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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关联理论;字幕翻译;直接翻译;间接翻译;文化他者
电影是文化的精华与浓缩。从无声到有声,从黑白到彩色,从娱乐大众到文化符号,电影给予人们太多的震撼与感悟。今天当人们欣赏银幕上莫妮卡・贝鲁奇的美貌、汤姆・汉克斯的演技,谈论美国好莱坞大片的票房与法国文艺片的细腻时,我们不得不首先跨越一个障碍――语言的障碍。电影字幕需要翻译,而翻译仅仅只需解决一个语言层面上的障碍吗?答案是否定的。语言是文化的载体,随着文化传播速度加快,语言障碍更多意味着文化障碍。电影是传播文化的媒介,电影字幕翻译不仅仅是语言的转换,更是文化符号的翻译。因此,本文将以Sperber&Wilson的关联理论为出发点,探讨电影字幕翻译中文化层面的翻译问题。
一、电影字幕翻译的特点
电影翻译通常采用两种方式:配音翻译和字幕翻译。字幕翻译因其相对成本低廉、制作简单,日渐受到欢迎。作为文学翻译,电影字幕翻译也有其自身显著的特点。
(一)电影字幕翻译受时间、空间的限制
电影是声音与画面的结合体,观众在聆听的同时,也要处理视觉所捕捉到的信息,听与看是同步进行的,这就要求字幕翻译充分考虑到画面停留的时间及观众的阅读速度,使字幕在瞬间闪过的同时被观众读懂;此外,屏幕上的有限空间决定了字幕翻译应以精炼准确的表达实现语言转换、意义沟通。
(二)电影字幕翻译应将受众文化水平参差不齐的现状加以考虑
谈及艺术,人们总盼望雅俗共赏,然雅俗共赏谈何容易?若求“雅”,势必阳春白雪、曲高和寡;若要“俗”,则难免流于俗套,为高雅艺术所诟病。然而这看似难以共生的二者却要求在电影字幕翻译中并存,原因就在于观众来自于社会各个阶层,有着不同的教育背景与个人喜好,电影字幕翻译若不将此因素加以斟酌,必将影响观影的整体效果。
二、关联翻译理论
关联理论是Sperber&Wilson从认知角度研究交际的方法论,Gutt将其应用于翻译理论,并在翻译界引起很大反响。翻译是跨语际交际行为,电影字幕翻译更是促进文化交流的现代媒体交流手段。Gutt在关联翻译理论中指出,成功的翻译,能实现最佳关联,而最佳关联则意味着受众付出最小的认知努力,获得最大的认知效果。最佳关联的实现在电影字幕翻译中,取决于字幕翻译能否使观众在有限的时间内以最小的努力理解片中对白,从而拉近译制片与观众的距离。Gutt在关联理论的框架内提出了两种翻译方法:直接翻译与间接翻译。顾名思义,直接翻译是指译文与原文本在词汇、结构等方面近乎一致的文本翻译;而间接翻译则意味着译文与原文本不完全对等的一种翻译,以期以译文受众的认知环境为考量,在译文中适度弥补认知空白,达到使交流顺利进行的目的。直接翻译与间接翻译在关联理论框架内相辅相成,正确灵活地使用这两种方法,才能使电影字幕翻译恰当准确地表达思想、促进交流。
三、关联翻译理论与电影字幕翻译
(一)间接翻译与电影字幕翻译
直接翻译与间接翻译的取舍在于译者对译语受众的认知环境(cognitive environment)的准确把握。电影是文化的浓缩体。一部电影中,历史典故、人文风情比比皆是,对于本族观众而言,这些都是电影中不言自明的隐形信息,即Gutt所谓的“implicature”。这些隐形信息,在本族语的认知环境中,是不需要明示的。然而当电影被引进到他文化中,这些隐含信息对于译语受众而言是缺失的,在不同的认知语境中,幽默可能变得沉默、诗歌可能丧失诗意、美好的可能成为晦暗、雄壮的可能沦为卑微,在这种情况下,译者只有采用间接翻译方法,将隐形信息显性化,即补充译语受众在其认知语境中所匮乏的文化缺省(cultural default),才能使交流顺利进行。以间接翻译的方式处理文化信息的手法,在电影《风声》中比比皆是。
例1:目前重庆方面是节节败退,四面投降是迟早的事。
Were beating back Chiang Kai-shek and his men in every battle.His government wont be able to hold out much longer.
《风声》所描述的故事发生在抗战中期,当国人提及“重庆方面”是指政府,重庆是其政府所在地,而这一隐性信息或许外国观众并不明白,因此有必要将“重庆方面”译为“Chiang Kai-shek and his men”,以求隐性信息显性化,弥补文化空缺,使影片与观众的信息沟通顺利进行。
例2:说他是汪主席的把兄弟。
They say hes close to President Wang.
“把兄弟”是指拜把兄弟,在中国文化中,指无血缘关系的人通过结拜的仪式互称兄弟。当然在电影字幕翻译中,采用间接翻译的方式,以“be close to” 的句式将“把兄弟”所表达的“亲密关系”显性化是无可厚非的。
(二)直接翻译与电影字幕翻译
1敝苯臃译的可行性
Gutt认为,要确保信息交流无阻,就不能无视受众的认知环境,即 “A message can not be communicated to any audience regardless of their cognitive environment.”(Gutt,1991).直接翻译能保留原文的原汁原味,最大限度地贴近原文的语言形式,而采用直接翻译方法的前提是受众在其认知环境中能正确理解译文的含义,即源语观众在其认知环境中所认可的隐形信息在译语受众的认知环境中也是不需明示的。随着人类信息文化交流的发展,基本的人类活动是相似的,同时,人类也分享着很多相同的情感与价值观。Gutt指出 “human beings have the remarkable ability of telling in one language what was first told in another language.”(Gutt,1991) Gutt本人认为在翻译活动中,间接翻译的比例要大于直接翻译,然而笔者认为,在以弘扬文化、促进交流为目的的现代翻译活动中,应加大直接翻译的比重。
例3:阿弥陀佛,到底是谁啊!
Merciful Buddha! Whoever it is,please…
“阿弥陀佛”被直接翻译为“Merciful Buddha”,看似简单却耐人寻味。西方观众处于基督教的宗教环境中,而中国深受佛教文化的影响,虽然宗教背景不同,但评估观众的认知语境,“阿弥陀佛”的直接翻译,并不会造成沟通的障碍,相反这样的译文,体现了厚重的东方色彩。
例4:我本是卧龙岗上散淡的人,论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
Unfettered in the wildwastes,I mastreed Yin and Yang,and knew the heavens.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论到“阴阳”二字无不充满玄妙。 正如“道”字在英文中被翻译为“tao”,不仅体现东方文化神秘,更使人意欲一探究竟,同理,“阴阳”的直接翻译,与“道”的译文有异曲同工之妙。
2敝苯臃译与文化他者
文化他者即文化异者,是指不同于本族文化的外来文化。文化的成长需要外来文化的刺激,文化之间的相互交流就是文化的生命在流动、融合、成长乃至新生。而文化他者则促使人们以全新的角度审视文化,促进理解。文化他者需要译者在翻译中以直接翻译的方法加以保留,即鲁迅先生所谓的保留翻译中的“洋气”。
例5:刚刚唱的什么调啊?
唐山皮影戏《空城计》。
What are you singing?
The empty City,it is an old Tangshan ballad.
皮影戏有着悠久的历史,其生动的艺术形象、细腻的剧情表达无不让观众为之着迷。作为有着浓郁中国色彩的艺术瑰宝,“皮影戏”和“ballad”实是相差甚远。随着中外文化交流的日益加深,“皮影戏”这一英文名称,早已为很多外国人所了解,即便不知“shadow play”为何物,仅从剧情及“play”一词中也能猜出“shadow play”定是某种戏剧,因此笔者认为,从弘扬中国文化角度出发,将“皮影戏”直接翻译为“shadow play”更为贴切。
例6:我本是想跟你借那件旗袍的。
旗袍?
就是晓梦亲手给你缝补的那件。
Im here about the dress.
The dress?
The one Gu mended for you.
什么样的着装能尽显中国女性充满东方美的典雅与端庄,答案非旗袍莫属。从张曼玉演绎的《花样年华》,到巩俐、章子怡红毯上的旗袍造型,外国人对旗袍早已熟知。在此处翻译中,将“旗袍”翻译为“the dress”恐有不妥,若将“旗袍”直接翻译为“Chinese cheongsam”不仅不会影响观众的理解,且使中国文化以鲜活的形象融入英文当中。
四、结语
电影是一座传播文化的桥梁,通过这座桥梁,异域文化带着瑰丽的色彩翩然而至,同时,我们也期望中国文化能跨过这座桥梁,向外国观众揭开神秘的东方面纱。在文化交流初期,人们对外来文化的懵懂决定了间接翻译必然是电影字幕翻译的主要方式,然而随着世界文化交流的日益展开,作为促进文化交流的重要手段,电影有责任引进异域文化,传播中国文化,因此,在今后的电影字幕翻译中,应加大直接翻译的比重,让优秀的电影字幕翻译更好地服务于影片,让观众在娱乐的同时,享受全球文化的盛宴。
[参考文献]
[1] Gutt Ernest August.Translation and Relevance: Cognition and Context[M].Cambridge: Basil Blackwell.1991:76.
[2] Sperber Dan,Deirdre Wilson.Relevance:Communication and Cognition[M].Cambridge: Blackwell,1986: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