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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画师绘画艺术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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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画师绘画艺术论文

一、西域名画家尉迟乙僧父子

据中国著名历史学家、敦煌学家向达先生考证,尉迟乙僧父子当时是以于阗质子的身份入住长安的。质子是西域绿洲各国为了表达对中原王朝的臣服和永不叛变之心,也为了学习中原地区先进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以及国家管理制度而将各国王子作为质子派遣到中原学习的统称。尉迟乙僧父子是中国佛教史和绘画史上出现的具有双重身份的人物———僧侣与画家,简称画僧。父亲尉迟跋质那出身于于阗国(今新疆和田一带)王族,于隋仁寿初年从长安到达洛阳,以善画外国人物和佛像著称。其子尉迟乙僧在唐贞观初年来到长安并带来了凹凸晕染法、曲铁盘丝法并对唐及后世的绘画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唐代张彦远所著《历代名画记》中记载到,“尉迟跋质那,西国人。善画外国及佛像,当时擅名,今谓之大尉迟。”

“尉迟乙僧,于阗国人。父跋质那。乙僧国初授宿卫官,袭封郡公,善画外国及佛像。时人以跋质那为大尉迟,乙僧为小尉迟。画外国及菩萨,小则用笔紧劲,如屈铁盘丝,大则散落有气概。僧棕云:外国鬼神,奇形异貌,中华罕继。”⑥充分证明了尉迟父子在中国美术史上占据着重要地位。尉迟乙僧能在都城长安驰骋画坛并大展宏图,有着深刻的文化背景:一方面尉迟乙僧出生在中西文化融合荟萃、佛教艺术繁盛的于阗王族绘画世家,与其志同道合的兄长尉迟甲僧同池濯笔,研习画艺,这就为他扎实的绘画技能和未来的艺术之路打下坚实的基础,同时也是他闯入唐代画坛前重要的准备和必不可少的修养;另一方面也是更为重要的原因在于当时的于阗国与中央王朝关系十分密切友好,这种开明盛世的优良环境为画坛巨子尉迟乙僧创造了不可多得的有利条件。著名的现代画家、教育家潘天寿先生称尉迟乙僧的画技“非特其技术,足以与阎氏兄弟抗衡,实与初唐绘画上以新趋向之波动”。在唐代画家中,阎立本是公认的初唐画杰,尤其擅长人物画,成就也最高,其画作被列为“神品”,可以说是艺绝当代。张彦远《历代名画记》中曾记载尉迟乙僧在隋唐画坛地位:“国朝画可齐中古,则尉迟乙僧、吴道玄、阎立本是也。”⑧评价极高,这足以说明尉迟乙僧在中国美术史上所占的地位是相当重要的。尉迟乙僧的影响力大大超过其父,《唐朝名画录》中尉迟乙僧笔下的花鸟、山水、人物,都是根据他所熟悉的西域情形所创作的,这使得他的绘画作品在长安城里风格独树一帜,而唐代大画家阎立本也有善于表现有关“异域”题材的绘画,其作品《西域图》《步辇图》和《历代帝王图》等名扬天下,号称“丹青神话”。两人相比之下,尉迟乙僧技法、形神更胜一筹,而且更鲜明地表现了西域风土人情,特别是运用西域凹凸晕染法技巧表现出震撼人心的立体效果,这也是现存下来的一种有关西域壁画风格的绘画手法。

二、尉迟乙僧绘画风格对唐代画坛的影响

向达先生在《唐代长安与西域文明》中曾说道:“唐代洛阳亦有尉迟乙僧及吴道玄画,凹凸派之画风当及于其地。又按凹凸画派,虽云渊源印度,而唐代作家之受此影响,当由西域人一转手。尉迟乙僧父子以善丹青弛声上京,即其一证;而近年来西域所出绘画,率有凹凸画之风味,足见流传之概也。”被誉为“画圣”之名的唐代画家“吴道子”深得尉迟乙僧晕染凹凸画法之精要,即所谓“吴带当风”,经过长期揣摩实践,终于开创了唐代绘画的巅峰局面,尤其对唐代以后山水画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例如吴道子最有影响力的道教图《武圣朝元图》《八十期神仙卷》,在线条的运用上渗透着强烈的情感,整个画面气氛统一于形象又都具有强烈的运动感、线条流畅自如,因而得了“下笔有神”“援豪图壁、飒然风起”“天衣飞扬,满壁风动”的美誉。尽管其真迹已不复存在,但从各摹本中我们仍能隐约窥见它们不同程度地保留了吴道子的遗风。当然,受到晕染凹凸技法熏染的并非只有吴道子一人,还有许多中原画家争相学习描摹,受影响的地区不仅在长安,随而遍及洛阳;不仅改变了人物画的画法而且也使“山水画”发生了“一大变局”。尉迟乙僧艺术创作技法及其风格对唐代画坛产生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第一,凹凸晕染法、曲铁盘丝法。所谓凹凸晕染法是指画面着色厚重,有立体感。如元代汤垢《画鉴》所言:“用色沉著,堆起绢素而不隐指。”

尉迟乙僧的画作看起来好似凸起于表面,但用手触摸实则平实无华,究其原因是与他画作的用色与运笔有关。从现存的西域壁画或者是敦煌壁画中,考古工作者截取些许颜色进行化验,确认了壁画中青、绿等颜色系巴克达山及阿富汗等地区出产的青石和绿松石提炼而成。而这些颜色材料与色泽深沉、浓艳的赭石、朱砂、土红等矿物质颜色搭配使用,就会形成一种厚重沉稳、色度鲜明、对比强烈却不浮躁的立体画面效果。特别适用于表现人物衣褶紧窄和人体肌肉的明暗晕染以及裸体等方面。而曲铁盘丝法即现在所说的铁线描,其线条均匀有力度如弯曲的铁丝一般富有弹性。此种绘画技法,不同于中原绘画作品中只注意外轮廓与形体某些重要关系的描绘和传统的“迹简意澹而雅正”的方法。瑏瑡尉迟乙僧的画风,用笔显然是更注意肌肉的起伏、重视人体的立体感的表现、体面的细致变化,注重精密的线的变化和运用。这在他所刻画的佛像、动物画以及西域民族人物画中得到了充分的显示。遗憾的是,现存的画作中并没有他亲自署名的作品,但有史书记载,北宋时御府所藏尉迟乙僧画有《弥勒佛像》《佛铺图》《外国佛从图》《大悲像》《明王像二》《外国人物图》等八幅。瑏瑢再如,初唐时期的作品,新疆克孜尔石窟孔雀洞的壁画《降魔变》上所描绘的形象,与史书记载尉迟乙僧所绘降魔图的处理手法有极相近的地方,壁画提供了关于曲铁盘丝线描与凹凸晕染法相结合的表现手法的实物资料。画中人物的外轮廓均是用铁线描勾勒,而身体起伏、面部肌肉的受光部分则是采用晕染的方法来表现受光的强弱。这些人物体态的处理充分说明画家对人体结构有比较深的理解和在绘画技巧上取得的成就。尉迟乙僧的绘画技巧不单单是抓住了对象的外形,更重要的是在于形神的兼备,不仅“奇”而且“妙”,所以在当时才得了绘画史论家们“身若出壁”“逼之飘然”的秒赞。

正因为这样,他的画风代表了西域少数民族的画派风格,并影响了唐代绘画思想和绘画风格。总之,尉迟乙僧是封建时代促进绘画技巧发展的重要画家之一,是西北少数民族画派的杰出代表,他与中原画派的代表———阎立本共同影响和促进了我国古代绘画艺术的发展。第二,“于阗画派”兼收并蓄、推陈出新的精神。意大利学者马里奥•布萨格里在《中亚佛教艺术中》提出了“于阗画派”的概念,并对“于阗画派”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他认为:“(西域)唯一能够夸耀并为中国艺术家和评论家欣赏的伟大作品的画派是‘于阗画派’瑏瑣。今天看来,这一说法虽有些夸大其词,但足以说明一点,那就是于阗画派的代表人物———尉迟乙僧父子的艺术水准远在当时画师、画匠之上,应属于唐代最著名的画家和画派之列。当时于阗国位于丝绸之路的西域绿洲之上,印度佛教随丝绸之路南北道传入西域后,当时的于阗国、龟兹国画家吸收了来自印度的犍陀罗艺术形式,即如何表现人物衣褶紧窄、人体肌肉结构明暗的技巧,同时又借鉴了中原地区的画法和艺术观念并与本土文化混合交融,创造出的一种具有西域风格和地方特色的绘画形式———于阗画派、龟兹画派、米兰画派等。于阗画派在中原的画作几近不存,仅能从史书记载上窥见一斑。例如《沙埋和阗废墟记》中,曾记载一幅于阗画派典型的代表作品———《龙女图》。“画着一个在方形水池中沐浴的妇女,环绕着水池的地面上铺着棋盘格状的纹路,水面上到处漂浮着莲花。女人全身赤裸,只有头上有一块形似印度的纱巾,颈部、两臂和腰上束有饰物,画面轮廓简练,以优美的线条勾画出了颇具活力的神韵。右手的纤指抚着胸口,左臂以曲线形弯至腰部,四条系着小铃的带子系在臂部周围,酷似早期印度雕塑艺术中的舞女。”瑏瑤画面中对人物正面像的勾画:脸部是圆盘形的,眼睛拉得细长,人物眼睛、鼻子、嘴均由一根线条肌肉结构的起伏勾勒而出,这条线沿着鼻头到达鼻槽弯曲部位,再经过人中与上嘴唇连接,这种一气呵成的运笔方法,“不仅在印度绘画和中国初期的佛教绘画中找不到痕迹,而且与西域其他地方的人物口鼻画法也截然不同。

于阗画法用一根线条巧妙地完成鼻体、鼻槽和上唇的造型,结果使人感到其中有一种奇特的风韵。于阗佛画在描绘人物正面像时,为了表现上唇隆起,在接近鼻槽处中断线条,在画侧面时,鼻槽的线条和上唇的线条连接在一起……这种独特的画法可以更好地表现鼻槽周围筋肉的高低起伏,表明了于阗艺术家们对人体的观察是非常仔细的”瑏瑥。人体按自身比例成平面对称结构,追求的是神情姿态(人物精神世界)与光影明暗的表现技巧。如何达到立体感的用色方法,是于阗画派最显著的特色。于阗画派以一种全新的面貌出现,它所波及的范围近者达到龟兹、敦煌,远者达到中原、西藏,以及日本、高丽等国。尉迟乙僧到达长安后,在保持于阗画派原有技法的同时,通过与阎立本、吴道子的交流,以及受到唐代诗歌、乐舞熏陶,使自己的绘画逐渐融入了哲理和诗化的成分,达到形神兼备、表现技巧与文化内涵并重的境界。其画风对国内外的影响相当久远,一直到北宋,还有一些画家“敬摹”其画。传统的中国画与西方古典美学中“重在再现”的写实主义风格完全不同,其美学观点“重在表现”,追求的是意境、以形写神、讲究气韵、仪态,而不太注重结构比例、透视、解剖等关系。尉迟乙僧带来的西域画风和画技,给中国画的真实感一个强有力的补充,使之更加完善。在与中原画家的交流中,尉迟乙僧也领悟到了中原传统美学观念中,把自然形态转化为视觉形态,更加注重以形写神,把笔中物象变成某种情感形态,描写艺术家精神上和感觉上的心灵真实。所以,尉迟乙僧成为推动中国绘画进程重要人物之一,对隋唐的绘画艺术发展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并在我国绘画史上留下了光辉的篇章。

三、结语

尉迟乙僧父子的画作,代表着隋唐西域民族的画风。有人或许要问,为什么西域画风能在中原地区如此受欢迎而且自成一派?笔者以为,原因在于隋唐时期是多民族国家形成发展的重要时期,各民族各地区之间的经济文化的相互交流交融,为西域绘画风格在中原的传播奠定了一定的社会基础。西域画风中人体结构、透视、色彩明暗塑造法和以线造型相结合这样的写实绘画风格,在较大程度上契合了中原地区汉族及北方其他民族绘画艺术的欣赏趣味与审美意识。实际上西域少数民族艺术对唐时期艺术影响的方面远不止绘画。例如在隋唐宫廷“十部乐”中占首要位置的是西域音乐:《清乐》《西凉乐》《天竺乐》《高丽乐》《龟兹乐》《安国乐》《疏勒乐》《康国乐》《高昌乐》《燕乐》,其中除了《燕乐》和《清乐》,其他八部均是少数民族和域外的乐舞;当时,西域的“胡舞”也曾席卷中原,如由西凉的大曲《婆罗门曲》改编而成的唐代著名的法曲大曲《霓裳羽衣舞》,传说由唐玄宗李隆基的宠妃杨贵妃独自演绎;另外,来自域外的外国陶瓷,隋唐时期传入我国,称之为《白瓷军瓷》,在我国长盛不衰,从唐代至清代的南方北方窑口均有持续生产,品种丰富,时代特征鲜明,还大量出口海外及世界各国。由此可以看出,从古至今少数民族的艺术对中原艺术的发展给予了很大的影响。同时,我们也要看到,在经济文化交往互动中,隋唐时期辉煌灿烂的中原文化,对于西域少数民族艺术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中华文化以一种令人钦慕和光芒万丈的姿态辐射远播,形成以唐文化为中心的文化圈,中原文化一直是西域少数民族积极学习和摹彷的对象。在现代化加快发展及社会转型的当下,我们要借鉴历史的经验,促进各民族经济文化的相互结合,善于吸收融合外来文化,促社会主义文化的大繁荣大发展,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作者:郑丹丹单位:中国地质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