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想要写出一篇引人入胜的文章?我们特意为您整理了论徽州木雕造型语言的现实性范文,希望能给你带来灵感和参考,敬请阅读。
作为中国古典园林造园风格流派中的一支,徽州古建筑群落依附于整体生态环境,造园的基本要素从属于设计者“寓意于物”的理念,服从于设计者的内心体验———审美价值取向。风景园林美术课程教学除了要求学生掌握相关绘画基础知识、基本技法以外,更重要的是让学生能把这些知识、技能融入到风景与环境的表现中,在此基础上,引入意象造型观,是一种多元化的教学模式和要求,为后续课程打下坚实的基础。中国古代建筑艺术瑰宝之一的徽州“三雕”艺术,其“意象造型观”以及外在表现形式均蕴含着极其丰富的造型艺术特质,独特的地域文化所形成的风格样式作为现行教学内容的拓展而成为一种必然。
中国传统美学概念之一的“意象”,先秦及历代圣贤多有阐述。《周易•系辞》:“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立象以尽意”。尽管《周易》之“象”是卦象符号,隶属于哲学范畴,阐述了二者之间的关系———“立象”是为了“尽意”,但历经借引和发展,渐次引申为客观物象经过创作主体独特的情感活动而创造出来的一种艺术形象,是主观的“意”和客观的“象”的结合,超越了原始物象。意象是原始物象的一种升华,由于“象既是艺术的媒介,又是艺术的本体”[2],中国艺术的主体线索一直遵从着“心物之际”的审美思路,在现实和理想之间寻求最佳契合点,以典型的、理想化的甚至是程式化的各种艺术形式表达情感。
徽州“三雕”艺术在实用的前提下,作品中每一物象的成形都须经过作者审美思维的主动过滤、选择,是一种超乎物象具体形态的心理上的真实。形态的构成力求一种轮廓化的符号,带有极强的装饰性与概括性。在局部形态的塑造上,组成画面的各形态元素之间可以毫无关联地组合在一起,依据其所形成的整体气氛,说明和验证组成画面的各元素之间在意境上的高度融合和统一。
目前保存较为完善的徽州“三雕”艺术的黟县,因其独特的地理环境和绵延不绝的传统文化浸润,尽管期间命途多舛,但依然以古村落的形式见证着历史。“一切艺术,不仅反映艺术家的经济环境,而且反映他的地理位置”[3],传统主流文化意识和政治地位以及社会地位等诸多原因,迫使徽商将大量的财富积累转至故里,购置田产,大兴土木。宜居的环境和风水意识使得徽州古民居的总体布局更加贴合自然,建筑的结构和样式极尽精妙。作为先前实用性的主体建筑材料,木构架的整体建筑的装饰性为徽州“三雕”提供极为便利的基础条件。为了寻求实用性与装饰性的高度统一,徽州木雕的外部整体形态往往根据实际需要而可以任意变化,如牛腿、柱基、裙板等附属构件既从属于建筑整体的功能需要,同时又自成体系地表达各自的美学意义。承载着这些美学意义的主体形式往往借助于隐喻、谐音等的表现手法,现实自然的物体被赋予诸多含义:石榴———多子,仙桃———长寿,蝙蝠———福,瓶———平安等,反映的题材多为崇王礼佛、科举恩荣、节义忠孝、仙人凡夫等正面和传统主流文化内容。由于材料、工具和操作工艺的限制,追求几何形态框架下的概括形象表达成为首选,所雕刻的人物、山水、花鸟虫鱼等形象,无论从题材还是体裁及至具体的工艺技巧均秉承着这个传统的审美格式,且在此基础上加以拓展,所有的艺术元素均加以提炼、概括,几乎抽象成一种符号。
黟县宏村承志堂的木雕《八仙过海》中的汉钟离、何仙姑、铁拐李等人物形象均采用概括形,删繁就简地取其典型特征加以强化夸张,诸元素取其外轮廓而增加其象征性,以最简略的形态烘托主题。通篇的构图方式依据人物的完整性和雕刻的精细程度表达主次位置,主体人物居中,体量较辅景及次要人物形态显得大而突出。根据体裁的特点(如圆雕、浅浮雕、镂雕等),在概括形的基础上,运用不同的刀法表达出体面的起伏,借助衣纹所构成的形态和方向来表现人物的动态,传递主旨思路,借、移景的概念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作者的审美思路不再局限于物象的外在真实,更专注于突出其审美情感的真实。
同是宏村承志堂的木雕《唐肃宗宴官图》在审美情感和气氛的表达上应为典范:肃宗宴官作为主线索,置身琴棋书画之中的众官员之形态作为辅助,以长卷的构图形式展开,人物的安排高低错落有致,间或以几何形(方桌)为点,逐一展开,或坐或立,或乐或思。图上方的宫灯、植物摇曳的枝叶及窗棂极其概括,不求局部的解剖意义上的准确,尽其所能的寻求君臣同乐、轻松开心的气氛上的真实。
情绪的充分表达使得画面的主题需要成为第一选择,徽州木雕多以刀法深浅程度不同来寓意着形体的前后左右、主辅关系;借助于行刀数量的多少表现形态的体量关系。散点透视的自由运用,使得每一形态的外轮廓得以简洁明了地表达,刀法的轻重缓急之涵义,综合构成了这种美轮美奂的造型风格。除去历史文化的原因,更重要的是这些艺术家把所表现的图形作为建筑主体的一部分,在遵从教化的基础上“寓意于物”,形式表现上寻求与大建筑格式和区域文化需求的高度统一与融合。
“三雕”意象造型观对现代园林审美体系建立的启示
伴随着改革开放和国民经济的大幅度提高,国内相关产业的快速发展对园林规划和设计专门人才的要求越来越高,现有机制下的园林美术教育教学的诸多不足逐渐凸显出来。多数情况下,教师教的和学生学的是狭义的绘画,强调的是客观意义上的真实再现。教学的主体局限于光和影的相互关系的表现,机械地描写形体表面色调的微妙变化,构图和透视关系被严格地禁锢在规范和程式之中,教学内容和专业实际需求不能较好地结合,导致设计作品越来越多呈现的是单一的西方的造型思路和风格面貌,对于艺术形式、个体感受和恰当表现等综合能力的培养产生误差甚至偏离,往往缺失符合中国国情和中国人生活方式及审美情感的特点,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基于有感而发的情绪表达取决于对美的认知程度,是吸收、消化、升华了的概括与夸张。“绘画造型意识是绘画造型的主观反映,它主要是基于对形的敏感而形成的一系列有关造型语言表意结构的思维”[4],园林美术是综合风景园林和美术二者于一体的交叉课程,学生对美的感知力需要通过多方位、多渠道来培养。教学中,教师指导学生临习古今中外优秀绘画作品,尤其是有关风景画作品,例举这些优秀作品的历史背景、作者生平及绘画风格、构图方式等,引导、提高学生对于优秀艺术作品的鉴赏能力,便于学生在临习时明确目的。同时,在基本掌握素描、色彩等基础造型知识和技法的前提下,根据学生的个人喜好,诱导、启发学生的主动想象能力,理顺园林建筑美学及相关传统延续,了解形成各类风格样式的前因后果,融入民族艺术的精华———意象造型观,逐步尝试将西方的审美思路和表现技法以徽州木雕的风格样式为媒介融入到现代园林规划与设计中,拓宽学生的审美思维,构建较为完整的审美体系,以求逐渐形成自己独特的审美风格。在吸收西方艺术有益因素的前提下,坚持本民族的艺术格式,应该是每一位美术教育工作者的总体思路。
徽州木雕作为一种古老的艺术表现形式,构成其独特形式语言的基础是木材的质地、肌理、刀法的深浅程度,由此构成画面要素的形式和组合方式是其塑造形象的特质,物象具体形态的现实意义的真实性已退而居次,追求审美情绪的意境真实成为终极目的。作品的诸要素演变为整体形态上的有机统一,是一种超越现实意义上的理想化的审美模式。鉴于此,教学中以徽州雕刻的艺术特点为载体,引导学生感受和观察外界事物表象下蕴含的形的实质关系,摒弃光影造成的视觉假象,调动画面中任意形态使之从属于主观需要。在静物和风景画的写生练习中,尝试有目的地消减体块的负面因素———尽可能地使之平面化,采用散点透视或者取消透视要求,强调构成画面的各部分元素之间的合理配置,弱化形体之间的因果关系,注重分析、理解构成画面的形式、风格等人文因素的潜在影响,以平面构成、色彩构成等理论知识强化主动性造型意识,综合所学知识进而逐渐形成自己独特的审美观。(本文作者:冯广东 单位:安徽农业大学轻纺工程与艺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