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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服饰上宝花纹艺术形式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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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服饰上宝花纹艺术形式论文

1唐代服饰上宝花纹艺术形式

服饰上宝花纹的艺术形式是人们在长期的生活实践与审美行为中对自然物象深刻认识、理解、取舍后的物化形态。通过采用夸张、寓意等抽象的艺术语言,遵循装饰造型的形式美法则形成既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艺术形象。在唐代整体性多元文化背景下,这一艺术实践既受到唐代人审美心理和艺术思想的影响,同时又受到纺织、染色工艺和服用条件的制约,具有实用和审美双重属性。

1.1宝花纹的艺术结构

唐代服饰上的宝花纹因其工艺、材质甚至着装人地位的不同而有相对的繁简之别,但是它严谨的艺术结构决定了宝花纹端庄圆润的整体外形。这种有序对称的艺术结构决定了内部装饰题材的排列方式,并让有限的纹样空间可以容纳如此丰富的装饰题材。宝花纹是一种团窠花卉纹。团窠图案的大小关系着图案的风貌,体现了持有者地位的尊卑,图案越大,持有者地位越尊贵。它以“十”字、“米”字,甚至“”、“”为艺术构架,以圆形辐射或正菱形辐射为基型。其中,“十”字、“米”字、“”的艺术结构以中心对称为主,“”则以轴对称为主。在此基础上,以圆心(花心)为中心,再分别以四出、八出、六出、五出的花瓣基数向外排列,做出层层放射的圆形或菱形方形适合的装饰纹样。宝花纹的花瓣、蓓蕾及枝叶组合也以上述原则为基础,做疏密适度、变化有致的有序对称布局。其整体纹样造型圆润、外观华丽,构成骨架统一规整、对称有序,具有静态、平衡的造型之美。其中以“十”字为艺术构架的宝花纹多作为辅助纹样。而最简单的瓣式宝花就是“柿蒂花”,其基本形状是以“十”字为艺术构架的普通的四瓣花。以“米”字为艺术构架的宝花纹是对“十”字结构的扩展与丰富。它具有更加繁复与饱满的结构特点。以“”为艺术构架的宝花纹会出现于敦煌佛像、飞天、供养人身上绚丽多彩的衣饰上,并成为敦煌唐代服饰艺术的代表符号之一。以“”为艺术构架的宝花纹在敦煌彩塑佛像及供养人穿着的衣饰上也有少量出现。这是宝花纹在服饰上进行组织结构排列的单位依据和规范。

1.2宝花纹的组织形式

纹样的组织形式即纹样间组合排列的构图,是整体纹样组合的章法和骨架。根据纹样的艺术形式、内容、用途、工艺等,按照相应的构成法则会形成不同的组织形式。它是组织纹样和整体布局的依据和规范。宝花纹会被运用在织锦、绫、绢、纱、罗,甚至织成、丝棉混纺、毛织物等面料中,按照一定的组织结构排列后被用于服饰的领、袖、底摆边缘、腰带、裙身等装饰部位。作为单独纹样,宝花纹可以以自由形单独纹样的形式装饰于服饰上,即没有一定外形轮廓、独立的造型表现形式。它是纹样组织形式的基础。宝花纹结构严谨完整,每一个单独的宝花都属于对称式单独纹样。作为适合纹样,可以将完整、二分之一或四分之一的宝花纹作为单元纹样,以边缘或者角隅适合形装饰于服饰的边角,使其有强烈的装饰美。作为二方连续纹样,可以以宝花纹整剖的构成形式向上下或左右两个方向无限延伸,在空间上形成一种呼应与联系,在严谨朴实的反复节奏中获取宁静、回转的节奏美。作为四方连续纹样,可以以单个宝花纹作为单元纹样,也可以以多个宝花纹作为单元纹样以散点式向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延展,由此循环往复、连绵不断。宝花纹可以作为主纹,也可以作为宾花纹样存在于四方连续纹样中,由此形成纹样排列的主次和疏密关系,使装饰效果更加丰富。

1.3宝花纹的色彩构成

唐代服饰色彩繁丽华美,其中有娇柔俏丽的单色服饰纹样,亦有丰富艳丽的多彩服饰纹样。在封建时代,服饰纹样要体现贵贱尊卑、服用者的社会地位,因此服饰纹样品格有高下之异。品格越高的服饰纹样也就越有影响,越具有代表性。在唐代常见的服饰中,锦的品格最高。因此,多彩的服饰纹样中尤以织锦上的纹样色彩为代表。织锦上的宝花纹设色富丽炳焕,它以平面式的“固有色”来组合色彩关系、“随类赋彩”,在视觉上形成极具概括性和创造力的艺术形象,具有浓厚的装饰性。织锦上宝花纹的色彩就如同它圆润饱满的造型一样,能在空间形成一种富丽饱满的视觉审美感受。服饰上的宝花纹虽用色多而大胆,但色彩的整体效果却高度和谐统一。它通过大面积出现的一两种色彩控制主色调,并在各处小的局部与之呼应,使纹样本身具有明确统一的色调,形成整体和谐的色彩氛围。除此之外,宝花纹本身的色彩还会与服饰背景色彩协调一致。而与主色调形成对比关系的其他色彩运用的多少、面积大小、分布与形态则决定了宝花纹甚至服饰色彩的丰富程度。在表现手法上,宝花纹的花瓣会通过以浅套深逐层变化的退晕方法使其色彩更加丰富自然,外勾白线或加饰金银线使花纹和底色形成强烈的对比。在处理红与蓝、红与绿的强对比色调时,通过对比色的穿插布局与相互渗透,减弱了过于强烈的对比关系。再加上其它色彩的烘托,整体色彩的丰富活跃避免其陷入由于稳定对称结构而带来的僵滞感。彩塑菩萨织锦缎裙子边饰上的宝花纹,它以红色a作为纹样底色,通过蓝色、墨绿、白色显花。其中以红、蓝两色作为纹样色彩的主色调,花瓣通过蓝色、浅蓝和白色塑造出简单的退晕效果,丰富了宝花纹的色彩层次。绿色作为红色的互补色降低了本身的纯度,以小面积退晕的表现形式点缀在宝花纹的花瓣层中。花瓣的白色勾边,在缓冲由对比色带来的视觉冲突的同时更丰富了宝花纹的装饰效果,整体色彩丰富绚烂的同时又和谐有序。

1.4宝花纹的表现技艺

唐代服饰上的宝花纹蕴含着其特有的精神价值和文化意识,体现了当时的社会风尚。宝花纹的艺术形式因为唐代纺织印染技艺的纯熟而更加丰富。唐代织物可以分为丝、棉、毛、麻等。其中丝绸的用途极其广泛,不仅服用消耗最多,还具有实物货币的地位。唐代的丝织工艺十分发达,在丝绸的装饰里,织纹的数量最多,应用最广。而其中织锦的图案最精美,也最具代表性,一般称其为“唐锦”。它区别于唐代以前经线起花的传统织法而采用纬线起花的织法。比起中国传统的经锦,纬线起花的织法更利于图案的换色与花纹的细腻表现,能织出宝花纹复杂的装饰和丰富的色彩效果。而该时期的织成锦技艺也更加成熟,因其精美奢华甚至已经成为皇家御用珍品。织成泛指按服用之需,设计、织造其形状和图案的各类高档织物,其制作通常极其费工。唐代丝织物的品种十分丰富,除织锦与织成外,档次较高的丝绸品类还有纱、罗、绫、绮、缂丝等。在唐代,织物的印染技艺水平也很高。根据20世纪70年代初期不完全的统计,在吐鲁番出土的丝绸中,共得二十四色。染料主要取自植物,其品类不下三十。丝绸的印染图案主要通过染缬工艺实现,宝花纹则主要通过其中的夹缬、蜡缬技艺实现。其中夹缬的图案最精美,可根据需要印染出多种色彩的丝织品。唐代的蜡缬已使用型板,亦能套染多种色彩。敦煌第130窟中出土不少蜡染织品中图案便有宝花纹。唐代的刺绣技法因题材的扩大而不断丰富,约在中唐出现了平绣法,不仅使纹样的线条变得光润平滑,还可以通过晕色处理使纹样色彩丰富自然,甚至以捻金、捻银线勾勒纹边。唐代的宫廷刺绣讲究奢华,常见金银线的使用。如在陕西扶风法门寺地宫出土的宫廷刺绣中便有以宝花纹为题材的随捧真身菩萨的蹙金绣小衣物。

2结语

卢卡奇认为,艺术形式积淀着历史的意蕴,具有与社会的横向联系以及与历史的纵向沟通关系,密集着社会和历史的丰富信息和意义,具有阐释的无限可能性。艺术形式是一扇窗口,通过理解、分析,我们才能看到窗后与之紧密联系着的唐代的艺术信仰和审美意蕴。唐代服饰上的宝花纹以其丰富多样的装饰题材、有序对称的艺术结构、整齐多样的组织形式、富丽饱满的艺术色彩和丰富卓绝的表现技艺形成其完整和谐的艺术形式。正是对这些形式要素的合理安排与设计把握,才赋予宝花纹以艺术上的完整性。把握宝花纹的艺术形式、理解其艺术内涵,也就是立足于深厚的传统文化的土壤中。以宝花纹作为启示与创新点进行现代艺术设计,这对探寻新的艺术形式进而满足现代人的审美理想和精神需求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作者:梁惠娥 郑清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