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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藏族唐卡艺术有着丰富独特的绘画技巧和理论,在颜料方面则涉及颜料的鉴别、制作和令色彩持久的工艺秘方。本文是笔者在完成《雪域精工•藏族手工艺全集》的过程中,考察多地唐卡画颜料加工基地,学习传统知识写成的。本文关注唐卡画矿物颜料的材质鉴定、加工技艺,对唐卡绘画中广泛使用的黄金提纯、描金和抛光等工艺,以及用于精品唐卡的多种宝石的鉴别、宝石粉的加工和运用进行了总结。
关键词:唐卡;矿物颜料
唐卡画用的主要颜料是上等的矿物质颜料和冷金粉。植物质颜料只作为渲染中的辅助色,在唐卡画中用量极少。用矿物质颜料绘制的唐卡画具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不褪色、不变质的特点。高质量的藏画作品中所用的不仅是矿物颜料,还有经过提纯等特殊加工而成的金、银、朱砂、藏石青、石绿粉等。其加工和调配的特殊技术,必须有经验丰富的画师和颜料加工工艺师亲自示范、传授秘方才能掌握。加工之前要选好颜料的材质,如果颜料的质地不好,就容易变质褪色。故而,坚持使用质量好、纯度高的矿物质颜料是藏族的传统工艺得到完美保护的关键环节之一。唐卡主要颜料的加工工艺,除矿物颜料的研磨之外,还有如下几项:
1.生金与熟金提纯法
黄金提纯法有生金提纯法和熟金提纯法两种。使用任何一种提纯方法,首先都要烧制一个质量好的陶罐,厚薄均匀、没有裂缝、盖子严密。然后,找一个未使用的红土新陶罐磨成粉,在土陶粉中加五分之一比例的纯白盐,参一点黑矾土捣细,这就是提炼金子用的提纯灰,不可缺少。接下来,将提纯灰以两公分厚的厚度在陶罐中铺平。如果是生金的提纯,则把生金颗粒(不能含有水银)有间隙地放一层,再用相同厚度的提纯灰覆盖,其上再放一层金粒。如此反复,不能超过三次。金子颗粒和陶罐之间要有足够的空隙,不能挨在一起,盖子也需非常严密。然后将陶罐置入一个大底三足灶的沙罐中,用牛粪或木炭火烤一天一夜,火不能过大,烧完冷却后用水冲刷灰泥即可。熟金是经过一次提纯的。先把熟金熔化成液体,冷却后打成片。大小一钱的做成两指宽的条子后,给它涂上用盐和沙棘混合成的水。干了之后的制作方法与上述方法相同。如果熔炉有裂缝、透风,就有黄金熔解为水滴式的可能。提纯成功的金子将变成黄丹色或藏红花色。如果能够兼用生金提纯和熟金提纯两种方法,黄金成色和鎏延度将加倍地提升,特别是做金箔的金子,用两种方法两次提纯效果更加明显。黄金在提纯前后的重量有所变化,上等金比提纯前减轻九分之一,中等要减八分之一,最差的金要减七分之一。虽然提纯后黄金的重量减少了,但其纯度、延展度、成色、持久度大大提升。
2.冷金粉加工
制作冷金粉的方法有简便和复杂的两种。复杂的方法是:在铺开的皮子上放一个铁砧,把经过生熟金两次提纯的金片打成蜜蜂翅膀的厚度,切碎后和三倍于金的白色纯盐一同放入石臼中,稍稍洒点水,打湿后将其捣碎,然后用开水把盐味洗净,再加入适量牛胶和七倍于黄金的青稞黄酒,一起放入硬质臼中继续捣碎。捣搅成像颜料一样的碎沫后,陆续用匙捞出放入瓷碗中。注意在操作过程中不能混进杂质,完成后把酒和胶水用清水沉淀逼净,再用瞿麦的汤反复漂洗,祛除食盐咸味。祛铜绿垢要用青稞酒,祛盐味用胶,洗涤用瞿麦。这些都是淘清金粉污垢不可缺少的材料。如果要想改变黄金的色泽,就用上等的醋柳(沙棘)、石榴、黄矾,在去除杂物的清汤里用温火慢慢熬,然后(用水)把其它的味洗干净。如想要把金子改成桔黄色,就用茜草的浓汤来煎。如果想要改成黄色,就用黄连和藏红花汤来煎。想改桔红色就用赤乌头杆汤来煎。总之,不管用什么熬,最后都必须用冷水来冲涮一次。金粉制作的速成方法,是像上面所述那样把金子打成薄如蜜蜂的翅膀,切碎后与白石英粉一起在石臼中磨碎,之后用湿牛粪包起来,晒干后用火烧。之后把灰倒在水中慢慢地摇,直到石子和金子分开,如此反复,直到彼此完全分离为止。然后兑上炒至五成熟的青稞汤或浓度适当的胶水就可以使用了。
3.银粉加工法
银粉的制作方法和金粉的制作方法基本相似,相对简单的方法是:在石槽碎炭中放入银子熔液,趁热用圆石快速地碾,不用磨就能达成粗玉米粉状态。若需要,可以再在石臼或瓷碗中进一步研细。如果没有磨好,可重复同样的方法;如果出现锈垢,在比例适当的醋柳、硼砂、天然碱的汤里搓清,就会得到色泽很好的银粉—在青稞黄酒和石榴的汤里淘清也会达到同样的效果。
4.朱砂加工法
朱砂材质的好坏要看未经加工的天然朱砂剖面。好似水晶体一般晶莹透亮的是上等品,如星光般的红色是中等品,纯紫红色则是下等品。它的研磨方法是:天然朱砂在干净的石臼中捣好后,放入诃子汤中放置一夜;第二天,把表面的黄水倒掉,这时朱砂就变得容易磨细且成色好,然后把它放入瓷碗中研磨,直到完全磨好。
5.云母加工法
把云母的加工技艺掌握好,它可以成为多种颜色的基础色。选料时,云母是可以从颜色色泽上看出其品次高低的:黄色为上等品,白色为中等,下等品为蓝黑色。具体到加工方法:上等云母用刀划或打成薄片,在新鲜的青稞酒中熬三次之后,把汤反复逼出,然后用开水清洗,清洗后放入盛水的山羊皮袋中;如果打算加工成其它颜色的基础色,就要在袋中适量放入酒、酸奶、兑胶水或净水,用牦牛尾巴线将皮囊口扎紧,用手大力揉搓成酸奶样的浆糊状,这样可变成装饰花纹或雕塑上使用的其它颜色;如果不掺入别的物质,直接涂绘就是银色。若要变成金色的仿金粉,标准配方是:三钱姜黄,一钱二分藏红花,白硇砂一两三钱,小檗七钱八分,云母六两六钱。
6.藏石青石绿加工法
藏石青、石绿是制作唐卡画中非常稀有、珍贵的一种矿物质颜料,有特殊色彩效果。如果熟练撑握了加工方法,一种矿物质颜料可以分离出多种不同色度的青和绿。藏石青、石绿的简便加工法:首先在干净的瓷碗或别的器皿中稍稍放入牛胶水,再把上等的藏石绿或藏石青淹泡其中,用调色木匕或石匕长时间研磨。澄清后,把表层的水和细的颜料颗粒一起倒入另一器皿中进行研磨,这能形成非常漂亮的浅蓝或浅绿色,是画云彩、雾和水气的上等颜料。按此操作方法再进行一次,将出现颜色非常好的中青或中绿色。第二次淘出剩下的渣滓再重新研磨,就能调出深绿或深蓝色,依此加工还可以加工出三种或五种以上的青和绿来。这两种颜料的加工是藏族手工艺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优秀的藏画师们特别重视这一加工技术。
作者:白玛英珍 单位:西南民族大学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