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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剩女”现象的出现引起了越来越多学者的关注与思考,但既有的研究多是基于对“剩女”成因的探讨,而忽视了社会对“剩女”的污名化社会现象的探讨。从大众媒体到人们的日常生活,社会对“剩女”这一群体的妖魔化十分普遍。相对于数量更加庞大的“剩男”群体,为何社会对“剩女”群体的存在如此敏感?笔者试图在对“剩女”产生的原因的基础上,进一步以社会学视角探析社会对“剩女”群体污名化现象。
【关键词】“剩女”;污名化;社会学视角
近年来,中国社会正在发生的变迁,其中在婚恋的变化也尤为突出。传统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生活方式正在悄然发生变化,“剩女”的说法走红与网络与生活。社会上只要到了适婚的年龄,还没有另一半或者没有的结婚的女性,都会被人贴上“剩女”的标签。因此,本文要分析的“剩女”的概念是“过了社会一般所认为的适婚年龄,但是仍然未结婚的女性,27岁或以上的单身女性”[1]。
一、“剩女”的污名化由来已久
中国对“剩女”的污名化自古代就有,待字闺中久久不嫁认的女子就会被人们称作“老姑娘”。中国古代的婚姻制度就对这些“老姑娘”有所规训,在汉朝,女子到了15岁-20岁以上仍未出嫁,这家人要被罚款600钱。到了南北朝时期,“女子十五不嫁,家人坐之”,意思是说如果女子十五岁还没有出嫁,家人就要坐牢接受惩罚。这些古代政策都将“剩女”视为一种违法行为,无论从律法还是礼数来看,晚婚的女子都是要被惩戒的。这种自古代对单身女性的歧视和偏见延续至今,女性的角色自然而然的定义为贤妻和良母,她们要回归到家庭,并且一定要为男性生儿育女、照顾双亲。没有完成这样的使命的女性将会被视为“异类”、“反叛者”,收到社会群体的指责。当今社会的“剩女”一族,她们将自身的形象构建为反传统性、独立性、自主性等现代气质,然而正是这种气质使其受到污名化。戈夫曼提出“stigma”污名一词,指广泛抹黑一个个体或者群体,将正常健全的人变为有污点缺陷的人,揭示特征与成见之间的关系。而如今的“剩女”群体就处于这样一种状态。
二、“剩女”污名化的社会学分析
1.权力与“剩女”的话语制造
知识考古学是福柯话语理论中的重要的方法论,其目的是确定话语时间的类型与规则,也可以说是一种重新审视话语与实践关系的历史研究方法。福柯强调,话语不仅是一个符号语言,更是服从某些规律的话语实践。“(我们不应)再将话语当做符号的总体来研究(把能指成分归结于内容或者表达),而是把话语作为系统地形成这些话语所言及的对象的实践来研究。诚然,话语是由符号构成的,但话语所做的,不止是使用这些符号确指事物……正是这个‘不止’才是我们应该加以显示和描述的。”[2]“剩女”一词在2007年教育部的《中国语言生活状况报告》被收录进去,成为一个正规的汉语词汇。福柯在《话语的秩序》中指出,在任何社会中,话语的生产时根据一定程序被控制、选择、组织和再分配的。这些程序的功能就在于消除话语的力量和危险,处理偶然事件,避开它沉重而恐怖的物质性。因此“女大当嫁”规则被人试图打破时,就会立即有人出来拯救原有的秩序,如今“剩女”这一群体正式在挑战原有的规则,因此她们被定义为“被人挑剩下的”,当“剩女”一词被收入官方的词语中,这也形成一种新的话语秩序用以“提醒”她们。
2.女性的社会性别角色冲突
性别角色是带有社会性色彩的,也就是被社会构建出来的,包括男性和女性的社会角色,而中国女性经过长久的发展被构建为“贤妻良母”的社会角色。然而社会不断变迁,广大女性对其自身性别角色的期待也发生了改变。“剩女”之所以被标签化和污名化正是由于社会对女性性别角色的定义与“剩女”的自我期待出现冲突导致的。中国一直延续“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性别角色分工模式,男性要以事业为重,养家糊口是他的重任,而女性则要回归家庭,照顾老人与孩子,从而形成“男性角色的社会负担重些,而女性的负担多体现在家庭角色上”[3]。然而在社会变迁大背景下,女性不再被动地局限于社会对其规定的性别角色并试图打破这样的局面,朝着“多元性别身份”方向发展,比如“女强人”、“独身主义者”、“婚姻无所谓主义者”等。但是,权力话语体系与传统观念始终是对女性的评价的“主裁判”。一旦女性将自身的性别角色定义为与“主裁判”的角色期待有所冲突,这就意味着她们偏离了规范,导致社会对她们的排斥与歧视,从而形成污名化。
3.性别统治
仔细分析网友以及社会群体对于“剩女”的划分不难发现,“剩女”污名化其实是一种性别统治。“剩女”、“剩斗士”、“必剩客”、“斗战剩佛”、“齐天大剩”是依据单身女性的年龄而划分的,年龄越大的单身女性,收到的歧视越多。然而也有人曾提出“剩男”所遭遇的污名化,并将其划分为“完美主义型”、“花花公子型”、“自由主义型”、“事业型”、“穷困潦倒型”五个类型。“剩男”的划分是依据其选择择偶的能力来划分的,而“剩女”是根据其被“剩男”挑选的重要条件即年龄来划分的,这恰恰反映了在性别关系中对女性的一种统治。
结论
“剩女”标签的制造以及大众传播和日常生活中对“剩女”的污名化折射出多重令人思考的问题。在面临权力话语体系与传统观念给予的性别身份,现代女性主张“自己的婚姻自己做主”,尝试打破这一身份,这使得她们举步维艰,陷入困境。在这样的过程中,她们不断遭到外界对她们的污名化,反映出话语主体对于女性的性别统治。
参考文献:
[1]剩女.baike.so.com/doc/5340454-5575897.html.
[2][法]米歇尔•福柯.知识考古学[M].谢强,马月译.北京:新知三联书店,1998:53.
[3]佟新.话语对社会性别的建构[J].浙江学刊,2003,(04).
作者:孙芳 单位:天津师范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