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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摘要白居易是继杜甫以后,又一位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他一生有两物相随,一是诗歌,一是音乐,白居易的艺术作品之所以感人至深,突出的就是一个“情”字。
白居易作为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给后人留下了丰厚的诗歌精神遗产。仅《全唐诗》就收录了白居易诗作2853首。这一精神遗产的宝库,不仅展示了诗歌盛唐时代继李白杜甫之后的又一座巅峰的巍峨之貌,而且也向后人揭示了白居易诗歌中闪耀着民生思想的绚烂色彩。然而,白居易不仅在诗歌表现上蓄丰蕴美,独具慧眼,而且在音乐理论方面也有妙论精解。他认为音乐和诗歌一样,表现的就是一个“情”字。
一、白居易认为音乐更应重“人情”
所谓人情,指的就是人的情感,人之常情,也专指人性之,清感。我们从白居易的诗歌中看到,他的诗歌是充满着人情味的,他对音乐的认识同样也是充满着人情味的。白居易在《沿革礼乐》中论述了乐之本根于人情。“臣闻议者曰:‘礼莫备于三王,乐莫盛于五帝,非殷周之礼不足以理天下,非尧舜之乐不足于和神人。是以总章辟雍、冠服策篡之制不备于古,则礼不能行矣;干戚羽族、屈伸俯仰之度一不修于古,则乐不能和矣。所谓“本”指的是乐的根本,取自儒家本末之说,《乐记》上说:“乐由天作,礼以地制。过制则乱,过作则暴;明于天地,然后兴礼乐也。”是说乐是按天的法则作成。“圣人作乐以应天,制礼以配地,礼乐明备,天地官矣。”在音乐功用方面,白居易是反对食古不化、守旧不变的论调的。白居易认为:“夫礼乐者,非天降非地出也,盖先王酌于人情张为通理者也。”就是说:音乐既不是天降也不是地出,艺术创作属于精神需求,是出于一种精神、情感的需求。艺术家的创作一是为了宣泄与传达胸中积累的丰富而强烈的生活感受与体验,是用艺术的形式来进行精神的自我调节。二是为了实现自我,以求达到自我价值的最大化和艺术的升华。正所谓一位音乐家必须作曲,一位画家必须绘画,一位诗人必须写诗,一位科学家必须创造,否则他将无法安宁。一个人能够成为什么,他就必须成为什么,他必须忠于他自己的本性,这也是艺术家的良心所致。所谓“歌以咏言、声以宣义”,“哀乐托于声”。音乐就是用来表达人情的,是人的一种精神需求的满足,并非天降地出。
二、白居易认为音乐的教化作用不同于“政情”
儒家作为中国历史文化的主流,自古就有音乐对人的教化理论,《乐记》上说:“礼节民心,乐和民声,政以行之,型以防之。礼乐刑政,四达而不悖,则王道备矣。”白居易相对于儒家夸大音乐的社会作用的思想,提出了与此不同的观点,他在《复乐古器古曲》中说:“臣闻乐者本于声,声发于情,情系于政。故政和则情和,情和则声和,而安乐之音由是作焉;政失则情失,情失则声失,而哀之音由是作焉。斯所谓音声之道与政通矣。
古代音乐美学思想严重束缚了音乐,使之不能自由地发展,根本原因在于它要音乐不以人为目的,而以礼为目的,不是让其成为人民审美的对象,而是成为统治人民的工具和手段。白居易就此提出了相反的意见。他说:“臣窃以为不然。何者?夫器者所以发声,声之邪正不系于器之古今也……若君政骄而荒,人心动而怨,则虽舍今器用古器,而哀之声不散矣;若君政善而美,人心平而和,则虽奏今曲废古曲,而安乐之音不流矣……臣以为谐神人和风俗者,在乎善其政欢其心,不在乎变其音极其声也。”此文认为,“声之邪正不系于器之古今”、“乐之哀乐不系于曲之今古”,“在乎善其政和其情,在乎善其政欢其心”。也就是说,音乐作为一门艺术对政治是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最终决定政治的是政权,是政治理论的科学性,是善其政和其情,是政治决定了艺术而不是相反。艺术的最终源泉是生活。一种艺术,尤其是象音乐艺术这种需求,需要拥有广大听众才能生存和发展的艺术形式,只是应该反映了广大老百姓的生活,反映了老百姓的思想情感、喜怒哀乐,并且为老百姓喜闻乐见,它自身才具有生命力。
三、白居易论音乐表达之“深情”
音乐是一种诉诸情感的表演性艺术,借声传情是音乐艺术的特殊手段。人们通过不同艺术手段表达自己的各种不同的思想感情,音乐形象所体现的情感,揭示了人们对生活的体验和感受,也是人们对现实生活的主观的情感反映,抒情是音乐艺术的重要特征。 《琵琶行》是白居易十分著名的一首长诗,在这首长诗中,诗人通过一个弹琵琶的女子的精湛的技艺和不幸遭遇的生动描写,抒发了自己无辜被贬的悲愤心情,同时也表达了他对封建社会女艺人的不幸命运的同情。《琵琶行》在艺术上有很高的成就,通过细节描写,突出人物性格;运用环境,渲染气氛。长诗充满了浓厚的抒情气氛,即以明白如话又富有音乐语言和生动的比喻,转化为具体可感的艺术形象,体现了诗人作为琵琶女的知音和对琵琶曲的理解,以及共有的深情、同情和怨情,产生了引人人胜的艺术魅力。
人对音乐的理解力建立在音乐修养的基础上和对音乐技能熟练掌握上,一个从没接受过音乐教育或对琵琶音乐丝毫不熟悉的人,当他听到一段琵琶音乐以后,可能也会有某种情绪上的反映,但他绝不可能如此深刻地体会到琵琶音乐中的深刻意义,自然也就不可能体会到琵琶音乐中的深刻的情感内容。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表面是形容琵琶弹奏达到了非常高深的意境。而实际上结合全文来看,形容的是一种幽怨和深深思念的感情达到极致时,没有任何语言或音乐可以形象地描述出来,唯有留下一段空白让人细细品味。“此时无声胜有声”成为了我国艺术界流行的佳句。如同柳永的“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以及苏轼的“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等名句,都是“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旨所在,纵有万语千言,默默相对无言。形容心有灵犀,无须用语言来表达,和不必再用语言表达。就是说此时“无声”比“有声”更能引起听者的共鸣。这种描绘余音袅袅、余韵无穷的艺术境界,所表达的感情更为深沉悠长。“紫休红弦明月中,自弹自感暗低容。弦凝指咽声停处,别有深情一万重”,也是指无声之美存在于有声之美的音乐中,指出“声停处”音乐描写的是一种意境,只是借助于音乐短暂休止,这样一种表达的手段,更为深刻表达了有声所难以表达的“别有深情一万重”的感情。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琵琶行》’抒写了诗人对琵琶女的同情和自己不幸被贬的怨愤,写出的既是诗人的同情也是一种怨情。
一曲优美的音乐,之所以让听者为之动容,如醉如痴,除了音乐文化的修养之外,其中深刻的情感性是十分重要的因素。
四、白居易论“唱声”与“唱情”
关键词:王朝闻;艺术学;艺术学思想;美学理论;唯物辩证法
中图分类号:J0文献标识码:A
王朝闻(1909-2004)是我国著名的雕塑家、美学家和艺术理论家。关于王朝闻的研究,学界主要集中在他的雕塑、美学理论研究方面,而缺少系统阐发他的艺术学思想,王朝闻学习《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后,自觉地把马克思的辩证唯物方法的基本原理运用到中国文艺的具体实践中,吸收中国传统诗学的精华,并且从文艺实践中总结理论,丰富了马克思艺术理论思想,开创了中国特色的艺术学研究的典范。本文就王朝闻关于艺术学的研究方法、艺术学的基本原理、艺术学研究的民族特色等方面进行论述,以期对当下的艺术学科建设有所启迪。
一、艺术学的研究方法
任何一门学科都有两个支撑点:一是研究方法,二是基本理论框架。方法不仅是主客体之间的“桥梁”,也是客体内在的灵魂。黑格尔认为:“在探索的认识中,方法也就是工具,是主观方面的某种手段,主观方面通过这个手段和客体发生关系。……在真理的认识中,方法不仅是许多已知规定的集合,而且是概念的自在和自为的规定性,这种概念之所以是中名词(逻辑推理的格中的中项),只是因为它同样也有客观东西的意义。……绝对的方法(即认识客观真理的方法)不是起外在反思的作用,而是从它的对象自身中采取规定的东西,因为这个方法本身就是对象的内在原则和灵魂。”[1](P.532-537)这段关于方法在主客体之间的工具作用的思辨,被列宁摘入他的《哲学笔记》。[2](P.207-208)独特新颖的研究方法往往成为一门学科新的研究范式,泽被后世。如王国维率先引入西方理论研究《红楼梦》开辟了《红楼梦》研究的新范式,他取地上实物与文献遗存相应证的“二重证据法”影响到陈寅恪的“三参证据法”,甚至今天的艺术学研究采取文献、文物遗存、田野调查的民风习俗“三重证据法”也是接着王国维的研究方法说的。因此,艺术学研究的杰出学者都非常重视方法的探讨。英国艺术史学大师贡布里希也非常重视方法的研究。贡布里希在方法上是讲究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的。他曾作过一个生动的比喻,他将榔头和锯子比喻为方法,认为遇到问题,该使用榔头时使用榔头,该使用锯子时使用锯子。就是说,应该根据不同的对象选择不同的方法。但我们应该看到,无论是榔头还是锯子,都是砍砸拉锯的工具,都要将对象分开剖析,归根到底还是分析的方法。[3](P.125)王朝闻运用马克思唯物辩证法来研究艺术,丰富了艺术学科的研究方法。
(一)从具体艺术实践入手,通过文本细读,经过比较,获得感性经验,并上升为抽象理论
王朝闻反对先有结论后找证据或者简单地从理论到理论,他是从造型艺术实践转向艺术理论的,他的文章的特点“不是从定义出发然后找论据来论证既成的观点,而是从实际出发,从文艺创作和文化生活中的具体问题着手而进行分析、综合,往往把论断包含在具体分析之中。”[4](P.655)因此,从实际出发,结合创作实践,通过对广阔领域的文艺作品的活生生解读,往往能深得艺术三昧。王朝闻的艺术学眼光独特,分析问题中肯。据初步统计,王朝闻论到的作品单是绘画、雕刻就达500余幅(件),戏剧、电影达280余部。例如,在《创造真实的形象——新年画观后》中,王朝闻对新年画中的一些具体作品进行评论,比较其中的较优秀的作品3幅和较差的年画作品14幅,分析原因,认为新年画的缺点在于造型简陋、“一般化”、不真实,甚至违反年画传统的特点和优点,年画要适应欣赏的需要,着重描写愉快、幸福和美丽的事物,构图要有重点不能混淆杂乱,色彩要有装饰性,不能是自然色的涂抹。要克服“一般化”就必须反复揣摩、研究生活,掌握客观事物的差别和适当的形式,才能创造新鲜活泼的、动人的、耐看的形象,达到说服、鼓动、教育群众的作用[5](P.101-112)。显然,王朝闻的这种艺术理论是从具体作品中总结出来的,比较有说服力,能够对艺术家的实践有裨益。再如在《麦积山石窟艺术》中,论到一二三号石窟的供养男女的造型线条柔和而流利,神态温婉而庄重,在风格上与唐代陶制女佣比较接近,在塑法上是“适应了技能自由支配的材料(泥土)的性能和制作方式的特长”[5](P.16)。像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王朝闻对门类艺术进行比较,在差异中见联系,在联系中显差异,寻找艺术学(一般艺术学)的规律,“从各个门类艺术的差别与联系着眼,戏曲、书法虽属不可混淆的两门艺术,但它们都必须同样具有音乐感。我在这里所指的音乐感,即包括节奏和旋律所形成的对立统一的结构美。”[6](P.346)王朝闻强调理论来自实践,他的文本细读并不是20世纪英美新批评派只重形式的解读,而是把艺术作品视为生命的有机体,既重视作品自身内在的有机联系,也考虑作品的创作和欣赏的关系,还有历史和美学的标准。因而,王朝闻的文本细读能够产生独特魅力。如《探索再探索——石鲁画集序》中对石鲁的绘画作品《东方欲晓》进行文本细读时指出,窑洞顶上的一群灌木缺少规范和确定的形体,但笔墨技巧上有创新,窑洞前的树枝恰当利用了水墨和宣纸的特性而画成的,画出了树枝在晓雾蒙蒙中的特性,从而与窗户上的灯光相配合,成为表达主题不可缺少的构成因素,窑洞窗户上的灯光,不只是作品中的人物生活的一种描写,而且成为代表革命群众说话的“人”,即使还不够“字正腔圆”,但比套用前人的成果其实言之无物要动听得多,石鲁的这幅画作吸取了枣园万紫千红的景色的灵感而虚构而成,继承了中国艺术的传统,生活为他提供了更为广阔的天地,也在艺术形式上体现了前人对诗词的要求:“用意须出人意外,出句如在人口头”,在空间和时间上把“昨天、今天、明天”和“近处、远处、深处”联系起来,而且把画家与观众在感情上联系起来,因而不是一般的风景画。[7](P.340-349)从形式出发,把画家、作品、观众、生活有机联系起来,并上升到艺术理论的高度,既有现实又有传统的审视,结合戏曲和文学批评,使之很耐读。
(二)唯物辩证法是王朝闻艺术学研究方法的核心
唯物辩证法认为,世界是普遍联系、矛盾运动和发展的。王朝闻把辩证法成功运用到艺术学研究中,开辟了中国特色的艺术学研究的新境界。王朝闻认为,艺术都是对生活的反映,只是反映的方式不同,反对把艺术灵感神秘化,认为创作的灵感好像神秘,其实并不神秘,“得之在顷刻,积之在平日。”[8](P.1)把唯物辩证思想贯穿到艺术研究中。再如,在论文学书籍的插图时,指出插图对于文学作品既要有必要的从属性,又要有相对的独立性;在论到艺术形象时也认为,不论是从观众的审美感受着眼,还是从观众思想上的影响着眼,形象必须是丰富而又单纯的。构成形象的单纯和丰富的统一,不只依靠剧本,常常也依靠演员;[8](P.49)论主题的特性时,指出主题的深刻性和主题的明晰性是对立统一的,形象的丰富性和形象的单纯性是对立统一的。主题的深刻性要求形象的丰富性,主题的明晰性要求形象的单纯性。[7](P.348)从“飞天”用长带加强飞翔的效果的特点,指出艺术要适当运用支配物与物相互影响的法则,体现了事物相反相成的关系;[5](P.18-21)这些论述充满了对立统一的辩证法思想。王朝闻在论述艺术的多样统一规律时也充满了辩证法思想,“现实生活丰富多彩,艺术家对生活的感受千差万别,人民精神上的需要多种多样,因此,为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服务的艺术,其风格、形式、体裁和题材也应当是多种多样的。”[8](P.1)
马克思、恩格斯、多次指出,唯物辩证法普遍贯穿在人类社会、思维和自然的关系中,文艺领域也不例外,王朝闻学习恩格斯的辩证法思想,并把它运用到文艺中,其辩证思想还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艺术创作与欣赏的关系,“恩格斯在《反杜林论》的《三版序言》里这样说:‘对我来说,事情不在于把辩证法的规律从外部注入自然界,而在于从自然界中找出这些规律并从自然界里加以阐发。’……我的实践经验使我觉得,恩格斯这一关于自然辩证法的论点,对于我自己所关心的艺术创作与艺术欣赏的关系的认识,也有指导意义或间接的论证作用。……所以,我以为尊重而不把前人和别人已经取得的论断代替我自己的论断,这样的规律对我来说才是我自己所掌握了的规律。”[9](P.19)从创作角度看,要发挥艺术的社会功能要充分考虑欣赏者的“视域”和审美要求;从欣赏角度看,要更好地满足审美要求就必须遵循欣赏的途径,从而接受作品的导引。“艺术的社会影响如何,要受接受者的制约,正如艺术对他们的欣赏是一种制约一样”。“这是欣赏与创作的辩证关系,这是授者与受者的要求的矛盾统一”。[10](P.328)二是艺术特性的共性与个性之间的关系。王朝闻善于从门类艺术实践出发,以一般规律为指导去发现种种特殊规律,又利用特殊规律的知识来说明一般规律,如谈到艺术要真实反映生活,就必须要有对生活的真切感受是艺术的一般规律,但是不同艺术门类在反映生活的媒介、方式有其特殊规律,因此要有不同的艺术眼光。“每一事物有每一事物的特性,各种艺术不能一律对待。特殊性是与一般性相联系的,认识别种艺术,有利于认识雕塑艺术。雕塑家不研究戏曲、舞蹈,不利于专业水平的提高。” [8](P.1)王朝闻的艺术辩证方法既是学习辩证法思想的灵活运用,也是继承中国传统艺术理论中丰富而朴素的辩证思想的结晶,如《周易》及历代书画论著中,如王朝闻反复引用清代笪重光的《画筌》就有非常明显的辩证法思想。
二、艺术学的基本理论
王朝闻在卷帙浩繁的论著中阐释了艺术的创造和接受、艺术的特征、艺术的价值和艺术的功能、民间艺术等基本理论,构筑了艺术学思想的大厦。
(一)艺术创造的整个过程
王朝闻关于艺术的创造过程的观点可以概括为:生活艺术家对生活的本质的感受、分析、体验艺术所要表达的主题的提炼和艺术形象的创造。而艺术形象又必须经过欣赏者的接受、批评,反馈到艺术家那里。这与美国艾布拉姆斯提出的作品的四个要素,即作品、作家、读者和社会[11](P.5-6)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时也继承中国传统的“眼中之竹”到“胸中之竹”,再到“手中之竹”的艺术创造理论。王朝闻强调艺术要创造,反对模仿或雷同的艺术,通过艺术创造的大量事实证明,生活是艺术的唯一源泉和创造的不竭动力,只有深入生活,充分认识生活的本质,即不是对生活的概念化、一般化认识,而是有着独特的理解,才能创造出既有真实而深刻的主题,又富于创造力的形象。“没有深入的丰富的生活经验,就没有生动的深刻的艺术形象。”[5](P.90)艺术家之间的差异不仅表现在用什么形式表现生活,而且表现在对于生活观察、体验、分析、研究时已有差异。
(二)艺术的特征
作为一个鉴赏家和艺术家,王朝闻从艺术欣赏的角度来审视艺术的特征,他在《艺术札记》中就提出了一个观点,认为古今中外一切成功的艺术作品都有一个共同的基本特征:“耐看”,即经得起反复推敲、欣赏,也就是中国古代所说的“含蓄、蕴籍”,能使“味之者无极,闻之者动心”,“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即也。”艺术的这种特性也就是“艺术性”,艺术要求马克思所说的“典型化”,才能具有“永恒的魅力”。艺术表现生活是“以一当十”、“不全之全”,艺术源于生活,但又区别于生活,“艺术较之现实更典型、更理想、更具有普遍性的形象,只能是经过提炼的形象。单纯化了的形象,应该承认就是提高了的、完整的形象。”[10](P.167)王朝闻所说的“典型化”是指文艺家通过对有限的自然场景和社会生活的描绘,引起欣赏者对广阔的生活的联想、体验与思索,这样就把中国传统的艺术理论和马克思的“典型化”结合起来了。王朝闻还把西方沃尔夫林关于造型艺术构图原则的“多样统一”规律进行了创造性地转换,认为艺术“耐看”主要体现的是“多样统一”规律。他认为,一切成功的艺术作品都是既“丰富”又“单纯”的。说它“丰富”,是因为它对生活的本质的复杂性作了广阔、深刻的揭示;说它“单纯”,是因为它对生活的一切描写都集中、明晰于对生活本质的复杂性的深刻揭示,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这样的作品,也就是王朝闻所说的充分“含蓄”而“耐看”的作品,“多样统一”规律体现在艺术作品的主题、形象、语言等层面。
(三)艺术的创造和欣赏
艺术的接受欣赏总是与艺术的创造相伴相生的,没有艺术的接受和欣赏,就不可能实现艺术创造的功能,也难以促进艺术创造水平的提高。王朝闻在的艺术学思想指导下,以其丰富的创作和欣赏的实践经验为基础,继承中国传统艺术学思想,对艺术的接受和欣赏作了具体而深入的研究,具有鲜明的个性特色。《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把人民大众作为文艺的“接受者”,艺术家要创造出为人民大众所接受、喜爱的作品。王朝闻指出作品的创造要预先充分估计到群众的“欣赏能力”,既要适应它,也要提高它,要创造出为群众“喜闻乐见”的艺术形象,并且还提出“能欣赏,不一定能创作;不会欣赏,定不会创作”的观点。王朝闻关于艺术的接受和欣赏区别于西方精神分析学和日本的厨川白村《苦闷的象征》的研究视角,而明显地继承了中国传统理论,中国儒家强调艺术要起到“化成天下”、“移风易俗”的感化作用,道家则认为艺术要体悟天地人生之道。王朝闻认为:“艺术欣赏区别于科学研究的推理,作品对他们的影响只能依靠形象的感染而不能依靠抽象的说教。”[8](P.10)他继承了中国传统艺术理论把艺术“创造和欣赏结合”起来的传统,认为“能欣赏,不一定能创作;不会欣赏,定不会创作”的说法,与清代画家龚贤关于“知画”与“善画”的关系的论述很相似:“知画”者不一定“善画”,如果专注于绘画,就会成为高手;反之,不“知画”作画,就一定画不好画。
(四)艺术的本质和功能
王朝闻认为,艺术的本质是意识形态与审美特性的有机统一。王朝闻认为,艺术都是社会生活在人头脑中的反映,是现实在人的观念中的反映。艺术的意识形态性,指艺术归根到底受制于经济基础;审美性也就是艺术性,是艺术的内容和形式的有机结合,“忽视了艺术如何反映生活的手段和形式的美”,也不能说明,“为什么反映丑的艺术也是能够引起美感的审美对象。”“特定的形式不能不服从特定的内容,所以说美既在形式,也在内容;是形式与内容的和谐的统一体”。[12](P.116、119)艺术性既包含对特定主题表达的恰到好处,又指形式自身的独立自足的美。所以,王朝闻反对题材决定论,政治即艺术等错误观点。认为艺术不可以代替现实,艺术对现实来说是第二性的,作为反映对象的现实才是第一性的,但是不能因此否认艺术反映什么的自由选择,如何反映的自由创造,即艺术个性在审美关系中的重要作用。针对当时认为艺术就是意识形态的宣传,王朝闻说,“是的,‘艺术就是宣传’。为了宣传得有力,再艺术些!”可以看出,王朝闻对艺术本质的深刻把握。王朝闻在创作和欣赏的关系中来把握艺术的价值,也就是艺术的审美和教育作用,“文艺对群众的教育作用,只有当文艺作品被欣赏的时候,比如说它所反映的生活被欣赏者所认识的时候,这种作用才不只是一种潜在的作用,而是实现了的作用”。[13](P.315-316)王朝闻一方面强调,为工农兵服务的文艺方向是“最正确也是最宽广,最富于创造性的道路”。同时要求,只有把艺术的思想性和艺术形式、风格多样性有机统一起来,才能实现艺术的价值,“观赏者获得欣赏雕塑(不是其他艺术)的愉快,才能深刻受到思想上的鼓舞。”[8](P.3)
(五)艺术的分类
王朝闻对于艺术的分类也遵从约定俗成的分类标准,如绘画、雕塑、戏剧、舞蹈等,但是他看到这些艺术形式差异的同时,更强调艺术形式的共通性,而且要求门类艺术之间要相互借鉴,“我不反对绘画、雕塑向戏剧、舞蹈借鉴,因为艺术形象的塑造有共同的规律。”[4](P.169)又根据地域特色对门类艺术进行细分,对戏剧研究要“把川剧和山西梆子、河北梆子相比较。不能否认它们在唱念做打等方面,都有它们那与众不同的特点。但是这些差别是相对的,联系才是绝对的。”[4](P.309)再如王朝闻尤其重视学习民间艺术,认为学习民间艺术必须从正确的借鉴原则着眼,从效果上考虑,研究民间艺术产生的土壤,掌握学习民间艺术不仅在形式,更重要的在内容。他强调批判地继承,“为了建设、发展新美术,必须利用旧美术所积累的经验,应该着重民间形式。但某些只有承继而无批判的学习,忽视真正健康的成分,为满足猎奇趣味而抄袭不值得发展的成分,那就违背了正确的借鉴原则。”[14](P.366)王朝闻非常强调艺术的地域特色,“文艺如果没有地方色彩,民族形式或民族风格的要求都会落空,也难于达到文艺为广大群众所喜闻乐见的社会效果。”[4](P.181)这对于东南大学艺术学理论重点学科而言,强化张道一先生开创的民间艺术研究,凸显东南大学艺术学理论的特色有重要指导意义。
综上,王朝闻从欣赏的角度,认为艺术的特性是“耐看”、“喜闻乐见”,在艺术的创造和欣赏的关系层面上,搭建起艺术学的理论基石,从主观方面,艺术的接受者对作品是“以一当十”;从客观方面,艺术创造要“不全之全”、“多样统一”;创作要体现生活的原则“不似之似”;欣赏者对作品的把握是“不确定的确定”;艺术是“思想性和艺术性的有机统一”,创作是要适应欣赏者又要提高;学习民间艺术重在批判继承等方面,构建了他的艺术学思想。
三、艺术学研究的特色
王朝闻的艺术学研究有显著特色,即艺术学研究的中国化。他自觉地把唯物辩证法的基本立场和方法运用到中国的艺术学研究中,形成了既不同于的艺术学研究特色,又有着深厚的中国艺术学研究的民族特点。
关于艺术的研究是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直接批判地继承了德国古典美学,它建立在以物质生产实践为基础的历史唯物主义基础上,从人类的历史发展角度去考察艺术的本质,强调艺术的社会功能,尤其是在人类解放和无产阶级解放中的重要作用。因此,的艺术学研究是自上而下的、逻辑严密的哲学研究的组成部分,但是强调从变革社会的实践出发,重视艺术的社会功能,因此,也就不同于它之前或之后的研究。重视艺术的社会功能与中国传统艺术理论有相似之处,它从西方传入中国是在鲁迅加入“左联”前后到《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提出的“二为”方向和“双百”方针正式完成的,重视艺术在解放无产阶级思想方面发挥的作用,真正融入中国民族传统艺术理论而“中国化”了。但是,真正把中国化的艺术理论运用到艺术批评和艺术研究中的学者,当首推王朝闻。
(一)王朝闻把艺术理论同中国传统理论有机融合,探讨了艺术学一些重大理论问题,形成了有中国特色的艺术学思想。
西方自希腊以来对艺术问题的研究与人对世界的认识直接联系在一起,而且不直接探讨艺术创造中的具体问题,因此更多的是从哲学层面来研究艺术;而中国传统的诗论、乐论、画论等主要是从艺术创造和欣赏、艺术的教化功能和人生境界等具体问题入手,因此更多地是从鲜活的艺术实践角度来总结艺术理论,后又指导艺术实践。当然,这并不是否认西方也有从艺术实践入手来研究艺术,如《罗丹艺术论》就是葛赛尔记录罗丹的艺术理论,但是这些并不是主流;正如邓以蛰所说:“我们的理论,照我们前面所讲的那样,永远是和艺术发展相配合的;画史即画学,决无一句‘无的放矢’的话;同时,养成我们民族极深刻、极细腻的审美能力;因之,增我们民族的善于对自然的体验的习惯。”[15](P.360)王朝闻从艺术实践出发,结合大量艺术作品,正如王朝闻一再强调,讨论文艺问题“不应从概念出发,而应当从实际出发。”[4](P.159)既表明,艺术必须是活生生的形象,又说明研究中国艺术理论要从实践入手,深入阐释了中国传统艺术理论的可贵之处,论证了中国古代艺术思想的起源于中国阴阳对立而又和谐统一的思想,并以这种艺术辩证法思想丰富、发展了艺术理论。
(二)区别于西方的逻辑严密、论证充分的体系化,王朝闻的艺术学思想的表达形式继承了中国传统艺术理论的片断式、感悟式的随想的特点,但又有其自身的内在体系,凸现独特性和创造性。
西方艺术理论的优点在于分析细致,论证严密;而中国传统艺术理论多是只言片语,却往往能把握艺术的真谛,但并不是中国没有类似西方的论著,如《文心雕龙》就是体大思精的艺术理论著作。王朝闻从艺术实践出发,借鉴了传统艺术理论的表达形式,如前面提到王朝闻认为艺术作品要“耐看”、“含蓄”,王朝闻多次引用严羽《沧浪诗话》所说的“言有尽而意无穷”,钟嵘《诗品》中的“言在耳目之内,情寄八荒之表”来说明,这也与中国传统的意境理论一脉相承,而“耐看”、“含蓄”又涉及到艺术形象的个性与共性的问题,也与典型化相关,这样就丰富了的艺术理论。此外,像王朝闻的“以一当十”、“不似之似”等都是这种片言只语,却很深刻的表达方式。所以,王朝闻的艺术学研究著作读起来很轻松、愉悦、“耐读”,与他这种独具特色的表达方式有关。
总之,王朝闻从艺术创造和欣赏的关系出发,运用唯物辩证法的方法,探讨了艺术与生活、艺术的创造过程、艺术的思想性和艺术性、艺术的接受、民间艺术的继承与革新等基本问题,把艺术理论的逻辑性和中国传统艺术理论的特点有机融合,构建了中国化的艺术学研究的基石。其中个别的论述或许可以商榷,也打上了他那个时代的烙印,但是他关于艺术学研究方法、艺术学基本理论、艺术学的中国民族特色至今仍然对艺术学科的建设有启迪意义。(责任编辑:徐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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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雕塑谈[A].王朝闻文艺论集(第三集)[C].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79.
[9]简平编.王朝闻集·卷11[C].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
[10]简平编.王朝闻集·卷3[C].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
[11][美]艾布拉姆斯著,丽稚牛等译.镜与灯[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9.
[12]简平编.王朝闻集·卷13[C].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
[13]简平编.王朝闻集·卷4[C].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