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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戴思迪 单位:安徽大学
究竟什么是象征呢?“象征”一词,在希腊文中的原意是指“一块木板(或一件陶器)分成两半,主客双方各执其一,再次见面时拼成一快,以示友爱”的信物。几经演变,其义变成了“用一种形式作为一种概念的习惯代表”,“即引申为任何观念或事物的代表,凡能表达某种观念及事物的符号或物品就叫做‘象征’。”[1]也就是说作家通过对各种客观事物的描绘,来表达自己的某种观念或情感。这种艺术方法把作家的思想观念、情感立场等掩藏起来,让读者通过阅读去思考、猜测、寻找,从而延伸审美愉悦。思想观念有时藏的太深,甚至连作者自己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艾略特说:“写《荒原》时,我甚至不在乎懂不懂自己在讲什么。”[2](P128)
“当代著名作家兼评论家阿伦•塔特说,他第一次读《荒原》时,一个字也看不懂,不过他已意识到这是一首伟大的诗篇。”[2](P128)《荒原》的晦涩难懂,首先就在于作者采用了象征手法,把自己的思想情感、立场观念等深深的藏在其中,使读者琢磨不透。例如,《荒原》的题目本身就是一个象征。在作者笔下,“荒原”是一个寸草不生,破败荒凉的地方,它象征着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西方人的精神状态。战前的西方是什么模样呢?是世界的楷模和榜样,是理性主宰的地方,是自由平等博爱的天堂。而现在,却是充满灾难、人欲横流、毫无生机的荒原!在这里,诗人通过荒原的象征意蕴,把西方人对社会现实的厌恶,普遍的失望情绪和幻灭感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了。诸如这样的象征在《荒原》中还有很多,例如“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荒地上/长着丁香,把回忆和欲望/掺和在一起,又让春雨/催促那些迟钝的根芽。/冬天使我们温暖,大地/给助人遗忘的雪覆盖着,又叫/枯干的球根提供少许生命。[3](P51)四月本是春暖花开,生机盎然的季节,但是诗人却说是最残忍的一个月。这的确令人费解。为什么万物复苏、百花齐放的四月在诗人笔下是“最残忍的一个月”?为什么诗人对四月横加蹂躏?就是因为作家用自己的情感、或者说用战后西方人的精神危机,把四月浸泡过了,用它象征“残忍”和“死亡”,表现的是荒原人的孤独和绝望。而且,这种孤独和绝望、残忍和死亡无以复加,无法挽回,没有任何获得拯救的可能。即使是生机勃勃的春天,也无法使西方人的精神危机起死回生。读了这两句诗后,我们的灵魂被深深地震撼了。
在这里,艾略特所用的象征不同于传统的象征,它们之间有很大的区别。在传统的艺术方法中,象征物和象征意义之间具有某些相同之处,联系比较密切。例如,我们用白色象征纯洁,因为白色表示单一,一尘不染,所以与纯洁有相同之处。用红色象征革命,因为革命要流血,红色是血的颜色,它们二者之间不仅具有某些相同之处,而且联系也相当密切。但是,我们在《荒原》的象征中,却很难找到那些相同和联系。四月和残忍、死亡之间,荒原和西方人的精神状态之间,不仅很难找到密切的关联,相反,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这样,作者通过运用象征手法,达到了陌生化的艺术效果,从而引起了读者对西方现代社会现状的思索。
其次,《荒原》中的象征还是多层次的,其中有些意象在不同层面有不同的象征意义。譬如“水”这个意象就具有双重象征意义。《荒原》第四章中《水里的死亡》有这样的诗句:腓尼基人弗莱巴斯,死了已两星期/忘记了水鸥的鸣叫,深海的浪涛/利润与亏损。[3](P61)第五章《雷霆的话》中有这样的诗句:只要有水/而没有岩石/若是有岩石/也有水/有水/有泉/岩石间有小水潭/若是只有水的响声/不是知了/和枯草同唱/而是水的声音在岩石上/那里有蜂雀类的画眉在松树里歌唱/点滴点滴滴滴滴。[3](P62)在以上的诗句里,“水”这个意象就具有双重象征意义:既是土地肥沃、农业丰收的根本保证,也是各种欲望的象征。荒原缺水,要等待水来拯救,这时水是“活命之水”;西方社会人欲横流,水太多了,窒息了生命,这时水是“死亡之水”。这种象征闪烁着辩证的光辉:希望不可无,否则荒原永无生机;荒原忌太滥,否则同样会溺毙生命。
第三,《荒原》中的象征还具有纯主观的特点,把象征完全看成主观的东西,全凭个人直觉和内心梦幻,从而打破了传统的象征似与不似,主观与客观统一等等规律,甚至根本不顾别人懂不懂。如艾略特诗歌中的雾像睡猫,黄昏像“麻醉在手术台上的病人”之类。在这里,我们在雾和猫之间,黄昏和麻醉的手术病人之间完全找不到关联。它们纯粹是作者的主观想象的产物。不仅如此,在后期象征主义的其他诗人中,例如叶芝,我们也能找到相当多的、类似的象征手法的运用。叶芝的许多诗中都出现过一个象征物:旋体。在诗歌《驶向拜占庭》中有这样的诗句:请走出圣火来,参加那旋体的运动……在诗歌《基督重临》中也有这样的诗句:在向外扩张的旋体上旋转呀旋转……这个旋体究竟是什么呢?如果不深入思索,简直是不知所云,如堕五里雾中。明白之后,豁然开朗。原来,叶芝认为人类历史是从野蛮到文明,又从文明到野蛮,循环往复,以至无穷。他诗歌中不断重复出现的这个“旋体”,竟然就是指历史的不断循环往复。在他看来,人类历史就像诗歌中的旋体,循环往复,周而复始。所以,在运用象征这一艺术手法时,不论叶芝、还是艾略特,同样是纯主观的。
深邃而怪诞的意象
意象是中国首创的一个审美范畴。袁行霈指出,“意象是中国古代文艺理论固有的概念和词语,并不是外来的东西。英美意象派所提倡的Image是指运用想象、幻想、譬喻所构成的各种具体鲜明的、可以感知的诗歌形象。意象派主张把自己的情绪全部隐藏在意象背后,通过意象将它们暗示出来。”[4](P49)它的最早源头可以上溯到《周易•系辞》。其云:“子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子曰:圣人立象以尽意。所以意象的古义是‘表意之意’。这个‘意’是指那种只有圣人才能发现的‘天下之赜’,孔颖达在《周易正义》解释为只有圣人才能发现的‘天下深赜之至理’。所以意象的古义是指用来表达某种抽象的观念和哲理的艺术形象”。[5](P200)“意象”作为一个概念,最早出现于汉代王充的《论衡•乱龙》里。到了近现代,意象被西方文论接纳。卡登在《文学术语词典》中的解释,指的是用语言来重复客观物体,行为,情感,思想,心理状态,以及所有感觉与超越感觉的体验。[6]庞德给意象下的定义是:“在一刹那时间里呈现的理智和情感的复杂混合物。”[7]庞德还进一步指出“意象主义的要点,就是不把意象用于装饰。意象本身就是语言,意象是超越公式化了的语言的道。”西方现代诗歌对意象的阐释,更强调诗歌创造的“象”的印象性、主观性。不仅如此,西方人竟然以意象为主要艺术手法,形成了所谓意象派诗歌。在当代,意象一词在文艺学、心理学、语言学等学科中有广泛的用途。“归纳起来,主要有四种,分别是心理意象,内心意象,泛化意象以及观念意象。其中观念意象是意象的高级形态,又可以称为审美意象或者文学意象。”[5](P199)
在袁行霈看来,作为文学理论术语,意象有两个要素。一个是意,即诗人的情感、思想、观念等等。一个是物象。“物象是客观的,它不依赖人的存在而存在,也不因人的喜怒哀乐而发生变化。但是物象一旦进入诗人的构思,就带上了诗人的主观色彩。这时它要受到两方面的加工:一方面,经过诗人审美经验的淘洗与筛选,以符合诗人的美学趣味;另一方面,又经过诗人思想感情的化合与点染,渗入诗人的人格和情趣。经过这两方面加工的物象进入诗中就是意象。”[4](P52)“意象可分为五大类:自然界的,如天文、地理、动物、植物等;社会生活的,如战争、游宦、渔猎、婚丧等;人类自身的,如四肢、五官、脏腑、心理等;人的创造物,如建筑、器物、服饰、城市等;人的虚构物,如神仙、鬼怪、灵异、冥界等。”[4](P53)
在文学形象的构成中,主观之“意”即主题所要表达的思想感情是最基本的因素,“象”因“意”而生,为“意”的显现提供感性形态。在意象创造上,中国古代文论强调“情”与“景”的结合,即诗人的内在情感,必须通过一个外在的景物来表达。因此,内在的感情与外在的景物要有对应性。如宋代诗人贺铸写“闲愁”: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诗人要表达的意是“闲愁”,他一连用了三个自然风物做比,水草、柳絮、梅雨,自然风物的轻飘、散漫、若隐若现,与闲愁的莫名与散淡确实对应。
而西方文论则强调意象是主观经验的表现或创造。如庞德的一首有名的短诗:人群里这些面孔的幽灵;湿淋淋黑枝上片片残英。据庞德自己说他是在一个地铁车站看到一些美丽的面孔忽而有了些感受。这首诗歌象征着一种人生感受,诗人只想把他的感情感染给读者。在浓黑的背景上(人群、湿枝),美好的事物(面孔、残英)显得格外光彩,同时也显得格外短暂(花残将逝,幽灵一闪),由此给人一种莫以名状的怅惘感,这大约就是诗人所要表现的刹那间的感受。而在诗歌创作道路上,艾略特受庞德的影响很深,所以,《荒原》中大量使用了意象。
首先,《荒原》的意象荒诞怪异,复杂多变。艾略特用异常怪诞的意象来表达惊世骇俗的主题。“去年你种在花园里的尸首,它发芽了吗?”这个意象使读者震惊。尸首本是一个腐烂毫无生命的形象,即使有肥土的营养,太阳雨水的滋润,尸首也绝对不会发芽。那么,艾略特为什么要使用这样一个意象呢?我认为,这个意象主要是控诉了战争的惨无人道,杀戮的惨绝人寰,法西斯分子的滔天罪恶。第一次世界大战打了四年多,参战国达到33个,涉及到15亿人口,死伤达到3000余万!而且,这是一场在欧洲各国之间的相互屠杀!怎么来表达西方人心灵上所遭受的巨大创伤,怎么来传达西方人对战争的极端恐怖心理?只有使用异常怪诞的意象。而这样的意象在《荒原》中俯拾皆是。象“一堆破碎的偶像,承受着太阳的鞭打”。太阳本是温暖照人的形象,因为有太阳的照耀,大自然万物焕发出勃勃生机。偶像的破碎暗示着西方人的价值观和信仰的破碎,无论多么大的努力和挽救都无可救药,已成为不可逆转之势。而偶像承受着太阳的鞭打,似乎在告诉人们,真理与正义仍然在西方的上空照耀,它多多少少给痛苦失落的、处于无奈和悲哀的西方社会一点安慰。再如“白骨碰白骨的声音”。白骨是尸体腐烂后所剩之物,白骨已给人残忍幻灭的形象,而白骨碰白骨更让人毛骨悚然。又如“长着孩子的脸的蝙蝠”,孩子的脸本是纯洁善良的,而蝙蝠却是丑恶的,似乎一善一恶形成鲜明的对比,显示了西方人对目前状态的惶恐不安却又不知所措。
其次,《荒原》中的意象虽然看起来毫无关联,但实际上却是有着一定联系的意象网络。这些意象以“荒原“为核心或中心意象,而围绕中心的是伦敦的形形色色的人与景的意象,繁殖神与寻找圣杯等神话传说的意象交织其间。具体来说,“荒原”是意象的中心。“残忍的四月”、“死去的土地”、“乱石的垃圾”、“岩石堆成的群山没有水”、“背后是一片荒芜的平原”等等意象,组成为意象群。四月本是温暖可爱的季节,春天应该是给人带来希望的。可是艾略特却说四月是最残忍的季节。这就给全诗奠定一个残败的、衰枯的、混乱的反传统的基调。土地是孕育万物的本源,如果土地破败失去生命,那么万物之灵就会失去希望。垃圾本来就是杂乱无用之物,乱石的垃圾的意象,更加突出了破败荒芜。群山缺水的意象,意味着西方社会缺少拯救其破败的源泉。其他意象如“飘渺的城”、“伦敦桥在塌下来在塌下来”、“棕黄色的雾”、“每一个人的目光都盯在自己足前”、那里死人甚至失去了他们的残骸”、“我想我们在老鼠的小径里”、“电车和尘土满身的树”、“饭已用完,她又是厌烦又是疲倦”等意象,看起来是破碎的,但是它们共同构成了荒原的内容,围绕这个中心意象而表达了主题。
第三,同一个意象,既具有截然不同的两种含义,又具有多重含义。在第三章结束时,艾略特描写了佛经与《圣经》中火的意象。“烧啊烧啊烧啊烧啊/主啊你把我救拔出来/主啊你救拔/烧啊。”[3](P61)在这里,火意象的意义是双重的:既代表现代世界的精神堕落和传统价值观念崩溃的情欲之火,同时也是洗涤罪恶的炼狱之火。艾略特希望借助于熊熊燃烧的大火的力量,荡涤社会和人类自身的罪恶,使堕入欲海中的人类忏悔罪恶,获得拯救,使荒原得以再生。
此外,诗歌每章的题目所设置的意象构成了一个生与死的循环,起到了提纲挈领的作用。“死者葬仪”是死亡意象,“对弈”是醉生梦死的意象,“水中之死”又是死亡的意象,“雷霆的话”则象征着新生。它们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表现了对西方文明所寄予的希望,也是对西方文明破碎之后的深刻反思。
辉映成趣的互文性
互文性又称文本间性或文本性。这一概念首先由法国后结构主义文艺批评家克里斯蒂娃在1960年首先提出。在她看来,“每一个文本都是由对其他文本的援引而构成的镶嵌图案,每一个文本都是对其他文本的吸收和转换。”也就是说,文本与文本之间都存在着很大的相关性。这些错综复杂的关联就是互文性。其基本内涵是,每一个文本都是其它文本的镜子,每一文本都是对其它文本的吸收与转化,它们相互参照,彼此牵连,形成一个潜力无限的开放网络,以此构成文本过去、现在、将来的巨大开放体系和文学符号学的演变过程。概而言之,互文性概念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基本含义:一是一个确定的文本与它所引用、改写、吸收、扩展、或在总体上加以改造的其他文本之间的关系;二是任何文本都是一种互文,在一个文本之中,不同程度地以各种多少能辨认的形式存在着其他的文本;譬如,先时文化的文本和周围文化的文本,任何文本都是对过去的引文的重新组织。互文性概念强调的是把写作置于一个坐标体系中予以关照:从横向上看,它将一个文本与其他文本进行对比研究,让文本在一个文本的系统中确定其特性;从纵向上看,它注重前文本的影响研究,从而获得对文学和文化传统的系统认识。应当说,用互文性来描述文本间涉的问题,不仅显示出了写作活动内部多元文化、多元话语相互交织的事实,而且也呈示出了写作的深广性及其丰富而又复杂的文化内蕴和社会历史内涵。
互文性的意义在于通过古代与现代的艺术形象的重新组合,形成新的意义链条。不仅扩展、延伸了古代文本的意义,而且也赋予当代文本以新的含义。它们共同组成新的视域,给人以无限想象与创造的空间。犹如一个万花筒,一晃动一种色彩,一晃动一片景色。晃动不停,景色不停,甚是斑驳陆离,绚丽多姿。
例如《荒原》的标题有这样一句题记:“是的,我自己亲眼看见古来的西比尔(女先知)吊在一个笼子里。孩子们再问她‘西比尔,你要什么’的时候,她回答说,‘我要死’。”[3](P66)艾略特为此做的注是:“这首诗的题目,规划及象征手法大部分受到魏登女士有关圣杯的传说一书的启发。该书即《祭仪的神话》确实让我从中获益甚深。它比我的注释更能解答这首诗的难点。……大体说来,我还得益于另一本人类学著作,这本书曾影响了我们这一代人:我说的就是《金枝》。”据说艾略特本来没有写这一篇题记,而是根据庞德的建议引用古罗马时代文学家佩特罗尼马斯《萨蒂利孔》里的原话作为题记。佩特罗尼马斯的《萨蒂利孔》讲述的是一个希腊神话。西比尔是一个有名气的女预言家,住在沼泽地带,这里有个山洞。特洛亚王子埃涅阿斯带领船队到达后,西比尔带领埃涅阿斯游历了冥王的疆土,去寻找他死去的父亲的阴魂。之后,她对埃涅阿斯说:“假如我当初做闺女的时候答应了爱我的日神的请求,他就能使我长生不老。”他用馈赠的方式打动我的心。他说:“美丽的姑娘,你选择一件你喜欢的事,我一定帮你办到。”我指着一堆沙土,作了一个愚蠢的请求,我说,我愿我的岁数和沙的岁数一样多,但我忘记说不管我多少岁,我要永远年轻。我却不知道他只答应我长寿而没有让我永远年轻。时间一年年过去,我已经活了七百岁,但比起沙子的数目,我还得看到三百次的秋收,三百次的酿酒。但是欢乐的青春已逝,衰弱的老年蹒跚而来。总有一天我的身体会因为活得太久而缩成一点点,我的衰老的四肢会缩的和羽毛一样轻。
显然,诗人在这里运用的是互文性手法。古代的西比尔生命延续的很长,但是,对于西比尔来说,生命毫无意义可言。活着与死了,其实是没有区别的。她的身体已经成为一具行尸走肉。而战前的西方,人们失去了理性,嗜血成性,相互杀戮,没有爱,只有恨与疯狂。战后的西方,传统的道德观念失落,人们陷入严重的精神危机。没有生机,没有希望,没有未来。这样的社会,与死亡有什么两样?甚至远不如死亡!艾略特以古代西比尔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状态来暗示现代人的不死不活的状态,强调的是现代西方社会的瘫痪与无序。
在《荒原》中,还有一个令人难忘的互文性的例子,那就是古罗马著名作家奥维德在《变形记》中所描写有关翡绿眉拉的神话故事。翡绿眉拉是潘迪恩的小女儿。国王铁卢欧斯秉性暴烈,在他娶潘迪恩的长女泊劳克奈时,出现了种种凶兆,生头胎儿子伊贴士时也有不祥之兆。后来泊劳克奈想念妹妹翡绿眉拉,求丈夫接她来小住。铁卢欧斯看见美丽而年轻的翡绿眉拉,顿生歹意。将到家时他把她诱入山洞进行强奸,在遭到翡绿眉拉的辱骂后,狠毒的铁卢欧斯竟然割去了她的舌尖,把她禁闭起来。之后,悲痛欲绝的翡绿眉拉把自己的伤心故事织成锦绣,托人送给姐姐。了解了真相后,泊劳克奈在盛怒之下杀了儿子,并且把尸体煮熟了给丈夫吃。而凶残淫荡的国王最后持刀杀死了姊妹俩,翡绿眉拉变为夜莺,姐姐变为燕子。这就是翡绿眉拉的故事。奥维德在这个故事中,揭露了国王铁卢欧斯的残暴与淫荡,对情欲的追求使他成为不如猪狗的人。
另外,艾略特还利用互文性造成强烈的对比,暴露了西方现代人灵魂的丑陋与阴暗。例如,众所周知的《荒原》的第一句诗:四月是最残忍的月份,哺育着丁香,在死去的土地里,混合着记忆和欲望,拨动着沉闷的根芽……这一句诗歌实际上是在模仿英国文艺复兴时期的诗人乔叟《坎特伯雷故事集》中的一段:“四月时分,甜蜜的阵雨飘落,穿越干旱的三月,浸透了万物的根部,把强力酒精的每一根经络浸泡,草木发芽,渐次生花;西风呼出甜美的气息,席卷了荒地和林丘……”在这种风和日丽的春日,人们踏上了朝圣之路。那是多么美好的、令人向往的生活啊!而现代的西方,生活确实一团恶浊。因为代表民主和自由的总统林肯被刺杀于1865年4月。因此,在艾略特看来,四月不是鲜花嫩芽,风和日丽,充满着希望;而是阴冷残忍,充满杀机。不仅土地死去了,甚至埋在地下的也不是种子,而是尸体。这就是现代西方!
综上所述,独特而复杂的象征,深邃而怪诞的意象以及辉映成趣的互文性,是艾略特《荒原》所运用的最主要的艺术方法。这些艺术方法的运用,不仅使长诗具有了令人咀嚼不尽的思想内涵,回味绵长,而且给我们以无限的审美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