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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方韶 单位:黄山市歙砚研究院
歙砚因产于古歙州而得名。关于歙砚的产地和歙砚的特点已经被众多业界人士或收藏爱好者撰文描述,在此笔者也就不再赘述。但歙砚的雕刻技法却很少被重点提起。歙砚雕刻技法是歙砚艺术得以薪火相传的载体,也是最重要的基础元素之一。
在砚雕艺术领域,歙砚雕刻技艺自成一体,代表着全国砚雕工艺研发的最高水平之一。徽文化与藏文化、敦煌文化并称中国三大地域文化。特殊的历史源流,南北文化的交互渗透影响,形成了独特的文化形态。新安理学、新安画派、徽式建筑、徽派篆刻、徽州文房四宝、徽州三雕……共同谱就徽文化辉煌灿烂的篇章。而自古以来特别是宋代以后,高度发达的手工业就让“歙工”享有盛誉。歙砚的雕刻技艺正是根植于徽文化这片沃土之上,得益于古徽州灿烂的文明和深厚的底蕴。每一座蕴藏着历史故事和人文情怀的牌楼,每一方缀于民居、祠堂、寺院上的精美雕饰,每一处静美典丽、弥漫着水墨画香的韵致山水,无不给歙砚雕刻技法的应用发展提供着灵感源泉和创新动力。作为歙雕技艺发展的源头,歙县历史悠久、文风鼎盛、底蕴厚重的人文环境,为歙砚雕工技艺的传承改良与发展提供了良好的条件与环境。在古徽州文化的艺术熏陶下,歙砚雕刻广泛汲取书画艺术之精髓,博采徽州砖雕、石刻、版刻、篆刻、墨模刻等多种工艺技法之所长,经过数代积累、传承与创新,这才形成了以精细见长,兼具大气雄浑、轻透灵逸、古朴典雅、雍容美观于一体的艺术风格。
随着信息化时代的到来,“地球村”的概念逐步成为现实,信息资源共享为砚雕各地流派的相互交流借鉴创造了条件,弱化了门派继承的壁垒制约。经过政府、行协的大力扶持与砚雕者的钻研努力,歙砚的砚雕技术处理方法和艺术表现形式,正呈辐射状不断扩大着影响力和渗透力,其工艺价值、艺术价值、文化价值和交流价值得到了充分体现。端州越来越多的砚工也受到歙砚雕刻风格与技法的影响。原本重于繁琐堆砌的广工雕法中,如今也隐约闪现出极具文人味的歙工的影子。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婺源的砚雕技术发展,寒山的写意人物、华峰的薄意山水、吴锦华的文人砚、鲍军的传统写实砚、吴荣华的传统雕刻等等,一大批优秀人才的涌现与成长,为婺源砚雕界注入了生机和活力。而这正是我们安徽歙县砚雕界所欠缺的。反观我们大部分雕刻者多好用机械化生产,刀工刻板,少灵动之意,且缺乏创作意识,以摹刻范增、华三川等著名画家的画册为荣。大量机工的应用已经把整个砚雕技艺带入新的混乱时代,歙县雕刻技法的传承与发扬面临新的考验和危机。这是歙县砚雕界人士应给予高度重视的问题。
歙砚的雕刻本应以高雅、细腻、圆融、流畅、文气为主,以形意神合一为上,将歙砚作品所承载的文化内涵、审美意趣、创作巧思,托之以艺心,行之以刀法,以获得世人审美情调和形式感受上的共鸣。还砚为研,是为根本。要做成一方真正高雅的砚作,掌握传统工艺必不可少。现今大多数砚雕者,总以为雕刻就是讲刀功。其实刀功并非歙砚雕刻技法的全部内容。掌握各种刀法,只是学会了握刀、能刻而已;而如何学会用刀,即善刻,如何因形用艺,在恰当的位置施以适当的刀法,以最恰当的雕刻形式体现砚器之美(此技方能称之为艺,方能变石为金),这才是我们砚雕者要终生学习、潜心修炼的。
一方好的成功砚作,必先从整形开始。石料形状的怪异、唐突、参差不齐,如不加以整理,哪怕工艺再精良,也不可能成就一方佳作。师承有云,形重在先,务须得适。整形其实很不容易,是砚雕作品是否成功的重要第一步。要做到去其尖锐留其自然,边形流畅、不滞不呆,随形而不随意,这就要求创作者要具备较深的审美修养和文化底蕴,没有相当程度的艺术修养或多年潜浸的历练是很难达到尽如人意的效果的。其次是立图,设计图案则不能过分追求效果,要以形利形,以色度色,因材施艺,盖弊掀巧,追求人工与天工的浑然天成。如,遇石筋可以叶茎蛛丝化之,可以眉纹为鱼脊,以金晕摹烟云,以金星形落花。设计创意的形象题材宜以中庸图案为佳,如梅、兰、竹、荷、灵芝、松柏、迎春花等植物,也可以马、牛、羊、兔、麒麟、蟾蜍、鱼等吉祥或可爱的、寓意美好的动物为题材。人物题材则以文人类或传说、故事中的人物形象或民间人物形象为宜,代表着世人对美好事物的永恒追求和心愿寄托。武将、鬼怪、菩萨、领导人等之类的不宜多用。毕竟砚除了艺术欣赏价值之外,还有着实用功能,试想在菩萨或领导人头上涂墨是否有大不敬之嫌呢?这虽有戏言之成分,但尊重普世审美经验的主流,执章行法,求雅洁而去鄙俗,勇创新而非特图异,确为歙砚创作创意应守之要义。三是破刻,合理巧妙的设计,用朴素的刀笔之法顺势而为才最有味。砚堂不能太小,线条也不能太夸张。砚形创意图案设计出来以后,在制作过程中应视情况随时调整、修改或补充。因歙砚石料每层的纹理都会有改变,所以在制作中必须一直注意纹理的变化。还要注意在敲、靠、铲的时候,因用力、停顿对砚石整体或局部所造成的新变化。发现和应对雕砚过程中出现的种种新变化,是个非常有趣的过程,也非常富于挑战性,时常会带给我新的思路,持续激发我的创作热情。
一般来说,我在雕刻技法上基本是用敲、靠、扎、冲、破、剔、磨、过、渡、带等几种手法,很少用镂空的雕刻手法。在这些手法中,“敲”很重要。现今因机器的广泛使用,很多砚雕者已经很少用敲刀了,然而在雕刻中的敲、打过程能随时让你发现和掌握作品的新变化,并通过相应调整使自己的作品更有层次和韵味。“敲”刀法的恰当运用有时候更能为作品平添一份朴拙之感。“靠”的手法在运用中要讲究技巧,以肩膀用力为主,要掌握刀的方向和力度,刀头尽量45°向下,做到进有力、退立停。把这种技法用到细雕之中,使用得当将会使得作品上下连贯更有沧桑感,别具一番韵致。“扎”是一种补充刀法。一般用小靠刀或小圆雕刀作用在某些需要补刀的地方,如雕刻岩石、山林、青铜纹还有人物……其作用主要是使作品更加丰富和有韵味,但写实作品则不太适合此种刀法。“冲”和“扎”有相似之处。不同的是“扎”用的是圆刀,“冲”则用的是平刀。因平刀厚实,用“冲”的刀法则更有韵味。用刀时不能犹豫,行刀过程刀行石崩效果尽显。“破”指的是虽然保持了大体上雕刻完整性,但细看之下有破冲之势,由此带来多层次的视觉变化,或在大片的自然石纹中通过“破”的手法达到虚实相间和形断意连的效果。要知道全部美丽的集中堆积并不一定是最美好的,因此要通过破来赋以砚品灵动之气。如在作品《墨池烟云》中,我通过用云池衬托,在砚边周围因势利导,破石形的沉滞而引入轻灵之象,砚堂中用心细磨,以“破”的手法达到云彩浓淡且疏密有序的效果。据砚友品鉴,细观此景,让人平生“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之感。“剔”是一种排除法,把不需要的剔去,留下想留下的。但是刻意地去剔除会显得匠气过甚,俗意难除,易让人有空洞和机械僵化之感。“剔”既要除掉该去的,又要体现深度和留有内涵,因此此法要求用刀有深浅和虚实的变化,切忌出现像木工板粘贴上去的效果。“磨”极其重要。俗称三分刻七分磨,但用在雕法上却更加严格。磨是一种程序但更是一种技法,雕刻时在用刀的地方顺其刀味而动,使其达到化坚为柔的功效。“过”用刀于心,提收自如,基本上用“靠”的手法辅助完成。有刀断意连,破石锋芒的效果。“渡”和“过”大同小异。但“过”用刀断、虚、序,而“渡”用刀平实使得画面苍茫,具有增添朦胧感(神秘感)之功。在拙作《岁月》一砚中,我就较多应用了“过”、“扎”的刀法,在不甚规则、不好连贯之处,用“过”刀以度之,起到了丰富砚刻之层次感和形态美的作用……最后说说“带”,许多人认为这是多余之功,如在雕刻过程中,有人认为“敲”不到位了可以在“靠”时弥补,“靠”不到位了可以在“磨”时弥补,“磨”不到位在不显眼、不注意的地方那也就无伤大雅了。这其实是雕刻的一种坏习惯。这种习惯的形成将会给作品造成粗糙和有欠完美的硬伤。“带”刀虽然起的是辅助作用,但却能为一方完美的砚作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于无声之处听惊雷,于细节之处见真章——话意无非是阐明:最简单最易受忽视之处,其实才是最难处理之处;砚雕中连接回转的细节之美,往往才是憾动人心之所在。总而言之,砚作在任何部位都要求得到严格仔细的处理,而且越是在不起眼的角落越要仔细。
以上是我在砚雕创作中的一些个人体会和见解。雕是工匠皆可为之为,而琢才是艺术创造,才能赋予一块石头美丽的生命。精研歙砚的雕刻技法,把传统歙砚艺术发扬光大——以此文,与同行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