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想要写出一篇引人入胜的文章?我们特意为您整理了陶艺与绘画的融合范文,希望能给你带来灵感和参考,敬请阅读。
本文作者:齐彪 单位:景德镇陶瓷学院陶瓷美术学院
陶瓷装饰绘画与陶瓷文人绘画之间的关系也正如同中国画与文人画的关系一样,是区别存在,欲分还难,意会多于言传。事实上又怎么能截然分清呢,二者之间分明是“旧叶”与“嫩芽”的关系,同枝所生,而季时(时代)不同。
历史成因。人类在制陶之初所采用的方法是手捏成型,这与早期的雕塑手法相同,从某种意义上讲,它们是同一个概念。原始人类不仅用陶土塑制器物之型,同时也用它来塑造自然事物的形象。二者相结合的情形在古代的器物造型中较为常见,它们常常被整个器身塑造成一个人形或动物的形象,把器物长长的口部塑造为人或动物的头部造型,或仅把器皿的盖钮、把手、装饰配件塑造人、兽之形。这说明陶器之初完全是一种“塑”的语言,后世的陶瓷雕塑如兵马俑、佛像,雕塑陶瓷如各类陈设、动物玩具等,正是这一语言的延续,不仅在陶艺史上独具一格,在雕塑史上也出类拔萃;而当陶器的装饰被人们有意或无意地认识与利用以后,用尖锐工具刻划或用毛笔蘸色料进行描绘的手法正与绘画的基本方法相一致,这在早期陶器和绚丽多姿的原始彩陶中有着完美体现。后来的陶瓷装饰题材与风格也是基本沿着绘画表现手法一路走下来,直到如今也没有分离过。由于没有任何一门艺术能够如中国绘画一样在民众中普及,书画观念深入到社会的各个阶层,所以陶艺与绘画的关系也就更加直接与深刻。无论是原始彩陶的装饰、长沙窑的釉下褐绿彩、磁州窑与吉州窑的铁锈彩,还是景德镇窑的釉下青花、釉里红、釉上彩绘,都与当时的绘画艺术密切相连。这自然不是一种偶然,而是整个的国民情趣使然。如果说在绘画与雕塑没有从古代工艺中独立出来之前,它们与陶艺之间的界线总是处在模糊不清的状态,而独立以后这种状态并未发生完全的改变。这就说明它们与陶艺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人为因素。陶艺从初始时就是与绘画和雕塑艺术分不开的,所以有人甚至称“陶艺是绘画与雕塑相加的艺术”。从传统上说,制陶是绘画与雕刻这两种艺术的结合,此外它还具有实用的特点。开一代陶艺新风的西方现代派艺术大师对陶艺领域的探索,也是通过绘画与雕塑艺术的语言来实现的。毕加索的陶艺被称作“是他整个绘画世界的延长”,而且他常常同时运用绘画和雕塑两种艺术语言。罗兰特•潘罗斯对毕加索创作陶艺的情景描述说:“……简单的卵形凸起部分变成了她的头,平稳地架在从乳房形的底部挺起的又长又细的瓶颈上。花瓶的外形、上面所画的显示人物特征的线条,同内在的含义和谐一致,尽善尽美,令人惊奇。”
自罗丹起,美术大师们以自己对于艺术的深切理解和对于绘画雕塑艺术语言的把握给陶瓷艺术领域带来了全新的观念和形式风貌。即便是当代,在“纯艺术”观念大行其道的时候,现代陶艺的表达方式仍然是以绘画与雕塑手段为主。无论现代陶艺如何宣扬和强调自身的“抽象性”与“表现性”,但二者最先是在绘画艺术中完成的。在当代的陶艺展览中,策展人常常会因为展览的命名与定性问题而绞尽脑汁,什么“实用类”了,“器皿类”了,“观念类”了,其结果往往是鱼龙混杂,很少能与实际相符。其中的主要原因就是“脉络”的问题,如果按照陶艺自然的发展文脉分为“绘画类”、“雕塑类”、“工艺类”和“新材料类”,类别的分属就明晰多了。而如今“绘画性”与“雕塑性”已遭到现代陶艺的公开排斥,这自然有其合理的一面,但重要的是其宣扬者却并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事实上这仍然如对“实用性”的摒弃一样,也是“反传统”的一个重要表现。可以说,“绘画性”和“雕塑性”是支撑传统陶艺的两条粗壮有力的支柱,没有它们,也就没有辉煌灿烂的陶艺历史。然而在陶艺的语境里,二者已与它们在各自语境里的性质完全不同,它们首先是“工艺的”,然后才是“绘画的”和“雕塑的”。也就是说,无论陶艺所呈现的“绘画性”和“雕塑性”有多强,它还仍然是“工艺性”的绘画与雕塑,它只解决“品种”问题,但不介入“类别”问题。宣扬者把“子”(品种)问题拿到了“根”(类别)问题的层面上来,以致把自己陷入自设的悖论之中。如“绘画性”和“雕塑性”也同样是现代艺术的主要表达方式,那么是否也要对其进行否定呢?
陶艺的绘画性表现
在表现工具上,现代陶艺仍然如传统陶艺一样无法脱离绘画与雕塑的制作工具。依据“生产工具反映生产状况”原理,它们所生产的“价值”的性质是相同或相近的。毛笔、颜料、塑刀、手指、刻刀、泥土等从古到今几乎没有变化,而陶艺之“艺”也主要是通过绘画和雕塑之“艺”来实现,所以发生在绘画和雕塑领域里的风格与流派的变革,也同时能够在陶艺领域里表现出来。在表现手法上,现代陶艺也仍然没能超出绘画与雕塑的范畴。它们之间是如此的“血肉相连”,以致现代陶艺的流派要借用绘画与雕塑领域的名称来概括,绘画领域各种的“主义”与“风格”居然几乎全部能够在现代陶艺领域“对号入座”。单就这种“继承贵族爵位”式的派头,也不由人们不对刚刚起步几十年的现代陶艺刮目相看。在艺术群体上,几乎可以分为“绘画”和“雕塑”两大阵营。现代陶艺家中,绝大多数从绘画和雕塑专业的“转向”,还有不少有如西方现代派艺术大师一样是“两栖动物”,既便是瓷区的工艺美术家也以自修绘画或雕塑起家。正是这样一个群体构成却硬是叫嚷着要摒弃现代陶艺的“绘画性”和“雕塑性”,煞有介事地做起“无米之炊”来。
其实,对“绘画性”(绘画陶瓷)与“雕塑性”(雕塑陶瓷)陶艺性质的界定,并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绘画艺术既然可以在纸、布、木板或墙壁上进行,为何不可以在陶瓷上进行?关键在于对其艺术行为性质的判定。在纸上画不好,在陶瓷上就更不行,临摹或转借是陶瓷装饰行为,而不能被认作为艺术创作行为。即必须首先是优秀的绘画艺术家,然后才是好的陶艺家。前提是能够很好地把握陶艺制作的工艺性。此种情形也同样适用于雕塑艺术,但由于陶艺与雕塑的基础材料都是泥土,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说它们的区分更加困难。但只要坚信这么一条真理,一切困扰皆迎刃而解:首先是艺术家,然后才是陶艺家。
虽然具有“绘画性”和“雕塑性”的陶艺与只是借用陶瓷材料制作的绘画和雕塑存在着内涵上的区别,然而在实践上这种区别几乎又是无法界定的,而且这种区别还将会随着制作者对陶瓷工艺性能的不断掌握而弱化。这犹如“夏洛克式的审判”,又怎么能够把“血”与“肉”在现实中完全分离开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