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域经济差异时空演变浅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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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通过单指标评价方法分析黑龙江省县域经济发展的绝对差异和相对差异，通过主成分分析法分析县域经济综合发展实力，分析其时空演变特征并探讨其成因。研究发现：（1）2000～2019年，黑龙江省县域经济差异发展速度明显减缓，县域经济差异不断缩小，县域经济发展水平总体上呈“南高北低，东高西低”的空间格局，不发达型县域在中心集聚；（2）县域经济发展差异以嫩江县、五大连池市、北安市、绥棱县、庆安县、通河县、方正县、海林市、穆棱市、东宁县为轴线，并呈现出向轴线两侧递减的演化特征（位于边界的县域除外）；（3）地理区位、发展战略、政策支持和交通条件是导致黑龙江省县域经济形成空间差异的主要影响因素。

关键词：县域经济差异；县域经济发展水平格局；县域经济发展水平演变；影响因素

县域经济作为我国国民经济的基本单元，是构造地带经济、经济区、省区、城市等区域经济的基础。黑龙江省社会经济运行中的主要矛盾是城乡二元结构、区域差异扩大和“三农”问题，然而这些问题都集中反映在县域尺度上。2019年，黑龙江省县域经济运行总体保持平稳，经济增长新动能不断积聚，经济效益和民生水平持续改善，经济社会发展取得新进步，但县域之间经济发展差异大、发展不平衡、产业结构不合理、发展动力不足是面临的巨大挑战。因此，对黑龙江省县域经济差异进行剖析，揭示差异形成的原因，对县域经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一、研究方法和数据来源

（一）研究方法。极差和标准差反映县域经济发展的绝对差异，用来衡量县域之间经济发展总体水平的实际差距；极商、变异系数和加权变异系数反映县域经济发展的相对差异，用来衡量县域之间经济发展总体水平的速度差异。其中，对于变异系数的评价，由于黑龙江省近年来人口流失严重，考虑到人口规模对县域经济差异的影响程度，选择黑龙江省县域人口作为权重进行系数加权，变异系数评价公式为：C式中，Cvp表示以人口为权重的变异系数，Pi为第i县域的人口数，p为黑龙江省县域总人口数。鉴于县域经济发展的多元性，考虑到评价指标选取的全面性、科学性、可获取性，在借鉴前人的研究基础上，选取12个主要经济指标构建指标体系，通过主成分分析法考察黑龙江省县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格局及多年变化。其中，指标体系构成为：人均GDP、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人均财政收入、第一产业生产总值、第二产业生产总值、第三产业生产总值、第二产业从业人员比重、第三产业从业人员比重、城乡年末存储款余额、财政预算支出、城镇化率和公路交通网密度。

（二）数据来源。数据来源于2000～2020年《黑龙江省统计年鉴》附录中各县域主要指标以及黑龙江省各县域地方政府的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由于部分数据的缺失，采用相邻年份补齐或利用县级单元所在地级市的平均值予以替代。

二、黑龙江省县域经济发展差异

（一）县域之间经济发展总体水平的实际差距先上升后下降。极差曲线和标准差曲线变动趋势相似，均呈现出先上升后下降的整体趋势，如图1所示。这反映出2000～2014年县域经济绝对差异不断扩大，2014～2019年县域经济绝对差异缩小，这种变化的原因来源于国家精准扶贫政策的深入实施，推动了贫困县域的发展，缩小了黑龙江省县域间的经济差距。（图1）

（二）县域之间经济发展总体水平的速度差异变化平缓。通过分析极商（极商＝黑龙江省县域经济最大值/黑龙江省县域经济最小值）、变异系数和加权变异系数发现黑龙江省县域经济相对差异在2000～2019年期间呈现小幅波动，但总体趋势平稳，发展速度缓慢，如图2所示。极商曲线呈现出波动变化的态势，整体上先增后减，说明近几年县域经济之间差距发展的速度有减缓趋势。从变异系数曲线的变化可知，变异系数曲线的走势与极商一致，只是在不同的年份出现转折，变异系数在2006年达到最大值0.93。从变化速率来看，整体上处于一个比较平稳的状态，只有在2013～2014年出现大幅度的增加，这表明该阶段县域经济之间差异发展速度不断加快；在达到峰值之后，变异系数趋于下降，在2016年下降到0.57，这表明在该阶段县域经济之间差距发展的速度在不断缩小，整体经济水平处于上升阶段。根据加权变异系数曲线的变化进行分析，发现其总是同步处于变异系数曲线下方，表明以人口为权重的变异系数之间，相对差异更小。（图2）

（三）县域经济差异总体上有所缩小。通过对比相对差异和绝对差异发现：相对差异的变化趋势有别于绝对差异，相对差异波动的幅度较小，绝对差异先增大后减小，绝对差异在2000～2014年一直处于增长阶段，相对差异处于平稳状态，说明黑龙江省县域间经济差异的发展速度基本稳定，差异继续加大；自2014年开始，绝对差异迅速下降，相对差异也略有下降，表明在2014年开始，黑龙江省县域间经济差异的发展速度有所减缓，县域间经济差异有所缩小，黑龙江省县域经济差异整体上呈现缩小趋势。这种差异发展速度减缓离不开2008年全球经济危机的影响，整体县域经济都受到一定的冲击，发展都处于一个低水平状态，再加上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经济发展从高速增长转为中高速增长，但是这个下降趋势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表明最近几年黑龙江省县域经济在发展过程中向差异缩小方向发展。加权变异系数的变化趋势与极商和变异系数的变化趋势相对一致，所以人口比重在一定程度上对县域经济的发展产生影响。

三、黑龙江省县域经济发展差异的时空特征

（一）黑龙江省县域经济发展水平空间特征。用主成分分析法评价黑龙江省2019年县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根据综合主成分得分，可将黑龙江省县域经济发展水平划分为四种类型：发达型（＞1），较发达型（0.5～1），欠发达型（0～0.5），不发达型（＜0），结果如表1所示。（表1）第一，黑龙江省发达型和较发达型县域相对较少，整体发展水平差，发达县域和较发达县域分布于黑龙江省西南部，集中于哈尔滨市、大庆市附近。哈尔滨市是黑龙江省的省会城市，大庆市有着丰富的自然资源，哈尔滨市和大庆市之间经济联系紧密，是黑龙江省人口和经济活动的聚集地带，交通便利，路网四通八达，具有经济快速发展的条件。由此可见，资源禀赋、交通和区位条件对于县域经济发展的影响有着重要作用。第二，黑龙江省县域经济发展情况在空间上表征为从位于边界的县域向中心递减的趋势，黑龙江省不发达型县域在中心集聚。首先，黑龙省各县域资源结构相似，例如拜泉县、依安县、明水县等，各个之间竞争激烈，县域之间缺乏合作，导致整个县域发展不景气；其次这些县域都是老工业基地改革后的国有企业的原料地，这是黑龙江省经济体制的历史遗留问题，这些企业在管理上有很多行政部门的影子，导致企业发展缓慢，对市场变化趋势没能很好地抓住机遇，所以导致县域经济发展不景气；最后是黑龙江省在现有的一些制度上不够完善，法规不够健全，经济化市场相对较低，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农业经济如何发展才能追赶上工业的经济收益问题，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这也是一直困扰黑龙江省经济发展的关键原因。第三，黑龙江省县域经济发展水平空间格局呈“南高北低，东高西低”。其中，毗邻吉林省的县域经济发展趋势较好，毗邻内蒙古自治区的县域经济发展水平较差。2016年2月23日，国务院批复哈长城市群发展规划，推动黑龙江省境内哈尔滨市、大庆市、齐齐哈尔市与吉林省长春市、吉林市等中心城市之间形成紧密联系，打造东北北部县域新的增长极，由此带动城市群空间内县域经济发展。同比黑龙江省北部及西部县域，由于缺少国家政策的支持，交通通讯基础设施相对落后，致使县域经济发展缓慢甚至停滞。由此可见，政策的支持和经济联系便捷程度对县域经济发展至关重要。

（二）黑龙江省县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演变特征。基于黑龙江省各县域2000年、2005年、2010年和2015年的发展水平得分，以2019年黑龙江省县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为基点做对比，以排名上升或下降5名为基点，可将黑龙江省县域经济演变划分为3种类型，上升型、稳定型和下降型。（表2）第一，位于边界的县域多为上升型。例如，黑龙江省北部的漠河市、塔河县、逊克县、抚远县、饶河县经济发展水平一直呈现良好的态势，这是由于它们的地理区位决定的。中俄地缘经济优势使得位于黑龙江省边境口岸附近的县域具有得天独厚的外向型经济发展优势，全球化日益加深及“一带一路”倡议的国际经济发展环境十分有利于边境口岸县域的发展。第二，下降型县域主要分布在西南一带，位于哈大齐老工业县域内的县域和资源开采型县域多为下降型。一是位于哈大齐老工业的县域如讷河市、克山县、依安县、拜泉县主要是发展重工业，而以第一产业为主要收入的县域与重工业之间没有相关联系，服务业、手工业、轻工业发展缓慢，经济结构薄弱，发展不平衡问题突出；二是资源开采型县域，如勃利县、鸡东县的资源开采已经进行了很多年，导致资源储量下降，经济发展速度放缓，以往的粗放式生产经营不再适合资源开采型县域的发展，不符合持续发展，所以资源开采型县域发展总体下滑。第三，位于铁路干线两侧县域多为上升型。黑龙江省县域经济发展排名上升型县域主要沿东宁至嫩江一线成带状分布，大致走向为东南西北方向。例如，黑龙江省东宁、海林、方正、通河、铁力、绥棱、北安等县域的铁路设施建设，影响了黑龙江省东南到西北的交通格局，对县域经济具有促进作用，带动了铁路沿线县域的对外交往。究其根本发现，铁路设施的建设，对县域的运输能力有很大的提升，正如同为上升型位于边界的抚远市、同江市等县域，设立的通俄贸易港也是一种通过增加运输能力而带动县域经济增长的典型案例，所以归根结底，县域交通运输能力的大小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县域经济的发展情况。第四，稳定型县域分布于上升型县域周边，除去哈大齐老工业县域和资源开采型县域外，集聚于黑龙江省东南、东北、西北大部分县域。例如，五常市、肇东市、双城市、尚志市，这些县域在近几年的发展中经济水平有所提升，但较上升型县域缺乏相关促进经济增长的因子，如交通设施的完善、政策的扶持以及区位因素，所以在黑龙江省县域经济发展过程中处于平稳型的发展趋势。

（三）黑龙江省县域经济差异成因分析。1、地理区位。地理区位反映县域经济活动与其他区域经济或社会活动及经济社会要素在地理空间距离的约束下相互发生作用的机会和程度。研究发现，发达型县域和较发达型县域均有明显的区位特征，多位于发达城市周围、边界线县域、交通干线两侧，例如漠河市、饶河县、抚远县在2000年、2005年、2010年和2015年均为上升型。以抚远县为例，抚远莽吉塔深水港是黑龙江省江海联运的重要港口，具有“中蒙俄贸易经济走廊”之称，该港自2012年建成到2015年建成独具特色的边民互市贸易区，贸易额逐年攀升，经济实力不断提升。分析其成因发现经济贸易交流密切程度和交通干线的通达度直接影响县域经济的发展，因此对于欠发达型和不发达型县域应因地制宜的基于区域合作培育对外交流增长点，完善对外经济联系通道。例如，通过构建一体化经济综合体，推动欠发达型县域或不发达县域与区域中心城市一体化发展组团，利用中心城市的经济辐射提升县域经济发展水平，各组团依据地域优势开展分工与合作，从而促进县域经济进一步发展。2、发展战略和政策支持。经济政策与发展战略往往从全局角度影响县域经济的发展，为位于不同区位的县域经济发展带来不同的发展机遇，从而影响县域经济差异的形成。例如，安达市、肇东市、双城市既属于发达型县域又属于上升型县域，分析发现位于哈长城市群规划涵盖地域范围内的县域的发展态势好于其他县域，位于黑龙江省边界的县域同比发展态势也较好。但是，位于齐齐哈尔市和黑河市的县域经济发展水平同比落后，这主要源于老工业基地的遗留问题制约其发展。随着哈长城市群中哈大齐牡发展轴带建设和中国（黑龙江）自由贸易试验区黑河片区的建设，将极大带动周边县域经济的快速发展。3、交通条件。交通基础设施对区域经济增长具有十分重要的正向促进作用，而且交通基础设施完善有利于推动区域一体化，从而缩小区域差异。例如，东宁市是东北亚国际大通道上重要的交通枢纽，拥有国家一类陆路口岸，2017年东宁市对俄出口完成64，665万美元，占黑龙江省对俄出口贸易额的40.1%，对俄贸易极大地带动了东宁市的县域经济发展。但需要注意的是，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应该适度适量，过度的交通设施建设不一定能够带来预期的经济效益，作为位于商品粮基地的县域经济发展要十分关注环境保护和耕地资源保护，因此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应该与县域的经济发展状况和产业结构相结合，对于欠发达型和不发达型县域需综合分析其交通需求后合理进行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如通过构建中心城市与欠发达型和不发达型县域的路网建设，搭建经济中心城市辐射通道，促进县域经济的快速发展。

四、结论

在2000～2019年间，黑龙江省县域经济差异发展速度有所减缓，特别是自2014年以来黑龙江省县域经济差异发展速度开始出现大幅下降趋势，县域经济差异不断扩小，这是受国家脱贫攻坚政策和精准扶贫政策影响下的必然趋势；黑龙江省发达型和较发达型县域主要分布于黑龙江省西南部，集中于哈尔滨市、大庆市附近，欠发达型县域多分布于黑龙江省东部，不发达县域多分布于黑龙江省中部、西部以及西北部，县域经济发展水平总体上呈现“南高北低，东高西低”的空间格局，不发达型县域在中心集聚；黑龙江省县域经济发水平力呈现出以一条增长轴为界限向黑龙江省西南和东北方向递减的演化特征，这条轴线起始于东宁市，接连海林市、方正县、通河县、铁力市、绥棱县、北安市、五大连池市和嫩江县；地理区位、发展战略、政策支持和交通条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县域经济发展，是导致黑龙江省县域经济形成空间差异的主要影响因素。

作者:庄成祥 姜丽丽 焦子毓 周昱宏 单位:哈尔滨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