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照明LED光源应用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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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近年LED照明作为电影摄影照明新生技术的引入，带来的不只是实用的新型光源、进一步提升了剧组施工的效率，更带来在摄影用光美学理念上的革新，一改过去单调的镝灯、钨丝灯之类光源主宰的银幕光感，这也必将带来电影创作人员、观众在审美上的进一步发展。
LED光源近年突破散热量产瓶颈以来，不仅在民用照明领域，且在专业尤其是影视行业有了广泛运用，大大革新了电影摄影用光造型的理念与技术。本文通过介绍几部主流商业电影的应用实例，一窥该种新光源技术的发展，对于国内创作者亦有借鉴作用。自问世以来，LED光源在影视摄制的运用上，存在着重影、色温偏差和频闪等不容忽视的问题。在其更新换代中，缺点逐步得到克服，LED光源能在几乎任何场景下发挥作用，因而无疑更具优势。下文将通过不同片例的应用情况，分析其在不同拍摄场景、创作中的实践优势，并试图描述其对产业发展的影响力。
一、极端环境应用
《猎杀本拉登》①基本上全片都是用LED光源照明拍摄而成的。片中主要布光目的是追求真实感，剧组甚至直接到真实场景中拍摄。剧组到过巴基斯坦、阿富汗、美国等多地实地取景。由于预算、档期常常受到很大限制，加之影片题材的敏感性和实景的复杂性，导演和摄影师在到达外景地前，往往并未提前看过到场景。摄影师需要在拍摄前预测出不同的照明环境中完成预定的气氛构想需要的灯光器材，同时还要尽量少地更换灯光器材，以节省开支。摄影指导弗莱瑟面对这种特殊情况，决定对照明设备进行简化，于是摄制组往往只携带以LED光源为主的最基本的照明设备。LED光源虽然体积很小，但是发光功率很高，一盏200W的LED光源提供的亮度几乎接近一盏1.2K镝灯，亦能用便携电池供电。不论是炎热的气温，沙尘环境，还是在狭小的洞穴和车内环境，LED光源的性能都非常稳定，同时操作非常简单，能够保证在大部分外景地满足拍摄要求。即使在完全黑暗的情况下，这些LED光源也能起到很大的作用，基本能够胜任一般的拍摄任务。另外一个视觉挑战是影片如何在多种不同实景中展示种类繁多、范围广阔的枪战和爆炸场面。这需要让各种枪支发出的火光真实可信，同时必须在狭窄的现场内保证人员的安全。弗莱瑟摄影师使用了小型LED光源在某些地方模拟枪火，从而解决了部分问题，同时通过使用低色温LED光源，因此枪火的闪光同现场高色温LED光源发出的较冷的灯光就会形成冷暖对比，使枪火的光效和环境光效融合在一起，以增强画面的冲击感。
二、未来照明环境的质感设计
LED光源发出的光线均匀，简洁，明亮，符合未来感的设计理念。在2011年拍摄《极乐空间》影片②的空间站场景时，LED光源还没有广泛运用于电影照明。故事背景发生在2154年，为了营造未来照明环境质感，摄影指导欧帕罗齐尽量减少使用白炽光源，用荧光灯充当地球上“老式”灯光的角色，空间站里的“新式”灯光则是以LED光源为基础进行改造的。摄影指导欧帕罗齐大概使用了五千尺高色温的LED灯带，灯带中的光还带着一点微绿，很适合营造带有科幻色彩的空间站的环境光效和效果光效。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极乐空间》中并没有用LED布置演员的主光，美工部门巧妙地将LED光源安装在各个场景中。“在空间站里，我们直接用LED光源作为道具光源进行布光，出现在画面里，它在这种环境里效果非常好。但是在地球上，我们使用LED光源进行布光照明，将它们在画面里隐藏起来。”在拍摄空间站搏斗时，欧帕罗齐把LED光源绕着现场摆放，提供机械运动的照明，不管演员去向何方，他们都会有背光。演员身上的主光很柔和，但是高功率的LED光源又给演员勾出坚硬的轮廓光。美工部门直接把LED光源装在街灯内，形成有工业质感的光效。在拍摄控制室时，由于控制室的拍摄环境很复杂，有很多反光材质的物体，使用传统照明灯具营造细腻真实的环境光效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摄制组通过把体积极小的LED灯带放置在环境的不同位置，不仅照亮环境内部的各个角落，而且光效之间还互不干扰。影片《普罗米修斯》③中也大量地使用了LED，特别是在棚里拍摄的飞船内景几乎全部都用上LED光源和荧光灯照明。影片布光原则是将光源与场景结合布光，以取得真实可信、细节变化丰富细腻的光效。LED光源体积小，发光率高，方便调节，很适合于这种布光方法。美术人员在飞船中布置了大量复杂的可由DMX调光台控制的LED光源，可以更精准、更多样地控制实际的光线效果，使其可以直接充当环境光源，直接为演员和环境进行照明，创造出真实的气氛，使得影像的细节也更加细腻。不论是飞船中的控制室里的控制平板，还是墙面缝隙都被安装了LED光源，配合DMX调光台，拍摄团队可以在拍摄的同时进行相关调整，以在画面中造成更多的光线变化。由于LED光源和荧光灯在色温和灯光质感上存在一些差异，摄影师沃斯基通过使LED光源发出轻微的冷色调，突出其特有的光线质感。当拍摄影片中的探险队员们进到远古星球上的洞穴场景时，场景内部大面积的环境照明仍然使用了传统灯具，但是人物的面部细节的塑形光，多是将连接着DMX调光台的LED光源直接放置进演员宇航服及头盔上形成的，它们可以为人物面部提供比以往用光下更丰富也更真实的细节。
三、LED光源灯箱与计算机
技术在《地心引力》中的结合应用影片《地心引力》④的大部分场景都发生在太空，如果采用传统钨丝灯或是镝灯加滤色片进行照明，只能在画面上得到较为单调的光线效果，而摄影师和导演都希望能在太空中营造出更富于变化和更写实的光线效果。艾曼努尔•鲁贝斯基在对LED光源的数字控制技术测试后，制作了一个20英尺见方的LED光源灯箱，用以进行其实验性的布光。这个LED光源灯箱内部是由196个布满LED光源的平板组成，每个平板上有4096个LED光源元件，每一个LED光源元件都相当于一个像素，从而组成一幅完整的画面。这个LED光源灯箱在技术原理上和我们经常见到的巨大LED广告屏幕别无二致。虽然这些LED光源元件本身都比较粗糙，而且在制造时并没能调试一致，但是由于单个LED光源元件非常小，而且灯箱内部的LED光源元件数量众多，因而即使个别的LED光源出现问题并不会对整体效果造成多大的影响。影片大部分的拍摄时间都是在灯箱里完成的，换句话说，这个LED光源灯箱基本上在拍摄现场已经取代了大部分传统灯具。真正使得这个LED光源灯箱发挥重要作用的原因是，这些LED光源都可以与计算机进行连接，通过计算机可以实现对每一个LED光源元件的单独控制。这些独立的LED光源元件的发光强度不仅能控制，还能改变色温，并且以不同速率变化。在基于观察太空中真实的光线环境，并经过严密的数学计算后，设计人员通过编程，将要用于合成的虚拟环境通过CG技术映射在灯箱上，模拟不同时间地球的反射光和太阳的直射光对演员的影响，使得实拍画面光效和虚拟环境光效之间能够保持最完美的匹配。LED光源灯箱不仅模拟出了真实细致的光线效果，还给予演员们关于周围环境的一定真实感——灯箱用来匹配演员的主观视角，为演员提供视觉参考。在拍摄时，演员可以通过LED灯箱真切地看到周围环境从而进行表演，让他们觉得他们是真正飘浮在太空中。在拍摄空间站起火的段落时，鲁贝斯基使用了与LED光源灯箱类似的技术——他在演员周围放置了数块LED光源平板，并将用于合成的CG火焰映射在LED光源的平板上，使最终呈现在影片中的演员脸上的火焰光效和后期合成的火焰的颜色及节奏完美匹配。为了在LED光源灯箱中拍摄出演员失重的状态，摄制组把摄影机安装在改良后的大型的运动控制机械臂上，演员只要站在LED光源灯箱内，摄影机就可以按照预先设计的轨迹围绕演员拍摄，同时灯箱内部LED光源呈现出的环境效果和亮度就会随着演员的动作而转动变化。由于影片《地心引力》中的光线效果变化非常复杂，工作人员必须在拍摄现场每时每刻通过计算机对LED光源灯箱进行控制，时刻改变亮度和色温，以便摄影机可以在画面中捕捉到丰富的真实而微小的信息。在演员脸部的特写镜头里，你甚至能看到演员眼睛里面的地球在转动，若是没有LED光源灯箱，这种高质量的特效是几乎不可能如此简单快捷地直接实拍完成的。
四、结语
电影摄影的照明是电影制作工业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工艺与技术的不断进步将会对电影影像美学升级带来持续不断的推动。首先，电影是建立在工业基础上的艺术品种，其概念、风格、表现形式受一系列工业及科技发展水平的影响，而照明作为直接决定电影画面呈现品质的关键性艺术创作元素，对影像的风格、影调的情绪、视觉内容的造型等方面具有决定性的影响力。因此，LED作为电影摄影照明的最新技术，势必会对电影摄影师以及电影灯光师的创作风格和艺术技巧产生影响，从而引发创作观念与创作美学的深刻变化。其次，随着创作人员的创作手段以及手法的转变，也必然会引发电影影像美学与理论研究的嬗变，因为此二者涉及创作人员以及理论研究人员对影像进行主观艺术评价方面的基础内涵。总之，基于当前的经济科技水平，本文认为，在接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LED技术将成为电影摄影照明环节中的主要的、关键性技术形态，并会在影视审美创作中发挥出越来越明显的作用。
作者：刘大鹏 单位：北京电影学院硕士
