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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电影是现代文明的产物,随着技术的不断革新,现代电影也随之不断发展与变化,镜头画面内外声音的呈现在电影中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使电影情节令人印象深刻。影片《爆裂鼓手》是一部以音乐学院为背景,以音乐演奏为主要故事情节的电影,讲述了一个热爱音乐的学生努力想要成为一名顶尖爵士乐鼓手的故事。因此,声音的制作必然是该影片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关键词:电影声音;视听语言;声音创作;《爆裂鼓手》
电影是一门视听结合的艺术。1895年电影诞生,此时的电影是无声的,这个阶段被称为“默片时代”。1927年10月放映的好莱坞拍摄的《爵士歌王》是第一部有声片,结束了无声电影的时代。它的出现标志着声音不再像以前一样被剥离在外,而是成为电影的一部分。声音的出现丰富了电影的表现形式,预示着声音这种造型手段在以后的发展过程中会逐渐趋于成熟。电影中的声音通常分为三种:人声(独白、对白、旁白、解说)、音响(其中也包括自然音响)、音乐(声乐和器乐)。声音出现的层次不一样,会使电影具有不一样的审美功能。声音的出现使电影告别了无声时代,声音从此成为电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法国学者米歇尔•希翁提出,声音通过三种方式使影像时间化,因为声音能够在不同程度上渲染观众对时间的感知,可以赋予时间线性感,使镜头戏剧化和向量化[1]。因此声音的加入,能使电影中虚构的世界更加生动、更加完整、更加真实。《爆裂鼓手》是美国新锐导演达米恩•渣泽雷执导并编剧的第一部音乐剧情片,由迈尔斯•特勒、JK•西蒙斯等人主演。影片向我们讲述了谢弗音乐学院十九岁的一年级生安德鲁在严师的教育下,以近乎疯狂的方式挑战着自己能力的极限,拼命地想要成为顶尖的爵士乐鼓手的故事。在第87届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上,除了JK•西蒙斯获得最佳男配角之外,《爆裂鼓手》还在电影制作层面上获得了奥斯卡最佳音响效果和最佳剪辑两项大奖,足见该影片不只在演员表演层面上,也在电影后期的声音制作和剪辑制作上,得到了专业人士的极大认可。
一、声音在电影中的制作
当下,任何一部影片的声音制作都不是由一个人独立完成的,而是在一个庞大队伍的团结协作中完成的,有时候甚至是不同录音师跨国完成的。电影录音的工序有着明确的划分,即同期录音、先期录音、后期录音阶段。先期录音和同期录音只是素材获取方式不同,后期制作则是每一部影片必经的一道工序,这三个阶段并不互相排斥,都是不可或缺的。同期录音也就是我们大家所熟知的现场录音的一种方式,在影片拍摄的同时,完成人物对白的录制。先期录音即前期录音,是在影片拍摄之前完成录音的一种方式,是为了获得最佳音乐录音效果,先进行录音,再编辑到画面的一种方式。后期录音是先进行画面的拍摄,然后再根据画面呈现出来的内容进行后期制作,以此达到声音和画面的最优效果。在影片《爆裂鼓手》中,声音的设计给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并获得了奥斯卡最佳音响效果奖。在此,笔者要对影片声音制作中的混音以及音效设计两个概念进行说明:混音是声音制作中的一个重要步骤,它是把多种来源的声音,整合至一个立体音轨或单音音轨中。这种声音处理方式能够达到现场录音时,一般听众不能听到的层次分明的完美效果。“混音的工作,在于综览管理各个声音元素之间的平衡,好比指挥家,让各个声部不互相打架。好的混音,能让音效或配乐制造出恰当的气氛效果,却又不阻碍对于对白意义内容的理解;音效设计的重点,则在于音乐之外的所有声音元素,举凡音效、现场对白录制、事后对白补录等,则都是它的涵括范围。简言之,混音的重点在于统筹,音效设计则在于音乐之外的诸声源内容。影片《爆裂鼓手》获得奧斯卡最佳音响效果奖项的是班•威金斯、克莱格•曼恩、托马斯•柯利。在威金斯的访谈中,他就曾提到这部电影的分工合作,曼恩主要负责处理对话以及事后对白补录,威金斯则主要负责音效拟音以及背景声和音效的设计。”[2]电影《爆裂鼓手》所呈现给我们的乐器演奏,声音真的来自现场演员的演出吗?在采访中,当被问到饰演男主角的迈尔斯•特勒在影片中的架子鼓击打表演,有多少是经过事后影音同步完成的,威金斯如此回应:“这问题有点难回答,要说的话,大约20%的音轨是在现场录制的,大约60%的音轨是预先准备好的,让演员动作随之跟着打,最后剩下的20%则是事后录制的。”[3]电影中有很多击打架子鼓的画面,其实大多数并不是由演员完成的,而是通过镜头的快速切换和后期声音的制作,给观众造成一种错觉,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在拍摄影片时,一方面要让演员的动作能够对上音乐,比如专业的鼓手在录音室中预先打好音轨,拿到电影拍摄现场播放,为的就是让演员打鼓的一系列动作配得上音乐的节奏。但也有很多电影画面恰恰相反,是既有的演员敲打架子鼓的画面,需要让录音室的鼓手根据演员的动作事后补录声音,即让声音主动地迎合画面。另一方面,就是剪辑师通过后期制作,用把镜头画面快速剪辑组接在一起的方式进行呈现。在访谈中,威金斯还补充道,“为了事后补录的鼓声更逼真,他选择了他习惯用的莱思康480L数字混响进行回音处理,让鼓声更接近电影中排练室的空间感。此外,他还提到每当处于团练时间时,他刻意剔除了都市中的环境音,如汽车行驶的声音以及警笛的喧闹声等,这些是声音我们在片头曲时有听到,后来则被消去,这样做可以让整间团练室感觉更加封闭,观众对剧情的注意力会更加凝聚,不被外在的声音打断注意力”。[3]由此可见,声音是电影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影片中,声音的制作也成为电影画面设计的关键环节。
二、电影中爵士乐的运用
音乐是反映人类现实生活情感的一种艺术。《爆裂鼓手》是以音乐为主题的,配乐自然也是影片的重中之重。作为一部音乐题材的电影,该片的一大特点是重新阐释了爵士乐,全部配乐几乎都选自爵士乐。爵士乐是一种音乐类型,源于20世纪初期新奥尔良一带,它融合了民间音乐、流行音乐以及古典音乐。19世纪时,新奥尔良是全美国拥有各种音乐团体最多的城市。它至少由两股潮流演变发展而来,一是美国黑人在音乐上创造性的贡献——拉格泰姆和布鲁斯,二是一些已有的音乐形式(当时的流行音乐、进行曲、四对舞曲等)表演上往两个特殊方面的不断探索。爵士乐讲究即兴创作,以具有摇摆特点的中速布鲁斯节奏为基础,是非洲黑人文化和欧洲白人文化的结合。爵士乐相较于其他种类的音乐,自身有很多独特之处,它讲究即兴表演或演唱,注重节奏的把握,以一种自由的方式,把爵士乐的和弦、独特音色以及布鲁斯音阶呈现在观众面前。该影片英文名是Whiplash(鞭打),指片中演奏的音乐曲目,既有“鞭打”之意,同时也指片中导师极具争议的教育方式。与此同时,爵士鼓中有一种名叫“Whiplash(架子鼓)”的技法,即将手臂与鼓棒像一条鞭子一样甩出去,并用鼓棒一半左右的长度抽在军鼓的鼓边与鼓面上,声音效果爆裂异常。音乐不仅仅是影片要讲述的故事内容,更重要的是,它起到了烘托电影中各个不同叙事段落氛围的作用。在影片中,音乐可以用来描述生活的场景画面,以及交代人物的生活背景和环境。比如,在影片开头,安德鲁离开学校和父亲一块去电影院看电影时,镜头画面配合音乐《房车》的节奏和鼓点声切换和摇动,展示了男主角安德鲁的生活环境和生活状态。导演在一开始运用了一些固定镜头的空镜来渲染氛围,但在固定镜头中也穿插一些跟随主角的摇镜头,并且固定镜头配音乐把城市的环境氛围由平缓逐渐推入高潮。安德鲁和妮可两人在比萨店约会,背景音乐是《当我醒来》,营造了一种约会时浪漫的氛围。但是在谈到关于学校、专业等话题时,观念的不同也为后面两人分手作了一定的铺垫。在影片中,配乐可以做到音乐的影像化。比如,在安德鲁两次驱车赶往市比赛现场的过程中,导演并没有用交叉蒙太奇分别进行叙事,只是将所有的镜头画面全部给了安德鲁。开车时,也只是通过安德鲁打电话,才了解到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在此处的电影配乐当中,《意外》一曲有其突出之处,因为它做到了音乐的影像化。这段配乐所搭配的是男主角安德鲁取回鼓槌要开车返往音乐比赛的桥段,乐句利用持续拉长的单音,模拟着车子从身旁呼啸而过以及充斥喇叭声的感受,并且在最后管乐器齐鸣的渐强中,与影像中的撞车做完美的结合,制造出电影中的一波高潮。”[2]影片最后一段爵士乐《房车》(这是一个传统标准曲,这个曲子本身的特点是非洲舞节奏和城市布鲁斯来回转换)表演是最精彩的段落,也是影片节奏的最高潮,安德鲁用鼓声控制了整个乐队,打鼓的速度目不暇接,每一击都那么精准,打出了爵士乐自由奔放的灵魂。该段落使影片在整体上得到了升华,本该是整个乐队的一场演出,意外地成了他一个人的独奏,现场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是为了烘托他而存在的,没有他,一切都显得毫无意义。在影片最后,安德鲁和老师弗莱彻两人相视一笑泯恩仇,或许在他们心中,已经找到了属于彼此的“查理•帕克”。随着安德鲁的最后一次击打,影片结束。鼓声依旧回荡在每个人的心中,让观众沉浸在忘我的环境中意犹未尽、回味无穷。在影片《爆裂鼓手》中,“音乐所追求的并不是技术方面的成功,更多的是对作品的理解和情感的表达。爵士乐所需要的,是一种自由奔放的音乐态度,从内心深处去体会音乐的魅力,并自然而然地将这种情感表现在鼓声之中”。[4]影片最后一段爵士乐表演,无论是演员的表演、场面的调度、镜头的运动,还是灯光的布置、声画剪辑等都近乎完美。在一场淋漓尽致的爵士乐演奏中,一切语言描述都显得有些多余,只有沉浸在情境中,才能真正地领略到影片的魅力所在。
三、电影中视听艺术的表达
画面与声音相互配合,以形成独特的视听冲击是电影的一大魅力所在。在影片《爆裂鼓手》中,音效所占比重较大,而且主人公安德鲁演奏的鼓声在影片开始与结尾时也有完全不同的呈现,真正完成了音乐上的蜕变和升华。电影一开始,击鼓的声音先于画面出现,告诉我们这是一部关于音乐的影片,片名字幕出现后,影片故事才真正开始。影片第一个镜头是一个较长的黑屏镜头画面,并且伴随着逐渐强烈、节奏加快的鼓点声。鼓点声越来越快,给人带来一种压迫感,迫使观众聚焦于银幕之中。在一次有力的击鼓声结束的瞬间,影片的第二个画面直接呈现在观众面前。一个长镜头从教室走廊远处缓缓推进,画面中的男主角安德鲁沉浸在击鼓练习中,而这缓慢推进的过程,伴随着强烈又快速的击鼓声,在表现男主角刻苦的同时,也增强了画面的紧张感。在随后的影片中,音乐老师弗莱彻出现,安德鲁的练习立即被打断,顶光以及仰拍的方式塑造了老师弗莱彻的人物形象。在该段落的最后,没有刻意用镜头画面交代老师的离去,而是用关门声,用声音代替画面去表现老师弗莱彻不满意之后的摔门离去,继而在不知所措的安德鲁面前返回拿落下的外套,导演巧妙的设置,让安德鲁内心产生了很大的起伏。这场戏不论是编剧创作的结构、演员表演的呈现,还是剪辑节奏的转变,都很明确地交代了故事的前提和人物的关系。随着故事的推进,安德鲁加入老师弗莱彻的乐队,第一次上课,老师踏着精准的时间走进教室。首先,呈现在眼前的是整个钟表的特写,紧接着是指针转动的一个大特写,两个特写镜头之间快速切换。接下来的一系列镜头画面是老师鞋子的特写、学生上课起立的镜头、书的特写等,特写镜头迅速记录下学生们紧张且畏惧的面部表情,寂静的教室和之前的热闹场面形成鲜明对比。所有学生低头不语,乐器中流淌在地上的水,小胖子面对弗莱彻时害怕的表情……这些大量的特写镜头,使弗莱彻在学生们眼中近乎严苛的形象更加突出。在短短的时间里,导演运用大量的特写镜头来刻画人物、渲染气氛、烘托环境,形成影片节奏的一种变化,增强了画面的紧张感。安德鲁和老师弗莱彻第一次矛盾冲突点是他在打鼓的时候出现了错误,从镜头画面中可以看出,安德鲁的每一个动作都慢了半拍。在这一次的情节冲突中,导演除了对画面构图、镜头运动、场面调度、演员表演等做了精心设计和安排外,在该段落的影片中还出现了几次越轴镜头,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越轴镜头可以增强影片的节奏感。导演在拍摄安德鲁被弗莱彻打耳光的镜头的时候运用越轴,想给观众呈现出言语和肢体上的激烈冲突。越轴镜头的来回切换,伴随着老师的怒吼声和击打声,非但没有让观众在视觉上感到不舒服,反而使观众自愿地把情感带入其中,更加身临其境,增强了影片的画面质感,有利于情绪的传达。影片有一个好的开始,收尾也恰到好处。在影片的最后,也就是影片节奏的最高潮,安德鲁来到老师弗莱彻安排的演出现场,没想到这一次又是老师的报复,老师想让他在评委和观众面前出差错,从而彻底放弃自己的音乐梦想,但这一切却适得其反,最终成就了他。在影片的最后,安德鲁用自己鼓声控制了整个乐队,所有的乐器都成为他的陪衬,原本是整个乐队的一场演出,最终却成了他一个人的舞台表演秀。随着安德鲁的最后一击,影片戛然而止,电影以鼓声开始,又以鼓声结束,做到了首尾呼应。在影片中,大多数场景画面的色调是偏暗的,暗色调的渲染可以把声音最完美地呈现出来,唤起人物情感的波动,增强影片的层次感。该片强调不一样的鼓声,由此可见声音在这部电影中的重要性。影片《爆裂鼓手》的导演,将音乐放置在一个纯粹的竞争状态下,对声音的极致运用,出色地构建了一个别致的视听时空,并在这个别致的时空,完成了精准而华丽的影像表达,只有沉浸其中,才能更好地领略影片的魅力。
四、结语
在电影的制作过程中,声音和影像可以分开单独处理,我们习惯认为影像的变化是电影的核心部分,而声音只是其附属品,起辅助作用。其实不然,声音与影像有着密切的联系,相比于其他电影技巧,声音的变化更为丰富。声音对于影片而言有许多优点,一方面声音能够积极地影响我们对影像的诠释,另一方面声音能够增强观众对影片的整体感受。好的声音可以给电影适当的节奏,奠定情绪的基调,好的音效可以让画面更加立体、更加真实、更加震撼。在电影中,听觉情境的无限可能扩大了视觉影像的无限可能。简而言之,声音的呈现在电影中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参考文献:
[1][法]米歇尔•希翁.视听:幻觉的构建[M].黄英侠,译.北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4:1.
[2]沈宏达.动静之间——《爆裂鼓手》的视听韵律[J].电影艺术,2015(4):88-93.
[3]本•威尔金斯.后视网:在《爆裂鼓手》的音频混音编辑[EB/OL].后视网.
[4]陶经,叶思成.试论电影声音创作对人性的书写与表现——以影片《爆裂鼓手》为例[J].现代电影技术,2016(10):20-23.
作者:王宇 单位:上海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