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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20世纪90年代起国外迅速发展的“琪客文学”(ChickLit),生动展现了现代社会都市女性这一特定群体的生活方式与思想情趣。其灵活的叙事策略、植根于消费文化的母题展示、对女性主义的传承和发展,都使得这类“新女性小说”逐渐受到学界关注,并有一定数量的研究论文和专著陆续面世。近十年来国外琪客文学研究呈现出四大热点:一是对琪客文学与传统女性文学及女性主义之间的关系的研究;二是对琪客小说中女性身份和消费主题的关注;三是对琪客文学分支和变体的研究;四是从语言学和文体学的跨学科角度来解读琪客文学的特点。系统梳理目前国外琪客文学的研究状况,有助于了解国外文学的最新发展动态和审美趣尚。
关键词:琪客文学消费文化女性主义
一、琪客文学概述
琪客文学(ChickLit),又译为“小鸡文学”、“鸡仔文学”,是20世纪90年代起英美文学界新兴的女性文学类型。该类书籍由女性创作,为女性而写,关注女性的社会生活和社交关系,描写她们在职场及各种恋爱、友情关系中所遇到的挑战和问题,目标读者为有类似经历的女性。琪客小说兴起伊始,其主人公多为“居住在大都市中、二三十岁的单身英美白人异性恋女性”[1]。不过随着其商业上的巨大成功,琪客文学的描写对象已扩展至“不同年龄段、不同种族和国籍的女性生活”[1]。被视为是琪客文学开山之作的,是克里斯•玛萨等人在1995年和1996年出版的两本小说集:《琪客文学:后女性主义小说》以及《琪客文学2:小鸡雏难展翅》。而1996年美国女作家坎迪斯•布什奈尔的《欲望都市》和1997年英国女作家海伦•菲尔丁的《B.J.单身日记》则让琪客文学迅速成为年轻女性读者追捧的对象,堪称琪客文学的经典代表作品。此外,索菲•金塞拉的“购物狂三部曲”、梅丽莎•班克的《少女渔猎手册》、劳伦•韦斯伯格的《穿Prada的女魔头》、爱玛•麦罗琳的《保姆日记》等,都是颇具影响力的琪客文学作品。不少琪客小说被改编搬上荧屏甚至网络,如与原著同名的美国电视剧《欲望都市》等,都深受观众喜爱,吸引了更大批的受众群体。琪客文学作品以轻松幽默的语言,采用日记、信函等叙述方式,多以第一人称及自白式的写作模式,生动形象地描述了现代社会女性的日常生活,涉及爱情、友情、事业、时尚消费、种族、阶级、对美貌的追求等众多现实问题。其中,爱情、时尚消费、女性成长是琪客文学作品的主要母体。琪客文学继承了女性文学的传统,又对其进行了延伸和发展,在“女性的自我完善、男女两性关系以及女性消费伦理”[2]三个方面体现出后女性主义的特征。
二、近十年国外琪客文学研究的四大热点
进入21世纪以来,英美文学批评界已开始关注这一新的文学形式,有不少学者对琪客文学研究持肯定态度。2001年,专门出版琪客小说的“红裙墨水”出版社(RedDressInk)成立。2003年2月国际通俗小说研究协会(ARPF)召开了琪客文学研讨会;2004年1月,美国女性图书协会(WNBA)也举办了题为“琪客文学真的幼稚吗”的讨论会。一些主流学术期刊上也出现了关于琪客文学批评的文章。不少英国、美国等国家和地区的大学,包括哈佛大学等名校,也将琪客文学作为“女性文学”、“当代文学”或者“文化研究”的分支纳入教学体系。在对琪客文学的研究成果中,较有影响力的有苏珊娜•菲瑞思和马洛里•杨在2006年编辑出版的《琪客文学:新女性小说》论文集,收录了十四篇论文,分别从起源、定义、影响及分类等方面论述了琪客文学,是学界首次就这一文类进行全方位探讨和论述,对琪客文学的研究影响深远。此外,近十年来,西方学界也陆续有关于琪客文学研究的专著面世。纵观国外学术界近十年来的琪客文学研究,大致可分为以下四个主要热点和趋势:一是对琪客文学与女性谱系关系的研究;二是对琪客小说中女性身份和消费主题的关注;三是对琪客文学的新形式,包括其跨越年龄、种族、国籍的分支和变体的研究;四是从语言学和文体学的跨学科角度来解读琪客文学的特点。
(一)琪客文学与传统女性文学及女性主义之间的关系研究
琪客文学的起源以及其与主要文学流派,尤其是和传统女性文学以及后女性主义之间的关系,是学者们关注的焦点之一。克里斯•玛萨的论文《谁在大笑•琪客文学简史及一种文类的歪曲》回顾了“ChickLit”这一术语的诞生过程[3];斯蒂芬妮•哈维斯基在其论文《论新社会风俗小说的传统和改写》中,阐述了琪客文学的特点,并指出琪客文学是对几种主要文学流派的改写,研究琪客文学与它们之间的关系,能更加明晰琪客文学在文学历史中的地位,也更能解释琪客文学作品在读者和社会中引起的反应[3];朱丽特•威尔斯的论文《琪客文学之母•女性作家、女性读者及文学史》,将琪客文学放置在女性文学作品的历史背景中,在情节设置、主题表现、叙述方式等方面进行比较[3];苏珊娜•菲瑞思在《叙事与影片的双重性:〈傲慢与偏见〉和〈B.J.单身日记〉》一文中,论述了《B.J.单身日记》及其电影版与经典小说《傲慢与偏见》的异同,指出不论是小说版还是电影版,在女主角寻求自尊及安全感的心路历程上,都能发现一些《傲慢与偏见》的影子,但又不完全相同[3]。艾梅尔达•维勒含的专著《女性主义畅销小说:从〈单身女孩〉到〈欲望都市〉》视琪客文学为当代通俗女性小说,通过历时性对比分析,剖析了19世纪的女性主义文学分别对60年代和90年代女性通俗文学所产生的影响[4]。2011年,斯蒂芬妮•哈维斯基出版专著《琪客文学与后女性主义》论述了琪客文学产生和发展的社会条件,从不同方面分析了琪客文学的起源及其流行原因,讨论琪客文学对主要叙事传统的改写。哈维斯基认为,新的社会现象催生了琪客文学的诞生,虽然与早期爱情小说有相似之处,琪客文学却展现了截然不同的现代爱情,尤其是对单身女性及其经济状况的刻画方面。由于其复杂多样又带仿拟的文学形式,琪客文学代表了一代新风俗小说[5]。
(二)琪客小说中的女性身份和消费主题研究
爱情婚姻与女性成长,是琪客小说中所普遍反映的主题。对琪客文学作品中所折射的男女两性关系以及女性身份建构进行分析,是学者们所青睐的视角。A•罗切尔•马布瑞的论文《关于一个女孩:当代“琪客”文化中的女性主观性和性行为》以《B.J单身日记》和《欲望都市》的小说版和影片版为例,从营销策略、叙述方式、尤其是对女主角与他人关系刻画、女性间的社群联系等方面,说明琪客文学的特点,指出这类文学展示了当代女性真实的声音,让她们能表达自己的真实愿望。但作者也指出,许多琪客小说结尾仍不如意,流于俗套,无法摆脱男性主宰文化的限制[3]。而与之相反,安娜•科尔南在其论文《没有满足:〈欲望都市〉、〈奔跑追逐吻〉以及琪客文学中新女主角欲望的矛盾》中却认为,是女性的愿望得以建构、表达和接受的重要一环,《奔跑追逐吻》和《欲望都市》两部小说中,传统的两性关系已经完全颠覆,在追求解放的过程中,女主角比男性拥有更多的权力[3]。艾莉森•乌明格的论文《令人惊奇的布里奇特•琼斯:论琪客文学中令女性真正沦陷之原因》以三部琪客小说为例,展示了在琪客文学中,女主角与外貌、尤其是身材体重间的斗争和追求,往往超过了对男性伴侣的追求[3]。薇薇安•瑞兹的博士论文《布里奇特们、丽贝卡们和凯莉们:琪客文化定义女性》以三部经典琪客文学小说的女主角为例,分析了琪客文学作品中存在的压迫性的意识形态,包括父权制及异性恋常规,批判了这些作品以商品消费、生儿育女和非理性为特点来定义女性气质[6]。2007年,波兰学者卡扎兹娜•斯米兹斯卡出版的专著《布里奇特•琼斯眼中的世界:琪客文学作品中的身份话语》,从文化角度探索琪客小说中的主题,研究琪客文学折射出的矛盾冲突的多重身份概念。作者认为,琪客文学是产生于特定历史环境中的社会文化现象,构建了个体和集体身份话语、并与更广阔的文化语境相连。在家庭、爱情与性、消费主义的主题中,女主角们承担着特定的身份,她们既是女儿,也是爱人和消费者。每种身份都暗含着危机和价值观的崩溃:核心家庭和谐统一的危机、对浪漫爱情信念的消失以及消费欲望所带来的不满和焦虑。琪客小说以不同的方式刻画了这些危机,展现了多重个人身份中蕴含的矛盾和冲突[7]。消费文化在琪客小说的创作和传播过程中有着学研究重要角色。现代都市中的女性在商品文化中享受着快感却又备受煎熬。她们既是消费的主体,在消费中获得满足、发现自我、追寻自身的价值;同时又不知不觉沉溺于消费,负债累累,变成消费品。杰西卡•凡•斯鲁顿的论文《时尚债:索菲•金塞拉“购物狂系列”小说中令人侧目的消费、时尚和浪漫》论述了时尚消费这一琪客文学中的永恒主题,说明女主角能通过消费和时尚能找到自己的身份,得到精神上的满足[3]。美国学者卡罗琳•斯密斯在其专著《琪客文学中的都市文化与消费主义》中,通过分析琪客小说中女性生活与流行杂志的联系,探讨了消费文化对现代都市女性生活方式的深刻影响。作者认为,琪客文学作品不仅描述了流行杂志等消费文化媒体所传递的观念意识,同时也通过各种形式,对这些观念意识提出了挑战。作者也呼吁广大女性要理智看待消费文化传递给我们的各种信息,不要在消费文化的各种产物中迷失了自己[1]。
(三)对琪客文学分支和变体的研究
随着琪客文学作品的大量问世,其描写对象已从最初二三十岁的单身都市白领女性扩展到更广泛的年龄层次、社会阶层以及不同种族国籍的女性,出现了多种变体,包括青少年琪客文学(ChickLitjr)、妈咪文学(MommyLit)、保姆文学(NannyLit)、非裔美国女性文学(SistahLit)以及不同国家背景下的琪客文学等,因此也有部分学者将目光投向琪客文学跨越年龄、种族、国籍、甚至性别等的多种分支和变体,研究其中的主要特点和主题体现。如乔安娜•韦伯•约翰生的论文《青少年琪客文学:不止是对青少年的浮华诱惑》对目标人群为叛逆期女孩的青少年琪客文学追根溯源,总结了这类变体的特点和多样主题[3]。希瑟•休伊特在《你并不孤独:个人、政治和‘新’妈咪文学》一文中,阐述了“新”妈咪文学产生的背景和主题,指出“家庭主妇式的幽默”是这类变体的主要特点,“新”妈咪文学作品采用自传式的写法,触及到不少“禁忌主题”,从更广泛的层面反映了母亲,包括单身母亲、酷儿母亲、少女妈妈以及不同种族母亲的声音[3]。伊丽莎白•赫尔的论文《长期受苦的职场女性:以保姆文学为例》,则分析了“保姆文学”这一琪客文学的新晋分支,保姆文学为琪客文学的创作提供了更广阔的可能性,让这类文学作品能深入到社会更真实的黑暗面。也有论文从跨越种族的角度探讨琪客文学。丽莎•格雷罗的论文《“Sistahs”并非为自己:黑白肤色的琪客文学》,以《等待呼气》(又译:《待到梦醒时分》)和《B.J.单身日记》两部小说为例,比较“黑人姐妹文学”(SistahLit)和琪客文学,尤其探讨了它们的区别。文章指出,由于种族和社会背景等因素,虽然描写非裔美国女性的“黑人姐妹文学”是琪客文学的一个分支,却有着自身的特点,这类小说往往在表现黑人女性人生追求、对男性的刻画以及描写女性与家人、朋友关系等方面与主流琪客文学有着显著区别[3]。诺拉•塞蕾的论文《布里奇特•琼斯和匈牙利琪客文学》跨越国界,对《B.J.单身日记》和被誉为匈牙利版《B.J单身日记》的StopMammatheresa!进行比较,阐述了琪客文学在匈牙利的发展和接受情况,认为琪客文学在与当地的社会经济语境融合的过程中,已然形成了自身的特点,成为一种独特的文化产品[3]。
(四)琪客文学的语言文体学研究
值得一提的是,已有学者尝试以跨学科的视角,对这一文学形式进行新的解读。2012年,西班牙格达纳大学讲师罗西奥•蒙托罗出版了《琪客文学:卡布奇诺式小说的文体论》一书,从语言学和文体学这一全新角度分析琪客文学的主要特点,扩宽了琪客文学的研究视角和研究方法,为琪客文学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路。作者通过运用多模态文体学原理,从琪客文学作品的书籍封面,包括封面颜色、印刷样式、总体设计以及人物刻画、语境、读者反映等方面入手,从非语言和语言两个层面,详细分析了琪客文学的语言学和文体学特点。作者认为,琪客小说能给读者快乐满足的体验,仿佛唇齿留香的感觉,加之其所体现的都市生活方式和消费气息,就如同饮下一杯“卡布奇诺咖啡”,因此将其称作是“卡布奇诺式的小说”[8]。
三、结语
琪客文学的诞生和繁茂与消费文化的背景密不可分,琪客小说家从消费文化中获取鲜活的创作材料,采用灵活的叙事策略,生动展现了现代社会都市女性的生活方式,吸引读者去认同她们的婚恋追求和消费观念。琪客文学作品进入公众视野初期,由于其女性小说加通俗小说的双重身份,其严肃性和文学性存在一定争议,曾一度受到学界的冷落。但近十年来,随着大量琪客文学作品的不断涌现和受众数量的激增,尤其是跨文化、跨种族的多样琪客文学小说的出现,琪客文学已成为当代英美文学与女性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值得学界关注的文学和文化现象,在国外学界,尤其是英美学批评界,这一新的文类已开始引起了一定程度上的关注。琪客文学扎根于女性文学的土壤,又打上了时代的烙印。琪客文学的出现是一种阶段性产物,是当代女性试图通过写作来参与社会经济变革、寻求女性生存形态的一种表达方式。琪客文学反映了后现代消费文化下现代都市女性的需求、梦想、和对自我的关注为女性提供了逃避男权统治的现实的途径,同时也暴露出后女性主义时代琪客文学作家对女性自我定位的胆怯和迷惘。琪客文学为后现代消费文化背景下的女性文学带来了新的生机与活力,但其狭隘的叙事视角、叙事语言和较为单一的素材来源也限制了其对现实社会关注的广度和深度。因此,从理论层面对其进行系统全面客观的解读与研究,肯定其积极的文学和思想价值,批判其消极负面的元素,具有重要意义。女性及后女性主义视角、社会文化视角、语言学视角等都可作为对琪客文学写作特点和表现主题进行研究的很好切入点。
作者:姬蕾 单位:福建医科大学外国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