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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中的接受美学理论指出译文必须能够被读者接受,译文创造的结果也必须具有可接受性。儿童文学翻译中创造的可接受性则是以儿童读者为标准来检验的,所以儿童文学译者的创造策略应该区别于成人文学翻译的创造策略,带有明显的儿童指向性目的。笔者研究了《夏洛的网》的任溶溶译本,总结归纳了译者在语言、音韵和作品风格与功能三方面有效的创造策略。
1语言的创造策略
儿童文学以儿童的世界或儿童眼中的成人世界为主要背景,作品中的儿童化语言存在不同于成人语言的创造。比如儿童自造的新词、不合语法规范的语言等。可见,原作中有创造,译本中也应该有创造。广义的接受者包括译者和读者,不同文化背景的接受者有着不同的期待视野,决定了读者对作品内容和形式的取舍标准,以及阅读中的选择与重点(朱献珑,2003)。译文越接近儿童读者的期待视野,就越能吸引更多的读者,其价值也就能最大化。
1)新词的创造:《夏》的原文中出现了一些儿童创造的新词,比如从springpig(春猪)一词产生了springchicken(春鸡),这种直译不是死译、硬译,而是创造性地发明了一个汉语新词,增加了文本的趣味性,体现了儿童的创造精神。再如sedentary一词,任译为“(蜘蛛)坐网、(猪)坐窝”。原文中使用一个词sedentary,只实现了意义的迁移,而任译文中的“坐网”和“坐窝”,不仅实现了意义上的迁移,还从形式上的改变体现了语言的创造性。儿童语言的变通式模仿是从事物的特点和共性出发,任意地将相关的语言组合,拼凑成新的语言。通过这种方式创造的新词是符合儿童的语言创造方式的,也是符合儿童读者的语言期待和认知期待的,也就能被儿童接受和认可。儿童读者主动地参与接受就决定了译作的价值。
2)不规范语言的创造:儿童语言的不规范性在儿童文学作品中处处可见。其不规范性主要有以下特征:语法错误、语音不标准、逻辑混乱等。比如原文中的dirty-littledirty-littledirty-little,原作者用语音的重复表现说话者口吃的特点,任译为“脏兮兮小兮兮”,语法中“脏兮兮”搭配正确,而“小”却很少与“兮兮”搭配,这种搭配不合理的语言正是儿童的语言。儿化口语词也是儿童不规范语言的一种表现方式,比如chew和eat译成“嚼嚼烂”、“吃吃光”就是译者选择的儿化口语词。语言符号系统的差异会导致不规范语言的可译性限制。而译者应在“忠实”的框架内,最大限度的发挥译者的主体性。创造汉语的音近义异词、不合理搭配词和儿化口语词是译者在形式和读者反应“忠实”于原文的框架内的主体性发挥。不规范语言则能通过语言的活力彰显译文的活力、儿童语言的活力与儿童的创造精神。
3)幽默语言的创造:与成人相比,儿童的思维特征是思维的跳跃性与不合逻辑,体现在语言上就是语言的逻辑不清,意思表达不明确。例如原文中小猪威尔伯与小羊羔争论自己是nothing还是something,英语中nothing与something意义相反,但语音上部分重复。小猪反复使用两个词,努力地为自己辩解,原作者利用单词语音的重复造成意义的混乱,以增强文章的趣味性。任译作“零”和“有东西”,意思和逻辑关系很清楚,而台湾儿童译者黄可凡则译作“不是个东西”与“是个东西”,意义和音节的重复与原文更加契合,看似呆板不顺的译文却产生了与原文“以不顺求趣味”的表达效果。1979年康馨的译文中译为“无物”与“有物”,显得有些成人化,儿童不易理解。这说明成人与儿童的语言差别是客观存在的,译者这位戴着镣铐跳舞的舞者有时也很难模仿儿童的舞蹈。再如therottenegg任译为“老坏蛋”,译者通过双关词表达了更加丰富的意义。儿童的思维和想象特点就是译者创造时的一副镣铐。变通式模仿、近音异义词或不合理搭配的语词、谐音、双关、死译等都是译者戴着这幅镣选择的有效的语言创造策略。
2音韵的创造策略
儿童文学语言的特点之一是音乐性。儿童语言发展相关研究发现儿童的“语言结构敏感性”包括对语词排列的敏感和对语言的声音、节奏、重复和语调节拍的敏感,所以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无不具有语言的音乐性和韵律感(朱自贤,2003:96)。所以,儿童文学翻译除了意义层面的转换外,必然要保留字音、语调、节奏和押韵等音乐性特征。不同语言符号系统的差异决定了儿童文学翻译中音韵的翻译是译者主动参与的创造性活动。
1)音节重复的重叠词:重叠词是汉语区别于英语的一类词,但两者的共同之处是通过音节的重复来创造音韵之美。汉语的重叠词有AABB、ABAB、ABB三种形式,英语中则有单词部分音节的重复。因此,当两个孩子游泳、玩耍、用水你泼我我泼你时,威尔伯就呆在河边的烂泥里自得其乐,烂泥暖和、湿嗒嗒的,黏黏糊糊,舒服极了。天天这样,白天快快活活,夜里安安静静。原文中的四个形容词warm和moist,sticky和oozy,在音韵上warm中的尾音/m/与moist中的辅音/m/重复,sticky和oozy的尾音/i/重复,读起来有节奏感,朗朗上口。任译文中的“暖和”、“湿嗒嗒的”、“黏黏糊糊”是通过叠词的形式实现音节的反复。第二段中的everyday,everynight,every一词重复,happy与peaceful中音节/pi/和/pi:/重复,译文中的“天天”、“快快活活”,“安安静静”也是用叠词体现节奏与音韵的。音韵和节奏能给予儿童审美愉悦,激发他们的情绪,儿童首先接受声音层面的刺激,再转移到对语言内容的兴趣,这种接受信息的顺序与成人是相反的(郁炳隆,唐再兴,1990:105)。音节的重复与节奏的一致不仅能创造音韵之美,还能体现文学语言的诗意和意境之美。译文增加了译本对儿童的朗读功用,有利于声音对语言意义的内化。
2)韵脚的创造:儿童文学中不仅经常出现儿歌和童谣,儿童文学语言本身也具有音乐性特征。所以音乐意境的重构必然成为儿童文学翻译中译者的创造内容之一。儿童文学翻译中韵脚的重构应该符合儿歌和童谣的韵脚创作方式。比如儿歌多为句句押韵或隔句押韵,连锁调是中途换韵,随韵粘合,字头歌则常用一字韵。
3)口语化拟声词:拟声词通过对声音的描摹能烘托气氛,增强美感,实现语言的审美功能。译者选用拟声词时要“随物而异声,随声而抓词”(张培基,1979:22)。口语化的拟声词对声音的生动模仿不仅能刺激儿童的听觉,还能再现原文的音韵之美。比如原文描述小猪大口吃东西时用了swishing和swooshing两个词,译文为“稀里哗啦”和“呼噜哗啦”。这两个拟声词不仅在意义层面上形象地表现出了小猪贪吃形象,还在声音层面上通过“哗啦”一词的重复与原文swishingandswooshing前后音节的重复契合,实现了音韵和节奏的统一。儿童文学翻译中选取语音形式与实物相似程度更大的口语化拟声词更能有效地使他们将声音与意义产生直接联系。再如任译本中还有“唧唧喳”的鸟叫声、“哒哒哒”的马车声、“叽嘎叽嘎”的老鼠磨牙声等词都是译者刺激儿童感官而增加的拟声词。声音使与其对应的形象更加鲜活,声音也创造了译本的音韵之美。
4)回环句:回环的修辞手法在英汉两种语言中都存在,其结构匀称整齐,具有回环往复的音乐美。比如任译本中的splashedwaterateachother(你泼我我泼你)、lookedateachother(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等。回环句语音的重复和结构的复沓具有整合结构的功能,产生语音回环往复的效果,让译者以听觉的美感贴近了儿童,通过方块字的变化组合造就了译文的音韵之美,为儿童读者提供了音乐性的审美体验。译本中音韵的创造必然要从语词的音节和节奏出发,所以音节重复,节奏感强的重叠词、语序整合后的押韵词、音义结合的拟声词和音节节奏对称的回环句等都是创造音韵之美的重要方法。
3风格与功能的再创造
1)文体风格的再创造:翻译界关于文学作品风格的可译与不可译性存在很大的争议,但风格可译是主流。许渊冲认为“翻译要使读者愉快,得到美的享受,仿佛是原作者在用译语写作,这就是再创作”,再现原作的文体美,使读者能够像读原作一样得到美的享受(1999:72)。大多数儿童文学作品风格的共性可以概括为浅显易懂、幽默风趣、富有美感(方卫平,2007:133)。儿童文学翻译中原作者和译者个人风格必然要服从于儿童文学作品风格的共性。《夏》的愿做风格是语言简单、自然、朴实,而任译本质朴平实,富有美感的语言,幽默的儿童语言和不规范语言的喜剧效果,改写或创造语言的新、巧、奇,质朴而充满生活气息的口语化语言的合理应用等,充分展现了译者个人幽默、智慧和童真的文学风格。译本的风格符合儿童接受者阅读的娱乐动机和审美需求,能使儿童读者像读原作一样得到美的享受,因而译本个人风格的再创造是可接受的,作品对于儿童的价值才能得到真正的体现。原作风格的再现如果不能达到愉悦译语儿童读者的效果,原文的风格就应该隐身。否则,作品的功能和价值就无法实现,翻译也就失去了意义。
2)作品审美功能的再创造:儿童文学研究者普遍认为儿童文学有教育、审美和娱乐三种功能。儿童文学译本同样要实施原作的这三种功能,这样翻译活动才有价值。作为创作者的作者和译者,既要彰显成人的主体审美意识,又要主动地吸收儿童的审美意识;作为接受者的儿童读者,既要体味文本中属于自身的儿童审美意识,又潜移默化地体验和接受文本中的成人审美意识。译者对作品审美功能的创造是通过译本人物形象的塑造程度和主题意义的表现深度来完成的。比如《夏》中塑造了一个自私自利,贪图利益的老鼠形象。当农场里的所有动物都开会讨论如何挽救小猪威尔伯的时候,老鼠却说,‘Lethimdie,’saidtherat.‘Ishouldworry.’“让它死掉算了,”老鼠说“,我才不在乎呢。”为了表现老鼠的自私和冷漠无情,译者任增加了表语气的词“算了”和“呢”,突出了老鼠对他人漠不关心的态度,用“才不在乎”把原文的肯定句译为否定句,老鼠自私的性格特点更加鲜明,深深地刻入到小读者心中,这是译者通过语言的创造塑造的类型化形象。该例子说明译者在翻译中塑造人物形象的程度深浅是功利性的。成人译者以自己成熟的审美感受和经验去有意识地去影响、改造、塑造儿童读者的审美情感、审美意识,净化或感化读者的道德意识、道德情感。这个过程就是译者的审美功能再创造的过程。在主题意义的表达上,儿童文学的作者和译者是以成人的身份,从儿童读者的视角来表现主题,表达的方式就是浅显的,直白的。主题的深度也远不如成人文学。译者确定的主题表现方式和深度影响着儿童读者审美参与的深度与广度。例如小说的主人公夏洛临死前和好友威尔伯谈到生命的价值,说“Byhelpingyou,perhapsIwastryingtoliftupmylifeatrifle.Heavenknowsanyone’slifecanstandalittleofthat”。夏洛的形象顿时变得高大,主题也得到升华。任将anyone译为泛指的“人”。译者落脚于人类,强调人的社会价值,引导儿童读者通过阅读译本把蜘蛛的形象转化为人的形象,教育儿童作为人的价值何在。儿童阅读儿童文学译本过程中,审美情感的生成始终伴有成人(作者和译者)情感的参与,只要译者能把握“度”,避免译本走向儿童本位或成人本位的两个极端,这种参与就有着深刻的价值,译本中成人的情感与儿童的心理体验就能产生共鸣。
儿童文学翻译中译者的创造活动是有指向性和功利性的,所以译者采用的创造策略也是有别于成人文学翻译的创造策略。任溶溶的译文在语言、音韵、作品的风格和功能上的创造活动有效地解决了儿童文学翻译中成人译者与儿童读者这对矛盾体,以成人的视角辅助儿童视角,在成人创作者的参与和带动下,引导儿童读者完成一次愉悦身心的阅读体验,促进儿童心智的成长。(本文作者:李鹤艺 单位:四川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