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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店辞职信精选(九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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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店辞职信

第1篇:药店辞职信范文

2、可能是电脑时间设置有问题。在控制面板找到时间和日期。

3、按图所示设置时区,一定要看清楚。

4、并且设置电脑时间和internet保持同步。

5、还可能主板用于保存时间和BIOS设置的电池缺电所致,建议更换主板电池。

6、开机按F8进入安全模式后在退出,选最近一次正确配置再开机,就可以进入正常模式(修复注册表)。

第2篇:药店辞职信范文

姜水涧把请帖和辞职信一起推到韩玉韬跟前:“韩医生,我要结婚了,他希望我做全职太太。”

她在牙医诊所工作四年,韩玉韬事事仰仗她,不禁大惊失色:“没有你我怎么办?”

姜水涧笑道:“谁没了谁不能活呢?”

这是老话,不是没有道理。韩玉韬翻看结婚请帖,烫金大字,喜气洋洋,只得道:“给我找个同你一样优秀的助理。”

他也想谁没了谁不能活呢。

新来的助理来了两天,很快就想念姜水涧的好。至少她不会在黑色星期一给他安排七个会诊,也不会不提醒他车子要送去保养,更不会让他在上厕所的时候发现草纸没了。姜水涧在时,他要省心得多,全心全意拔牙既是。

连清洁大妈都在擦窗户的时候长吁短叹:“不见了姜丫头我这心里堵得慌啊!”

他也有这种感觉。

甚至叫错新助理的名字,小陈十分不满,向他抗议:“我虽然资历浅薄,可也是有尊严的。”说罢狐疑地看着他,一双眼中都是八卦。

小陈还透露:“午休的时候,韩医生在梦里也叫姜水涧这个名字呢。”

真正将韩玉韬吓了一大跳,难道已到日思夜想的地步?再往深层想,莫不是爱上她,因为失去才幡然醒悟?想来朝夕相处长达四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有个看相的客人还说她和他有夫妻相。

这个念头让他在拔牙的时候将病人一颗镶了没多久的金牙拔了下来。病人是老思想,觉得不吉利,在诊所里吵吵嚷嚷,狮子大开口索要赔偿。小陈没有处理经验,和病人吵起来,最后只得报警处理。

他被吵得头疼,不得不翻出风油精按摩太阳穴。

姜水涧在就好了,再难缠的病人到了她手中都得偃旗息鼓。

结果下班比平常晚了两个钟头,韩玉韬饿着肚子开车,闯了两个红灯,开出去多远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干脆掉头去心理诊所,心理医生是他高中同学,关键时候总能帮韩玉韬两把。

可是从瑜伽治疗法到情景模拟治疗法,他将所有的方法试了一遍,仍然没有解决问题。韩玉韬这才想起这家伙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完全是纸上谈兵。

无功而返,下楼的时候意外遇上姜水涧。

一抬头就能看到××心理诊所的金字招牌,姜水涧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楼上,狐疑地问:“韩医生,你……”

多日未见,她在他眼中成了初开的栀子花,从前觉得寡淡的眉眼、鼻梁上的零星雀斑,忽然变得无比可爱,百看不厌。韩玉韬幽幽道:“忧郁症……”

都市流行这种文化病,他信手拈来,可是又有小小羞耻,觉得是惹她关注的手段。

“在你生病的时候辞职,你不会怪我吧?”果然她踢着脚下的石子儿,又是担心又是愧疚。

韩玉韬享受这样的感觉,心里那一丁点儿小羞耻跑得无影无踪。

“结婚是人生至重要大事,你的决定是对的。”

不,大错特错,蠢货才会辞职做全职太太。亏得她是亦舒书迷,时常宣扬女性精神独立、经济独立,轮到自己就满盘皆输。他当然不会说出来,他笑道:“况且新来的助理游刃有余,一点没有给我添麻烦。”

说谎一点没有脸红,只是有些心虚。

二、

吃饭的时候才小心翼翼伸出触角探听姜水涧未婚夫的情况。

这家湘菜馆他们经常光顾,辣椒又红又呛,十分够味。姜水涧甩开膀子吃得满头大汗,额前的胎发斜斜倒了下来,她心满意足透露:“他不吃辣,跟我说对胃不好,也不许我吃,憋死我了。”

又说未婚夫的工作,是IT精英,青年才俊,为着腾出婚期,在公司忙得不可开交。

“不过婚期延后了半个月。”姜水涧道,“结婚照从墙上掉下来,他觉得不吉利,去庙里算了一卦,换了日子。”

韩玉韬有些幸灾乐祸,极力控制才不至于扬起嘴角。他也不嚼舌根,显得自己心胸狭窄,只道:“没砸到人吧?”

“人倒是没事,就是案几的台灯被砸坏了。”姜水涧眉目一低,“是他从埃及搜罗的古董,怪可惜的。”

韩玉韬想,也许是某种预兆呢。

他心情好,多吃了两碗饭,把姜水涧送到楼下,直看到她公寓亮了灯才把车开走。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的心意,他贪恋她的容颜,恨不得时时刻刻看到她,连她嘴角忘记擦去的米粒都变成眼中的洁白珍珠。

又觉得姜水涧不是对他一点感觉没有。她为未婚夫不吃辣算什么,曾经她是高跟鞋盲目崇拜者,家里整柜整柜的高跟鞋,穿一个月都不带重样的。但后来诊所里换了木板,高跟鞋走起来“咯噔咯噔”响,特别刺激他的神经。

他跟她提了一次,就再也没见她穿过高跟鞋,都是软底缎面鞋,悄无声息跟猫似的。

“就这样你根据分析,不仅觉得自己爱上了她,还觉得她对你有点儿小意思?”酒吧的灯光下,吧台里的调酒师穿着艳丽,越发像从泰国回来的人妖。只是在听完韩玉韬的话,一个闪神,酒罐子差点脱手。

“你若不信,我还可以举出更多例子。”

调酒师实际上年龄和他差不多,但自诩一颗心千疮百孔、历经沧桑:“韩玉韬,这是你的错觉,是你四年来积累的习惯。你只是在乍然失去之后,将初初的不习惯升华为另一种感情。”

他把烟掐灭在调酒师刚刚推上来的鸡尾酒中:“朋友如果不能推波助澜要来何用?”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韩玉韬纠正:“她这还没结婚呢。”对着调酒师怒目,“她要是结婚了我横插一脚,那我就叫小三,哪天情不自禁滚床单了就是通奸,要负法律责任的。所以我得在她结婚之前阻止这一历史性的错误发生。”

他还幻想了一下夫唱妇随两个人在诊所里的幸福生活,乐得一个晚上没睡得着。

第二天早上,小陈把一封邀请函交给他,还打开邮箱给他看电子邮件:“纽西兰发来的邀请,为期半个月的研讨会,包吃包住包机票。”

韩玉韬盯着桌上的邀请函好一会儿,终于拍桌子爆发:“姜水涧走之前没教过你这种事要提前通知我吗?你以为我随随便便就可以歇业半个月吗?”冲着炮灰小陈发了十分钟火,才扭过头龇牙咧嘴。

这研讨会来得真不是时候,简直赔上他下半生幸福!又不能不去,是他向往已久的一个学术研究,据说邀请了不少牙医界的泰斗。

小陈在他的怒火中瑟瑟发抖,他忽然笑了一下,慈祥地招手:“在我离开的这半个月,你替我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三、

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姜水涧并没有在结婚的琐碎中忙得人仰马翻。据说她的未婚夫全权打理,她只需要安心做新嫁娘。每日里研究新的菜式,偶尔逛街,路过婚纱店幸福微笑,偷偷去过一回湘菜馆,买了一支清新口气的牙膏,长了两粒痘痘,把修好的婚纱照抱回家。

所以说小陈是不合格的助理。

邮件里写了一大堆絮絮叨叨的废话,关键部分——婚纱照里新郎的模样却没有详细描述。

但不管怎样,小陈的邮件安抚了韩玉韬远在他乡一颗躁动不安的心。

不过说起来,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安心的。

再见到姜水涧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韩玉韬从纽西兰志得意满返回,很有大杀四方的气势。他觉得经过洗涤,自己在气质和修养上都有了一个提高。他看姜水涧的侧脸,有了小小的婴儿肥,笑起来一定肉嘟嘟。

他帮她点了一杯咖啡,她最喜欢的摩卡口味。

她这样笑起来说:“我已经把咖啡戒了。”扭头吩咐侍者,“给我来一杯苹果汁,鲜榨的。”

“戒咖啡做什么?”韩玉韬奇怪,“他不准你喝咖啡?”

姜水涧甜甜一笑:“我怀孕了。”

“轰”,晴天响了个雷。

半个月,短短的十五天,她,居然怀孕了!韩玉韬所有的豪情壮志刹那间胎死腹中,就像一辆开出去准备夺冠的赛车,“嘭”一声撞在了跑道上。他在落地窗中看到自己的表情,很勉强的笑容:“是吗?恭喜你啊!”

“他希望是女孩,说像我一样漂亮。我倒希望是个男孩,将来像韩医生这样做牙医。”她眨了眨眼睛,“你不知道我在诊所的时候有多崇拜你。”

马后炮!崇拜他还跑过去嫁别人!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他蔫蔫的,往咖啡里加了数不清的方糖,可是喝起来还是苦,从舌头一直苦到心里。他想去找调酒师倒苦水,酒吧的人告诉他,前些日子调酒师和客人起纠纷,被开除了。他只得去心理医生那里寻求安慰,结果被狠狠嘲笑:“你要是不介意当后爸,可以继续横刀夺爱。”

哦,他已经被这个世界狠狠抛弃。

开车回去的路上,情绪不佳,刮花了一辆大奔。大奔的主人气势汹汹:“老子今天失恋了,你最好别惹我。”

韩玉韬声音更大地吼回去:“老子今天也失恋了,老子是没开始谈就失恋了。你最好惹我,跟我好好干一架。”

吓得大奔半晌没吭声,也不要车体美容费了,钻进车里“嗖”消失了。

韩玉韬无精打采地趴在方向盘上。

他觉得自己活该。

曾经和她有过一次开始的可能。那天诊所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外头又下着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在卫生间换好衣服出来,从包里翻出一把暗红色的格子大伞。他看到她在门口将伞撑开,雨水自伞的顶端滑下,落在地上的一个小水坑中。隔得那样远,他分明听到清脆的一声“叮咚”。

“韩医生,我先走了。”她回头说。

鬼使神差地,他说:“今天我没有开车,也没有带伞,你送我到公交车站那里。”

短短的一段路走了许久,他挨着她,偶尔肩膀撞到一起,还有雨水溅进眼睛里。到了车站,她站定看着他。也许是察觉到他的一点点异样,也许是雨中漫步给人旖旎的错觉,她仿佛在等着什么。

他看到路灯的晕黄打在她脸上,有吻她的冲动。可是他忍住了,即使站台上一个人都没有。后来他想冒雨去停车场取车,又担心被旁人瞧见谎言露出马脚,对着公交车站牌研究许久。但还是上错了公交车,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到家。

也许那个时候吻了她,一切都会不一样。

四、

“是不是有点过了?”小陈说,“韩医生已经是第三天没来上班。我去他家送一个病人的资料,他胡子拉碴来开门,吓得我以为找错了人。”

姜水涧缩了缩脖子,明显是心虚了。

细细一想,他也不是多坚强的人。两年前他母亲过世,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哭,眼睛肿起来拿冰块敷着,消不下去绝不出来见人,极爱面子,宁愿架黑墨镜惹人非议。有病人投诉是不尊重病人的行为,他还编出红眼病的瞎话。

小陈小心翼翼推测:“不会想不开吧?”直接吃了姜水涧一记栗暴。

到底有些担心,偷偷跑到小区里张望。他公寓前有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榕树,坐在枝丫上能将他房间里头看得一清二楚。

姜水涧野惯了,爬树是小意思。

不想韩玉韬不在公寓里头,只看见淡橘色的窗帘在风里扬开。她嘱咐他多少次他都忘记关窗户,招贼了算他活该。姜水涧只得下来,双腿盘着粗大树干一点点往下滑。快落地的时候才看到韩玉韬拎着一个超市的大袋子站在草地上,见鬼似的看着她。

她总算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一个孕妇。

“医生说头两个月要多运动。”她轻巧落地,自然地撩了撩头发,其实一颗心跳得似迪斯科。

他把自己收拾得算干净了,只下巴一点零星胡楂,闻言蹙眉,想来不是十分信服。

“哪个医生说的?头两个月胎位不稳,稍有不慎便有危险。”

呀,她忘记他虽然是牙医,但总归是个医生。她还没有想出更好的借口,他的下一句话就砸过来:“我送你去医院检查,顺便换个产检医生,我有相熟的朋友。”

她巴巴地跟着上车,因为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他随手把超市的购物袋丢在后座椅上,是敞开的,她瞥见香烟和啤酒的包装。车子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他发动好久都没启动,最后烦躁得狠狠捶了一把方向盘。姜水涧吓了一跳,脱口道:“不用去医院。”

她不想和方向盘一个下场。

人的潜能总是无限的,越是恶劣的环境越能激发人的潜能。姜水涧说:“其实是他要我这么做的,他们老家的习俗,孕妇需得爬满一百棵榕树为孩子祈福。他要是知道我去医院会生气的。”

完美借口,她在内心称赞自己。

韩玉韬信了,因为把她送回家后,他在沙发中坐定说:“让我和你未婚夫谈谈,这是迷信和愚昧。”

如果提前通知,相信别说是一个未婚夫,十个也不成问题。

姜水涧想了一会儿说:“他今天加班,要很晚才回来。”

“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他。”

姜水涧也是伶牙俐齿的主儿,她把对付难缠病人的招儿都用上了,韩玉韬不为所动。他喝了六杯咖啡,看了三本杂志,最后是姜水涧先熬不住缩在另一只沙发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卧室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

只有韩玉韬才会这么做。他满肚子医学伦理,说睡觉的时候卧室一丝儿风都不能有。其实她觉得空气流通才健康。摸到闹钟,才凌晨四点钟。她蹑手蹑脚走出去,没想到韩玉韬没有走,仰面躺在沙发里睡着了。

她找了一条薄毯子给他盖上。他睡觉的时候有点像孩子,嘴巴微微张口,特别累的时候还流口水。

他铁了心要同她的未婚夫谈一谈,好像看着她嫁了一个好男人、确保从此生活无忧才放心似的。

五、

这样的态度,所以有的时候姜水涧也想,说不定真是四年来积累的习惯而已。不是没有人给她介绍对象,她的老人缘不错,经常有病人把儿子或者侄子的照片拿过来。他在旁边看着,有时候还插上一两句意见:“这个不错,有福相。”

口气似她长辈。

姜水涧躺回去,在电话簿里找男人。翻来覆去,只得一个小陈。

“你可以假装小陈的双胞胎哥哥,我觉得你有IT精英的气质。”

小陈不吃她的糖衣炮弹,这个点儿被吵醒心情已是不爽:“那在诊所的我就十足一个间谍了,韩医生会杀了我。”他见过韩玉韬发火,六亲不认——什么病人是上帝,他才是上帝。

挂电话的时候小陈劝她:“摊牌吧,我看韩医生对你很上心。虽然没有在梦里叫你的名字,但到底是成天无精打采。”

她不是非要走这条路。

四年了,她这样孤注一掷,已经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姜水涧在心中默念一番说辞。

他醒得也早,六点钟,她听到他出去的动静如释重负,一骨碌爬起来在屋子里又蹦又跳。但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买了早饭,姜水涧想装睡都来不及。

“他经常夜不归宿吗?”开始审问她。

“加班的时候……他睡公司……”

“对你好不好?”

“好。”

他“哦”了一声,她进厨房拿碗筷,忽然听到他“啊”了一声:“姜水涧,你……”

她顺着他的目光,往屁股上一摸,一手湿腻,居然是大姨妈来了。姜水涧反应快,身子一个踉跄:“我……我是不是流产了……”

好在韩玉韬虽然是医生,但到底是个牙医,对妇产科不曾涉及,又是个男人,一时被蒙了过去,赶紧开车送她去医院。

因为是凌晨,惊动了值班的医生,只能挂急诊,一路被推进手术室。姜水涧看到白大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嘻嘻一笑企图拉近感情。

“我和老公的感情最近出了问题。”她化身一个用假怀孕留住花心老公的可怜女人,“你也看到了我老公那么帅,不知多少女人偷偷打他主意。”

她这样说的时候,手术室的两个小护士脸红了。

白大褂把姜水涧训了一顿,絮絮叨叨说了这不是长久之计。

“要不你就跟他说我流产了。”

白大褂要出去的时候,姜水涧又道:“等等,你还是跟他说孩子保住了。”

“不不不,还是说流产了。”

“要不保住了吧?”

反复了几次,白大褂估计是有些蒙了,被韩玉韬拉住心急火燎问情况的时候,他张嘴道:“病人没有怀孕。”

姜水涧本来躺在担架床上,被推出来的时候还“哼哧哼哧”装模作样喊痛,闻言“嘭”一声翻到地上。

六、

然后,姜水涧的谎言达到自己也未能预料的高峰。

“感情出现裂缝,他不愿履行婚约,我只得假装怀孕留住他。”自己都觉脸红,不知不觉成了低到尘埃的女子。她捂着脸说话,不必担心表情出卖出自己。

韩玉韬以为她哭泣,把车停路边。

“第二年的时候,房东不愿续租,我同你追到房东家里,死皮赖脸坐在人家沙发上,逼得房东不得不续约,诊所可以继续开下去。”她起初不懂他在说什么,渐渐听出意思来,“又有一次,一位病人隐瞒病情,导致牙神经坏死。我们同他打官司,收集资料,睡诊所长椅,终于熬过去。”

他看着她:“姜水涧,什么事情别一个人承担,我在你身边。”

这大抵是他说过的最温柔的一句话。

从前他也表达这样的意思——好朋友,好搭档,双剑合璧,天下无敌。一句一句,都把她的憧憬打入无间地狱。他永远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铜墙铁壁,一丝儿缝都没有。

姜水涧在小区门口下车,步行上楼。工人送来水晶吊灯,还是韩玉韬之前答应送她的结婚礼物,她在图册上看到,没有现货,等到现在才送过来。

工人把灯装在客厅,真正儿流光溢彩。

她把灯关掉,搬来小梯子擦拭吊灯上的一颗一颗小珠子。擦到第五颗珠子的时候,脚下踩空摔到地毯上,额头磕了瘀青一块。

真是报应,若是小陈看到,铁定这样嘲讽她。他一向认为她在折磨韩玉韬,哪里知道她才是倍受煎熬的那一个?要命,就怕谎言说尽,结果仍然没有改变。

到了第二日,额头的瘀青还是没有散去,姜水涧跑到街对面的药店买药。对着一扇时装的橱窗擦药膏,冷不丁见到韩玉韬的倒影,回头一看,他正气势冲冲跑过来。

“不是露馅了吧?”她做贼心虚,拔腿就跑。

因为是早晨,上班的人多,姜水涧跑到一个巷子口就被抓住了。她气喘吁吁,韩玉韬倒是从容,一点没有剧烈运动后的波动,只目光如炬,差点就叫她有坦白从宽的心情。

“你跑什么?”

“我我我我……”

跟他说清楚,告诉他,她没有未婚夫,她没有要结婚,从头至尾都是她一个人的阴谋。做人,要有承担的勇气。

“他是不是打你?老实说,头上的伤哪里来的?”

耶?

姜水涧双腿一收,结结巴巴:“他他……他不是故意的……”

完了,死性不改。

他的怒火终于无可抑制迸发而出:“姜水涧你是不是疯了,这样的男人你还维护他?这是家暴,必须报警。”他掏出手机,110是紧急设置键,姜水涧还没有反应过来,电话已经通了。

啊啊啊,姜水涧已经看到自己被五马分尸的下场。

可不可以钻墙遁走?

“去警局备案,上车。”

“这点小事不用麻烦警察叔叔吧?”

偷偷看码盘,哇,已经八十码,这样的速度跳下去会死人的吧?姜水涧贴在车窗上看,人行道上的树木迅速往后退去。而他的脸,铁青得几乎赶上地里的青椒了。她心中默念:快点,快点,再快点。

“前面的J50882的黑色平治跑车,请靠边停车。”

终于听到交警大叔慈祥和蔼的声音,姜水涧松了一口气。在韩玉韬递上驾照的时候,她迅速下车:“韩医生,我忽然想起来家里的水龙头没关,先走一步。”

七、

其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不是不好。

至少她可以理直气壮告诉他:“是,我觉得你的话很有道理,我已决定和那个男人一刀两断,高傲地离开。”然后顺理成章回到诊所,继续做他的助理,或许再熬个四年,无须外界刺激,他忽然发现自己爱上了她。

姜水涧想想就觉得好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大抵永远不知道她爱得多么艰难。犹如一株藤蔓,自己缠着自己,终于有一天几乎让自己窒息。她累了,厌倦从一个人的举手投足间寻找小小欢愉,假装自己可以满足,然后继续这样卑微地活在他身边。

她化了一个淡妆,穿上高跟鞋,还抹了口红。她同韩玉韬摊牌。

打开门,“啊”一声跳起来。却是韩玉韬坐在门口,地上落了一圈烟头,只一夜时间,胡子疯长,似络腮大汉。听到声响他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样子有些幼稚。

“姜水涧,我要追你。”

她脚一崴,扶着门框才不至于倒下来。

“我知道你很爱你的未婚夫。”

你知道个屁啊!

“但是现在我知道他并不爱你,如果他真的爱你,你无须费尽心思挽留他。姜水涧你听我说,你现在是当局者迷,你陷在这个旋涡中无法自拔。如果你坚持嫁给他,将会后悔一辈子。”他揉了揉眼睛,郑重其事,“或许,你无法立刻离开他。所以,我要追你,你会知道这个世上比他好的男人有许多。”

说了这么多,姜水涧好像发现,并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那一句。可是毕竟,对于韩玉韬来说,是一个大的进展了。

“那么,你追追看。”她听到自己低声说。

摊牌什么的,以后再说吧。姜水涧一秒钟了自己刚刚的怨念。

他看不到她的脸,只觉得她快哭了。她一定以为他在同情她,她的自尊那样强。不不不,天知道,他有多么喜欢她。从前不曾意识到,四年的朝夕相处,把他的喜欢变成每日的例行公事,差点将他自己蒙骗。

现在,他愿意付出所有,从一个不懂得珍惜她的男人手里将她抢过来。

不过姜水涧也不是那么好追的。

她回到诊所上班,励志做一个经济独立的女人。她的办公桌上,每天都有一束带着露珠的玫瑰花,特贵的那种。偶尔答应韩玉韬的晚餐邀请,更多的时候她淡定地拒绝:“今天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家休息。”

请她看电影也挑得很,恐怖片嫌恶心,文艺片说无聊,男主角丑了不乐意去,女主角太漂亮了也不待见。

小陈诅咒她:“小心乐极生悲。”

她道:“你懂什么?在韩玉韬眼中有一个假想的情敌,我如果投诚得太快,不仅显得自己是个移情别恋、的女人,还会引起他的怀疑。那可是IT精英啊,魅力至少大得足以叫我回味三个月。”

“IT你妹啊!”小陈愤愤不平。

她嫣然一笑:“也不能一味拒绝,偶尔也要燃烧一点小希望。”她侧头看他的办公室,百叶窗帘升起来了,韩玉韬埋头写病历,仿佛察觉到什么,抬头,同她的眼神碰撞,递给她一个幸福的微笑。

是真的费了一些心思,虽然招数又俗又烂。当自己是十八岁的小伙子,在她楼下弹吉他,被小区的居民投诉。还有飞机模型,吊一个大大的维尼熊玩具,结果技术不行,没飞进她的家中,把隔壁邻居的窗户撞碎,还得她去道歉。

她到底该什么时候告诉他,其实,她一直以来,喜欢的只有他……

结局

“他要是知道我喜欢他足足四年,表情应该很精彩吧?”

“他要是知道你从辞职、结婚、未婚夫、怀孕什么都是为了看他的反应,表情应该更精彩吧?”

“小陈,你要是说出去,我弄不死你。”

“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你亲表弟啊!”

“我一般下手很轻。”

“你把韩医生那个当调酒师的朋友弄得丢了工作,你是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