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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文学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起源于法国。为了避免盲目的比附,给比较文学“取得一个科学的涵义”[1],法国派学者把比较文学的研究范围人为缩小,其代表人物基亚明确地将其归为“国际文学关系史”。这样的研究思路把比较文学研究引入了死胡同,似乎比较文学研究就仅限于无休无止的实证,因而导致“一潭死水”局面的产生,其对比较文学所下的定义今天自然被摒弃了。鉴于这种情况,美国派学者把平行研究引入比较文学,将比较文学扩展定义为:“一国文学与另一国文学或多国文学的比较,把文学和人类表达的其他领域相比较”。[1]此种定义把比较文学研究从“国际文学关系史”的局限中解放了出来,极大地拓展了比较文学的研究领域。可这个定义也有不够完善之处。首先,研究的区分基础是不同国别,这种区分忽视了国界的多变性,忽视了同一国家内存在不同文化乃至文明的可能;其次,此定义把比较文学引入了一个大而无当的境地,似乎什么都可以拿来比较了。在此基础上,中国学者总结了前人的经验与做法,针对自身具体情况也提出各种比较文学定义。总的来说,比较文学的中国学派致力于不同文化(或文明)间的交流与沟通,异质与互补。曹顺庆教授认为:“跨文化研究(跨中西异质文化)是比较文学中国学派的生命源泉,立身之本,优势之所在;是中国学派区别于法、美学派的最基本的理论和学术特征”[2]。因此国内的比较文学定义大都强调比较文学的“跨越性”,其具体表述有“两跨”、“三跨”、“四跨”、“五跨”等等,不一而足。这些名目繁多的“跨越”着重点都在强调异质性,但实际上每个“跨越”后面都隐藏着许多问题,也不禁给学习者带来疑惑,到底哪些是比较文学应该“跨越”的?应该怎样“跨越”?
二、定义之争根源
造成定义之争的原因有很多,但最主要的根源在于研究内容和方法论的模糊不清。下面就结合中国学派的具体情况,对比较文学作定义的过程中存在的问题作一个具体的阐述。
1.跨越性的模糊不清
既然把“跨越性”作为比较文学学科的本质特征之一,那“跨越”就不能是一个泛化无界定的词汇,必须要对跨越度有所规定,我们才能明确研究内容。比如,“跨民族”里的民族是以国家为单位呢,还是以种群为单位?而对“跨文化”的理解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这是由于“文化”一词的多重内涵和人们对文化的不同理解,从而导致对文化跨度的难以把握。有的学者为了避免这种歧义,把“文化”改成“文明”,并特别说明:“‘文明’在‘跨文明研究’中指的是具有相同文化传承(信仰体系、价值观念和思维方式等)的社会共同体”。[3]这样的修改企图从大的方面、源头上来把握,其实这样还是有歧义。因为一个国家在不同的时期会接受不同的文明。比如韩国以前接受的是中国儒家文化,而到了近现代,西方文明的痕迹处处可见。那么韩国受儒家文化影响的古代文学和受西方文明影响的现代文学相比较可以划作比较文学范畴吗?由此可见,如果我们的定义仅是一味注重跨越的领域问题而不对跨越性本身有所限制说明,那么无论怎样精确描述,都会有漏洞。因此,作为定义,我们必须对跨越度作出一些符合学科特点与发展规律的具体限定,才能完善并明确定义,从而形成一个相对一致的理解。另外,跨越性的模糊之处还在于众多的“跨越”之间是逻辑关系是“且”的关系还是“或”的关系。比较文学的研究材料是同时要满足这些条件,还是只需满足其中几个甚至是只需满足一个?它们之间有主次之分吗?好像定义中的一个个小小的顿号并不能解决这些疑问。现在有的定义前面几个“跨越”是“且”关系,可对后面几个“跨越”又是“或”的关系。如果没有明确的说明,读者是难以把握的,这也是造成混淆的原因之一。综上所述,要明确定义中的“跨越性”,我们在作定义时必须有所说明,不但要明确其内涵外延,还要理顺各个层面的关系。
2.对跨越性的过分注重
现在国内学者普遍认同跨越性是中国比较文学学派的基本特征,众多的定义已可以简化为“Ⅹ跨”。尽管跨越性是比较文学的基本特征之一,但它并不是比较文学的唯一特征,也不是它独具的特质———许多其它以“比较”为名的科目,其着重点也在跨越性。因此对比较文学的定义固然应当强调其跨越性,而对其它属性也不能忽视。毕竟,比较文学的目的是为了“寻求各民族文学的特点和文学发展的共同规律”,[4]跨越只是手段之一,不是目的。对跨越的过分注重,会导致对比较文学其它属性的忽视,也混淆了比较文学和其他学科的界限,不能从整体上把握该学科的根本特征。仅以“跨越性”或者说跨越异质文化(或文明)作为中国学派的基本特征,其实是不能建立比较文学的中国学派的。事实上,任何一个比较文学学派都可以说自己是“跨越”的。即使法国学派、美国学派也是有“跨越性”的———毕竟,没有“跨越”就没有“比较”。比如,梵•第根就曾指出,“比较文学研究对象应该超出一元性而具有跨越性”。[5]只不过他们所认为的“跨越”和我们中国学派的概念有所不同而已。当然,我们中国学派还强调跨越的异质性,但是我们也可以对“异质”有不同理解。虽然我们中国学派是以跨越异质文化(或文明)为基本特征的,但是任何一个不属于西方文明的比较文学学派都可以称自己是在“以一种世界性的眼光关注世界各大文明”[6],都可以把这一特征纳入自己名下,那我们中国学派的特殊之处在哪里?虽然“比较文学不是文学比较”,但是至少比较的重点要放在文学性上,否则我们这个学科就不能成立。杨恒达教授给比较文学下的定义可以说是这方面的一个尝试:“比较文学应该是重点在于探讨各文学现象(包括文学理论)之间文化差异及其人文精神内在联系的一种文学研究。”[7]该定义避免了众多“跨越”类定义所产生的漏洞与概念混淆,把定义重点转到文学性上。“根据这个定义,比较文学虽然以文化探讨为重点,但是毕竟同文化人类学、社会学等学科不同,因为它的切入点是文学现象,它的研究对象是‘各文学现象之间’的文化差异及其人文精神内在联系,严格限定在文学领域内,所以这门学科只能是文学研究,而不是别的。”[7]虽然学者们对此种定义还有不同看法,但这毕竟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思考。杨氏定义为我们解决“跨越”类定义问题提供了有益的参考。
3.中国学派没有相对统一的方法论
既然跨越异质文化(或文明)不能成为中国学派的基本特征,那我们中国学派要立足并发展,必须建立一套自己的方法论,并在此基础上结合我们自己的文化特征探索出一系列行之有效、别具特色的方法。方法论不同于具体方法,它是关于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方法的理论。细化到具体学科上,方法论特指研究某一具体学科,涉及某一具体领域的方法理论是具体科学的方法论。因此,比较文学的方法论可以理解为指导比较文学学科研究的总的原则和方法理论。虽然在对比较文学定义的描述中,一般不会涉及到方法论,但是方法论的明确,对我们整体地把握这门学科,有效地界定比较文学,甚至对比较文学中国学派的长远发展都会有至关重要的作用。我们知道,法国学派、美国学派之所以站得住脚是因为其有坚实的方法论作为基础,而我们中国学派的方法论似乎就不是那么特征鲜明。比较文学作为一门学科起源于西方,在西方也取得了令人瞩目的研究成果,而中国的比较文学理论研究则相对滞后,这就使中国的比较文学研究打上了西方烙印,甚至有的早期学者认为“援用西方文学理论与方法并加以考验、调整以用之于中国文学的研究,是比较文学中的中国学派。”[8]因此,比较文学的中国学派要站稳脚跟,要建立一套有中国特色的理论体系,而要建立一套理论体系,必须要有方法论为指导。没有方法论,我们不管写多少论文,其实还是围着西方研究转。由于没有基本的统一认识,导致我们中国学派对比较文学定义众说纷纭。方法论对具体研究也会起到指导作用。虽然“比较文学不是文学比较”这句名言在比较文学界尽人皆知,但究竟怎样做才不是“文学比较”?比附性文学研究固然浅薄,可怎样才能走向深层次的研究?比较文学的研究方法和其它文学的分支学科有什么区别?曹顺庆教授曾给出这样的“药方”:“文化异质性与互补性应当成为关注焦点。只有这样,才能避免“X+Y”型的浅度比附文学,从而走向深层次的比较文学研究”。[9]但是用这个“药方”还是可以进行浅度比附的———其实用任何有效的研究方法都可以进行浅度比附。因此还是要用方法论作指导。这里并非倡导学者们尽量多地探索方法,而是意在我们要首先确立方法论,这样我们才会知道可与不可,才明确我们所研究的目的,才能“从心所欲,不逾矩”。我们要知道,一种有效的研究方法虽然给研究者指明了一条路,但毕竟只是一条,还有别的路可走?难道要全让别人指出来?如果没有一套方法论,我们只能是举步维艰。没有一个鲜明、坚实的方法论为基础,而想摸索出为大家所认可的研究方法是事倍功半的。说到明确方法论,就不能不考虑我们中国的文化实力,我们在选择或创立方法论时是应考虑到中国特色的。我们中国学派方法论的立足点应该考虑到我们中国(尤其是大陆)的现实与历史情况。既然现在我们中国大陆的主导文化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社会主义文化,那我们的方法论就应以此为基础,结合我们中国传统文化的优秀因素,再综合我国多民族文学的共同规律,建立起一套别具特色的方法论。
三、结语
比较文学中国学派经过三十多年的发展,取得了一系列令人瞩目的成就。现在比较文学的发展已经进入了第三阶段,其“根本特征是异质文化之间的平等对话”[10]。在该阶段,中国学派如何有深度地开展研究首先取决于对比较文学的认识。但是在定义问题上,似乎还是争议颇多,还没有得到一个相对统一的答案。我们在这里并不是否认对比较文学认识的动态性和多样性,但是作为比较文学的一个学派,如果大家的认识相去甚远,毫无系统可言,那“中国学派”这个名词又从何谈起?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可以知道,要对比较文学下一个相对精确的定义,就必须解决明确研究内容和建立专门的方法论两个问题。而要明确研究内容,我们在下定义时就不能只执着于考虑其跨越性。我们可以用一种整体的眼光来看待比较文学,把它看成全球性与民族性的统一体,把重点放到异质文学的文学可比性上。由于研究对象本身具有多重性,只要能够探寻到文学上的异质性、可比性,我们都不妨把它们列为比较文学的研究对象;另外,仅明确研究内容是不够的,方法论的确立也迫在眉睫。这不仅对于界定比较文学,而且对中国学派的长远发展都至关重要。中国学派的方法论要以中国现有的文化体系为基础,结合我们优秀的传统因素和文学规律,建立起系统的比较文学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