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地理学下秦腔文化空间扩散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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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以秦腔文化作为研究对象，基于文化地理学理论，本文采用空间分析、质性探究的研究方法，对秦腔文化的起源、扩散及其类型进行了详细解读，并揭示了秦腔大规模扩散的主要影响因素，以求充实文化地理学的研究内容，为秦腔的传承保护提供参考。

关键词：秦腔文化；文化扩散；影响因素

文化地理学是研究人类文化空间组合的一门学科，戏曲地理学作为文化地理学的一个分支，是研究戏曲文化现象空间规律的科学，戏曲文化扩散、戏曲文化生态、戏曲文化整合、戏曲文化景观以及戏曲文化区是其研究的五大传统主题[1]。本文在掌握秦腔文化史料的基础上，运用文化地理学理论，探讨秦腔文化的扩散过程及其影响因素，深刻理解地理环境与文化因子的时空作用机理。

一、秦腔的起源与地域特点

秦腔是我国古老的剧种之一，其形成于秦代，在清代达到鼎盛时期，发展至今，成为西北地区尤其是陕西最具代表性的地方戏曲。作为一种地域文化，秦腔与地理环境高度融合。历史上秦腔分为前秦腔和后秦腔。发源于陕西省南部紫阳蒿坪河一带的前秦腔，风格温婉。陕南万山综错、溪流密布，气候湿润，雨热同期，优越的自然条件，旱涝保收，人们生活安逸满足，养成了温和细腻的脾性。因此前秦腔在唱腔上面优雅婉转，注重抑扬顿挫、轻重缓急，吐字清亮准确、字正腔圆；剧目上面文戏多，大多为儿女情长等温柔缠绵的内容；表演上面精到细腻、全面传神。发源于陕西省大荔县的后秦腔，风格豪迈。关中地区地形开阔，气候干旱，悠久的历史以及作为兵家必争之地的地势，使得关中人民养成了豪放粗犷、悲壮朴实的性格。后秦腔在唱腔上面粗犷有力，高昂激越，尤其是花脸更是扯开嗓子大声吼；内容方面，多表现描述战争和歌颂忠臣良将；表演动作粗犷，畅快淋漓、刚劲有力，在悲烈的故事情节中表达出人民的苦难压抑与艰辛沧桑。

二、秦腔文化的地域扩散

1、秦腔文化的扩散类型

文化地理学中文化地理扩散理论将文化的空间扩散分为扩展扩散和迁移扩散。扩展扩散是指文化现象从原分布地区逐步向外扩大，强调地理空间的连续性；迁移扩散是人或集团的迁移使文化在新的居住地传播开来，地理空间存在不连续性[2]。根据秦腔的发展历程，本文认为秦腔文化的扩散主要是以迁移扩散为主，也存在少部分地区的扩展扩散。因秦腔是流行于民间的戏曲艺术，因此其扩散的方式主要是依靠民间艺人、商人、移民和军队，官宦带戏班较少。陕西境内，不同的地区方言、语音存在差异，因此秦腔逐渐演变形成了东、西、中、南四路秦腔。东路秦腔即同州梆子、老秦腔，以陕西省大荔县为中心，盛行于关中东部十余县，其唱腔调门高，最能代表秦腔高亢激昂的风格；西路秦腔即西府秦腔、西路梆子，流行于关中西部宝鸡所辖县区及周至等县域，表演风格幽雅温润，音调平和，唱腔沉稳，拖腔不带虚音，特技较多；南路秦腔演变为汉调秦腔、桄桄戏，主要盛行于汉中、安康为中心的陕南山地；以梆子击节，戏曲伴奏悠扬细腻，清亮明丽；中路秦腔为西安乱弹、中路梆子，即今通常所称的秦腔，主要分布于以西安、咸阳一带为中心的关中中部，声腔呈现慷慨激昂的气势，早期多借鉴东路秦腔唱腔演艺风格，调门不如东路秦腔高，较为柔和清丽。除了陕西省内的秦腔文化扩散，秦腔文化的扩散和整合足迹遍布全国。西路和南路的秦腔属于文中所述的前秦腔，这两路秦腔由西向甘肃、青海、宁夏、新疆各地发展，秦腔沿着丝绸之路传至甘肃，甘肃成为秦腔文化的主要流行区，属于扩展扩散。南向四川、云贵、西藏及湖广一带流播，向东至北京、江浙一带传播。在明清朝期间，陕西与湖北、江苏等地有不少的商贸流通，由于商贾们文化认同和经济支持，名伶纷纷投奔而来，促进了秦腔文化的传播。秦腔艺术家魏长生的北京秦腔演出，获得了北京当地戏曲艺人的认可，并纷纷学习秦腔，当时的秦腔与吸收了安徽二黄和陕西秦腔的汉调融合，形成“徽汉合流”，奠定了京剧的形成。中、东路秦腔为后秦腔。其中东路秦腔一路向东直至山东，山西作为山陕商贾向外发展的出发点和必经之途，加之地缘因素的相似，秦腔在山西演变成为以太原为中心的“中路梆子”，在塞上商贸中心的河北，山陕梆子结合了当地的语言习惯、风俗则形成了河北梆子，在向东流传的过程中，山陕艺人随商人到河南、山东谋生，秦腔结合当地戏曲文化形成“河南梆子”（即如今的豫剧）和山东梆子，但总体其传播范围没有西、南路秦腔广。总的来说，秦腔的扩散类型主要为迁移扩散，与扩散地的戏曲形式和民间艺术相结合，递变形成当地多种多样的梆子戏曲，边扩散边整合，这是文化传播的普遍轨迹。

2、秦腔文化扩散的空间结构

（1）点轴结构根据秦腔发展资料研究，秦腔的扩散轨迹为以发祥地为基础，沿着丝绸之路、山陕商人的经商、民间艺人的表演行程向外扩散。除了陕西省，它的足迹也遍布京津冀鲁豫浙赣湘鄂粤桂川滇藏等省区，并与当地的戏曲形式结合成为新的梆子腔。秦腔在清朝期间达到最鼎盛的状态，并快速向其他地区扩散，以发祥地陕西为中心，向西扩散至甘肃、宁夏，向南扩展至湖北、四川、广东，向东扩展至北京、苏浙一带，构成了初步的点线结构，渐进扩散，构成交错的空间格局，形成分布有序的秦腔文化空间结构，这一扩散结构与文化地理学中的点轴式空间结构刚好契合。（2）双中心结构通过对秦腔文化的发展梳理，并考察秦腔的地域分布现状，本文认为秦文化的扩散与发展具有显著的“陕西——甘肃”双中心空间结构。作为秦腔文化的主要流行区，秦腔在甘肃的流行源于清朝，因有相似的地形地貌、气候条件与地域文化，这里的秦腔班社遍地开花，随着表演技艺的提升及一批诸如谢玉堂、李夺山、田德年、郗德育等秦腔名家的到来，甘肃秦腔从扩散、整合、变迁最后达到繁荣，迅速完成秦腔文化的传播轨迹。从秦腔文化的分布现状来看，秦腔的双中心结构——“陕西和甘肃”两个中心并不是相互对立和隔绝的，而是随着扩散与整合逐步发展，带动秦腔成为我国西北地区具有独特代表性的传统戏曲，也形成了秦腔文化“陕西和甘肃”的双中心结构。

三、秦腔文化扩散影响因素分析

秦腔文化的扩散是发源地与其扩散地区多种空间要素的相互作用的结果，根据秦腔的扩散演变过程，本文认为地理位置相邻、名家班社的异地演出、山陕商人的商贸活动三个因素影响了秦腔文化扩散的过程与结果。

1、地理位置相邻

甘肃，宁夏、山西、湖北等省在地理位置上与陕西省土壤相邻，这样的地缘临近关系使得秦腔在这几个省内快速扩散。甘肃与陕西相邻，生活习惯、语音语调十分相近，这为秦腔进入甘肃提供了同质化的文化环境，秦腔经丝绸之路扩散至甘肃并发扬壮大。宁夏东邻陕西，南部与甘肃相连，与陕西和甘肃两大秦腔中心地的语言、风俗相似，商贸往来较为频繁，这给秦腔扩散提供了有利条件。山西运城与陕西大荔隔着黄河相望，地理位置较近，经济文化往来密切，使得秦腔在山西境内快速扩散。湖北西北部与陕西商洛接壤，交通便利、平原广阔、物资富饶，促进了秦腔在这一地区的扩散[3]。

2、名家班社的异地演出

秦腔艺人在异地的秦腔演出有很明确的文化传播目的，代表人物为秦腔演员魏长生。乾隆年间，魏长生和班社演员前后多次到北京表演秦腔，在北京获得成功后，经河北、山东向我国南方地区发展，足迹遍布我国南方各地，先后来到苏、浙、赣、皖、颚，但因南方文化与西北文化存在着较大的差异，秦腔在南方地区的文化整合范围较小，并未形成新的剧种。而在明朝时期，秦腔艺人就在四川北部一带演出，推动了秦腔的发展及整合。

3、山陕商人的商贸活动

陕西与山西有同宗同源的文化基础，两个地区的地形地貌、风土民情、生活习惯等大致相同，山陕商人这一名称便来源于这样的渊源。宁夏、河北、河南、贵州、云南、广西、广东等地经济发展蒸蒸日上，山陕商人大量来此经商,随之而来的秦腔文化，迎来了更多的观众，保证了秦腔文化扩散在这一地区的顺利展开。四、结论秦腔作为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是跨省传播影响力较大的戏曲之一，它的传播与扩散有迁移扩散与扩展扩散两种类型，其中主要以迁移扩散为主，伴随少部分地区的扩展扩散。扩散结构表现为以秦腔的发源地陕西为中心沿着丝绸之路、商人经商、艺人演出的路径向外扩散的点轴结构，继而形成陕西和甘肃的双中心结构。根据秦腔发展研究，地理位置相邻、名家班社的异地演出、山陕商人的商贸活动是秦腔文化扩散的主要影响因素。作为戏曲与地理交叉学科的研究，本文内容作为一次尝试，还缺乏秦腔文化景观、生态等方面的研究，有待进一步探讨。

参考文献：

[1]胡兆量等．中国文化地理概述[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95.

[2]张晶.论文化地理学的基本理论与主要内容[J].人文地理，1997，12(1)：39-43.

[3]卫倩茹.秦腔文化景观及其感知与认同研究[D].西北大学，2017.

作者:王宁宁 单位:陕西艺术职业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