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设计衍生品的产权保护路径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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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文章从现代字体设计概念引申出字体设计衍生品种类，针对字库发展和数字印刷产业进行分析，探讨原创字体设计及其衍生产品在权益维护方面的正确方法，以期依托当前数字化技术的发展，为字体设计尤其是汉字设计的产业化寻找更多发展路径。

【关键词】字体设计字库外观设计专利

现代字体设计这一概念在学界并无统一定义，一般认为字体设计是对文字的形象进行艺术化处理，以增加文字的传播效果。从实际运用角度来看，现代字体设计不仅是对字形的艺术加工，更多的是对整个文字系统构建设计方案，形成固有的风格特点，以及区别于其他字体的艺术特征。本文探讨的字体设计主要基于中文汉字字体及其衍生品。

一、现代字体设计的理念

现代意义上的字体设计主要来源于西方，被称为TypefaceDesign（亦作FontDesign）。传统的字体设计往往与平面设计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随着信息化时代来临，数字化技术的普及，汉字的字体设计类型和表现形式也愈发多样化，除了传统纸媒印刷，还出现了很多结合雕塑、标志、多媒体等字体设计表现手法。字体设计理念的更新在技术进步及传统印刷变革的今日，是无可回避的发展规律。另外，传统字库公司在面向印刷、出版、设计等相关行业时，其经营模式从最早出售字库光盘发展到现今的字体授权，探索之路并不顺坦，各类侵权行为的泛滥逼迫字库公司搭建维权团队，以维权模式作为生存路径①。因此，有关字体设计及其衍生产品的产权保护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

二、字体设计衍生产品类型

字体设计的衍生产品主要指将字体设计的文字应用于产品生产设计，两者相结合创造出新艺术价值和市场价值。目前，字体设计的衍生产品主要有以下几种类型。印刷品。印刷品是最为常见的将字体设计结合使用的衍生产品，主要包括书籍、海报等传统纸媒产品。当书籍不再仅体现于实用价值，更在于满足读者的文化审美情趣时，装帧设计逐渐成为书籍不可或缺的部分。封面的字体设计、内页的文字字型，都成为发挥创意思维的突破口。结合整套出版物共同创意成为字体设计主要的产品化类型之一。工业产品。现代工业产品种类繁多，受近年东方传统文化回归的影响，各种结合传统文化的衍生品层出不穷，汉字作为传统文化重要的载体获得了更广泛的应用。无论是工业设备、电子设备，还是纺织产品、娱乐产品，字体设计都成为产品特色的一种表现形式。尤其在产品外观设计方面，汉字字体成为“中国风”独特而稳定的表达途径，为广大消费群体所认同。字库。本文所述字库是指包括中文或外文字体以及相关字符的电子文字字体集合。由于数字信息技术的发达和普及，现代人的阅读习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阅读浏览主要借助的媒介从纸质发展为电子屏幕。因此，字体设计在其原有发展基础上也面临着数字化的要求。各种字体库应运而生，在当前的新媒介时代，更是通过与聊天工具的整合，成为新兴商业的价值高地。其他类型。作为艺术设计的一种，字体设计在出现伊始通常以平面艺术的表达形式来呈现，随着时展与技术进步，现在的字体设计在构成平面艺术形式的同时，更广泛地采用新兴技术，如利用3D打印技术，字体设计可以作为一种独立的创作类型直接运用于生产。

三、数字化技术下的字体衍生产品

数字化技术使得字体设计不只是语言文字的艺术表现，字体创意向字库发展的转化同时需要有计算机技术人员的加入。对于字库的开发与应用，既需要有着相应设计基础的美术从业人员，也需要专业的技术工作人员。

（一）计算机中文字库

随着计算机技术的发展，数字化字体成为文字表现形式的主要来源，字库成为吸引众多目光的商业价值新洼地。由于电脑技术的发展最先由西方传入我国，而英文字符的字库创作较中文字符更便捷有效，因此，在拥有众多西文字符的字库资源中，现有中文字库略显单薄。目前的计算机字体字库可视为一个电子集合库，是电脑显示汉字的图像源。汉字字库的汉字数量至少需保证6763个，一套完整的汉字字库设计周期长、工作量巨大，计算机中文字库的创建是一项高成本投入的产品。传统字体、字库的人力成本非常高，如果全靠人类设计师，一套标准字库从设计到完成约需一年左右时间，人工智能时代为字体设计师承担了大量复性问题，效率也得以提升，人机比降到50%甚至更低②。

（二）新排版印刷字体

汉字字体设计从雕版印刷技术、活字印刷技术的传统开发与使用方式，发展至当前的多种计算机字库开发与建设阶段，变化明显。在电子排版初期，设计者仍然运用原有的活字字体，但随着媒体和设计工具的不断改进，字体设计已突破传统模式的限制。印刷术在新的时代找到了新的发展道路，不仅作为一种媒介承载，更适应时代需求，将美学和艺术文化融入其中，不做生产的“流水线”，取而代之的是类似“高定”的字体艺术设计品。新排版印刷字体能够在整套字体设计与单字设计的应用中切换自如，使囿于技术或成本不能参与字库设计的字体设计人才和资源得到充分流动。

（三）数字化引领字体设计衍生

数字化虚拟现实技术使传统字体设计从业者的视界得到拓展，将数字化技术融入视觉传达设计的创造过程，形成感官的充分融合和极大调动。现代消费者通过人机互动技术融入社会生活的各个层面，新技术和新产业开发给了字体设计更多的产品形式和服务可能，同时也更新了设计理念。数字化的字体设计衍生产品，应融合审美、文化、技术以及科学等领域，除有形的字体产品类型之外，还可囊括第三产业的形式，更多挖掘字体设计的潜力，使字体设计衍生产品的价值得到更广泛的认同。

四、字体衍生产品的保护路径

（一）专利权路径

对字体设计衍生产品的保护，主要指中国现有产业条件以及法律规范下的保障方式。我国目前对于专利的保护形式有发明、实用新型和外观设计三种。对于字体设计而言，通过专利保护是最易实现产品价值的方式，但同时也需要付出一定的成本，对于有较大后续价值的字体设计产品可以优先考虑以此途径来保障权利实施。专利保护是最广泛使用的知识产权保护形式。专利权具有独占的排他性，其中外观设计专利从申请日起算，在我国的保护年限为十年。我国汉字发展历史悠久，很多字体并非属于专利申请人的独有原创，而专利权的排他性决定了一旦专利申请成功，非专利人在使用时就需向专利权人申请许可，一般情况下还需要付出专利使用费，这就造成字体外观设计专利在申请与开发过程中产生相应的困难与阻碍。依循目前的法律保护路径，在申请字体外观设计专利权时需围绕以下方面。一是形状、图案、色彩的结合。字体设计的图形需要具有一定的可辨识性、显形性，而不是特色无法辨识或与其他近似的图形类型。二是与产品外观的结合。字体设计作为一种专利申请必须附加在工业产品上，比如在产品包装、书籍装帧等领域的实际应用，不能独立存在。三是特色与美感的结合。作为外观设计专利的要求之一，美感是一个比较主观的概念，就目前的法律实践而言，专利申请时对外观美感的要求以不带亚文化元素、不低俗为标准。

（二）著作权路径

对字体侵权事实的认定应遵循个体利益与公共利益二者平衡的基本原则。字体作为智力成果，不论是单字还是集合体，都属于著作权保护的范畴，是一种绝对权，具有对世性③。任何人都应尊重权利人对字体作品作为无形财产的支配权，否则将承担相应侵权责任。著作权有人身权和财产权的双重属性，通常著作权与专利权或商标权的不同处，集中体现在非申请取得方面，即大多数著作权是不经发表亦可享有的权利，不以发表与否而产生变化。软件著作权（主要与字库产品结合）以及作品著作权（主要与单独字体设计产品结合）都与专利权一样需申请获得。根据《著作权法实施条例》第4条第(八)项对美术作品的界定，以线条等形式构成的有审美意义的造型艺术作品，由于“审美意义”的判定标准具有主观性，判断单独字体是否构成美术作品的依据在于是否满足独创性，独创性是版权保护的实质④。对于字体设计及技术周边的从业人员而言，具有一份法律保护的产权证书对于后续商业价值的开发至关重要，这也可以鼓励更多的人才投入到字体设计创作中，实现资源的更优配置。

（三）商标权路径

商标作为商业主体的标识，官方要求由文字、图形、字母、数字、三维标志、颜色组合、声音或者上述要素的组合构成，因此商标注册中的文字字型也成为一个必不可少的要素。由于对知识产权意识的缺乏，很多商家在进行商标注册的时候对于字体的选用没有概念，在使用网络下载字体的时候，往往忽略了字库的知识产权所属问题，进而产生后续的诉讼纠纷。从目前环境来看，使用已经在网络上广泛传播的字体来注册商标的情况非常普遍，而诉讼的成功率相对而言因取证等问题的影响并非十拿九稳。商标中字体设计的保护还没有细化的条款或公报案例定调，其实践操作性仍在探索之中。现有知识产权体系主要通过专利权、著作权和商标权来实现字体衍生品的价值和法律保障，但信息时代的技术发展日新月异，法律又有其必然的滞后性，对于新媒体的崛起以及数字化的趋势，法律层面的保障还需进一步加强。

结语

现代科技改变了我们的生活，美学作为一个古老的学科种类，在现代社会中日趋细化，而字体设计不再仅仅是美学领域的作品，同时也是对文字内涵的弘扬和创新表达，更是商业产品的必要载体。创意衍生偏向于感性，而法律保护偏向于理性，很多时候字体设计行业的从业者会醉心于创作而忽略了现实的应用和保障，而法律的规范又往往束缚于逻辑和政治正确而不能柔化和灵活。通过对字体设计衍生品的产权保护路径探讨，以法律规范保护原创字体，用现代先进技术促发汉字传承的新生命，让方块字折射出中华文化独有的精神内涵。

作者：吴昉 朱丽敏 单位：上海出版印刷高等专科学校 中天信律师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