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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刘水清 单位:武夷学院艺术系
徽州的山墙,大多是前后不对称的一两个台阶,然后前方最下面的一级拉长,宛若围墙的延伸段,与房子前檐持同一高度同一形式,好像一堵围墙、一挂书画横幅,更形象则如一面屏风,所以俗称为“屏风墙”。而武夷山的防火墙除了“屏风墙”式的马头墙,还有的是曲线形和直线形并置混用。如图2下梅邹氏家祠防火墙,在靠近牌楼的前段是徽州的屏风相似的墙,临近中部凸现两个半圆形,恰如一条巨龙横亘在山墙上,并和前后的直线形成鲜明的对比,达到曲直结合、刚柔相济的效果。而在离武夷山不到百里的建瓯五石村,其防火墙则全由直线和曲线相结合(如图3)。从福建民居山墙多变的曲线形式中,我们可以看出它与东南亚建筑山墙轮廓和装饰图案之间的相似关系。[1]因武夷山属于闽北,所受南洋文化虽然不如闽南地区那么明显,但商人毕竟走的地方多,于是出现了兼收并蓄的风格,同时也证实了福建建筑文化的开放性。在装饰上,徽派民居将防火墙施以白石灰,在青瓦粉壁下还施墨线,间或绘以纹样,与青瓦和白墙形成鲜明的对比;而武夷山民居则是保留青砖或夯土墙,只在青瓦下施一条状白灰,并在其上饰以彩绘,一条状白灰和黑瓦、灰砖墙形成了富有节奏的黑白灰色彩对比关系,既丰富了防火墙的细节,又统一了它的色调。
门头装饰
从两地建筑的形象上看,它们还是保持着木结构门头的式样,左右两根垂柱,柱间夹着横枋,枋栱子上有斗支撑着屋顶,只不过多数门头上的斗栱被简化成几块方斗上的几层砖了。门头下面的梁柱部分较为方整,上部随着出檐挑起一个较宽的顶部,再加上屋顶两角的起翘,使门头造型比较舒展而富有变化。在门头的分割构图上比较灵活,即在屋顶以下的部分可繁可简,简者可以只有一两条横枋,繁者可以用多道横枋相叠,使门头体量增大。
在门头装饰材料上,黟县都是用当地特产的名为“黟县黑”的青石,整块雕刻梁枋图案(如图5)。由于石头质地坚硬,便可在上施以深雕。在瓜柱上则用浅雕的砖雕。所以徽派的门头装饰石雕、砖雕得当、繁简鲜明、造型丰满、细腻,更强调空间体量上的对比;在门头装饰的设计上比较有重点和有节制,一般都依照木制门头,对梁枋、梁枋的出头、梁枋之间的柁墩、梁柱间的雀替进行装饰,使门头保持一定的素砖面,甚至还有意留出几块粉墙,使门头在色彩上灰白相间,在质感上粗细相配;而武夷山民居则一般用砖在门头上雕刻(如图6、7),总体造型也是以仿木结构的梁枋构成,但在门头装饰中出现了简化式的梁枋式样(此处所指的简化式的门头装饰是针对一般古民居的门脸大门设计式样),具体来说,就是已经简化了黟县民居中规矩的梁枋等结构构件,将骑门梁、枋做平面式处理,有的在骑门梁两头做曲线装饰;有的直接再在骑门梁上做各种形状的开光装饰,有圆形、扇形、叶子形、蝙蝠形等;有的分割成相同大小的方形;有的甚至做满地式的花纹设计;在枋的位置,因其面积比骑门梁的大、宽,则将之分成不同的开光形状,用深雕、透雕的方式雕出各种纹样,做为门头的重点处理,有的是饰一牌匾,用几何纹勾边,并把栱字也以砖雕形式布置进行。同时,屋檐下的斗比徽州住宅做的更细致,用一个个有吉祥纹样的砖制小拱支撑屋顶。有的四柱三开间牌楼式门脸上,甚至在大门两侧的左右开间上也完全用砖雕樤出隔扇的形式,隔心板、环板都表现得很细致。在砖雕的手法上,喜欢用深雕和透雕,梁枋上、字牌部分的雕花起伏很大,隔扇的隔心部分完全用透雕雕出很细的窗格棂花。同时,门头上的过梁是一根方木料,为使木结构不外露,防止火害和风雨侵蚀,将过梁木外露的两个面镶贴正方形水磨砖,再用圆头铁钉固定并镶上铁制的花瓣,更多的门头过梁是用一根横木裸露在外,或许是年久失修,镶贴的方形水磨砖已不见。总之,这里喜欢用牌楼式门脸,喜欢在门脸上满布雕饰,喜欢用深雕、透雕来突出装饰效果,从而使门头、门脸装饰呈现出一种华丽而庄重的风格。
在门头装饰纹样上,一般都是以吉祥纹样的植物、人物、几何纹样等相组合,但总体看来,黟县民居多在门头上用代表花瓶插翎毛,宝盆升青烟,麒麟、象、狮,水果盘,以及方胜、如意,铜钱等纹样,其中花瓶代表平静,翎毛表示做官的品级,水果盘的桃子、荔枝、石榴代表福多、寿多、子多,同时也有很多瑞兽和海水纹相结合,用水表示商海沉浮及钱多,其中的宝瓶、青烟在黟县民居中最为多见;武夷山的民居中则较多的采用传统的吉祥图案,如表示儒家的科举取仕的独占鳌头、福、禄、寿三星高照、双狮戏球、丹凤朝阳、鲤鱼跳龙门以及传统的动植物纹样。
天井布置
古徽州地区地狭人稠的矛盾日益尖锐,为求生存,徽人只得离乡背井,外出经商做生意,家里只留妇女、老人、小孩。受封建思想影响,女子多不能抛头露面,为防火需要,所以多是高墙院落,而屋内的天井在与自然隔绝后,就在天井那小空间里精心策划、苦心经营。即不管天井多小,都有奇石巧石,珍木异卉,并设置石几石凳,引泉入屋,建水榭回廊,亦如以徽州为代表的新安的文人雅趣,其布局合理、紧凑,对现代住宅平面布局给了很好的典范。而武夷山民居中的天井内则没有徽州巨贾家的奇石巧石,水榭回廊,引泉入屋,唯有天井内的石雕花架、上置本地产的各种兰花,兰韵吐香,清新淡雅,花架下则是石雕的蓄水池(亦称太平池),[2]当太阳照在池上,水汽蒸腾,即可养花又可调节空气湿度,同时池里的水亦可用作防火。在天井的地面处理上,徽派建筑的天井和厅的地面并无明显的高低落差,只是以条石铺地,并且条石铺就的天井中心略微低,整个天井和厅的地面砖接缝齐整,只是在材质上体现天井的大小。如图14安徽黟县的古民居。武夷山的天井虽也为条石铺就,但它和天井旁的地面有近10公分的落差,天井位置如一方形浅水池,在其中一角位置较低,所有的水皆可流入预设的下水道,并且有一镂空的石制盖子盖着下水口,如果天井较大,则在中间用二三条石板铺一走道,因为在古民居中,是以天井为中轴线的,即天井的正中为厅堂,儒家传统的中庸思想,在遇重大活动时,必然要走中正之道,而不能走所谓的“旁门左道”这既满足了行走需要,又不致雨水到处乱漫,皆因武夷山春季雨水多,阴雨连绵,抗洪排涝在古民居中显得尤为重要。
厅堂布置
走进徽派古民居中,厅堂正中的照壁上大多挂有画轴,两旁及侧柱上都有木制楹联。这些楹联有的墨底金字,有的红底黑字,也有紫底蓝字,嵌成凹凸形,立体感强,而且书法功底深厚苍劲。[3]如“事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世事让三分天地阔,心田存一点子种孙耕”、“读书好经商好效好便好,创业难守业难知难不难”。同时每幢房子也皆有堂名,如宏村的承志堂,西递的惇仁堂、履福堂、瑞玉庭等,不仅反映了古徽州地区村民对文化的重视,同时也向世人展示了徽文化的深厚底蕴。厅内照壁下,是一长条的案桌,上置东瓶西镜,中间一长鸣钟,寓意终身平静。在厅的两侧,有的厅堂左右各摆放着一张表达女人在家苦守分离之苦的半圆桌,名曰合欢桌,只有当男当家回来时两张半圆桌才合为一张桌子放置在厅堂中,厅堂两侧则是雕刻精美的莲花门。武夷山的普通古民居中,则大多无堂名,楹联也只是在家祠中有,厅的左右厢房也全无精美的莲花门,取而代之的是厅堂的左右墙上雕成鱼龙形或卷草纹的木制衬托物(因春天天气潮湿,挂的画受潮易产生变形、翻翘,故在墙上置一木棍压着画,而衬托木棍的就是雕成鱼或龙的承托物),每隔两个柱子间的墙上就有一对。如今武夷山的古民居中只留下孤单的衬托物,画和镇画的木棍亦不可得见。厅左右只各摆放两张木雕的太师椅和茶几。厅内照壁下,也是象征终身平静的物品摆放在长条案桌,同时案前有一张方方正正、雕刻精美的八仙桌。
在安徽黟县厅堂左右的厢房正对着天井的地方,是厢房的唯一采光处是木窗,木窗外是极吸引眼球的雕刻细致、精美的窗栏板。木窗除了有两扇向内开的实木窗扇外,还有如罩花窗般雕刻各种纹样的窗栏板。窗栏板分为上下两部分,上部为镂空的透雕部分(实为左右厢房的采光处),有时上部的透雕花窗也做成缩小的垂花门状,镶在窗框上,有时做成几何纹样的镂空窗,还在中间加两扇小窗户,可自由开合。下部为一大一小两块隔心樤环板,小块的在上,因处于人的最佳可视处,其所刻内容最为精彩,常采用深雕方法雕刻祥瑞之物。如戏剧人物、瑞兽、器物等,其下稍大块的樤环板则采用浅雕的手法,与小块的樤环板形成对比,整个花窗,其处理手法的实与虚、大与小、轻与重,给人以回味之感。厢房的门在厅侧后一米的地方与窗栏板相邻。武夷山的厢房窗户即在正对天井的位置上,已不再有可自由开合带窗栏板的窗户,取而代之的是固定的单扇隔扇门,有隔心、樤环板和裙板。如图武夷山的厢房门亦开在厅堂侧正对天井处,但已无安徽黟县民居有点睛之笔的精美花窗,取而代之的是用木头拼接而成的镂空花窗,整个图案为几何形四方连续纹样,其中又嵌入具象的扇形、圆形、方形等开光纹样,有卷草的福禄寿等字、有植物单独纹样、有戏曲人物等,皆采用浅浮雕或镂雕的形式,不似黟县的花窗,从结构上分为二层,一为向内开的几何形格子窗,外为花窗罩,在花窗罩上将整个分成三部分,如缩小的隔扇门有隔心、樤环板和裙板,在雕刻技法上,有圆雕、浮雕、透雕,整体效果浑厚、精美。[4]厢房的地面也和厅一样齐平,而在徽派建筑中,厅旁的厢房地面全由木板铺就,最引人注意的是在窗栏板下,有一石雕的透气孔,为六瓣莲花外形,内嵌四个半圆小孔连成十字形,中心有一双层多瓣菊花(如图)。
武夷山和黟县古民居一样,在大的民居建筑形制上、装饰风格上同属徽派建筑风格,表现出很多相同的地方,如在建筑平面布置上表现出等级秩序、装饰上出现儒家文化取向的纹样等,但在具体的局部设计上二者又表现出明显的不同,究其原因有:首先,黟县地区属古徽州地区,当时的新安画派由于徽州独有的地域特色和江山代有人才出的技法师承,表现出旺盛的生命力,同时也对当地的雕版印刷以及建筑雕刻业产生重要影响,在黟县的民居中普遍表现出精雕细刻的三雕纹样,如门枋、窗栏板成为整座房屋的点睛之笔。而武夷山地区,相较黟县在纹样的雕刻精细程度、艺术性上略显不足;其次,武夷山风景秀丽,很多佛道中人也热衷于在此地营建寺观并在此修行,同时也吸引了很多文人雅士在此游历,促进了文化发展,同时对佛道主题的追求也体现在其装饰纹样中;而黟县的装饰纹样多为象征着官场、商场的纹样(如海水、马、聚宝盆等),亦如黟县的男儿所从事的职业或经商或读书;而武夷山的装饰纹样多为表吉祥寓意的福禄寿、四季花卉等纹样,倾向为普通的吉祥纹样;再次,武夷山现存古民居的主人曾经都因经营武夷山当地的茶产业而发家致富,如武夷山下梅的邹氏,在其事业鼎盛时期,就将茶叶贩卖北至恰克图,南至广州、澳门及南洋各地,甚至武夷山茶成为中国茶的总称。由于商人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必定是经历颇多,于是就将其它的建筑样式带回来,如前所述南洋的曲线形防火墙。但武夷山的商人大多因茶产业而发家致富,而茶产业在明清时代上只是一度兴旺,相较之下,黟县地区因地少人多,男儿不是读书就是经商而形成儒商,黟县的商人在经济实力、文化底蕴等方面皆和武夷山地区的商人形成明显的对比,所以投射在建筑风格上,也显现出地域文化、经济实力在建筑形制、建筑细节上的种种不同。当我们独自漫步在古民居中,那许许多多的差异便成为我们感受不同地域文化、领略不同地区差异的落脚点,为我们立足当地文化、建设有地方特色的建筑风格提供了分析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