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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基·考里斯马基是芬兰电影界举足轻重的人物,他身兼制片、编剧、导演、演员、美术、配乐、剪辑数职,被誉为芬兰新浪潮的代表。他的电影主题与表现手法总是极其相似,有着极强的个人风格。本文将从主题、人物塑造、镜头处理、音乐的运用四个方面对阿基·考里斯马基的电影艺术风格展开分析。
一、主题
阿基·考里斯马基深受德国导演赖纳·维尔纳·法斯宾德以及日本导演黑泽明、小津安二郎等人的创作影响,他的电影创作立足于现实,主角大多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普通劳动者。《薄暮之光》中的保安考斯迪南、《浮云世事》中的失业夫妻爱娜和凯瑞、《升空号》中的矿工苏里南、《火柴厂女工》中生活极其乏味、压抑的女工人伊利丝。这些人物虽然有着不同的职业和处境,但都遭遇着现代社会强压下的不幸与无奈。阿基·考里斯马基将镜头对准他们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用其风格化的影像表现当代芬兰社会底层人物在现代化洪流中的内心挣扎与迷茫,以及身处于绝望中的边缘人物如何在困境中获得继续前进的力量,体现出丰富的人文关怀。他曾这样说过:“在我个人看来,我并没有看到整个技术革命给芬兰,或者其他国家带来好的影响。既然我们的头脑停留在石器时代,那就没有必要让混乱的经济和技术进步再把问题搅得更加复杂。况且,我对城市是饱含感情的,而我的灵魂几乎无法直面当下赫尔辛基的粗糙,我只好将城市设定为几十年前的样子,甚至也不能忍受一辆现代化的汽车,因为它们实在太丑陋太冷漠了。我想我的摄影机是有选取性的,它尽可能展现时代中所有的野性。”他的作品揭示了现代社会的种种问题,表达着他对现代城市生活的批判和反思,以及对工业化、消费主义、文化入侵等社会问题的思考与关注。
二、人物塑造
阿基·考里斯马基对演员的控制十分严格,在影片拍摄过程中,演员的台词和动作都需要按照他的手势来完成。考里斯马基在采访中说道:“导演信奉简洁,无论是叙事还是视效,留给观众足够的回味空间。”他影片中的人物凝练了身处寒冷地区的北欧民族的性格特征,秉持着同一种态度:即使生活在困苦中,依然要求个体的尊严。因此这些人物都有着共同的特质——沉默、善良、孤独、坚韧。演员通常表情呆板、动作生硬、语言短促。《天堂孤影》中的伊罗娜试探尼坎德:“你想要我什么?”尼坎德像小学生一样双手叠放在桌上,两眼盯着伊罗娜回答道:“我什么都不需要。我是尼坎德,以前是屠夫,现在收垃圾,牙齿和胃都不好,肝也不行了,就这么多,不用问我想要什么。”寥寥数语,塑造了尼坎德木讷寡欲、善良诚恳的形象。《升空号》中因为伊罗娜拒绝了尼坎德和米卡拉一家的聚会邀请,这让尼坎德感到气愤。两人展开了一番对话。伊罗娜:“我没去电影院,也没去酒吧。”尼坎德:“我知道。”伊罗娜:“就说这些?”尼坎德(摘掉墨镜转头看着伊罗娜):“猪”。伊罗娜:“太轻了!”尼坎德:“你内疚我也没办法。”伊罗娜:“为什么要内疚?”尼坎德:“我怎么知道,也许你迷路了,也许你没有。”伊罗娜:“我明天就走”。尼坎德:“为什么,你不喜欢这里。”伊罗娜:“这不是原因”。尼坎德:“好吧,何必等明天。”过程中两人抽着烟,面无表情,没有情侣间惯常出现的大吵大闹和歇斯底里,而是一来一往简短平静的对话。精炼的对白不但没有削弱人物的情感表达,反而加强了冷漠、孤独的情绪氛围。就在这一番貌似波澜不惊的争吵后,伊罗娜离开了尼坎德。《火柴厂女工》中的伊利丝面无表情在流水线上机械地重复着动作、回家按部就班地为父母做饭。但在初尝“爱情”之后,伊利丝脸上露出了微笑,虽然只有瞬间的镜头,但在阿基·考里斯马基构建的冷静表演氛围的对比下也足以让观众感受到人物内心的巨大变化。阿基·考里斯马基在人物塑造的独特之处在于,通过剔除掉表演上不必要的动态细节,强化单一话语、表情以及动作的情感力量,使观众能够更加敏锐地捕捉到人物在表演上传达的信息,从而勾画出人物性格。
三、镜头处理
1、中近景运用
阿基·考里斯马基的影片景别多采用中近景,由于中近景更接近人们现实生活中的互动距离,有利于表现人物的动作和神态,拉近镜头中人物与观众之间的距离,有较强的临场感和真实感。《天堂孤影》的男女主在超市初次相遇的场景里,镜头采用中近景呈现伊罗娜一边抽烟一边为尼坎德处理伤口的同时,也表现了尼坎德看向伊罗娜时的炽热目光。两个人共处一个画框,暧昧的情绪萦绕在这个超市的小角落中,显然,此时的尼坎德对这个热心帮助自己的女人萌生了好感。这里的中近景强化了人物内心的情感互动,也让观众直观地感受到人物的神态和情绪变化。《火柴厂女工》中有这样一段场景,伊利丝的情人阿恩来到她的家里,中近景呈现了阿恩和伊利丝的母亲、继父坐在狭小的客厅中。几个人默不作声,继父和阿恩兀自抽着烟,母亲小心翼翼地张罗着。坐在阿恩两旁的母亲和继父显得慌乱和不知所措,中间的阿恩则表现得极其冷淡烦躁。这里的中近景将三个人物的动作和神态同时呈现出来,继父和母亲的低自尊与阿恩的高姿态产生了强烈的对比。沉默中释放着极大的情绪张力,所蕴含的深意远远超过了单一人物画面所能表达的。也从侧面反映出伊利丝所处环境的压抑和不安。
2、人物推镜头运用
阿基·考里斯马基的影片多采用固定镜头,在少有的运动镜头中,人物推镜头的运用有其明确的表意作用。推镜头是画面中被拍摄对象逐渐放大的过程,观众会在镜头的引导下将视线逐步聚焦到特定对象上,主动探索人物内心,把握人物的情感变化。同时推镜头能有力地暗示和强调情节拐点,为剧情的发展做好解释和铺垫。《天堂孤影》中的伊罗娜几经波折得到了一份服装销售的新工作,面试现场老板“合作愉快”的话音刚落,一个推镜头转到尼坎德坐在理发店沙发上看向伊罗娜的场景。这里的推镜头暗示剧情即将发生重大的转折——即伊罗娜在服装店老板的追求下对尼坎德的感情产生了动摇。《火柴厂女工》中伊利丝得知自己怀孕时的反应就是用一个脸部快速推进镜头来呈现的,将一个快速推镜头置于克制冷静的固定镜头中,增强了镜头表现张力,强化了突如其来的事件对人物的心理冲击。《薄暮之光》中当米尔雅第一次出现在考斯蒂安面前时,一个米尔雅的脸部快速推进镜头暗示了这个女人与考斯蒂安的相遇并不简单,之后的情节也证明米尔雅接近考斯蒂安的目的是为了完成一场蓄谋已久的抢劫。这里的推镜头暗示和开启了一个重要的情节。
四、音乐
几乎每部阿基·考里斯马基的电影都少不了音乐的加持。影片中音乐的播放形式多种多样,乐队、人物的演唱以及各种设备播放的音乐起到了渲染气氛、深化人物情感以及推进情节的作用,成为其电影中不可忽视的元素。影片《天堂孤影》中有这样一个情节。原本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尼坎德在合作伙伴突然离世后,独自到酒吧喝酒,此时酒吧乐队唱着“谁能扑灭着火焰,一旦它开始燃烧。在烈日之下,人生的高速路上。有太多虚幻的梦想,但我真正思念的只有一人。”这几句歌词恰到好处地映衬了尼坎德此刻的低落心情,呼应其内心失去同伴的悲伤,以及刚刚燃起的希望骤然破灭的失落情绪。《火柴厂女工》中的伊利丝独自来到餐厅吃着为自己点的生日蛋糕,预感被情人抛弃的她被痛苦与孤独笼罩着,初尝“爱情”滋味的她急切想要抓住寒冷世界中的这一丝温暖,可一厢情愿的爱注定没有结果。于是背景音乐唱到“和你在一起就像拥有了世界,就算别人说你是傻瓜,我也不在乎,我爱你亲爱的,我喜欢你。当你笑时整个世界都快乐起来……我不想失去你,只有这些亲爱的,但幸福不会长久。”在充满密语的音乐声中,伊利丝内心对美好情感的渴望显露无遗,而她的悲伤与孤独也在音乐的映衬下被无限放大。
五、结语
阿基·考里斯马基导演融合了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和好莱坞经典电影的表现手法,通过在极短的时长内讲述一个寓意深刻、层次丰富、人物立体的精彩故事,创造了一种具有北欧民族特质的电影表述方式。一方面偏执的主题选择、人物塑造、镜头处理形成了独特的个人风格和艺术表现力,另一方面故事的通俗性和音乐的使用,很好地调节了观众的情绪,使电影具备很强的观赏性。本文从主题、人物塑造、镜头处理、音乐方面对阿基·考里斯马基导演的艺术风格进行的粗浅分析不足以概括这位大导演的艺术成就。阿基·考里斯马基在影片制作上的独特表现方式对于中国民族电影和小成本电影都有着丰富启示和借鉴意义,值得更深入的探讨与研究。
【参考文献】
[1]丰哲,费米,陈薇薇.阿基·考里斯马基:怀旧、羞涩的叛逆者[J].电影世界,2016(07):80-92.
[2]谭笑晗.底层人生、减法电影与零度幽默——阿基·考里斯马基的电影美学[J].电影艺术,2016(02):136-141.
[3]陈秋池.芬兰的西西弗斯神话——浅谈阿基·考里斯马基电影中的悲喜平衡[J].剧影月报,2020(03):43-44.
作者:陈欢 单位:扬州大学新闻与传媒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