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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建筑形态类型学的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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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建筑形态类型学的再现

日本建筑师黑川纪章在工业化时期却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思考如何把技术方法与更富于哲理的路子互相协调,努力探索日本本土文化和现代技术文明的连接点。20世纪60年代末,黑川纪章在探讨日本文化的象征时,通过对日本传统建筑中的缘侧、外廊、通道、格扇等空间的分析,提出了“利休灰”空间的概念和“中间领域”理论。并从原型意义上将江户时代的“利休灰”作为日本的传统空间与文化的矛盾以及歧义的象征。“利休灰”的空间即介于建筑和自然之间、室内和室外之间的具有缓冲性的第三空间,也即中间领域。灰空间没有量和形的固定,只有相对稳定的拓扑秩序,黑川认为灰空间是日本传统建筑中一种强有力的空间组织形式,而在现代建筑的创作中,通过灰空间的创造,可以使不同的材料、物质性与精神性进入“不连续的连续”或继承与同化的联系之中,使人们在材料、技术均以改变的现代场所中仍能感受到传统的意蕴,实现现代技术与传统文化的共生。在黑川看来,“利休灰”所表现的是一种简朴而又清纯的美学思想,代表着日本文化将矛盾着的东西加以融合从而具有的一种多元性和共生的哲学观。黑川在福冈银行总部(见图2)的设计中,运用钢筋混凝土巨梁结构技术创造了一个城市尺度的巨大“灰空间”,它介于公共空间与私有空间之间,是传统“缘侧”空间的超尺度放大,同时也是为城市提供了一个安逸、舒适的休闲广场。而在东京大同生命大厦的设计中,黑川把“灰空间”的设计手法运用得更加极致。这栋建筑坐落在东京的老商业区,为了吸引公众,黑川把一条公共的街道空间组织在里边,以此连接建筑前后的两条街道,并且沿公共街道空间流淌着一条有照明设备的人工小溪。此建筑通过2m宽的缝隙从结构上被分成两部分,这两部分在每层都由三道有伸缩缝的桥相连,人工小溪就在缝隙下流过,缝隙上则覆盖着6m跨的铝拱顶。黑川采用了不锈钢、铝板、灰色挂釉面砖和大面积的无框玻璃等多种材料,这些现代材料在灰空间———这一日本传统建筑空间中的类型关系的引领下,彼此协调一致,共同传递出日本传统建筑的空间记忆和“利休灰”的美学精神。

柯里亚通过对印度传统居住建筑中的庭院空间和印度宗教中的传统图案蔓荼罗的分析,提取了“露天空间”的传统空间类型,并多次将它运用在自己的现代建筑创作中。而伊朗建筑师萨帕在设计印度新德里巴赫伊教礼拜堂时就把“莲花”这个在印度次大陆的文脉和特有文化中具有极其特殊的意义的“原型”应用到设计中,采用了混凝土薄壳结构技术将礼拜堂的造型逼真地处理成一朵纯净无暇、含苞待放的白莲花。在印度人的“集体记忆”中,莲花不仅是世界上最完美无暇的花,而且是印度各个宗教派别团结、和睦的象征,与人们的宗教信仰和日常生活有着密切的精神联系。巴赫伊教礼拜堂借助莲花造型迅速融入了当地的文化和宗教环境,人们亲切地称它为“神圣的莲花宫殿”。

很多西方建筑师在处理东方设计项目时不约而同地借用了类型学的方法。但类型构成手法需要建筑师对传统文化和地方性有超强的理解和敏锐的感知,在当代的中国建筑创作中,很多西方建筑师在处理中国项目时表现出优于我们自己本土建筑师对传统类型的超强理解和敏锐感知。例如B+H建筑事务所设计的厦门高崎国际机场候机楼(见图3)屋顶映像着中国的传统形式,微微曲起的构架隐喻着闽南屋顶的特征。而当人们站在由SOM建筑事务所的外国建筑师们设计的纯钢结构的超高层建筑———上海金茂大厦面前时,总是不由自主地联想起中国古代的宝塔。SOM的主要设计人阿德兰•史密斯在谈到自己是如何进行构思的时候说道:“我在研究中国建筑风格的时候,注意到了造型美观的中国塔。高层建筑源于塔,中国的塔又是源自印度,但融入了中国文化和艺术之后,中国的塔比印度塔更美。我试着按比例设计新塔,它吸收了中国建筑风格的文脉”。金茂大厦主体塔身的平面构图呈双轴对称的正方形,类似于中国古代的四方塔平面。立面构图是13个内分塔节,在塔节处微微向外斜挑。整体造型以逐渐加快的节奏向上伸展并且四角内收,直至高耸的塔尖,这与中国的密檐砖塔非常的相像。金茂大厦的细部处理也颇为考究,遍布塔身的纤致的金属杆件并没有繁复、堆砌之感,而自然流露出典雅、内敛的东方文化韵味。即便在世界范围内,它也是为数极少的具有浓厚地域文化底蕴的智能化超高层建筑。(本文作者:李一炜 单位:中国建筑西南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五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