂,古朴自然。成亲王“诒晋斋印”应与《印鉴》225页第20号印应为同一印,可以对照。3.《刘锡帖》伪本上钤印累累,其中有安岐“无恙”肖形印,虽未收入《印鉴》,但印文古朴,印色自然,在历代传世名迹上频频出现。通过对比可以知道,此印与米芾《三吴帖》、蔡襄《思咏帖》(均藏博物院)上所钤安岐“无恙”肖形印,应为同一方印。不知为何,独独《刘锡帖》伪本上安岐“无恙”印会被指认为伪印?
4.《刘锡帖》伪本墨迹本上钤有永理“皇十一子成亲王诒晋斋图书印”,绵亿“南韵斋印”,“莲樵鉴赏”三方鉴藏印,在同为上海博物馆藏品之米芾《章候帖》(成亲王永理和李佐贤时,《功甫帖》、《章候帖》、《道祖帖》和《刘锡帖》合裱为《苏米翰札合册》)上所同样钤有,细看这三方分别钤在两件不同作品上的鉴藏印,印文一致,印色相同,应为相同之印。“皇十一子成亲王诒晋斋图书印”一印,也可见米芾《褚摹兰亭跋赞》(北京故宫博物院藏)上钤有,可以寻找对比。
不知为何《刘锡帖》伪本上的这三方印,被简单的指认为是伪印了。如果《刘锡帖》伪本上这三方鉴藏印是伪印,那么同样钤在米芾《章候帖》上的这三方印是否也存在着真伪问题?如果不能确认以上安岐肖形印、永理鉴藏印为伪印,怎能轻易徐邦达先生关于上博《刘锡帖》是明人伪笔的结论?同样,如果不能确认安岐“无恙”肖形印、永珲“皇十一子成亲王诒晋斋图书印”、绵亿“南韵斋印”、“莲樵鉴赏”是伪印,何以证明《刘锡帖》伪本是从《诒晋斋摹古帖》“双钩廓填”而来,而没有可能反过来,《诒晋斋摹古帖》中的《刘锡帖》伪作拓本是根据《刘锡帖》伪本墨迹本镌刻而成呢?
其实简单,如果可以,我们祈请研究员先生像引用《安素轩石刻》资料一样,公开《刘锡帖》伪本资料,包括伪本上的“伪印”资料,让其他博物馆专家和业内专业人员以及同仁爱好者,一起来分享这一研究成果,以正视听,岂不事实胜于雄辩?
我们知道通过对实物的专业观察和分析,传世双钩墨本,包括时代久远至唐宋时期的摹本,也是能够看出双钩或是填墨处的破绽来的,何况研究员先生所指认的仅仅是清中晚期的双钩填墨本。如果可以,我们希望三位研究员先生能够采取更直观,更具体的鉴定方法,让我们大家都能一目了然,看明白苏轼《功甫帖》墨迹本具体双钩在哪坐?廓填又在哪里?以飨大众。
七、在回应了研究员先生对于墨迹本上印鉴、题跋、和著录等方面的指认和质疑后,我们可以从墨迹本书法自身来分析一下。本来中国书法艺术蕴含深厚,历史悠久,各家见解不一乃是常事。但三位先生的文章中对此墨迹本书法充斥过激主观之语,如“别扭”、“单薄枯梗”、“气脉阻滞”等等。是以,我们也就略作陈述,表达一下有幸多次亲眼目睹《功甫帖》墨迹本后的感受。
大家知道,我们今天可以认为,迄今为止所发现的王羲之的传世墨迹,都是摹本而没有原作,是因为基于我们能够区别双钩填摹本与自然书写本而下的结论。通过专业分析,“双钩廓填”是可以被识别的。使用毛笔先双钩勾勒出字划的外形轮廓,再相继填入墨色(有深淡干湿的墨笔线条)完成的书法作品,再怎么完美,在墨色变化上,是达不到自然书写效果的。在足够明亮的光线下或以高清照片在电脑上放大后观察分析,因非一次性完成的书法线条所呈现的不同墨色、因笔划顺序线条与线条先后覆盖交叉所呈现的不同墨色,自然形成和非自然形成的书法是能够被识别出来的,中国书法艺术的精妙在毛笔(软笔)、墨汁和宣纸的充分演绎下,气象万千,绝不是“双钩廓填”本可以瞒天过海充当角色的。何况前贤翰墨,在万豪齐力中起笔收笔之起伏,轻重快慢之行笔,字里行间之呼应,蘸墨前后之浓淡,加上作者的人生修为和技法技巧等因素,可谓变化莫测,是为艺术,又岂是人工摹仿形式的“双钩廓填”的摹本可以同日而语的。
刘益谦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参与苏富比拍卖前,除张荣德、马成名二位专家外,通过私下渠道向包括朱绍良、陆忠、尹光华在内的十几位海内外资深书画鉴定专家咨询过,除其中一位颜先生跟他说不能买以外,其余人士都持肯定和支持态度。为此,书画鉴定专家朱绍良也在今天发表声明称,他保持初始意见,坚持认为苏富比拍品《功甫帖》为真迹,并说如果刘益谦想要放弃《功甫帖》,他愿意接手购藏。声明全文如下:
声明
近日媒体向本人征询功甫帖的真伪鉴定意见,本人特此声明;
一,针对上博研究员的文章,暂时无意发表任何观点和文章。
二,对于向刘益谦提供的竞买咨询,本人保持初始意见。面对纷争四起,到益谦先生若不堪其扰,放弃功甫帖的收藏,本人愿意购藏。到益谦先生可于三日内与本人接洽商议,余不赘述,顺颂冬安。
朱绍良
2014 1 6
碳十四鉴定《功甫帖》:不靠谱
“碳十四鉴定”即放射性碳定年法,是利用在自然界中广泛存在的碳十四来测量“动物和植物”的年龄。在史前和古代,人类活动对地球环境的影响较小,因而碳十四在自然界中的比例保持恒定,动植物在存活的时候,由于新陈代谢的缘故,其体内的碳十四也保持恒定;然而其一旦死亡,体内的碳十四就会不断衰变,半衰期为5730年,在密封状态下与外界差异明显,这就是碳十四测年的原理。我们必须要注意到,动物与植物都属于有机物,然而大多数文物比如瓷器、陶器、青铜器都属于无机物,所以碳十四测年在考古方面的应用十分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