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构视域看电影的互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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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故事情节的解构

“互文性”是解构主义批评的重要策略之一。解构主义者重塑了“互文”的概念、内涵和外延，不只是指称作品中上下文关系或语境关系，更是对文本的中心性、封闭性的反驳;它消解了文本中心主义，建构文本的边缘空间，并在文本的边缘进行多种复杂的交叉，体现出文本之间的复杂关系。巴特对此曾有过很好的论述，“要说真正的独特性，它既不在对方身上，也不体现在我身上，而在于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把握的是关系的独特性。”［2］电影《魔镜》是一部典型的后现代电影，对经典童话进行了彻底的解构。它解构经典童话的故事情节及人物特点来传达思想，迎合大众。这一颠覆主要是故事结构上的改变及对人物描写侧重点和出场顺序的微调。电影的开篇，期待中的浪漫唯美的童话王国立刻被眼前的阴森、灰暗的冷酷仙境所取代。紧接着便插入了以王后的口吻及视角叙述的画外音，“这是关于我的故事，不是她(白雪公主)的”。在情节的处理上，电影增添了皇后与王子恋爱的线索，使皇后的性格更加丰满立体。她既是一个恶毒的巫婆，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当她嫉妒白雪公主的美貌并将其驱赶到森林时，她的狠毒无情令人憎恨;当她刻意在王子面前表现自己，展示自己的女人味的时候，又令人忍俊不禁。电影彻底颠覆了以往王子救公主的童话模式，小矮人成了人们眼中的巨人，中了魔法的变成王子，而用真爱之吻拯救了爱人的是公主。电影中王后的魔镜也不再是有求必应，而是要付出代价的。童话中最经典的红苹果，公主也没有乖乖的吃下，而是巧妙的被导演安排在电影结尾，以王后手拿苹果做为最后的定格给观众留下悬念。由此可见，文本统一的故事情节在电影文本里被打碎、肆意重组，动机和人物的行动均失去了独立性，更多的则是要借助于“他者”间的关系来补充文本架构的空白。克里斯蒂娃认为，“任何语言链都具有一种发送源，它使身体与其生物学的和社会学的历史相联系。任何文学史、美学或风格学如果囿于彼此的分割的状态的话，都是不可想象的。”［3］这种开放式的结构框架，事实上也正是在追求对电影文本的一种互文性解读的可能性。

对童话人物的解构

在《论文字学》中德里达系统分析了言语和书写的二元对立关系，“书写对意义的延宕和含混、多义性生产本身就是语言的内在特质，语言意义的生产就是从能指到所指的不断推延的过程。”［4］对童话人物的解构是贯穿整部电影始末。而电影中的七个小矮人被设定为不同人种，除了长相各异，还兼有性格、装束的划分，他们也曾经是良民，从事着不同职业，只是因为身高太矮被评为不受欢迎的人而赶进森林，但他们却研制出高跷，成了人们口中的“巨人”。身为强盗的小矮人们把王子打得落花流水，倒吊在树林里等待被白雪公主解救，改编后小矮人的戏份增多却又不显突兀。整部电影人物刻画最为鲜明的当数王后，是一个真实的有血有肉的女人。在她阔气风光的背后，难掩穷困潦倒的窘境;她极力维护已青春不在的容颜，更用鸟粪做面膜，让虫子吸取脂肪，用竹篾勒紧腰身。看到英俊的王子，她更是穷追不舍，完全不顾年龄的差距。白雪公主精通剑术、勇敢追求自己爱情，拯救国家的新时代女性。她在七个小矮人的训练下，一改娇弱温顺的公主形象，学会了一身本领。彻底改头换面后的白雪公主听闻王子即将与皇后成婚的消息，决定率领小矮人们一同进攻邪恶皇后的堡垒，誓言夺回王子，挽救自己的爱情。反观王子，三番两次被小矮人戏弄，衣衫尽落，在比剑的时候也败给公主，后又被王后施展魔法变成了小狗，赤裸着上半身接受皇后垂涎的目光。电影中的王子不再是全能的完美的拯救者，而成了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绚烂花瓶，电影完全颠覆了王子一贯的伟岸形象。巴特认为如此方能为读者打开更多介入文本的通道，“这个入口，并不是为了获得标准的合法结构和出发点，也不是为了获得一个叙述学或诗学法则，而是为了获得一种景观(由各片段组成的景观)。”［5］文本中典型的形象在改编中遭到了有意的忽视，不同于文学形象是文本追求的最重要的艺术效果之一，电影文本以凌乱、破碎、模糊和混乱的故事情节消解了形象确定的可能性。

对文本主题的解构

文本具有确切、鲜明的主题，接受者对文本的解读受到了极大地限制。以电影乃至其剧本都可以被视作一个完整的文本，其独特性就在于赋予受众更多想象的自由和对文本进行阐释的空间。解构主义强调消解文本的中心，以此达到推翻逻各斯中心主义对文本的钳制，将偶然之物提升、僭越与主要情节之上，以此造成文本结构上的一种回环形式，即消除文本确定性能值的限制之后，诸如文本的意图、主题、中心本身等同样面临着消解的可能。需要指出的是，“传统理论将对立中的一方作为优先的高层次呈现，另一方降格为附属品;解构批评家反对这些传统‘对子’，让每个概念在不确定对立的差异中，回到它自己的位置上，成为它自身的本源，传统的形而上学一元论、二元论自然就瓦解了。”［6］437相对于传统文本来看，改编后的电影其主题变化较为明显。童话中的公主、王后是男权视角下被边缘化的女性形象，是相对于男性的“他者”。女性要么是像王后那样恶毒邪恶的“魔鬼”，要么是像白雪公主那样柔弱温顺的“天使”。影片中的白雪公主不再是被动的等待，而是积极的进攻。改编后的电影更像一个励志故事，女主人公用自己的能力捍卫了国家主权，救出了被女巫迫害的父亲，并最终赢得了属于自己的爱情。影片中的王后不顾与王子的年龄差距，极力向王子示好，并企图控制占有王子，这很好的诠释了后现代女性主义，解构并颠覆了男性文本中性与女性自我之间的关系。从中可以看出解构主义理论对西方后现代各理论流派的深远影响。（本文作者：刁杰阁 单位：广西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