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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力结构演变与经济增长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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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力结构演变与经济增长研究

一、劳动力结构变迁

1.年龄结构

当前,中国已进入低生育阶段(蔡昉、王美艳,2004)。20世纪90年代初期,中国总和生育率在2.2左右,高于人口更替水平所要求的总和生育率,目前的总和生育率在1.6-1.8之间(郭志刚等,2006)。在此过程中死亡率也保持在较低水平,出生率大幅下降和低死亡率的双重作用,使得人口自然增长率由70年代初的20‰以上下降到1998年的10‰以下。21世纪以来,中国的人口增长模式进入了“低出生、低死亡、低增长”阶段。人口数量低增长最终会带来劳动年龄人口数量的低增长。在人口转变过程中,由于死亡率下降早于出生率下降,人口增长和劳动年龄人口增长之间便有一个时滞,两者随着时间变化并不同步。生育水平下降和预期寿命延长的双重作用,导致劳动年龄人口比总人口更快地进入低增长和负增长的阶段(王德文,2007)。表1描述了历年人口年龄结构,劳动年龄人口占比经历了一定程度的增长之后,增速放缓,2012年出现下降。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显示,2012年我国15-59岁劳动年龄人口在相当长时期里第一次出现了绝对下降,比上年减少了345万人。单纯依靠劳动年龄人口数量增加支撑经济增长的空间逐渐缩小。

2.知识结构

描述了全国就业人员受教育程度构成,由于数据关系,我们仅能找到2008-2011年的数据。从下表可以看出即便是2008-2011短短四年期间,就业人员的受教育水平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大学及以上学历的就业人员比例上升了5.99个百分点,大专学历就业人员的比例上升最为明显,上升了3.2个百分点。相应地,小学及以下学历就业人员比例的下降幅度达到11.1个百分点。从绝对量上看,就业人员中文盲的数量从0.4亿下降至0.15亿,小学文化的数量从2.07亿下降至1.50亿,初中文化的数量从3.60亿上升至3.72亿,高中文化的数量从0.96亿上升至1.28亿,大学专科及以上学历的数量从0.52亿上升至0.99亿。然而,就业人员整体的受教育程度仍然偏低,其中,大学专科及以上学历的就业人员比例仅占12.9个百分点,小学及以下学历就业人员的比例达到21.6个百分点,初中学历的人员占比48.7%。当前劳动力的受教育程度普遍偏低,未来随着产业结构的进一步升级,现有劳动力的知识储备很可能会适应不了高端产业的发展需要。图1描述了各行业就业人员受教育程度构成,从中可以看出,第三产业就业人员的受教育程度要明显高于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意味着这类行业对就业人员的教育水平要求较高,而第三产业是中国经济未来发展的大方向。因而,要保证产业升级顺利进行,相应的提升劳动力的知识结构是产业转型升级过程中的应有之义。

3.地域结构

由于地区间经济、产业发展不平衡,部分发达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产业升级层次较高,产业结构健全,二、三次产业占比大幅上升,劳动力收益高于其他地区,另外这些地区的就业机会相对较多,发展空间更大,吸引了劳动力向这些地区流动。我国东部地区拥有比中西部地区更高级和合理的产业结构,因此大量劳动力由中西部地区流向东部(李宝庆等,2013),图2描述了中国劳动力的地区分布情况,从该表可以看出,东部劳动力占比最大;其次是中部;占比最小的是西部。劳动力的地域分布体现了我国经济发展的地域差异。从变化趋势来看,在2000-2008年期间东部地区劳动力的比重有小幅上升,中部和西部的劳动力比重则小幅下降,但总体波动幅度较小,地域分布相对稳定。

4.产业结构

根据配第-克拉克定理,随着人均实际收入的提高,劳动力在三次产业中的分布存在着此消彼长的演进规律,即劳动力将首先从第一产业流向第二产业,然后再从第二产业流向第三产业。表3描述了中国三大产业就业份额的变化情况,从中可以看出,21世纪以来,中国劳动力在产业间的分布基本符合配第-克拉克定理指出的演进规律,但也不完全符合这一定理。从2003年到2011年,第一产业释放出来的剩余劳动力主要被第二产业吸纳,第一产业劳动力下降的结果是第二产业劳动力的扩张;而第三产业并没有像通常那样发挥劳动力蓄水池的作用,尽管第三产业劳动力的就业份额一直高于第二产业,但在此期间第三产业的就业份额出现了下降,下降幅度为5.6个百分点,第二产业的就业份额持续上升,上升幅度达到11.93个百分点。

二、劳动力结构与经济增长

1.劳动力结构与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方向不匹配,失业与过剩并存,制约了经济增长

产业结构逐渐转型升级,对高端劳动力的需求日益加大,现有低端劳动力很难适应产业结构的升级换代,劳动力市场存在结构性矛盾,限制了经济增长。在经济快速发展的过程中,我国产业结构出现了工业化和重工业化的趋势;在三次产业中,工业增加值比重不断上升;工业内部结构中,资本密集型、技术密集型产业比重不断上升(邹一南等,2012)。中国产业结构一直处于升级的状态(干春晖等,2011)。随着产业结构的不断升级,我国劳动力市场面临着越来越突出的结构性矛盾,表现为短缺和过剩并存(张车伟,2008;魏浩等,2010),这种结构性矛盾意味着,失业并不是因为缺乏就业机会,而是缺乏合格的劳动力。总体而言,劳动力供给过剩主要存在于低端劳动力市场,而劳动力供给相对不足主要在高端劳动力市场,表现为高素质和高技能劳动力的供给不足。下文用技能工人的供需情况来说明这一问题。表4描述了2004、2009年技能劳动者的需求情况。从中可以看出随着工业规模扩大和产业技术提高,技能、技术劳动者需求大幅度增长。根据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的调查,2003-2009年,包括初级工、中级工、高级工、技师、高级技师在内的技能劳动者增加了1930万人,年均增加386万人。中级工、高级工、技师、高级技师占技能劳动者总人数比重,分别提高了4.37、2.73、0.54、0.11个百分点,而初级工占技能劳动者总人数比重减少了7.74个百分点(中国工业发展报告,2012)。然而,相对于技能、技术劳动者需求的快速增长,技能、技术劳动者供给增长缓慢。表5描述了技术工人的岗位空缺与求职人数比值(求人倍率),从表中可以看到2002年之后各等级技能、技术劳动者的求人倍率均超过了1,处于供不应求状态。而且越是较高等级,供不应求的程度就越大,高级工程师的求人倍率达到2.34,供不应求的程度最深。然而,劳动者整体的求人倍率除了2010、2011年,在多数年份未超过1,这说明中国同时存在着技术、技能劳动者数量不足和劳动者总量过剩的结构性矛盾。对各类劳动力的需求状况可以用相对工资这个指标来反映。作为市场上的劳动力价格信号,相对工资水平的变化可以从一个侧面反映劳动力的供求状况。从相对工资水平的变化来看,初中及以下教育水平劳动力的相对工资水平表现出下降的趋势,其他较高学历者的相对工资水平则表现为增加的趋势(岳希明等,2008)。这说明我国对低端劳动力的需求有减少的趋势,对高端劳动力的需求有增加的趋势。

2.劳动力在城乡、地区、产业之间的流动受阻,制约了经济增长

户籍及其他制度的限制,劳动力在城乡间、产业间、区域间的的流动受限,限制了经济增长。本文用相对劳动生产率来衡量劳动力在产业间、地区间的的配置效率。其中劳动生产率用各产业或各地区的产值除以相应年度各产业、各地区就业人员数量,产值数据用CPI定基指数进行了调整,以1978年为基期。其中测算产业劳动生产率的指标包括三次产业GDP、各产业就业人员数量、CPI指数,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2013年;测算地区间劳动生产率的指标包括东部、中部、西部GDP、各地区就业人员数量、CPI指数,数据来源于《新中国60年统计资料汇编》,其中GDP及就业人员数量只有全国及分省(直辖市)的数据,在实际计算过程中按照三大区域的划分,用相应省(直辖市)的数据进行加总得到各区域的数据。三大产业之间仍存在一定的效率缺口,行业保护限制了劳动力按照边际收益原则在产业间流动,导致了一定程度的效率损失,限制了经济增长。表6描述了中国三大产业劳动生产率情况,按照二元经济理论,资本积累推动剩余劳动力转向现代部门是一个平滑过程,即剩余劳动力被工业和服务业部门按照边际收益原则吸收(中国经济增长前沿课题组,2012)。在劳动力资源向工业和服务业转移过程中,第三产业和第二产业的效率缺口逐渐缩小,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的效率虽有缩小的趋势,但两者的缺口依然很大,意味着仍有大量劳动力没有按照边际收益原则被第二或第三产业吸收,产业间仍存在一些壁垒限制了劳动力的自由流动,限制了经济增长。三大地域之间存在效率缺口,中部、西部的劳动生产率仅有东部的一半左右,促进劳动力在地域间合理流动提高效率的空间很大。表7描述了地域间劳动生产率的情况。在劳动力资源向东部和中部转移过程中,中部和东部的效率缺口先是有扩大趋势,2007年开始又有了缩小趋势;西部和东部之间也表现出一样的趋势特征,效率缺口先是呈现扩大趋势,2007年之后逐渐缩小。意味着地区间仍存在某些壁垒阻止了劳动力按照边际收益原则转移,区域间仍存在一些壁垒限制了劳动力的自由流动,制约了经济增长。城乡之间也存在一定效率损失,由于数据限制,我们无法测算城乡的相对劳动生产率水平,但大量研究表明户籍制度对城市劳动力就业起到了一定保护作用,对农村劳动力则具有排斥作用(蔡昉等,2001);在劳动力市场上,劳资关系存在着户籍差别,城镇职工和农民工在工资、保险和工会参与等方面存在差别,其中户口的作用在20%-30%(姚先国等,2004)。市场转型虽带来了较多流动机会,但户口等级差别以及户口对体制内流动所起的结构性影响依然存在(陆益龙,2008)。这些限制造成了劳动力的效率损失。

3.经济城镇化,就业未能实现城镇化

社会保障没有实现全覆盖,劳动力供给结构异化、扭曲,限制了经济增长。社会保障制度作为市场经济运行的“润滑剂”,在劳动力市场的运行方面起着重要作用。然而,我国除了就业制度的分割外,社会保障制度也呈现出分割的状态,不仅城乡之间分割严重,而且不同性质的部门之间(正规就业部门和非正规就业部门)、行业之间、地区之间也处于分割状态(赖德胜等,2005)。社会保障制度的分割首先体现在城乡之间。尽管农民工与城镇职工同处于城镇地区这样一个大的市场,但两者在岗位获得、社会保障、公共服务以及经济收入等方面存在诸多差异(刑春冰,2008)。他们一般处于更为不利的就业境况中:劳动合同的签订率低、普遍缺乏社会保障、工资水平低且时常遭到拖欠、工作环境与劳动保护情况普遍较差(谢勇等,2009)。表8描述了农民工和城镇职工社会保障的覆盖程度。无论是失业保险、养老保险还是医疗保险,农民工的参保率都很低,参保的比例分别只有6.5%、12.90%和17.43%,城镇职工参保的比例分别是43.26%、60.76%、62.23%,农民工与城镇职工参保比例的差距分别达到36.76%、47.86%、44.80%,农民工和城镇职工在社会保障的覆盖程度上存在巨大差距。这种制度分割同时体现在不同性质的部门之间。享受社会保障的居民主要集中在正规就业部门,而非正规部门的就业人员基本上没有被纳入社会保障体系。表8描述了不同所有制类型职工社会保障的覆盖程度。事业单位、国有单位等正规就业部门社会保障的覆盖程度普遍高于集体单位和非国有单位等非正规就业部门。覆盖程度最高的是国有单位,失业保险、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的参保率分别达到68.95%、83.75%、80.21%;覆盖程度最低的是非国有单位(包括个体工商户、私营企业、其他类型企业),失业保险、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的参保率分别只有9.25%、18.49%、30.44%,国有单位和非国有单位职工参保比例的差距分别达到59.7%、65.26%、49.77%,正规部门和非正规部门在社会保障的覆盖程度上存在巨大差距。农民工主要集中在非正规就业部门,在非国有单位就业的比例占85.05%,在事业单位和国有单位就业的仅占1.30%、4.43%。

三、结论

中国作为传统的农业大国和人口大国,人口数量大,农村剩余劳动力多,劳动力在一段时间内处于无限供给的状态。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市场体制的改革,城市化和工业化的启动,劳动力要素得到解放,能够与资本更有效结合,从而推动经济发展。其中,劳动力密集型产业以大量的廉价劳动力供给为载体开始蓬勃发展,在对外开放的进程中,随着要素的全球化配置,拥有大量廉价的劳动力供给形成了中国劳动密集型产业的比较优势,在全球化的进程中人口红利得到更有效的发挥。因而劳动力的投入不仅形成了我国的巨大优势,也形成了我国的经济增长能力。随着经济不断增长以及人口政策的实施,人口结构的转型已经基本实现,人口红利开始逐渐消失,劳动力成本呈现上涨趋势,廉价劳动力的优势消失;同时伴随着全球化进程中对外贸易产品和产量的下降,以及全球市场的吸纳能力下降,已有的优势再难以发挥以往对经济的强劲推动作用。面对新形势,要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发展,相应的需要改变劳动力结构,充分发挥人口红利的作用。首先,应该通过新型城市化,消除劳动力在城乡与区域间的流动障碍,促进农民工向市民的转变,进一步提高城市化水平。农民工向市民的转变不仅可以增加劳动力供给,还可以拉动居民消费,同时有利于通过城市优质的公共服务提高转移劳动力的人力资本,促进经济增长。劳动力城乡结构的优化还会推动劳动力产业结构的优化,提高劳动力在产业间与产业内的配置效率,提高我国工业发展的质量,并进一步推动产业结构升级。最后,从长远发展来看,还需加大人力资本和教育的投入,提高劳动力的知识水平,通过学术进步、知识增长、技术消化和创业实现劳动力知识结构升级对技术进步的促进作用,保证经济的持续发展。

作者:顾和军 沈坤荣 刘倩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